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临安城刑场积雪三尺,数九寒天里人声嘈杂。刽子手韩九今日行刑,恰是他执刀的第九十九次。他穿着厚厚的棉衣,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囚犯跪在雪地上,脖颈处的皮肤被刺骨寒风吹得惨白。
文:清风唏嘘语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临安城刑场积雪三尺,数九寒天里人声嘈杂。刽子手韩九今日行刑,恰是他执刀的第九十九次。他穿着厚厚的棉衣,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囚犯跪在雪地上,脖颈处的皮肤被刺骨寒风吹得惨白。
韩九左手按住囚犯的头,右手持刀,刀锋扬起,在白雪的映衬下闪烁着寒光。他深吸一口气,手起刀落。刀锋划过空气的声音与人群的惊呼融为一体。但这一次,刀锋意外卷刃——斩首的江洋大盗脖颈处露出半截黄铜钥匙。韩九愣住了,钥匙在雪地上反射着诡异的光芒。
人群沸腾了,官差们急忙疏散围观的百姓。韩九捡起那半截钥匙,心中疑云丛生。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死囚袖口滑落出一块紫砂壶碎片,内侧刻着"申酉之交,西巷赎罪"。
这是他最后一次行刑。明日,他将金盆洗手,归隐故乡。但这古怪的收场,像是命运给他留下的谜团。
01
关帝庙内,香火缭绕。韩九穿着素白的麻衣,跪在神像前。身后站着临安府尹和几位见证人。
师父王铁匠已经去世三年,今日这金盆洗手礼,也只能由他自己主持了。庙祝将一个铜盆放在韩九面前,倒入掺着朱砂的烈酒。
"刀过人头,血染刽子,今日洗尽红尘,还我清白。"韩九念着祖师爷传下的祷词,将那柄祖传的鬼头刀缓缓浸入铜盆。
水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女子的倒影,发髻高挽,眼含忧伤。韩九骤然抬头,却只见庙顶破洞透进的一缕阳光。府尹见他失态,询问缘由。韩九摇头苦笑:"大概是昨日那诡异的行刑,扰乱了心神。"
仪式结束,韩九回到刑场边的小屋收拾行李。他翻出师父临终所赠的《洗冤录》残本,那是宋朝法医宋慈的著作,记载着勘察命案的方法。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当票,上面写着"翡翠鸳鸯簪一对"。
韩九将当票捏在手中,陷入回忆。十年前,他的胞妹韩月娥随着货船出了临安,从此杳无音信。留下的,只有这半张当票,和无尽的思念。
次日清晨,韩九告别临安,踏上回乡之路。刚离开城门不久,天空便飘起了雪花。随着时间推移,雪势越来越大,他策马行进,很快便迷失了方向。
"老天爷这是要送我一场别礼啊。"韩九自嘲道。眼见天色渐暗,他决定寻个歇脚的地方。
穿过一片松林,韩九看见山坳里有座老宅,灯火昏黄,像是有人居住。他牵马靠近,发现门楣上刻着"申酉巷二十三号"几个字。这几个字让他心头一震——与紫砂碎片上的文字吻合。
韩九拴好马匹,拍去身上的积雪,走到门前。犹豫片刻后,他抬手敲门。
"谁啊?这般大雪天。"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在下赶路迷了方向,想借宿一晚。"韩九回答。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形魁梧,气质沉稳。"请进吧,夜深雪大,不宜赶路。"
韩九进屋后,目光立刻被供桌上的一只紫砂壶吸引。那紫砂壶有道缺口,形状与他昨日在刑场见到的碎片惊人地吻合。
"客人是从哪里来?"屋主边沏茶边问。
"临安城。"
"哦?临安城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屋主将茶杯推到韩九面前。
韩九抿了一口热茶,看似随意地说:"没什么特别的,昨日倒是有个盐枭被斩首,据说是个大人物。"
屋主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续了茶:"是吗?想必是大快人心。"
惊魂初见
晚饭后,韩九被安排在一间偏房休息。他坐在床边,回想着屋主的言行举止,总觉得有些违和。当他准备躺下时,隐约听见隔壁房间传来说话声。
好奇心驱使下,他悄悄起身,走到墙边。墙上有个通风的小孔,正好可以看到隔壁房间内的情形。
屋主正在更衣,他脱下衣领,脖颈处赫然露出一道疤痕,呈十字缝合状。韩九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古代战场常用的鱼骨缝合法,而这道疤痕,位置恰好是在……颈部断口处。
"怎么可能?"韩九喃喃自语。眼前这人,竟是他三年前亲手斩首的盐枭赵东昇!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子走进了房间,轻声道:"东昇,你今晚怎么这样反常?"
