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三年,刑警队长的心结!1950年南京玄武湖6.3无名女尸案始末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6-05 08:00 2

摘要:苏南行政公署公安局(即未来的江苏省公安厅的前身,当时和南京市公安局合署办公)刑警大队大队长朱南接报后立即带着侦查员乘坐吉普车、带着警犬“黑虎”赶到现场。报警的老王头惊魂未定地向朱南讲述他发现女尸的经过:

1950年6月3日6时左右,南京市公安局接到玄武湖公园勤杂工老王头的报警:在玄武湖翠桥的水面发现漂浮着一具女尸。

老照片 南京玄武湖公园

苏南行政公署公安局(即未来的江苏省公安厅的前身,当时和南京市公安局合署办公)刑警大队大队长朱南接报后立即带着侦查员乘坐吉普车、带着警犬“黑虎”赶到现场。报警的老王头惊魂未定地向朱南讲述他发现女尸的经过:

50年代携带警犬出警的刑警

“今天早上,我趁着凉快就去扫地,扫到翠桥时我歇口气,拽下脖子上的毛巾想到湖边去洗把脸,结果看到那尸体就在湖边飘着。起初我还以为是死猪或者死狗,就没太介意,打算把尸体捞上来,但用扫帚拨开上面的草一看,妈呀,是个死人啊,所以就报了警。”

报警后你就一直在这里没离开吗?”朱南问。

那是啊,保护现场,保卫学习班上讲过,我懂。

尸体被打捞上岸后经法医检查,确定死者系一名50岁左右的女性,身高1.56米,上身穿灰色斜襟布褂,下身穿黑色布裤,右脚穿一只白色布鞋,左脚光着。尸体周身没有捅刺、锤击或者切割造成的外伤,但是在手、脚和脸部有防御性伤痕,说明死者生前进行过较为激烈的抵抗,死者颈部勒着一条细长的麻绳,所以虽然到底是生前溺水还是死后落水尚需要解剖才能知晓,但可以确定死者是死于他杀。

现场位于玄武湖公园翠洲环湖小路左侧,西边是音乐台和翠桥,再过去就是玄武门,北面是大面积的玄武湖,南边的城墙根下是一大片灌木林。虽然人迹罕至,但是视野开阔,不易隐藏,因此朱南判断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只不过是个抛尸现场。

玄武湖音乐台

经解剖胃内容物消化程度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2天左右。

玄武湖是个内湖,不通江河,所以尸体不存在从外部水系飘到玄武湖的可能性,死者一定是被人骗到这里被杀害然后抛入湖中的。尸体上覆盖的厚厚一层杂草,经检查并不是玄武湖中的水草,因此判断这层杂草是有人故意从地上拔起并盖在尸体上的,经检查这些草来自于距离湖边40米的音乐台背后的一片齐胸高的草丛,在这片草丛中发现有大片的草倒伏,还有不少草被连根拔起,外加两道长约10多米的拖痕,因此朱南判断这里可能就是第一现场。

玄武湖堤岸上终日游人不断,湖面上的画舫也是来回穿梭,如果尸体不大可能是在白天抛入湖中,抛尸的时间也不可能很长。因此,朱南判断案犯在杀人后一定是趁夜或者早晨就近抛尸,凶犯在音乐台背后的草丛中和死者发生搏斗,用细麻绳勒死了死者,然后将尸体拖至湖边抛尸灭迹,凶犯害怕罪行败露,又回到音乐台处拔了很多杂草,撒在沉尸的水面上将尸体掩盖。

老照片,玄武湖公园上的画舫

离开现场时,朱南吩咐手下的侦查员小马:“马上拟一个《认尸启事》报局长签发,明天同时登《新华日报》和《南京人报》。

……

6月4日下午,一名中南男子带着一张印着《认尸启事》的《新华日报》来到南京市公安局要求见朱南,表示《认尸启事》上的人是他的妻子顾周氏:“我叫顾贵荣,是上海铁路局南京办事处职员,认尸启事上的照片不太清楚,但上面讲的死亡时间跟我妻子失踪的时间相同,相貌特征和衣服的颜色也都跟我妻子一样,只是我妻子6月1日失踪后,昨天和前天都曾经给家里来过信。”

