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我将孕检单上的内容拍照发给我闺蜜后，我却忘记了把它放回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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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包里有一张写着我名字的孕检单。
但其实，那张孕检报告单不是我的。
当我将孕检单上的内容拍照发给我闺蜜后，我却忘记了把它放回包里。
这天，和我一直都是分房睡的那个合约老公不仅提早出完差回了家，还一反常态地出现在了我的房间。
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他难得一次破了例。
他今晚喝了好多的酒，但人却特别清醒。
看到半夜才回家的我，他红着眼，咬牙切齿地将那张报告单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
「你绿我？」
我下意识是准备澄清来着，却忽然想到了一直和他暧昧不清的那个女秘书。
于是，我冷淡地回答道：「彼此彼此。」
1
「请27号『虞思臻』到妇科一号诊室就诊。」
听到广播里响起我的名字后，我扶着自家闺蜜从候诊区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出于赶时间，我索性就用自己的名字在线上挂了号。
刚开始，我给她挂的是消化内科，怀疑是肠胃问题。
结果在那医生得知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来月经后，直接就把号给转到了妇科。
当广播第二次响起的时候，我扶着孙伶葭走进了诊室。
一进去，妇科诊室里的中年女医生率先就问了她一个问题：「最近几个月有没有性生活？」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没有。」
女医生俨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直接就开了张检查单：「先抽个血。」
在等待查血结果时，我一边帮孙伶葭摁着止血的棉签，一边询问她：「刚才跟医生都不说实话，现在跟我总得说实话了吧？」
她现在的状态要稍稍好一些，但脸色看上去还是有些苍白：「我，真不记得了。」
见她还是一副不愿提起的样子，我暂时就没问了。
她坐在我旁边，靠在我的肩上闭眼小憩。
我则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闻着医院里略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开始刷起了手机。
忽然，我刷到了一条最新的朋友圈——
是我那合约老公的女秘书鲜菁菁发的一条在国外某餐厅打卡的动态：
【今天本姑娘休假一天，谢谢亲爱的老板！ps. 打卡浪漫的双人法式约会餐~】
我下意识地就点开了她的配图照片：
桌上是两份法式餐，两个杯子。
很明显，是两个人在一起吃饭。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对面的那杯饮品，还正好是我家那位平时习惯喝的黑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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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条朋友圈，我既没点赞也没评论，退出后便默默地滑走了。
此时，正靠在我肩上休息的孙伶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她恰好看见了我的手机屏幕：
「又是程止扬的那个女秘书？」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
孙伶葭坐直了身子，反倒关心起我来：「你信她跟程止扬没点猫腻吗？」
「老板和女秘书之间，天天朝夕相处的，连出个国谈项目都要带上，谁说得准呢？」我先是嘲讽了一句，随后又淡淡地补充道，「无所谓，反正我跟他也只是协议婚姻，不过是为了应付家里而已，实际上都是各过各的。」
听到我的这番仿佛已经看破红尘的观点后，孙伶葭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挺好，各玩各的，没有真感情就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
「换个想法，至少你这个合约老公有钱啊。」
「又给钱花又不在家，多好！」
她这话确实把我逗笑了：「怎么，你打算向我看齐吗？」
正当我俩还在闲聊的时候，我的手机上得到了一条「您的抽血检测已出结果」的提示。
我立马去机器上拿取纸质的报告单，再次带着自家闺蜜走进了妇科一号诊室。
而那个中年女医生只是扫了一眼抽血的单子，便立刻给出了下一步建议：
「HCG值偏高，可能是早孕。」
我眼睛都瞪大了：「早孕？」
孙伶葭听后也是满脸的惊诧：「我，我怀孕了？」
中年女医生倒是十分淡定，因为她早已司空见惯，耐心地解释道：
「血液中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值偏高，怀孕的可能性很大，建议先打个B超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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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进一步确认是不是真的怀孕，我只能是哄着孙伶葭去做了B超。
起初，她是非常不愿意且难以置信的：「不可能，这肯定是误诊！」
「葭葭，你先别激动。」我安抚起她的情绪，「既然来都来了，我们还是把问题弄清楚了再走，好吗？」
「来都来了」这四个字也许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孙伶葭终于松口应下，乖乖地躺在了B超检查台上。
结果这一检查，还真就坐实了她确实是怀孕了，而且已经有足足两个月。
打B超的女医生一边给她做着检查，一边解说：
「能看到胎芽，还有明显的胎心搏动。胚胎发育良好，建议做一次全面孕检。」
出了检查室后，孙伶葭整个人仍然还是麻木的，完全不敢相信。
我只能逼着她直面现实：「你前夫哥的？」
「不可能。」孙伶葭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跟他两个月前就离了！」
我继续追问：「那你们这两个月里都没再见过？」
「绝对没有，我俩都互删了。」她的语气很是肯定，「他从来没找过我，我也不可能去找他。」
「那真是奇怪了，孩子他爸还能是谁？」我故作轻松玩笑的语气，试图让她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难道是你的纸片人老公不成？」
「两个月，两个月……」
她在嘴里嘟哝着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点开自己的手机，在相册里翻到了两个月前她在酒吧拍的一张照片：
那是她和一个年轻帅气小哥哥的合照，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
「看上去，好像还是个男大哎。」我给出了一个猜测，「你俩那晚没做措施？」
结果她手指一滑，再往前一翻，又是她和另一个小哥哥的照片。
这还不止。
那天晚上，孙伶葭起码和四五个在酒吧刚认识的小鲜肉拍了合照。
