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中将姚喆回忆井冈山时期的彭德怀同志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29 09:33 2

摘要:井冈山时期,是中国共产党革命史上极其艰苦的一程。在这一段路程上,有的人悲观沮丧,有的人退隐落荒,有的人叛变投敌。敬爱的彭德怀同志,却在此时毅然踏上革命的征途,为巩固和发展井冈山根据地,进行了神勇卓绝、异常艰苦的战斗!虽然,时间已过去了半个世纪,但是,彭德怀同志

神威不灭功勋彪炳

——忆井冈山时期的彭德怀同志

姚喆

井冈山时期,是中国共产党革命史上极其艰苦的一程。在这一段路程上,有的人悲观沮丧,有的人退隐落荒,有的人叛变投敌。敬爱的彭德怀同志,却在此时毅然踏上革命的征途,为巩固和发展井冈山根据地,进行了神勇卓绝、异常艰苦的战斗!虽然,时间已过去了半个世纪,但是,彭德怀同志当年的雄姿伟绩,如井冈齐天,千古不灭;似赣水行地,永远滋润着人们的心田。

一九二八年七月,正是国民党反动派的白色恐怖笼罩神州大地的时候,彭德怀同志在党的领导下,在毛泽东同志“工农武装割据”思想的影响下,在湖南平江领导了著名的平江起义,成立了红五军。

起义的风雷,威震湘鄂赣,声播全中国。伪湖南省政府主席鲁涤平慌忙调刘铡、朱耀华部以十倍于我的兵力,扑向平江,妄图一举扑灭革命烈火。彭德怀同志率领我军在与敌血战一天后,撤出平江县城,向北面山区黄金洞方向转移,拟取道长寿街,开赴修水、铜鼓一带继续发展革命力量。但是,因刘、朱部对我穷追不舍,江西朱培德部又在修水、铜鼓堵截,我部只好返回黄金洞。

这时,一个重大问题摆在彭德怀同志和红五军全体指战员面前:红五军向哪里去?是继续单独留在湘鄂赣边境活动,还是上井冈山与红四军会师,巩固和发展井冈山根据地?对这个问题能否正确抉择,关系着红五军的成败存亡。

彭德怀同志与滕代远同志一起,认真分析了当时的形势。当时革命正处于低潮,屯驻湘鄂赣边界之平江、浏阳、修水、铜鼓等地“进剿”之敌有十多个团,加上各地地主武装,其兵力为红五军的二十多倍。平江、浏阳、修水、铜鼓、黄金洞一带,为罗霄山脉北段,地域虽广,然而难守易攻,且与武汉、长沙、南昌、岳阳、九江等城市迫近,京广铁路挨脊而过,敌调兵容易,补给方便;加之湖南省委盲动主义错误,群众基础薄弱,红五军如果孤留于此,很容易被敌各个击破。而位于罗霄山脉中段的井冈山,山高谷深,敌进犯不易,我则进可攻,退可守;这里群众基础好,党的力量雄厚,周围各县都有工农政权和革命武装,有利于工农武装割据。如果红五军同红四军汇合,就能更有力地对付来犯之敌,发动群众,巩固和发展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促进全国革命高潮早日到来。彭德怀同志与滕代远同志分析、研究后,毅然决定:上井冈山,与毛泽东同志和朱德同志率领的红四军会师。

八月底的一天,艳阳高照,我军从黄金洞出发,向井冈山开进。

为阻挠我向井冈山开进,国民党调集大批军队对我前阻后追。我们边打游击,边发动群众,边向南转移。由于战斗频繁,敌众我寡,部队减员大,少数人经不起艰苦斗争的严峻考验,自动离队。部队行至万载大桥时,遭敌朱耀华旅袭击,虽经苦战突破重围,然我军伤亡很重,仅剩五百余人,筹集的军需物资也丢失殆尽,只好退回黄金洞地区的虹桥休整。

休整期间,彭德怀同志和滕代远同志认真检查了这次行动未果的原因,针对红五军的内部人员不纯,反动军官在其中破坏捣乱;一部分官兵动摇思家,缺乏战斗的积极性;军内党的力量薄弱,政治思想工作不力;部队单位多、人员少,不利于行动和指挥等情况,进行了整顿。清洗了混进来的反动军官,对严重动摇和身体不好的官兵则遣其回家,吸收起义坚决、作战勇敢、组织纪律性强的优秀分子入党,将原来的三个团缩编为五个大队,并针对部分官兵动摇思家和不愿南下的思想,耐心做说服教育工作。

