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地方真的没问题吗?"我站在陡峭的山路上,朝着那座残破的屋子走去,山风吹拂着我的衣角。卢明海搓着双手,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五千块,您说这价格,哪能有问题?老话说得好,一分钱一分货嘛。"我盯着他略微闪烁的眼神,心想这山里的房子便宜是便宜,可这人的神
文:清风唏嘘语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这地方真的没问题吗?"我站在陡峭的山路上,朝着那座残破的屋子走去,山风吹拂着我的衣角。卢明海搓着双手,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五千块,您说这价格,哪能有问题?老话说得好,一分钱一分货嘛。"我盯着他略微闪烁的眼神,心想这山里的房子便宜是便宜,可这人的神情,倒像是在急着甩掉什么烫手山芋。
01
城市的喧嚣令我窒息。高楼大厦间穿梭的人群面无表情,车流如同钢铁洪流日夜不息。我苏北,一个刚刚经历了裁员、离婚双重打击的三十五岁男人,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返于出租屋与各种面试场所之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无意义的循环。
那天清晨,我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梦里我被困在一个不断缩小的透明盒子里,四周是冷漠的观望者。我猛地坐起,窗外霓虹灯刺眼的红光透过薄窗帘投射在墙上,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我翻开手机,看着微信里老家发小卢明海发来的信息:"苏北,要不考虑回老家附近住段时间?青龙山那边有套闲置的老房子,才五千块,你要是想清静清静,这地方再合适不过了。"
我心里一动。那片山区我小时候去过几次,记忆中满是翠绿的山林和清澈的山泉。五千块钱,即使在北京只够付半个月的房租,而在那里,却能买下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闭上眼,我仿佛已经能听到山间的风声和鸟鸣,闻到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三天后,我背着一个旧帆布包,坐上了开往家乡的火车。卢明海在火车站接我,他比记忆中老了许多,发际线明显后退,脸上也多了几道皱纹。
"老苏,这些年在北京还好吧?"他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窗摇下,山风灌进车内。
"还能怎样,混一天算一天。"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从城镇到乡村,再到连绵起伏的山峦。
卢明海的笑容有些勉强:"这房子啊,本来是想自己留着的,不过最近手头紧,就想着便宜卖给你。那地方清净,适合你这种想逃离城市的人。"
"清净就行,只要没漏雨就成。"我随口应着,心思已经飘到了未来的生活。然而,卢明海的表情闪过一丝异样,他迅速转过头看向前方的山路。
"到了,就是那里。"卢明海指向半山腰一座孤零零的房子。那是一栋典型的八十年代农村砖木结构平房,红砖灰瓦,斑驳的墙面爬满了藤蔓,几扇木窗紧闭着,像老人紧闭的双眼。周围杂草丛生,一条狭窄的石板路通向房屋。
当我们走近时,一股阴凉的气息迎面扑来。房子比我想象中要大,有三间正房和两间偏房,院子里杂草间生长着几株野花,一棵老槐树孤独地守在院墙边,树干上深深的刀痕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房子空了多久了?"我问道,拨开门前的杂草。
卢明海迟疑了一下:"有三十来年了吧,自从上一家人……搬走后就一直空着。"
"三十年?怎么没人要?"
"这山里地方偏僻,年轻人都往外跑,谁还回来住老房子?"卢明海避开了我的目光,"再说这房子位置不太好,背靠青龙潭,潭水深不见底,村里人说不吉利。"
一阵风吹来,老屋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在低声呻吟。
"什么不吉利?"我追问道。
卢明海摆摆手:"乡下人迷信,别当真。给,钥匙。房产证改天我从镇上拿来给你,先住着吧。"
我掏出五千块钱交给他,他匆忙收下后,像是急于摆脱什么似的,没等我再问就开车离去,留下我独自面对这座沉默的老屋。
02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灰尘和多年无人居住的霉味。正屋里,简陋的家具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一张老式木床,一个衣柜,一张方桌和两把椅子。我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阳光照进屋内,尘埃在光线中飞舞。
搬运行李时,我注意到阁楼的入口,一个推拉式的木板门。好奇心驱使我爬上去查看。阁楼空间不大,堆满了杂物,一个破旧的箱子,几本发黄的书籍,墙角散落着褪色的儿童涂鸦,五颜六色的人物画,却都没有面孔。更奇怪的是,阁楼的木板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用力划过。
下午,我清理了壁炉,打算生火取暖。在清理积灰时,我发现了半截烧焦的布偶,只剩下一条腿和半个身体,残存的布料上还能看出花朵的图案。我把它放在一旁,心里有些不舒服,为什么会有孩子的玩具被烧在这里?
