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潜伏、惊险迭出:吴庆芳口述到敌占区搞侦察,尝尽了各种滋味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31 14:34 2

摘要:一九四六年八月二十九日,国民党占领宿迁县城。全体苏圩区区乡干部撤到闸塘区安河以南坚持游击活动。国民党还乡团到达苏圩区后,即进行疯狂的阶级报复。蔡圩乡乡干蔡 xx 的妻子被顽保长蔡申宝强奸后,又被送县坐牢,途中惨遭大批顽匪的轮奸。后来家里花钱将她保出来,又被蔡申

还乡团的暴行

一九四六年八月二十九日,国民党占领宿迁县城。全体苏圩区区乡干部撤到闸塘区安河以南坚持游击活动。国民党还乡团到达苏圩区后,即进行疯狂的阶级报复。蔡圩乡乡干蔡 xx 的妻子被顽保长蔡申宝强奸后,又被送县坐牢,途中惨遭大批顽匪的轮奸。后来家里花钱将她保出来,又被蔡申宝卖给马园子修脚踏车的。洋北乡姊妹团团长马 xx ,年甫十七,被该乡还乡团多次轮奸,吓得白天也不敢沾家,整天钻在秫秸丛,草垛里东躲西藏,最后被迫逃往上海。庆义乡指导员侯书明的爱人,逃出虎口找到我们哭诉。但是,我们天天打仗,没有定点,无法安置她。侯书明迫于无奈,便请假送老婆回家,不料当夜侯书明就被还乡队抓去活埋了,我的妻子赵英被顽保长刘明达抓去吊打,以致腿骨被折致残,母亲双目几乎痛哭失明。至于地主还乡团拔田倒租,敲诈勒索,派差抓丁,更是层出不穷,罄竹难书。

组织上也曾派我们组织武工队到国统区活动,由于敌人推行联保联坐政策,封锁严密,使我们无法藏身。虽然也搞了一些小破坏,如割电线,砍电桩,散传单等。但是当我们走后,敌人就拿当地老百姓出气,抓人、罚款,搞得群众怨气冲天,痛苦万状。后来,我们曾一度转移到陆圩运河北岸活动,该乡顽保长刘明达、蔡申宝带领顽乡丁、保丁与我们隔河射击,终因敌人有正规军的支持,我们难以与敌人硬拼,讨还血债,只有待于来日,但是,这种复仇的火焰,一直在我们心中炽热地燃烧。

同年十一月下旬,突然接到上级命令。淮北干部连夜撤往淮海区,这更使我们憋了一肚子气!

二、大兴联络站的成立

一九四七年元旦,淮北干部在沭阳贤官亭开联欢会。次日,苏圩区区委书记周济同志找我谈话,问我是否了解运河线上情况。我说:"我是喝运河水长大的,家就住在运河西岸陆圩子附近"。他说"那很好,上级有任务"。接着他把孙自斌(朱闸人)、杜向全、王直山(管堤人)和我一起介绍给陆子龙。陆当时对我们布置说:宿北战役取得空前胜利,敌人正在狼狈不堪,上级决定藉此机会打回淮北,为此,要我们负责侦察由船行至导淮一带敌人兵力部署,河水宽窄深浅及渡船情况,以便从那里强渡运河,直插洪泽湖。大家听了,非常高兴。子龙同志说罢便带着我们找到宿迁县联络部长王文芳同志,并会同大兴区委书记管伯涛同志共同协商强渡运河的准备工作。

不久,情况有了变化,上级决定主力部队改由二湾(窑湾南)强渡,要我们留在淮海地区与宿迁县委一起活动。后来,根据情况需要,有利工作开展,乃建立大兴办事处,对外又称联络站,属宿迁县委联络部领导。陆子龙任主任,管伯涛、王子珍等为副主任,孙自斌、王保宏、李洪章和我等十余人为工作人员。办事处设在大兴集西头陈二怀家里。中心任务是面向宿城和运河沿线开展敌工工作。当我被派到国统区后,宿迁县委的领导干部苏公安、赵群超、王辉等和一部武装也由宿北转移到宿东。在宿迁县委的配合下,成立西面工委,苏公安、赵群超分别任正副书记,陆子龙、王辉为委员,统一领导武装斗争和联络工作。

