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那碗鹤顶红穿肠, 再睁眼我回到十年前, 反手喂给他心尖宠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28 20:31 2

摘要:沈未凝蜷缩在冷宫破败的木床上,身上只盖着一床散发着霉味的破旧棉絮。

冷。

蚀骨的冷。

沈未凝蜷缩在冷宫破败的木床上,身上只盖着一床散发着霉味的破旧棉絮。

窗外的寒风像鬼哭狼嚎,灌入四处漏风的殿内,比刀子还利。

她已经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了,只有腹中翻江倒海的剧痛,提醒她还活着。

“吱呀——”

殿门被推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带着两个太监走了进来,光是那华贵衣料摩擦的声音,都显得与这破败之地格格不入。

来人是她曾视为亲妹妹,如今却稳坐德妃之位的柳书婉。

柳书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漂亮的脸上满是快意的讥讽:“姐姐,哦不,废后沈氏,这冷宫的滋味如何?”

沈未凝费力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曾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安国公府的嫡女,可一夜之间,安国公府被扣上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而她,也被废黜,打入冷宫。

这一切,都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啧啧,真是可怜。”柳书婉掩唇轻笑,眼中却没有半分怜悯,“你知道吗?你那个英明神武的爹,到死都不知道,那封所谓的通敌信件,是我亲手伪造,再由我父亲呈给陛下的。”

沈未凝的瞳孔骤然紧缩,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还有你那两个好哥哥,一个在边关被污蔑通敌,万箭穿心,一个在天牢里不堪受辱,撞墙而死。安国公府三百余口,如今就剩下你一个了。”

柳书婉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吐出的话却比毒药还狠。

她凑到沈未凝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笑道:“姐姐,你真是天真得可笑。你以为陛下真的爱过你吗?你不过是他用来平衡前朝势力的一颗棋子。如今你沈家倒了,你这颗棋子,也就该扔了。”

字字句句,如同一把把尖刀,将沈未凝的心捅得千疮百孔。

就在这时,殿门口出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是萧临渊,她的夫君,大周的皇帝。

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面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过柳书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沈未未凝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就是她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这就是她掏心掏肺去对待的妹妹。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柳书婉直起身,朝萧临渊盈盈一拜,柔声道:“陛下,废后不肯喝药。”

萧临渊淡漠地开口,声音比这寒冬的雪还要冷:“灌下去。”

两个太监立刻上前,一个捏住她的下巴,一个端着黑漆漆的药碗。

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是鹤顶红。

沈未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盯着萧临渊,嘶声喊道:“萧临渊!我沈家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萧临渊的眉眼未动,只是挥了挥手。

冰冷的毒酒被粗暴地灌入喉中,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剧痛中,她仿佛听到了柳书婉得意的笑声,看到了萧临渊转身离去的冷漠背影。

无尽的恨意与不甘,像烈火一样焚烧着她的灵魂。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

“才人,醒醒,该去给各宫娘娘请安了。”

一声轻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沈未凝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满是冷汗。

腹中的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舒适的感觉。她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崭新的锦被。

这不是冷宫。

她环顾四周,入目是精致的雕花窗棂,淡雅的青瓷花瓶,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熏香。

这是……承乾宫的偏殿,她十年前刚入宫时住的地方。

“才人,您可是魇着了?”身边的小宫女春桃担忧地看着她,“脸色这么难看。”

沈未凝怔怔地看着春桃。

春桃,她刚入宫时的贴身宫女,后来因为不小心冲撞了柳书婉,被活活杖毙。

她还活着……

沈未凝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腻,没有一丝皱纹,这是属于十六岁少女的肌肤。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十年前,她刚刚入宫的第一天!

极致的狂喜之后,是滔天的恨意。

老天有眼,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萧临渊,柳书婉……这一世,我不会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会让你们,把欠我的,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不过……

沈未凝眼中的厉色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透世事的慵懒。

复仇固然重要,但前世的争斗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她斗赢了所有人,坐上了后位,可最后呢?还不是落得个家破人亡,惨死冷宫的下场。

这一世,她不想再斗了。

她知道宫里所有人的命运,知道每一个阴谋的走向。只要她安安分分,避开那些是非,当一条与世无争的咸鱼,凭借安国公府庶女的身份,熬到二十五岁出宫,未必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对,就这么办。

看戏,吃瓜,躺平。

什么恩宠,什么权势,都与她无关。

“才人,快些吧,若是去晚了,德妃娘娘怕是要怪罪的。”春桃催促道。

德妃?

