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北宋咸平五年(1002年)的科举放榜日,东京汴梁的榜单前,一个青州寒门书生看着“状元王曾”四个字,攥紧了满是补丁的衣袖。
前言
北宋咸平五年(1002年)的科举放榜日,东京汴梁的榜单前,一个青州寒门书生看着“状元王曾”四个字,攥紧了满是补丁的衣袖。
他刚创下大宋科举奇迹,成为第二位连中三元者(解元、会元、状元)。
可谁能想到,这个靠“背抵读书法”苦出来的穷小子,后来会硬刚刘太后、扳倒奸臣丁谓,却在临终前对着空床长叹:“我这辈子,终究是没能圆了‘共治’的愿。”
他的逆袭有多燃,智斗有多狠,晚年的遗憾就有多痛。
1. 8岁丧父、住漏屋的穷小子,凭啥靠“背抵读书法”考中宋朝最牛科举?
8岁那年,王曾的父亲病逝,叔父把他和弟弟接到青州乡下的破屋里。
每到夜晚,叔侄三人挤在漏风的房间,唯一的豆油灯下,王曾和弟弟发明了“背抵读书法”(据《北窗炙輠录》载)。
两人背靠着背,一人念《论语》,一人默记,背错了就用树枝轻敲对方后背。
“为啥非得背靠背?”邻居好奇问。
王曾擦了擦冻红的手:“这样灯油省着用,两人都能借光。”
叔父白天当牛倌,晚上就着油灯帮他抄书,书页上的墨迹常混着叔父手上的牛粪味。
可王曾从不嫌弃,把抄本翻得卷了边,连边角的注释都背得滚瓜烂熟。
咸平五年(1002年),24岁的王曾背着一捆旧书赴考。
殿试时,他写的《有物混成赋》里一句“至道无言,非立言无以明其理”,让宋真宗拍案:“此乃宰辅之器!”
放榜时,他连夺解元、会元、状元,成为北宋开国以来第二位“三元及第”者(首位为孙何)。
消息传回青州,叔父拿着榜单哭了:“我家阿曾,终于不用在牛背上读书了!”
原来寒门逆袭的密码,从来不是运气,是漏屋里那盏没灭过的油灯。
2. 拒宰相招婿:“我要的是朝堂立足,不是靠山”
三元及第的风光,让当朝宰相吕蒙正动了心思。
他亲自找到王曾,笑着拍他的肩:“后生可畏!我有一女,贤淑知礼,愿许配给你。”
以后你在朝堂,有我帮衬,前途无量。”
这话要是落在别人耳里,不亚于天上掉馅饼。
宰相的女婿,相当于拿到了官场“快速通行证”。
可王曾却躬身行了个礼,语气坚定:“谢宰相厚爱!只是学生出身寒门,与令爱门不当户不对;更重要的是,学生想在朝堂站稳脚,靠的是本事,不是‘宰相女婿’的名头。”
吕蒙正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好一个刚直的王曾!”
旁边的官员偷偷劝他:“你这是傻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王曾却摇头:“靠联姻得来的权势,就像水上的浮萍,风一吹就倒。”
我要的,是能敢说真话、敢办实事的底气。”
后来,王曾娶了同县一个寒门女子,两口子在东京租了个小院子。
妻子织布补贴家用,他白天上朝,晚上就着油灯整理奏折,日子清苦却踏实。
直到他任济州通判赴任前,妻子才攒钱给他做了件新官服。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
澶渊之盟纪念馆
3. 澶渊之盟后的硬气:“称契丹,不称北朝!”
景德元年(1004年),澶渊之盟签订后,辽国使者送来国书,开篇写着“北朝致南朝书”,把辽、宋说成“对等的南北朝”。
宋真宗拿着国书犹豫:“刚打完仗,别闹僵了,就这么回吧。”
满朝文武都顺着皇帝的话头附和,唯独王曾站出来,手里攥着奏折,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陛下万万不可!辽国本是契丹部族,称‘契丹’是认其国号;称‘北朝’是认其对等——我大宋乃中原正统,岂能与契丹平起平坐?今日退一步,他日他们必索要更多!”