经认尸,顾贵荣确定死者就是他三十二年的结发妻子顾周氏。顾周氏,时年51岁,家庭妇女,读过三年私塾外加三年的小学堂,6月1日8时离家后一直未归。另外顾贵荣表示,顾周氏离家后寄回来的两封信并不是顾周氏写的。

信在哪里?带来了吗?”朱南问。

带来了,在这。”顾贵荣说着,哆哆嗦嗦地将两封信从裤兜里掏了出来——

第一封信是6月2日从新街口邮局寄出的,收信人是顾贵荣的二女儿周静珍(顾贵荣和顾周氏一共生有三个女儿,全部跟顾周氏的娘家姓周,大女儿周雅珍寄养在上海的顾贵荣妹妹家,二女儿周静珍和三女儿周玲珍跟着父母在南京生活),信是用毛笔写的:

1950年时的公安民警的合影

“静珍女儿:我自和你 妹妹吵嘴后非常烦恼,我把她养那么大,她敢说不要我管了,人生在世就是为了儿女,我这次出走是突然了,现在我住在朋友家里过几天,大概三四天就回来了,你们也不着急,就要你 妹妹改过也就行了,你一放学赶快就回家,小心点家,一切的事情你要负责起来,不要给你阿爸生气。这信是朋友家的小孩写的,才进小学五年级,你看人家的字怎么样?——你的母亲 6月2日早八点半。”

朱南认为,这封信书写格式不规范,错别字很多,字写得也很蹩脚,看样子的确是小学五年级的孩子能写出来的。

顾贵荣说,顾周氏失踪前的6月1日确实和小女儿周玲珍发生了冲突,只是因为周玲珍要用一把新买的刷子刷自己的白色凉鞋,准备参加6月2日在玄武湖音乐台的歌咏比赛,被顾周氏看到后骂周玲珍“败家子哟,有新的不用旧的,一点也不晓得怎么过日子”,周玲珍顶撞顾周氏说“不要你管,就不要你管”。母女俩在院子里吵了起来,顾贵荣看不下去了,表示“不就一把刷子嘛,能值几个钱,这么吵不怕别人笑话”。结果顾周氏破防了,表示“这个家我不当了,你自己去当吧!

结果第二天顾贵荣下班回来时,周静珍就告诉顾贵荣说顾周氏早上出去买菜后就没再回来,6月3日下午就收到了这第一封信。

顾贵荣还表示,顾周氏脾气爆,之前也不是没和家里人吵过架,但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

……

第二封信是6月3日从上海北站邮局寄出的,收信人是顾贵荣本人,里面还附着一张顾周氏的四寸黑白照片,顾贵荣说这是1949年春节在南京环球照相馆(原址在新街口的中山路东侧,现已拆除)拍的,当时拍的是一寸,不知道是不是顾周氏自己扩成了四寸,顾周氏曾抱怨这张照片拍老了,她不喜欢,于是就一直丢在家中放金银细软的红木箱子里。顾周氏失踪后,那只红木箱子里的全家积蓄——金戒指7枚、银元51块和几张美钞全部不翼而飞,家里值钱的毛衣、春秋装和衬衫也都不翼而飞。

50年代的照相馆

信中写道:

