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夏日的午后，蝉鸣声在枝头嘶鸣。我蹲在河边洗衣服，河水清澈见底，偶尔有几条小鱼游过。正当我起身准备离开时，一声惊呼从上游传来。

夏日的午后，蝉鸣声在枝头嘶鸣。我蹲在河边洗衣服，河水清澈见底，偶尔有几条小鱼游过。正当我起身准备离开时，一声惊呼从上游传来。

"救命啊！"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在河水中挣扎，那是村里最美的姑娘——许雨薇。她的长发在水中飘散，白色的衣裙贴在身上，整个人像落水的白莲花般楚楚可怜。

没有丝毫犹豫，我跳进了河里。

当我将她拖到岸边时，她死死抱着我的胳膊，颤抖的唇齿间挤出一句话："你摸了我的身子，就得娶我。"

那一刻，我以为这只是她溺水后的胡言乱语。却不知道，这句话将彻底改变我的人生轨迹。

01

1998年的夏天，村子里依然保持着几十年不变的宁静。我叫赵宇豪，刚满二十岁，是村里为数不多读过高中的年轻人。父亲赵建平在镇上的砖厂做工，母亲刘春兰操持着家里的几亩薄田。

许雨薇是我们村公认的村花。她家境殷实，父亲许建华是村里的会计，母亲韩玉珍在镇上开了间小商店。雨薇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说话声音轻柔，走起路来轻盈如燕。

平日里，我们虽然住在同一个村子，但几乎没有交集。她是天上的白云，我是地上的石子，本不该有什么瓜葛。

那天救她之后，我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毕竟一个姑娘家落水时说的话，哪能当真？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许建华就带着雨薇来到了我家。

"宇豪在家吗？"许建华站在我家院门口，脸色有些严肃。

母亲刘春兰赶紧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笑："哎呀，建华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进屋坐。"

"不了，我就是来说个事。"许建华清了清嗓子，"昨天宇豪救了我家雨薇，这份恩情我们一家都记在心里。不过..."

他顿了顿，看向站在他身后低着头的雨薇："雨薇说，既然宇豪碰了她的身子，按照咱们村里的规矩，这事得有个说法。"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看看我，又看看雨薇，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心中一阵慌乱。救人时确实抱过她，但那是为了救命啊。难道真的要为此负责？

"爸，我已经想清楚了。"雨薇突然抬起头，声音轻柔却坚定，"宇豪哥是个好人，我愿意嫁给他。"

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母亲的脸色变得复杂，有惊讶，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悦。毕竟许家在村里的地位，是我们家可望而不可即的。

"雨薇，你...你想清楚了？"母亲小心翼翼地问。

"想清楚了。"雨薇点点头，然后看向我，眼中有种我读不懂的情绪，"宇豪哥，你愿意娶我吗？"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得很快。面对村花的表白，哪个年轻男人不会心动？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决定终身大事？

"我...我需要想想。"我结结巴巴地说。

许建华点点头："这是大事，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不过宇豪，你要知道，雨薇这话一出口，在村里就传开了。如果你不娶她，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这话说得很重，但也很现实。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名声对一个姑娘来说比命还重要。

送走了许家父女，母亲在厨房里一边择菜一边唠叨："宇豪啊，这雨薇长得多俊，性格又好，嫁进咱家是咱们祖坟冒青烟了。你可别糊涂。"

"妈，这事太突然了。"我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心中五味杂陈。

"突然什么突然？英雄救美的故事，从古到今都有。"母亲放下手中的菜，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再说，雨薇这姑娘我看着长大的，心地善良，模样俊俏，你娶了她是你的福气。"

当晚，父亲从镇上回来，听说了这事后沉默了很久。

"宇豪，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坐在堂屋里抽着旱烟，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缭绕。

"我也不知道。"我如实说道，"救人是应该的，可这样就要娶她，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父亲吐了口烟，缓缓说道："男人做事要敢担当。既然你救了她，她又这么说了，那就娶了吧。许家的家境比咱们好，雨薇这姑娘也不错，你不会吃亏的。"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的蛙声阵阵，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斑斑驳驳。