傍晚,山间的温度骤降,我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食物,生起壁炉里的火,坐在火光前思考着未来的计划。也许我可以在这里写点东西,或者学习一些新技能,总之要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开始。
夜深了,山里的寂静与城市完全不同。这里没有汽车喇叭声,没有深夜ktv的喧嚣,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啼叫。我躺在床上,望着破旧的天花板,渐渐睡去。
"咚——"
半夜,一声闷响惊醒了我。我猛地坐起,黑暗中只有壁炉里残余的火光微微闪烁。又是一声响动,似乎来自天花板上方。我摸索着打开手电筒,光束在房间里扫过。当光线扫到天花板的一角时,我看到了一块松动的木板。
"嘎吱——啪!"
随着一声断裂的脆响,木板坠落,紧接着一个布满灰尘的帆布包重重地砸在了床边的地板上。我的心跳加速,犹豫着要不要查看。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帆布包,里面是一本褪色的日记本和几张泛黄的照片。翻开日记本,扉页上用苍劲的字体写着"王秀兰罪证"四个大字,下方是一行小字:"若有来世,愿清者清,浊者浊。"
翻到第一页,上面的字迹潦草而匆忙:"今日见到他带陌生女人进山,那女人穿着城里人的衣服,脖子上挂着我这辈子都买不起的翡翠。他们躲在青龙潭边的林子里,做着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不该看的,可我看见了,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的手开始颤抖,这日记的内容远比我想象的要沉重。翻看那几张照片,一张是五个年轻人站在水边的合影,背面标注着"1985年秋摄于青龙潭",其中两个人的面部被锐器划得面目全非,只能隐约看出是一男一女。另一张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单人照,她穿着八十年代典型的衣服,笑容腼腆却明媚。
我的眼皮开始跳动,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我继续读着日记,字里行间透露出恐惧和绝望。这本日记似乎记录了一场三十年前发生在这个山村的悲剧,而这座房子,正是悲剧的中心。
窗外,夜风呼啸,吹得老槐树的枝条拍打着窗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我合上日记本,望着漆黑的窗外,知道这一夜,我将无法入眠。
03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驱散了部分夜晚的阴霾。我从浅眠中醒来,日记本和照片仍然散落在床边,提醒着我昨晚的发现不是梦境。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决定进一步调查这个名叫王秀兰的女人和她所谓的"罪证"。
我再次翻开日记本,仔细阅读。日记断断续续,时间跨度从1985年春天到年底。王秀兰是村里的会计,负责记录村集体的收支。她在日记中提到:
"村长的儿子铁柱又来要钱了,说是要去县城做生意。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了,账目已经很难平衡。我该怎么拒绝他?村长一家在村里的权势太大了。"
"今天青龙潭来了几个城里的知青,说是要在我们村住一年,搞什么下乡体验。其中有个叫林小雨的姑娘,戴着翡翠耳坠,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铁柱看她的眼神不对劲,我总觉得会出事。"
"村里拨下来的修路款不知去向,村长让我做假账,说是给上级检查用。我该听他的吗?如果被发现,是要坐牢的。"
读到这里,我开始理解为何这本日记被称为"罪证"。王秀兰似乎卷入了一场村干部贪污的漩涡中。
我继续翻看照片,那张五人合影中,除了被划花脸的两人,其他三人我都不认识。我决定去村里打听一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简单收拾了一下,我沿着蜿蜒的山路走向村庄。青龙村比我想象的还要荒凉,只有零星几户人家,大多是老人。村口有一家小杂货铺,门口晒着几筐红辣椒和一些干菜。
"您好,我想买点日用品。"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正坐在柜台后打盹。
老妇人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你是新来的?住在哪里?"
