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到保姆怀里掉出来一物,她捡起来一看,喊道:妈,我是红菱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4-11 07:23 1

摘要:那张照片是从李婶睡着后敞开的包袱中掉出来的。我随手捡起来,那一瞬间,喉咙发紧,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妈,我是红菱啊!"

游子归

那张照片是从李婶睡着后敞开的包袱中掉出来的。我随手捡起来,那一瞬间,喉咙发紧,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妈,我是红菱啊!"

这是一九九五年的冬天,窗外飘着小雪花,炉子上的搪瓷水壶咕噜咕噜地响着。我家新添置的沙发还散发着胶皮的气味,墙上贴着的年画有些褪色,是去年春节丈夫从单位带回来的。电视机上蒙着一层绣花桌布,那是我闲时一针一线缝制的,花色鲜艳,倒也喜庆。

我叫王红菱,今年三十有六。在大多数人眼里,我是个幸运的女人——有个体贴的丈夫张建国,一个聪明的儿子小军,还在县城百货大楼有个不错的营业员工作。每天早上七点半,我穿着蓝色工作服,骑着二八自行车,穿过县城的主干道,赶在八点钟前到达柜台。

我的柜台专卖毛巾、手帕和袜子,虽然不是化妆品那样的热门柜台,但胜在清闲,不用整天笑脸相迎。柜台后面的墙上贴着一张"微笑服务"的宣传画,画上的姑娘笑得比春天的花还灿烂。有时候,我会对着那张画小声嘀咕:"傻丫头,笑那么甜,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鲜有人知道,我从八岁起就不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那是一九六七年,风声鹤唳的日子。父亲是县里的中学教师,被贴了大字报,母亲也被下放到农村劳动改造。一夜之间,我被寄养在隔壁的赵家,原本说是临时的,却一住就是十年。

赵家夫妇没有孩子,对我疼爱有加。赵叔种地,赵婶做豆腐卖。赵叔的手上总是有干裂的口子,冬天时会疼得他直咧嘴。但每次看到我放学回来,他都会笑呵呵地问:"闺女,今天学了啥好东西?"

"赵爹,我今天认识了'柿子'这个字!老师说,熟了的柿子是甜的,不熟的是涩的。"我仰着小脸,骄傲地回答。

"好哇,我闺女就是聪明。等秋天了,赵爹摘柿子给你吃。"赵叔揉着我的头,眼里满是慈爱。

每到冬天,赵婶会用麦秸垫一个火盆,让我把小手和脚丫子烤得暖烘烘的。我最喜欢听赵婶哼小曲儿,声音不算好听,却有股子质朴的味道。

"红菱啊,你看这豆腐皮儿多漂亮,跟你脸蛋似的。"赵婶常这么逗我,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一张张豆腐皮挂在竹竿上晾干。

村子里的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单纯。上学时,我穿着赵婶缝的蓝布袄,背着赵叔用麻袋做的书包,跟着村里的孩子们一起走过田埂,踏过小溪,来到村口的小学。冬天里,教室没有暖气,我们就把手揣在袖口里取暖,哈出的白气在空气中飘散。

有时候,村里人会议论我的身世。"这娃,亲爹娘都被批了,可怜见的。"他们这么说着,目光里带着同情和一丝疏离。

我不喜欢那些目光,就像不喜欢把自己当成一个特殊的存在。在赵家,我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有人疼,有人爱,这就足够了。

十年后,当亲生父母回城找到我时,我却躲在赵婶身后,怎么也不肯认他们。我只记得母亲掩面而泣的样子,和父亲转身时佝偻的背影。他们站在赵家的院子里,像是两个陌生的来客,与我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丫头,那是你亲爹娘啊。"赵婶轻声说,眼里含着泪水。

"不,我就要跟你们在一起。你们才是我的爹娘。"我固执地攥着赵婶的衣角,生怕有人会把我带走。

"闺女,亲生的毕竟是亲生的。"赵叔也劝我,"你爹是个好人,当年教书的时候,村里有多少娃娃受过他的教导啊。"

"不,我就要跟你们在一起。"十八岁的我固执己见,"我都这么大了,凭啥还要认他们?他们当初不要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

就这样,我与亲生父母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他们来看我,我就躲着;他们送东西,我就退回去。慢慢地,他们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干脆不来了。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时光如水,冲刷走了许多棱角。二十四岁那年,我经人介绍认识了丈夫张建国,他在县供销社当会计,老实本分,虽说不是什么大干部,但在那个年代,有个稳定工作的对象已经很不错了。

