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柳溪村最西头,有座破得不像话的老院子。村里人说,那地方很邪门,尤其是院里那棵老槐树,粗得三个成年人都抱不住,枝叶密得能把整个院子都罩在阴影里。老辈人传,这树少说也有三四百年了,经历过不知道多少代人的事,藏着不少秘密。
柳溪村最西头,有座破得不像话的老院子。村里人说,那地方很邪门,尤其是院里那棵老槐树,粗得三个成年人都抱不住,枝叶密得能把整个院子都罩在阴影里。老辈人传,这树少说也有三四百年了,经历过不知道多少代人的事,藏着不少秘密。
林峰是个自由摄影师,平时就爱往那种有老故事的地方钻。他听朋友闲聊时提了一嘴柳溪村的老宅,第二天一早就扛着相机包出发了。
一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就冲进了鼻子。院子里杂草快有半人高,石砖缝里全是青苔,一看就是几十年没人住过了。最扎眼的还是正中央那棵老槐树,风一吹,叶子哗啦啦响,像有人在悄悄说话。
林峰职业病犯了,端起相机就开始找角度。他绕到树后,想拍一张逆光的氛围照。刚按下快门,预览图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影,像个长头发的女人,一闪就没了。
他后背一凉,赶紧放大照片看。这一看,汗毛都立起来了:照片里清清楚楚有个穿白裙子的女人,低着头站在树根旁边,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感觉特别哀怨。
林峰心里发毛,但又压不住好奇。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老宅的正门走了进去。屋里特别暗,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只有几缕光从缝里钻进来。地上全是灰,墙皮掉得一块一块的,家具烂的烂、倒的倒,只有个旧梳妆台还勉强立着。
他拉开梳妆台抽屉,里面居然真有个东西,一本薄薄的、纸都黄透了的日记本。 日记的主人叫小蔓,小蔓是这宅子以前的小姐,从小温柔乖巧,长得也秀气。可惜十六岁那年被她爹娘逼着嫁给了镇上一个富商的儿子。那男的对她不好,喝醉了就打她,公婆婆也从来不管。
她没人可以说话,只能每天深夜偷偷跑到槐树底下哭,抱着树干说心事。她说只有这棵树肯听她哭、听她讲。直到有一天,一个叫文远的年轻人路过柳溪村,碰巧来老宅借宿。他是个书生,正要进城赶考。那晚月光特别好,他俩就在槐树底下聊了起来。他教她念诗,她给他倒茶,两个人一见如故。
之后文远借口温书,又多留了几天。他们天天夜里在树下见面,感情越来越深。但这事很快被她丈夫发现了。他带人把文远打了一顿,赶出村子,回头就把小蔓锁在屋里,打得她好几天下不了床。
小蔓心死了。她趁着某个没月亮的晚上,偷跑出来,在槐树下等来了偷偷折返的文远。他们决定一起逃走。可惜还没走出村口,就被举着火把的丈夫和一帮人追上了。混乱之中,丈夫一刀捅进了文远的胸口……小蔓眼睁睁看着他断气在自己怀里。
第二天,有人发现小蔓吊死在了槐树最粗的那根树枝上,身上还穿着他们初见时那件白裙子。从那之后,就老有人说半夜看见槐树下有个白影晃来晃去,像是在等人。合上日记,林峰心里堵得难受。他好像有点明白自己拍到了什么。
他跑去村里找老人打听。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告诉他,文远死后其实没被家人接走,而是被村里人草草葬在了后山腰上。“可怜啊,连块像样的碑都没有。”林峰立刻背上相机去了后山。
他在半山腰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几乎被荒草埋没的小土包。拨开杂草,居然看见一块小小的石碑,上面刻着:“文远与小蔓,生不同衾,死愿同穴。”
林峰鼻子一酸。他从包里掏出相机,心想:“我给你们拍张照吧,就当是留念。他退后几步,找好角度。就在按下快门那一瞬,一阵风突然吹过,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他抬头一看,愣住了:
照片预览框里,原本空无一人的墓旁,竟然并肩站着两个模糊的身影。他们手牵着手,微微侧头,像在轻轻微笑。风停了,身影也慢慢散去了。林峰站在那儿良久,最后对着墓碑鞠了一躬,才慢慢走下山。
后来他把这次经历整理成一组照片,起名叫《槐树与恋人》。每次有人问起,他总会说:“有些东西你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存在。真心和执念,往往比我们想的更长久。”
而柳溪村那座老宅,依然立在那儿。老槐树依旧枝叶茂盛。偶尔有路人说,曾在深夜听到树下传来轻轻的、幸福的笑声……
来源:卷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