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之女鬼为了养孩子 去当铺骗钱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6-02 22:01 2

摘要:王记当铺的铜铃在穿堂风里叮当作响,掌柜王德发搓着油光水滑的算盘珠子,忽然听见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

暮色像团浸了血的棉絮,沉沉压在青石镇的瓦檐上。

王记当铺的铜铃在穿堂风里叮当作响,掌柜王德发搓着油光水滑的算盘珠子,忽然听见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

门缝里渗进一缕湿冷,裹着股子腐烂莲藕的腥气。

他抬头正要呵斥,却见个穿月白衫子的妇人立在门槛外。

妇人发髻上斜插的银簪子还凝着露水,可那露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蜿蜒的暗红。

“当个物件。”妇人声音像秋蝉振翅,轻得能被穿堂风揉碎。

她摊开掌心,躺着枚翡翠耳坠,水头足得能照见人影。

王德发眯起老眼,这成色莫说在青石镇,便是省城当铺都少见。

他刚要伸手去接,忽觉指尖发凉——那翡翠里竟游着缕血丝,随着妇人呼吸明灭。

“客官从哪儿得的这宝贝?”王德发缩回手,算盘珠子在指间转得飞快。

妇人低头摩挲耳坠,颈后浮起层青白交错的尸斑:“死人枕边拾的。”话音未落,柜台后的老座钟突然敲了七下,当当声震得供桌上的关公像簌簌落灰。

王德发喉结滚动,当票上的朱砂印都洇开了。

他摸出三块银元推过去,妇人却没接。

她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柜台,指甲缝里渗出黑泥:“每月初七,我都来赎。”说罢转身没入暮色,裙裾扫过门槛时,王德发分明看见她绣鞋上沾着坟头纸钱。

当夜打烊,王德发把耳坠锁进樟木箱。

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照得翡翠里的血丝愈发妖异。

更夫敲过三更,他忽然听见箱子里传来婴儿啼哭。

那哭声细若游丝,却像钢针扎进太阳穴。

待他颤抖着掀开箱盖,翡翠已化作一汪血水,浸透了底下压着的当票。

次月初七,阴云压城。

王德发特意换了身红绸马褂,在柜台摆了碗黑狗血。

未时三刻,门轴又响。

这回妇人怀里多了个襁褓,红绸子裹得严严实实,却从缝隙里露出半截青灰色的手指。

“当这个。”妇人解开襁褓,里头躺着个玉雕婴孩,眉眼栩栩如生。

只是那玉色泛着死鱼肚的白,肚脐眼处还粘着片枯黄的脐带。

王德发后背霎时爬满冷汗——这分明是陪葬的冥器!

“客官说笑,死人东西当不得。”他强作镇定,却见妇人忽然撩起衣襟。

襁褓里的婴孩猛地睁开眼,瞳孔竟是两簇幽蓝鬼火。

妇人干瘪的胸脯瘪下去,露出森森白骨:“不当,我的儿就要饿死了。”

王德发两眼发黑,抓起镇纸砸过去。

玉婴突然咯咯笑起来,柜台上的算盘珠子无风自动,噼里啪啦摆出个“死”字。

等他再睁眼,妇人已不见踪影,唯有玉婴躺在柜面,肚脐眼的脐带正缓缓蠕动。

消息像瘟疫般传遍青石镇。

说书人在茶楼拍响醒木:“那女鬼原是三十年前吊死在槐树下的新娘,腹中胎儿被剖出炼成了小鬼……”茶客们听得面如土色,唯有货郎赵六想起,昨夜收摊时瞧见王记当铺后巷,有道白影蹲在井边捣药。

这夜赵六蹲在房梁上,眼见子时刚过,当铺后院就飘起鬼火。

他屏住呼吸,看那妇人蹲在石臼前,将银元碾成粉末混着井水喂给玉婴。

月光照在她后颈,尸斑已蔓延到耳后,可她哼的摇篮曲却温柔得能滴出水。

“娘的乖宝,吃饱了好投胎……”玉婴突然张开嘴,露出满口尖牙。

赵六浑身血液凝固——那牙缝里还卡着半片银元碎屑!