沈未凝的眼神冷了一下。

柳书婉。

她记得,柳书婉比她早入宫半年,凭借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和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如今已是盛宠在身的德妃,协理六宫。

也罢,该来的总要来。

就当是……去看一场好戏的开场吧。

沈未凝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淡青色宫装,头上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随着一众新入宫的秀女,来到了柳书婉居住的永和宫。

永和宫内,一众高位嫔妃早已落座,柳书婉坐在主位上,一身华贵的牡丹宫装,衬得她容色逼人。

她和前世一样,享受着众人的吹捧,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在沈未凝看来,虚伪得令人作呕。

“妹妹们都起来吧。”柳书婉柔声说道,目光在新人中扫过,当看到沈未凝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一个庶女,还是被勉强封的才人,简直是蝼蚁。

她随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漫不经心地问道:“听闻这次新人里,安国公府也来了一位姑娘?”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沈未凝。

沈未凝上前一步,垂眸行礼:“嫔妾沈氏未凝,见过德妃娘娘,见过各位娘娘。”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柳书婉放下茶杯,笑道:“原来是沈妹妹。安国公乃国之栋梁,妹妹既是国公府的女儿,想必也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

她嘴上夸着,话锋却一转,“只是……妹妹这身打扮,未免也太素净了些。是不懂宫中规矩,还是觉得我们这永和宫,不配妹妹盛装打扮?”

来了。

沈未凝心中冷笑。

前世,她就是被柳书婉用这个借口,罚跪在殿外,恰逢大雪,让她染了风寒,大病一场,从此落下了病根。

这一世,还想故技重施?

沈未凝立刻跪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委屈:“娘娘恕罪。嫔妾出身卑微,又是庶出,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在娘娘与各位姐姐面前张扬。嫔妾想着,简朴些,总不会出错。”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高位嫔妃,又解释了自己素净的原因,让人挑不出错。

可柳书婉今天就是存心要立威。

她冷笑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沈才人。在本宫面前还敢巧言令色!来人,掌嘴!”

立刻有两个嬷嬷上前,气势汹汹。

沈未凝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她本想息事宁人,奈何总有人上赶着找死。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陛下驾到——!”

柳书婉脸上一喜,连忙起身相迎,那两个嬷嬷也停下了动作。

萧临渊一身玄色龙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神色冷峻,不怒自威。

“臣妾参见陛下。”柳书婉娇声行礼,就要往他身上靠。

萧临渊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目光扫过殿内,最后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沈未凝身上,眉头微皱:“这是在做什么?”

柳书婉心头一跳,连忙解释道:“回陛下,沈才人初入宫闱,不懂规矩,臣妾正想教导她一二。”

“哦?什么规矩?”萧临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不等柳书婉开口,沈未凝抢先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委屈:“回陛下,嫔妾……嫔妾只是觉得,娘娘们天生丽质,国色天香,嫔妾蒲柳之姿,不敢以华服争辉,恐有喧宾夺主之嫌。嫔妾想着,身为后宫妃嫔,自当以德行为先,为陛下分忧,为天下百姓祈福,而非在衣着首饰上争奇斗艳,徒增奢靡之风。若因此惹得德妃娘娘不快,是嫔妾的罪过。”

她这番话说得极为巧妙。

既把自己打扮素净的原因拔高到了“为国为民”的高度,又暗暗地讽刺了柳书婉等人衣着华丽,只知争奇斗艳。

最重要的是,她踩中了萧临渊的点。

前世她当了十年皇后,对萧临渊的喜好厌恶了如指掌。他生性多疑,最厌恶外戚势大,后宫奢靡。最近柳书婉的父亲在朝堂上结党营私,行事颇为高调,已经引得萧临渊不快。而柳书婉身为德妃,非但不收敛,反而愈发铺张,今天这一身行头,就价值千金。