结婚那天,赵叔赵婶张罗着杀猪宰羊,全村人都来吃酒。席间,赵婶拉着我的手,红着眼眶说:"闺女,你有出息了,比我们强多了。以后好好跟建国过日子,别跟我们这老两口似的,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赵妈,您别这么说。没有您跟赵爹,哪有我的今天啊。"我靠在赵婶肩上,心里满是感激。

婚后我和丈夫在县城安了家,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每逢周末,我们就骑着自行车回村里看赵叔赵婶,带些城里买的点心和水果。赵婶总说不用破费,可看到东西时,眼睛却亮得像个孩子。

三十岁那年,赵婶查出了肺病,我辞了县城的工作回到村里照顾她。丈夫虽有微词,但也理解我的心情。单位领导找我谈话,说这工作来之不易,不能说辞就辞,但我心意已决。

"建国,我得回去照顾赵妈。赵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收拾着行李,声音坚定。

"那工作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才进了百货大楼。"丈夫皱着眉头问。

"工作以后再说吧,人总得有个先后。"我抬头看他,"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我自己回去。"

"哎,你这人。"丈夫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拦着你了?去吧,家里有我和小军呢,你放心。"

就这样,我回到了村里。赵婶躺在床上,瘦得像根芦柴,却依然惦记着我。

"红菱啊,你真傻。城里的工作多好,偏要回来受这苦。"赵婶看着我,眼里满是心疼。

"您别说了,养育之恩,我这辈子也报答不完。"我一边说,一边帮她捶背。

那段日子,我每天起早贪黑,照顾赵婶,还要帮着赵叔干农活。夏天的太阳毒辣辣的,我在田里弯腰插秧,汗水浸透了衣襟。晚上回来,双手洗不干净泥巴,脸也晒得黑黝黝的。赵婶看着我,眼泪直流:"闺女,你受罪了。"

"赵妈,您别这么说。您跟赵爹把我拉扯大,现在您病了,我照顾您是应该的。"我笑着安慰她,心里却隐隐作痛。

乡下的日子艰苦,但也有乐趣。夏夜里,我搬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乘凉,看满天的星星,听蛙鸣虫叫,倒也惬意。有时候,邻居家的大娘会过来唠嗑,说说村里的闲事。

"红菱啊,你那亲妈前些日子又来村里了,打听你的事呢。"李大娘坐在门槛上,一边剥豆子一边说。

"她来干啥?"我心里一紧,语气不自觉地冷了下来。

"人家毕竟是你亲妈啊。这么多年,她没少来村里看你。只是每次你都不愿意见她,她就在村口站一会儿,远远地看看,然后就走了。"李大娘叹了口气,"我看她也怪可怜的,这些年头发全白了。"

我没吭声,只是低头干活。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赵婶去世那天,天上飘着毛毛雨。赵叔站在坟前,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回村路上,他拉着我的手说:"闺女,人这辈子,亲情最是难得。你亲娘这些年来找过你好几回,每次都被你拒之门外。她老了,你能不能..."

我没等他说完就摇了头:"赵爹,我有你们就足够了。"

赵叔长叹一声,不再多言。只是那天晚上,我听见他在堂屋里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

"赵爹,您找啥呢?"我问道。

"没啥,就是看看有没有你小时候的照片。"赵叔的声音带着疲惫,"你亲妈走的时候,留了地址,说哪天你想认她了,可以去找她。"

"我不会去的。"我语气坚决。

赵叔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红菱啊,你这脾气,跟你亲爹一模一样。当年他教书,最看不得学生偷懒耍滑,说一不二的。你这犟脾气,也是随了他。"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颤。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像父亲。

赵婶走后,我回到了县城,继续在百货大楼上班。那里的人事变动不大,领导看在我家境况的份上,破例让我回来了。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轨迹,只是每次回村看赵叔,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谁知命运总有意外。去年冬天,丈夫从城里找了个保姆李婶,说是同事介绍的。李婶五十多岁,矮小瘦弱,双手粗糙,一看就是干了一辈子粗活的人。她眉眼低垂,说话轻声细语,从不与人争执。

奇怪的是,她做的饭菜总有种熟悉的味道,尤其是那碗酸菜肉丝面,配料、火候,甚至是放醋的量,都像是专门为我的口味调制的。每次我吃面,她就站在一旁,眼里含着期待,等着我的反应。

"这面真香。"儿子小军吃得津津有味,"李婶,您做的面比外面馆子里的还好吃!"

