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桂花糕失手摔碎, 巡按御史看到我儿子后, 竟当场红了眼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8 16:36 2

摘要:烟雨巷的尽头,新开了一家名为“青葙记”的茶点铺子。铺子不大,门脸是素净的槐木,窗棂下摆着两盆长势喜人的半夏,绿得滴翠。老板娘姓苏,名青葙,是个瞧着温婉,眉眼间却藏着几分疏离的女子。她手艺好,做的茉莉香片酥、松仁荷花糕,甜而不腻,香气清远,引得半个霖州的太太小姐

江南,霖州,暮春。

烟雨巷的尽头,新开了一家名为“青葙记”的茶点铺子。铺子不大,门脸是素净的槐木,窗棂下摆着两盆长势喜人的半夏,绿得滴翠。老板娘姓苏,名青葙,是个瞧着温婉,眉眼间却藏着几分疏离的女子。她手艺好,做的茉莉香片酥、松仁荷花糕,甜而不腻,香气清远,引得半个霖州的太太小姐都成了常客。

苏青葙还有个儿子,叫念之,今年五岁。小家伙生得粉雕玉琢,一双眼睛尤其像他娘,清亮亮的,但眸底深处又比他娘多了几分活泼与狡黠。他总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坐在柜台后头的小板凳上,捧着一本《千字文》摇头晃脑,偶尔有客人逗他,他也只是抬起头,礼貌地笑一笑,不多言语。

这日午后,春雨淅淅沥沥,铺子里的客人不多。苏青葙正在后厨揉着面团,准备明日要用的新茶点。念之坐在老地方,小小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遇到了什么不认识的字。

忽然,铺子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响,清脆的声音被雨声衬得格外清晰。

一个穿着石青色官袍的男人收起油纸伞,站在了门口。雨水打湿了他的袍角和皂靴,发髻也微有些凌乱,但这丝毫无损他周身清隽出尘的气度。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目光扫过铺内雅致的陈设,最后,落在了柜台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念之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一双乌黑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男人迈步走了进来,身上带着微凉的雨气。他的五官俊朗如画,眉似远山,目若寒星,只是唇线抿得极紧,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店家,来一壶雨前龙井。”他的声音低沉,像古琴的弦音,在微雨的午后显得格外动听。

苏青葙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桂花糖糕从后厨走出来,听到这熟悉得刻入骨髓的声音,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裴松月……】

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洁白的糕点滚了一地,沾上了尘土。

男人闻声回头,目光与她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他眼中的清冷瞬间被巨大的震惊所取代,瞳孔骤然紧缩。那张无数次出现在他午夜梦回里的脸,比记忆中消瘦了些,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添了几分沉静的风韵,可那双杏眼里的倔强与疏离,却一如当年。

“青葙……”他喃喃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

苏青葙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清醒。她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六年,会在这里,以这样狼狈的方式,与他重逢。

他是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是圣上亲点的巡按御史,是京中无数名门贵女的春闺梦里人。而她,只是一个偏安一隅,带着“私生子”苟活的茶点铺老板娘。

云泥之别,天壤之隔。

“客官认错人了。”苏青葙飞快地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声音冷得像冰,“小店今日要打烊了,客官请回吧。”

她蹲下身,颤抖着手去捡拾地上的碎瓷片和糕点,不敢再看他一眼。

裴松月却一步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他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青葙,是我。”他蹲下身,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猛地避开。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苏青葙霍然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尖锐,“我叫苏三娘,不认识什么青葙!念之,送客!”

她背过身,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不能让他发现念之,绝对不能!】

一直安静坐在柜台后的苏念之,此刻站了起来。他走到裴松月面前,仰起小脸,用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语气说道:“这位大人,我娘亲请您离开。”

裴松月这才注意到这个孩子。

当他的目光落在念之脸上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张小脸,这双眼睛,这微蹙的眉头……分明就是他自己年幼时的翻版!一个荒唐而又惊人的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的脑海。

他猛地看向苏青葙颤抖的背影,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这孩子……他……”

苏青葙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她转过身,将念之护在身后,像一只被激怒的母兽,眼中满是戒备与冷漠。

“他是我儿子,与你何干?”