果然,萧临渊听完她的话,脸色沉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柳书婉华丽的宫装和满头的珠翠,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素面朝天却别有一番清丽的沈未凝,冷冷地开口了。

“说得好。”

他看向柳书婉,眼神里带着一丝明显的警告:“德妃,身为协理六宫的妃子,是该学学何为简朴,何为德行了。”

柳书婉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陛下……”

“沈才人言之有理,赏。”萧临渊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至于德妃,无故责罚宫嫔,举止失仪,禁足永和宫一个月,抄写《女诫》百遍,好好反省!”

说罢,他看也不看脸色惨白的柳书un,拂袖而去。

整个永和宫,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震惊、同情、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柳书婉。

而沈未凝,依旧静静地跪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柳书婉,这只是个开始。

这一世,你加诸在我身上和我家族身上的痛苦,我会千倍百倍地,让你也尝一遍!

沈未凝一战成名。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才人,却敢当面硬刚盛宠在身的德妃,还让德妃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这在后宫可是头一遭。

一时间,宫里到处都是关于她的议论。

有人说她胆大包天,不知死活;有人说她心机深沉,扮猪吃虎;也有人等着看德妃解禁后,会如何炮制她。

沈未凝对此一概不理。

她每日就待在自己的承乾宫偏殿里,看看书,绣绣花,过得比谁都清闲。

她很清楚,萧临渊今天帮她,并非对她有什么青睐,纯粹是借她敲打柳书婉和其背后的柳家势力。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低调,再低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安安稳稳地当一条咸鱼。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太后宫里的掌事姑姑忽然来了,说是太后养了多年的宠物鹦M鹉“雪团”飞丢了,太后因此茶饭不思,下令整个皇宫的人都去找。

沈未凝一听,眼皮就跳了一下。

她记得这件事。

前世,这只鹦鹉最后是被一个叫李玉的小太监找到的。那小太监因此得了太后青眼,又因为机灵会办事,后来一步步爬上了总管太监的位置,成了萧临渊身边最信任的心腹。

而柳书婉,也是因为这件事,想出了一个恶毒的计策。她抓住了一个急于邀功的小嫔妃,故意透露了鹦鹉的错误位置,让那嫔妃白忙活一场,还因此冲撞了正在御花园赏花的皇帝,被贬为庶人。

柳书婉则通过自己的眼线,比李玉早一步找到了鹦鹉,送到太后面前,大大地露了一回脸。

沈未凝本来不想掺和。

可她转念一想,李玉是个人才,前世对自己也算忠心。这一世若能提前结个善缘,日后或许能派上用场。

至于柳书婉……

能让她吃瘪的事,沈未凝都很乐意去做。

于是,她对春桃说:“咱们也去找找吧,就当是散散心。”

她带着春桃,没有去那些花团锦簇的御花园,而是径直走向了皇宫西北角一处荒废的冷宫。

春桃不解:“才人,这里这么偏僻,雪团怎么会飞到这儿来?”

沈未凝微微一笑:“越是想不到的地方,才越有可能。”

她记得,李玉就是在这里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找到雪团的。

两人刚走进废弃的庭院,就听到一阵微弱的鸟叫声。

“叽……叽……”

果然在!

沈未凝循着声音,轻易地就在那棵老槐树的树洞里,找到了冻得瑟瑟发抖的白色鹦鹉。

“是雪团!”春桃惊喜地叫道。

就在沈未凝准备把鹦鹉抱下来的时候,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穿着小太监服饰的清秀少年走了进来,看到她们,愣了一下。

正是李玉。

他看到沈未凝手边的鹦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懊恼。

沈未凝看着他,忽然计上心来。

她把鹦鹉从树洞里抱出来,用自己的披风小心翼翼地裹好,然后走向李玉,将鹦鹉递给了他。

“是你找到的,快给太后娘娘送去吧。”

李玉当场就懵了,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是才人您……”

“我只是路过罢了。”沈未凝淡淡一笑,“快去吧,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

她知道,这个功劳,自己领了,最多得些赏赐,还会因此更加引人注目,得不偿失。

但给了李玉,不仅能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还能让他像前世一样,走上那条青云之路。