妇人似有所感,猛地转头。

赵六只觉眼前白光炸开,再清醒时已躺在自家床上,枕边放着三枚带牙印的银元。

青石镇开始接二连三出事。

米铺老板娘的银簪子半夜飞走,在当铺屋檐下插成个“赎”字;更夫的铜锣被啃出个人形缺口,缺口处还沾着黑血;最骇人的是王德发,某日开门时发现自家门槛上,整整齐齐码着七枚带脐带的玉婴。

赵六攥着那三枚银元,终于在第七个朔夜摸到当铺后院。

月光像层薄纱笼着石臼,妇人正将最后一枚银元碾成齑粉。

她腰肢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可每碾一下,石臼就渗出股甜腻的奶香。

“大嫂……”赵六声音发颤,“孩子早该投胎了。”妇人动作顿住,缓缓转头。

月光下她半边脸已成白骨,另半边却还保持着生前的温婉:“他们说我的儿是孽障,可他连奶水都没喝过……”

石臼突然炸裂,玉婴化作青烟钻进妇人怀里。

赵六看见她腹部鼓起个肉瘤,像有东西在皮下游走。

妇人踉跄着扑向供桌,抓起关公像前的供果就往嘴里塞。

腐烂的果肉混着黑血从嘴角溢出,她却笑得像个寻常母亲:“再等等,娘这就凑够赎身钱……”

鸡鸣破晓时,赵六在乱葬岗找到了王德发。

当铺掌柜浑身爬满蛆虫,手里还死死攥着当票存根。

最诡异的是他眼窝里,各嵌着半枚翡翠耳坠——正是那日妇人拿来当的物件。

三日后,赵六在镇外破庙撞见妇人。

她正用银簪子在石壁上刻符,每刻一笔,身上的尸斑就褪去几分。

玉婴趴在她肩头,啃食着从她心口伸出的血线。

“她不是要赎身,”赵六突然想起说书人的话,“是要借活人阳气替孩子逆天改命!”话音未落,妇人猛地回头。

她双眼已变成血窟窿,嘴角却还挂着慈爱的笑:“差一点,就只差一点了……”

暴雨倾盆而下,赵六在泥泞中狂奔。

身后传来玉婴的啼哭,混着妇人沙哑的数数声:“六十八、六十九、七十……”他忽然明白,那些消失的银器,都是妇人凑的“赎身钱”。

每件器物代表一条人命,而今夜,正好是第七十件。

破庙方向亮起冲天鬼火,赵六被气浪掀翻在地。

恍惚间他看见妇人抱着玉婴站在火中,月白衫子被烧成灰蝶。

玉婴突然挣脱怀抱,化作万千光点没入地下。

妇人最后的笑声散在雨里:“我的儿,终于能喝到孟婆汤了……”

天明时,人们在废墟里找到半截银簪。

簪头刻着行小字:民国廿三年,陈氏阿秀于归。

有老人认出,这正是三十年前吊死在槐树下的新娘陪嫁。

而那株老槐树,自那夜后竟开出满树血红花朵,夜夜有婴儿啼哭随风飘散。

如今青石镇的孩童若哭闹不止,大人便吓唬说:“再哭,女鬼就要来讨奶钱了。”唯有赵六知道,每月初七的子时,当铺旧址的青砖缝里,仍会渗出几滴奶白色的液体,在月光下凝成半枚翡翠耳坠的模样。