"我买了山上那座老房子,就在青龙潭附近的。"
老妇人的表情突然变得警惕:"王家的老宅?那房子荒了三十多年了,你怎么会去住那里?"
"朋友介绍的,价格便宜。"我试探性地问道,"那房子以前是谁家的?听说有什么故事?"
老妇人抿紧嘴唇:"没什么故事,就是一家人搬走了,再没回来。你要买什么?"
我随便买了些食物和日用品,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拿出那张合影照片:"对了,我在房子里找到这张老照片,您认识上面的人吗?"
老妇人接过照片,手突然颤抖起来,一不小心打翻了柜台上的酱油瓶,深褐色的液体瞬间洒了一桌。
"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她声音嘶哑,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就在屋子里,怎么了?您认识他们?"
老妇人匆忙擦拭着洒落的酱油,头也不抬:"早死绝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年轻人,我劝你别多管闲事,那房子住几天就搬走吧,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的反应更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为什么这么说?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老妇人终于抬起头,眼中满是警告:"三十年前那家人遭了火灾,一家五口无一幸存,都说是煤气泄漏,但村里人都知道,那房子邪门得很。后来村里人凑钱把房子修好了,可没人敢住,都说晚上能听见女人的哭声。"
我的心跳加速:"您是说,王秀兰一家死于火灾?"
老妇人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那女人的名字?"随即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转移话题,"不说这些了,你快拿了东西走吧,我要关门了。"
我付了钱,正准备离开,又回头问道:"请问村长住在哪里?我想去拜访一下。"
"村东头最大的那户人家,不过老村长已经去世了,现在是他儿子郑铁柱当村支书。"老妇人边说边把我往外推,"年轻人,我最后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带着更多的疑问,我离开了杂货铺。阳光照在村道上,却驱散不了我心中的阴霾。王秀兰一家死于火灾,而她的日记中提到的村长儿子铁柱,现在成了村支书。这一切似乎隐藏着某种联系。
我决定先不去拜访村支书,而是回到老屋继续查看那个从天花板掉下来的帆布包。返回途中,我感觉有人在远处观察我,回头望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村口的树丛中。
04
回到屋子,我再次仔细检查那个帆布包。在包的底部,我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暗格,里面藏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钥匙和一只翡翠耳坠。耳坠上刻着一个精细的编号:"GY-8519"。
翡翠耳坠在阳光下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做工精细,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日记中提到的那个知青林小雨,正是戴着翡翠耳坠。这耳坠怎么会在王秀兰的包里?
我决定去县城找个古董店鉴定一下这只耳坠。第二天一早,我搭乘村口的班车前往县城。县城比我记忆中繁华了许多,但在一条老街上,仍有几家传统的古董店。
我选择了一家看起来最老旧的店铺,一位白发老人正在柜台后擦拭一件瓷器。
"老先生,能帮我看看这个翡翠耳坠值多少钱吗?"我拿出那只耳坠。
老人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着:"这是民国时期的老物件,成色不错,雕工也很精细。看这编号,应该是官窑出品,送给高级官员家属的礼物。现在这种东西,市场价至少十几万。"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值钱?您能看出这是哪个地区的产品吗?"
老人翻来覆去地看着耳坠:"这个'GY'是'官窑'的缩写,'8519'应该是编号,1985年第19号产品。当时这种高级物件都有严格编号,可以追溯来源。不过现在要查这个,恐怕得去省博物馆档案室了。"
我谢过老人,心中的疑云更浓了。这耳坠是1985年的产品,正好是日记和照片的年份。王秀兰为什么会有这么贵重的物品?是偷的还是别人送的?