我想起雨薇在水中挣扎的样子，想起她湿透的衣裙紧贴在身上的曲线，想起她抱着我时颤抖的身体。这些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我的心跳加速。

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决定嫁人？而且她说话时的神情，那种坚定中带着的一丝复杂，让我捉摸不透。

02

接下来的几天，村子里关于我和许雨薇的传言满天飞。有人说这是天作之合，有人说雨薇是被水冲昏了头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我尽量避免出门，但还是能感受到村民们异样的目光。有羡慕的，有好奇的，也有质疑的。

第三天傍晚，我去河边挑水时，遇到了村里的老光棍陈志强。他四十多岁了还没娶媳妇，平时爱议论村里的闲事。

"宇豪啊，听说你要娶雨薇了？"他挑着水桶走过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还没定呢。"我不太想和他多说。

"嘿，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陈志强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不过我听说，雨薇这丫头心里早就有人了。"

我心中一惊："什么意思？"

"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一说。"陈志强摆摆手，"不过话说回来，雨薇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看上你？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他这话说得很难听，但我却不能反驳。确实，以我的条件，想娶许雨薇这样的姑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当天晚上，我决定去找雨薇谈谈。

许家的院子比我家大得多，青砖瓦房，院里种着几棵桂花树。我站在门口踌躇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开门的是韩玉珍，她看到我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宇豪来了？快进来。雨薇正在房里做针线活呢。"

"阿姨，我想和雨薇单独谈谈。"

"好好好，我去叫她。"韩玉珍很快就把雨薇叫了出来。

雨薇穿着淡蓝色的碎花衫，长发用一根红绳扎着，看起来清丽动人。她看到我时脸上微微一红，低声说："宇豪哥，你来了。"

"嗯，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我看了看周围，"我们到院子里走走吧。"

月光下的许家院子很安静，桂花的香味在夜风中飘散。我们并肩走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雨薇，我想问你。"我终于打破了沉默，"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就因为那天我救了你？"

雨薇停下脚步，在月光下回过头看着我。她的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宇豪哥，有些话我不想骗你。"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那天我落水，不是意外。"

我的心猛地一跳："什么意思？"

"我是故意的。"雨薇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我知道你每天下午都会去河边洗衣服，所以我故意在那个时候经过。我想...我想让你救我。"

这个答案让我彻底震惊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看起来完全偶然的事件，竟然是她精心策划的。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要这么做？"

雨薇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中含着泪花："因为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你觉得我一个女孩子，能直接对你说我喜欢你吗？"雨薇苦笑了一下，"再说，就算我说了，你会相信吗？村里那么多人追我，你会觉得我是真心的吗？"

她说得对。在那个年代，女孩子是不能主动表白的。而且以我的条件，如果雨薇直接说喜欢我，我多半会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我知道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雨薇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也知道，只有这样，你才会娶我。"

夜风吹过院子，桂花的香味更浓了。我看着眼前这个为了爱情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的姑娘，心中五味杂陈。

感动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困惑和不安。爱情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吗？

"雨薇，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我没能救上你怎么办？"

"我相信你会救我的。"雨薇擦了擦眼泪，"而且，如果你救不了我，那我也不想活了。"

这话说得很重，让我的心一阵紧缩。我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她的皮肤很嫩，触感如丝绸般光滑。

"雨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

"还记得两年前的春天吗？"雨薇看着远方，眼中带着回忆的光芒，"我妈生病了，需要去镇上买药。那天下着大雨，路很滑，我摔了一跤，药都洒了。是你把我扶起来，又陪我重新去买药，还把你的雨伞给了我。"

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我当时只是觉得应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并没有想太多。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雨薇继续说道，"后来我发现，你总是默默地帮助别人。村里的老奶奶挑不动水，你会帮她挑；小孩子的风筝挂在树上，你会爬上去取下来；谁家的农具坏了，你总是主动去修。你从来不张扬，也不求回报，就是默默地做着这些事。"

她的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事情在我看来都是很平常的，没想到她都看在眼里。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苦笑着说，"你这么漂亮，家境又好，想嫁什么样的人嫁不到？"

"可我就是喜欢你。"雨薇的声音很坚定，"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月光下，她的眼神如此真挚，让我的心完全被触动了。这种被人深深爱着的感觉，是我从未体验过的。