残月如钩,悬在青石镇西郊的断龙崖上。

赵六攥着半截银簪跪在荒草间,指尖被簪头刻的“陈氏阿秀”四个小字硌得生疼。

夜风掠过崖壁,卷起几片带血的槐花瓣,正巧落在他脚边那滩奶白色液体里,竟发出婴儿吮吸般的滋滋声。

“原来孟婆汤要活人血哺。”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赵六猛地转身。

来人是个鹤发童颜的老道,道袍上绣着北斗七星,手中桃木剑却缠着串漆黑佛珠。

老道眯眼望着崖顶那株血槐,树冠里忽然传来玉婴的嬉笑,惊起成群夜枭。

赵六认得这老道。

三日前他在当铺废墟捡到本《太上洞玄灵宝度人经》,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符咒,背面正是这老道用朱砂画的镇魂符。

此刻老道靴底沾着黄纸灰,显然刚从镇东乱葬岗赶来。

“道长可知这血槐来历?”赵六将银簪递过去,簪身突然变得滚烫。

老道瞳孔骤缩,剑尖挑起簪子对着月光——本该平滑的簪体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经文,每个字都在蠕动,像无数蝌蚪要钻破银器。

“好个借尸还魂的移花接木术!”老道反手将簪子拍进崖壁,整座断龙崖顿时地动山摇。

赵六踉跄间瞥见血槐根系如巨蟒翻涌,其中一截白骨森森的手爪正死死攥着个青玉襁褓。

老道甩出三枚铜钱钉住手爪,铜钱落地竟化作三尊怒目金刚虚影。

“三十年前陈氏阿秀大婚当夜,接亲队伍在槐树下撞见百鬼抬棺。”老道咬破舌尖喷在桃木剑上,剑身顿时燃起幽蓝鬼火,“那新郎官本该是七月十五生人,却被阴差勾错了魂。

阿秀腹中胎儿吸了至阴之气,出生时便引动地府无常索命。”

赵六想起说书人提过,当年陈家为保香火,竟用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的生辰八字炼成替死符。

此刻血槐根系中隐约传来孩童哭喊,每声都让赵六太阳穴突突直跳。

老道突然拽着他后领跃出三丈,方才站立处轰然塌陷,露出个刻满咒文的青铜棺椁。

棺椁盖板自行滑开半寸,寒气裹着槐花香喷涌而出。

赵六瞥见棺内躺着个穿凤冠霞帔的女尸,腹部高高隆起,面颊却红润如生。

更诡异的是女尸十指缠绕着七色丝线,每根丝线尽头都系着个玉雕婴孩,脐带正与女尸肚脐相连。

“七煞锁魂阵!”老道剑指一挥,七道黄符贴上棺椁。

丝线突然绷紧如满弓,玉婴们同时睁开幽蓝鬼眼。

赵六怀中的银簪不受控制地飞出,钉在女尸眉心。

霎时阴风大作,女尸眼睫轻颤,嘴角绽开抹诡异的笑。

老道突然将桃木剑塞进赵六手中:“握紧!

这剑沾过三茅真君的指尖血。”话音未落,七只玉婴已扑到眼前。

赵六本能地横剑格挡,剑身鬼火骤然暴涨,竟将玉婴们烧得吱哇乱叫。

女尸发出厉啸,棺椁四周浮现出七盏人皮灯笼,灯油里泡着婴孩眼球。

“闭眼!

这是迷魂引!”老道甩出墨斗线缠住赵六手腕,自己却迎着人皮灯笼冲去。

赵六感觉有温热液体溅在脸上,睁眼时正见老道用桃木剑挑破一盏灯笼,灯油泼在槐树上烧出焦黑掌印。

可剩余六盏灯笼同时爆开,无数血手印从虚空探出,抓住老道四肢往槐树里拽。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老道突然咬破中指在虚空画符,道袍上的北斗七星迸发出刺目光芒。

赵六看见七颗星辰对应着棺椁中的七只玉婴,而女尸隆起的腹部正在剧烈起伏,仿佛有活物要破腹而出。

剑身突然传来剧痛,赵六低头发现掌心不知何时被剑柄的北斗纹路割破,鲜血正顺着符咒沟壑流向剑尖。

老道见状大喝:“灌真气!”赵六不及细想,依言将体内那股温热气流注入剑中。

桃木剑霎时化作金龙虚影,一口吞下扑来的三只玉婴。

女尸发出非人的尖啸,棺椁中伸出无数黑发缠住金龙。

赵六感觉丹田如火焚,恍惚间看见自己站在血色星河中,七颗星辰正依次没入他胸口。

老道的声音从遥远天际传来:“守住灵台清明!

