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以死相逼要我卖房,我冷静拨通110-警察同志,有人寻衅滋事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26 05:20 1

摘要:手机振动的时候,苏青葙正在阳台给一盆青葙花浇水。那是她特意买的,和她的名字一样,寻常、不起眼,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丈夫沈书言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妈又打电话来了?”

手机振动的时候,苏青葙正在阳台给一盆青葙花浇水。那是她特意买的,和她的名字一样,寻常、不起眼,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丈夫沈书言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妈又打电话来了?”

苏青葙浇水的动作一顿,水流歪斜,溅了几滴在水泥地上,很快洇成深色的小点。她点了点头,没有立刻接,任由那催命符似的铃声在客厅里一遍遍地响着。

“猜猜这次又是什么事?”她苦笑着问。

沈书言叹了口气,收紧了手臂:“还能有什么事。望山呗。不是要换车,就是要换手机,再不然就是他女朋友看上了哪个新款的包。”

铃声终于停了。但苏青葙知道,这只是中场休息。果然,不到三十秒,铃声再次尖锐地响起。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准备奔赴刑场的战士,转身走进客厅,拿起了手机。屏幕上“妈”那个字,此刻看起来无比沉重。

“喂,妈。”

“苏青葙!你现在长本事了啊!我的电话你都敢不接了?!”电话那头,母亲王秀莲的声音像一把淬了火的刀子,直直插进她的耳膜。

苏青葙闭了闭眼,将手机稍稍拿远了些。“妈,我刚才在浇花,没听见。”

“浇花?你还有心情浇花?你弟弟的人生大事都要火烧眉毛了,你这个当姐姐的倒好,跟没事人一样!”

【又来了。】苏青葙的心沉了下去,胃里一阵翻搅。她知道,每次母亲用这种“人生大事”的字眼,就意味着一次狮子大开口。

“望山怎么了?”她疲惫地问。

“还能怎么了!你弟弟谈了快一年的女朋友,人家姑娘家里终于松口同意结婚了,条件是必须在市区买一套婚房!全款!不然就把孩子打了,立马分手!”王秀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青葙啊,你弟弟都二十六了,好不容易有个稳定的女朋友,这要是吹了,他这辈子就毁了啊!你忍心看着你弟弟打光棍吗?”

苏青葙捏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和沈书言结婚时住的这套房子,不过八十平米,还是两人掏空了所有积蓄,又背上了三十年贷款才买下的。弟弟苏望山要买婚房,还是全款,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妈,我和书言也没钱。我们每个月光是房贷就要还八千,手里根本没有余钱。”

“谁说要你们的钱了?”王秀莲的声音突然变得理直气壮,“你和书言住的那套房子,不是写着你的名字吗?你们先把那套房子卖了,给你弟弟买婚房!你们俩先租个房子住,等以后望山出息了,还能忘了你们的好处?”

轰!

苏青葙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颗炸弹引爆了,嗡嗡作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卖掉她和丈夫唯一的家,去给弟弟买婚房?这是她亲生母亲能说出来的话吗?

“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都在发抖,“这是我和书言的家!我们自己的家!”

“什么你的家?你的家不就是你弟弟的家吗?你一个当姐姐的,不为你弟弟着想,你还想为谁着想?我告诉你苏青葙,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不是让你嫁了人就忘了本的!你弟弟是你唯一的亲弟弟,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你要是不管,你就是不孝!我没你这个女儿!”

“啪”的一声,电话被狠狠挂断。苏青葙握着手机,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像是在无情地计算着她此刻的荒谬人生。

沈书言一直站在旁边,他听到了电话里传出的每一个字。他走上前,轻轻从妻子僵硬的手中拿过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他捧起她冰冷的脸,看着她空洞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青葙,这次,我们不答应。”

苏-青-葙。

从小到大,母亲都叫她“喂”,或者“你姐”,后来直接叫她“苏青葙”。只有沈书言,会这样温柔地,一字一顿地,叫着她的名字。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被珍视的事情。

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她再也撑不住,一头扎进丈夫的怀里,像个溺水的孩子,放声大哭。这些年积攒的所有委屈、不甘、疲惫,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她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小时候,家里只有一个鸡蛋,母亲永远是夹给弟弟,嘴里说着:“望山在长身体,你一个女孩子家,吃那么多做什么。”

