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塘女尸的缠脚绳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6-05 12:49 2

摘要:民国十三年秋,皖南青石镇飘起第一场冷雨时,后山芦苇荡里浮起具女尸。

民国十三年秋,皖南青石镇飘起第一场冷雨时,后山芦苇荡里浮起具女尸。

打更的王瘸子提着灯笼凑近,见那尸体青白面皮上浮着层蜡油似的浮沫,脚踝处缠着条褪色的红绸带,在浑浊水波里飘飘荡荡,活像条吐信子的赤链蛇。

消息传到镇东头胡记棺材铺时,胡老三正往棺材板上描金漆。

他蘸朱砂的笔尖悬在半空,忽然想起七日前送来的那口薄皮棺材——那棺材也是给淹死的姑娘备的,棺盖合拢时还听见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

"三爷,衙门让仵作去认尸呢。

小学徒阿宝杵在门边,袖口沾着刨花。

胡老三没应声,手腕一抖,金漆在棺材头溅出个血点子。

他忽然扔了笔,抄起门后油纸伞就往外走,蓑衣上的竹篾子扫过阿宝鼻尖,带起股经年的桐油味。

雨幕里的芦苇荡像团浸了水的乱麻。

胡老三踩着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往里走,忽听得前头传来细碎铃音。

他浑身一僵,这声音他太熟了——七年前他爹出殡那日,八仙抬棺时腰间铜铃就是这样叮叮当当响。

可此刻眼前除了晃动的芦苇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尸体打捞上来时,红绸带已经泡得发胀。

仵作老周蹲在岸边翻动尸身,忽然"咦"了一声:"这缠脚绳……"他指尖挑起那截褪色红绸,绸子底下竟藏着串铜铃,铃舌早锈死了,却仍随着动作发出闷响。

胡老三瞳孔猛地一缩,这铜铃样式他认得,和他爹棺材铺里那串招魂铃一模一样。

当夜子时,胡老三摸黑进了祠堂。

祖宗牌位前的长明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掀开供桌下的青砖,取出个裹着红布的铁盒。

盒盖掀开的刹那,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串铜铃,铃身都刻着个极小的"胡"字。

"爹,您当年到底瞒了啥?

胡老三对着牌位喃喃自语。

话音未落,窗外忽起一阵阴风,供桌上的烛火"噗"地灭了。

黑暗中传来细碎的铃铛声,由远及近,最后竟停在了他脚边。

胡老三浑身汗毛倒竖,就着月光低头看去,只见那具女尸的缠脚绳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脚踝!

"停——"胡老三刚要喊,喉咙却像被什么掐住了。

那队伍里抬棺的分明是八个纸人,可纸人脸上却画着活人的五官!

他眼睁睁看着队伍拐进个山洞,等追过去时,洞里只剩口空棺材,棺底积着层黑水,水面浮着条红绸带。

消息传回镇上时,阿宝正给新打的棺材上漆。

他听着茶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那沉塘女尸原是百年前胡家先祖的填房,因不缠足被沉了塘。

胡家每代都要选个八字相合的闺女陪葬,那缠脚绳就是……"话音未落,就听"咣当"一声,胡老三踹开了茶馆的门。

"放你娘的屁!

胡老三一把揪住说书先生的领子,"我胡家祖上是棺材匠,什么时候干过这缺德事?

他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暗红的勒痕——正是昨夜缠脚绳留下的印记。

茶客们这才发现,这向来沉默寡言的棺材匠,此刻双眼布满血丝,活像头被逼到绝路的狼。

当夜,胡老三揣着祖传的鲁班尺摸进了山洞。

洞里阴风阵阵,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满符咒。

他举着火折子往深处走,忽听得水声潺潺,转过弯竟见着处寒潭。

潭水漆黑如墨,水面浮着十二口棺材,棺盖上的铜铃无风自动,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最中间那口棺材突然"咔嗒"裂开条缝,胡老三浑身血液都冻住了——棺中女子竟和他过世的娘生得一模一样!