彭德怀、滕代远等同志亲自反复给我们讲上井冈山的伟大意义和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失败是成功之母”等道理,鼓励大家坚决走与红四军会师的正确道路。整顿后,全军虽然只有五百多人了,但由于部队比前纯洁,士气高涨,战斗力显著提高。

同时,彭德怀等同志还决定:再次南下时,加强同地方党的联系、配合。开进途中,采取急行军的方法,尽量少停留,对沿途敌人及其设防重镇,能绕开则绕之,能避开则避之,实在绕不了避不开的,伺机夺取之,速战速决,决后速走。

十月初,彭德怀同志率红五军第二次向井冈山进发。鉴于前次的教训,我军采取了欲南先北,以调动迷惑敌人的策略,先向湖北边境运动,在渣津、通城、崇阳和通山一带打击地方民团,发动群众,建立了工农苏维埃政权,给敌造成我不欲南下的错觉。然后,我僵旗息鼓,举师南下。行至江西台庄、红五军党委与湘鄂赣特委举行了联席会议,决定将红五军和工农游击队合编为三个纵队(每纵队辖两个大队)和一个独立大队,二纵队由黄公略同志带领留平江、浏阳一带坚持游击战争,一、三纵队、独立大队和红五军军部由彭德怀同志和滕代远同志率领继续奔向井冈山。

一路上,我们翻山涉水,餐风饮露,昼夜兼程。彭德怀同志有匹高大的黑马,他不是让给伤病员骑,就是用来驮粮食、行装,自己则跟我们一样,背着条长米袋,徒步行进。不同的是,他比一般人多背一样东西:地图。开初,大家不让他背米,他不干:“我有张嘴,要吃饭,不背米怎么行!”参谋长邓萍和警卫员李光要给他背地图,他也不肯,说:“地图是指挥员的武器。自己连武器也不背,怎么指挥打仗,还算什么指挥员!”大家拗不过他,只好让他背。他缝了一个细长的蓝布袋,将地图卷成筒装在里面,背在身上。大家一看到彭德怀同志来了,就开玩笑地说:“哈!唱渔鼓的来罗笼”宿营时,彭德怀同志跟我们一起睡地铺。战斗中,官兵有伤亡,他带头去抢救。战斗结束后,他总要挤出时间去看望伤员,指示抬担架的同志走路轻一点,尽量减少伤员的痛苦。

我攻占铜鼓县城后,彭德怀同志去城东河边布置警戒,遭敌袭击,我一名战士被打伤。彭德怀同志发现后,冒着弹雨把这个战士抢救下来,背到一个隐蔽处,吩咐卫生员包扎,然后又去组织部队反击,打得敌人沿河溃败下去。当时部队的同志都说:“别看我们的彭军长表面象个‘牛肉老板’(意极严肃),肚子里可揣着‘菩萨心肠’!”

彭德怀同志带头艰苦奋斗,关心体贴部属,大家打心眼里热爱他,自觉服从他的领导和指挥,不畏艰难困苦。在彭德怀同志和滕代远同志的领导下,我们翻越了幕阜山、九岭山、武功山等数以百计的高山莽岭,跨过了修水、锦江、袁水等数十条江河湍流.经过修水、万载、莲花等六七个县市,冲破了敌人的层层防线和围追堵截,辗转苦战,历时一个多月,终于在十一月初到达宁冈,同红四军主力胜利会师。