想起高考那年,她和弟弟同时考上大学。她的分数可以上省外一所更好的重点大学,但母亲逼着她填了本地的一所普通师范,理由是:“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离家近,学费便宜,还能随时回家帮你弟弟洗衣服。”而苏望山,那个只考上三本的弟弟,却被风风光光地送去念了学费高昂的私立院校,母亲说:“男孩子要开阔眼界,不能穷养。”

想起她工作后的第一笔工资,还没在口袋里捂热,就被母亲全部拿走,给弟弟买了一台最新款的游戏机。从那以后,她的工资卡就直接被母亲收走,每个月只给她留下几百块的伙食费和交通费。母亲说:“你吃住都在家里,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给你弟弟存着,以后娶媳妇用。”

她就像一个工具人,一棵摇钱树,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为苏望山的人生添砖加瓦。她不能有自己的爱好,不能有自己的梦想,甚至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她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也应该,为弟弟让路。

这种窒息的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她也曾想过反抗,但每一次,都会在母亲声泪俱下的控诉和“不孝”的大帽子下败下阵来。直到她遇见了沈书言。

沈书言是她的同事,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看到了她省吃俭用下的窘迫,也看到了她眼中的疲惫和渴望。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劝她“毕竟是亲弟弟”,而是告诉她:“青葙,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姐姐。”

是沈书言,顶着王秀莲的百般刁难和辱骂,坚持要和她在一起。他用自己的积蓄,加上她偷偷攒下的几万块私房钱,凑够了首付,买了这套房子。领证那天,他把房产证放在她手里,说:“这是我们的家,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从那天起,苏青葙才第一次感觉自己活得像个人,一个有家、有爱人、有未来的独立的人。

可是现在,她妈妈,要亲手毁掉这一切。

“书言,我……”苏青葙哭得泣不成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书言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只有心疼。他等她情绪稍稍平复,才柔声说:“青葙,听我说。以前,你一个人,你没办法反抗。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这个家,是我和你的,谁也别想动。从现在开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一起面对。”

【一起面对。】

这四个字,像一道温暖的光,瞬间照亮了苏青葙心中最黑暗的角落。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丈夫坚定的眼神,第一次,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她点了点头,声音虽然还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好,我们不卖房。”

**这是苏青葙人生中,第一次明确地对母亲说了“不”。**

她知道,这声“不”说出口,等待她的将是一场狂风暴雨。

果然,第二天一早,门铃就被擂得震天响。沈书言去上班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透过猫眼,看到母亲王秀莲和弟弟苏望山正黑着脸站在门外。

【该来的,总会来的。】

苏青葙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一开,王秀莲就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嚎啕大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女儿啊!胳膊肘往外拐,心都让女婿给勾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望山则是一脸不耐烦地跟进来,环顾了一圈装修温馨的客厅,酸溜溜地说:“姐,你这日子过得挺滋润啊。我和妈在家啃咸菜,你倒好,住这么好的房子,安安稳稳当你的阔太太。”

苏青葙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她没有理会苏望山,只是平静地看着王秀莲,说:“妈,你别哭了。房子,我是不会卖的。”

王秀莲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站起来,指着苏青葙的鼻子骂道:“你再说一遍?你个没人性的东西!那是你亲弟弟!你就要眼睁睁看着他婚事告吹,打一辈子光棍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妈,婚事告吹,不是我的错。”苏青葙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他要结婚,要买房,应该靠他自己去挣,而不是来逼我卖房。”

“他怎么挣?他一个月才挣几个钱?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秀莲气得浑身发抖,“你有,你就得帮他!这是天经地义的!我是你妈,我命令你,今天就去把房子挂牌卖了!”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卖。”苏青葙直视着母亲的眼睛,毫不退让。

一旁的苏望山见状,也急了,冲上来嚷道:“姐!你怎么这么自私啊!这房子卖了,我也就用个首付,剩下的钱不还是你的吗?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加倍还你不行吗?我们才是一家人,沈书言一个外人,你那么向着他干嘛?”

“外人?”苏青葙气笑了,“苏望山,你给我听清楚。沈书言是我的丈夫,是法律上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这个房子,有他一半,也有我一半。我们俩辛辛苦苦赚钱还贷,凭什么要为你的婚房买单?还有,你说你以后还我?你拿什么还?你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工作换了七八个,哪一个超过半年?你每个月的工资够你自己花吗?这些年你花的钱,你穿的衣服,你开的车,哪一样不是我供给你的?”