“他几岁了?”裴松月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五岁!”苏青葙几乎是吼出来的,“裴大人,你我早已恩断义绝,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巡按御史,未来的国之栋梁,何必来自降身价,与我这等市井妇人纠缠不清?你那即将过门的丞相府千金若是知道了,怕是容不下你吧!”

“恩断义绝”四个字,像四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裴松月的心口。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当年的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与愧。

苏青葙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更深的悲凉。她拉起念之的手,冷冷地说道:“我们走。”

“我不走!”裴松月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青葙,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解释?”苏青葙笑了,笑声凄厉而悲怆,“解释你为何一去不回?解释你高中状元后为何要与丞相之女定亲?裴松月,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是我蠢,是我瞎了眼,错信了你的山盟海誓!”

她用力挣扎,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

“放开我娘!”苏念之见状,冲上来就对着裴松月的小腿又踢又打,“你这个坏人!不许欺负我娘!”

孩子稚嫩的拳脚打在身上并不疼,却让裴松月的心像是被凌迟一般。这是他的儿子……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却在他成长的五年里,缺席得彻彻底底。

一股巨大的悔恨与痛苦席卷而来,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

苏青葙趁机甩开他,抱起念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后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将那个让她爱过、恨过、痛苦了整整六年的男人,隔绝在外。

门外,裴松月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任由穿堂的冷风吹透他的官袍。雨声、风声,混杂着他沉重的心跳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交响。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手腕的纤细触感和冰凉的温度。

【她恨我……她果然恨我入骨。】

他缓缓闭上眼,唇边泛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

六年前,他还是个穷困潦倒的书生,与她在月下私定终身。他发誓,待他金榜题名,定会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她娶进门。

他做到了金榜题名,成了万众瞩目的状元郎。可迎接他的,却不是荣归故里,而是深不见底的政治漩涡。

当朝丞相权倾朝野,一心想拉拢他这个新科状元。一纸赐婚的圣旨下来,名为恩典,实为枷锁。他若不从,不仅前途尽毁,远在江南的家人,甚至包括青葙,都可能受到牵连。

他不能拿她的性命去赌。

于是,他虚与委蛇,假意应下婚事,暗中却一直在寻找脱身之法。他被软禁在京中,写的信一封也送不出去。他派人回乡寻她,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早已搬离,不知所踪。

这六年,他身居高位,却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丞相的婚事,他一拖再拖,直到三年前寻到一个机会,扳倒了丞相的一个心腹,才让这桩婚事不了了之。可他却永远失去了她的消息。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没想到,上天垂怜,竟让他在巡按江南的路上,与她重逢。

可她身边,却多了一个孩子。一个五岁的,与他如此相像的孩子。

巨大的狂喜与无边的酸楚同时涌上心头。

【她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她一个人,吃了多少苦……】

裴松月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管她多恨他,不管她多不想见他,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

从那天起,霖州城里多了一道奇景。

新上任的巡按御史裴大人,每日雷打不动地要去烟雨巷的“青葙记”报道。他也不多话,就要一壶最便宜的粗茶,坐在角落里,从开门一直坐到打烊。

起初,苏青葙视他为无物,将他当成空气。她照常做点心,招呼客人,与街坊邻里说笑,就是不看他一眼,不跟他说一句话。

裴松月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她挽着袖子在柜台后忙碌,看她温柔地帮念之擦去嘴角的糕点屑,看她在夕阳下微微蹙眉算账的样子……这些平凡琐碎的画面,在他眼里,却是失而复得的无价之宝。

日子久了,街坊四邻都看出了不对劲。

“三娘啊,那位裴大人……是不是瞧上你了?”隔壁王大婶挤眉弄眼地问。

苏青葙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淡淡地道:“王大婶说笑了,人家是天上的人物,我算什么。”