“贵荣夫君,想你接到我信后一定感到奇突吧,我本该早给你消息,只是自6月1日离家后各事烦恼,无暇写信,万请谅解,家中一切首饰衣物钱财都是我拿的,望你不要追究,追究亦是枉然。现我已抵沪,特将最近拍摄照片一张寄给你,你留下也好,撕掉也无妨,万事我亦不能在你跟前,指导你一定要过问我的奇怪行动,但此出是我本人主意,望你亦别为我有所疑问,暂时我不愿意告诉你我的所在地,不过在沪只为调节身心,一时之消遣罢了。望你不要为我多想……若你有不利于我的举动表演,报告警局,事情发生,一在上海等地盘扩大而若给你找到,也对你的名声不利,家丑不事外扬,有损身份名誉,望你三思为佳,我这贸然来了一大套不入耳语,望你能同情,原谅我,万分感激,余言下次再谈,望勿见怪至盼,敬祝你家中幸乐——顾周氏上,6月3日晨由上海书。”

这封信也是用毛笔写的,行楷字体俊秀流利,一看就是很有文化的人写的,和第一封信相比明显不是一个人写的。

……

经调查,顾贵荣和顾周氏结婚三十余年,虽然平时经常吵嘴,但基本都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且基本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合,从来就没有隔夜的仇怨,夫妻俩和邻里之间的关系也都非常好,没有什么仇人。顾贵荣在单位里口碑甚佳,作风正派,6月1日他一早就去单位上班,一直到下班都没有离开过单位——

排查一圈下来,顾周氏的被杀原因中的仇杀和情杀可能都被排除,最有可能的就是劫财杀人。而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这两封信上面,在仔细研判这两封信后,朱南从中发现几处“马脚”:

首先,凶犯对顾贵荣家的情况掌握的极为准确,寄信地址准确无误,收信人的身份无一差错,而且还知道6月1日顾周氏和小女儿吵嘴的偶发事件,说明凶犯和顾家人关系密切,应系熟人。

其次,凶犯窃取、扩印死者生前存放在家中私人照片,又在信中提及“首饰和衣物”系死者随身带出,说明凶犯是在杀害死者后得到死者身上的顾家钥匙,开锁入室行窃。

据此,朱南初步还原了案发过程:和顾家人熟悉的凶犯以某种借口将顾周氏骗到玄武湖公园僻静处用麻绳将顾周氏勒死后移尸40米后抛尸玄武湖,然后用顾周氏的钥匙返回顾家行窃,事后又分别以顾周氏的名义在南京和上海投寄信件迷惑和恐吓顾家人。

1950年的公安民警老照片

结合勘察情况判断,凶手应该系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性,和顾家人很熟,且6月1日来过顾家,知道顾周氏和小女儿的冲突一事。因此朱南决定全面排摸顾家所有的社会关系,并对顾家在南京和上海两地的亲戚进行全面摸排,注意发现可疑线索,而自己和侦查员小马则立即启程前往上海追查那张四寸照片的扩印来源。

……

6月9日傍晚,朱南和小马终于查明那张顾周氏的扩印照片是上海山海关路上的民生照相馆扩印的,但是扩印照片的伙计表示怎么回忆都不记得来扩印照片的那个顾客的样貌——

6月10日,朱南和小马在四川北路邮局门口意外发现了一个“代写书信”的摊子,招幌上写着“代写书信、传鸿达音”,这八个字为行楷字体,和第二封信的字迹极为相似,一个老夫子坐在一张条桌后,正给一名顾客念着刚写完的平安家信。

老照片 代写家信

朱南大喜,立即带着小马凑上去,发现条桌上的信封、信笺和第二封信所用的信封和信笺完全一致。于是,待那名顾客走后,朱南信口胡诌了一封家信让老夫子写好并客客气气地付了钱,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第二封信进行比对,发现字迹一致。随后将第二封家信递给老夫子:“爷叔,劳驾您上个眼儿,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老夫子接过信看了几眼:“好像……是我写的。

老夫子表示,这封信是一个多星期前一个男人要他写的,这个男人岁数不大、个子不高,但身子板很结实,是外地口音,说是替他离家出走的姑妈给姑父写信,别的他年岁大了,实在记不清了。