"雨薇..."我刚要说什么，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宇豪，你们聊得怎么样？"是许建华的声音。

我们赶紧分开一些距离，雨薇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衣服。

许建华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看你们聊得这么投机，看来是有戏了？"

"爸，我们刚才在谈一些事情。"雨薇说道。

"好好好，年轻人有话题聊是好事。"许建华看看天色，"时间不早了，宇豪你早点回去休息。雨薇，你也进屋吧。"

我向许家人告别，走出院子时，雨薇追了出来。

"宇豪哥，你...你会娶我吗？"她的声音很小，带着忐忑。

我回过头，看着月光下这个为了爱情不惜一切的姑娘，心中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我会的。"我说道。

她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让整个夜晚都亮了起来。

03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告诉了父母我的决定。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立刻开始盘算着结婚的事宜。父亲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满意。

"既然决定了，那就好好准备吧。"父亲抽着烟说道，"不过咱家的条件有限，彩礼什么的..."

"爸，我去和许叔叔谈谈。"我打断了他的话，"我相信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

当天下午，我再次来到许家，这次是正式提亲。许建华和韩玉珍都很热情，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他们说，只要两个孩子真心相爱，其他的都不重要。

"宇豪啊，我看你是个踏实的孩子。"韩玉珍拉着我的手说道，"雨薇嫁给你，我们放心。"

"阿姨，我一定会好好对待雨薇的。"我诚恳地说道。

日子定在了秋天，给双方家庭充足的时间准备。消息传开后，村里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有人说这是天作之合，有人说我走了狗屎运，也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其中必有蹊跷。

最大的反对声音来自村里的刘建明。他是村长的儿子，今年二十五岁，一直对雨薇有意思。听说雨薇要嫁给我之后，他简直不敢相信。

"这不可能！"刘建明在村头的小商店里大声嚷嚷，"雨薇怎么可能看上赵宇豪那个穷小子？"

"建明，话不能这么说。"商店老板周志刚劝道，"宇豪这孩子人品不错，长得也不赖。"

"人品？人品能当饭吃吗？"刘建明的脸涨得通红，"我就不信雨薇会心甘情愿嫁给他。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内情。"

这些话很快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我更多的是担心这些流言蜚语会影响到雨薇。

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在河边碰到了独自洗衣服的雨薇。看到她一个人蹲在那里，背影有些萧索，我的心中涌起一阵心疼。

"雨薇，怎么自己来洗衣服？"我走过去蹲在她身边。

"妈妈身体不舒服，我就自己来了。"她头也不抬地说道，但我能听出她声音中的勉强。

"你是因为村里的流言才不高兴的吧？"我轻声问道。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但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傻瓜，我什么委屈都没受。"我伸手轻抚她的长发，"那些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可是刘建明他..."雨薇犹豫了一下，"他昨天堵住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怒火："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肯定是被你威胁了，不然不可能嫁给你。还说要去找我爸，让我爸重新考虑这门亲事。"雨薇的眼中含着泪水，"宇豪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我恨不得立刻去找刘建明算账。但我知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雨薇，你相信我吗？"我握住她的手。

"当然相信。"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就够了。"我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都要坚持下去。我们的感情是真的，这就够了。"

她点点头，眼中的泪水被坚定的光芒所取代。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们回头一看，刘建明正走向河边，身后还跟着几个他的朋友。

"呦，这不是我们的村花和她的救命恩人吗？"刘建明的语气充满了讽刺，"真是感人啊，英雄救美的故事。"

我站起身，挡在雨薇面前："刘建明，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就是想问问雨薇。"刘建明走近了一些，目光越过我看向雨薇，"你真的是心甘情愿要嫁给他的吗？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被迫的？"

"刘建明，你够了！"雨薇也站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愤怒，"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刘建明冷笑一声，"雨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不是这种会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的人。说吧，他到底威胁你什么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雨薇嫁给我是她自己的选择，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自己的选择？"刘建明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满是不屑，"就凭你？一个穷小子，有什么资格娶村花？"

这话说得很重，深深刺痛了我的自尊心。但更让我愤怒的是他对雨薇的不尊重。

"够了！"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再敢侮辱雨薇，我跟你没完。"