女子脖颈上套着条红绸带,绸带另一端系在潭底,随着水流轻轻摆动。

他刚要上前,忽觉脚踝一紧,低头看去,那沉塘女尸的缠脚绳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脚!

"三百年了……"女尸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链,"你们胡家欠的债,该还了。

她枯瘦的手指指向潭边石碑,碑文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胡氏族规:凡缠足女子,死后需以红绸系踝,镇于龙潭之下,保棺材铺百年兴旺。

胡老三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块凸起的石头。

只听"轰隆"一声,石壁裂开道暗门,门内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具女尸,每具尸体的脚踝上都系着红绸带,带尾铜铃与潭中棺材遥相呼应。

他突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镇邪,分明是用女子阴魂养棺材!

女尸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你爹临死前没告诉你?

他每年选个八字相合的姑娘沉塘,为的就是续你的命啊!

她猛地掀开盖头,露出张溃烂的脸,"你三岁那年大病,就是喝了用缠脚绳熬的药汤!

胡老三胃里一阵翻涌,弯腰干呕时,瞥见女尸手腕上有道新月形疤痕。

这疤痕他见过——在他娘临终前攥着的帕子上,绣着同样的月牙!

他颤抖着掏出怀中铜铃,十二串铃铛突然同时炸响,潭中棺材盖纷纷飞起,十二具女尸齐刷刷坐了起来。

"娘!

胡老三对着中间那具尸体嘶吼。

女尸突然僵住,溃烂的面皮簌簌落下,露出张清秀的面容——正是他记忆中总在灯下缝补的母亲。

她脖颈上的红绸带无风自动,带尾铜铃发出凄厉的嗡鸣。

洞外忽然传来鸡鸣,十二具女尸同时发出哀嚎。

胡老三趁机举起鲁班尺,尺身突然迸发出金光。

这是胡家祖传的辟邪法器,此刻却在他手中剧烈震颤。

他想起昨夜祠堂里翻出的族谱,最后一页用朱砂写着:"若遇红绳现世,需以胡家嫡血解咒。

"对不住了,娘。

胡老三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鲁班尺上。

金光暴涨的瞬间,他挥尺斩向自己脚踝。

缠脚绳应声而断,女尸们发出非人的惨叫,化作黑烟钻进潭底。

胡老三踉跄着扑向母亲,却只抓到把潮湿的泥土。

天光大亮时,阿宝在棺材铺门口发现了昏迷的胡老三。

他手腕上缠着半截红绸带,带尾铜铃碎了一地。

从那日起,青石镇再没发生过沉塘案,只是偶尔有人看见,胡老三总在月圆之夜扛着铁锹往后山去,回来时锹头上沾着新鲜的湿泥。

三年后清明,有个采药人在龙潭边发现座新坟。

坟前立着块无字碑,碑下压着串生锈的铜铃。

当夜守墓人听见铃铛响了一宿,第二天去看时,发现碑前摆着十二双绣花鞋,鞋面上都系着褪色的红绸带。

那日雨后初晴,青石镇笼罩在薄雾中,远山如黛,近水含烟。

胡老三的坟头青草不过寸许,碑前却已积了层露水。

采药人老张头蹲在坟边抽旱烟,忽听得身后芦苇丛沙沙作响。

他转头望去,只见个穿月白衫子的姑娘立在晨雾里,发间银簪缀着串铜铃,却半点声响也无。

"姑娘家家的,怎来这乱葬岗?

老张头刚要起身,忽觉膝盖发麻,整个人竟动弹不得。

那姑娘缓步走近,裙裾扫过碑前绣花鞋,鞋面红绸带无风自动。

老张头瞳孔骤缩——这姑娘的脚,竟是悬在离地三寸处!

"三百年了……"姑娘声音像是隔着层水幕,"胡家还有人在么?