信和照片的线索断了,而顾家在上海的亲戚也全都去南京奔丧了,于是感觉白跑一趟的朱南和小马决定打道回府,结果他们在北站旅社结账的时候,朱南在旅客登记簿上意外地看到了两个很熟悉的名字:笪炳生、顾静娴——顾静娴是顾贵荣的侄女,笪炳生则是顾静娴的丈夫,登记单位是“华东工业部”,投宿日期是6月2日。

朱南心中顿时起了疑问:顾静娴夫妇在上海是有家的,就住在距离北站旅社隔着几条马路的恒丰路上,为什么自家不住,非要花钱出来住旅社?入住的时间偏偏是顾周氏被害的第二天。

6月13日朱南和小马回到南京后得知:顾静娴和笪炳生此时就在南京奔丧,就住在顾贵荣家。

6月14日顾家给顾周氏出殡,朱南和小马以吊唁的名义来到顾家监视顾静娴和笪炳生,结果没有发现两人有任何行为异常。在这过程中,顾家邻居白寡妇的15岁的儿子白天器爬墙“看热闹”,结果不小心一脚踏空摔倒在自家院子里,被母亲白寡妇一顿臭骂,但这个插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小孩子看热闹,这太正常了。当晚的案情分析会上,小马汇报了他对白天器的调查结果:15岁,去年从市立二中辍学,在家帮着母亲做水果生意,还有个姐姐叫白天敏。

南京市立二中旧址

众人认为白天器一个15岁的小孩子,说他偷东西有人信,说他杀人就有点危言耸听了,所以与会人员谁都没在意白天器的举动。倒是顾贵荣反映的一条情况加大了笪炳生、顾静娴夫妇身上的怀疑。

原来6月13日晚上顾贵荣翻来覆去睡不着,结果听到了睡在外屋的顾静娴和笪炳生的对话——

笪炳生:“东西卖掉了?

顾静娴:“卖了两只戒指,还有几件毛线衣,买主抠门,价格压得很低,没办法……先把那窟窿填上再说吧。

笪炳生:“这事千万不能让伯父晓得啊——

……

朱南认为,顾静娴、笪炳生身上的嫌疑确实很大,顾周氏6月1日被害,他们6月2日就在上海投宿旅社而有家不归,6月13日深更半夜谈论出卖金戒指和毛线衣的事情,而顾贵荣家失窃的物品中又恰恰有这两样东西。于是,朱南又让小马跑了一趟上海,查证顾静娴、笪炳生两人在案发期间的活动情况。

三天后,小马返回,带回如下调查结果:

1、顾静娴、笪炳生各自单位证实,两人在发案期间都在上海,没有作案时间。

2、笪炳生6月2日带一名暗娼去北站旅社嫖宿,登记的是他和妻子顾静娴的姓名。

3、顾静娴解放前是娼 妓,被改造后重归社会,但在5月底不慎丢失了单位的一张85万元的支票,她不敢报告,想私下里填补这个窟窿,其妹妹顾红瑗为了帮助姐姐,拿出自己的一些毛线衣和两只金戒指,帮姐姐偿还亏空。金戒指和毛线衣经顾贵荣辨认,不是他家的物品。

在新中国接受改造的娼 妓

因此,笪炳生、顾静娴的作案嫌疑被排除。

这条线索被否定后,朱南经过一夜的“头脑风暴”在案情分析会上提出新的侦查方向:“我们假定炮制顾周氏信件和扩印照片的那个家伙就是凶犯,那他要把顾周氏骗到玄武湖,必须找到和顾周氏有密切关系的理由和借口,他必然知道顾家母女6月1日早晨的那次吵架,很可能就是利用这一事件诱骗顾周氏去了玄武湖。杀人后他写了第一封信,于第二天上午投寄,尔后立即赶往上海伪造并发了第二封信。目的就是为了转移我们的侦查视线。这反倒说明:凶手就是熟悉顾家情况的亲朋好友或者街坊邻居,他应该就在南京而不是上海。我们应该注意在顾家周围寻找符合作案条件的人。”