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都给我看懵了：「嘶，这也太多了吧？你真不记得最后是和谁回去的？」
「那天我喝多了，真忘了！」孙伶葭现在想起来后只觉得头疼，「我就记得，那天下午我跟谈栎去民政局离了婚，然后晚上我就到酒吧喝酒去了……后面的，我真记不清了。」
我啧啧了几声：「真是好一个小蝌蚪找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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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叹完之后，我又把关键的话题摆了出来：「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打掉吗？」
「啊——」她先是仰天长啸了一声，「我现在好乱，烦死了！」
最终，我还是将孙伶葭送回了家，让她先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那张放在我包里的B超孕检单，我却忘记了拿给她，直到我回到家放包时才注意到。
我先是将报告单上的内容拍了照，然后又把手机里线上的所有电子版报告全部截屏发给了她。
刚发过去，我就接到了她打过来的电话。
孙伶葭心里很乱很纠结，所以想让我今天晚上过去陪陪她。
就这样，我又重新出了门，一直陪她到半夜。
本来我是想干脆再请一天假，今天晚上就在她家陪她一整晚好了。
结果孙伶葭却坚决让我回家，不想再耽误我的工作。
「行，那你一个人好好静静，有需要随时打我电话。」
等我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
我刚进门，就看到玄关处多了一双男士鞋。
我有点惊讶：
去国外出差的程止扬居然会提早回来？
我特意放轻了脚步，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结果我一开灯，就看到了满地的酒瓶。
还有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
看到半夜才回家的我，他红着眼，咬牙切齿地将我桌上的那张报告单揉成了一团，狠狠扔在地上：
「你绿我？」
我第一反应就是想为自己澄清来着，但我立马又想到了他的女秘书发的那条朋友圈。
于是，我咽下了嘴边的解释，故作冷淡地回道：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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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那天我就说过，你如果有了更好的选择，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耽误你！」他眼角微红，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可我们现在还没离婚吧？所以你选在这个时候给我戴绿帽是几个意思？」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想到了他和他女秘书送到我头上的一顶「绿帽」，冷眼看他发疯：
「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程止扬似乎根本就没仔细听我刚刚说了什么，他的话中带着满满的讽刺意味：
「你倒是挺给我省心，生孩子的计划都已经被你提上了日程。不仅没有我的参与，还给我打个措手不及。虞思臻，你可真行。」
等程止扬冷嘲热讽完之后，我不想再和他费口舌，终于解释了一句：
「这份报告不是我的。」
他却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继续反讽：「哦，那看来这报告上印着的『虞思臻』三个字不是你，是别人了？」
翻了个白眼，我一声嗤鼻：「爱信不信。」
他仿佛是在内心挣扎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孩子是谁的？」
我连个正眼都不想丢给他，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反正不是你的。」
我这话当然是把他气得牙痒痒，黑沉着一张脸：「虞思臻！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没离婚！你——」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就出声打断道：「那就离呗。」
看着我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程止扬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眼底深处的怒意几乎快要喷涌而出：
「想离婚？行，那你先告诉我，孩子到底是谁的？」
见他一副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的模样，我正打算道破真相的时候，我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是孙伶葭给我发来的几条语音，我忘了调整音量，直接就点开了：
「妞儿啊，我睡不着，还是很焦灼。」
「你说这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呢？」
「到底要不要打掉ta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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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她一句：「明天再聊，你今晚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随即，我才抬起眸子，看向被我晾在一边的程止扬，这才开始解释道：
「怀孕的人是葭葭，我用我的名字挂的号。」
听我这么一说，他愣了一瞬，将信将疑：「孙小姐？她跟谈栎不是早离了吗？」
「是啊，所以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刚从她家回来，她整个人状态非常不好。」
听完我的解释后，程止扬沉默了，似乎是在辨别我话里的可信度。
但我现在真的很累，所以我没工夫再继续跟他掰扯。
我索性走到了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那瓶刚刚开封的酒，径直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
他顿时大惊失色，下意识就准备伸手来阻止我：「你疯了？怀孕不能喝——」
「不好喝。」我嫌弃地撇了下嘴角，又把酒瓶还给了他，「酒喝多了伤身。」
程止扬这才意识到，我刚才是在用行动向他表明，怀孕的人确实不是我。
之后，我疲惫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朝椅子上随意扔去，再也没搭理过他，径直走进了卫生间去洗漱。
等我出来的时候，程止扬已经离开了。
而我的房间也已然恢复如初：
那张被揉皱的报告单被重新抚平，又规规矩矩地回到了我的桌面；
我随手一扔的外套也被乖乖地挂在了衣帽架上；
还有那一地的酒瓶，全部被收拾干净了，只有空气中仍然剩着几分未能散去的酒意。
7
周末的早晨，我接到了孙伶葭让我陪她去医院预约人流手术的电话。
思考了好几天，她已经想好了，决定打掉。
连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是谁，她当然不可能生下来独自抚养。