这是北斗续命术的反噬……”

再睁眼时,赵六发现自己正骑在金龙背上。

脚下是翻涌的血海,七只玉婴在浪尖沉浮,脐带连着海底一座白玉祭坛。

祭坛中央站着个穿月白衫子的女子,正是陈氏阿秀。

她腹部插着半截银簪,却正用脐带缠绕着个襁褓中的婴孩。

“相公,我们的孩子要醒了。”阿秀抬头望来,双目淌出黑血。

赵六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涌来——原来他就是三十年前该死的陈家新郎官!

当年阿秀为保他魂魄不散,竟用腹中胎儿为容器,将他的生魂与地府阴气炼成共生体。

金龙突然发出龙吟,赵六怀中掉出本泛黄书册。

正是那日捡到的《太上洞玄灵宝度人经》,此刻书页无风自动,显出篇《北斗七元金玄羽章》。

赵六福至心灵,咬破舌尖在虚空书写经文。

每写一字,血海便退去一丈,玉婴们身上的鬼火也暗淡三分。

“不!”阿秀凄厉尖叫,将婴孩抛向祭坛顶端的漩涡。

赵六看清那婴孩面容,竟与自己儿时画像有七分相似。

金龙突然调转龙头冲向漩涡,赵六抓住婴孩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他看见阿秀在槐树下剖腹取婴,看见自己魂魄被七煞锁魂阵封印,更看见这三十年来,阿秀每月初七用银器换人命,只为收集至阳之气温养婴孩魂魄。

“痴儿……”老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赵六发现自己仍站在断龙崖边,手中抱着个玉雕婴孩,脐带连着地底深处的青铜棺椁。

老道桃木剑上七颗铜钱正在融化,露出里面封印的七颗婴孩乳牙。

“她用三十年阳寿换了与你七日重逢。”老道将乳牙撒向血槐,树根突然伸出无数白骨手掌,将乳牙吞入地下。

赵六怀中玉婴突然化作青烟,在他掌心凝成滴血泪。

血泪渗入银簪,簪身经文大放光明,照亮崖壁深处一座无字碑。

“这是陈家祖坟的生基碑。”老道用剑尖挑开碑前荒草,露出个半人高的陶瓮。

瓮中盛满黑水,水面漂浮着七盏未燃尽的人皮灯笼。

赵六伸手触碰灯笼,指尖竟传来阿秀的体温:“相公,我们的孩儿……要喝孟婆汤了……”

子时三刻,地府黄泉路突然掀起惊涛骇浪。

忘川河畔,无数鬼魂惊恐地望着河心——艘由七盏人皮灯笼照亮的渡船正逆流而上,船头站着个穿月白衫子的女子,怀中襁褓里传出婴儿啼哭。

摆渡人摇橹的手突然僵住,他认得那襁褓上的红绸,正是三十年前孟婆汤里消失的彼岸花汁染就。

断龙崖上,老道将最后一道符咒拍进无字碑。

赵六看着银簪上的血泪化作萤火虫,纷纷飞向血槐根系。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整株槐树突然绽放出千万朵血色重瓣花,每片花瓣都映着个孩童的笑脸。

“他们去投胎了。”老道收起桃木剑,却发现赵六正将银簪插回自己心口。

簪身经文顺着血液流入四肢百骸,赵六额间浮现出北斗七星印记。“道长可知,北斗主死,南斗主生?”他轻笑一声,指尖忽然绽开朵金莲,“阿秀用三十年阳寿换了七日重逢,我却要用七世轮回换她一碗孟婆汤。”