苏青葙一口气将压抑在心里多年的话全都吼了出来,她感觉既痛苦又畅快。

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戳破了苏望山虚假的自尊。他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口不择言地骂道:“那又怎么样!你是姐姐,你给我花钱不是应该的吗?我不管!反正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卖房,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他竟然冲到阳台,作势要翻越栏杆。

王秀莲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哭天抢地:“望山!我的儿啊!你别做傻事啊!你要是死了,妈也不活了!”

母子俩在阳台上演着一出以死相逼的闹剧。

苏青葙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心底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凉了。她拿出手机,平静地拨通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这里是XX小区X栋X单元XXX室。有人在我家寻衅滋事,以跳楼相逼,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请你们过来处理一下。”

电话那头的警察显然愣了一下,但还是专业地记录了地址。

王秀莲和苏望山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一向懦弱顺从的苏青葙,竟然会选择报警。

“你……你疯了?!”王秀莲指着她,嘴唇都在哆嗦,“你竟然报警抓你亲妈和亲弟弟?苏青葙,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妈,我没疯,我清醒得很。”苏青葙放下手机,眼神异常平静,“你们在我家又哭又闹,还用跳楼威胁我,这已经不是家庭内部矛盾了。既然你们不讲道理,那就让讲道理的人来跟你们谈。”

警察来得很快。当穿着制服的民警出现在门口时,王秀莲和苏望山彻底蔫了。刚才还喊打喊杀的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不知所措。

面对民警的询问,苏青葙条理清晰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包括母亲和弟弟如何逼迫她卖房,以及弟弟如何以跳楼相威胁。她甚至打开了手机录音,里面清晰地记录了刚才的争吵。

民警听完,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们对王秀莲和苏望山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

“阿姨,子女的婚房,做父母的可以帮衬,但没有义务包办。您女儿已经成家,有自己的生活和负担。您这样逼迫她,不合法,也不合情理。”

“还有你,小伙子。”民警转向苏望山,“一个大男人,不想着自己努力奋斗,却用跳楼这种极端方式来威胁自己的姐姐,你觉得光荣吗?这属于寻衅滋事,情节严重的是要被拘留的!”

苏望山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秀莲则是又气又怕,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最后,在民警的“护送”下,王秀莲和苏望山灰溜溜地离开了。临走前,王秀莲回头,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苏青葙,咬牙切齿地说:“苏青葙,你给我等着。从今天起,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苏青葙靠在门板上,身体缓缓滑落,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她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知道,她和那个生她养她的家,大概是真的,彻底决裂了。

接下来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王秀莲真的说到做到,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再来过。苏青葙的世界,仿佛瞬间清净了。

沈书言担心她,每天下班都准时回家,给她做可口的饭菜,陪她看电影,讲笑话。他用自己的温柔,小心翼翼地治愈着她身上的伤口。

在沈书言的陪伴下,苏青葙渐渐从那场风波中走了出来。她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上。她发现,当她不再需要把工资分出一大半去填补娘家的无底洞时,她可以买自己喜欢的衣服,可以和沈书言去看一场期待已久的画展,甚至可以开始计划一次短途旅行。

她的人生,第一次完全由自己掌控。这种感觉,新奇而美妙。

然而,她心里始终有一块地方是悬着的。她会忍不住去想,妈妈和弟弟现在怎么样了?他们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答案在一个月后揭晓了。

先是三姑六婆的电话开始轮番轰炸。

“青葙啊,我是你二姨。你妈最近身体不好,吃不下睡不着的,你这个当女儿的,怎么也不说回去看看?”

“青葙,我是你大舅妈。我可听说了啊,你现在出息了,连亲妈亲弟弟都不认了。你可不能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啊,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青葙,你弟弟的婚事黄了,人家姑娘把孩子都打掉了。你妈天天在家以泪洗面,说都是你害的。你赶紧回去给你妈赔个不是,把房子卖了,给你弟弟重新找一个……”

这些电话,苏青葙一概不接。后来,他们就开始给她和沈书言发短信,内容不堪入目,全是指责和咒骂。沈书言怕她看了难受,直接拿过她的手机,把那些号码一个个全部拉黑。

“别理他们,”沈书言抱着她,轻声安慰,“他们都是被你妈当枪使的。你越是在意,他们就越来劲。”

苏青葙点点头,心里却明白,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小打小闹。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果然,又过了一周,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沈书言的手机上。

电话是苏望山的女朋友,哦不,是前女友打来的。女孩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说苏望山为了买房,在外面借了高利贷,现在利滚利,已经滚到了五十万。债主天天上门逼债,在她家门口泼油漆,写大字,她的工作也丢了,家人都快被他逼疯了。

“嫂子,求求你,你劝劝你弟弟吧!让他别再来找我了!还有那个钱……你们能不能帮他还上?不然我们全家都要被他害死了!”