【是啊,他如今是天上的人物了。】

她心里泛起一阵密密匝匝的疼。她努力了六年,才让自己的心结了一层厚厚的痂,可他的出现,却轻而易举地将那层痂撕开,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天,铺子里来了几个地痞流氓,说是要收什么“平安钱”。苏青葙一个弱女子,带着个孩子,自然成了他们敲诈勒索的目标。

“没钱?没钱就把这铺子砸了!”为首的刀疤脸一脸横肉,恶狠狠地说道。

苏青葙将念之护在身后,脸色发白,却依旧强撑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在这霖州城,老子就是王法!”刀疤脸说着,就要伸手去掀柜台。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吗?本官倒是不知,霖州的王法,何时换人了。”

裴松月从角落里站起身,缓步走了过来。他明明只是一个人,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那几个地痞看到他身上的官袍,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哪来的小白脸,敢管你爷爷的闲事!”

裴松月眼神一寒。

“来人。”

他话音刚落,门外立刻冲进来两名身着黑衣的护卫,腰间的佩刀泛着森森寒光。

“大人!”

地痞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腿肚子开始打颤。他们再蠢也看出来了,这位爷,是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拖出去,每人二十大板,再敢来烟雨巷闹事,罪加一等。”裴松月淡淡地吩咐道,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

护卫架起那几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地痞,拖了出去。很快,巷子里就传来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铺子里恢复了安静。

苏青葙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她该感谢他。可那句“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裴大人好大的官威。”她最终只是冷淡地吐出这么一句。

裴松月看着她,眸色深沉:“青葙,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不需要。”苏青葙别过脸,“我一个人带着念之,六年都过来了,不劳裴大人费心。”

“六年……”裴松月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心口又是一阵钝痛,“这六年,你过得好吗?”

“好,很好。”苏青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赌气,“没有你,我过得比谁都好。”

【怎么可能好。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被背叛的过往,心还是会像被针扎一样疼。怀着念之的时候,孕吐得天昏地暗,身边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念之发高烧,我抱着他跑遍了全城的医馆……这些苦,我又该说与谁听?】

裴松月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哪里不知道她在说谎。他上前一步,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丝哀求:“青葙,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好不好?”

“弥补?”苏青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裴松月,你怎么弥补?你能让时光倒流吗?你能把我这六年受的苦、流的泪,都还给我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积压了六年的委屈与怨恨,在这一刻终于决堤。

“你知不知道,我发现自己怀了念之的时候,有多害怕?我一个未婚女子,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骂!我只好背井离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霖州!我挺着大肚子,给人浆洗衣物,一天只能赚几个铜板!生念之的时候,我难产,差点就死在产床上!这些,你都知道吗?你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正春风得意,做你的状元郎,准备迎娶你的高门贵女!”

她一口气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裴松月的心被她的话语凌迟得鲜血淋漓。他伸出手,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却被她狠狠拍开。

“别碰我!”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血色尽褪。

一旁的苏念之,一直安静地听着。他虽然年纪小,但心思敏感,已经从母亲的哭诉中,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大概。他走到裴松月面前,仰着头,用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睛看着他。

“你……是我爹吗?”孩子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问题,像一道惊雷,劈在了在场两个成年人的心上。

裴松月喉头哽咽,蹲下身,想要抱抱这个让他愧疚了五年的孩子。

“念之……”

苏青葙却一把将念之拉回自己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你不是!你没有爹!你爹早就死了!”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裴松月。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他看着她决绝的侧脸,和孩子眼中困惑又受伤的神情,只觉得万念俱灰。

【她连承认我的资格,都不肯给了。】

他惨然一笑,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出了“青葙记”。

那一天,霖州的雨,下得特别大。

裴松月走后,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出现。

苏青葙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她每日照常开铺,做点心,照顾念之。只是,她常常会对着窗外发呆,手里的活计也时常出错。