「行，那你先在医院等我，我马上出门赶过来。」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匆忙地走到玄关处换鞋。
此时，坐在客厅正悠闲地喝着咖啡、手里还拿着本书的程止扬缓缓抬起了头，他朝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去医院做什么？」
我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语言精炼：「打胎。」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
听到声响后，我换鞋的动作一顿，把刚才的话加上主语后又重新说了一遍：
「葭葭要预约打胎，我去陪她。」
听完这句话后，他刚刚露出的那一瞬惊愕神情这才立刻收了回去，又重新换上了一如既往的淡漠。
在我准备出门前的那一刻，程止扬忽然从沙发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我送你。」
我下意识地就婉拒了，不想麻烦他：「不用，我打个车就好。」
他却直接走到了玄关：「一起走吧，我正好去公司一趟。」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没再拒绝了。
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疑惑浮上心头：
今天是周末啊，他去公司干什么？
但我并没把这个疑惑问出口。
毕竟我俩是形式婚姻，且早就已经约法三章——不会过多干涉对方的事情。
这一路上，我俩都没说话，任由空气安静地沉默。
尴尬的氛围让我只能拿起手机，给孙伶葭发了一条「已在路上」的消息。
好巧不巧，我正好又在朋友圈刷到了鲜菁菁于十分钟前发的一条最新动态，配图是一片空荡荡的工位：
【可恶的时差！我真是出差出傻了，今天明明是美好的周末啊啊啊！是哪个傻姑娘一大早就赶到了公司，结果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哦，原来是我（大哭JPG.）】
是的，又是程止扬的那个女秘书。
她也回国了。
而且现在，她还是一个人在公司。
这个时候，我悄悄地抬眸瞥了一眼旁边正在认真开车的男人。
巧了不是，他刚刚不也说自己要去公司来着？
哇哦，这不正好是绝佳的二人世界吗？
我默默地将手机摁了黑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头看向窗外。
8
在等红灯时，我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程止扬似乎有些意外我会这么问他，语调里带着几分轻快：
「周末都有空，怎么了？」
「想跟你聊聊离婚的事。」我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是在跟他谈论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那今天我陪葭葭做完预约后，我们就好好商量——」
我话都没说完，程止扬径直就冷着脸打断了：「不好意思，我忘了公司今天还有些事没处理。」
说完，绿灯已亮，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车身径直冲了出去。
由于惯性，我整个人立马往后仰去。
等我重新调整姿势坐好后，我点了一下头：
「那明天吧。」
我表示对他今天还要赶去公司和亲爱的女秘书「会晤」一事感到理解。
「明天有会，没空。」他的嗓音瞬间冷了几分，「以后再说。」
这下又轮到我冷脸了，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不是哥，你刚还说周末都有空的，你这人怎么这么双标啊？
「那行，你是大忙人，你来选个时间吧。」我干脆把选择权交到了他的手上，「工作日、周末我都行，节假日也行，你挑一个。」
而他却答非所问地来了句：「到了。」
此时，程止扬已经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下车后，我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立马转身。
见我折返，程止扬立即将副驾驶座的窗户降下。
我俯下身去，认真地跟他说道：「葭葭怀孕的事情，还请你保密。」
这种事情，毕竟很私密。
要不是为了澄清他对我的误会，我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然而，程止扬的神色却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我的心立马就提到了嗓子眼，眉头一皱：
「你不会已经跟别人说了吧？」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头：「抱歉，我今天早上跟谈栎提起了这件事。」
我有些无语：「可是他们都离婚了，这跟谈栎还有什么关系？」
程止扬的嘴唇动了动，他似乎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来着。
但见我一副非常生气的模样，他只能是以格外歉意的语气向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的这句道歉，让我的怒意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算了，说到底还不是都怪我。
怪我粗心大意，竟然让他看到了孕检单。
转身离去时，我就只给他愤愤地丢了一句：
「早知道还不如就让你误会是我怀孕了！」
9
走进医院后，程止扬「泄密」给我带来的怒气仍然还未消，结果我却看到自家闺蜜比我更生气——
因为此时，她的前夫哥已经赶到了医院，甚至还先我一步。
他正缠着孙伶葭，希望她改变心意，劝她不要打掉孩子。
「谈栎，你有病是不是？」孙伶葭直接对他破口大骂，「我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决定我生不生？」
「不是我的我也养！」谈栎的语气几乎接近于哀求，「葭葭，求求你，你给我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
「谈栎，你贱不贱啊？」当孙伶葭心中的那股情绪上头的时候，所有言语都会化作一把把利刃，专挑伤口处猛刺，「我都说了孩子不是你的，你就这么想当接盘侠吗？」
人声鼎沸的医院里，我却似乎听到了有人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去拉起孙伶葭的手，转移话题：「葭葭，我们先去挂号吧，看看最早能预约多久的。」
这时，程止扬的声音忽然在我们身后响起：
「可以先做个DNA检测，查一查孩子到底是谁的。」
看到突然出现在医院的程止扬，我满头问号：
他这人怎么回事？
不是说要去公司的吗？
怎么还尾随我进来了？
看到程止扬后，谈栎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表哥，你帮我劝劝葭葭吧，我是真心想和她好好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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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栎跟程止扬有一层远房表亲的关系。
他能认识孙伶葭，也是因为我们搭桥。
那时我跟程止扬才刚领证，孙伶葭便迫不及待地想让我把他带出来看看，好让她这个闺蜜把把关。
我当时还有些不理解：
「这有什么好把关的？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跟他只是合约夫妻，不会长久的。」