"那个借宿的客人,我总觉得在哪见过。"赵东昇说。
女子走近为他按摩肩膀:"这山里深冬少有行人,若不是你好心,他恐怕要冻死在外面。"
韩九的视线被女子吸引——她的眉眼轮廓,竟与他失踪十年的胞妹韩月娥有七分相似。更令他震惊的是,女子发间别着一支翡翠簪,形状像是鸳鸯的一半,与当票上描述的物品吻合。
韩九后退几步,跌坐在床上。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他最后一次使用的鬼头刀,刀刃恰是昨日卷刃处修复后的样子。
"这不可能……"韩九低头呢喃,"赵东昇已经死了,我亲手把他的头砍下来的。"
窗外,暴雪依旧,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这一夜,韩九彻夜难眠。
02
天蒙蒙亮,韩九便起身了。他试着推开窗户,发现外面的积雪已深及膝。看来今日是无法启程了。
赵东昇和那位相貌酷似韩月娥的女子都尚未起床。韩九悄悄溜出房间,开始在宅子里探查。这座老宅构造复杂,除了主屋外,还有几间偏房和一个不小的库房。
当他走到后院时,发现积雪下有一个地窖入口。韩九拨开积雪,轻轻打开地窖门。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潮湿的气息。他点燃带在身上的火折子,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地窖里堆放着各种杂物,有粮食、酒坛,还有几箱瓷器。韩九的目光落在地窖墙壁上,那里的青砖上刻满了"正"字,每一个字的笔划都不尽相同。他走近看了看,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三个"正"字。
"每个正字代表一具尸体?"韩九想起了师父教导过的,有些杀手会用这种方式记录自己的"功绩"。
就在这时,韩九听到地窖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急忙熄灭火折子,藏在一个大酒缸后面。
"你确定他就是那个刽子手?"是赵东昇的声音。
"我认得他的眼睛,就是他杀了我哥哥。"另一个男声回答,听起来年纪较轻,语气中充满仇恨。
"别冲动,我们要弄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许只是巧合。"赵东昇说,"再说,他已经金盆洗手了。"
"金盆洗手?血债就能这么轻易洗清吗?"年轻人愤怒地说。
"先回去吧,别打草惊蛇。"赵东昇劝道,"记住,耐心是成功的关键。"
脚步声渐渐远去,韩九松了一口气。他决定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但暴雪封山,短时间内恐怕难以脱身。
韩九悄悄返回房间,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雪景,回忆起五年前妹妹失踪的情形。那年韩月娥刚满十八,准备出嫁。未婚夫送了一对翡翠鸳鸯簪作为聘礼。韩九清晰记得,妹妹戴着簪子出门那天,阳光明媚。
可就是那天,她被盐帮的人绑架了。现场只留下了一支断成两半的翡翠簪,还有被血浸透的嫁衣。韩九追查了数月无果,最终选择加入刑部做了刽子手,只为能接近那些江洋大盗,打听妹妹的下落。
"韩兄,用早饭了。"赵东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餐桌上,气氛诡异地平静。赵东昇的妻子端上热腾腾的粥和几碟小菜。韩九注意到,她的举止优雅,但眼神中透着警惕。
"昨晚睡得可好?"赵东昇问。
"托赵老板的福,睡得不错。"韩九回答,"只是不知这雪何时才能停。"
"山里的雪,少则三五天,多则半月。"赵东昇说,"韩兄若是着急赶路,恐怕要失望了。"
韩九故作惊讶:"赵老板怎知我姓韩?"