话音未落,她脖颈后的皮肤突然裂开道血缝,密密麻麻的符咒从皮下浮起,宛如活物般游走。

老张头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再醒来时,只记得满耳都是铜铃清响,震得他耳膜生疼。

消息传到胡记棺材铺时,阿宝正给新打的楠木棺材上桐油。

他盯着油刷上凝滞的油珠,忽然想起三日前师父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那句话:"子时若闻铃响,往西走七里,莫回头。

当时师父的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眼里泛着死人才有的青灰。

是夜子时,阿宝揣着师父留下的鲁班尺摸出门。

月光像把银梳子,将石板路梳得发亮。

他数着步子往西走,走到第七里时,忽听得身后传来细碎铃音。

那声音像是踩在他后颈上,每响一声,脊梁骨就凉三分。

阿宝猛然转身,却见身后空荡荡的,唯有棵歪脖子老槐在风里摇晃,枝桠间挂着团红布条,被夜风扯得猎猎作响。

"谁?

阿宝壮着胆子喝问。

话音未落,那红布条突然无火自燃,火光中现出个女子身影。

她赤着双足,脚踝系着褪色红绸,绸带另一端竟连着地底!

阿宝正要细看,忽觉脚踝一紧,低头竟见那红绸带不知何时缠上了自己!

女子突然开口,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你师父没告诉你?

胡家造的棺材,里头都睡着人呢。

她指尖轻点,阿宝怀中的鲁班尺突然发烫,尺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朱砂符咒。

这些符咒他认得,正是师父刻在棺材铺梁柱上的镇魂咒!

阿宝转身要逃,却见来路不知何时立起十二口黑漆棺材,棺盖缝隙里渗出黑水。

女子步步紧逼,每走一步,脚踝红绸带就收紧三分:"三百年来,你们胡家借阴魂养棺,如今也该还债了。

她突然掀开衣袖,露出布满裂痕的手臂,每道裂痕里都嵌着枚铜钱大小的符咒。

阿宝突然想起三年前师父带他去后山那次。

那夜暴雨倾盆,师父跪在龙潭边烧纸钱,火光映得他脸色铁青。

记住,胡家棺材铺的棺材,永远不能空着。

当时他不懂这话意思,此刻却见十二口棺材同时发出闷响,棺盖缝隙里伸出只只惨白的手!

"我师父已经死了!

阿宝挥动鲁班尺,尺身金光却只撑了片刻便黯淡下去。

女子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你以为你师父怎么死的?

他吞了十二个阴魂,才续命到今岁!

她猛地扯动红绸带,阿宝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身处个阴冷洞窟。

洞顶垂着钟乳石,石笋间缠满红绸带,每条绸带都系着具女尸。

阿宝认出其中一具穿着师父常穿的灰布衫,脖颈上赫然套着那串生锈的铜铃!

他胃里一阵翻涌,弯腰欲吐时,忽听得身后传来锁链拖地声。

转身望去,只见个佝偻老妪拄着骷髅杖走来,杖头铜铃与女尸脚踝上的遥相呼应。

"三百年了……"老妪声音像是砂纸磨过枯骨,"胡家终于来了个明白人。

她突然揭开斗篷,露出张布满咒文的脸——正是胡家祠堂供奉的初代先祖画像!

阿宝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具棺材,棺盖应声而开,里头躺着个与师父生得一模一样的男子,胸口插着半截鲁班尺。

老妪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不是血而是黑水:"你师父没告诉你?

胡家每代长子都要与阴魂结契,用棺材铺镇住十二阴煞。

她枯枝般的手指划过阿宝面庞,"你八字纯阴,本是最合适的祭品,可惜你师父舍不得……"

洞外忽然传来惊雷,十二具女尸同时睁眼。

阿宝趁机滚向洞壁,指尖触到块凸起的石头。

石头按下刹那,洞窟地砖突然翻转,他连人带棺材跌进暗河。

河水冰冷刺骨,他拼命游动时,忽觉怀中鲁班尺发烫,尺身符咒竟化作金光护住周身。

等阿宝爬上岸时,天已蒙蒙亮。

他发现自己身处个陌生山谷,谷中立着十二座无字碑,碑前都摆着口空棺材。

正要细看,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猛地转身,却见个戴斗笠的樵夫站在晨雾里,肩头扛着把斧头,斧刃上还沾着黑血。

"小兄弟好造化。

樵夫摘下斗笠,露出张与师父有七分相似的脸,"可惜你逃得出阴穴,逃不出阳关。

他突然挥动斧头,斧风所过之处,十二座石碑同时炸裂,碑中涌出滔天黑雾。

阿宝这才看清,每座石碑下都镇着具女尸,脚踝红绸带直通地脉!