"侮辱？我这是为她好。"刘建明转向雨薇，"雨薇，你想清楚了。跟了他，你后半辈子就只能过苦日子。跟了我，我保证让你过上好日子。"

雨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建明，深深吸了一口气。

"刘建明，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她的声音很冷，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我爱的人是宇豪，我这辈子只嫁给他一个人。你如果还有一点男人的尊严，就不要再纠缠我了。"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留下一丝余地。刘建明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好，很好。"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雨薇，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带着他的朋友们离开了。

河边又恢复了宁静，但空气中还弥漫着刚才火药味十足的对峙。我转身看向雨薇，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雨薇，你没事吧？"我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她摇摇头，"只是有点累。"

"我送你回家吧。"

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雨薇心情的沉重，也能理解她的压力。在这个小村子里，流言蜚语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到了许家门口，雨薇突然停下脚步。

"宇豪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她转过身看着我，眼中有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什么事？"

"关于那天我落水的事..."她犹豫了一下，"其实不完全是我告诉你的那样。"

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难道她之前说的有假？

"怎么了？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雨薇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韩玉珍的声音：

"雨薇，是你回来了吗？快进来，妈有事和你说。"

"我先进去了。"雨薇看了我一眼，"改天我再和你细说。"

看着她匆匆进入院子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种不安的预感。她还隐瞒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我？

04

接下来的几天，我试图找机会和雨薇单独谈话，想知道她那天要说的是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有意在避免和我独处。每次见面都是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而且话题总是被岔开。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那个周三的上午，我在田里帮父亲干活时，村里的陈月华婶子路过。她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村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宇豪啊，你和雨薇的事定下来了？"她停下脚步，似乎随意地问道。

"嗯，秋天结婚。"我一边锄地一边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陈月华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说，"不过我听说，雨薇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晚上经常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我手中的锄头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觉得有点奇怪。"陈月华摇摇头，"以前她可是个很开朗的姑娘，最近总是愁眉苦脸的。你们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没有啊。"我如实回答，但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当天傍晚，我决定主动去找雨薇。到了许家门口，我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在附近的树下等着。我想看看陈月华说的是不是真的。

果然，夜深了之后，院子里亮起了灯光。透过院墙的缝隙，我看到雨薇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脸上确实带着愁容。

她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我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但距离太远，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韩玉珍的声音："雨薇，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还要早起呢。"

"妈，我睡不着。"雨薇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是不是因为结婚的事情紧张啊？"韩玉珍走到院子里，"还是因为村里那些闲言闲语？"

"都不是。"雨薇摇摇头，"妈，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雨薇犹豫了很久，才说道："我想把和宇豪哥结婚的时间推迟一下。"

这话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我。推迟结婚？为什么？是她改变主意了吗？

"为什么要推迟？"韩玉珍显然也很惊讶，"你们不是都已经定好了吗？"

"我...我觉得太急了。"雨薇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再考虑考虑。"

"雨薇，你这是怎么了？"韩玉珍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还是你对宇豪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都不是。"雨薇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觉得...觉得这样匆忙结婚不好。"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亲事也定了，现在说推迟，让人家怎么想？"韩玉珍的语气带着责备，"雨薇，你不能这么任性。"

"妈，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雨薇的声音哽咽了，"我真的需要时间想清楚。"

听到这里，我的心彻底凉了。看来她真的在怀疑这段感情，或者说，她发现了什么让她改变主意的事情。

我悄悄离开了许家，一路上心情沉重。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雨薇的话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和痛苦。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直接去找雨薇问清楚。但还没等我出门，就看到许建华急匆匆地来到我家。

"宇豪在家吗？"他站在院门口，脸色有些难看。

"在在在。"母亲赶紧迎出来，"建华哥，这么早就来了？"

"我有急事找宇豪。"许建华看到我从屋里出来，"宇豪，你跟我来一下，有话要对你说。"

我跟着他来到村头的小树林里，他的表情严肃得让我心中发怵。

"宇豪，我直接问你。"许建华看着我的眼睛，"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我家了？"

我心中一惊，但还是如实回答："是的，我想找雨薇说话。"