回到青龙村已是傍晚,天空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我加快脚步,想在雨前赶回屋子。
刚走到半山腰,雨点已开始砸落。我冒雨奔回屋子,全身已经湿透。屋内漆黑一片,我摸索着点燃煤油灯,忽然听到屋顶传来滴答的水声,雨水从房顶的缝隙中渗了进来。
我拿来盆子接水,发现水流最多的地方是正屋的一角。随着雨势加大,那处的地板开始变形,露出一条细缝。我好奇地用手电筒照射,发现那里似乎有个地窖入口。
雨水冲刷着木板,原本被钉死的地窖门渐渐松动。我用工具撬开地板,一股霉味夹杂着奇怪的腥气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照进黑暗的地窖,我看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笼壁上挂着几条锁链,地上散落着碎布条和一些发黄的纸张。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窖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正"字,有的深有的浅,仿佛是被囚禁在此的人用指甲或者其他尖锐物体刻下的。这些痕迹默默述说着某种难以言表的恐惧和绝望。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手电筒的光在地窖中颤抖。这地方显然不是用来储存食物的,而是关押人的监牢。王秀兰一家究竟经历了什么?
正当我沉浸在震惊中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我关上地窖,匆忙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眼神阴鸷,身后还站着两个年轻人,都穿着雨衣。
"你好,我是村支书郑铁柱。听说你买下了这座老屋?"男人的声音粗犷而威严。
我强装镇定:"是的,请进。"
三人走进屋内,郑铁柱的目光在屋内扫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这屋子三十年没人住了,破败得很。你一个城里人,怎么想到要住这种地方?"
"我喜欢清静,想找个地方休养一下。"我谨慎地回答。
郑铁柱点点头:"我们村地方偏僻,条件差,你住不惯的。再说这屋子年久失修,随时可能塌陷,不安全。我可以高价回购,你考虑一下?"
我心中警铃大作:"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刚搬来,暂时没打算搬走。"
郑铁柱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年轻人,这屋子的历史你不清楚。三十年前这里出过大事,死过人的地方,不吉利。我是为你好。"
"出过什么事?"我故作不知。
"一场意外,一家人遭了火灾。"郑铁柱敷衍地说,目光却落在我床边的桌上,帆布包和日记本就放在那里。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跳加速,迅速转移话题:"暴雨太大了,你们要不再坐一会儿?"
郑铁柱摇摇头,眼神变得危险:"不了。不过我最后警告你一句,别碰不该碰的东西。青龙村的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目光却扫过窗台上我忘记收起的翡翠耳坠。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变得铁青。
"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
我心中一紧:"在屋里找到的。看起来挺古老的,有什么问题吗?"
郑铁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什么,不过这种旧物最好别留在身边,容易招邪。明天我派人来帮你处理掉。"
说完,他带着两个年轻人离开了。我站在门口,望着他们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心跳如鼓。郑铁柱对翡翠耳坠的反应太不自然了,他显然认得这件物品,而且它的出现让他感到震惊和恐惧。
我回到屋内,迅速收拾好日记本、照片和耳坠,藏在一个更隐蔽的地方。今晚的遭遇让我确信,三十年前在这个山村发生的事情,绝非简单的意外火灾。而我,已经不知不觉地卷入了这个尘封多年的秘密中。
雨夜漫长,我坐在床边,借着煤油灯的微光,继续阅读王秀兰的日记,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窗外,雷声轰鸣,闪电照亮夜空,仿佛是上天在为那段被掩埋的真相发出愤怒的咆哮。
05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才停。我决定继续调查,首先要弄清楚那把锈蚀的钥匙是用来开什么的。我仔细检查了屋内所有的锁,都不匹配。或许,钥匙对应的锁在别处。
我重新回到地窖,这次带着更多的照明工具。地窖比我昨晚看到的要大,约有十平方米,除了那个铁笼,还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和一个小水桶。我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发现那是一些账目记录,上面记录着1985年的一些收支情况,与王秀兰的日记提到的村集体账目有关。
石壁上刻满的"正"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我数了数,共有365个,像是每天刻一个,记录着被囚禁的日子。这个发现让我毛骨悚然,王秀兰被关在这里整整一年?
在地窖的角落,我发现了一个小铁盒,锁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我用随身带的工具撬开,里面是一封破旧的信,信纸已经变黄,字迹模糊:
"小雨: 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无法保护你,也保护不了自己。村长一家掌控着整个村子,我们斗不过他们。那天在青龙潭看到的事,会成为我们的噩梦。你曾说过,翡翠带来好运,可它现在只带来了厄运。如果有机会,请你一定要逃离这里,去检举他们。别忘了账本和照片,那是唯一的证据。 王秀兰 1985.12.25"
信的内容让我更加困惑。王秀兰和那个叫林小雨的知青之间有什么联系?她们在青龙潭看到了什么?还有那本账本,就是日记中提到的被做假的村集体账目吗?
