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年华悄然而逝,人到暮年,我们追求的不过是一方安宁的栖息地。柳淑芬与陈国强的婚姻本该是两颗饱经风霜的心灵相互取暖,可当家庭责任与亲情纠缠,婚姻中那条看不见的边界线便模糊起来。一场平常的五一假期,一次无心的逃离,竟成了这段二婚最后的试炼场。人们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文:清风唏嘘语
年华悄然而逝,人到暮年,我们追求的不过是一方安宁的栖息地。柳淑芬与陈国强的婚姻本该是两颗饱经风霜的心灵相互取暖,可当家庭责任与亲情纠缠,婚姻中那条看不见的边界线便模糊起来。一场平常的五一假期,一次无心的逃离,竟成了这段二婚最后的试炼场。人们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谁能想到,对于这对老人来说,亲情有时比爱情更像一把无情的刀。
01
四月下旬的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洒在沙发上,柳淑芬刚收拾完午餐的餐具,就接到了丈夫陈国强从超市打来的电话。
“淑芬,我买了两条大鱼,儿子一家喜欢吃,还有好几种肉,你看冰箱够不够放?”陈国强兴奋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
柳淑芬握紧了手中的抹布,脸上表情逐渐凝固。“又买这么多,咱们两个老人家怎么吃得完?”
“你忘了吗?五一儿子一家要来住几天,毅毅说乐乐和欣欣想念爷爷奶奶了。”
柳淑芬叹了口气,放下抹布,走到窗前。她心里清楚,陈毅一家四口要来过节已经成了定局。
“也好,家里需要收拾收拾了,你回来我们一起准备。”柳淑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挂断电话,柳淑芬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深呼吸。去年春节陈毅一家来访的场景在她脑海中浮现:十五岁的陈乐乐把音响音量开到最大,张蕾对厨房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意见,陈毅整天不见人影,留下老两口看孩子。五天假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接下来几天,陈国强忙得像个陀螺,每天都有新的采购清单。他还特意请了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把平时几乎不用的客房收拾得焕然一新。
“这个床单太旧了,换新的。”陈国强指挥着柳淑芬,“还有这个枕头,太软了,儿媳妇说她腰不好,睡硬枕头。”
柳淑芬默默换着床单,想要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
晚饭后,趁着陈国强看新闻的空档,柳淑芬小心翼翼地开口:“老陈,孩子们来住几天挺好的,就是咱们年纪大了,精力不够,要不咱们跟他们说只住三天?”
陈国强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一皱:“孩子们难得来一次,住几天怎么了?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儿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淑芬解释道,“就是上次乐乐打游戏声音太大,我头疼,还有欣欣总是到处乱翻...”
“孩子淘气不是很正常吗?你这个当奶奶的怎么这么小气?”陈国强打断她,脸色变得严肃,“难道你不希望你女儿带外孙女来住?”
柳淑芬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反驳。她知道这个话题无法继续下去,只好转身去厨房,借着洗碗的声音掩盖自己的叹息。
第二天,柳淑芬去找闺蜜李阿姨喝下午茶。春花烂漫的小区花园里,两位老人坐在长椅上,身边是几个打牌的老人。
“你女儿她们有什么安排?”李阿姨问道。
柳淑芬摇摇头:“婷婷说他们一家准备去温泉度假区玩几天,挺好的,小雨一直想去那里。”
李阿姨拍了拍柳淑芬的手:“你这样子,是不是又在为你那个继子家的事情发愁?”
“唉,”柳淑芬终于忍不住倾诉,“老陈的儿子一家要来住五天,你是不知道,上次他们来,我差点神经衰弱!那个十五岁的孙子,电子游戏声音开得震天响,我劝两句还不高兴,儿媳妇更是处处挑剔...”
李阿姨灵机一动:“那你干脆躲开这几天?你不是说你女儿去温泉度假吗?你也跟着去,不就解决了?”