"李婶的手艺就是好。"丈夫也夸道,"建华,你尝尝这酸菜,又脆又香,李婶腌的比咱们买的强多了。"

我只是低头扒饭,不置可否。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这酸菜的味道,怎么这么像小时候的味道?

李婶不爱说话,总是默默地干活,眼神却时常落在我身上。有时候我一抬头,就能捕捉到她慌忙移开的目光,那里面似乎包含着太多欲言又止。刚开始我以为是我多心,后来却发现,每当我回家晚了,她就站在门口张望;我感冒了,她比丈夫还着急,连夜煮姜汤;我喜欢的小菜,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餐桌上。

"李婶,您是不是认识我?"一天,我忍不住问道。

李婶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没有。我就是看您辛苦,想多照顾照顾。"

她的反应太过慌张,反而引起了我的怀疑。那段时间,我开始留心观察李婶的一举一动。渐渐地,我发现了许多细节:她垫被子的方式,跟我小时候母亲一模一样;她煮粥时总喜欢加一点红糖,说是养胃;她缝补衣服的针法,也是我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还是个小女孩,坐在屋檐下剥豆子。母亲在旁边哼着小曲,一边择菜一边叮嘱我:"红菱,天黑前把豆子剥完,娘给你煮甜汤喝。"醒来时,枕巾已被泪水浸湿。

这段时间,小军跟李婶越来越亲近。他放学回来,总喜欢跟李婶说说学校里的事。李婶每次都听得认真,还会给他讲一些乡下的故事。有一次,小军拿着作文本给李婶看,李婶竟然指出了几处错别字。

"李婶,您会认字啊?"小军惊讶地问。

"会一点点。"李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年轻时候认过几年。"

丈夫听到了,若有所思:"李婶,您不像是没上过学的人啊。"

李婶慌忙摆手:"哪里哪里,就是记得一些常用字罢了。"

但我注意到,她翻报纸的速度很快,眼睛扫过去,就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这不像是仅仅"认得一些常用字"的水平。

春节前,我在整理衣柜时不小心踩到一块松动的地板,竟翻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张老照片和一本发黄的日记。我本不想窥探别人隐私,可当看到日记中"红菱"二字时,心跳漏了一拍。翻开的那页写着:

"今天又去看了红菱,她在百货大楼当营业员,穿着制服的样子真漂亮。她还是不肯认我,没关系,只要能看到她过得好,我就满足了。老赵说她嫁了个好人家,丈夫老实本分,对她也好。听到这些,我就放心了。"

日记的主人是我亲生母亲。我的手微微发抖,继续往下读:

"今天是红菱的生日,她三十六岁了。记得她小时候,每到生日,我都会给她煮一碗长寿面,上面放两个荷包蛋,说是'冰糖荷包',寓意甜甜蜜蜜。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这个。"

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那碗长寿面和"冰糖荷包",是我幼时最深刻的记忆。每到生日,不管家里多困难,母亲都会想办法给我煮这碗面,说是要我甜甜蜜蜜过一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忘记,可她却一直记得。

正当我震惊之际,丈夫回来了。我将发现告诉他,他却不显惊讶:"我早有怀疑,李婶第一天来时,看你的眼神太特别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有些责备地说。

"我想给你们母女相认的机会。红菱,人这一辈子,亲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何必老是跟自己过不去?"丈夫认真地看着我,"我见过你亲妈。那年我去汽车站接人,碰到她在站台上张望,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给你的东西。她看见我,问了路,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每年都这样,远远地看你一眼就走。"

我不说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那晚,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幼时的家,母亲正在灶台前忙碌,香味四溢。父亲坐在桌前看报纸,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里满是慈爱。这是我记忆中最温馨的画面,却也是最模糊的。

几天后,小军突然高烧不退。他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脸烧得通红,嘴里不停地说胡话。我吓坏了,赶紧让丈夫去叫医生。李婶比我们还着急,一刻也不肯离开小军的床边。

"没事的,孩子烧烧就退了。"李婶安慰我,声音里带着沉稳和经验,"我见过许多孩子发烧,只要多喝水,出出汗,很快就好了。"

那晚李婶守在小军床前,用湿毛巾不停地给他擦额头,嘴里轻轻哼着歌谣:"小鸟飞,小鸟飞,飞到妈妈怀里来..."

