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张明手一抖，豆浆洒在皱巴巴的衬衫上。结婚三年，他头回见温顺的小妻子发这么大脾气。"不就是忘买生日蛋糕吗？我现在就去……"

"这日子没法过了！"林晓薇把围裙摔在餐桌上，葱油饼的焦糊味混着哭腔，"明天就去离婚！"

张明手一抖，豆浆洒在皱巴巴的衬衫上。结婚三年，他头回见温顺的小妻子发这么大脾气。"不就是忘买生日蛋糕吗？我现在就去……"

"三年！我忍了三年！"晓薇抓起沙发上的毛绒熊——那是他们夜市套圈赢的，"天天吃酱油拌饭，衣服全是地摊货，连护肤品都是超市试用装！"她突然扯开领口，锁骨处泛着红疹，"看见了吗？十块钱的劣质项链过敏的！"

张明瞳孔猛地收缩，转身冲进卧室。衣柜最深处露出保险箱一角，密码锁转动的咔嗒声里，晓薇的抽泣突然停了。

"这是上个月矿区发的奖金。"他捧出天鹅绒盒子，钻石项链在晨光里折出彩虹，"本想等买房那天……"

晓薇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链坠，楼下传来刺耳的喇叭声。一辆宝马X5摇下车窗，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探出头："薇薇，民政局九点开门。"

"陈总？"张明认出来人是他公司的甲方老板，指甲掐进掌心，"你跟他……"

"对不住啊小张。"陈总晃了晃劳力士，"上个月陪薇薇产检，B超室空调太冷……"

张明像被雷劈中似的后退两步。晓薇慌忙护住小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突然扯开手提包，孕检单和辞职信雪片似的飞出来，"医生说我胎像不稳要卧床，可你天天加班……"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张明盯着来电显示的"矿区财务"，机械地按下免提："张工，尾款到账了！您发明的矿石分拣机专利卖了三百万！"

陈总关车窗的动作僵住了。晓薇攥着孕检单的手开始发抖，钻石项链突然坠地，在瓷砖上弹了两下。

"上个月你说要下井检修通宵，其实是去……"她蹲下身，项链却被张明抢先捡起。男人单膝跪地，撩起她起球的毛衣下摆——腰间赫然绑着护腰钢板。

"你腰伤复发还天天趴电脑前画图纸，真当我不知道？"他掏出皱巴巴的理疗单，日期从半年前开始，"专利费到账第一件事，就是给你预约了德国骨科专家。"

宝马X5不知何时开走了。晓薇摸着护腰钢板，突然抓起茶几上的葱油饼咬了一大口："咸了。"

"产妇不能吃这么咸！"张明夺过饼子，变戏法似的从公文包掏出保温盒，"凌晨四点熬的燕窝粥，本来当生日礼物……"

勺子突然停在半空。晓薇盯着他袖口若隐若现的烫伤，泪珠砸在B超照片上："你晚上说在单位吃过了，其实是去夜市帮厨攒私房钱？"

窗外飘进槐花香，混着楼下油条摊的叫卖声。张明舀了勺粥吹气："等宝宝出生，我们换套带厨房的房，天天给你炖……"

话没说完就被温软的唇堵住了。晓薇抓着他沾满豆浆的领带，含糊不清地说："明天把陈总公司的订单退了。"

"早退了。"张明摸出手机，屏保是他们结婚证照片，"他今早发短信说我们技术不达标。"

晓薇噗嗤笑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流。阳光斜斜照在餐桌，那盘焦黑的葱油饼边缘，露出金黄的月牙形——原来最外圈的火候刚刚好。

来源：芸扬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