柳淑芬愣住了:“这...这不好吧?老陈一定会生气的。”
“生气又怎样?你们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难道为了他们一家开心,你就要受苦?你先走一步,看老陈能怎么样。”
这个想法在柳淑芬心里播下了种子。当晚,她接到女儿柳婷的电话,对方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度假计划。
“妈,王明订了一个超大的套房,温泉超棒的,小雨高兴坏了。”
柳淑芬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还有多余的床位吗?妈妈可不可以也一起去?”
电话那头的柳婷很惊讶:“当然可以!我们订的是两居室,正好有个单间给你。你真的要来?那陈叔叔呢?”
“他...他要招待他儿子一家,就不去了。”柳淑芬语气有些躲闪。
挂断电话后,柳淑芬坐在床边,深呼吸了几次,准备告诉陈国强这个决定。她在心里排练了几遍说辞,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客厅。
“老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想和你说件事...”
陈国强抬头看她:“什么事这么严肃?”
“五一的时候,婷婷她们一家去温泉度假,邀请我一起去。我想...我想去陪陪小雨。”
陈国强的脸色立刻变了:“什么意思?儿子一家要来,你却要出去玩?”
“不是出去玩,”柳淑芬急忙解释,“是女儿说小雨想奶奶了,我就答应了...”
“你撒谎!”陈国强猛地站起来,“你分明是不想见我儿子一家!你知不知道这样多不尊重人?毅毅一家特意选在五一来看我们,你倒好,直接溜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淑芬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只是想...想...”
“想什么?想逃避?柳淑芬,我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自私的人!这么多年,谁家有什么矛盾不是一起解决的?你这不是存心不把我儿子当家人吗?”
柳淑芬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刺痛了,她的声音也提高了:“我自私?这两年你儿子一家来了多少次?每次谁做饭洗碗?你说说看,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儿子一家人来,凭什么我要全程伺候着?”
“伺候?”陈国强怒发冲冠,“你把照顾家人叫伺候?好,很好,你去你女儿家吧,我自己招待我儿子一家!”
这场激烈的争吵最终以陈国强摔门而出结束。接下来的三天,两人形同陌路,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连饭都分开吃,家里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02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阳光明媚。柳淑芬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陈国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连头都没抬。
“我走了。”柳淑芬小声说。
陈国强头也不抬:“路上小心。”
这简短的对话像一把刀,切断了她们之间最后一丝温情。柳淑芬拉上行李箱,走出家门,心里既有解脱的轻松,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女儿柳婷一家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候。看到母亲的身影,柳婷热情地挥手:“妈,这边!”
柳淑芬勉强露出笑容,上了车。小外孙女小雨立刻凑了过来:“奶奶,你终于来啦!我们要去泡温泉了,你会游泳吗?”
“奶奶年纪大了,不会游泳,但是可以陪你玩水。”柳淑芬揉了揉小雨的头发,感到心情好了一些。
王明开车,柳婷坐在副驾驶,不时回头看母亲:“妈,你看起来不太高兴,是不是和陈叔叔吵架了?”