这对她来说,是一笔更划算的投资。

李玉看着沈未凝清澈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抱着鹦鹉,转身飞奔而去。

沈未凝看着他的背影,满意地笑了。

柳书婉,你慢慢找吧。

果然,没过多久,宫里就传遍了,说是敬事房一个叫李玉的小太监,找到了太后的鹦鹉,得了重赏,还被调去了御前伺候。

而德妃娘娘,派了无数宫人,把整个御花园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却一无所获,白忙一场。

永和宫里,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

柳书婉气得浑身发抖:“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贱奴才,也敢抢本宫的风头!去给本宫查!本宫倒要看看,他背后是哪个狐媚子在捣鬼!”

有了李玉这个在御前的“眼线”,沈未凝的日子过得更加舒心了。

她每天都能提前知道萧临渊的动向,完美地避开所有可能与他相遇的机会。

她还“无意中”提醒了掌管内务府的公公,说某处库房的房梁似乎有些松动,需要检修。三天后,那处库房果然因为连日大雨而坍塌,因为提前搬空了里面的贵重布料,内务府总管对沈未凝感激涕零。

她又“偶然间”在御花园的池塘边,救下了一个失足落水的小皇子。那小皇子是宫里最不受宠的静嫔所生,沈未凝救了他,也只是举手之劳。

她做的这些事,都不起眼,却像一颗颗石子,在平静的宫湖里,激起了一圈圈不易察觉的涟漪。

她的位份,也从正八品的才人,升到了从七品的美人。

虽然依旧不高,但已经足够让某些人眼红了。

尤其是柳书婉。

禁足结束后,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开始找沈未凝的麻烦。

今天说沈未凝宫里的用度超了规制,明天说她身边的宫女冲撞了贵人。

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可惜,这些在前世经历过血雨腥风的沈未凝看来,简直如同儿戏。

柳书婉派人往她的饭菜里下一种慢性毒药,她转手就把饭菜“赏”给了柳书婉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柳书婉想栽赃她行巫蛊之术,她提前将那扎了柳书婉生辰八字的小人,转移到了另一个与柳书婉素来不和的嫔妃宫里,引发了一场狗咬狗的大戏。

几次三番下来,柳书婉损兵折将,非但没能伤到沈未凝分毫,反而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在后宫的威信大跌。

她终于意识到,这个沈未凝,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而萧临渊,也渐渐发现了沈未凝的“与众不同”。

这个小才人,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某些地方,解决某些问题,却又总是一副与世无争、胆小怯懦的样子。

她好像总在躲着自己,可每次偶遇,她说的几句话,又能精准地搔到他的痒处。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一只狡猾又胆小的小猫,让他忍不住想去探究。

这天,又到了秋季围猎的日子。

萧临渊带着一众皇亲国戚和后宫嫔妃,浩浩荡荡地前往皇家猎场。

沈未凝本来不想去,奈何位份太低,没有拒绝的资格。

她只想着,找个角落安安静静地待着,等围猎结束就好。

可她忘了,柳书婉也在。

看着沈未凝那一身利落的骑装,衬得她身姿窈窕,英气勃勃,柳书婉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沈妹妹真是好兴致,不知妹妹的骑射功夫如何?”柳书婉笑着走过来,话里藏着针。

“嫔妾愚钝,不善骑射。”沈未凝淡淡地回答。

“无妨,本宫可以教你。”柳书婉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马场走,还“贴心”地为她挑了一匹看上去十分温顺的棕色小马。

沈未凝一眼就认出,这匹马不对劲。

马的眼神焦躁不安,四蹄还在微微颤抖。

前世,柳书婉就是用这匹被动了手脚的马,害得一个与她争宠的妃子坠马摔断了腿,从此再也无法跳舞,失了圣心。

“多谢娘娘好意,只是嫔妾确实……”

“怎么?沈妹妹是信不过本宫吗?”柳书婉的脸沉了下来。

沈未凝知道,今天这一关,是躲不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

就在她坐稳的一瞬间,那匹马突然像疯了一样,发出一声长嘶,猛地向前冲去!