赵东昇微微一笑:"昨晚你自报家门时说的。"
韩九心里明白自己从未提及姓氏,但他只是笑笑,不动声色。
"赵老板在这深山老林中,做什么营生?"韩九问道。
"些许田产,熬盐为生。"赵东昇的回答滴水不漏。
饭后,赵东昇邀请韩九到书房饮茶。书房陈设简单,但书架上的书籍不少,显示主人颇有学识。
"实不相瞒,"赵东昇忽然说,"我认得你。"
韩九的手悄悄移向腰间的刀。
赵东昇注意到他的动作,哈哈大笑:"别紧张,我不是说你是临安城的刽子手吗?三年前我去临安办事,恰好看到你行刑。"
韩九没有放松警惕:"赵老板眼力真好。"
"这个,送给你看。"赵东昇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盖有临安府印的文书,递给韩九。
韩九接过一看,是一张赦免文书,上面清楚地写着:"赵东昇因告发盐枭集团有功,免死罪,流放边关三年。"落款时间正好是三年前。
"所以,当日行刑的是替身?"韩九问。
赵东昇点点头:"一个死囚,甘愿以身替我,让官府有个交代,我则隐姓埋名,来此地生活。"
韩九假装信服,但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当日他亲手斩下的那个人的头颅,他记得很清楚,那人后颈有一颗黑痣。而眼前的赵东昇脖子上却没有。
"打扰了。"赵夫人端着茶走进书房,轻声说,"外面雪小了些,我去院子里扫扫雪。"
她转身离开时,韩九注意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解。
03
夜深人静,韩九悄悄起身,再次前往书房。他要找出更多线索,解开这个谜团。
书房的窗户没有完全关紧,寒风吹进来,带着雪花。韩九轻手轻脚地翻找着赵东昇的物品。当他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时,发现抽屉底部有些异样。他小心地撬开底板,里面藏着一本账册。
账册上记载着各种交易,大多是盐的买卖,但有一些条目用特殊符号标记。其中反复出现"申酉巷23号"这个地址,旁边注明"中转站"。每月还有一笔"赎罪银",流向一个叫"普济庵"的地方。
"这里就是盐帮的私盐交易中心?"韩九自语道。忽然,他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他迅速将账册放回原处,藏到门后。
门开了,赵夫人端着一盏灯走了进来。她并没有发现韩九,而是直接走向书桌,拉开了同一个抽屉。
"终于找到了。"她低声说着,取出那本账册,迅速翻看。
韩九悄悄移动位置,想看清她在做什么。不料地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赵夫人猛地回头,灯光照亮了韩九的脸。
"你!"她惊呼一声,却没有叫喊。
"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韩九轻声说。
赵夫人平静下来,盯着韩九:"你是来找真相的,对吗?"
"你知道我是谁?"
"临安城的刽子手韩九。"她的声音平静得出奇,"也是韩月娥的哥哥。"
韩九震惊不已:"你认识我妹妹?"
赵夫人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包:"你该离开这里,趁天亮前。"
韩九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普济庵,寻住持明心。"
"这是什么意思?我妹妹在哪?"韩九急切地问。
"明天午时,赵东昇会出门去镇上。你就说要去寻找过路的驿站,离开这里,去普济庵。"赵夫人说,"至于其他问题,明心师太会告诉你答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赵夫人急忙将账册塞回抽屉,轻声道:"快走!他来了!"