柳淑芬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
两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抵达了温泉度假区。环境优美,绿树成荫,空气中弥漫着花香。酒店套房宽敞明亮,柳淑芬的房间朝南,阳光充足,比她想象的还要舒适。
“妈,你先休息一下,我们下午去泡温泉。”柳婷说完,带着小雨去了另一个房间。
柳淑芬坐在床边,拿出手机,本想给陈国强发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安全到达,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她最终放弃了,把手机扔到一边。
下午,一家人去了温泉区。小雨兴奋地在儿童池中跳来跳去,王明和柳婷也在旁边的池子里放松。柳淑芬坐在池边,双脚浸在温热的水中,感受着久违的宁静。
“妈妈,快来!水里真舒服!”柳婷招呼道。
柳淑芬微笑着摇头:“我就坐在这里看看你们。”
夜幕降临,度假区亮起了彩灯,显得格外美丽。晚餐后,柳婷提议一家人在花园里散步。小雨拉着奶奶的手蹦蹦跳跳,王明和柳婷走在后面,小声交谈着什么。
回到房间后,柳淑芬忍不住拿出手机,看到有一条来自陈国强的信息:“儿子一家已到,一切都好。”八个字,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犹豫了一下,回复道:“我也到了,女儿家很好。”同样简短,同样冷漠。
第二天上午,趁着柳婷带小雨去儿童乐园的空档,王明敲响了柳淑芬的房门。
“妈,我能进来坐坐吗?”王明的声音温和而有礼貌。
柳淑芬打开门:“进来吧,正好我也有点无聊。”
王明是个英俊稳重的中年男子,大学教书多年,说话做事都很得体。他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直奔主题:“妈,我看出来您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柳淑芬勉强一笑:“没什么大事,就是老年人的一点小别扭。”
“婷婷很担心您,”王明说,“她说您平时不会突然决定出门旅行,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如果您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但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面对女婿的关心,柳淑芬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其实就是陈国强的儿子一家来过节,我...我实在不想面对他们。”
王明安静地听着,柳淑芬把过去几年与陈毅一家相处的不愉快经历讲了出来,还有她和陈国强的争吵。说出来后,她感到轻松了许多。
“妈,您的感受很正常,”王明说,“但也许您和陈叔叔需要好好沟通一下,毕竟婚姻是需要相互理解和妥协的。”
柳淑芬点点头:“我知道,等假期结束回去后,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那一刻,柳淑芬感到一种奇怪的预感,似乎一些无法预见的事情正在形成,等待爆发。她摇摇头,驱散这种不祥的念头。
第三天上午,柳淑芬正和小雨在花园里看蝴蝶,手机突然响起。是陈国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淑芬,你现在在哪里?”陈国强的声音急促而低沉。
“在度假区,怎么了?”
“出了点事,你能不能马上回来?”
柳淑芬的心突然揪紧了:“什么事?严重吗?”
“说不清楚,”陈国强的声音有些颤抖,“涉及到儿子一家和咱们的房子,情况有点复杂...你尽快回来吧。”
电话挂断后,柳淑芬站在花园里,心如擂鼓。她赶紧找到柳婷,简单解释了情况,决定立即启程回家。
“妈,我们送你回去吧?”柳婷担忧地问。
柳淑芬摇头:“不用了,你们继续玩,我坐高铁回去就行。情况不明,我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下午两点,柳淑芬坐上了返程的高铁。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陈国强不肯在电话里详细解释的事情,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03
当柳淑芬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她知道事情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客厅一片狼藉,沙发上的抱枕撕裂了,地上是碎玻璃的残骸,她珍爱的几件瓷器收藏品已经粉身碎骨。
陈国强坐在餐桌旁,双手抱头,看上去已经一夜未眠。听到开门声,他抬起了疲惫的眼睛:“你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柳淑芬放下行李,震惊地环顾四周。
陈国强叹了口气:“昨晚毅毅和他媳妇吵架,喝了酒,情绪激动,把家里弄成这样...”
“那你儿子呢?在哪?”柳淑芬的声音透着愤怒。
“他们带着孩子出去了,说晚上回来。”陈国强的声音很低,“淑芬,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儿子最近生意不太好,资金周转有困难,他想...想借用咱们的另一套房子住一段时间。”
柳淑芬愣住了:“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那套出租的房子?”
陈国强点点头:“租约不是快到期了吗?他们想暂时住一段时间,直到经济情况好转...”
“你答应了?”柳淑芬的声音已经变了调。
“我...我说我会和你商量,但原则上...”
“原则上什么?原则上你已经答应了,是不是?”柳淑芬打断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好啊,陈国强,这就是你背着我做的决定?那是我的房子!我的!”
“我知道是你的房子,但他们真的很需要帮助,”陈国强解释道,“毅毅说只住几个月,等生意好转就搬走...”