沈书言挂了电话,脸色铁青。

苏青葙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浑身发冷。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苏望山,那个被宠坏了的巨婴,在走投无路之下,果然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

“我们……要管吗?”苏青葙的声音有些干涩。

沈书言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青葙,这不是几千几万,是五十万。我们就算卖了房子,还了房贷,剩下的钱也未必够。而且,你觉得这次帮他还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他这个无底洞,我们填不满的。”

是啊,填不满的。苏青葙比谁都清楚。她若是这次心软了,那么之前所有的坚持和反抗,都将化为泡影。她和沈书言,会再次被拖入那个无尽的深渊。

【不能再心软了。这是他自己犯下的错,必须他自己承担后果。】

她深吸一口气,对沈书言说:“你说的对,我们不能管。他已经是成年人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恶劣。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苏青葙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是医院打来的。

“请问是苏青葙女士吗?您的母亲王秀莲女士,因为急性脑出血,正在我们医院抢救,请您立刻过来一趟。”

苏青葙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和沈书言连夜赶到医院,手术室外的长廊上,只有苏望山一个人颓然地坐在地上。他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看到苏青葙,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抓住她的裤腿。

“姐!姐你救救妈!医生说手术费要二十万,我没钱!我一分钱都没有!姐,你快去交钱啊!妈快不行了!”

苏青葙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她走到缴费窗口,刷了卡。卡里是她和沈书言全部的积蓄,原本是打算用来提前还一部分房贷的。

钱交上了,王秀莲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人还没脱离危险,后续的治疗和康复,还需要一大笔费用。

苏望山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毫无生气的母亲,终于崩溃了。他跪在苏青葙面前,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嚎啕大哭。

“姐,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是我不争气,是我逼妈的!债主上门逼债,妈拿出她所有的养老金,只有五万块,根本不够。他们……他们就动手推了妈一下,妈就倒下去了……姐,你打我吧,你骂我吧!都是我害了妈!”

苏青葙静静地听着,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她只是觉得很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这场闹剧,最终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收场,是她从未想过的。

她看着痛哭流涕的弟弟,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真实的恐惧和悔恨。或许,只有当他真正失去了庇护,当他亲手酿成的恶果砸在自己头上时,他才能真正长大。

接下来的日子,苏青葙和沈书言轮流在医院照顾。沈书言毫无怨言,每天下班就提着保温桶来医院,换下疲惫的妻子,让她回家休息。苏望山也变了,他不再是那个饭来张口的少爷,开始学着照顾病人,端屎端尿,擦洗身体,笨拙却认真。

那五十万的高利贷,像一座大山,压在苏望山头上。他卖掉了自己的车,四处向朋友借钱,最后还是差一大截。他第一次主动去找了工作,一份又脏又累的体力活,工资日结。每天下班,他就把那一沓汗津津的零钱,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信封里。

王秀莲在ICU待了半个月,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她醒了,但半身不遂,口齿不清,像个脆弱的婴儿。她看着床边忙碌的女儿和女婿,又看看旁边给她笨拙地削着苹果、满脸胡茬的儿子,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那眼泪里,有病痛的折磨,有对未来的恐惧,但更多的,是无尽的悔恨。

她动了动还能活动的手,颤颤巍巍地想去拉苏青葙。苏青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了过去。王秀莲紧紧地抓住,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青……葙……对……不……起……”

苏青葙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等这句“对不起”,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王秀莲出院后,回了老房子。苏青葙和沈书言商量后,给她请了一个护工,并且承担了所有的康复费用。苏望山则彻底扛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他白天去工地上班,晚上回来给母亲做康复按摩,讲外面发生的事。

没有了母亲无休止的索取和弟弟的拖累,苏青葙和沈书言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他们用了一年时间,才重新攒回了给王秀莲交的手术费。虽然生活依旧不算富裕,但他们的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

