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追思:最近总是梦见自己的初恋,回到第二故乡他失声痛哭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03 12:52 2

摘要:梦中的我回到了那片黑土地,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北大荒。

知青追思:最近总是梦见自己的初恋,回到第二故乡他失声痛哭

这几天,我总是做同一个梦。

梦中的我回到了那片黑土地,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北大荒。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像是一块糖和一粒盐同时在舌尖化开。

有甜,也有咸。四十多年前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

我叫高志远,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了。那年,我十八岁,是北京的一名中学生。

1968年,怀揣着"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热情,我们一批年轻人被送到黑龙江北大荒。

彼时的我们,都是些懵懂少年,对未来充满憧憬,却不知前路漫漫。

记得那是深秋,我们乘坐绿皮火车一路北上。

列车窗外,金黄的田野和火红的枫叶渐渐被萧瑟的荒原取代。

火车上挤满了和我一样的知青,大家互不相识,却因为共同的命运而亲近。

"小高,给,吃点东西。"坐在我对面的瘦高个儿递给我一个煮鸡蛋。

"谢谢,你是?"我接过鸡蛋问道。

"叫我老王就行,王建国。咱们应该是一个生产队的。"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就这样,我认识了王建国,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北京小伙子。

他家境贫寒,父亲是工厂里的普通工人,母亲在街道工厂做缝纫工。

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妹妹要养活,生活很是拮据。

但王建国性格开朗,为人热情,很快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抵达北大荒的那天,天空下着小雪。

一下火车,扑面而来的寒风让我们这些南方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火车站前,几辆破旧的拖拉机拖着大板车等着接我们。

我们的行李不多,每人一个背包,外加一床被褥。

被褥是新的,有股刺鼻的樟脑丸味道。

那味道和寒风一起,成了我对北大荒的第一印象。

一路颠簸,我们来到了东风农场第七生产队。

生产队安排我们住进了简陋的知青点,男女分开,一间大通铺。

十几个男知青挤在一起,铺的是玉米秸秆,上面盖一层草垫子,睡觉时身子硌得慌,但大家都没抱怨,反而觉得挺新鲜。

第一天晚上,我躺在被窝里,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突然有些想家。

家里还有年迈的奶奶和年幼的妹妹,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从小父母双亡,是奶奶一手把我们兄妹拉扯大。

临行前,奶奶拉着我的手,眼里含着泪水说:"志远啊,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记得多写信回来。"

想着想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偷偷擦掉眼泪,生怕被别人看见。

但其实,黑暗中,不止我一个人在默默流泪。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们就被队长吴大叔叫醒了。

吴大叔四十多岁,是本地农民,说话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但为人很是和气。

"小同志们,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们生产队的一员了。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开始学习农活。"吴大叔乐呵呵地说。