老道脸色骤变,却见赵六身形已开始虚化。

他最后看了眼血槐,树冠中飘落片带牙印的银元,正巧落在无字碑前。

碑文在晨光中逐渐显现,竟是首《子夜歌》:“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七日后,青石镇来了个游方郎中。

他背着个褪色的红木药箱,箱盖上刻着半朵血槐。

有孩童见他蹲在断龙崖边,将把银簪埋进新栽的槐树下。

当夜雷雨大作,次日人们发现崖边多了株双生槐,一株开红花,一株开白花,风过时花瓣相缠,宛如夫妻对拜。

老道在省城道观闭关前,将那串佛珠托人送给赵六的老宅。

新来的住户打扫房间时,在床底发现个青玉襁褓,里面裹着张泛黄的当票。

当票背面用血写着行小字:“丙子年七月初七,陈氏阿秀当永世相思,换赵门郎君轮回重逢。”

而今每逢中元节,双生槐下总会传来摇篮曲。

有醉汉说见过穿月白衫子的妇人,抱着婴孩在槐花雨中漫步。

只是当人们揉眼细看时,又只剩满地血色花瓣,在月光下拼成个未写完的“爱”字。

残月西沉时,青石镇东街的老茶馆檐角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跑堂的二愣子举着灯笼去瞧,却见后院那口荒废的古井正咕嘟咕嘟冒着血泡。

井沿青苔里嵌着半枚青玉襁褓,和七日前双生槐下失踪的物件一模一样。

我蹲在井边数到第三十六个血泡时,水面突然浮起盏人皮灯笼。

灯油里泡着的婴孩眼球突然转向我,瞳孔里映出穿月白衫子的背影。

那背影正抱着个襁褓,沿着青石板路往镇西义庄走,绣鞋踩过的石板缝里,钻出簇簇血色槐花。

“这位爷,这井水喝不得!”义庄守夜人老周头攥着铜锣拦住我,他左眼蒙着块黑布,右眼却亮得瘆人,“三十年前陈家接亲队经过这口井,十八顶花轿沉了十七顶,轿帘上全是带牙印的银元。”

我摸出怀中半截银簪,簪头“陈氏阿秀”四个字正在渗血。

老周头喉结滚动,突然掀开义庄门板。

腐臭味混着槐花香扑面而来,七具盖着白布的童尸整整齐齐摆在供桌上,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根银簪,簪尾系着的红绳另一端,没入墙角槐木棺材。

“昨夜子时,这些娃娃自己从坟里爬回来的。”老周头用铜锣杆挑开一具童尸的白布,孩童嘴角还沾着槐花瓣,腹部却塌陷出个凹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

我忽然听见棺材里传来吮吸声,像有婴儿在吃奶。

老周头脸色骤变,拽着我躲进停尸床底。

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正照在棺材缝隙上。

我看见槐木纹路在蠕动,无数细如发丝的根须扎进童尸眼眶,而棺内传来的吮吸声愈发清晰,还夹杂着女子压抑的啜泣。

“相公,再等等……”这声音让我想起双生槐下的幻象。

我摸到腰间罗盘,指针正疯狂打转,最后直直指向棺材。

老周头突然闷哼一声,我转头见他右眼淌下黑血,颤抖着指向我身后:“她……她在床板背面……”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裤腰,我缓缓转头。

停尸床的底板不知何时变成了半透明,月光下能清晰看见个穿凤冠霞帔的女尸倒悬着,腹部隆起如满月。

更可怕的是她十指缠绕的七色丝线,正穿过床板,系着供桌上七具童尸的脚踝。

女尸突然睁眼,黑血顺着眼角流进我衣领。

她嘴唇翕动,吐出的却是三十年前接亲时的唢呐调。

我怀中银簪突然发烫,簪身经文化作金线,将女尸牢牢钉在床板背面。

老周头趁机撞翻供桌上的长明灯,火苗蹿上童尸衣襟,七具尸体竟同时发出婴儿啼哭。

棺材盖板轰然炸裂,槐木根须如巨蟒窜出。

我抱着罗盘滚到墙角,瞥见棺内躺着个青玉雕成的婴孩,脐带连着地底深处。

女尸的七色丝线突然绷断,她重重摔在地上,凤冠滚落时露出后脑勺的碗大窟窿——里面塞着团槐树根,根须间隐约可见半张人脸。

“快走!