会师,这是一个多么令人难忘的场面啊!会场设在宁冈新城西面的稻田里,临大路一边用几根松木搭起一个简易台子,台子两旁高耸着四个熠熠闪光的稻草垛,象洒金的彩门柱,又象忠诚的卫兵。我们整队入场不久,朱德军长、毛泽东党代表和彭德怀、滕代远同志就微笑着走上讲台,顿时掌声四起,一片欢腾。这天正是苏联国庆节—十一月七日。朱军长和毛党代表讲了苏联十月革命的意义和红五军与红四军会师的意义。彭德怀同志也讲了话,他说:“红四军有长期革命斗争的经验,是我们的老大哥,我们要好好地向红四军学习。国民党反动派想剿杀我们,我们要用行动告诉他们:不是我们会被你们剿死,而是你们要被我们彻底消灭f”会后,演出了精彩的文艺节目。朱德、何长工,彭鳌等同志也登台演唱。台上的歌声与台下的笑语交汇在一起,整个会场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在宁冈住了两天,我们就沿着蜿蜒曲折的山径,登上了井冈山。

当时,湘赣两省军阀对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第二次“会剿”已遭惨败,他们正从湖南、江西、广东调集二十一个团的兵力,准备对我进行第三次更大规模的“会剿”。在这一严重形势下,湘赣边界党委在白露村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由毛泽东同志和朱德同志率领红四军下山,向赣南、闽西进发,开辟革命根据地,由彭德怀同志率红五军与地方党留守井冈山,吸引“会剿”敌军,掩护红四军行动。

我们深深地感到这一任务异常艰巨。红五军加上红四军留下来的三十二团三营和随营军校的学员,总共不足一个团的兵力,而且勤杂人员没有枪,只有梭镖。战斗兵虽然有枪,但是每人只有一、二十发子弹,再多的也不过四、五十发。全军没有一枚手榴弹,没有一颗地雷,没有一寸铁丝网,虽有两挺重机枪,却没有一粒子弹。由于战斗频繁,山上蔬菜储备少,部队补给困难三九寒天,绝大部分同志还没有棉衣。我们虽在开赴井冈山途中,路经万载打土豪得到一些钱和一批棉布、衣服,但彭德怀同志已主动将其大部分送给了红四军和地方党委,我们上山后每人只发了五毛钱的草鞋费,除粮食外,每人每天吃五分钱的伙食。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要吸引住前来“会剿”的二十多倍于我的有优良武器装备的敌人,许多同志缺乏信心。红五军党委内部也有些同志不同意担当此任,主张北返旧地,巩固和扩大湘鄂赣边界根据地。

对于党交给的任务,彭德怀同志毫不犹豫地承担起来。在军党委会上,彭德怀同志用共产党员要以革命大局为重的道理,说服了大家,统一了认识。接着彭德怀同志和军党委其他成员一起,给部队做思想工作。在军人大会上,彭德怀同志的讲话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首先分析了敌我形势,指出:蒋、桂部队在九江一带日益逼近,蒋挂大故爆发即在眼前。湘鄂赣边界群众斗争正在恢复,加上国民党反动统治内部矛盾日益扩大,革命的高潮即将到来。只要我们坚守很据地,与敌巧妙周旋,敌内部战争爆发,他们就会不战自退,届时我们还可以相机出击。讲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又说:“不错,我们的兵力没有敌人多,武器装备没有敌人好。但是,我们有井冈山和附近各县革命群众的支持,有险要的地形,、只要我们团结战斗,是完全能够取得胜利的!”

彭军长指挥打仗,我们早就打心眼里佩服。他常常是在不利的情况下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湘鄂赣边界人民也都知道彭军长善打仗,说:“在彭军长部下当兵,放心。”今天,听了彭军长的一席话,我们坚定了胜利的信心。

夜幕垂降,一间间茅屋里闪着黄豆般大的灯光。灯光下,各大队遵照彭德怀同志的指示召开士兵委员会,座谈我们这次作战的有利条件,研究对付敌人的办法。然后,各大队派一名代表参加军士兵委员会。我作为八大队的代表参加了这个会议。会议由滕代远同志主持。会上,他细心地询问了每个大队士兵的思想状况和提出的建议,指示我们要进一步树立敢打必胜的信心,加速作好战斗准备工作。