三、到敌占区潜伏

联络站成立后,陆子龙同志安排我潜回家乡,用诈降计打入敌人内部,官混得越大越好。任务是搜集国统区的情报,尤其要摸清顽二区区长卢一忱、联防队长朱保胜、陆集乡乡长张茂昭和大公乡乡长姜瞎子的活动规律,并说以后派专人跟我联系。在出发前,我考虑到惩奸反霸时期,我在家乡斗过不少地主顽干,特别是顽乡长张子华、保长刘明达、蔡申宝等和我都是冤家对头,哪里能容下我呢?我把这一情况向组织反映。管伯涛同志说:"要他回家潜伏确实有问题,不如派到朱集他舅舅家潜伏还是比较妥当的。"问题就这样做出决定。

我舅舅叫朱绎清,是朱集顽保长,在地方上有一定势力,可以作为掩护力量。当天,由叶志才同志派一个推盐车子的人,送我到敌占区去,并说:"陆集以东由他负责,陆集以西就出我自己对付。"

我与推盐车的伪装成表兄弟,一路上他推我拉。当晚住在张伯栋庄子上,离顽保公所很近。半夜里起身赶路,刚到罗集,我们两人就分手了。顶头碰到义和乡吴高宅子保丁王庆然,他老远就向我打招呼:"那不是老七吗?"过去我与他曾经拜把兄弟,我排第七,所以他这样称呼我。我答道:"五哥,是我啊!"他接着问"怎么回来了的"?我表示垂头丧气的样子,回答说:"开小差跑回来的。""那很好,安稳在家种地算了。"因我与王庆然平时关系很好,他没有为难我,闲啦几句就各自走开了。我考虑舅舅家来往人多,直接奔去容易出岔子,决定先到赵庄内弟弟赵秉权家里隐蔽一下,观观风再走下一步。

一到赵秉权家,他们又惊又喜,说:"到处在逮你,无论如何不能回家。"他们把我安排在屋山头地窖子里,按时送饭送菜,每天还给我两包美国出产的全球牌香烟。我是当年才结婚,新姑爷头一次走丈人,却蹲黑屋子,未免滑稽之至。地窑子既黑又小不透气,加上无聊,只有拼命抽烟,加之烟气弥漫,实在憋得够呛,蹲了两天就吃不消了。同时,考虑到组织上交给的任务,必须出来活动才能完成。给赵秉权一讲,他说本庄都是一门赵家,彼此相处都很好,不会有人出坏。所以,正月初一请我吃春酒,并请了几位作陪,一下子全庄都传开了:秉权家新姑爷上门了。值此春节,你接我请,不想出去也得出去了。

正月初二,是我叔伯岳父赵洪举家请的,他曾任国民党宿迁县民政科长,儿子又在国民党军队当营长。因此,赵洪举在地方上官称"老太爷",哪个不拍他马屁。酒席桌上,他大拍心坎向我表示:"在赵庄有谁敢动三姑爷(我爱人赵英兄妹排行为老三)一根毫毛,我也不在世上混了。你们河南涯(指我家所在庄子)人也不好意思。"有赵洪举打包票我胆子更大了。为了联络感情拉关系,赵家近房人有请必到,白天我也可以在庄子里活动了,总算摆脱了地窖子走到地面上来。

四、在"挡风墙"后活动

赵庄偏僻,消息闭塞,很难了解到敌军动态。于是,我藉口在赵庄人情来往太大,想到朱集舅舅家找点事情做。内弟赵秉权认为我说的在理,就对我说:"表舅(指我舅父朱绎清)是保长,家里人散,要去必须晚上去。"

当晚,到了舅舅家里,舅舅见到我很高兴。问我:"在秉权家怎么样?"