韩九迅速退出书房,躲进走廊的阴影中。赵夫人则假装整理书桌,当赵东昇走进来时,她淡定地说:"我怕你饿了,给你熬了些姜汤。"
韩九闻到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从那碗汤中散发出来。他知道,那是氰化物的特征气味。他暗暗掏出随身携带的银刀,轻轻伸入走廊,从缝隙中看到银刀表面迅速变黑——汤里确实下了毒。
"赵东昇"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没有喝汤,而是将碗放在一旁:"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
韩九悄然退回房间,心中思绪万千。谁是真正的赵东昇?赵夫人为何要毒杀丈夫?普济庵又有什么秘密?一切谜团,似乎只有等到明天才能揭晓。
04
次日清晨,天空放晴,雪停了。院子里积雪反射着阳光,亮得刺眼。
韩九起床后,发现赵东昇正在院子里铲雪。他走过去,主动帮忙。两人一边铲雪,一边闲聊。
"今日天气好转,我想去附近找找驿站。"韩九说。
赵东昇停下动作:"雪虽停了,但路上积雪深厚,不好行走。不如再住几日?"
韩九摇头笑道:"多谢赵老板好意,但家中老母盼子归,不敢久留。"
赵东昇似乎想再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既然如此,午后我要去镇上购买些物资,可以带你一段路。"
韩九表示感谢。中午用餐时,赵夫人给两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却独独没有给赵东昇准备酒。
"今日上山路滑,别喝酒了。"她解释道。
饭后,赵东昇回房准备出门的物品。韩九则假装收拾行李,实则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危险。
赵夫人匆匆走来,压低声音:"他不是真正的赵东昇,他是赵西铭,赵东昇的孪生弟弟。真正的赵东昇确实已经死了。"
"什么?"韩九大惊。
"三年前,他买通狱卒,用一个患绝症的乞丐替死。那乞丐脖子上涂了黑痣以假乱真。"赵夫人快速说道,"赵西铭接替哥哥的位置,继续经营盐帮的生意。"
韩九回忆起当日行刑时的情景——那死囚的确很瘦弱,不像当年叱咤盐界的赵东昇。但谁会想到有人故意栽赃,让自己的亲弟弟顶罪?
"你又是谁?"韩九问。
"我叫阿芜,是你妹妹韩月娥救下的孤女。"赵夫人——阿芜说,"我是奉她之命,打入盐帮内部。"
"我妹妹……她还活着?"
阿芜的眼神黯淡下来:"去普济庵,一切都会明白的。"
韩九向她道谢,却又突发奇想。他佯装醉酒,趁赵西铭走过时,故意绊倒,抓住对方的脚。借机查验左脚——果然,左脚少了三根脚趾。真正的赵东昇幼年冻伤,这是官府档案中记载的特征。
"韩兄,小心。"赵西铭稳住身形,扶起韩九,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抱歉,许是昨晚的酒劲还没过。"韩九打着哈哈。
两人出门前,阿芜给他们准备了干粮和水壶。韩九注意到她给赵西铭的水壶特意缠了一层布,说是防止烫手。
他们沿着山路行走,积雪没过脚踝,行进缓慢。赵西铭走在前面,韩九跟在后面,手始终放在刀柄上。
"韩兄,你这刀看着眼熟。"赵西铭突然说,没有回头。
"江湖人行走,防身罢了。"
"那刀柄上的花纹,像极了临安城刽子手的那把鬼头刀。"赵西铭的声音变得冰冷。
韩九知道对方已经起疑,不再隐瞒:"赵西铭,或者我该叫你赵东昇?装得不错,连我也差点被骗过去。"
赵西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的温和一扫而空:"我就知道,阿芜那贱人肯定告诉了你什么。"
"她告诉我,真相在普济庵。"
"普济庵?"赵西铭冷笑,"那群尼姑能告诉你什么?她们不过是吃我们施舍的废物。"
韩九紧盯着他:"我妹妹韩月娥,是不是你绑架的?"
赵西铭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仰天大笑:"韩月娥?那个自以为正义的女人?她以为自己是谁,敢管盐帮的事!"
韩九怒不可遏,拔出鬼头刀:"说!我妹妹在哪里?"
"你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就像我永远见不到我哥哥一样!"赵西铭也抽出一把匕首,"来吧,刽子手,今天我要你的命!"