这曲调,这歌词,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八岁前的自己,母亲就是这样哄我入睡的。她的声音轻柔,像春天的风,吹散了夜晚的阴霾。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李婶,这是什么歌?"我强忍着哽咽问道。

李婶停下动作,眼神闪烁:"就是...就是小时候听来的一首童谣。"

我没再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照顾小军的背影。她的肩膀瘦弱却坚定,手法娴熟又温柔,像极了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天亮时,小军的烧退了。李婶也累得睡着了,就靠在床边的椅子上。我看着她额头上的皱纹,苍白的头发,粗糙的双手,心里的坚冰一点点融化。这个女人,这个可能是我亲生母亲的女人,为了能看到我,竟然屈尊做了保姆。她默默地付出,不求回报,只为能在我身边多待一会儿。

当晚李婶睡着后,包袱里掉出的那张照片——黄昏下,瘦小的我站在母亲身旁,背后是即将拆除的老房子。照片背面写着:"一九六七年六月,红菱八岁生日"。

我颤抖着双手,看着熟睡中的李婶,她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头发花白,但那熟悉的眉眼,分明就是我记忆中模糊的影子。

"妈,我是红菱啊!"我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震醒了她。

李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我手里的照片,又看看我的脸,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红菱,真的是你吗?"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却又收了回去,"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来打扰你的生活..."

我紧紧抓住她粗糙的手:"这些年,你一直在暗中看着我?"

母亲点点头,泪如雨下:"你爸爸走的那年,我答应过他,一定要看着你好好的。他临终前还念叨着:'咱们的红菱,不知道现在变成啥样了'..."

"爸爸他...什么时候走的?"我的声音颤抖着。

"八八年,那时你刚结婚不久。他一直想去看你,可是病得太重,走不动了。"母亲擦了擦眼泪,"他走的那天,还拿着你小时候的照片,说你长得像他,性格也像,倔强,认准了的事就不回头。"

我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原来亲生父亲已经离世,而我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想到这里,一种说不出的悔恨涌上心头。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当保姆呢?"我艰难地问道。

"我就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母亲苦笑着,"我知道你不愿意认我,但我就想在你身边,多看你几眼。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酸菜面,我想着,也许你还记得这个味道。"

这一刻,所有的隔阂和怨恨都化为了泪水。我紧紧抱住母亲,感受着她瘦弱的身躯在我怀中颤抖。

"对不起,妈...对不起..."我一遍遍地重复着,像是要把这三十年的亏欠都补回来。

第二天,我请了假,带母亲回了趟她住的地方。那是城郊一间破旧的平房,屋里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贴着一张全家福,那是我八岁生日时拍的,父亲抱着我,母亲站在一旁,笑容灿烂。照片已经泛黄,却被细心地装在了相框里。

角落里放着一个木箱,里面竟然装着我小时候的衣物、课本和玩具,甚至还有我八岁生日那天戴的红头绳。每样东西都被细心地包裹着,像是珍贵的宝物。

"这些年,我总觉得你会回来。"母亲轻声说,"所以把你的东西都留着,生怕丢了哪件,你回来找不到。"

我拿起一本泛黄的语文课本,翻开扉页,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王红菱"三个字,那是我刚学写字时的笔迹。课本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父亲的字迹:"红菱,爸爸教你认字,你要好好学。"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蹲下身,拿出那根褪了色的红头绳,曾经母亲每天早上都会帮我扎辫子,再系上这根头绳。那时候她总说:"红菱头上戴红绳,讨个红红火火的兆头。"

我抬头看向母亲,她站在阳光里,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像树的年轮,记录着岁月的沧桑。这一刻,我才真正看清了她——这个为了我付出一切,却从未要求回报的女人。

"妈,这些年,您过得好吗?"我轻声问道。

母亲笑了笑:"挺好的。我在街上摆个小摊,卖些自己做的小吃,日子虽然清苦,但也过得去。最难过的是过年过节,想你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我问母亲:"您这些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身份?"

"我怕你接受不了,也怕打扰你的生活。能看着你过得好,能偶尔帮你做顿饭,我就很满足了。"母亲看着远处,眼神飘忽,"你爸爸生前常说,咱们对不起你,不该把你送人。但那时候,真的没办法啊..."