我说:"新亲,又是大正月,天天你请我候,太浪费了。"

舅舅说:"你就留在我这里,不要出去。"这样,我就在朱集蹲了下来。

没几天,国民党特派员韩海石由淮阴来朱集接洽张荫棠投诚事宜。韩海石与舅舅是把兄弟。所以,住在舅舅家里,当天,舅舅摆酒为韩海石接风,并特意安排我出陪把。我藉此机会,运用"三番子"手法斟酒。韩海石见我年纪轻轻却很熟悉安清帮规矩,便问舅舅道:"这位是谁?"

舅舅说:"是我外甥,当过几天八路,不敢回家,躲在我这里。"

韩海石问我家在哪里?我说:"寒舍在大槐树跟前蔡河,"又问:"你怕谁?"我说:"怕张子华。"张是国民党统计室的特务,曾任洋北乡乡长。

韩海石听了哈哈大笑,说:"子华跟我至交,有我说话,谅他也不敢为难你。过几天带你到大槐树转转。"

听了韩海石的大话,觉得有门路了,总算找到一堵"挡风墙"。所以,就格外贴住他。此后多日,我更小心侍候他点火对烟,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把他鬼得心花怒放,忘其所以。他见我机灵麻利,要我跟他做贴身的,这恰恰是我求之不得的。

不久,韩海石带我到吴老庄吴演泽家接应张荫棠投诚事宜。当天,张荫棠带人过来了,队伍名义上是三个连,实际上只有八、九十人。本来这是上级特意安排的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办法,是假投降。有的队员不了解真情,竟然连夜开小差跑回解放区,结果又被领导动员回来。还有个姓刘的到处散布张荫棠是假投降,当场被处决了。

次日,韩海石率领张荫棠队伍渡过运河到大槐树。刚下船,有个顽乡丁发现了我,架起枪就高喊:"吴庆芳回来了。"但是,见了我们七八个人,都持枪拥簇着韩海石,觉得大有来头,就没敢动手。这时,乡丁蒋小喜首先迎过来跟我拉拉手道:"五百年前我们还是有点老味的。"蒋小喜与我自小在一起长大的。我说:"我也过来了,跟你们一起干。"他们都表示欢迎。韩海石见到张子华寒喧后便问:"你们这里有个吴庆芳吧?"

张子华说:"是啊!

韩海石说:"现在他已跟我干了。还望老兄多多关照。"

张子华立刻表示道:"这个人年轻好胜,有点熊里熊气的,别的也没有什么。"

韩海石当即将我介绍给张子华。张跟我握握手,并勉励我好好跟韩特派员干。总算靠韩海石这堵"挡风墙"又渡过一关。

张荫棠的参谋长刘义民同志,看出一点门道,晚上,他私下问我:"你原来也是干八路的吧!"

我说:"是,现在开小差跑过来了。"

他说:"太可惜了。是党员吗?"

我不敢说实话,只得谎说:"不是的"。

他说:"你就跟我们好好干吧!"因为他们急于招兵买马,扩大声势,所以很想要我到他们那里去。但是,他不了解,我是另有任务的。

五、碰上冤家对头

到大槐树第二天,我瞒着韩海石,腰里别了两颗手榴弹,偷偷地回蔡河看望父母双亲和老婆,他们见我就放声大哭,诉说遭受迫害的经过:家里被抄,老婆被吊打,父母被关押罚款。此景此情,使我不禁心酸,流下泪来。接着,我安慰他们说:"现在我们不是团圆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算使大家都平静了下来。