“啊!”周围的宫女发出一阵惊呼。

柳书婉的嘴角,则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沈未凝,你就等着摔断骨头吧!

然而,她想象中沈未凝惊慌失措、坠落下马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只见沈未凝虽然脸色发白,身体却紧紧地贴着马背,双手死死地攥着缰绳,竟然硬生生地稳住了身形!

她的骑术,是前世当了皇后之后,萧临渊亲自教的。

萧临渊说,大周的皇后,不能是只会待在深宫里的金丝雀。

可笑的是,教会了她一身本领的男人,最后却亲手折断了她的翅膀。

马儿一路狂奔,直接冲进了围场的密林之中。

沈未凝知道,柳书婉的后招,肯定就在这林子里。

果然,刚冲进林子没多久,一支冷箭就从斜刺里射了出来,直奔她的面门!

沈未凝瞳孔一缩,猛地一拉缰绳,整个身子向后仰倒,几乎与马背持平。

箭矢擦着她的鼻尖飞了过去,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好险!

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第二支,第三支箭接踵而至!

这根本不是要让她受伤,而是想要她的命!

柳书婉,你好狠的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未凝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

就是这次围猎,萧临渊遭遇了刺杀。

刺客是庆王的人。庆王是萧临渊的皇叔,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着皇位。

前世,萧临渊为了躲避刺客,会往东南方向的密林深处跑,最后在一处断崖边,被一支淬了毒的箭射中了左肩,险些丧命。

沈未凝看了一眼方向,她现在的位置,离那处断崖不远!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她不再试图控制惊马,反而一夹马腹,任由它带着自己朝记忆中萧临渊遇刺的方向冲去。

与此同时,密林的另一边。

萧临渊正带着几个侍卫,与十几个黑衣刺客缠斗。

这些刺客武功高强,招招致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保护陛下!”侍卫统领大吼一声,拼死挡在萧临渊身前。

萧临渊一边挥剑格挡,一边沉声下令:“分头突围!去断崖那边汇合!”

他虚晃一招,逼退身前的刺客,调转马头,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几个刺客立刻紧追不舍。

就在他即将冲出密林,到达断崖边时,一支早已埋伏好的冷箭,从断崖对面的峭壁上,带着破空之声,呼啸而来!

箭矢的目标,正是他的心脏!

萧临渊脸色一变,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难道天要亡我?

“噗嗤——”

利箭入肉的声音响起。

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

萧临渊猛地睁开眼,却看到了让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一匹惊马从侧面的林子里冲了出来,马背上的女子,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脆弱的屏障。

那支致命的冷箭,正中她的后心。

是沈未凝。

她怎么会在这里?!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淡青色的骑装,像一朵瞬间绽放的死亡之花。

她的身体晃了晃,从马背上直直地摔了下去。

“沈未凝!”

萧临渊发出一声嘶吼,飞身下马,在她落地前,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

怀里的身躯,柔软而滚烫。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陛……陛下……你没事……就……好……”

说完这句,她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传御医!快传御医!”萧临渊抱着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慌,声音都变了调。

追上来的刺客看到这一幕,知道计划失败,立刻四散而逃。

而萧临渊,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女子,眼中翻涌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涛骇浪。

他低头看着她胸口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替自己挡箭?

沈未凝这一箭,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但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她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从承乾宫偏殿,搬到了皇帝寝宫的侧殿。

萧临渊就守在她的床边,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憔悴又疲惫。

看到她醒来,他眼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

“你醒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沈未凝虚弱地点了点头,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嫔妾……让陛下担心了。”

“为什么?”萧临渊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沈未-凝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轻声说道:“嫔妾当时什么都没想……看到有危险,就下意识地冲上去了。嫔妾的命是陛下给的,若是能用这条命,换陛下平安,嫔妾……心甘情愿。”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萧临渊听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明明身子骨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可是在最危险的关头,却爆发出那样惊人的勇气。

他想起她第一次见他时,那番不卑不亢的言辞;想起她找到太后鹦鹉后,却把功劳让给一个小太监的淡然;想起她一次次被德妃刁难,却总能四两拨千斤地化解……

原来,他一直都小看了她。

她不是什么胆小怯懦的小猫,她是一只懂得收敛爪牙的幼虎。

“好好休息。”萧临渊替她掖好被角,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凝贵人。谁敢再动你一根汗毛,朕要他的命!”