不过,顾贵荣一口咬定凶手就是笪炳生和顾静娴,认为朱南是在包庇罪犯,为此他甚至给华东军政委员会公安部和北京的中央人民政府公安部写信,状告苏南行政公署公安局局长黄赤波和南京市公安局局长陈龙包庇纵容朱南徇私枉法。

黄赤波

陈龙夫妇

而朱南主持的排查却始终停滞不前,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排出来的嫌疑对象一个接一个被否定,因此闲言碎语不免传播开来,认为朱南就是在包庇真正的罪犯。

不过,随后开始的镇压反革命运动替朱南“解了围”,镇反当头,其他的案件一律靠边站,因此玄武湖杀人陈尸案就被挂了起来,成了悬案。

镇反运动宣传海报

……

1953年春,此时南京市的镇反运动已经进入尾声,市局手头的镇反案件也已经基本侦办完结,心中一直没放下这起案件的朱南第一时间就又捡起了这桩案子,调出此案的全部卷宗,挑灯夜战开始研判,在将之前的嫌疑对象又过了一遍筛子并全部否定后,不得不把目光重新回到三年前曾被他轻易否定掉的白天器身上。

卷宗上关于白天器的内容是这样写的:“白天器,男,15岁,市立二中辍学学生,有盗窃劣迹,体格健壮,在校参加体育赛事经常获得名次,和顾家隔墙而居,其父解放前是某县的伪警察局局长,白天器从小和其父过过一段奢靡的日子,但自从其父在1949年暴毙后生活就一落千丈……”

一张1948年拍摄的旧警察局长的老照片

朱南猛地想到那个代写书信的老夫子所说的:要他代写这封信的人岁数不大、各自也不太高,长得挺结实的,操外地口音——

朱南寻思着:白家和顾家只有一墙之隔,是彼此熟悉的邻居,6月1日那天顾周氏和周玲珍的争吵声音很高,很多街坊邻里都听到了,白天器只要在家里就一定能听到吵架的全过程。他有盗窃劣迹,顾周氏和周玲珍吵架的时候曾无意间吐露出家中的积蓄情况,是否会成为生活水平一落千丈的白天器作案的动机?

但是,案发的时候白天器才15岁,他有那么大的胆子杀人吗?就算敢杀人,一个15岁的孩子又是如何把案子策划得如此周密的?

于是,朱南再度调集手下,对白天器重新开展调查,几天后,各方面的线索汇总在朱南的案头:

白天器的姐姐白天敏证实:1950年6月2日中午,白天器谎称替南京大学拉一批水果,就乘火车去了上海,返回南京时带回许多礼物,她问哪来的钱买那么多东西?白天器说是南京大学酬谢他的。

南京大学的前身——国立中央大学

南京大学方面表示:压根就没有这档子事。

所以,白天器具备从上海炮制并以顾周氏的名义投寄第二封书信的时间和条件。

白天器的邻居反映:案发后的一段时间里,白天器成天泡茶楼、下饭馆、看电影、出手极为阔绰。

另有邻居反映:曾听到白天器的母亲痛骂儿子“你这孽障,做下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早晚要遭报应的!

之后不过一年半,原本就疾病缠身的白母突然病情加重,送医抢救无效后病故。

接触过白天器的群众反映:白天器当年虽然只有15岁,但因为身强体壮,摆水果摊和别人发生冲突的时候能动手就绝不动口,能动刀就绝不动手,是个没人敢惹的人物。

白天器的伪警察父亲暴毙后,生活水平一落千丈的白天器非常不满,曾公开声称:“眼下不让我过好日子,我就自己弄钱花,杀人也干,过几天舒服日子,就算被枪毙了也不冤。

白天器曾经只身去内蒙古并考取了内蒙古自治区工业局的干部培训班,但不久就因为持械勒索同班学员的财物被开除,于1951年冬天回到南京为白母奔丧,然后就被教育局强行送回到市立二中读书。