"那你都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她说要推迟结婚。"我鼓起勇气问道，"许叔叔，这是为什么？是她改变主意了吗？"

许建华长叹一口气，在树下找了块石头坐下："宇豪，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了。"

"什么事？"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关于雨薇落水那天。"许建华抬头看着我，"她告诉你的不是全部的真相。"

"什么意思？"

"她确实是故意落水的，这个没错。"许建华说道，"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但是她落水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喜欢你。"许建华的话如重锤般敲击着我的心脏，"她是为了逃避另一件事。"

"什么事？"我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刘建明的父亲刘志强找过我，想让雨薇嫁给建明。"许建华缓缓说道，"他们家在镇上有些势力，不是好惹的。我虽然不同意这门亲事，但也不敢直接拒绝。"

我开始明白了什么，但还是问道："那这和雨薇落水有什么关系？"

"雨薇知道了这件事，她坚决不同意嫁给刘建明。"许建华看着远方，"她说宁可死也不嫁给他。那天她去河边，原本是想..."

他没有说完，但我已经明白了。雨薇那天去河边，原本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看到你在那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许建华继续说道，"如果她被别的男人救了，而且有了肌肤之亲，那按照村里的规矩，她就必须嫁给那个人。这样她就能理所当然地拒绝刘建明了。"

这个真相让我彻底震惊了。原来我只是她逃避另一桩婚事的工具，我所以为的爱情，其实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戏。

"那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些关于喜欢你的话，确实有一部分是真的。"许建华说道，"雨薇这孩子心思单纯，她确实对你有好感。但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你给了她一个逃避的机会。"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之前的一切美好回忆都变得虚假起来。原来她接近我，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需要一个挡箭牌。

"那现在她为什么要推迟结婚？"我勉强问道。

"因为她的良心过意不去。"许建华叹了口气，"这几天她一直在纠结，觉得这样欺骗你是不对的。她想把真相告诉你，但又怕你接受不了。"

"所以她想推迟结婚，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告诉我真相？"

"是的。"许建华点点头，"宇豪，你现在知道了真相，打算怎么办？"

我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这个打击来得太突然，太沉重，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爱情，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我救起的不是一个爱我的姑娘，而是一个绝望到要寻死的女孩。而我，只是她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但同时，我也理解她的处境。面对不想要的婚姻，一个弱女子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她的做法虽然欺骗了我，但也是出于无奈。

"宇豪，你说句话啊。"许建华看着我沉默不语，有些担心。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一直把我当女婿看待的长辈，心中五味杂陈。

"许叔叔，我想见见雨薇，当面和她谈谈。"

05

当天下午，我来到许家。雨薇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慌忙低下头去整理手中的衣物。

"雨薇，我们谈谈吧。"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责怪的意思。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好的。"

我们来到村头的那片小树林，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雨薇走在我身边，一直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雨薇，你爸爸都告诉我了。"我率先开口。

她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然后停下脚步，眼中含着泪水："宇豪哥，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在一棵大树下停下来，"我理解你的处境，如果换做是我，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你不怪我？"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

"怪你什么？怪你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还是怪你选择了我作为逃避的方式？"我苦笑了一下，"雨薇，你没有做错什么。"

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可是我骗了你，我让你以为我是真心爱你的。"

"那你告诉我实话。"我看着她的眼睛，"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雨薇擦了擦眼泪，认真地看着我："宇豪哥，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有一半是真的。我确实从很早就开始注意你，确实被你的善良所感动。但我也承认，如果不是因为刘建明的事，我可能永远不会主动接近你。"

"因为我配不上你？"

"不是的。"她摇摇头，"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在那种情况下发生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可能和你在一起。你在我心中是很特别的人，但我以为那只能是暗恋。"

"那现在呢？"我问道，"现在你对我是什么感情？"

雨薇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和你接触得多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你，越来越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还是只是感激。"

她的坦诚让我既感动又心痛。至少她没有继续欺骗我，而是选择了诚实面对。

"雨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现在刘建明的事情解决了，你不用再担心被迫嫁给他，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这个问题让她再次沉默。我能看出她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我..."她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口。