沈未凝在心中冷笑。

帝王的承诺,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但此刻,她还是露出了一个感动又羞涩的表情:“谢陛下。”

经此一事,沈未凝一跃成为后宫新贵。

萧临渊对她几乎是捧在了手心里,各种赏赐流水一样地送进她的宫里,还特许她伤好之前不必去给任何人请安。

柳书婉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坠马”戏码,竟然会变成沈未凝的“救驾”大功。

她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更让她不安的是,萧临渊开始彻查围猎刺杀一事。

虽然刺客都服毒自尽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了庆王府。

柳书婉的父亲,柳丞相,正是庆王一党。

一时间,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柳家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

沈未凝则乐得清闲。

养伤的日子里,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看看书,听听宫里的八卦,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萧临渊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她,陪她说话,甚至亲自给她喂药。

他表现出的关怀和温柔,让沈未凝时常会产生一种错觉。

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前世那个赐她毒酒、冷眼看她死去的帝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发现,这一世的萧临渊,似乎并没有她记忆中那么冷酷无情。

他会在批阅奏折时,因为看到某个地方受灾而皱眉叹息;他会因为她多吃了一碗燕窝粥而露出真心的笑容;他会在跟她谈论朝政时,流露出对庆王专权的无奈和隐忍。

沈未-凝的复仇之心,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动摇。

或许,前世的一切,真的有什么误会?

不。

她很快就掐灭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岂是几句温言软语就能抹平的?

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他都是害死她全家的罪魁祸首之一。

她对他,只有恨,不能有爱。

伤好之后,沈未凝开始有意识地疏远萧临渊。

他来,她就恭恭敬敬地伺候着,但他若是不来,她也从不主动去寻。

她依旧是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仿佛“凝贵人”的封号,和之前“沈才人”的身份,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她越是这样,萧临渊就越是觉得她与众不同,对她也越发地上心。

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想方设法地往他身边凑?

唯有她,像一朵开在山谷里的幽兰,静静地散发着自己的芬芳,从不刻意去争抢什么。

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反而让他欲罢不能。

很快,半年过去了。

沈未凝的位份,已经升到了正五品的嫔位,封号“静”,是宫里晋升最快的妃子。

而柳书婉,因为柳家在朝堂上被皇帝打压,失了圣心,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萧临渊的召幸了。

此消彼长之下,柳书婉对沈未凝的恨意,已经达到了顶点。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沈未凝彻底踩在脚下。

她必须,放手一搏!

柳书婉联合了她的父亲柳丞相,以及背后的庆王,策划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

这日早朝,柳丞相突然出列,向皇帝呈上了一份奏折。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臣要弹劾安国公,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安国公沈家,虽然不比柳家势大,但也是百年将门,忠心耿耿,怎么会谋反?

萧临渊脸色一沉:“柳爱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可有证据?”

“臣有!”柳丞相从袖中取出一沓信件,高高举起,“这是安国公与北狄可汗私通的信件,上面还有安国公的私印!信中约定,待北狄大军南下,安国公便在京中起事,里应外合,颠覆我大周江山!”

一个太监将信件呈了上去。

萧临渊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越来越难看。

信件上的笔迹,确实是安国公的。私印,也毫无破绽。

“不仅如此!”柳丞相又道,“安国公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还将他的女儿,也就是宫中的静嫔娘娘,送入宫中作为内应,伺机窃取我朝军情!”

矛头,直指沈未凝。

“一派胡言!”一直沉默的安国公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气得浑身发抖,“我沈家世代忠良,对大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柳丞相,你这是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搜一搜静嫔娘娘的寝宫,便知分晓!”柳丞相胸有成竹地说道。

萧临渊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冰冷。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言之凿凿的柳丞相,又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安国公,最终缓缓开口:“来人,传朕旨意,封锁钟粹宫,任何人不得进出!另,传静嫔,金銮殿觐见!”