早饭是玉米面粥和咸菜。

粥很稀,一碗下肚没多大感觉,但这已经是生产队能提供的最好伙食了。

吃完饭,我们跟着吴大叔来到地里,开始学习如何用镰刀割麦子。

"握镰刀的姿势要对,手腕用力,一弯一拉,就这样。"吴大叔示范着。

我学着他的样子,但怎么也割不好。

手上很快磨出了水泡,疼得直冒冷汗。

王建国似乎比我上手快一些,不一会儿就能熟练地割起来。

"小高,你这样不对,要这样握,手腕别那么僵。"他放下自己的活,过来教我。

就这样,在老乡和同伴的帮助下,我慢慢学会了各种农活:春天播种,夏天锄草,秋天收割,冬天拉粪。

那些曾经让我手足无措的农活,渐渐变成了熟练的技能。

北大荒的冬天特别漫长而寒冷。

十一月初,第一场大雪就封住了整个村庄。

雪后的清晨,推开门,眼前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美得让人窒息。

但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寒冷和繁重的劳动。

我们要砍柴、扫雪、修补房屋,还要照顾牲畜。

记得有一次,我和王建国去山上砍柴。

天气突然变得恶劣,大雪纷飞,能见度很低。

我们迷了路,在雪地里转了好几个小时,腿都陷进了没膝的积雪里。

王建国的脸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粘在眉毛上。

"志远,我们得找个地方避一避,这样下去会冻坏的。"王建国艰难地说道。

我点点头,两人蹒跚着向前走,终于在一片密林中发现了一个小木屋。

那是猎人休息的地方,里面有些干草和劈好的柴。

我们点起火,搓着冻僵的手,慢慢恢复了体温。

"幸好找到这个地方,不然今晚可就要在雪地里过夜了。"我松了口气。

"听说前年有个知青就是迷路被冻死在外面的,我们运气还算好。"王建国补充道。

那晚,我们在小木屋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就循着自己的足迹往回走。

当我们回到生产队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吴大叔更是急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们俩小兔崽子,吓死人了知道不?下次出去一定要带上罗盘和火柴。"吴大叔一边骂一边关切地问我们有没有冻着。

那次经历让我明白了北大荒的严酷,也让我更加珍惜友情和生命。

转眼到了1969年春天,北大荒的春天来得晚,但特别美。

雪水融化,大地解冻,到处是新生的气息。

河边的柳树抽出嫩绿的枝条,田野里小草破土而出,鸟儿开始歌唱。

就在这个春天,我遇见了她——李小玲。

小玲是和我们同批来到东风农场的知青,在隔壁第八生产队。

她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起来眼角有两个小酒窝,特别好看。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生产队组织的春耕誓师大会上。

她站在女知青的队伍里,安静地听着队长讲话,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金边。

那天会后,我鼓起勇气上前和她打招呼:"你好,我叫高志远,七队的。"

她害羞地笑了笑:"我叫李小玲,八队的。"

就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我心里像是被春风吹过,暖融融的。

之后,我找各种借口去八队,只为能多看她一眼。

有时候是送工具,有时候是传达通知,理由虽然牵强,但总能换来和她短暂的交谈。

王建国看穿了我的心思,常常取笑我:"志远啊,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对八队的小玲有意思啊?"

我红着脸不承认,但心里早已把小玲当成了心上人。

慢慢地,我和小玲熟络起来。

闲暇时,我们会一起在河边散步,聊家乡的事,聊各自的梦想。

小玲说她想成为一名老师,教孩子们认字读书;我则想成为一名工程师,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的情感却格外丰富。

我用一块布和几根竹签,做了一个简单的风筝送给她;她则用生产队分的线,织了一条围巾送给我。

那条围巾不太平整,有些地方松松垮垮,但我视若珍宝,一直戴到它变得破旧不堪。

每天清晨,当我戴着那条围巾去地里干活时,总能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温暖。

不是围巾带来的温度,而是心里的那份感动。

在严酷的环境中,这样简单的温情显得格外珍贵。

记得有一次,我从县城给小玲带回一支钢笔。

那是我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才买的,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在那个年代,一支钢笔已经是很奢侈的礼物了。

小玲收到礼物时,眼睛亮晶晶的,捧着那支钢笔久久不愿放下。

"志远,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用谢,以后你用这个写信给家里人,也算是物尽其用。"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小玲小心翼翼地把钢笔放进口袋,然后从她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我。

"这是我抄的一些诗,想送给你。"她轻声说。

我翻开本子,里面工整地抄写着各种诗歌,有古诗,也有现代诗。

每首诗旁边,小玲都写了自己的感想和理解。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在北大荒的日子虽然艰苦,但因为有了小玲,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

1970年的冬天特别冷。

我和王建国去河边凿冰取水,一不小心,王建国踩到了薄冰处,掉进了冰窟窿。

我拼命把他拉上来,但他已经被冻得浑身发抖。

我背着他跑回知青点,路上他哆哆嗦嗦地说:"志远,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家里人。"

"别瞎说,你会没事的!"我急得直冒汗。

幸好,在队医和大家的照顾下,王建国很快康复了。

这件事让我深刻认识到,在北大荒,我们这些知青只有互相扶持,才能度过难关。

那个冬天,我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粮食短缺。

知青点的口粮已经见底,每人每天只能分到一小碗稀粥和几片咸菜。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让人晚上都睡不安稳。

有一天,王建国神秘地把我拉到知青点后面,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看看这是什么?"他眉飞色舞地说。