「那起码也得让我帮你看看他的人品、性格这些啊，万一婚后他占你便宜呢？」孙伶葭却始终不放心，「臻臻，我跟你讲啊，现在婚内强奸也是要被判刑的！」
在孙伶葭的软磨硬泡之下，我便找时间组了一个饭局，邀请了我的合约老公和我的好闺蜜参加。
怕程止扬一个人会尴尬，我还特意跟他说可以带一个朋友一同参加。
于是，他顺手就把在自己公司实习的表弟带来了。
哎，没想到这一来，孙伶葭跟谈栎两人就看对眼了。
他俩都是恋爱脑，越聊越起劲。
饭局到最后结束时，两人还摆出了一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姿态。
孙伶葭甚至都已经忘了，她来参加这饭局的初衷是要帮我把关的！
现在想起来，我都恨不得回去给组饭局的自己扇一耳光——他俩纯纯就是孽缘！
热恋期的时候，他们两个到处撒糖、天天腻歪，恨不得虐死周围所有的单身狗；
而热恋期一过，两人就像互相欠了对方八百万似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所以我也没想到，像他们这样打打闹闹的爱情居然在最后还能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俩才领证不到半年，就又离了婚。
合着两人把婚姻当儿戏，闹着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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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孙伶葭非常不满地瞪着我，「我的好闺蜜不仅把我怀孕的事告诉了我的前夫哥，甚至还告诉了你的老公？」
我现在可谓是百口莫辩：「葭葭，我——」
「跟臻臻无关。」一旁的程止扬主动揽下了责任，「是我先看到了那张孕检单，发现上面写着臻臻的名字。然后我逼问她，她迫不得已才告诉我的。」
「这件事，也是我跟谈栎说的。」顿了顿，程止扬又接着道歉道，「孙小姐，实在是抱歉。出于补偿，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一切手术和检查费用都由我包揽，可以吗？」
孙伶葭先是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有时候我是真想和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程止扬一愣，有些拿不准她话里的意思，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
「臻臻，孙小姐的意思是不需要补偿吗？」
都不等我开口，孙伶葭就抢先了一步：「要，为什么不要？」
说完，她又恶狠狠地把两个臭男人都瞪了一眼。
见她终于冷静了，我这才敢出声询问：「葭葭，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要不要先做个亲子鉴定？」
但是这话一说完，我就觉得还是有些不太可行：
「不过，依你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只能做羊水穿刺吧？这个手术感觉对身体伤害有点大。」
「做什么鉴定？」孙伶葭直接就驳回了我的建议，「我生都不想生！」
我点了下头：「行，那直接预约人流手术吧。」
一旁的谈栎有些急了，他似乎还想冲过来劝说几句，结果被程止扬给拦下了：
「小栎，你跟孙小姐已经离了婚，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
看着我俩远去的背影，谈栎都快急哭了：
「可是，葭葭的孩子，是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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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我心里，孙伶葭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但在预约人流手术需要本人确认签字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她明显犹豫了。
看着她拿起笔迟迟没落下，我轻轻叹了口气：「孩子是谈栎的，对吧？」
我的这句话仿佛击溃了她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她扔下手里的笔，直接捂脸哭了起来。
我只能轻声细语地问她：「所以，那天晚上，在酒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妞儿，我之前没跟你说实话，其实我一直都很清楚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边啜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跟我讲了真相，「那天跟他离婚后，我心里非常不好受，才去酒吧买醉。后来我喝多了，是谈栎把我带回家的。他跟我说，他也很难过很后悔，他说他一直都爱我，希望我原谅他……」
我又头疼又无语：「我真是服了你俩！离了婚都还要做恨是吧？既然你们都互相放不下，那为什么两个月前还要离婚呢？」
上演晚间五点的狗血档吗？
「他出轨了！」孙伶葭哭着跟我说出了这些话，「两个月前，我亲眼撞见他和他的小学妹进了酒店……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坚决要跟他离婚！」
也许是孙伶葭觉得这种家丑有些丢人，她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
所以我立刻放轻了语气询问：「你确定不是误会？」
孙伶葭讥讽般地笑了一下：
「后来他自己亲口跟我承认了，他确实跟那个小学妹开了房。」
「虽然他认错很快，可是男人的本性你知道的啊，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爱他，也恨他！但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为什么还对他抱有幻想？」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还有过这种可笑的念头：是不是怀了他的孩子，他就能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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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孙伶葭还是毅然决然地预约了人流手术。
当然了，程止扬也兑现了他的补偿，支付了所有的检查和手术费用。
只有谈栎是彻底心碎了：「葭葭，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而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从你牵着别人的手上床的那一刻，我们就回不去了。」
……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程止扬也看出来了，他试图安慰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他们两人不合，那就说明没有缘分。」
「缘分？是孽缘吧？」我正愁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出，把对谈栎的不满尽数撒在了他的身上，「你表弟渣了我闺蜜，还搞大了她的肚子，你就是这种态度？」