这是子母槐棺阵!”老周头拽着我往义庄后门逃。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裂帛声,七具童尸正撕开自己胸膛,从腹腔里爬出七只玉婴。

这些婴孩浑身沾满黏液,脐带却如活物般追着我们缠来。

我们撞开后门时,老周头左腿被玉婴脐带缠住。

他突然掏出把铜钱剑刺进自己大腿,黑血喷溅处,玉婴发出凄厉尖叫。

我趁机将他拖进雨幕,回头却见义庄在雷光中燃起幽蓝鬼火,火苗里浮现出无数接亲队伍的虚影,每顶花轿都挂着带牙印的银元。

“去双生槐!”老周头咬破舌尖在掌心画符,将血抹在我眼皮上。

再睁眼时,暴雨中的槐树竟化作两具交缠的骸骨,树冠上的红花白花变成无数婴孩手掌,正朝着镇东古井方向合十朝拜。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跑到井边,却发现水面漂浮着七盏人皮灯笼,组成北斗七星阵势。

灯油里的婴孩眼球同时转向我们,瞳孔中映出井底景象——青铜棺椁大开,陈氏阿秀的尸身端坐其中,腹部插着那把铜钱剑,而她怀中襁褓里的婴孩,正睁着幽蓝鬼眼啃食自己的手指。

“她在等北斗移位。”老周头突然抢过我手中罗盘,咬破指尖在盘面画出血符。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竟指向我胸口。

我愣神的功夫,他已扯开我衣襟,北斗七星胎记在月光下泛着青光。

井水突然沸腾,阿秀的尸身抱着婴孩缓缓升起。

她十指指甲暴涨三寸,指尖却系着七根半透明的丝线——正是方才缠住童尸的那些。

更诡异的是婴孩脐带另一端,竟连着我胸口胎记,每扯动一次,我就感觉五脏六腑被冰锥刺穿。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阵眼。”老周头突然将铜钱剑塞进我手中,自己扑向最近的人皮灯笼。

灯油泼在他背上烧出焦黑掌印,却也照亮了井壁上的刻文——那竟是篇《北斗续命还魂咒》,每个字都由人血写成,最新鲜的那滴,正顺着老周头后颈滑落。

阿秀发出非人的尖啸,婴孩脐带突然勒紧。

我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却见老周头抓起把槐花瓣塞进嘴里。

他本就佝偻的背突然挺直,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整个人化作团燃烧的金色火焰。

“赵家小子,守住灵台!”火焰中的老周头挥掌拍向我天灵盖。

剧痛中我仿佛置身星河,北斗七星依次没入胸口胎记。

阿秀的尸身突然颤抖,她怀中婴孩发出惊恐啼哭,脐带开始寸寸断裂。

地动山摇间,我看见三十年前的画面:接亲队伍行至古井旁,本该是喜轿的新娘突然掀开盖头——竟是具腐烂的女尸。

她腹部高高隆起,十指缠绕的丝线另一端,系着七顶空花轿。

当夜暴雨倾盆,女尸在槐树下剖腹取婴,婴孩啼哭声引来百鬼夜行……

“相公,我们的孩子要醒了。”阿秀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她腐烂的面容在月光下恢复生前的温婉。

婴孩脐带彻底断裂的刹那,我胸口胎记迸发出刺目光芒。

阿秀的尸身化作槐花雨,婴孩却化作青烟钻进我怀中,变成块温热的玉佩。

暴雨停歇时,东方泛起鱼肚白。

我抱着玉佩坐在井边,发现老周头只剩件焦黑道袍。

井水中浮起七枚带牙印的银元,组成个奇怪的图案。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双生槐突然同时绽放,红花白花在风中交织,落下片片带血的槐叶。