05
韩九和赵西铭在雪地里缠斗。赵西铭武功不弱,但韩九常年练习刀法,终究技高一筹。几个回合后,韩九一刀挑开了赵西铭的匕首,刀尖抵在他的喉咙处。
"带我去普济庵。"韩九命令道。
赵西铭投降了,但眼中满是怨毒。韩九将他反绑起来,押着他沿山路前行。
"你真以为能从普济庵得到什么?"赵西铭冷笑道,"那里不过是我们盐帮的一个据点。"
韩九不为所动,继续赶路。两个时辰后,他们来到山脚下的一座尼姑庵。庵门上方的匾额写着"普济庵"三个大字。
韩九推开庵门,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几位尼姑在院子里扫雪。看到韩九押着赵西铭进来,她们面露惊慌。
"我要见明心住持。"韩九说。
一位年长的尼姑从禅房走出,看了看韩九和赵西铭,平静地说:"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我来。"
明心住持带他们来到后殿。这里供奉着几尊佛像,角落里还有一个小灵位。韩九走近一看,灵位上写着"韩月娥之灵位"。
"这是怎么回事?"韩九心如刀绞。
明心住持叹了口气,从身后拿出一件染血的袈裟:"五年前,盐帮内讧,你妹妹为保护被拐妇女,点燃了火药库,与歹徒同归于尽。"
"不可能!"韩九哽咽道,"她明明是被盐帮绑架的!"
"不,她是自愿潜入盐帮的。"明心住持解释道,"当时临安城有许多女子被盐帮绑架,用来胁迫家人走私私盐。你妹妹得知后,主动接近盐帮头目赵东昇,打入内部。"
赵西铭在一旁冷笑:"那个蠢女人,以为自己是女侠,结果害死了我哥哥,还害死了自己。"
明心住持继续说:"你妹妹在盐帮内部收集证据,救出了二十多名被拐女子,其中就包括阿芜。她本可以全身而退,但最后关头被赵西铭发现。为了不连累其他人,她引爆了火药库。"
韩九泪如雨下:"那……那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我们尝试联系过你,但你当时已经离开家乡,加入刑部。"明心住持说,"五年来,阿芜一直在帮我们监视盐帮的残余势力,寻找证据。翡翠簪是她的信物,用来证明身份。"
韩九想起阿芜发间的翡翠簪,终于明白了一切。他的妹妹不是被害,而是为救他人而牺牲的女侠。
"你们这些人,都该死!"赵西铭突然挣脱绳索,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刀,向明心住持刺去。
韩九反应迅速,一把拉过住持,同时抬脚踢向赵西铭的手腕。小刀飞出,赵西铭趁机逃出庵门。
"别追了,"明心住持拦住韩九,"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带韩九来到庵后的一个密室,里面藏着盐帮的完整账册和犯罪证据。"这些是你妹妹用生命换来的,足以将盐帮余孽一网打尽。"
当韩九翻开账册时,他看到里面记录了大量官府中人的受贿证据,其中包括当年的临安府尹。
"所以赵东昇的'赦免'是假的?"
"是的,是他买通官府,伪造的文书。"明心住持说,"真正的赵东昇确实死了,死于盐帮内讧,正是被你妹妹当场击杀。赵西铭为报仇,杀死了你妹妹。"
韩九握紧拳头,心中涌起无尽悲痛和愤怒。
06
"赵西铭会去哪里?"韩九问。
"很可能回到申酉巷那个宅子,那里藏着盐帮的私盐和财宝。"明心住持说。
韩九立刻起身:"我得去阻止他,阿芜还在那里!"
明心住持给他一枚铜钱:"这是你妹妹留下的,说是给有缘人的。"
韩九接过铜钱,发现那是半截黄铜钥匙,形状与他在行刑现场发现的那半截完全吻合。他匆匆告别住持,骑马赶回山上的老宅。
一路上,韩九想通了许多事。那个被自己斩首的"赵东昇"确实是替身,但那半截钥匙和紫砂壶碎片是阿芜故意安排的,为的是引起他的注意,让他追查真相。
天黑前,韩九回到老宅。院子里一片寂静,积雪上有一串杂乱的脚印,通向后院。韩九悄悄潜入,来到地窖门前。地窖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阿芜的呼救声。
"你这个叛徒!"赵西铭的声音充满怒火,"我待你如珍宝,你却背叛我!"