樵夫笑声震得山谷簌簌落石:"胡家欠的债,该用你的血来还!

他斧头劈下时,阿宝怀中鲁班尺突然脱手飞出,尺身金光化作巨网罩住黑雾。

樵夫脸色骤变,斧头脱手飞出,竟被鲁班尺钉在岩壁上!

"你竟能驱动祖器?

樵夫脸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看来老三终究是心软了……"他突然撕开衣襟,胸口赫然嵌着块青铜镜,镜面映出阿宝的面容——竟与胡家祠堂初代先祖的画像一模一样!

阿宝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时踩到块青砖。

砖下突然升起个石台,台上摆着本泛黄的族谱。

他颤抖着翻开,最后一页用血写着:"胡氏血脉实为阴煞容器,每代需以棺材铺为阵眼,镇压十二地支阴魂。

若遇祖器认主,需……"后半页被撕去了,只余几道深褐色的血痕。

樵夫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体如融化的蜡像般坍塌。

黑雾中现出个女子身影,正是昨夜见过的月白衫子姑娘。

她脚踝红绸带已断成数截,每截断口都渗着黑血:"原来胡家早有准备……"她突然挥动银簪,簪头铜铃化作十二道黑影扑向石台。

阿宝本能地抓起鲁班尺,尺身金光竟与黑影缠斗起来。

他这才惊觉,自己每挥动一次尺子,石台上的族谱就浮现出新的字迹:"……需以纯阴之血重铸镇魂阵,然阵成之日,阵眼之人魂飞魄散……"

"不要!

女子突然尖叫着扑来,黑影却先她一步缠上阿宝手腕。

他只觉经脉中如有万蚁啃噬,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三百年前初代先祖与十二阴魂结契,百年前某代家主将亲生女儿沉塘,七日前师父在雨夜挖开祖坟……

最后一丝清明中,阿宝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鲁班尺上。

金光暴涨的瞬间,他看见女子眼中滚落的血泪——那泪珠落地成珠,竟是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那串铜钱!

尺身符咒化作锁链缠住十二黑影,女子凄厉的惨叫中,阿宝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消散。

"原来……你才是阵眼……"女子化作黑烟消散前,忽然露出解脱般的笑容。

阿宝最后看到的,是石台族谱上浮现出的金色小字:"胡氏阿宝,以身为祭,镇十二地支阴魂,换青石镇三百年太平。

三日后,采药人老张头在山谷发现具干尸。

尸体怀中抱着半截鲁班尺,尺身金光已黯,却仍护着本完好无损的族谱。

有胆大的翻开族谱,发现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胡家罪孽,一力担之。

当夜,十二道金光从山谷冲天而起,化作十二颗流星坠向青石镇四方。

镇民们听见整夜铜铃清响,次日清晨,发现后山龙潭干涸见底,潭底露出十二具青铜棺,棺盖上都刻着个"胡"字。

唯有阿宝的棺材铺依旧开着门。

新来的小学徒擦着棺材板时,总听见地底传来细碎铃音。

有次他大着胆子掀开地砖,只见底下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口棺材,每口棺材上都系着褪色红绸带,带尾铜铃在黑暗中轻轻摇晃,像是在诉说着三百年未完的故事。