一天,我们正在修筑工事,彭德怀同志气喘吁吁地爬上山来。

他同纵队长贺国中说了几句话后,就把手一挥:“班以上干部都过来!”我们蹬蹬地跑过去,围在彭德怀同志的身旁。彭德怀同志从袋子里取出一张地图铺在地上,说:“大家看看这张图。一是让你们了解井冈山的全貌和自己防守的位置,二是征求你们对兵力部署的意见。”这是一张四尺见方的用铅笔画的《井冈山地形要图》。图上,山岳、溪流、井口、道路、村庄、医院,标得详细而又清楚,哪里一般设防,哪里重点设防,布置得宜,一目了然。在几个设防点上,还留有多处涂改的痕迹,这表明绘制者已经过反复推敲。邓萍同志告诉我们,这张图是彭德怀同志对山上大小坳口、要道亲临详察,并与滕代远同志反复研究后亲自绘制的。这时,我仔细端详彭德怀同志,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四方形的脸比以前更加消瘦。我想,军长又给我们做思想工作,又组织我们下山担粮、修筑工事,还亲自察看地形,绘制战斗地图,用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耗费了多少心血啊。彭德怀同志在简单扼要地讲了为什么要这样设防的理由以后,问大家:“你们还有什么高见?有就快说。”有的同志提出了一些建议,如用竹签代替地雷和铁丝网。彭德怀同志听了高兴地说:“说得好!我看就这么办!”说罢,又迈开双腿,去别的大队征求意见。

我们八大队奉命防守白泥湖路口(现称桐木岭)。根据彭德怀同志的指示,我们砍来树木作掩体,在阵地上挖了交通壕:交通壕前面插上带刺的树枝,在树枝前面插上密密麻麻锋利的短竹钉,构成阵地前沿的障碍,我们称之为“竹钉防线”。彭德怀和滕代远等同志时常来检查工事,从掩体、战壕到竹钉,都要亲眼看一看,凡是不符合标准的,都责其返工。

当时已近“四九”天,井冈山上雨雪不断,气温降到零下十多度。彭德怀同志同我们一样,没有棉衣,他只穿着灰色单衣和一件破烂的长袖毛衣,晚上睡觉,下面垫一层稻草,上面盖一床旧毯子,旁边烧一堆x火。吃饭也跟我们一样,每天吃南瓜汤,吃红米饭。他反对干部搞特殊,也不允许别人为他搞特殊。一次军部经理处陈处长用部队伙食费给他买了一只鸡和半斤牛肉,想给他改善一下生活。彭德怀同志知道后,立即把陈处长找来,批评道:“我又不是旧军阀,对我搞这些特殊干啥!共产党军队里,官兵要有盐同咸,无盐同淡。”并责令陈把鸡和牛肉送给医院的伤病员。还警告陈说:“你下次不改正,我就要处分你!”原来感到山上艰苦不想干的同志,看到军长和大家一样同甘共苦,也就没有什么说的了-

元旦过后,各路反革命军队康集井冈山下,将上下山的各个路口层层封锁起来,大有将我一口吞掉之势。

一月下旬,敌人分五路向我发起了进攻。他们先用山炮对我轰炸,随后,黑压压的人流便气势汹汹地向我阵地冲来。遵照彭德怀同志“节约子弹,近战歼敌”的指示,我们等敌人冲到阵地前二、三十米时,才给予迎头痛击。有些敌人不用我们打,踩着了竹钉,惨叫几声,不是滚下山去,就是倒在我阵地前沿。经过七天七夜苦战,我们打退了敌人几十次进攻,给敌人造成了很大伤亡。

连绵的雨雪,使井冈山上的雾气越来越浓,十米之外不辨男女,给我们防守带来了很大的困难。这时,遭到惨败的敌人也改变了战术。进攻黄洋界的湖南之敌,一面在正面进攻,一面凭借大雾,组织三个营,在一个叛徒的带领下绕到我一大队阵地背后夹击。一大队抵抗不了,只好撤出阵地。彭德怀同志闻讯后,立即将随营军校学员和军机关人员组织起来,拟配合一大队夺回黄洋界。正在这时,防守八面山的四大队向军部告急:“八面山的工事被敌人的炮火轰坍,阵地失守!”其他大队也随后传来急讯:“敌军攻势猛烈,我部分同志已经没有子弹!”情况十分危急,我军如果不迅速撤离,则有被敌人分割包围后吃掉的危险。彭德怀同志当即命令:撤出井冈山,把敌人牵到山下去周旋里下山的五条道路全被敌人封锁了。成千上万的敌人从黄洋界、八面山方向向我猛卷过来。我们只好扶着伤病员,从双马石与梨坪之间的密林里攀藤附树艰难地往下梭。梭到山下河边,已是半夜。没有住房,没有帐篷,没有卧具和炊具,冰冷的雪剑和刺骨的风鞭代替了枪声弹雨。彭德怀同志同我们一样,围坐在篝火旁。他的衣服被撕破了,手脚被荆棘划破了。他一边喝着从河里舀来的冰水,嚼着石子般的炒红米,一边和滕代远同志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阵阵雨雪飘落在他俩身上,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经过几天的连续战斗和艰难跋涉,我们都疲劳极了,坐在火堆旁边打吨,而他俩却仍在为部队操心,顾不上休息。