程止扬本来是准备回一句「我不是还承担了所有的经济补偿吗」，结果见我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便选择咽下了嘴边的话。
刚开始，他还一直默默承受着我的愤怒，任由我发泄情绪，不搭话。
直到，我因怒意上头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要是我当初没有认识你就好，葭葭也就不会遇上谈栎那个渣男——」
尾音未落，他突然一个急刹，直接将车给停在了路边。
程止扬的语气有些冰冷：
「所以你现在是后悔了？后悔当初跟我领了证？」
我先是抿了一下唇，随即实话实说：
「如果我那个时候能预料到，我们俩的这场形式婚姻会间接给葭葭带来这么大的痛苦——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选择跟你走进民政局。」
程止扬的手仍然还紧握着方向盘，语气里有几分不耐的隐忍意：
「后悔就能让时光倒流吗？后悔就能改变他俩悲剧的结局吗？」
「确实不能。」我的语气很是决绝，「但我就是后悔了，后悔遇见了你。」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缓缓开口道：
「是，我承认把谈栎介绍给孙小姐是我的责任。」
「没考察过他的底细、没看清他是个人渣也是我的问题。」
「但是臻臻，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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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是个老古板，还总爱在我耳边念叨她自己的那一套「人生哲理」。
她经常说：「女人要是过了二十五，就不要再期待爱情了。」
所以，在我二十五岁这年，感情经历仍旧为零的我被迫参加了好多场相亲。
可我真是要被她的老旧观念给烦透了：
没有爱情又怎么样？
没有爱情，难道人就不能活下去了吗？
就这样，我阴差阳错地在最后一轮相亲里碰到了一个和我抱着同样观念的男人——
那便是我跟程止扬的初次见面。
当时，他已经二十九了，大我四岁。
因为他快满三十了，被家里人催婚催得紧，所以就想着找一个结婚搭子先应付应付。
我俩一拍即合。
趁着民政局还没下班，我们两人在初次见面的当天就赶着去领了证。
好笑的是，由于我跟他之间一点都不熟，全程都没有新婚小夫妻间该有的甜蜜互动，民政局做婚姻登记的工作人员起初都还以为我俩是去离婚的。
我跟程止扬的这场婚姻确实是一种名义上的闪婚。
但我俩都心知肚明，这两个红色的小本本，不过只是为了各自应付家里人才走的形式而已。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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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结婚证拿到手之后，我跟程止扬说的第一句话是非常客气的：
「程先生，如果你以后遇上了喜欢的女孩子，那我们俩就好聚好散。」
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缓缓点了点头，语气也是同样的礼貌：
「如果你以后也有了更好的选择，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耽误你的。」
从那以后，我俩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始终保持着客气的疏远感。
所以，昨天晚上，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般失态，还冲我发了脾气。
毕竟，在我的印象里，他向来都是滴酒不沾的，只为了能够在人前永远保持着一副矜贵高冷的模样。
就连我俩在领证后第一次回我家过年时，他也可以从容自如地在我父母面前出表现一副模范丈夫的样子。
在外，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在内，他是一个极其顾家的体贴丈夫。
我爸妈对这个女婿可以说是满意极了，甚至满意到对我俩坚决不办婚礼的「叛逆」行为都没再有任何异议。
既然程止扬在我家这边为我解决了不少麻烦，那跟他回到他家后，我肯定也要尽心尽力地用自己精湛的演技作为回报了。
程父程母对我这个「天降儿媳」也比较满意。
特别是程母，一见着我，就已经把我当自己的女儿看待了。
吃饭前，她还特意地将我拉到一旁，悄悄地问我是不是他们家程止扬欺负了我。
她怀疑我俩这么快领证的原因，很可能是我奉子成婚。
我当然是装作一副害羞的模样为自己亲爱的丈夫说话啦。
然后又把他们家儿子从头到脚地夸了一遍，说什么「我俩是一见钟情」、「止扬的性格和人品都顶顶好」、「我母胎单身二十五年就是为了遇见正缘的他」之类的肉麻话。
我全程演得可卖力了，还时不时在餐桌上跟程止扬眉来眼去，仿佛我俩真的如新婚小夫妻一般恩爱无比、如胶似漆，这才彻底打消了程母心中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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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吧，这绝佳的演技，有时候带来的结果也不一定是皆大欢喜的。
当程父程母的疑虑打消后，他们又将自己期望早日抱孙的压力给到了我的身上。
老两口生怕我们年轻人会对他们的催生观念感到反感，语气放得格外小心翼翼：
「乖臻臻啊，是这样的，我们家止扬年纪已经不小了，过完年后就快三十了。止扬他现在自己开公司当老板，收入一直很稳定。」
「房啊车啊这些咱家都有，我们两个这几年也存了不少积蓄，身体也很健康，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钱和看管孩子的问题。」
「臻臻，只要你愿意生，我们全家人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二老的语气非常诚恳，话里充满了希冀，搞得我这个模范儿媳都不好意思当场拒绝他们。
在这种煎熬时刻，程止扬主动握住了我藏在桌底下因焦虑而紧攥着的手，然后笑着帮我解了围：
「爸、妈，你们也别太着急。不过三十而已，这就算年纪大了？关于孩子的事情，我跟臻臻早就做好了计划，你们不用操心。」
现在再想起这番话的时候，我只觉得他真的太会演，太能装了。
当然，我的演技也不差。
我跟他之间，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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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车里。
无言以对，一直缄默了很久。
久到天边的落日沉入地平线，直至夜幕降临。
主动打破沉默的，是他的手机震动声。
我清楚看见他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菁菁」两个字。
响了好几声后，程止扬才伸手一划，拒绝了接听。
可是对方坚持不懈地又打了过来。
见他依然不耐烦地准备挂断时，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接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听我这么一说，程止扬才挤出点耐心接了电话。
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出了一道甜甜的女声：
