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车间里正冒着白烟,赵开义戴着护膝,一瘸一拐地拖焊条。听见广播喊“赵师傅,办公楼有人找”,他嘟囔一句“又是查安全?”随手把草帽往下压,盖住那条从左耳到下巴的弹痕。
“刘帅那个姓赵的警卫员,在这儿吗?” 陈毅一句话,把陪同的厂长吓得直冒汗——副总理千里迢迢跑来找谁?
车间里正冒着白烟,赵开义戴着护膝,一瘸一拐地拖焊条。听见广播喊“赵师傅,办公楼有人找”,他嘟囔一句“又是查安全?”随手把草帽往下压,盖住那条从左耳到下巴的弹痕。
办公楼门口,陈毅先冲他敬了个礼。赵开义愣了半天,突然把右手举到眉边,掌心全是老茧——1939年护送刘师长过封锁线,他替陈毅挡过一块炮弹片,这块疤一留就是22年。
“你咋混到炼铜来了?”陈毅拉他坐下,像骂小孩。赵开义嘿嘿笑:“腿残了,拿不动枪,老家伙得给国家省粮票。”一句话把厂长听红了眼:三级伤残,愣是没申请过一次补助。
陈毅从兜里摸出半包中华,抖出一根,烟卷皱得跟老羊皮似的。赵开义摆摆手:“戒了,厂里规定防火。”陈毅把烟又装回去,转头冲厂长拍桌子:“老八路连根烟都抽不起?你们当国宝还是当废铁?”
临走,陈毅把自己手表撸下来塞过去。赵开义死活不接:“刘帅去年写信,说全国都在勒裤腰带,这表够买十吨粗铜。”陈毅骂了句“犟驴”,回头却悄悄对秘书说:“手表不戴了,折成特供粮票,每月给他寄三十斤,别写名。”
回京的列车上,陈毅写下一行字:“赵开义,13岁放牛娃,走过三次草地,两次雪山,丢一条腿,没丢一个诺言——新中国要是忘了这种人,咱对不起江山。”纸条被秘书夹进档案,再没人提起。
后来,大冶厂老职工回忆:六十年代最饿那两年,赵师傅家每月多出一张全国粮票,印着“国务院机关”。他把粮票撕成两半,一半换成红薯干,一半塞给厂里更困难的学徒。
今天,冶炼厂档案室还能找到那张发黄的《职工登记表》——姓名:赵开义,伤残等级:空白,备注栏写着:“本人拒绝评残,要求同工同酬。”下面签着歪歪扭扭的名字,像极了他当年过草地时绑在树干上的布条:死也不掉队。
来源:积极的芒果qxY1tA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