消息很快传到了后宫。

当传旨的太监来到沈未凝的钟粹宫时,她正在悠闲地给一盆兰花浇水。

听到旨意,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春桃急得快哭了:“娘娘,这可怎么办啊?柳丞相在金銮殿上告您和国公爷谋反,还说您是内应,这可如何是好啊!”

“慌什么。”沈未凝放下水壶,用帕子擦了擦手,神情平静得不像话,“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前世,柳书婉就是用这一招,将她和整个沈家,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些所谓的“通敌信件”,伪造得天衣无缝,连她都看不出破绽。

更何况,柳书婉还在她的宫里,藏了所谓的“证据”——一张北狄的军事布防图。

人证物证俱在,根本不给他们沈家任何翻身的机会。

这一世,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娘娘,您……”春桃看着自家主子平静的侧脸,忽然觉得,娘娘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走吧。”沈未凝理了理衣袖,抬步向外走去,“去晚了,可就看不到好戏了。”

当沈未凝一身素服,出现在金銮殿上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鄙夷。

她仿佛没有看到这些目光,径直走到大殿中央,盈盈下拜。

“嫔妾沈氏,参见陛下。”

“静嫔。”萧临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柳丞相告你父女二人,里通外敌,意图谋反,你可知罪?”

沈未凝抬起头,直视着龙椅上的男人,不卑不亢地说道:“嫔妾不知。我父镇守边关数十年,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忠心耿耿。嫔妾入宫以来,也一直安分守己,从未做过任何有违宫规国法之事。谋反二字,嫔妾与父亲,都担不起。”

“放肆!”柳丞相厉声喝道,“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来人,把从她宫里搜出来的罪证呈上来!”

立刻有侍卫捧着一个托盘上前,托盘上,放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卷。

“陛下请看!这便是北狄的军事布防图!若不是内应,她一个深宫嫔妃,从何得来此物!”

所有大臣都伸长了脖子,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是铁证如山了。

安国公面如死灰,颓然地跪倒在地。

完了,沈家完了。

龙椅上的萧临渊,握着扶手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他死死地盯着沈未凝,眼神里是失望,是愤怒,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痛苦。

他那么信任她,甚至为了她,不惜与整个后宫为敌。

可她,竟然是敌国的奸细?

金銮殿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等着皇帝下令,将这对谋逆的父女拖出去斩首。

然而,就在这几乎凝固的气氛中,沈未凝却轻轻地笑了。

她笑得云淡风轻,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与她无关的闹剧。

“柳丞相,你这出戏,演得可真精彩。”

柳丞相一愣:“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沈未凝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柳丞相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天衣无缝吗?”

她转向萧临渊,再次叩首:“陛下,嫔妾也要告发一人!告发德妃柳氏,与庆王勾结,私通敌国,意图颠覆我大周江山!”

此言一出,比刚才柳丞相告发安国公,还要震撼百倍!

一个嫔妃,竟敢在金銮殿上,反告当朝丞相和手握重兵的亲王?

她疯了吗?!

“你……你胡说八道!”柳丞相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陛下自有圣断。”沈未凝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沓信件,高高举过头顶,“这是德妃娘娘与北狄二王子私下往来的信件,信中不仅有我朝的朝政机密,更有德妃许诺,事成之后,让庆王将燕云十六州拱手相让的卖国契约!请陛下明鉴!”

李玉立刻走下台阶,从她手中接过信件,呈给萧临渊。

萧临渊打开信件,只看了一眼,脸色就瞬间变得铁青!

信上的笔迹,他认得,是柳书婉的!

信的内容,更是触目惊心,卖国求荣,证据确凿!

“砰!”

他一掌拍在龙椅上,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一股滔天的帝王之怒,席卷了整个金銮殿!

“柳问山!”他咬牙切齿地喊出柳丞相的名字,“你好大的胆子!”

柳丞相看到那些信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瘫软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绝密的信件,怎么会落到沈未凝的手里!