“放屁!”柳淑芬从未如此愤怒过,“他们住的那套房子呢?为什么要搬?”
陈国强犹豫了一下:“他说为了省钱,准备退租...”
“省钱?”柳淑芬冷笑,“他们一家四口,光孩子的补习班就花了多少钱?现在装穷了?”
他们的争执被突然开门的声音打断。陈毅站在门口,身后是他的妻子张蕾和两个孩子。现场一下子变得极其尴尬。
“爸,婶婶,”陈毅瞥了一眼柳淑芬,语气古怪,“打扰了?”
柳淑芬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卧室,用力关上门。她需要冷静一下,否则真的会说出让所有人难堪的话来。
接下来的几天简直是噩梦。陈毅一家原本计划假期结束就离开,现在以“正在协商退租”为由,一直住在柳淑芬和陈国强家中。家里每天都是一片混乱,陈乐乐打游戏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张蕾对什么都有意见,陈毅则经常不在家。
第四天晚上,柳淑芬正准备睡觉,听到外面有动静。她披上外套出去查看,发现是陈乐乐刚回来,身上带着明显的酒气。
“乐乐,这么晚了你去哪了?”柳淑芬下意识地问道。
陈乐乐瞥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和朋友出去玩了,怎么了?”
“你才多大就喝酒?你爸妈知道吗?”柳淑芬皱眉问道。
“知道啊,他们没您管那么多。”说完,陈乐乐径直走向客房,带着一股子叛逆劲儿。
柳淑芬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就在这时,小陈欣欣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看样子是要去卫生间。
“欣欣还没睡呢?”柳淑芬温和地问道。
小女孩点点头:“我睡不着,姥姥家的床太软了。”
“姥姥家?”柳淑芬愣了一下,“你们是从姥姥家搬来的吗?”
小陈欣欣天真地说:“不是啊,我们从原来的房子搬出来了,因为爸爸总是不给房租,房东叔叔很生气,说不让我们住了。”
柳淑芬感到一阵眩晕。她送小女孩回房间,自己则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一刻,她意识到陈毅的谎言,也开始怀疑陈国强是否知情。如果知情,为何要包庇儿子欺骗她?
第二天中午,趁陈毅一家出去,柳淑芬决定和陈国强摊牌。
“你儿子根本不是主动搬出来省钱,是被房东赶出来的,因为拖欠房租!”她直视陈国强的眼睛,“这些你都知道吗?”
陈国强明显慌了:“我...这...”
“你知道!”柳淑芬悲愤地确认,“你竟然和他一起骗我!陈国强,我们结婚五年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淑芬,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柳淑芬打断他,“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我累了,要休息。”
那天晚上,柳淑芬独自一人在阳台上看星星,思考着这段婚姻的未来。她已经六十二岁了,本以为晚年能够安稳幸福,没想到面临如此窘境。就在这时,她无意中听到客厅传来陈国强和陈毅的低声交谈。
“爸,那个事情定了吗?”陈毅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已经约了律师,下周去办过户手续。”陈国强回答。
“税费的事情...”
“我来付,你别担心。”
柳淑芬凝固在原地,心脏狂跳。过户?税费?他们在谈什么?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陈国强是不是打算把房子过户给陈毅?
