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林奕华的非常之处:名著改编也可以整活儿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4-18 02:20 1

摘要:2025年4月4日至6日,“非常林奕华”舞台映画(对现场进行摄制从而以电影形式放映的戏剧作品)《聊斋》(2017)、《梁祝的继承者们》(2014)和《三国》(2012)在北京保利剧院放映,其间伴随三场现场题为《林奕华同学会》的分享活动,导演林奕华与演员路嘉欣、

林奕华 《红楼梦》剧照

◎李思雪

2025年4月4日至6日,“非常林奕华”舞台映画(对现场进行摄制从而以电影形式放映的戏剧作品)《聊斋》(2017)、《梁祝的继承者们》(2014)和《三国》(2012)在北京保利剧院放映,其间伴随三场现场题为《林奕华同学会》的分享活动,导演林奕华与演员路嘉欣、王宏元和黄人杰以对谈讲座的形式,向观众讲述他的创作意图、戏剧脉络和未来展望。

以最荒诞不经的手法呈现古典传说

生于1959年的林奕华,不到20岁就正式加入香港无限电视台成为全职编剧。上世纪80年代初,他开始涉足舞台戏剧,并于1991年在英国伦敦游学期间成立了“非常林奕华”剧团,开启了一系列奇思妙想、笑骂嗔痴的前卫探索。至今30余载,超过70部作品皆属原创,在题材、受众和影响力方面涵盖了大中华地区,开拓着华语戏剧的现代性与可能性。

适逢清明节假期,由张艾嘉和王耀庆主演的《聊斋》上演,探讨着“阴阳相隔”和“阴差阳错”的故事。人、鬼和狐,三个取自蒲松龄《聊斋》原文本的概念和身份,被转化为三种情感中的状态:人是迷茫的,鬼是执着的,狐是善变的。林奕华的《聊斋》并不关乎表层的恐怖,而在探究人在命运无常和沟通无能面前的深层恐惧。

《梁祝的继承者们》是林奕华的首部音乐剧作品,操刀音乐的是与他合作多年的音乐人陈建骐。《梁祝》的故事本就自带戏曲源头,又有家喻户晓的小提琴协奏曲版本,再加之导演徐克的通俗电影化改编,让其有诸多可以互文玩味的参考对象。18位男女演员,并非一一对应某个角色,而是轮换交替,他们都是梁山伯,也都是祝英台,凸显了这一文本中对于性别议题的讨论。

《三国》则将这番“性转”实验推得更远:剧中群雄均由女性演员饰演。这是一个纯粹关于“男人”的故事,但又因“性转”的演绎,制造出喜剧效果,强化了冲突和不和谐,尤其是内心“阴”“阳”两面的交战和转化。

三部作品均改编自中国古典传说或虚构作品,但是却以最荒诞不经的现代戏剧手法呈现出来。这便是林奕华前半生最擅长,也最为人所熟知的创作方式。

四大名著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21世纪的前20年,林奕华导演的戏剧创作以改编经典名著为主。他多次将张爱玲的作品搬上舞台,从脍炙人口的《半生缘》《倾城之恋》到更为冷门的《心经》。关于这份情有独钟,他说:“我在看张爱玲的时候,好像是在上一辈子看到有人在从某一个角度写我自己的故事,特别亲切。”1994年,关锦鹏执导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正是由林奕华担任编剧,并让35岁的他成为金马奖改编剧本奖得主。之后,他鲜少再涉足电影创作,而是把兴趣重心转向了对中国古典传统四大名著的改编。

2006年的《水浒传》、2007年的《西游记》、2012年的《三国》和2014年的《红楼梦》,林奕华擅长打破原故事的时空,解构叙事,通过取自原文本的只言片语和经典段落,重新建立起新的叙事结构、逻辑和层次。性别调转,一人分饰多角或多人饰演一角,场景和服饰的现代化处理,语汇和表达的多语种化和幽默化,这些实验性的技巧和手段让中国观众从小读到大的四大名著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似曾相识却面目全非,让人一头雾水却过目难忘。他被人誉为“鬼才导演”更是名副其实:用《水浒》问什么是男人,用《西游记》问什么是梦幻,用《三国》问什么是成功,用《红楼梦》问什么是欲望,这些议题与身兼传统与现代的中国人颇有关联。