我把信和铁盒带回屋内,继续阅读日记。中间有几页被撕掉了,时间跳到了1985年夏末:
"铁柱和小雨的事情越来越明显了,两人经常在青龙潭边幽会。铁柱已经结婚了,他这样做对得起他媳妇吗?村长知道吗?"
"今天在青龙潭边散步,无意中看到铁柱和村长在争吵,内容是关于林家的钱。铁柱说小雨答应给他五万元,让他去城里做生意。村长说林家女儿不可靠,让他小心被骗。我不该听的,可我听到了。"
"大事不好!今天铁柱来找我,说村里的钱被偷了,账本上缺了五万元。他明明知道那笔钱是他自己拿的!我该怎么办?村长要我在账本上做手脚,说是我偷的钱,否则就要治我个贪污罪!"
"小雨说她会帮我,她说她父亲在省里有关系,可以为我作证。她还把她心爱的翡翠耳坠给了我,说是为了让我记住她的承诺。可我真的能相信她吗?"
"今天深夜有人闯进我家,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肯定是在找账本。幸好我早有准备,把真账本藏在了别处。铁柱这几天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我好害怕。"
"小雨失踪了,已经三天没见到她。村里人都说她回城里了,可她走得这么匆忙,连告别都没有?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青龙潭边发现了她的一只鞋,村长说是她游泳时不小心掉的,可那天下着大雨,谁会去游泳?"
最后几页日记的字迹变得凌乱,情绪也更加紧张:
"我被关起来了!铁柱和村长指控我偷了公款,还说我和小雨合谋骗钱。他们不由分说把我关在了自家地窖里,说是等公安来处理。可我等了三天,没见到任何执法人员,只有铁柱每天来审问我小雨的下落和钱的去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听见他们在商量怎么处理我,村长说不能留活口,铁柱却担心会惹麻烦。他们不知道我能听见。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不然我会和小雨一样消失!"
"今天我丈夫带着孩子们来看我,他们也被关了起来。村长威胁说如果我不承认罪行,全家人都别想活着出去。我该怎么办?孩子们还那么小..."
日记的最后一页记录在1985年12月31日:
"他们说今晚会放我们出去,说是念在过年的份上。我不相信。我听见他们在外面搬煤气罐。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如果有人找到这本日记,请为我们讨回公道。真相就在青龙潭,小雨的尸体,和那本被藏起来的账本。愿苍天有眼!"
读完最后一页,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爬上来。王秀兰的预感是对的,那一家人确实没能活着离开这个屋子。他们被谋杀了,而凶手伪装成了煤气爆炸引发的火灾。
我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1985年,村长和儿子铁柱挪用村集体资金,会计王秀兰发现了这一情况。同时,铁柱与下乡知青林小雨有染,可能是为了骗取林家的钱。林小雨后来失踪,很可能被杀害并沉尸青龙潭。王秀兰无意中成了这些秘密的知情者,最终招来杀身之祸。
而那本账本,应该就是证明村干部贪污的铁证。如果能找到它,就能揭开三十年前的谎言。可账本在哪里?王秀兰说"真相就在青龙潭",难道账本也被沉入潭中了吗?