此时已经是刑警大队侦查一队副队长的小马带着白天器的照片再度前往上海,找到民生照相馆的伙计辨认和书信摊子的老夫子进行辨认,虽然他们都不敢确定就是,但都说“非常像”。

……

3月1日,在当地派出所所长的陪同下,朱南亲自来到丁家桥13号,以“新任户籍警老王”的身份以“核对户口”的名义登门直面白天器,白天器承认自己曾在1951年报考了内蒙古工业局的干部培训班,但声称是“身体不适应边疆气候”而退学回了南京,回到市立二中读书。

50年代的公安民警核查户籍的老照片

鉴于白天器的回答滴水不漏,朱南一时间拿不到新的证据,不过在临走前对白天器说:“白天器,周玲珍她妈被害,你当时也在南京,如果发现什么异常的话,请向我们反映,另外你是周玲珍的邻居,又是同学,他爸爸和她姐姐现在都不在南京,家里就她一个人,你可要多关照啊。”

结果过了三天的3月4日,周玲珍就来到公安局找朱南,交给朱南一封白天器在3月3日写给她的信,信的内容很平常,不过就是一些鼓励学习之类的话,但是其书写格式、语气、措辞、行笔特征和错别字和以顾周氏名义写的第一封信没有本质区别。

3月5日,朱南带着两封信来到南京大学,找到中文系教授、也是著名的文字学家胡小石先生,胡小石教授经过半个月的努力,给出了两封信较大可能系同一人书写的结论性意见。于是朱南立即让小马带着胡小石教授的意见书先后前往北京和上海,由公安部和华东公安部商请有关专家出具鉴定报告。

1953年3月26日,鉴定报告出来了:“1950年6月2日周静珍所收信件和1953年3月3日周玲珍所收信件系同一人书写。

看罢报告,朱南当即下令:“马上逮捕白天器!

……

面对两份鉴定报告,白天器的心理防线当场就崩溃了,交代了自己在三年前的犯罪事实:

“1950年6月1日早晨,我正在墙根刷牙,无意中听到顾家母女吵架,原本我没在意,但后来听到顾周氏提到家中积蓄的事,就起了贪财的心思。10点钟左右,我拿了一根扎水果的细麻绳跑到顾家,骗正准备出门买菜的顾周氏说周玲珍在玄武湖音乐台演出时从台上摔下昏过去了,她老师知道我是她家邻居,就让我赶紧回来喊她。顾周氏信以为真,就跟我到了玄武湖音乐台边上,这时候我谎称肚子疼要拉屎,就溜进草丛中蹲了下去,顾周氏则东张西望找女儿,我趁她不备,掏出麻绳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她拼命挣扎但没有用,将她勒死后从裤带上取下她家的钥匙,然后把尸体丢进玄武湖……”

“然后我潜入顾家,偷走了金戒指、毛线衣等财物。为了制造假象,我先在南京以顾周氏的名义写了一封信,寄出后心里不踏实,害怕笔迹被辨认出来,于是第二天晚上我乘火车去上海,请人写了第二封信,并将从顾家盗取的财物统统卖掉,回到南京后发现顾周氏的尸体已经从玄武湖里捞出来了,你们查得又很紧,那段时间我成天提心吊胆,为了避风头干脆一个人跑去了内蒙古,我妈死后我回南京奔丧,见风声已经平息下去,就又留在南京继续念书。”

唉,我就有爱给人写信的臭毛病,要是没这臭毛病,你们这辈子都抓不到我!

最终,白天器因杀人罪被执行枪决(当年没有刑法,没有未成年人免死这一说法,所以白天器是字面意思上的“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至此,朱南心头结了三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来源:顾氏造船厂厂长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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