真宗被他说得一怔,再细想盟约条款,确实没约定“北朝”称谓。
最终,按王曾的建议,回信里只写“契丹”,绝口不提“北朝”。
辽国使者见了回信,虽面露不满,却也没敢多言。
他们摸清了:大宋朝堂里,有个不好惹的硬骨头王曾。
这之后,王曾又多次上疏:“澶渊之盟只是权宜之计,当练兵马、强边防,不可沉迷太平。”
可真宗正忙着搞“天书祥瑞”,把这话当了耳旁风。
很快,王曾又跟皇帝唱起了反调。
4. 三拒天书封禅:“百姓饿肚子,天书能当饭吃?”
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有人声称在泰山发现“天书”,上面写着“赵受命,兴于宋,付于恒”(“恒”是真宗名字)。
真宗大喜,认定是上天认可,要搞封禅大典,预算耗银数百万缗。
满朝官员争相献媚,说“祥瑞天降,当封禅以告天地”,只有王曾递上奏折,字字戳心:“陛下,天书降世,能让河南灾民有饭吃吗?能让陕西士兵有棉衣穿吗?去年黄河决口,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如今不救灾却耗巨资封禅,百姓会如何看陛下?”
真宗看了奏折,脸色沉了下来,却没理会。
过了几天,又有人说曲阜出现天书,真宗要去祭拜,王曾再上疏:“若真信天书,就该把封禅的钱省下来修堤坝、赈灾民。这才是上天想看到的‘功德’。”
第三次,真宗要为天书建“天庆宫”,王曾直接在朝堂上争执:“国库空虚,边防薄弱,再这么折腾,大宋根基要摇了!”
真宗被他逼得没法,最终把天庆宫规模缩小了一半。
这是“天书运动”以来,皇帝第一次让步。
有人劝王曾别太拧,小心得罪皇帝。
他却道:“我是大宋的官,见陛下做错事不拦,才是对不起百姓和祖宗。”
5. 遗诏里的“权”字之争:跟丁谓的生死局
乾兴元年(1022年),真宗病重,宰相丁谓拉着王曾拟遗诏。
当时仁宗才13岁,需刘太后辅政,丁谓想把遗诏里“太后权听断军国大事”的“权”(暂时)字去掉。
他要借太后之势独掌大权。
王曾一看草稿,当场把笔扔在案上:“丁相公!‘权’字改不得!加‘权’是说太后暂代,等仁宗亲政就还政;去‘权’就是终身理政,这是乱我大宋宗法!”
丁谓脸色一沉:“王曾,你别不识抬举!太后要是动怒,你这官还能做?”
王曾毫不退让:“我这官是大宋给的,不是太后给的。遗诏里的‘权’字,有我没它,有它没我!”
俩人吵到刘太后面前,太后也想去掉“权”字,可王曾跪在地上磕头:“太后若去‘权’字,将来史书会写‘宋有女主专政’,太后愿落这个名声吗?”
太后被戳中痛处。
她虽想掌权,却不愿背骂名。
最终,遗诏保留“权”字,丁谓盯着王曾,眼里满是杀意:“咱们走着瞧。”
6. 扳倒丁谓:借雷允恭的“凶地”案清君侧
丁谓没等多久,就找到了机会。
真宗陵墓迁址,他的心腹雷允恭负责选址,却把陵址定在一处“凶地”。
挖下去全是石头和泉水,按风水说是“断龙脉”之地。
雷允恭慌了,找丁谓帮忙遮掩。
丁谓想压下此事,可王曾早派了人盯着陵墓工程。
有人劝王曾赶紧揭发,他却摇头:“现在只治雷允恭,丁谓还能脱干系。得等个时机,把他连根拔起。”
直到雷允恭偷偷填了“凶地”,想蒙混过关,王曾才递上奏折,把雷允恭定错陵址、丁谓包庇的事全抖了出来。
刘太后一看奏折,气得发抖。
这是欺君之罪!
雷允恭被抓后,一害怕招出丁谓更多罪状:贪污、结党、假传圣旨……
丁谓彻底垮了,被贬到崖州(今海南)。
临走前,他想跟王曾道别,王曾却闭门不见。
有人说王曾太狠,他道:“丁谓害了寇准,贪了国库,我若不扳倒他,朝堂永无宁日。”
7. 刚扳倒奸臣丁谓,王曾就敢拆官府的“醋摊子”?陕西百姓提着醋坛哭了!