如果说每位创作者都有一个不断探索的母题,那么林奕华的母题就是“成长”。在本次的《林奕华同学会》分享中,他说自己经常想着要回到学校的环境中去,但是外面的世界太好玩了,才一直未能如愿。不似很多东亚人对“学校”充满畏惧和厌恶等负面情绪,林奕华对“学校”留存的这份好奇,似乎是他把很多舞台场景设定为“学校”的原因。《梁祝的继承者们》,英文名“ArtSchoolMusical”直译为“艺术学院音乐剧”,作为美术生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不断拷问艺术的价值和生活的意义。《三国》的场景也是学校,一群女学生在三位男老师的带领下,重新书写三国群雄的历史故事和心路历程。

《一一》改编开启新的创作实验

带着这份对“成长”母题的执念,在四大名著改编结束之后,林奕华把创作的目光投向了杨德昌导演的作品,并且在与其遗孀彭铠立女士的讨论之后,选择改编《一一》这部电影。细想来,林奕华的气质与杨德昌的作品确实有诸多契合之处:关注都市现代化带来的情绪与变化,镜头对准寂寞的饮食男女,讲述沟通的失效或者失语,以及那些“突然在某一刻,成长就停止了”的前因后果。

着手开始改编《一一》时,全球剧场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与未知。空间关闭,人员分离,观众不再,戏剧如何在危难关头寻找新的生机,成为林奕华的新课题。演员王宏元和黄人杰从台湾飞来,在港隔离,林奕华让他们多多记录两人在共处一室期间的影像和感受。排练开始,他给了两人一块白板,让他们以书写的方式互相传达对于这一时期的想法。整个过程被摄制下来,最终成为舞台映画版“一一三部曲”之《一个人的一一》。

然而,杨德昌的《一一》却是聚焦于一个家庭中几代人及其社会关系的复杂故事,《一个人的一一》似乎总有缺憾。演员路嘉欣加入,促成了《两个人的一一:婷婷的14首摇篮曲》,而这一次,演出场所也从剧院变为了艺术馆,以装置艺术的形式在香港荃湾大会堂展览馆展出。从《一一》中的角色婷婷的视角出发,被愧疚感折磨的她一直夜不能寐,这次改编就构想出14个视觉与听觉的小宇宙,将展馆变为给现代都市人“进入梦境”的闹市摇篮。

等到三位演员终于可以聚在一起,能够出国工作和旅行,“一一三部曲”的终章《三个人的一一:NJ的热海旅行》随之诞生。NJ是原作中由吴念真饰演的父亲,他前往日本出差,一方面与日本公司谈生意,一方面又恰巧与昔日恋人会面,留下了一句经典台词“我从来没有爱过另一个人”。这句台词被陈建骐改编为歌曲,在舞台映画版中反复出现。

笔者未曾有机会亲身观赏过“一一三部曲”,但是在这三日的分享会上,林奕华导演以讲述和对谈,同时穿插影像播放的形式,向观众展演了这三部作品,让人即便无缘亲眼观看,也能从概念剖析和创作意图的角度领会作品,仿佛导演的讲述也变为作品整体的一部分,甚至是提供语境的关键部分。

这似乎是林奕华正在尝试的新方向。2025年5月1日至11日,他的最新作品《我在那时错过了你》将在荃湾大会堂展览馆进行展演,结合串联剧本分析、读剧演出和观众互动,导演本人从幕后走向台前,观众从台下走到台上,它像是一个正在成型的半成品,但也许这种邀请观众共同创作的过程,才是这次戏剧实验的意义所在。

林奕华说:“观众就像是风筝,导演手里拉着线,指引着风筝的方向,在风筝飞得很远的时候,也能够以技巧把他们收回来。”

来源:吉棠说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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