「亲爱的老板，明天是我的生日，可不可以请一天假呀，拜托拜托！」
鲜菁菁的语调听上去说是在撒娇也不为过。
完全不像是下属跟上司说话时应有的语气。
程止扬却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什么都没说。
他不仅直接挂断了电话，甚至还把手机关了机。
气氛又重新归于平静。
率先按耐不住的人是我，主动打破了沉默：
「程先生，我们离婚吧。」
我对他的称呼非常客气，正如我们当天领证的时候一样。
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时，他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秒，抓着方向盘的手也瞬间攥紧了：「就因为今天孙小姐跟谈栎的事？」
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不全是。我们之前不是约定过吗？你如果有了喜欢的人，或者我有了更好的选择，那我们就好聚好散。」
听此，他立马转头紧紧地盯着我，眼角有些泛红：
「你找到更好的人选了？谁？」
面对质问，我直接就把这个问题丢给了他，开门见山：
「不是我。」
「程先生，难道不是你已经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吗？」
「——你的那个女秘书。」
18
我在跟程止扬领证后的第二天就认识了鲜菁菁。
当时我正在上班，突然就接到了程止扬的电话。
他先是问我在不在家、有没有见过他的身份证。
我这才想起，昨天跟他领证的时候，工作人员把两张身份证一起还给了我。
我当时顺手就把这两张身份证齐齐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听他的语气有点着急，我猜他应该是要急用。
于是，我准备马上打个车就给他送过去来着。
程止扬却说不用麻烦我专门跑一趟，然后又问我介不介意把我的手机号给他的秘书。
如果不介意的话，让他的秘书跑个腿就行。
就这样，我加上了他女秘书鲜菁菁的微信。
而她当时在电话里也是一口一个「程太太」，对我非常尊敬。
说实话，当时我还挺不习惯这个称呼的。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我却很明白，我跟程止扬的这场婚姻并不会维持太长时间。
所以这个「程太太」究竟能当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看来，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我一个，鲜菁菁也是。
自从我俩成为了好友后，她时不时地就会在朋友圈发一些吹捧自家老板的动态，无关痛痒的那种。
起初，我只是以为鲜菁菁可能是想在我这个「程太太」面前表现一下，表示她对自家老板的忠诚。
说不准哪天，我这个「程太太」就会在她的老板面前说说她的好话呢。
但很遗憾，我压根就不关注程止扬公司的事情。
或许，鲜菁菁刚开始发的朋友圈也是一种试探，试探我的态度。
见我一直没什么反应，她才敢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就这样，她后来发的朋友圈动态便越来越大胆了，比如：
【老板给全体女员工送的女神节礼物真的太赞了！老板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口红？难道是上次我在茶水间提了一句被他听见了？啊啊啊老板对我也太上心了叭！】
【公司新入职的一个漂亮妹妹跟我开玩笑说，自己也好想当老板的秘书，因为福利多多~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她，老板已经用我用顺手了，老板早就离不开我啦~】
【又又又是公费旅游的一天嘻嘻，本姑娘又跟着老板到国外来happy喽！不要羡慕，谁让我是老板的最佳心腹呢？顺带一提，酒店的大床真的好软好软~】
19
拉回我思绪的，是程止扬一句十分不解的问话：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她？」
我疑惑地不答反问：「你，不喜欢她吗？」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不喜欢。」
见我迟迟没再说话，程止扬便主动开口解释道：
「她是我爸一个老朋友的女儿。」
「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家的条件并不是很好，鲜叔一家人帮衬过我们。」
「所以当他找到我，希望我能带带他女儿的时候，我就没拒绝。」
程止扬三言两语就解释完了自己和鲜菁菁之间的关系，而他的眼神和语气也在告诉我，他俩之间无比清白。
可我还是半信半疑：「她在你手下干多久了？」
他思考了一会儿：「快一年了吧，怎么了？」
我转头看向他，语气很认真：
「快一年了，你都没能看出来她对你的心思吗？」
听到我这句话后，程止扬却有些不太理解：「怎么说？」
行，要证据是吧？
我二话不说直接就掏出手机，点开了「程老板梦女」的朋友圈，并将那一条条引人遐想的配文与配图一一展示给程止扬看。
我的手指每往下划拉一次，他的眉头就紧皱一分：「她屏蔽了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些。」
说完，程止扬果断拿起自己手机，开了机后，立刻就打了个电话：
「小齐，你有鲜菁菁的微信吗？帮我截屏一下她的朋友圈。对，全部，然后马上发给我。」
不到两分钟，程止扬的手机上就得到了助理发来的返图——
跟程止扬一样，他的助理所能看到的鲜菁菁的朋友圈全都是正常的，没有任何出格的内容。
「我知道了。」我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位『程老板梦女』的私密朋友圈应该是设置了仅我一人可见。」
然后，我故意装懵，将这个问题抛给他：
「那你觉得，你的女秘书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她是学独角戏专业的？」
20
程止扬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再次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小齐，马上通知人事部，把鲜菁菁调到市场部去。对，从明天起，秘书办就不需要她了。」
干脆利落地做完这一切后，程止扬才放下手机，把目光看向了我。
他一边观察我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鲜叔以前帮过我们家，直接开除她的话，可能不太妥。」
但这话一说完，他又马上补了句：「不过，如果你还是对这件事感到不舒服的话，那我就把她介绍到其他公司去。」
「可以了，就这样吧。」紧接着，我果断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删除了这位「程老板梦女」，然后对程止扬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既然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秘书了，那我就没必要留着她的联系方式了吧？」
看到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程止扬也跟着勾了下嘴角，甚至还有闲心调侃了我一句：
「那现在还离吗？」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那就，继续凑合着过呗。」
听到我的回答后，他轻笑了一声。
我瞥了他一眼：「还不走？小心罚单。」