"你可以如实回答，我不会怪你的。"我鼓励她说出真心话。

"宇豪哥，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声音很小，"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我始终没有答案。我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她的诚实虽然让我有些失望，但我还是很欣赏她的勇气。至少她没有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而说谎。

"那我们换一个问题。"我说道，"如果我们现在解除婚约，你会感到难过吗？"

这次她没有犹豫："会的，会很难过。"

"为什么？"

"因为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她的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你总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安全，很踏实。我舍不得失去这种感觉。"

"那这不就是答案吗？"我伸手轻抚她的脸颊，"雨薇，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很复杂，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眼就分清楚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感激。但如果我们在一起会快乐，舍不得分开，那就足够了。"

"可是这样对你公平吗？"她抓住我的手，"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你，这样嫁给你，会不会害了你？"

"雨薇，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看着她担忧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温暖，"我在想，能被一个像你这样善良的姑娘惦记着，担心着，就算她不能确定是不是爱我，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宇豪哥..."她的眼中再次涌出泪水，但这次是感动的泪水。

"再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继续说道，"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彼此，来培养感情。我不奢求你现在就深深爱上我，我只希望你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

"可是刘建明那边..."她担忧地说道。

"这个问题交给我来解决。"我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我不会让任何人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你要怎么解决？"她有些担心，"刘家在镇上有势力，不好惹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握住她的手，"雨薇，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她看着我的眼睛，里面有犹豫，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信任。

"我愿意。"她点点头，"宇豪哥，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不管面临什么困难。"

听到这个回答，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虽然这不是最完美的爱情告白，但这种相互信任，相互依靠的感情，或许比虚无缥缈的一见钟情更加珍贵。

"那我们就不推迟婚期了？"我问道。

"不推迟了。"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我想尽快成为你的妻子。"

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了脚步声。我们转头一看，刘建明带着几个人正向我们走来。他的脸色阴沉，眼中带着怒火。

"真是感人啊。"刘建明冷笑着说道，"雨薇，你还真是痴情，居然为了这个穷小子拒绝我们刘家。"

"刘建明，你想干什么？"我站起身，挡在雨薇面前。

"我想干什么？"刘建明的声音提高了，"我爸已经和许建华说好了，雨薇要嫁给我。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凭什么横插一杠？"

"凭雨薇愿意嫁给我。"我的回答很简单，但很有力。

"愿意？"刘建明大笑起来，"赵宇豪，你知道雨薇为什么要嫁给你吗？"

这句话让我和雨薇都愣住了。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你们不说话了？"刘建明得意地看着我们，"看来你们心虚了。雨薇，你以为你的小把戏能瞒过所有人吗？"

"你什么意思？"雨薇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什么意思？"刘建明走近了一些，"我早就怀疑你那天落水的事情有问题。一个会游泳的人，怎么可能在那么浅的水里溺水？我派人调查了一下，发现你那天去河边之前，先去了村口的小庙。"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你在庙里待了很久，是不是在求神拜佛，求老天爷给你指一条出路？然后你就想到了跳河这个办法？"

雨薇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没有否认，这等于默认了刘建明的推测。

"哈哈哈。"刘建明大笑起来，"赵宇豪，你听到了吗？你的未婚妻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她根本就不爱你，她只是不想嫁给我，所以才会演出这么一场戏。"

这些话虽然残酷，但大部分都是事实。我不能否认，心中确实感到了痛苦。但同时，我也更加心疼雨薇，心疼她在绝望中所做出的选择。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我看着刘建明，声音很平静，"雨薇不爱你，这是事实。她不想嫁给你，这也是事实。你想要强迫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嫁给你吗？"

"强迫？"刘建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我们两家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照规矩，她就应该嫁给我。"

"什么规矩？"我反问道，"强买强卖的规矩吗？"

"赵宇豪，你不要太嚣张。"刘建明身后的一个人站了出来，"我们刘家在这一带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那又怎样？"我毫不示弱，"这里是新中国，不是旧社会。人身自由，婚姻自主，这是法律保护的权利。"

"法律？"刘建明冷笑一声，"在这个偏僻的山村，老子就是法律。"

话音刚落，他突然向雨薇扑了过来。"既然你不肯乖乖跟我走，那我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