我打开一看,是两个煮熟的红薯。

"哪来的?"我惊讶地问。

"吴大叔给的,他说我上次在冰窟窿里差点没命,得补补。"王建国笑着说,"我和他说分你一个,他同意了。"

我接过红薯,热乎乎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饥饿的感觉瞬间被放大,但我还是忍住了,把红薯掰成两半,一半还给王建国。

"你也分一半吧,你生病刚好,需要补充营养。"我说。

王建国摇摇头:"不用了,吴大叔给了我两个呢。咱们赶紧吃吧,别让别人看见了。"

那个冬夜,我和王建国躲在房子后面,津津有味地吃着红薯,感觉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劳动的艰辛,生活的困苦,都被青春的热情所消解。

我和小玲的感情也在这样的环境中越来越深。

每到星期天,我们会在两个生产队之间的小桥边碰面。

冬天,我们踩着厚厚的积雪,听冰封的河流在冰层下奔流;春天,我们看河水解冻,冰块撞击的声音如同奏鸣曲;夏天,我们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看水中的倒影和游动的小鱼;秋天,我们走在铺满金黄落叶的小路上,感受着丰收的喜悦。

1971年的春天,我鼓起勇气向小玲表白。

那天,我们坐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春风轻拂着我们的脸。

"小玲,我喜欢你。"我紧张地说出这句酝酿已久的话。

她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我也喜欢你,志远。"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虽然身处艰苦的环境,但有她在身边,一切困难都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我们的爱情很纯粹,也很克制。

在那个年代,年轻人的感情都很含蓄。

我们最亲密的接触,不过是牵牵手,或者并肩而行。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幸福,已经让我们满足。

有一次,我们去远处的山上采野菜。

春天的山坡上长满了各种可以食用的野菜,是改善伙食的好时机。

我们一边采野菜,一边聊着各自的家乡和梦想。

忽然,小玲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我急忙伸手拉住她,她整个人扑进了我的怀里。

那一刻,我感觉心跳加速,脸上发烫。

小玲也红着脸,但没有急着挣脱,而是在我的怀里停留了几秒钟。

"谢谢。"她小声说,然后才慢慢站直身子。

那个瞬间的温暖和心跳,成了我在北大荒最珍贵的记忆之一。

1972年初,我得到了一个让我喜忧参半的消息。

我的奶奶生病了,家里人希望我能申请回城照顾她。

一方面,我担心奶奶的病情;另一方面,我舍不得离开北大荒,舍不得离开小玲。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玲,她握着我的手,眼里含着泪水说:"志远,你必须回去。奶奶把你拉扯大,现在她病了,你应该在她身边。"

"可是你呢?"我不安地问。

"我会等你的,等你安顿好家里的事,我们再想办法团聚。"小玲坚定地说。

她的理解和支持,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感情。

我开始着手申请回城的手续,同时也和小玲约定,一旦条件允许,就让她也回城,我们一起生活。

然而,就在我的申请即将批准时,奶奶的病情突然好转。

家里人写信说,不用我回去了,让我安心在北大荒锻炼。

这个消息本应让我高兴,但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就在同一时期,小玲的父亲突发重病。

她不得不申请回城照顾家人。

离别的那天,我们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眼睛都红了。

"志远,我会等你回来。"她哽咽着说。

"我也会尽快回城,到时候我去找你。"我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火车缓缓启动,小玲的身影在车窗边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远方。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写信给她,讲述北大荒的变化,讲我的思念和未来的计划。

起初,小玲的回信很勤,每周都有。

她告诉我她父亲的病情,她在家乡的生活,以及她对我的思念。

但慢慢地,她的信越来越少,内容也越来越简短。

我开始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尝试打电话去她家,但那时候电话很少,好不容易联系上,却总是没人接。

1973年春天,我终于收到了她的一封信。

信很厚,我迫不及待地拆开,却在读完后如坠冰窟。

小玲在信中告诉我,她要结婚了。

对方是她父亲同事的儿子,家境不错,对她很好。

她说她父亲的病需要长期治疗,家里的经济压力很大,这门亲事能够减轻家里的负担。

"志远,请原谅我的自私和软弱。北大荒的日子太苦了,我害怕自己等不到回去的那一天。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选择,也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信的最后,她这样写道。