等他再次开着车驶上车行道后，我能明显感觉到程止扬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就连车里的氛围也轻松了很多。
当车停入车库后，我正要下车时，他却一把摁住了我：
「臻臻，虽然我知道，你今天因为孙小姐的事心情不太好。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好。」
我：？？？
不是，知道我心情不好，你还想找骂啊？
「因为我今天知道了，你很在乎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不自觉就开始上扬。
21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心率有些加快，立马给自己找个借口：「你毕竟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啊，关注一下这些，也挺正常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我感觉他的眸子都变得深邃了许多，语气也有些意味深长：「可是臻臻，你知道吗？你刚才的那种行为，其实是吃醋。」
在说到「吃醋」这两个字时，他刻意加重了语调。
即使是被戳穿了，但我仍然还是眨巴眨巴眼，装懵：「是吗？」
「臻臻，我真的很高兴。因为你吃醋了，就意味着——」他一边又朝着我靠近了些，一边将语气转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暧昧调，「你很在意我。」
这下，我的内心终于有了些小慌乱。
但我在表面上仍然强装着镇定，甚至还拿出了前几天他的失态作为掩饰自己慌张失措的盾牌：
「那你呢？在看到那张孕检报告单的时候，你那天不也一反常态——」
突然，他一个俯身就吻住了我，堵住了我未能说完的后半截话。
那一刹那，我感觉周围全都安静了，整个世界似乎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左胸膛里，那乱了分寸与节奏的心跳声。
程止扬的吻技有些生涩，但我能明显感受到，他动情了。
他的指尖穿过我的发丝，轻轻地摁住了我的头，让我无处可躲。
一吻毕后，他的嘴唇贴在我滚烫的耳边，极其诚恳地说了一句：
「因为我也很在乎你，臻臻。」
22
我，大概也许应该是恋爱了吧。
在一个我妈说「不要期待爱情」的年纪，我居然谈上了恋爱。
恋爱对象是程止扬——我的合约老公。
我俩属于典型的假戏真做、先婚后爱。
那天晚上，被他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之后，我俩之间的相处方式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比如，此时此刻，他喊我的时候，称呼就已经不是「臻臻」了：
「老婆，今天是我爸的生日，他想让我们一起回去吃个饭，可以吗？」
当时我正在喝水，听到「老婆」这两个字从程止扬的嘴里说出来时，我差点儿呛住了。
「咳咳……」我一边咳嗽，一边试图用手扇褪我瞬间的脸红。
他连忙走到我旁边，关切地拍了拍我的背：「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喝急了点。」我连忙摇摇头，眼神有些躲闪，「你刚刚说什么？」
见我确实没事了，程止扬才收回了手，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爸刚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是他生日，所以想我们回去陪他吃顿晚饭，你愿意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
「那我先去车库开车。」他笑着俯身，轻轻地亲了一下我的脸，「楼下等我。」
很好，我刚还没褪下去的脸红，又「唰」的一下浮了上来。
23
到程父程母家时，来开门的竟是一个让我感到非常意外的人——鲜菁菁。
门一开，她首先看到的是我。
我明显注意到，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僵了一瞬。
随即，她的视线直接越过我，投向了我身后的程止扬：「止扬哥哥，我们都等你好久啦！」
止扬哥哥？
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我不禁挑了一下眉。
鲜菁菁又冲他俏皮地眨了下眼：「因为今天不是工作日，我就不叫你『老板』喽。」
似乎是想到了那天晚上我跟他提起过的朋友圈一事，程止扬见到她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在这？」
都没等鲜菁菁回答，程父就抢着开了口：「菁菁可比你有心了，人家一直都记着我这个老头子的生日嘞！」
「我来给伯父过生日呀。」鲜菁菁依旧是甜甜地笑着，一副乖乖女的模样，「伯父伯母还有止扬哥哥都对我这么好，我当然要来啦！」
我俩都没再说话了，也没有要进屋的动作。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程止扬则是眉心紧锁。
「哎呀，一个二个的都杵在门口干嘛？快进来呀！」程母及时出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臻臻，快进来！来尝尝妈今天新买的橘子，可甜了！」
程母一见到我，就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进了屋。
鲜菁菁也跟着走了过来，但是她率先坐在了正中间的长沙发上。
我当然不想挨着她坐，径直就选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了。
程止扬落在了最后。
等他走进客厅时，鲜菁菁立即伸手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出声喊道：「止扬哥哥，快来坐！」
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样。
24
程止扬当然是装作没听见，只是笑着跟我说了句：「我去厨房帮忙，你先坐一会儿。」
我点头：「好。」
客厅只剩我跟鲜菁菁了。
她终于主动开口跟我搭了话，但称呼却不是以前的「程太太」了：
「姐，这橘子好吃，你尝尝？」
我只是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橘子，没伸手去接。
「姐什么姐？」程母突然走了过来，她又将一碟刚刚洗好的车厘子直接放在了我的面前，「菁菁，臻臻是你嫂子！」
鲜菁菁这才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嫂子」。
我心里只觉得好笑。
或许对她而言，这声「嫂子」比「程太太」还难叫出口吧。
吃晚餐时，鲜菁菁又梅开二度，无比热情地招呼程止扬去坐她旁边的位置。
他同样不理睬，直接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不会挤到你吧？」
我笑着回道：「放心吧，我瘦着呢。」
「嗯，是有点瘦。」程止扬直接就跟我旁若无人般聊了起来，「等会要多吃点。」
「就是，臻臻太瘦了，得多吃点才行。」程母将一砂锅鸡汤端出来的时候跟着插了句玩笑话，「止扬啊，你要是不会养媳妇，不如把臻臻送妈这来。妈天天换着花样给臻臻做，保准喂得白白胖胖！」
我被逗笑了，程止扬也笑了，顺势还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生怕我被抢了似的：「那可不行，自己的媳妇还是得自己养。」
他说完后，又是一片笑声。
饭桌上的氛围这才融洽了不少。
除了，某个一直假笑着的乖乖女。
25
「伯母做的鸡汤真是太好喝了！」鲜菁菁的嘴特甜，每吃一道菜都要使劲表扬一番。