念之也变得沉默了许多。他不再问关于父亲的任何问题,只是每天更加用功地读书写字,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不需要一个父亲。

母子俩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压抑的氛围。

这天夜里,念之忽然发起高烧,浑身滚烫,说起了胡话。苏青葙吓坏了,抱着他就要往医馆跑。可外面风雨大作,她一个弱女子,抱着个孩子,根本寸步难行。

她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就在她绝望之际,院门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她以为是风声,没去理会。可敲门声却越来越急促。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竟是裴松月。他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官袍也沾满了泥水,狼狈不堪。

“我听说念之病了。”他喘着气,脸上满是焦急,“我请了大夫过来!”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跟上来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

苏青葙愣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

“快,快让大夫看看孩子!”裴松月也顾不上她的反应,径直冲进屋里,看到了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的念之。

老大夫一番望闻问切,开了药方,说是风寒入体,并无大碍。苏青葙和裴松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裴松月让护卫冒雨去抓药,自己则留了下来。他拧了湿毛巾,笨拙地给念之擦拭着额头和手心。他的动作很轻,很小心,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与自责。

苏青葙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昏睡中的念之,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爹……”

裴松月浑身一震,眼眶瞬间红了。他俯下身,在念之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爹在……爹在这里……”

苏青葙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终究是孩子的父亲。】

她默默地转身,去厨房熬姜汤。

等她端着姜汤回来时,看到裴松月正握着念之的小手,低声说着什么。

“……是爹不好,爹没有保护好你和你娘,让你受苦了。以后,爹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他的侧脸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往日的清冷孤高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悔恨不已的父亲。

苏青葙的心防,在这一刻,悄然裂开了一道缝。

药抓回来了,裴松月亲自喂念之喝下。孩子喝了药,烧渐渐退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屋外,雨也停了。

裴松月站起身,看向苏青葙,眼中是化不开的疲惫与哀伤。

“青葙,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当年的事,我还是要告诉你。”

他将那段被尘封的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从金榜题名后的身不由己,到被丞相逼婚的无奈,再到后来他如何暗中筹谋,如何疯了一样地找她……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苏青葙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他不是不回来,是回不来。原来,他不是背信弃义,是身不由己。

六年的怨恨,在真相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她恨错了人。她真正该恨的,是那捉弄人的命运,是那吃人的权势。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裴松月说完,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求你,让我留在念之身边。我会用我的余生,来补偿你们母子。”

苏青葙沉默了很久,久到裴松月以为自己等不到答案了。

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天亮了,你该走了。”

裴松月的心沉了下去。

【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他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等等。”苏青葙忽然叫住了他。

他猛地回头,眼中带着一丝期盼。

苏青葙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干净的男式外衫,递给他:“你的衣服湿了,换上吧,别也染了风寒。”

那是一件她以前给他做的衣服,他走后,她一直没舍得扔。

裴松月接过衣服,指尖触碰到了她的,她的手很凉。他看着她,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

“谢谢。”

他走出院门,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驱散了长夜的寒意。他知道,这件衣服,是她松口的信号。

他们的坚冰,开始融化了。

自那以后,裴松月来“青葙记”的理由,变得名正言顺起来。他不再是那个默默坐在角落的客人,而是成了念之的“先生”。

他教念之读书写字,下棋对弈。念之聪慧过人,一点就通,父子俩常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苏青葙看在眼里,没有再阻止。她只是默默地给他们添茶送点心,偶尔看到父子俩相视而笑的场景,心里会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意。

裴松月对她,更是体贴入微。铺子里的重活累活,他全包了。下雨天,他会提前给她送伞。天冷了,他会默默地在后院堆好过冬的柴火。

他做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却一点点地渗透进她的生活,让她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

霖州的百姓们,也从最初的八卦,变成了如今的祝福。谁都看得出来,裴大人对苏三娘,是用了真心的。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温馨。

那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家仆,闯进了“青葙记”。

“谁是苏青葙?”女子声音尖利,眼中满是高傲与不屑。

苏青葙从后厨走出来,皱了皱眉:“我就是。请问姑娘有何贵干?”