"你杀了韩姐姐,我永远不会原谅你!"阿芜的声音坚定而凛然。
韩九跃入地窖,只见赵西铭正掐着阿芜的脖子。地窖另一端堆放着大量火药,引线已经点燃。
"放开她!"韩九喝道,挥刀斩向赵西铭。
赵西铭躲闪不及,手臂被划伤,松开了阿芜。他退到火药旁,狞笑道:"晚了!这里的私盐和证据,还有我们三个,都将成为灰烬!"
韩九一个箭步上前,用鬼头刀切断引线。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刀刃缺口处正好能与黄铜钥匙形成锁扣。他迅速拼合两半钥匙,插入地窖墙壁上的一个小孔。
墙壁转动,露出一个暗门。阿芜惊呼:"这是韩姐姐告诉我的逃生通道!"
赵西铭却突然扑向火药,从怀中掏出火石,想要引爆。韩九一刀劈开地窖支柱,木梁轰然倒塌,正好压住赵西铭的双腿。
"走!"韩九拉起阿芜,冲向暗门。
暗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向山的另一侧。他们刚跑出数十步,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整座山体都在震动,碎石和尘土从头顶落下。
韩九和阿芜奋力向前奔跑,终于冲出了通道。回头望去,老宅已被夷为平地,浓烟滚滚升起。
阿芜抹去脸上的灰尘,泪流满面:"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韩九望着燃烧的废墟,心情复杂。他为妹妹报了仇,但同时也失去了与她最后的联系。
"地窖里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韩九问。
"那是盐帮的受害者,被他们杀害后用盐腌制保存,防止腐烂发臭被人发现。"阿芜说,"每个'正'字代表一条人命。韩姐姐发现这些后,才决定要摧毁盐帮。"
韩九点点头,看着手中的鬼头刀,上面沾满了尘土和血迹。这把刀见证了太多的生死,是时候让它归于平静了。
07
韩九带着阿芜来到钱塘江边。江水滚滚,浩荡东流。
"这里是你妹妹最喜欢的地方。"阿芜说,"她说江水能带走一切痛苦。"
韩九从怀中取出鬼头刀,看了最后一眼,然后将它抛入江中。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水中,溅起一朵水花,随即消失不见。
"我们接下来去哪?"阿芜问。
"边关。"韩九说,"带上这些名册,交给朝廷诚实的官员,让盐帮余孽无处可逃。"
他从怀中取出一叠文牒,那是明心住持提供的被拐妇女名册。名册上详细记录了每个受害者的姓名、来历和被拐时间,是对盐帮罪行的最好证明。
"你真的不再回临安了吗?"阿芜问。
韩九摇摇头:"那里有太多回忆,太多遗憾。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他们沿着官道北上,春风拂面,新芽萌发。路上,他们听闻临安城换了新的刽子手,据说手法干净利落,从不让犯人多受一分痛苦。
三年后的一个秋日,韩九和阿芜在边关小镇的茶摊歇脚。邻桌的商人正在谈论临安城的奇闻。
"你们听说了吗?临安新任刽子手的第九十九次行刑,死囚的脖颈上滑落了半枚翡翠簪。"
"什么翡翠簪?"
"据说是鸳鸯形状的,只有半截。更奇怪的是,那死囚明明是个大汉,却在断气前喊出一个女人的名字——韩月娥。"
韩九的手微微颤抖,热茶溅在手背上,却浑然不觉。他从怀中掏出那半枚翡翠簪,在阳光下,翠绿色的鸳鸯栩栩如生。
"我们该回临安了。"韩九轻声说。
阿芜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是的,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远处,群山叠嶂,白云悠悠。一个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宋朝的风吹过他们的衣袂,带着历史的气息和未来的希望。韩九知道,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挥刀的刽子手,而是一个追寻真相、守护正义的普通人。
生命就像钱塘江的潮水,有起有落,有悲有喜。而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来源:麦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