我决定去青龙潭看看。
06
此时已是下午,太阳西斜,为群山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芒。青龙潭位于村子后山的山谷中,是一个面积不大但很深的湖泊。传说中这里曾出现过龙,故名青龙潭。
沿着蜿蜒的山路,我来到青龙潭边。潭水清澈见底,周围树木葱郁,环境优美宁静,哪儿都不看不出这是个曾经发生过谋杀的地方。我沿着潭边慢慢走着,寻找可能的线索。
忽然,我的目光被潭边一块特殊的石头吸引。那是一块扁平的大石,上面刻着几道奇怪的划痕,仔细看去,竟是"正"字的一半。这与地窖墙壁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我走近观察,发现石头下方塞着一个生锈的铁盒,已经与周围的泥土石块几乎融为一体。我费力地挖出铁盒,用随身带的工具撬开。里面是一本防水包装的账簿,以及几张发黄的照片。
照片中,一个年轻女子被两个男人架着,神情恐惧,正是照片上被划花脸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林小雨。背景正是青龙潭,时间是傍晚,照片右下角有日期:1985.9.15。
账簿详细记录了村集体1985年的收支情况,其中明确标注了多笔资金被挪用,收款人是"郑铁柱",用途一栏写着"个人借款",金额从几百到几千不等,最大的一笔是50000元,日期正是林小雨失踪前后。
我的心怦怦直跳,手中的账簿和照片,正是揭开三十年前悲剧真相的关键证据。郑铁柱挪用公款,可能杀害了林小雨,又嫁祸给王秀兰,最终灭门灭口。而现在,这个凶手仍是村里的实权人物,继续作威作福。
正当我沉浸在震惊中,背后传来一声冷笑:"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我猛地转身,看到郑铁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猎枪,身后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你果然找到了。"郑铁柱冷冷地说,"三十年了,我以为这些东西已经随着那个疯女人一起消失了。"
我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他:"那不是疯女人,是被你陷害的无辜者。你杀了林小雨,又嫁祸给王秀兰,最后灭门灭口。"
郑铁柱大笑:"真相?谁在乎呢?三十年过去了,那些人早就不在了,而我好好活着,还当上了村支书。你以为拿着这些破纸片就能怎样?证据链早已断裂,没人会相信一个外地人的指控。"
"你错了。"我镇定地说,"我已经把照片和日记寄给了县纪委,他们很快就会来调查。"
郑铁柱的脸色变了:"你胡说!"
我赌了一把:"不信你可以去查,特快专递,收件人是县纪委老黎。"
郑铁柱犹豫了,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怀疑和恐惧。我趁机继续说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想惹麻烦。如果你放我走,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郑铁柱思索片刻,最终放下了猎枪:"把东西留下,滚出青龙村,永远别回来。否则,你会和他们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装作害怕地点点头,把账簿放在地上,然后迅速离开了青龙潭。回到屋内,我松了口气,其实我并没有寄出任何东西,那只是虚张声势。但现在,我必须尽快行动了。
07
夜幕降临,我坐在屋内,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查看那本账簿和日记的最后几页。账簿清晰地记录了村集体资金的去向,大部分都流入了郑铁柱和他父亲的腰包。这就是王秀兰发现的"罪证",也是她一家被灭口的原因。
日记的最后几页揭示了更多细节。王秀兰在日记中写道:
"今天我终于知道小雨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了。铁柱在喝醉后无意中说漏了嘴,说什么'那个城里丫头太聪明了,差点坏了大事'。我想起小雨曾告诉我,她父亲让她来农村是为了调查一桩贪污案,她是省纪委的实习生!难怪她对村里的账目那么感兴趣。"
"铁柱和村长知道小雨的真实身份后,害怕东窗事发,所以对她下手了。青龙潭那天的争吵,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小雨揭穿了他们的贪污行为!我必须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为小雨和村民们讨回公道。"
"我试图联系县里的公安,但信被村长截获了。现在他们把我关在地窖里,想逼我承认是我偷了公款。他们还威胁要对我的孩子下手。我该怎么办?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把真账本和小雨的照片藏好,等待有人发现。"
这些文字让整个案件变得更加清晰:林小雨是纪委派来调查的,她发现了郑家父子的贪污证据,却因此丧命。王秀兰无意中卷入其中,成为第二个牺牲品。
最令人震惊的是日记末页的一段话:
"我终于明白了,翡翠耳坠不只是装饰品。小雨临走前告诉我,耳坠里藏有微型胶卷,记录了村账的关键页面。这就是她敢单独行动的底气。铁柱他们到处找耳坠,却不知道我已经把它藏在了暗格里。如果有人找到了这本日记和耳坠,请一定要把它们送到省纪委,告诉他们林小雨没有背叛使命,她用生命换来了真相。"