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我还当是何等绝色,能把堂堂裴御史的魂都勾了去,原来不过是个寡淡无味的村妇。”

她身后的丫鬟附和道:“就是,还带着个拖油瓶,真是不知廉耻。”

苏青葙的脸色沉了下来:“姑娘若是来吃茶点,我欢迎。若是来寻衅滋事,恕不远送。”

“寻衅滋事?”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你霸占着我的未婚夫婿,还说我寻衅滋事?苏青葙,我劝你识相点,拿上这笔钱,带着你的野种滚得越远越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她将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是丞相的女儿,林若兰。

苏青葙的心猛地一沉。

【她怎么会来这里?裴松月不是说,婚事已经解除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青葙冷冷地说道,“裴大人与我,并无关系。”

“没关系?”林若兰笑得更加得意了,“没关系他会天天往你这破铺子跑?没关系他会为了你那个野种,公然对抗我爹爹?苏青葙,你少在这里装蒜了!”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将苏青葙刚刚回暖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原来,他跟丞相府的婚约,根本没有解除。他之前说的,都是在骗她!

巨大的背叛感再次袭来,比六年前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娘!”念之从里屋跑出来,看到林若兰咄咄逼人的样子,立刻张开双臂护在苏青葙身前,“不许你欺负我娘!”

林若兰看到念之那张酷似裴松月的脸,眼中的嫉妒与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好啊,你这个小野种还敢护着你娘!来人,给我掌嘴!”她厉声喝道。

两个家仆立刻上前,就要去抓念之。

“住手!”

一声怒喝传来,裴松月快步走了进来。他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若兰,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一把将林若兰推开,将苏青葙和念之护在身后。

“松月哥哥!”林若兰看到他,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我……我只是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的狐狸精把你迷住了……”

“我再说一遍。”裴松月的眼神冷得像冰,“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与丞相府的婚约,三年前就已经上奏陛下,解除了。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再来骚扰她们母子!”

“解除了?”林若兰尖叫起来,“不可能!我爹爹根本没有同意!松月哥哥,你为了这个女人,就要背弃我们两家的婚约吗?”

“我与她,从来就没有婚约!”裴松月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裴松月今生今世,要娶的妻子,只有苏青葙一人!”

**他的真实身份,竟是九州龙帅!** 不,这不是这种文。应该是:

**我裴松月今生今世,要娶的妻子,只有苏青葙一人!**

这句话,掷地有声,响彻在小小的茶点铺里。

苏青葙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高大坚毅的背影。

林若兰彻底崩溃了。她指着苏青葙,疯狂地叫道:“好!好一个苏青葙!裴松月,你会后悔的!我爹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罢,她哭着跑了出去。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裴松月转过身,看着脸色苍白的苏青葙,眼中满是歉意与心疼。

“对不起,青葙,是我没有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

苏青葙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心很乱。他刚才的话,让她感动,可林若兰的出现,又让她害怕。

丞相,那是何等权势滔天的人物。他们,真的能斗得过吗?

她不想再把他,把念之,卷入这些危险的纷争里了。

“裴松月。”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走吧。带着念之走。”

裴松月愣住了。

“什么?”

“我说,你带着念之走。”苏青葙重复了一遍,别过脸,不去看他,“念之是你的儿子,他跟着你,会有更好的前程。我只是个市井妇人,给不了他什么。至于我,我会离开霖州,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我不能再拖累他了。林若兰说得对,我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我不走!”不等裴松月回答,念之先大声喊了出来。他紧紧抱住苏青葙的腿,哭着说:“我不要跟爹走,我要跟娘在一起!我哪里也不去!”