正吃午饭,突然,我的好友于殿标、周同福来看望我。周同福的弟弟同喜,是我带去参军在山东牺牲的。他们一见到我,就说:"还不快走!情况不好,他们正想搞你哩!"原来顽保长刘明达、蔡申宝听说我回家来,就带五支枪,埋伏在徐庄附近,准备捉我,或黑杀掉。这两个亡命之徒,自从当上顽保长,为非作歹,罪恶滔天,尤其对我干部家属吊打严审,敲诈勒索,无所不用其极。我老婆赵英的腿骨,就是蔡申宝打坏了的,他还强奸过几位姊妹团员。去冬,曾劫掠我淮北东撤干部两支短枪,交给顽保长杨玉衡。这次,又想拿我去邀功受赏。听到这一消息,我火冒三丈,就想凭两颗手榴弹跟他拼个死活。母亲拉住我,死活也不同意。于殿标、周同福也劝慰说:"光棍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势胜,何必跟他们较一时的短长呢?"我也考虑到组织上交给的任务尚未完成,只得作罢。

当天,我绕道回到大槐树,总算又避开一道难关。

六、当上招兵排长

回到大槐树的晚上,韩海石发给我一张招兵排排长的委任状,并勉励我说:"凭这张委任状,你到哪里招兵都可以。招到一排人,给你排长当;招到一个连,你就当连长,好好干吧!"那时,国民党反动派打内战,苦于兵源不足,因此,有奶就是娘,不择手段地到处招兵买马。我如能给他招到兵,韩海石藉此可以扩大势力,扶摇直上。

第三天,张荫棠队伍开往泗阳大王庄接受点编去了。临走时,他们还劝我跟他们一起走,我就以韩海石对我另有委任为借口没有去。但在大槐树一带冤家对头太多,不便活动我又跟韩海石回到朱集舅舅家。不久,韩海石回淮阴复命去了,我就凭招兵排长的委任状,开始在敌占区活动,并侦察到如下情况;

(一)运河线敌兵驻防情况:导淮、仰化集驻一个连;陆集、大槐树、陆圩、下淤口、船行各驻一个排,另外洋河驻一个营。都属国民党二十五师孙良诚部下,兵员多不足,每排不到二十人,配备轻机枪一挺,余下都是杂牌步枪。另外,每乡有二、三十支步枪,各保有五、六条或七、八条枪不等。

(二)了解到顽区长卢一忱等人活动情况:卢一忱基本驻在卓圩,有时到宿城,其他地方一般不去;顽清乡联防队长朱宝胜有近百条枪,常住卓圩西张庄,有时到仰化集活动,晚上也常住到朱集王运之家;顽乡长张茂昭经常在朱集、赵庄、胡松林一带活动,有时到卢一忱处住宿;叛徒陆礼田、张川等带一、二十条枪,基本在罗桥一带活动。

七、回娘家

自从奉令打入敌区两三个月以来,没能及时与组织联系,联络站同志也为摸不清我的情况而着急。后来陆子龙通过邹玉昆打听到住在陆集的家叔吴演殿的地址,并了解他为人可靠。于是,便在一天夜里,出动武工队,采取"拉大网"办法,捉去二、三十还乡团头面人物,其中家叔演殿亦在其中。带到大兴集后,陆子龙单独接见了家叔,宾客相待,并拜托他说:"你的侄儿吴庆芳是我的好朋友,请捎信给他,说我很想念他。"次日,就将他和部分俘虏来的还乡团一起教育释放。

一天,我去赶罗集﹣﹣因陆集有国民党据点。怕游击队借机闹事,所以,把陆集集市并到罗集一起逢,适巧碰到家叔,他将我拉到避静处问我:"你认识陆子龙吗?"

我说:"认识"。

他就把陆子龙捎的话都告诉我,并要我去见他。

我说:"二叔,这事谁也不能讲。"

他说:"那当然了。"

当夜,我从朱集潜回大兴联络站,但一个人也没碰见。原来站里人员为防止敌人偷袭,一夜要转移几个点。没有办法,我又连夜赶到倪渡我内侄赵之金家住一宿。次日,由赵之金、李淮平陪我到大兴集找到陆子龙,他一把抱住我说:"你可也回来啦!"

