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直到她死后多年，我才慢慢明白，好像每一个村里，都会有一个这样的疯女人。她是我们童年的恐怖故事，也是村庄沉默的伤疤。今天，我想聊聊她，聊聊为什么农村会有这么多疯女人？

文/遇见.xiao 萧 原创

我的三舅奶，是个疯女人。

直到她死后多年，我才慢慢明白，好像每一个村里，都会有一个这样的疯女人。她是我们童年的恐怖故事，也是村庄沉默的伤疤。今天，我想聊聊她，聊聊为什么农村会有这么多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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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舅奶是我的邻居，就住我们家隔壁，那是一间低矮的破屋，终年散发着粪便和尿骚混合的气味。从我记事以来，就天天听到她在家里咿咿呀呀的叫唤着，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们大人也不告诉我们原因。

在我们那，这样的人统一会被叫“霉子”，大概意思就是疯子、傻子、愣子的集合体，甚至还有更多的意思。

小时候哪家小孩不听话时，夜晚不想睡觉时，大人们就会说：“老霉子”来喽！老霉子来抓人了！！小孩子都会被吓的不敢说话，心里特别害怕这类人，感觉她是个传说中的老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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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舅奶，有 5 个孩子，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对她都挺好的，没有因为她是个疯子就不理她，儿子呢大多也对她挺好，毕竟是他们的亲妈。

我说大多的意思还有一个对她态度一般的。就是她的大儿子，像一些叛逆的孩子一样，会对家长横眉竖眼。大儿子经常会大声呵斥她妈妈，满脸的嫌弃。

“回家去！”有次我看见大儿子这样吼她，“别在这叫！”三舅奶像做错事的孩子，缩着脖子躲到墙角。那一刻她眼神清明，根本不像个疯子。

大儿子到现在还是光棍，他相亲了很多姑娘都失败了。他一直认为人家姑娘嫌弃他妈是个疯子才泡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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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丈夫，就是我三舅爹，长着鹰钩鼻，一副阴沉的小老头。小时候就很凶的样子，在家我经常他对她的谩骂声，“想死啦？”“死远远的”，骂声之后，往往是碗碟破碎的声音。

三舅奶的疯病是慢慢加重的。村里老人说，她生小儿子时还好好的，能下地干活能赶集卖鸡蛋。不知从哪天起，她开始自言自语，后来就不认人了。

后来我才从大人零星的谈话中拼凑出真相：三舅爹年轻时爱喝酒，喝醉了就打自己老婆。三舅奶生完小儿子后得了病，没钱治，硬扛着。扛着扛着，人就疯了。具体原因可能只有她自己最知道。

虽然村庄里很多小孩都怕她，都不敢从她家门口经过，但我经常去她家，因为是领居又是亲戚，我去的时候她只是傻傻的对我笑，从来没像对别的人那样张牙舞爪的啊啊大叫！我对她没有一点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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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舅奶死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春天。那天天还很冷，她躺在草席上，终于不再咿咿呀呀。

下葬那天，唢呐吹得震天响。八个人抬着棺材往北湖走，女儿们哭的撕心裂肺。三舅爹走在最前头，腰杆挺得笔直，好像送走的不是结发妻子，而是某个碍事的物件。

对她、对她家人来说这可能都是一种解脱。

他家人不必再为家里有个疯子而羞耻扭捏，她也不必再忍受这个男人，不必看到被自己亲生儿子的不尊敬。。。村庄里从此没有“老霉子”了！

下葬回来，小儿子突然在田埂上吐了。他跪在麦地里干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风从麦地上空掠过，带走最后一点呜咽。村庄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来没有这个疯女人，也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难。

只有我知道，每个寂静的深夜，依然能听见三舅奶在咿呀地唱。那不是疯话，是一个女人用四十年光阴谱写的安眠曲。

是不是每一个农村破屋里都有一个疯子？

写完内心五味杂陈！

遇见. xiao 萧

人不能没有精神寄托，不然就是行尸走肉！经历刻骨铭心的事情，突感生命的脆弱和短暂。时光清浅，拾携生活的琐屑，记录下心历路程。在公众号“遇见.xiao 萧”上遇见，遇见自己的青春疼痛，遇见怀念的人，遇见苏北故乡。遇见每一个相遇的缘分！

.xiao 萧

来源：小汽车爸爸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