敌人“会剿”井冈山扑空之后,亡我之心不死,仍纠集重兵伏路把关、前堵后追,企图在运动中将我歼灭。而我们呢,在井冈山激战中,由于敌之分割包围,我军第一纵队和红四军留下的三十二团三营与我们失去了联系,他们各自隐蔽在深山幽谷之中,没有撤下山来。撤下山的部队不过五百余人,枪二百余支。在敌我力量悬殊如此之大的严重情况下,我既要拖住敌人,又要保存自己,是一个多么艰难的任务!

彭德怀同志智勇兼备,力挽狂澜。他根据党和毛泽东同志的战略意图,领导我们与敌人展开了机动灵活的游击战。敌以为我向东却又向西,以为我向北却又向南;敌处处找我决战,我却避而不战,使敌人扑朔迷离,处处被动,疲于奔命。

我撤出井冈山后,敌便在黄坳布置了三个团,在大汾布置了一个团,对我堵截。他们估计我走黄坳,故以黄坳为堵截uJ重点。

彭德怀同志洞悉敌人意图,不走黄坳,而奔大汾。大汾之敌也占据了有利地形,严密封锁了要道,要突围出去,仍是一场艰苦的战斗。彭德怀同志把部队集合起来,作了简短的动员。他高声地问:“前面有敌人阻拦我们,怎么办?”“冲过去!”大家齐声回答。

“对!"彭德怀同志说:“敌人虽然多,但他们胆小怕死,内部不和。常言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们虽然没有占据有利地形,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严守纪律,听从指挥,英勇战斗,就一定能够突破敌人的封锁1”按照彭德怀同志的命令,部队迅速展开了队形。我们八大队猛攻敌之左侧,独立大队一个排牵制敌人右侧火力。当我们一攻下左侧阵地,彭德怀同志立即率大部队如离弦之箭,向敌夹隙中之山谷冲去。敌人的子弹如雨倾泻,打在他身旁的稻田里,溅起串串水花。他全然不顾,指挥部队边冲边打,硬是把敌人的防线撕开了一道口子,突出了重围。

为了迅速甩掉敌人,突围后,彭德怀同志率领我们冒着风雪。踏着泥泞,昼夜奔行,过左安,越营前,一口气走了好几百里,来到思顺休整。敌不明我军去向,四方寻踪。当他们跌跌撞撞赶到思顺,’我又南渡上犹江,奔向南康一带。这时,广东范石生旅发现我行迹,星夜驰追。当时雪压竹树,道路受阻,我军边砍竹树边往前走。追敌越来越逼近,我想:糟了,这下可甩不开敌人了。但是,出乎我料,我后卫部队摆下了“爆竹阵”—在几个煤油桶里装些爆竹,放在道路两侧密林处,待敌人接近时点燃爆竹,一时山鸣谷应,如枪炮齐响。敌误认为我伏有重兵,便停止了追击。当其弄明情况后,我主力已翻过几座大山,奔向新城。进入新城,正是“万家爆竹送旧岁”的除夕之夜。敌随后尾追而至,我边打边走,至信丰岭又甩掉了敌人。次日下午到达九都圩北二十里处,部队己是饥劳交迫。彭德怀同志便传令部队在山上休息,派出少量人员下山寻饭来吃。当敌追至山下,我军已经休息了好几个小时。我军同敌人打了一阵后,便趁黑撤出了战斗。这时,敌料我将去九都浮宿营,事先在通向九都圩之要道山林里埋伏了一个营公企图将我挤进“口袋”,一举消灭。我们从敌通信兵身上缴获了乙份敌营长给其上司的报告,得悉前面有伏敌,于是来了个急行军,抄小路绕开了敌伏击区。敌又料我将走安息抒,便在九都好与安息仔间要道设伏,并指使伪乡政府人员诱我入范。彭德怀同志又识破了敌人的诡计,率师从敌伏击区之左侧插了过去,又一次粉碎了敌人的阴谋。