我捏着那封信,感觉天都塌了。

整整三天,我没吃没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王建国和其他知青轮流来劝我,但我就像丢了魂一样。

第四天早上,王建国硬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志远,日子还要过,活还要干。你这样,对得起自己吗?"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突然觉得很惭愧。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难处。

小玲选择了离开,我不能怪她,也不能自暴自弃。

从那天起,我重新投入到繁重的劳动中,用汗水冲淡心中的痛苦。

白天干活,晚上读书。

我开始自学物理和数学,为将来回城做准备。

王建国也常常陪我一起学习,我们互相鼓励,共同进步。

"志远,别灰心,人生路还长着呢。"王建国经常这样安慰我。

我感激他的陪伴和支持,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朋友,我才能够慢慢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北大荒的生活虽然艰苦,但也锻炼了我们的意志和毅力。

我们学会了自己种菜,自己做饭,自己缝补衣服。

闲暇时,我们还组织了读书小组,互相交流学习心得。

在那个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年代,书籍成了我们最好的精神食粮。

1974年的冬天,我收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

因为我自学的成绩不错,生产队推荐我去县里参加农机培训班。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学成归来,不仅可以为生产队做贡献,也能为自己将来回城打下基础。

培训班为期三个月,我住在县城的招待所里,每天学习拖拉机和收割机的构造和维修。

这段时间,让我开阔了眼界,也增长了知识。

我认真学习每一个零件的名称和功能,每一个操作步骤和维修技巧。

晚上,我还会把学到的知识整理成笔记,准备回去后教给其他知青。

培训结束时,我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考试,成为了生产队里第一个会修拖拉机的知青。

回到生产队后,我的地位有了明显的提高。

不仅老乡们对我另眼相看,知青们也以我为榜样,更加努力地学习技术。

那年夏天,我负责操作新分配到生产队的拖拉机,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看着拖拉机在田野里奔驰,看着农民们脸上的笑容,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志远,你小子行啊,这拖拉机在你手里简直就像是活了一样!"吴大叔拍着我的肩膀,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都是队里给的机会,我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别谦虚,你小子有出息!等你回城了,一定能成大器!"吴大叔的话让我心里暖暖的。

1975年冬天,知青返城的政策开始实施。

由于表现优秀,我和王建国都获得了回城的机会。

离开北大荒的那天,我站在知青点门口,看着这个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

这里有我青春的汗水,有我初恋的记忆,有我成长的痕迹。

北大荒改变了我,让我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城市少年,变成了一个坚韧不拔的青年。

"志远,走了。"王建国拍拍我的肩膀,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

我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知青点,转身走向等待我们的大卡车。

车子缓缓启动,我透过后窗,看着渐渐远去的村庄,眼里噙满泪水。

回到北京后,我和王建国各自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考上了大学,学习电气工程;他则回到了工厂,成为一名技术工人。

我们常常聚在一起,回忆在北大荒的岁月,那些艰苦却也充满温情的日子。

至于小玲,我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我知道她嫁了人,过着自己的生活。

我也渐渐放下了,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和家庭。

大学毕业后,我在一家电力设计院工作,负责农村电网改造项目。

每次出差到农村,看到那些简陋的房屋和质朴的农民,我就会想起北大荒的日子。

那段经历,让我对农村有了深刻的理解和感情,也让我的工作更有针对性和实效性。

1980年,我在一次下乡调研中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

她是当地医院的护士,温柔贤惠,对我的过去也很理解。

我们很快相爱,然后结婚,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婚后,我们生了一双儿女,生活平稳而幸福。

但在内心深处,我始终保留着对北大荒的那份特殊情感,那是我青春最宝贵的记忆。

岁月匆匆,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

我和妻子都退休了,儿女也成家立业。

生活平静而幸福,但心底深处,总有一份对北大荒的怀念,对青春的追忆。

前几天,我收到了王建国的电话,说他查出了晚期肝癌,时日不多了。

他想再回北大荒看一看,问我愿不愿意陪他一起去。

我二话没说,立刻答应了。

就这样,四十多年后,我们又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车窗外的景色和记忆中的已经大不相同。