扳倒丁谓后,王曾拜相。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陕西。
那里的百姓正被“醋务专营”逼得活不下去。
原来陕西的醋由官府垄断,百姓买醋要先去衙门开“醋引”(购买证明)。
再去指定醋坊买,价格比民间贵三成,还常断货。
有个老太太为给生病的孙子买醋,跑了三趟衙门都没办成,坐在醋坊门口哭:“就想给娃开胃,咋这么难?”
王曾听说后,直接去了陕西醋务衙门,摘下“官营”牌子,当着百姓的面说:“从今天起,陕西醋坊,百姓能开,商人能开,官府不再管!”
官差拦着:“大人,这醋务每年能给国库挣不少钱!”
王曾瞪了他们一眼:“官争一分利,民少一分活。国库的钱该从商税来,不是从百姓醋坛子里抢!”
消息传开,陕西百姓提着醋坛子去衙门口谢他,有的还把自家酿的醋送给王曾。
他没要,只说:“你们能喝上便宜醋,我就高兴了。”
后来范仲淹去陕西,学王曾的办法改了盐务,百姓都说:“王宰相给咱留了条活路。”
好官不用喊口号。
百姓的醋坛子里,装着最实在的民心。
8. 汴河谣言里的镇定:“宰相在,东京就在”
天圣四年(1026年)夏天,汴河决了个小口,很快修好了。
可开封城里却传起谣言:“汴河要大决口,淹了东京城!”
百姓慌了,纷纷收拾东西往城外逃,商家贱卖货物,城门挤得水泄不通。
官员们急得团团转,有的说贴告示辟谣,有的说派兵守城门,可谣言越传越凶。
王曾却没慌,他让人关了城门,自己搬张桌子坐在衙门口(史料载其“镇定辟谣”,此为场景还原)。
叫人端来一笼包子,慢悠悠吃了起来。
路过百姓看见宰相坐那吃包子,都愣了:“大人,城要淹了,您咋不逃?”
王曾咬口包子笑:“我是宰相,真要淹城,我第一个扛沙袋堵水,哪能逃?你们看我在这,水来不了。”
百姓一看宰相镇定,慌劲消了大半。
有人试着回家,发现没水来;更多人跟着回去,谣言半天就破了。
后来有人问他为啥这么做,王曾说:“百姓慌,是因为没主心骨。我坐在那,就是给他们当主心骨。宰相在,东京就在。”
9. 审刑院的新规矩:“天下人哪能都知诏令?”
王曾管审刑院时,出了件事:一个小吏因没收到新诏令,误办了差事,按律要判“杖刑”。
小吏哭着辩解:“大人,府里的文书还没传下来,我真不知道啊!”
审刑院官员说:“诏令早下了,你不知道是你的错,该打。”
王曾却拦住了:“天下这么大,诏令从东京传到地方,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基层小吏哪能立刻知道?因‘不知’受罚,天下得有多少冤人?”
他当即改了规矩:新诏令下达地方后,给半个月“缓冲期”,缓冲期内犯错从轻发落;过了缓冲期再犯,才按律处罚。
这规矩一出来,基层小吏松了口气。
以前最怕“不知诏令而犯错”,现在终于有了活路。
有人说他“纵容犯错”,王曾道:“司法不是为了惩罚人,是为了让人不犯错。规矩定得太死,把好人都罚了,司法还有啥用?”
10. 与吕夷简反目:“你是宰相,不能收礼!”
王曾做宰相时,和副宰相吕夷简关系不错。
俩人都是寒门出身,都想为百姓做事。
可后来,王曾却弹劾吕夷简“纳贿市恩”,俩人彻底反目。
起因是个地方官给吕夷简送了幅画,吕夷简没收玉却收了画。
王曾知道后,直接把画扔在吕夷简桌上:“吕相公!这画虽不值钱,却是‘市恩’。你收了画,那地方官就觉得你欠他人情,以后他犯了错,你还好意思管吗?”
吕夷简急了:“我就收幅画,算什么纳贿?”
王曾说:“宰相一举一动,天下人都看着。你收一幅画,别人就敢收十幅。你收十幅,别人就敢收百两银。这口子一开,朝堂就成了‘送礼的朝堂’。百姓的事谁还管?”
