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个看大门的，月薪五千？把他给我开了，明天就换人！”新来的总监Jason把一份员工资料摔在我桌上，声音不大，但整层办公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看大门的，月薪五千？把他给我开了，明天就换人！”新来的总监Jason把一份员工资料摔在我桌上，声音不大，但整层办公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叫林溪，是这家互联网公司的行政助理。而那份资料的主人，是楼下那个总是笑呵呵的保安，李大爷。

Jason，海归精英，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拿公司里最不起眼、最没背景的李大爷开刀。理由是“成本优化”。我看着他那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和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再想想李大爷那五千块的工资，只觉得这“成本优化”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Jason总，”我硬着头皮站起来，“李大爷在这栋楼干了快十年了，对周围环境很熟，安保工作也从没出过错。而且年底了，现在辞退员工，按劳动法得赔‘N+1’，算下来……”

“停。”Jason抬手打断我，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林溪，你是助理还是律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需要我教你？”

他的话像一根刺，扎得我哑口无言。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同事们都埋着头，假装敲键盘，但耳朵都竖着呢。我能感觉到，无数道同情、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这感觉，真是让人“破防了”。

我拿着那份冰冷的辞退通知，一步步走向楼下的保安亭。李大爷正坐在里面，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个东西。那是个黄铜钥匙扣，样式老旧，已经被摩挲得油光锃亮，上面挂着一串看起来同样老旧的钥匙。这个钥匙扣是他的“记忆锚点”，我从没见他离过手，听他说是什么祖传的宝贝。

看到我，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笑呵呵地站起来：“小林来啦？今天气色不错啊。”他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我，“刚买的，脆着呢。”

我捏着那份辞退通知，感觉它有千斤重。苹果的香气钻进鼻子，我的眼眶却有点发酸。

“李大爷……”我艰难地开口，把通知递了过去，“公司……公司组织架构调整，您……您的岗位被取消了。”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用这种烂到家的借口。

李大爷愣了一下，接过那张纸，眯着眼看了半天。出乎我意料，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激动，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然后又坐了回去，拿起那个黄铜钥匙扣，继续慢慢地擦拭着。

“知道了。”他淡淡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是挺‘6’的。”

他太平静了，平静得让我心慌。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唉，我早就跟那几个臭小子说了，别老想着出国，回来帮我收收租、看看楼也好。他们就是不听，非得把这摊子事都扔给我这个老头子。”

我当时只当他是心情不好说胡话，安慰了几句就落荒而逃。第二天，公司大门口果然换上了一个年轻的保安，染着黄毛，坐在保安亭里一边抖腿一边刷短视频，眼神里满是敷衍和不耐烦。

Jason对此十分满意，开早会时还特意表扬了自己：“大家要学习我的高效。一个无足轻重的岗位，一年就能省下六万块。把钱花在刀刃上，这才是企业发展的核心！”

同事们纷纷鼓掌，嘴上说着“Jason总yyds”，眼神却各怀鬼胎。我低着头，心里一阵反胃。为了区区五千块，赶走一个兢兢业业的老人，换来一个玩忽职守的小年轻，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的“高效”？

就在Jason享受着他胜利的果实时，一份印着“加急”字样的红头文件被送到了公司前台。前台小妹不敢怠慢，直接交给了我。

我一看信封，是从我们这栋“环球金融大厦”的业主方寄来的。收件人是公司法人，但Jason作为新总监，有权拆阅。我立刻把文件送进了他的办公室。

“什么事？”他靠在老板椅上，头也不抬地问。

“Jason总，是业主方的信函。”

他轻哼一声，似乎觉得是什么物业费催缴的无聊东西。他慢条斯理地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文件。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得意就瞬间凝固了。

我站在他对面，眼尖地看到了文件顶端那几个加粗加黑的大字：

**【关于本大厦租金上调通知函】**

Jason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微微张开，握着文件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文件末尾的落款处。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在“业主/出租方签名”一栏，龙飞凤舞地签着三个大字：

**李国福。**

而在签名的旁边，盖着一个鲜红的印章，印章下面，还用钢笔画了一个小小的、丑萌的钥匙图案——正是李大爷那个黄铜钥匙扣的模样。

通知的内容很简单：由于市场变化，本大厦下个月起，月租金上调……**一百万**。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Jason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嘶哑地吼道：“林溪！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老东西……他到底是谁？！”

来源：屋檐下听雨的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