摘要：阶下一人应声出列，紫袍玉带，正是谏议大夫呼延廷：“陛下！宋天子英武非凡，四海归心。我北汉地狭兵疲，不如......”话音未落，屏风后转出一人，金甲铿锵，竟是当朝太尉欧阳昉。

第一回 孤臣饮恨石山驿 稚子遗生茅厕中

北汉乾祐七年，汴梁城头王旗变幻，大宋旌旗猎猎作响。赵匡胤黄袍加身不过数载，已扫平四方豪强，唯余河东刘钧偏安一隅。

这日晋阳宫中，烛影摇红。刘钧手持边报，指节发白：“宋主旌旗南指，荆湖皆降；战鼓西震，后蜀俱破。朕这弹丸之地，莫非真要拱手让与他人？”

阶下一人应声出列，紫袍玉带，正是谏议大夫呼延廷：“陛下！宋天子英武非凡，四海归心。我北汉地狭兵疲，不如......”话音未落，屏风后转出一人，金甲铿锵，竟是当朝太尉欧阳昉。

“呼延大人好大的胆！”欧阳昉按剑冷笑，“未战先降，莫非与宋主暗通款曲？”说着掷出一卷帛书，“昨夜边关截获密信，呼延氏欲献晋阳图！”

呼延廷仰天长笑：“欧阳昉！你为夺兵权，竟构陷......”话未竟，剑光乍起。欧阳昉亲兵一拥而上，将呼延廷捆缚在地。血溅丹墀时，谁也没留意殿角有个小宫女悄然退去——正是呼延廷安插的眼线。

三日后，呼延府满门流放。车队行至石山驿时，暮霭沉沉。驿丞迎出时眼神闪烁：“大人，西厢已备好。”是夜狂风骤起，忽闻驿外杀声震天。呼延廷推窗望去，但见火把如龙，两个虬髯汉子率众杀来，正是欧阳昉麾下悍将张青、李得。

“夫人快走！”呼延廷将襁褓塞给妾室刘氏，“从密道......”话音未落，雕花木门轰然倒塌。剑光闪处，呼延氏血脉尽染青砖。

混乱中，刘氏抱着婴儿跌入后院。忽见茅草丛中现出个狗洞，忙钻身而入。但闻墙外惨呼不绝，她咬破嘴唇不敢出声。怀中小儿忽然啼哭，急得她扯开衣襟哺乳。月光从板缝漏入，照见婴儿胸前赤痣如梅——这是呼延氏嫡脉独有的印记。

第二回 侠士收孤马嵬坡 稚童习武山庄中

四更梆响，刘氏踉跄出逃。忽闻身后马蹄声急，一骑红马掠至眼前。马上壮汉见妇人怀抱婴孩，泣血荒郊，不由勒缰问道：“娘子何以至此？”

刘氏抬头，见此人豹头环眼，腰悬河东府令牌，悲声道：“将军救命！欧阳昉派人......”话说半截，忽有箭矢破空而来。那汉子反手拔刀格挡，叮当声中将刘氏拽上马背。

原来此人唤作吴旺，乃是河东府押粮官。昨夜恰见张青、李得鬼祟出城，一路追踪至此。当下护着刘氏奔出十里，忽见山道转出一彪人马，为首者赤面长髯，正是卧龙山寨主马忠。

“好个吴押官！竟劫持官眷？”马忠长枪遥指。待问明情由，这铁汉竟滚鞍下拜：“呼延大人清名播于四海，今日得保遗孤，实乃天意！”遂将刘氏母子接回山庄。

转瞬八年过去，那婴孩取名马赞，已显露出惊人天赋。白日读兵法过目不忘，夜间练枪法挑落星辰。这日马赞使一杆浑铁枪，将满山落叶搅作旋风。马忠抚掌大笑时，忽见山道上来了一队脚夫。

“上柱国欧阳昉”六字刻于石碑，在日光下刺目惊心。马忠怒啐道：“奸贼！害死呼延大人......”话说一半，却见少年枪尖已挑碎青石：“义父！这欧阳昉究竟是何仇怨？”

第三回 遗孀泣血陈旧事 义士赠马定奇谋

烛影摇红的夜里，刘氏取出珍藏的血衣。金线绣着的呼延族徽已然发黑，她哽咽着说出十六年前石山驿惨案。马赞听得目眦尽裂，一口血喷在枪缨上：“儿今日方知身世！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正此时，庄外忽传来朗笑声。但见耿忠牵匹乌骓马踏月而来，那马通体如墨，唯四蹄雪白。“此乃西域龙驹，日行千里。”耿忠捋须笑道，“闻欧阳昉正在重金求骏马......”