苏望山的高利贷,最终还是苏青葙帮忙想的办法。她没有直接给他钱,而是咨询了律师,帮他走了法律程序,和债主谈判,制定了一个分期还款计划。剩下的路,需要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去走。

苏望山没有再抱怨过一句。他戒了烟酒,戒了游戏,每天像个陀螺一样,打两份工,拼命赚钱。他变得沉默寡言,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有一次,苏青葙去看望母亲,正好碰到苏望山在给母亲喂饭。王秀莲的康复情况不错,已经能勉强说一些简单的词语。她看着儿子粗糙的手和被水泥磨破的指甲,心疼地掉眼泪。

苏望山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妈,没事。我自己挣的钱,花得踏实。”

苏青葙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百感交集。一场劫难,毁了一个家曾经的安逸,却也逼着那个长不大的男孩,一夜之间,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两年后,苏青葙怀孕了。

消息传回娘家,王秀莲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哭了半天,翻来覆去只会说“好,好”。苏望山也特意跑来一趟,他看起来黑了,也瘦了,但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他提着一大堆婴儿用品,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姐,姐夫。”他挠了挠头,“我……我来看你。这是给小外甥的。”

他把一个信封塞到苏青葙手里,“姐,这是两万块钱。我知道不多,是我这两年攒的。你先拿着,以后我每个月都会打钱过来。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苏青葙没有收,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望山,你能有这份心,姐姐就很高兴了。钱你自己留着,把债还清,好好生活。以后,我们是亲人,但也是两家人,你要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苏望山看着姐姐温柔而坚定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红了。

那天,沈书言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饭桌上,没有了指责和索取,只有寻常的关心和对未来的期盼。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王秀莲坐在轮椅上,看着挺着肚子的女儿,和身边体贴的丈夫,又看看对面埋头吃饭、肩膀已经变得宽阔的儿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终于明白,真正的爱,不是将一个孩子的一切都奉献给另一个孩子,而是教会他们各自独立,然后作为一个温暖的港湾,永远为他们守候。

只可惜,这个道理,她明白得太晚,代价也太惨重。

一年后,苏青葙的儿子出生了,取名沈念安,愿他一生平安顺遂。

念安满月那天,苏望山还清了最后一笔欠款。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瓶最便宜的啤酒,一个人坐在河边,对着滔滔江水,哭得像个孩子。

又过了几年,苏望山通过自己的努力,加上沈书言的帮助,开了一家小小的装修公司。他踏实肯干,为人实在,生意渐渐走上了正轨。他谈了一个朴实善良的姑娘,不再要求对方有房有车,而是两个人一起,为了他们的小家共同奋斗。

苏青葙的生活,平静而幸福。沈书言一如既往地爱她,疼她。儿子念安聪明可爱。她周末会带着孩子和丈夫,回娘家看望母亲。王秀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精神很好。每次看到外孙,她都会笑得合不拢嘴,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

苏望山也时常带着女朋友过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仿佛过去的那些争吵、决裂和伤害,都只是一场噩梦。

但苏青葙知道,那不是梦。那些伤疤,依然清晰地刻在她的心里,时刻提醒着她,如今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是她用多大的勇气和代价换来的。

她不后悔当初的决绝。正是那一次的报警,那一次彻底的切割,才斩断了盘踞在她身上的藤蔓,让她和她的家人,都有了浴火重生的机会。

一个周日的午后,阳光正好。苏青esta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苏望山的公司接了个大活,特意买了好菜来庆祝。王秀莲坐在阳台的轮椅上,盖着毯子,慈祥地看着客厅里追逐打闹的念安。

沈书言和苏望山在厨房里忙碌着,两个男人,一个切菜,一个掌勺,配合默契。苏青葙则坐着给念安削苹果。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恍如隔世。

沈书言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红烧肉走出来,对她笑着说:“尝尝,看你弟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苏望山也探出头来,嘿嘿一笑:“姐,你放心,绝对比以前强!”

念安跑过来,抱住苏青葙的腿,奶声奶气地喊:“妈妈,抱抱。”

苏青葙放下苹果,抱起儿子,在他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家人的欢声笑语,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苏青葙抱着儿子,看着身边的爱人,看着不远处已经真正长大的弟弟和安详的母亲,眼角微微湿润。

她知道,那些窒息的爱,那些痛苦的过往,都已经过去了。

而她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来源:小南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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