曾经荒凉的土地上,现在是高楼林立的城市和一望无际的良田。

当我们来到曾经的东风农场时,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现代化的农业示范区。

原来的第七生产队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农舍和宽阔的马路。

我们找到了当年知青点的位置,那里现在是一片绿地。

我们坐在绿地的长椅上,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志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割麦子吗?手上全是水泡,疼得直掉眼泪。"王建国笑着说,脸上的皱纹堆成了一朵花。

"记得,记得。还有那次冬天你掉进冰窟窿,被冻得直打哆嗦,我背着你跑回知青点的事。"我也笑了起来。

"那时候多苦啊,但现在想起来,却是最美好的回忆。"王建国感慨道。

是啊,那些艰苦的日子,现在想来都是宝贵的财富。

北大荒教会了我们坚强,教会了我们珍惜,教会了我们什么是真正的友情和爱情。

"志远,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在那趟去北大荒的火车上认识了你。"王建国突然说道,眼里闪烁着泪光。

我握住他的手,哽咽地说:"我也是,老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辈子的兄弟。"

第二天,我们去了第八生产队,也就是小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同样,那里已经面目全非。

我站在曾经和小玲约会的小桥边,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她灿烂的笑容。

"还想她吗?"王建国轻声问。

"有时候会梦见她,醒来后又是一阵空落落的。"我坦诚道。

"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重要的是,我们都在各自的道路上活出了自己的样子。"王建国拍拍我的肩膀。

他的话让我陷入沉思。

是啊,人生中的每一段经历,无论苦乐,都是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青春的懵懂,初恋的甜蜜,分离的痛苦,都塑造了今天的我。

最后一天,我们去了村口的那棵老槐树。

奇迹般地,它还在那里,比四十多年前更加粗壮,更加挺拔。

我们靠在树干上,望着远处的田野,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慢慢地向我们走来。

她的眼睛依然明亮,嘴角有着我熟悉的笑容。

"小玲?"我惊讶地叫出声。

"志远,是你吗?"她停下脚步,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原来,小玲的丈夫十年前去世了。

她的儿女都在大城市工作,她却选择回到北大荒生活。

她说,这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

"知道你们会来,我特意从县城赶过来的。"小玲说,眼里含着泪水。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我惊讶地问。

"几个月前,建国给我打过电话,说他病了,想再回来看看。我就一直在等着你们。"小玲解释道。

我转头看向王建国,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一直想见她,但又拉不下脸来联系。"

那一刻,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友情,这就是人间真情。

我们三个老人坐在槐树下,聊着各自这些年的经历。

小玲说她常常梦见年轻时在北大荒的日子,梦见我们在河边散步的情景。

"那是我一生中最纯粹、最美好的时光。"她微笑着说。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四十多年的思念,四十多年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都涌上心头。

我失声痛哭,就像当年第一次来到北大荒时一样。

那天晚上,我们三人在县城的小饭馆里喝了酒,回忆着过去,展望着未来。

小玲说她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因为她履行了对父母的责任;王建国说他虽然得了重病,但能再见到我们,已经无憾;而我,则感慨命运的奇妙,让我们在四十多年后又能相聚。

"志远,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条围巾吗?"小玲突然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我一直戴到它破了才不得不扔掉。"我回答。

"其实,我还留着你送我的那支钢笔。"小玲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那支已经褪色的钢笔。

"这么多年,你一直留着?"我惊讶地问。

"嗯,它见证了我青春最美好的时光。"小玲轻声说。

临别前,我们三人在老槐树下合影留念。

照片中,我们都笑得很开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年代。

回京的火车上,王建国拉着我的手说:"志远,这次北大荒之行,我了无遗憾了。"

我点点头,心中也充满了感激和释然。

北大荒,我的第二故乡,承载了我太多的青春记忆。

它见证了我的成长,我的爱情,我的友情,以及我的蜕变。

在回程的火车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我陷入了沉思:那些年轻时的梦想,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些未完成的心愿,它们是否依然在我们心中绽放,是否能在人生的晚霞中继续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来源:记忆中的油菜花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