「好吃那就多吃点。」自己的厨艺被夸奖了，程母当然也高兴，但下一刻她又拿出了个空碗，舀了好几勺鸡汤，然后立即推到我跟前，「来，臻臻，尝尝妈炖的鸡汤。」
我笑着道谢：「谢谢妈。」
一个叫「伯母」，一个叫「妈」。
这区别待遇简直不能再明显了。
鲜菁菁当然也心知肚明了，她不再发言，只顾埋头干饭，没再当小丑了。
反倒是一直沉默着的程父突然发了话：
「止扬，菁菁说你把她安排到公司其他部门去了？怎么回事？」
终于再次有了刷存在感的机会，鲜菁菁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摆摆手：「没事的伯父，我觉得市场部也不错。而且止扬哥哥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说完，她又假装非常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就是比当秘书要辛苦些，新同事也还不太熟。毕竟我之前一直是在给止扬哥哥当秘书，跟秘书办的那些同事都相处得挺好的。这突然换了，确实会有点不太习惯。没关系的，我会努力适应的！」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又僵持了起来。
这时，我正好端起手边的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
「嗯，真是好茶。」
坐在我旁边的程止扬先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随即敛了嘴角的笑意，缓缓开口道：
「公司最近资金紧张，秘书办却人多事少，我本来是打算直接裁员的。后来想了想，市场部正好还缺人——」
还没等他胡扯完，程父就不满意地打断道：「那你也不能把菁菁调走啊，换其他人不行吗？老鲜就菁菁一个女儿，给人安排个轻松——」
程止扬也同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语气都冷了好几分：「爸，这公司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就这一句话，直接把程父堵得哑口无言。
26
「秘书办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留下的：小齐在我手下已经有三年的助理经验；埃里克森专门负责外商对接以及随行翻译；老张跟我跟得最久，足足有五年，他积累的老客户也是最多的。」
细细地数完后，程止扬又把目光轻轻地扫了一下鲜菁菁，随即重新看向程父：
「爸，你说，我该裁谁？」
听他这么一说，程父只能退而求其次：「那除了市场部呢，没有其他——」
「没有。」程止扬回答得特别干脆，「公司这两年基本上都没对外招人，员工早就饱和了。要是市场部不愿意待，那就只有辞职，另谋高就吧。」
一听到「辞职」二字，鲜菁菁立马就慌了：「不用了不用了，止扬哥哥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这下，耳边终于清净了。
尽管，这顿饭有些人吃得很不高兴，但至少——
我很满意。
离开的时候，程母还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乖臻臻啊，你真得要多吃点，把身子养好喽。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最后一句话，程母刻意说得贼大声。
程止扬给我披上了外套，语气很是意味深长：
「知道了妈，你要是再不让我们早点回去，我们怎么有时间？」
我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嗔怪：「说什么呢你！」
「行行行，看给你急的。」程母这才松开了我的手，还瞪了他一眼，「不许欺负臻臻啊，听见没有？」
他温柔地揽着我的肩，我能清晰感受到从程止扬掌心传来的温度：
「放心吧，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上车后，我故意夹着嗓子说了一句：
「止扬哥哥~我看，你爸好像挺喜欢那个鲜菁菁啊，今天晚上一直在帮她说话呢。」
「他喜欢有什么用？」程止扬伸出手将我的发丝别到耳后，语气格外认真，「我只要我喜欢的。」
我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又给程母点了个大大的赞：「不过咱妈今晚的表现还是很不错，超级给力！」
他迅速凑过来，在我的额角轻吻了一下：
「放心吧，咱妈肯定会把咱爸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我笑着推开他试图再次凑过来的脸：「够了啊，还不走？」
「老婆说的是。」程止扬这才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随即又坏笑道，「咱妈可是给我们布置了任务的，早点回去——」
我瞬间羞红了脸：「好好开你的车！」
27
我跟程止扬的婚礼定在了十月份的某天。
正是我俩领证后满一年的那天。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本来，我还以为我们的这场婚姻不会长久。
结果没想到却日久生情，爱上了彼此。
婚礼前一天，程止扬正在陪我试婚纱。
在换衣服时，我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开始干呕不止。
这把程止扬给吓坏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抱着我上了车，飙着车立刻把我送到了医院。
他以为我是吃坏了肚子，急匆匆地就想给我挂消化内科。
而我却莫名有一种预感，最后坚持挂了妇科。
抽血结果出来后，妇科诊室里的中年女医生说了一句让我分外熟悉的话：
「HCG值偏高，可能是早孕。」
我这才想起来，一个多月前的某天晚上，我们俩没做措施。
看着他愣住的表情，我温柔地笑着跟他说：
「止扬，你要做爸爸了。」
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突然就红了眼眶，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
婚礼这天是个非常晴朗的日子，天空湛蓝得像一块琉璃。
阳光洒在草坪上，仿佛点点碎钻。
当司仪的声音响起时，全场的喧嚷声戛然而止：
「程止扬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虞思臻小姐为妻，像你爱自己一样爱她、尊重她、呵护她，不论她生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贵，你都会始终如一地忠于她，直至天长地久？」
男人的话语非常坚定：「我愿意。」
「虞思臻小姐：你是否愿意择程止扬先生为夫，像你爱自己一样爱他、尊重他、呵护他，不论他生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贵，你都会始终如一地忠于他，直至天长地久？」
我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请新郎新娘共同起誓——」
程止扬牵起了我的手，我们看着彼此的双眼，同时发誓，一字一句饱含情意：
「在以后的婚姻生活中，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们都将一起携手度过、风雨同舟，将彼此视作终身伴侣，今天的誓言将坚守一生，直至永远！」
「请新郎新娘交换婚戒——」
程止扬给我戴上戒指的时候，动作温柔到了极点，他甚至还笑着「威胁」我：
「戴上了，可就一辈子不能摘下来了啊。」
我轻轻地将戒指套上了他的无名指，笑得格外幸福：
「程先生，余生请多多指教！」
来源：青草小故事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