我拿出那只翡翠耳坠,仔细检查。果然,在精细的雕刻下面,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缝隙。我小心地撬开,从中取出一个微型胶卷,卷心上标注着"GY-8519",与耳坠上的编号相符,这应该是林小雨的工作代号。
现在,我手上有了完整的证据链:王秀兰的日记,真实的账本,林小雨拍摄的证据胶卷,以及青龙潭边拍下的犯罪照片。三十年前的血案,终于可以真相大白了。
但我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危险之中。郑铁柱不会轻易放过我,尤其是知道我掌握了致命证据后。我必须尽快离开青龙村,将证据交给有关部门。
我收拾好所有证据,准备连夜离开。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车辆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我警觉地熄灭灯光,透过窗缝观察。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和棍棒,在郑铁柱的带领下向我的屋子逼近。
"把那个外地人抓出来!他偷了我们村的文物!"郑铁柱煽动着众人,声音中充满恨意。
我意识到他是想用"偷窃"的罪名抓住我,然后暗中除掉我。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抹杀行动,就像三十年前他们对付王秀兰一家那样。
我迅速将证据装入背包,从后窗爬出,利用夜色的掩护,沿着小路向山下跑去。身后传来愤怒的喊叫声和搜索的脚步声,我知道自己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到达县城。
爬山的技能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我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径,借着月光,一路向县城方向奔去。路上,我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简单描述了情况,请求警方支援。
当我跑到村口时,已是精疲力竭。幸运的是,一辆开往县城的货车正好经过,我请求搭乘,终于在凌晨时分到达了县城。
我直接前往县公安局,将所有证据交给了值班警官,并详细陈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警官起初有些怀疑,但当他看到那些铁证如山的证据后,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夜向上级汇报。
第二天,一支由县纪委和公安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前往青龙村,郑铁柱和几名村干部被带走协助调查。调查组还在青龙潭进行了打捞,据说找到了一些人类骨骸,疑似是林小雨的遗骸。
三个月后,我收到了县纪委的正式通报:"青龙村集体贪腐案告破"。郑铁柱等人被控贪污、故意杀人等多项罪名,将面临法律的严惩。王秀兰一家和林小雨被平反,他们的英勇事迹被公开表彰。
通报中特别提到:"感谢热心市民提供的关键线索,让沉冤三十载终得昭雪。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08
春天来临时,我再次回到了青龙村。经过这次轰动一时的贪腐案,村里已经换了新的领导班子,青龙村也迎来了脱胳致富的新机遇。
我回到那座曾经破败的老屋,现在它已经被修缮一新,成了村里的警示教育基地,用来纪念王秀兰一家和林小雨的牺牲。
在整修房屋时,工人们在地窖的暗格里发现了王秀兰的锈蚀婚戒和一封未能寄出的平反申诉信。信中,王秀兰详细记录了自己的冤屈,并恳请有关部门为自己和家人讨回公道。信的末尾写道:"即使我不能活着看到真相大白的那天,我也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光明终将驱散黑暗。"
这段话被刻在了纪念碑上,矗立在青龙潭边,与林小雨的雕像一同,默默诉说着那段尘封的历史。
我拿着王秀兰的婚戒,来到院中的老槐树下。那棵见证了悲剧的古树,此时已是春意盎然,新绿的嫩芽在阳光下闪烁着生命的光芒。
我挖了一个小坑,将婚戒埋入土中,又系上一条红绸带在树枝上。风吹过,红绸与新芽缠绕在一起,如同过去与未来的对话,生命与死亡的交融。
站在老槐树下,我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和苍茫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五千块钱买下的破屋,带给我的不仅是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更是一次对正义与良知的深刻思考。
有人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但我知道,真相终将如春风拂过大地,唤醒沉睡的记忆,抚慰受伤的灵魂。
我最终没有卖掉这座房子,而是将它捐赠给了村集体,作为对那些为正义牺牲的人们的永久纪念。
每当夜深人静,月光如水般洒在青龙村的屋舍上,人们仍能隐约听到山风中传来的叹息声。那不是鬼魂的哭泣,而是历史对世人的提醒: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而我,一个偶然卷入这段历史的过客,在记录下这个故事后,带着满腹思绪,踏上了归途。背后,老槐树上的红绸带在风中轻轻飘荡,如同向远方飞去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安息之所。
来源:麦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