"我懂。"我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您就跟我们住在一起。"

"这...不太好吧?"母亲迟疑道,"你婆家人会有意见的。"

"没事,建国明白人,他不会有意见的。"我坚定地说,"您是我妈,凭什么不能住在一起?"

回到家,丈夫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我们回来,笑着说:"正好,饭菜热着呢,快来吃吧。"

晚饭时分,一家人坐在饭桌前。母亲做了一桌家常菜,有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酸菜炖排骨。她小心翼翼地给每个人盛饭,动作轻柔而熟练。我注意到,她给小军的碗里多放了一块肉,就像小时候给我夹菜一样。

"妈,您也坐下一起吃吧。"我轻声说道。

那一刻,母亲的手顿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三十年来,我第一次喊她"妈"。小军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我,又看看李婶。

"李婶是我妈,你奶奶。"我对小军解释道,"以后要好好孝顺奶奶,知道吗?"

小军点点头,乖巧地说:"奶奶,我喜欢您做的酸菜面,比妈妈做的好吃多了。"

一家人都笑了,连母亲也破涕为笑。她终于坐下来,与我们一起吃饭,不再是站在一旁的保姆。看着她慢慢放松的表情,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吃完饭,母亲执意要洗碗。我帮她收拾餐桌,两人并肩站在水槽前,默契地配合着。她洗,我擦,就像多年的老习惯一样自然。

"妈,您记得小时候给我过生日,做长寿面的事吗?"我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母亲微笑着,眼里闪着光,"你最爱吃那个'冰糖荷包',每次都要我多放一个鸡蛋。"

"嗯,我记性没那么好,有些事都忘了。但那碗面的味道,我一直记得。"我轻声说,"谢谢您一直没有放弃我。"

母亲摇摇头:"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放弃你呢?"

窗外,小雪依然飘落,却不再寒冷。炉子上的水壶发出欢快的鸣响,仿佛在庆祝这个久别重逢的时刻。我看着母亲的侧脸,心里满是温暖和感动。在这个平凡的冬日黄昏,我终于明白,血脉之情,从未断绝;游子归家,从来都不晚。

当晚,我把母亲安顿在了客房。临睡前,我帮她铺好被褥,看着她换上丈夫给她买的新睡衣。她坐在床边,有些局促不安,像是不习惯这样的待遇。

"妈,这是您的家,别拘束。"我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手。

"红菱啊,"母亲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你爸爸临走前,给你留了封信。我一直带在身上,想着哪天你肯认我了,就给你。"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封已经泛黄的信。我接过来,手有些发抖,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的话。

信中,父亲详细讲述了当年的情况,他是如何被批判,如何被下放,如何不得不将我托付给赵家。他写道:"红菱,爸爸对不起你。当年的事,不是我们不要你,而是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们别无选择。你还小,可能不懂这些,但爸爸希望有一天,你能理解我们的苦衷,原谅我们的无奈。。"

读完信,我泪如雨下。这些年,我一直以为父母抛弃了我,却不知道他们承受了多少痛苦和思念。

"妈,对不起,我误会您和爸爸了。"我哽咽着说。

母亲摇摇头,轻抚我的头发:"傻孩子,这不怪你。我们欠你的太多了。"

那一夜,我们母女俩说了许多话,填补着三十年的空白。她告诉我父亲的故事,他是如何在困境中坚持尊严,如何在逆境中保持乐观;她讲述了他们这些年的生活,简单而充实;她还说起赵叔赵婶,感谢他们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听着母亲的话,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我曾经拒绝了解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着深沉的爱与牺牲,有着无言的等待与坚持。

第二天一早,小军蹦蹦跳跳地来到客厅,看到母亲正在做早饭,惊喜地喊道:"奶奶,您做的是荷包蛋面吗?太好了!"

母亲笑着点头:"是啊,这是你妈妈小时候最爱吃的。"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温暖。昨日的隔阂仿佛一场梦,而今天的团聚才是真实的。母亲给每个人盛了一碗面,上面各放了两个荷包蛋,就像当年给我做的那样。

"妈,您坐下一起吃吧。"我再次邀请道,这一次,声音坚定而自然。

母亲点点头,坐在了我的身边。她看着我们一家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这个普通的早晨,在这碗简单的面条中,我们找回了失落的三十年。

血浓于水的亲情,终究战胜了时间的阻隔。那根红绳,那碗面,那首摇篮曲,都是我们之间永远的纽带,即使岁月变迁,却永远不会断裂。

来源:孤牧栀笙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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