一九二九年二月底,蒋桂战争爆发。“会剿”我军的国民党军队开始拖着备受创伤的身躯,快快然离开井冈山地区,开回老窝。

这时,于都、安远一带守敌不多,彭德怀同志敏锐地抓住这一战机,率师远途北上,奇袭于都,全歼守敌一个营,缴获了大批武器装备和布匹、粮食,地方党又为我军补充了一批新战士。此后我军挥戈南下,直逼安远。安远守敌望风而逃,我进城开仓济民,发动群众,并取些布匹制作夏季军装。

我军在彭德怀同志的领导下,牵着敌人的鼻子转了四十多天,一有战机,就狠狠地揍它。敌人不但未能够消灭我们,反而遭到我们的沉重打击。原来鼓吹“井冈共匪不堪一击”的国民党的喉舌《扫荡报》,在饱尝了我军给予的苦头之后,也不得不发出“彭匪(对彭德怀同志领导的红五军的污蔑)行动诡秘莫测,欲要全歼,实非易事”的哀叹。

赣南三月,正是万山披绿,油菜喷金的季节。我军到达瑞金,与红四军再次会师。根据党的指示,我军在瑞金稍作休整后,回师井冈山,恢复和发展并冈山根据地。

敌人的第三次“会剿”,对我根据地造成了严重破坏:不少革命干部和群众被杀害,我一些防御工事也被摧毁,被焚之屋不计其数,卷土重来的土豪劣绅,搞垮了部分工农政权。要使井冈山根据地迅速恢复,巩固和发展,需要做大量艰苦的工作。

在彭德怀同志领导下,我们首先同散隐在井冈山上坚持斗争的一纵队和三十二团三营取得了联系。根据党的指示,将三营编入红五军,与一纵队合编为第五纵队,原三纵队与独立大队合编,番号改为第四纵队。这时红五军又成为近千人的队伍。

紧接着,我们将克于都、袭安远时从地主、资本家手中缴获来的一些钱和棉布、衣服,分发给井冈山受难的群众。此后彭德怀同志带领我们下井冈山,分别到宁冈、永新、遂川等县同地方党组织一起,对卷土重来的土豪劣绅和地主武装进行惩罚性的打击,使被搞垮了的农村苏维埃政权重新恢复起来,被打散了的工农游击队重新组织了起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井冈山根据地又恢复了原来的面貌,生气勃勃,蒸蒸日上!

蒋桂战争爆发后,国民党反动派在罗霄山脉南段的势力更加薄弱,这正是革命力量发展的良好时机。于是,彭德怀同志便带领红五军,在地方党组织的密切配合下,攻桂东,战桂阳(今汝城),驱城口,越长江,破南雄,收营前。打到哪里,就在哪里发动群众,打击土豪劣绅,建立工农政权。在不长的时间里,我党的革命势力就发展到罗霄山脉南端之南雄、上犹、崇文、营前一带,与井冈山根据地连成了一片,同红四军在闽西新辟的根据地遥相呼应。

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是我国第一块农村根据地,是革命的摇篮。她在与反动派的斗争中坚强地屹立、巩固和发展,使全国工农士兵群众看到了希望,许多敌军士兵和无出路的下级军官也自拔来归,参加革命队伍。正如毛泽东同志在《井冈山的斗争》一文中所指出:井冈山根据地这面“红旗子始终不倒,不但表示了共产党的力量,而且表示了统治阶级的破产,在全国政治上有重大的意义。”彭德怀同志为恢复、巩固和发展井冈山根据地而斗争的事实,雄辩地说明:彭德怀同志对党忠诚若日月昭昭,山岳不移,为革命呕心沥血,功勋彪炳。他永远值得我们崇敬和纪念。

一九七八年四月

来源:白马茶馆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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