七日后清明,有个游方道士路过青石镇。

他在镇外荒坟前摆下法坛,燃起三炷清香。

香烟袅袅中,道士忽然睁眼,对着虚空长揖及地:"胡家以一脉单传之躯镇压阴煞,功德无量。

说罢挥动桃木剑,剑尖挑起张黄符,符纸无火自燃,化作十二只金蝶飞向四方。

当夜,守墓人看见十二道虚影从地底升起。

她们脚踝红绸带已化作白绫,手中提着素纱灯笼,缓缓走向镇外。

领头的女子忽然回头,露出张与阿宝生得一模一样的面容,她对着月光举起银簪,簪头铜铃发出清越的声响,惊起满山栖鸟。

从此青石镇再未闹过邪祟,只是每逢雨夜,总有人听见细碎的铃音从地底传来。

有人说那是胡家先祖在巡夜,也有人说是十二位红颜在寻找归途。

唯有镇东头那间棺材铺依旧飘着桐油香,新来的掌柜总在月圆之夜对着空棺材说话,仿佛那里头睡着什么人。

青石镇的雨总带着股腥气,像是从地脉深处渗出的血。

新任掌柜林九蹲在棺材铺门槛上,望着檐角垂落的雨帘出神。

他腰间悬着的五帝钱突然无风自转,铜锈斑驳的方孔里渗出缕缕黑雾,在青石板上凝成个模糊人形。

“林小哥好定力。”人形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脖颈处有道裂痕,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肉,“换作旁人,早被阴煞冲了天灵。”

林九伸手接住檐角滴落的雨水,指尖在青石板上画出镇魂符。

黑雾人形骤然扭曲,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这才抬眼,露出双琥珀色的眸子:“三百年了,你们还守着这破阵?”

话音未落,镇西传来震天响的铜铃声。

林九瞳孔微缩,抄起门后桃木剑便冲进雨幕。

剑身朱砂纹在雨中泛起红光,映得他半边脸如浸血中。

转过街角时,正撞见十二盏素纱灯笼悬在半空,灯影里隐约可见女子罗裙翻飞,脚踝红绸带在风雨中猎猎作响。

“子时三刻,阴门大开。”为首女子忽然转头,露出半张溃烂的面容,眼眶里蜷着条赤红蜈蚣,“胡家后人,该还债了。”

林九剑尖挑起张黄符,符纸遇雨不湿,反燃起幽蓝火焰。

十二盏灯笼同时炸裂,玻璃碎片裹着阴风袭来。

他旋身挥剑,剑气扫过处,阴风化作十二道虚影——正是当年被沉塘的十二阴魂。

“诸位姐姐,胡家已绝后。”林九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剑身。

血珠滚落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咒,“如今镇守此地的,是茅山第七十二代传人。”

阴魂们发出凄厉尖啸,为首女子突然撕开面皮,露出张与林九七分相似的面容。

她指尖长出三寸长的青黑指甲,直取林九咽喉:“你身上流着胡家的血,就逃不过这宿命!”

剑锋与指甲相撞,迸出串火星。

林九只觉虎口发麻,这才惊觉这些阴魂竟带着活人的煞气。

他且战且退,后背撞上棵老槐树。

树皮突然簌簌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竟是胡家先祖设下的困魂阵!

“原来如此。”林九抹了把脸上雨水,剑尖点在槐树年轮上,“你们借百年槐木吸纳地脉阴气,是想冲破镇魂阵?”他突然挥剑斩断树根,地底涌出股黑水,水中浮起具青铜棺,棺盖上刻着个“胡”字。

阴魂们突然齐声哀嚎,青铜棺盖应声而开。

棺中升起个身着道袍的虚影,正是初代胡家先祖。

他手中拂尘扫过,十二阴魂顿时被定在半空。“三百年了……”虚影声音空灵,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尔等既已化煞,便随贫道往幽冥走一遭罢。”

林九正要松口气,忽见为首阴魂突然裂成两半。

半边身子化作黑雾缠上拂尘,另半边竟直直扑向青铜棺!

她残缺的脸上露出诡异笑容:“老匹夫,你以为我们真被困了三百年?”

青铜棺剧烈震颤,棺底渗出黑血。

林九这才看清,棺内竟密密麻麻刻着无数生辰八字——皆是胡家三百年来所有男丁的命格!