裴松月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

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苏青葙,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嘶哑而卑微:“青葙,不要赶我走……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带着他熟悉的气息。苏青葙的身体僵住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

六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可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她所有的伪装都土崩瓦解。

“我们……斗不过丞相的。”她哽咽着说。

“信我。”裴松月抱紧了她,“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哪怕拼上我所有的一切。”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苏青葙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林若兰回到京城,向父亲添油加醋地哭诉了一番。丞相林维大怒,当即上奏,弹劾裴松月私德不修,在江南巡按期间,与一身份不明的女子纠缠不清,甚至育有私生子,有辱官箴。

一时间,朝堂之上,风起云涌。

皇帝召裴松月回京述职。

临行前,裴松月将苏青葙和念之安顿在一处隐秘的宅院里,并留下了自己最得力的护卫。

“等我回来。”他握着苏青葙的手,郑重地说道,“等我回来,就娶你。”

苏青葙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她知道,他此去京城,前路凶险。

裴松月走后,苏青葙每日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她吃不下,睡不着,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半个月后,京城传来消息。

裴松月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了苏念之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不仅没有丝毫辩解,反而痛陈自己当年之过,未能尽到为夫为父之责,并恳请陛下准许他辞官归乡,以弥补妻儿。

同时,他还呈上了一份密折。密折里,是林丞相这些年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种种罪证。

这正是他这几年来,一直在暗中搜集的东西。他本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林维咄咄逼人,他只能选择破釜沉舟。

皇帝看完密折,龙颜大怒。

**当即下令,彻查丞相府!**

一场席卷整个朝堂的政治风暴,就此拉开序幕。

林丞相没想到裴松月手里竟有自己的把柄,更没想到他会如此决绝,宁愿放弃大好前程,也要保全那对母子。他仓促应对,破绽百出,很快便被查出桩桩件件的罪行。

最终,林家倒台,丞相被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

而裴松月,因为揭发有功,不仅没有被降罪,反而得到了皇帝的嘉奖。皇帝感念他有情有义,准了他辞官的请求,并赐下黄金千两,田地百亩,让他荣归故里。

消息传到霖州,苏青葙喜极而泣。

她知道,他们终于等来了云开月明。

秋日,桂子飘香。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霖州城。

裴松月一身寻常布衣,风尘仆仆,却眉目舒朗,神采飞扬。他跳下马车,快步冲进那间熟悉的宅院。

院子里,苏青葙正带着念之在晾晒秋日的桂花。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了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中的笑意。

“我回来了。”裴松月向她伸出手。

“嗯。”苏青葙笑着,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宽厚温暖的掌心。

念之欢呼一声,扑进了裴松月的怀里:“爹!”

裴松月一把将他抱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将母子二人紧紧地拥入怀中。

“我们回家。”

一个月后,烟雨巷的“青葙记”重新开张了。

只是这一次,老板娘的身边,多了一个帮忙招呼客人、劈柴挑水的男人。男人虽然穿着粗布衣衫,却掩不住一身的清贵之气。

街坊们都知道,那便是辞官归来的裴大人。

他们成亲了。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十里红妆,只是请了街坊四邻,摆了几桌酒席,简单而温馨。

婚后的日子,平淡而幸福。

裴松月洗尽铅华,成了一个最寻常的男人。他会陪着苏青葙一起研究新的茶点,会手把手地教念之写字,会在黄昏时分,牵着她的手在江南的小巷里散步。

苏青葙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她眼中的疏离与戒备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柔与恬静。

这日,两人坐在院子里,看念之在桂花树下练字。

“松月,”苏青葙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问道,“放弃了京城的荣华富贵,你……后悔吗?”

裴松月侧过头,看着她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温柔地笑了。

他握紧了她的手,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我所求的,从来都不是权势滔天。”

他顿了顿,看着不远处笑闹的儿子,和身边相濡以沫的爱人,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坚定。

“我所求的,不过是这人间烟火,与你们岁岁年年。”

【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微风拂过,桂花树沙沙作响,金色的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场温柔的雨。

苏青葙笑了,她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阳光正好,岁月安稳。

这便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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