沈未凝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冷笑。

上一世,她就是被这些东西钉死的。

这一世,她重生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派了前世家族培养的死士,去截断了柳书婉与北狄的所有联系。

这些信,她早就拿到手了,只是一直引而不发,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

她要让柳家和庆王,在他们最得意,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从云端,狠狠地摔下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柳丞相喃喃自语。

沈未凝没有理他,而是平静地看着龙椅上的萧临渊,缓缓开口。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陛下可还记得,废后沈氏?”

萧临渊的身体,猛地一震。

沈未凝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的声音空灵而悲怆,仿佛来自遥远的前世。

“她曾说:‘姐姐,你真是天真得可笑。你以为陛下真的爱过你吗?你不过是他用来平衡前朝势力的一颗棋子。’”

“她还说:‘你那个英明神武的爹,到死都不知道,那封所谓的通敌信件,是我亲手伪造的。’”

“她还说:‘你那两个好哥哥,一个万箭穿心,一个撞墙而死。安国公府三百余口,如今就剩下你一个了。’”

她每说一句,柳丞相的脸色就白一分。

而龙椅上的萧临渊,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这些话……

这些话,分明是柳书婉才会说的!

沈未凝,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

一个荒谬而又可怕的念头,在萧临渊的脑中升起。

沈未凝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直直地射向龙椅上的男人。

“萧临渊!你可知,废后沈氏在喝下你赐的毒酒时,立下血誓!若有来生,定要将你们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轰——!

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沈未凝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惊得呆若木鸡。

而萧临渊,则是如遭雷击,怔怔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她……

真的是她!

她回来了!

结局,早已注定。

柳家和庆王谋逆,证据确凿。

萧临渊雷霆震怒,下令将柳氏满门抄斩,庆王一党,尽数诛杀。

曾经风光无限的德妃柳书婉,被打入天牢,等候处决。

行刑前,沈未凝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天牢阴暗潮湿,柳书婉穿着囚服,披头散发,早已没了往日的半分光彩。

看到沈未凝,她疯了一样地扑过来,嘶吼道:“是你!都是你!沈未凝,你这个贱人!你到底是谁!”

沈未凝隔着牢门,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我是谁,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缓缓俯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妹妹,冷宫的滋味,不好受吧?”

柳书婉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指着沈未凝,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未凝直起身,转身离去,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背后,传来柳书婉凄厉而绝望的尖叫声。

大仇得报,沈未凝却觉得心中一片空虚。

她赢了,可那些死去的亲人,再也回不来了。

几日后,萧临渊下旨,册封静嫔沈氏为皇贵妃,赐号“静”,摄六宫事,执掌凤印。

册封大典那晚,萧临渊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来到了沈未凝的寝宫。

他看着烛光下,容色清冷的女子,喉头滚动,许久,才艰难地开口:“凝儿……前世……是朕对不起你。”

他终于向她坦白了一切。

前世,他登基之初,根基不稳,处处受制于庆王和柳家。

他明知沈家是冤枉的,却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构陷,被屠戮。

他废了她,将她打入冷宫,是为了保护她,想让她远离是非,留她一命。

可他没想到,柳书婉会那么狠,竟然背着他,去冷宫赐了毒酒。

等他得到消息赶去时,看到的,只是她冰冷的尸体。

“这些年,朕没有一天,不在悔恨中度过。”萧临渊的眼中,满是痛苦和哀求,“凝儿,再给朕一次机会,好吗?”

他想去拉她的手,却被沈未凝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悔意的男人,心中毫无波澜。

原谅?

说得轻巧。

那些被冤死的魂灵,又该由谁来原谅他?

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疏离和疲惫。

“夜深了,陛下该安歇了。”

萧临渊看着她平静的眼眸,知道,有些东西,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苦笑一声,默默地转身离开。

偌大的寝宫里,又只剩下沈未凝一个人。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

仇报了,家人也保住了。

从此以后,这偌大的皇宫,再也没有人能束缚她。

她终于可以,真正地当一个看人演戏、自己吃瓜的“咸鱼”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戏台,由她掌控。

至于那个男人……

就让他用一生,来偿还他欠下的罪孽吧。

沈未凝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慵懒的笑容。

今晚月色正好,该让御膳房,备一壶好酒,几碟小菜了。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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