阴魂指尖点在某个八字上,林九突然浑身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银针顺着经脉游走。

“原来胡家血脉才是真正的阵眼。”阴魂舔舐着指尖鲜血,溃烂的面容竟开始恢复,“只要杀了你这最后一丝血脉,镇魂阵自然……呃!”她突然瞪大双眼,低头看着穿透胸口的桃木剑。

林九握剑的手在发抖,剑身朱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方才阴魂点中他命格时,他识海中突然浮现出胡家三百年来的记忆:初代先祖与阴魂结契时的癫狂,某代家主将亲生女儿沉塘时的决绝,还有师父临终前将鲁班尺塞进他手中时的泪光。

“你们以为胡家是罪魁祸首?”林九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雨声格外凄厉,“错了!

这镇魂阵根本不是胡家所设,而是你们自己求来的!”

阴魂们同时僵住。

林九剑尖挑起张泛黄的婚书,那是他从青铜棺夹层中寻得的。

婚书上赫然盖着十二个阴魂的生辰八字,右下角按着血手印——正是她们当年自愿与胡家结契的凭证!

“三百年前,此地爆发瘟疫。”林九抹去剑上黑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是你们求胡家先祖以秘法镇压疫鬼,代价是世代为阵灵。

如今疫鬼已除,你们却想反噬其主?”

为首阴魂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残缺的身子开始膨胀。

林九瞳孔骤缩,这是阴魂化煞的前兆!

他咬破中指,在掌心画出破煞符,却见阴魂突然转向扑向镇东头——那里正是当年沉塘的芦苇荡!

“不好!”林九顾不得许多,纵身追去。

雨夜中的芦苇荡如鬼魅丛生,他追到水潭边时,正见十二阴魂围成个血阵。

潭水开始沸腾,无数白骨手爪从水底伸出,最中央那具女尸竟缓缓坐起,脖颈上的红绸带化作条赤链蛇!

“疫鬼未除……”林九看着水底翻涌的黑气,突然明白过来。

当年胡家先祖确实镇压了疫鬼,却将鬼气封入十二阴魂体内。

如今阴魂化煞,鬼气便要重见天日!

阴魂们突然齐声吟唱,歌声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

林九感觉神魂欲裂,手中桃木剑竟开始寸寸断裂。

危急时刻,他怀中突然滚出个青铜铃铛——正是胡老三坟前那串!

铃铛无风自鸣,声波荡开处,阴魂们的吟唱戛然而止。

林九看着铃铛上浮现的符咒,突然福至心灵。

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铃铛上,口中诵起茅山镇魂咒。

铃声越来越急,竟与地脉阴气产生共鸣!

水潭中的女尸突然发出惨叫,赤链蛇寸寸断裂。

十二阴魂身形开始透明,为首女子眼中却露出解脱之色:“原来……这才是胡家真正的秘密……”她突然化作漫天萤火,其余阴魂也纷纷消散。

最后一点荧光落在林九掌心,凝成颗血珠。

天光破晓时,林九站在干涸的水潭边。

血珠在他掌心旋转,映出无数画面:初代先祖布阵时的悲悯,某代家主沉塘时的挣扎,还有师父临终前望向棺材铺的眼神。

他忽然明白,胡家三百年来的罪孽与功德,皆系在这血珠之中。

“该结束了。”林九将血珠按进眉心。

识海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无数符咒如星辰般亮起。

他看见地脉深处盘踞着团黑雾,正是当年被镇压的疫鬼本体。

疫鬼察觉到威胁,化作千百只鬼手袭来。

林九双手结印,掌心血珠迸发出刺目金光。

这是胡家血脉与茅山道术融合后的力量,也是三百年轮回的终结。

金光所过之处,鬼手纷纷消融。

疫鬼发出震天怒吼,整个青石镇都为之颤抖。

“以吾之血,唤天地正气!”林九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空中。

血雾化作漫天符咒,与地脉金光遥相呼应。

疫鬼突然露出惊恐之色,它终于认出这招式——正是当年茅山祖师镇压它的“乾坤血咒”!