俩人吵到仁宗面前,皇帝没办法,只能把俩人都罢官。
王曾贬青州,吕夷简贬许州。
临走前,吕夷简说:“你太较真了。”
王曾道:“在朝堂上,较真才是对大宋负责。”
可他没说,夜里想起俩人一起改革的日子,常对着灯发呆。
11. 青州办学堂:“穷孩子也该有书读”
天圣九年(1031年),王曾被贬青州。
他到任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当地的“学宫”。
只有一间破屋,几个富家子弟在读。
穷孩子连校门都进不去。
王曾想起自己小时候,若不是叔父和老秀才,根本没机会读书。
他当即决定:建一所青州州学,不管贫富,孩子都能来读,学费全免。
建学堂要花钱,青州财政紧张,王曾捐了自己的俸禄。
又发动乡绅捐钱。
有人劝他:“您被贬来的,折腾这干啥?”
王曾说:“我是青州人,小时候在这受苦,现在能为青州做点事,是应该的。穷孩子也该有书读,说不定里面就有将来的宰相。”
学堂建好后,王曾亲自讲课,教孩子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有个穷孩子买不起笔墨,他就把自己的笔墨送过去:“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帮百姓的官。”
后来这所州学出了不少人才,有人成了范仲淹的学生。
这是王曾没想到的温暖。
12. 含恨而终:临终前的那声“对不起”
景祐五年(1038年),王曾病重。
仁宗派太医来看他,还亲自写了慰问信。
王曾躺在病床上,看完信,拉着儿子的手叹气:“我这辈子,没辜负大宋,没辜负百姓,就是对不起吕夷简。当年我要是跟他好好说,不是直接弹劾,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多做些事……”
话没说完,他就咽了气,享年61岁。
消息传到东京,仁宗哭了。
他想起王曾在遗诏里加的“权”字,想起汴河谣言里的包子,想起陕西百姓的醋坛子。
最终,仁宗下旨,给王曾赐谥号“文正”。
这是宋朝文官最高的谥号,王曾还是第一个由皇帝亲篆碑额的“文正公”。
可王曾的“恨”,不是恨被贬,不是恨吕夷简,是恨自己的“刚”。
刚直让他扳倒了丁谓,却也让他失去了并肩改革的伙伴。
刚直让他守住了原则,却没能在朝堂上多撑几年。
为百姓多办几件事。
他的“含恨”,是理想主义者的遗憾:想把所有事都做对,却忘了有时候“缓一步”,才能走得更远。
结尾
王曾的一辈子,像一本刚直的书。
开篇是寒门逆袭的热血,中篇是智斗权臣的凌厉,结尾是理想未竟的遗憾。
他没打过仗,没签过盟约,只做了些“小事”。
在遗诏里加个“权”字,保了大宋宗法。
拆了陕西醋务的官牌,让百姓喝上便宜醋。
在汴河边上吃笼包子,稳住了百万民心。
在青州盖所学堂,给穷孩子留了条出路。
可就是这些“小事”,让他成了大宋的“文正公”。
因为他知道:当官不是为了掌权,是为了百姓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做宰相不是为了名声,是为了在朝堂上敢说“不行”。
在百姓受苦时敢站出来说“我来”。
他的“含恨而终”,不是输给了权臣,是输给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可正是这份“恨”,让他更像个“人”。
不是完美的神,是个想把事做好、却难免有遗憾的好官。
就像陕西的醋坛里还留着他的温度,青州的学堂里还飘着他的声音。
这些“小事”堆起来,就是大宋最硬的脊梁。
真正的名臣,从不是刻在碑上的名字,是刻在百姓心里的念想。
想起他,就想起“刚直”,想起“为民”。
想起那句藏在他奏折里的话:“官者,当以百姓之心为心,而非以权谋私。”
金句传播
1. 寒门可出贵子,唯勤与德不可负。
2. 当官不是为了靠山,是为了敢说真话的底气。
3. 理想主义者的遗憾,从来不是输了,是没来得及做完。
4. 真正的名臣,是把百姓的“小事”,当成自己的“大事”。
5. 原来寒门逆袭的密码,从来不是运气,是漏屋里那盏没灭过的油灯。
6. 好官不用喊口号,百姓的醋坛子里,装着最实在的民心。
参考文献
1. 《宋史·王曾传》(元·脱脱等撰)
2. 《续资治通鉴长编》(宋·李焘撰)
3. 《王文正公笔录》(宋·王曾撰)
4. 《北窗炙輠录》(宋·施德操撰)
5. 《龙文鞭影》(明·萧良有撰)
6. 《青州府志》(清·毛永柏修)
来源:三湘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