当即把我们领到饭店办了一些酒菜,除我们三人外,还请了林德惠作陪。陆子龙说:"你现在回到娘家了。"两三个月来,我离开组织,象个断线风筝,在敌人窝里转悠,尝尽酸甜苦辣各种滋味。现在久别重逢,真象孩子见到爹娘一样悲喜交集,不觉流下泪来,饭后,陆子龙带我到集西高坎头下面袁庄见到苏公安、赵群超等领导同志。我当即把派出后活动经过和了解到的情报,如实地向组织作了汇报,并将韩海石发给我的招兵排长的委任状也拿给他们看了。他们说:"有了这张'护身符'就可以在敌区大胆活动了。"并着实表扬了我一番。

经组织研究,认为我不能在解放区久留,以防走漏消息。最后,布置我打入宿城,寻找适当职业,长期潜伏,搜集情报。我连夜又赶回朱集。后来,听说组织上根据我提供的情报,由管伯涛、陆子龙等同志带领武工队端了顽罗桥乡乡公所,俘虏了十余人,叛徒陆礼田和张川也被抓来处以死刑。

八、进城后的意外挫折

国民党宿迁县公安局长的贴身随从沈茂同是我嫂子娘家哥哥,他为了捞外块,伙同朱集李怀平贩卖子弹。沈茂同在城里一块银元五排子弹的价格秘密收购,经李怀平卖给倪渡赵之金,是一块银元一排子。我考虑再三,认为这是我们打入宿城潜伏的最好门路。于是,我约李怀平一起进城见到沈茂同,说明我从八路那边开小差逃回来了,已被韩海石委任为招兵排长,但在乡下两方面受气,不易蹲,想到城里找个差事做做。因沈茂同和我是亲戚,他也很想利用我帮他贩子弹,所以,也没推辞,留我先在他那里玩几天再说。

一进城,就发现气氛非常紧张,好象敌人有大的行动似的。询之沈茂同,沈说明天早要到大兴集清剿,并有广顽配合。事情来得太突然,如不把这个消息及向上级回报,解放区将遭受重大损失。因此,吃饭时我向沈茂同提出:我因怕打仗,才不愿当招兵排长,一心想到城里找个差事混碗饭吃,不料又要打仗,我得回朱集躲几天再说。恰巧,他们已将子弹准备妥当,正想利用城里混乱之机把子弹送出去,听说我马上要回朱集,真是求之不得,反而请我帮他们忙。

下午,我与李怀平先出城到洋桥东头李怀平亲戚家等着,不一会,沈茂同就把子弹带出来交给我们。我们把子弹捆在腰里,当晚赶到朱集力三家里,赵之金已在那里等候,李怀平即时把子弹交给赵之金。二更天,为了急于把情报送交组织,我与赵之金便直向大兴方向摸去。不料,刚到虎山附近麦田里,就碰上卢一忱和朱宝胜的联防队,岗哨老远就喝问:"什么人?"我立刻将子弹袋解开扔到麦田里。当时小麦有尺把高,正好能掩盖子弹袋。我主动迎上去说:"东边有几个八路要投降。我奉命去接洽的。"岗哨在我身上搜了一遍,又甩手电筒看了我的招兵排长委任状,见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说:"快走,马上要打仗。"