符咒如雨点般落下,疫鬼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化作黑烟消散。

林九瘫坐在地,看着掌心血珠逐渐透明。

他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有胡家先祖的叹息,有阴魂们的低语,还有师父欣慰的笑声。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青石镇的地脉突然震动。

十二道金光从地底升起,化作流星坠向四方。

镇民们惊觉,困扰此地多年的阴冷气息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林九知道,那是十二阴魂带着疫鬼残魂永堕幽冥的征兆。

三日后,林九在棺材铺后院挖出个青石坛。

坛中装着十二枚生锈的铜铃,正是当年阴魂脚踝上的镇魂铃。

他将铜铃埋在老槐树下,又立了块无字碑。

碑前摆着十二碗清水,水面倒映着湛蓝天空。

当夜,林九做了个梦。

梦中十二位女子身着嫁衣,脚踝红绸带化作白绫。

她们对着他盈盈下拜,转身走向开满彼岸花的黄泉路。

为首女子忽然回头,露出张清秀面容——竟与胡家祠堂供奉的初代先祖画像一模一样。

“多谢小友。”女子声音如春风化雨,“三百年执念,今日终得解脱。”她忽然化作漫天花瓣,其余阴魂也纷纷消散。

最后一片花瓣落在林九掌心,化作枚青铜钥匙。

次日清晨,林九带着钥匙来到后山。

在当年发现青铜棺的洞窟深处,他找到扇石门。

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石门轰然开启,露出条向下延伸的甬道。

甬道两侧立着十二尊神像,手中各捧个玉瓶。

林九走近细看,发现玉瓶中装的竟是三百年来的地脉阴气。

这些阴气被神像净化,化作清泉在甬道中流淌。

他忽然明白,胡家三百年来的真正使命不是镇压,而是净化——以血脉为引,将疫鬼之气化作滋养大地的甘霖。

甬道尽头有面石壁,壁上刻着胡家初代先祖的遗言:“吾辈以身为饵,诱疫鬼入阵。

然知此法有伤天和,故设三百年轮回之期。

若后世有能者至此,当知天地有常,善恶有报。”

林九伸手触碰石壁,指尖突然发烫。

无数金光从地底涌出,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他看见自己体内浮现出十二道金色锁链,正是镇压疫鬼的封印。

锁链断裂的瞬间,他听见无数欢呼声在天地间回荡——那是被疫鬼所害的亡魂在超度。

当金光消散时,林九发现自己站在镇东头的荒坟前。

怀中青铜钥匙化作齑粉,掌心血珠却变得温润如玉。

他抬头望向晨曦中的青石镇,炊烟袅袅升起,孩童的嬉闹声随风飘来。

从此棺材铺换了招牌,新匾上刻着“济世堂”三个鎏金大字。

林九不再打棺材,转而替人看风水、驱邪祟。

只是每月十五,他总会独自带着清水去老槐树下,对着无字碑说上半天话。

镇民们都说,林掌柜是在跟过世的亲人聊天,却不知他对话的,是三百年来所有为这片土地献身的亡魂。

直到某年清明,有个游方道士路过青石镇。

他在济世堂前驻足良久,忽然对着林九长揖及地:“贫道观此镇气运,祥云罩顶,紫气东来。

敢问掌柜,可是得了什么天地机缘?”

林九正擦拭着那串褪色的铜铃,闻言抬头一笑:“不过是替先人还了笔债。”他忽然将铜铃抛向空中,铃声清越,惊起满山栖鸟。

道士望着铜铃化作十二道金光没入地脉,忽然明白过来,对着林九背影再拜不起。

当夜,有镇民看见十二盏素纱灯笼从济世堂升起,缓缓飘向镇外。

灯影里隐约可见女子罗裙翻飞,脚踝白绫随风轻扬。

她们最后停在芦苇荡上空,对着镇子深深福了一礼,这才化作流萤散入夜空。

从此青石镇再未闹过邪祟,唯有老辈人偶尔提起,说那是胡家的十二位姑奶奶回家省亲了。

来源:霸气侧漏的牛牛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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