七日后,省城来了队考古队。

领头的教授拿着我给的玉佩和银元,在古井里挖出具青铜棺椁。

棺内除了套凤冠霞帔,还有本用血写的《子母槐棺秘术》。

当他们试图打开棺椁时,七只玉婴突然从槐树根须中钻出,将考古队吓得落荒而逃。

我在镇口开了间药铺,专治疑难杂症。

有夜归的樵夫说,常看见个穿月白衫子的妇人抱着婴孩在槐树下徘徊,可走近了又不见人影。

唯有药铺窗台上,每日清晨都会出现几片带牙印的银元,和一朵新鲜的血色槐花。

这夜打烊时,我听见后院传来吮吸声。

月光下,玉佩在供桌上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小的血管纹路。

我伸手触碰的瞬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看见阿秀在槐树下产子,看见自己魂魄被分成七份封入童尸,更看见这三十年来,她每月初七用银器换人命,只为收集至阳之气修补婴孩魂魄。

“相公,该喂奶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身看见阿秀抱着婴孩站在槐树下,她面容与生时无异,只是双足离地三寸。

婴孩朝我伸出藕节似的手臂,脐带在空中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我鬼使神差地走向他们,却见药铺门板突然被狂风撞开。

七只玉婴倒吊在梁上,脐带连着夜空中的北斗七星。

阿秀的笑容突然变得凄凉,她将婴孩放在我怀中,自己化作漫天槐花瓣:“喝了这碗孟婆汤,来世再做夫妻……”

婴孩突然张口咬住我指尖,吸吮声变得震耳欲聋。

我感觉浑身血液在倒流,玉佩却发出龙吟般的清鸣。

当婴孩松开嘴时,他眉心多了粒朱砂痣,而我的胎记彻底消失。

漫天槐花瓣中,传来阿秀的叹息:“七星归位,该上路了……”

晨光熹微时,药铺后院多了株新槐。

树下埋着青铜棺椁和七枚银元,棺盖上放着那本《子母槐棺秘术》。

有早起的货郎看见,个穿月白衫子的妇人抱着婴孩走向镇外,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朵血色槐花。

而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义庄的停尸床上。

老周头的铜锣摆在枕边,里面盛着半碗带槐花香的血水。

窗外传来孩童嬉闹声,七个小娃娃正围着双生槐转圈,他们手腕上都系着红绳,另一端没入槐树根系。

当夜我收拾行囊离开青石镇,却在城门口被个游方道士拦住。

他盯着我空荡荡的胸口看了半晌,突然甩出七枚铜钱。

铜钱落地竟组成北斗形状,中间摆着块带牙印的银元。

“施主可曾听过‘七星借命,子母同棺’?”道士捻着胡须冷笑,“你怀中婴孩每喝一次人奶,这世上就有个婴儿饿死。

而你每走七步,脚下就多座新坟。”

我摸向怀中,玉佩不知何时变成了婴孩襁褓。

道士突然挥动拂尘,襁褓里传出阿秀的摇篮曲。

远处传来接亲的唢呐声,十八顶花轿从地底升起,轿帘上银元叮当作响,每个银元里都嵌着颗婴孩乳牙。

“往西走,走过七七四十九座义庄,就能看见真正的黄泉路。”道士将铜钱塞进我手中,转身消失在晨雾里。

我望着掌心北斗状的铜钱,突然听见怀中婴孩发出咯咯笑声。

襁褓上的红绸无风自动,绣出朵血色彼岸花。

从此青石镇多了个传说:每逢月圆之夜,总有个抱婴的游子往西而去。

他走过的地方,野槐一夜开花,坟头插满带牙印的银元。

而省城档案馆里,至今存着份1937年的诡异卷宗——某考古队在青石镇失踪前,最后传回的照片上,分明有个穿道袍的模糊身影,正对着镜头露出诡异的微笑。

来源:@是潘潘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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