第二天一早,趁陈国强出去买早餐的工夫,柳淑芬忍不住翻看了他的书桌。在一个上锁的抽屉里(她知道钥匙藏在哪里),她找到了陈国强的记事本。翻开后,她惊讶得差点尖叫出声。
记事本上详细记录了陈国强近两年借给儿子的款项:装修贷款30万,生意周转资金50万,孩子补习费用8万...总额接近他们的全部积蓄。更令人震惊的是,最后一页有一份草拟的“赠与协议”,内容是将陈国强名下的房产30%的份额转让给陈毅,日期赫然是五一假期前。
柳淑芬感到一阵眩晕,她靠着墙壁缓缓坐下。他们的婚前协议约定财产各自独立,可现在陈国强竟然要把自己的房子部分赠送给儿子?她为陈国强从未跟她商量过这件事而痛心,更为他的欺骗感到愤怒。
看到记事本上的那一刻,柳淑芬知道,她的婚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04
这些惊人的发现让柳淑芬感到心力交瘁。当晚,她默默收拾了一些基本生活用品,趁所有人都睡着后,悄悄离开了家。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思考未来,而那个家,已经不再是避风港。
柳淑芬前往了自己那套即将到期的出租房。幸运的是,租客已提前几天搬出,房子虽然简陋一些,但至少是属于她自己的空间。
早晨的阳光照进卧室,柳淑芬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她掏出手机,犹豫着是否要告诉陈国强自己的去向,最终还是放弃了。她相信他会猜到她在哪里。
中午时分,女儿柳婷打来电话,声音中充满担忧:“妈,你没事吧?我刚给陈叔叔打电话,他说你离家出走了?”
“我没事,就是需要冷静一下。”柳淑芬安慰道。
“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陪你?”
柳淑芬叹了口气:“我在自己的房子里。你别担心,妈妈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叔叔不肯说详细情况。”
柳淑芬简单叙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包括陈毅一家的行为和她发现的陈国强的秘密计划。
“妈,这太过分了!”柳婷愤怒地说,“我现在就去找你。”
晚饭时分,柳婷带着一些家常菜来到了柳淑芬的住处。看到母亲疲惫的样子,她心疼地抱住了她:“妈,你瘦了。”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交谈,柳婷越听越气愤:“陈叔叔太不像话了!背着你做这么重要的决定。妈,你考虑过以后吗?”
柳淑芬摇摇头:“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
“妈,我认识一个律师朋友,专门处理婚姻财产问题,要不要咨询一下?”柳婷提议道。
“先不急,”柳淑芬说,“我需要时间思考我和老陈的关系。这不只是财产问题,是信任问题。”
柳婷握住母亲的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是妈,你必须保护好自己。”
第二天,柳淑芬联系了当年办理婚姻登记的律师朋友赵律师,想了解自己的法律权益。
“按照你们的婚前协议,各自财产独立,陈先生单方面处置自己的财产是不违反约定的。”赵律师解释道,“但如果你认为他的行为已经背离了婚姻的基本信任,可以考虑离婚。”
这个词像一把刀刺痛了柳淑芬的心。离婚,在这个年纪,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承认失败,意味着重新一个人面对晚年生活。
“我得好好想想。”柳淑芬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几天,柳淑芬独自一人在房子里,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她回顾了与陈国强的五年婚姻:他们在老年大学相识时的美好时光,结婚后一起去旅行的快乐,平淡日子里相互陪伴的温暖...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家庭责任的分歧,对子女态度的不同,财产处理上的冲突。
陈国强依然没有联系她,这让柳淑芬既失望又愤怒。五天过去了,她期待的道歉和解释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痛的沉默。
第五天晚上,柳淑芬终于下定决心:她要回家,和陈国强坦诚地谈一次,给这段婚姻一个交代。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她问心无愧。
她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回家。这一晚,她罕见地睡得很沉,仿佛卸下了心头的重担。
05
清晨,柳淑芬站在自己和陈国强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门前,深吸一口气,插入钥匙,打开了门。
出乎她的意料,家里异常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仿佛刚刚经过彻底清扫。更令她惊讶的是,陈毅一家的痕迹全都消失了,客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客厅里也没有他们的物品。
陈国强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一叠文件和一杯已经冷掉的茶。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喜悦,但很快又恢复了沉重:“你回来了。”
柳淑芬放下行李,警惕地走近:“他们呢?”