赵之金走在我的后面,距离有十余弓地,他看我受到盘问,怕子弹被搜到,就蹲在麦地埋子弹。国民党因天亮要进攻解放区,所以在边境地区都撒了岗哨。有两个站在坟头上的哨兵发现有人在埋东西,起了疑心,当场把赵之金抓获了,子弹也被抄出来。那时,我已走出里把路,敌人又把我也一起抓到虎山朱宝胜处,并将我们俩分开来拷打严审。在事实面前,我们只承认为了生活,合伙贩卖子弹,矢口不谈其他。适巧,国民党统计室特务吴迪赶到了,他是我本家兄弟,见我被捕,就主动掩护我说:"这位是我兄弟,他犯了法,就按法律制裁,该杀就杀,该判就判,看在我的面上,请弟兄们不要再打他了"。他又为在座的人散了香烟,朱宝胜也就不好意思再叫人打我。

下半夜,朱宝胜派人把我们押解到张茂昭乡公所,这下吃足了苦头。敌人将我俩吊在梁头上,用木柴块子没头盖脸的抽打,直打得皮开肉绽,脸也打肿了。一定要我们承认向八路军报信。我咬住牙,任凭他们怎样打,只承认与赵之金合伙贩子弹,别的什么也不知道。敌人打累了,看实在问不出个名堂,终于歇手不打。

九、逃出虎口

次日一早,张茂昭派"清剿队"把我们连同当夜抓到的程以祥一起押送到顺河集,关在王档子的后屋里。由于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嘴唇都干裂了,幸亏档子里一位妇女舀了一碗水给我喝,真象蜜一样甜,我内心里着实感激不尽。下午有位顽区丁押我上厕所,他偷偷地跟我说:"你家在哪里?别的忙我帮不上,我可以带信让你家里来人收尸,尽可能给你留个整尸首。"后来才知道这位好心的区丁叫薛培玉,是我方派到卢一忱区队当兵的。

夜里,我见看守睡着了,就跟赵之金商量说:"我们得出去,才有一线生机,不然,只有死路一条。"他说:"双手被捆住,前面有岗哨,如何逃法?"我说:"只要想逃,总有办法。"

早先我在苏圩区武工队时,泗宿县独立团的钢铁同志曾教过我们缩绳法,如果双手被交叉捆着,要缩绳是有困难的,而清剿队人都是外行,将我们双手并起来捆的,只要上下左右活动几十下,绳扣自然就松解起来,然后一只手一只手地蜕出来。我先给自己松了绑,又将赵之金绳扣解开,准备逃走。这时程以祥哀求道:"我们是一家人,把我也放开,一起逃吧!"于是,又将程以祥的绳扣解开了。我准备把看守砸死,但他俩都不同意,我就叫他们先逃。

当时,屋里还住着一个戗刀磨剪子的人,我顺手抄起戗刀架子准备砸死看守。不料,戗刀头安得不牢,"哐啷"一声刀头落地,我吓了一跳,连忙将戗刀架放下窜出后屋,而看守还死呼呼大睡未醒。我刚摸到过道屋,觉得暗处有人,大吃一惊,回头准备翻墙头,躲在暗处的人一把将我拉住,仔细一看,原来是赵之金和程以祥。

我小声说:"你们为什么不快跑?"他们说前屋还有岗哨,故此躲在这里等你。我向前仔细一看,大门口确实站着一个持枪的岗哨。我说:"快,跟我来。"刚到大门口,我拉起打枪的架式,喊道:"缴枪,八路军上来了!"那岗哨看见屋里突然窜出人来,吓得直哆嗦,我们乘机跑开了。

逃出大门后,程以祥直向东跑。我分析东面是解放区,敌人必然加强封锁防守,西面、南面都是敌占区,必然忽于警戒。因此,我直朝西跑,然后折向南跑到郭堡吴衍石家躲起。次日夜里潜回大兴集,终于逃出虎口。

后来得悉,程以祥才逃到顺河集东头,就被国民党清剿队乱枪打死了。赵之金躲在大码头李怀平亲戚家里,总算逃了一条命。同时,由于我们被捕,敌人的消息已走漏,解放区有准备,他们的"清剿"计划也推迟了。(宿豫文史资料选编,第二卷)

来源:读书有味聊忘老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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