三人计议至天明。临行时马忠取出贴身软甲：“此乃玄铁所铸，可防暗箭。”刘氏则塞来一枚玉玦：“此乃你父定情信物，见玉如见人。”马赞叩首三响，翻身上马。乌骓扬蹄长嘶，踏碎一地晨霜。

第四回 伪作马奴入虎穴 巧逢佳节失良机

欧阳府邸朱门沉沉。呼延赞垂首献马时，眼角扫过九重院落。欧阳昉抚着乌骓鬃毛，忽疑道：“少年郎如此英武，甘为马夫？”

“小人只求温饱。”呼延赞故意露出憨笑。暗中却惊觉这奸相武功深不可测——抚马时指间真气流转，竟是江湖失传的“凝血指”。

八月十五，相府笙歌彻夜。呼延赞假意斟酒，见欧阳昉与夫人耳语：“......呼延孽种未除，终是心腹大患。”正要拔刀，忽闻环佩叮当。丞相爱女欧阳倩云盈盈走来，月光照得她素衣胜雪：“爹娘，女儿欲取桂花酿。”

四目相对时，倩云见他腰间的呼延氏玉玦，陡然色变。却只轻道：“好俊的侍从，且替我折枝金桂来。”呼延赞折桂归来，人踪已渺。唯闻馨香留在阶前，混着杀机浮动。

第五回 月夜惊梦得启示 血刃深闺动柔肠

重阳夜宴，欧阳昉大醉。呼延赞扶他入书房时，忽见窗纸映出倩云身影。她竟持匕首对准熟睡的父亲！颤抖良久却又掷刀于地，掩面奔出。

三更梆响，呼延赞忽梦呼延廷满身浴血：“吾儿！今夜当......”惊醒时恰闻传唤。欧阳昉醉眼惺忪：“备醒酒汤来。”烛火摇曳中，仇人咽喉近在咫尺。

忽有琵琶声隔墙传来，竟是倩云在唱《屈子吟》：“......忠魂渺渺兮湘水寒，奸佞昭昭兮庙堂高......”呼延赞手下一滞，欧阳昉蓦然睁眼：“你究竟是......”

刀光乍起！血溅罗帐时，屏风后转出倩云。她望着父亲尸身，惨笑道：“我早知必有今日。”忽从袖中抖出那张晋阳图：“当年你父密信，实是我冒死送出——欧阳昉逼死我生母，我卧薪尝胆十载......”

话音未落，府中杀声四起。呼延赞急拉倩云跃窗而出，但见火把如龙，竟是张青、李得率兵围府。混战中倩云肩头中箭，呼延赞奋力冲杀。忽闻山顶号炮连响，马忠、耿忠率豪杰杀到——原来倩云早已传信卧龙山！

第六回 骏马踏月归故里 鸳鸯映日启新程

乌龙马踏破晨露，驮着一双儿女奔至马家庄。刘氏抚着倩云之手老泪纵横：“苦了孩儿......”忽有快马来报：欧阳昉党羽尽诛，北汉主下诏为呼延氏平反。

红烛高烧的新婚夜，倩云为夫披上征袍：“宋主已三遣使臣，邀你共图天下。”呼延赞望月长叹：“欧阳昉虽死，天下奸佞未绝。我当持此铁枪，扫清寰宇！”

晨光中，乌骓马长嘶入云。少年夫妻并辔驰向汴梁，身后八百呼延旧部旌旗招展。血色朝霞映铁甲，恰似十六年前石山驿那场大火，终化作劈开太平的万丈曙光。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