“走了,昨天就走了。”陈国强的声音疲惫而低沉。
柳淑芬坐在他对面:“我们需要谈谈。”
“是的,我们需要谈谈。”陈国强点点头,然后推过那叠文件,“淑芬,我想和你离婚。”
柳淑芬感到一阵眩晕,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说,却没想到陈国强会直接抛出这句话。她低头看那叠文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虽然心里已隐约有了答案。
陈国强苦笑:“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一直以来都偏袒儿子,忽视了你的感受,甚至背着你做了很多重要决定。”
“你知道我看到了你的记事本?”柳淑芬直视他的眼睛。
陈国强点点头:“我猜到了。淑芬,我不为自己辩解,我对不起你。”
“这就是你提出离婚的原因?因为愧疚?”
“不,”陈国强摇摇头,“是因为我终于看清了毅毅的真面目。这些天,他不仅没有感谢我们的收留,反而变本加厉地提出更多要求。你离开后,他直接跟我提出想要这套房子的一半产权,理由是他们一家急需住所...”
柳淑芬吃惊地听着,陈国强继续说:“更荒唐的是,他还要求我把储蓄全部拿出来,帮他还债。我拒绝后,他竟然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帮忙,他就带着孩子再也不来看我。”
“你现在才知道?”柳淑芬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生意上遇到困难,暂时需要帮助,我从没想过他会...会把我当提款机。”陈国强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我提出离婚,不是因为不爱你,淑芬。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爱你,我不想让我的家庭问题继续伤害你。”
“什么意思?”柳淑芬困惑地问。
“我已经决定和儿子断绝经济往来,但我担心他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我们离婚,财产彻底分开,他就无法再通过我来影响你的生活和财产。”陈国强解释道,“我已经六十五岁了,花了一辈子时间养育儿子,现在才发现自己养出了一个贪婪自私的人。我不能再连累你。”
柳淑芬沉默良久,心情极为复杂。她原本准备好的质问和责备突然变得苍白无力。面前的陈国强不再是那个固执己见、维护儿子的丈夫,而是一个被现实击垮的父亲。
“所以,你是想用离婚来保护我?”柳淑芬最终问道。
陈国强点点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要我们还是夫妻,我的问题就永远是你的问题。”
柳淑芬突然笑了,这笑声中包含太多情绪:苦涩、无奈、理解,甚至还有一丝宽慰:“老陈,你还是那个老陈,总是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从不问我的意见。”
陈国强愣住了:“你不生气?”
“我生气,当然生气,”柳淑芬坦率地说,“生气你背着我借钱给儿子,生气你计划赠与房产却不跟我商量,生气你为了儿子一家的面子而牺牲我的感受...但我更难过的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支离破碎。”
柳淑芬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街景:“老陈,我不会现在就签这个离婚协议。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这段婚姻,而是因为我觉得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思考。离婚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正视问题才是。”
“你是什么意思?”陈国强疑惑地问。
柳淑芬转过身,眼神坚定:“我建议我们先分居一段时间,各自处理好与子女的关系。你需要学会对儿子说'不',我也需要更坦率地面对我的女儿。等我们都调整好了,再来决定这段婚姻的去留。”
陈国强沉默了,他没想到柳淑芬会这样回应。良久,他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都需要时间。”
柳淑芬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准备回到自己的房子。临走前,她对陈国强说:“老陈,无论结果如何,谢谢你这五年来的陪伴。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经不起太多的折腾,希望最终我们都能找到内心的平静。”
陈国强点点头,眼中含着泪水:“我也谢谢你,淑芬。”
离开前,柳淑芬站在阳台上,望着黄昏中的城市天际线。五天前,她逃离这个家去女儿家,是为了避开陈毅一家;五天后,她再次离开,是为了给自己和陈国强一个重新审视生活的机会。
人生就像一列火车,有时你以为知道终点站在哪里,但命运总会在某个路口让你转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柳淑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无论选择哪条路,都要由自己决定,而不是被他人推着走。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开始了新的喧嚣。柳淑芬转身离去,带着一种复杂却真实的释然。在这个年纪,她终于明白,爱一个人,有时候意味着学会放手;而爱自己,则意味着勇敢面对生活的每一个选择。
来源:麦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