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指着缩在沙发角落里的兄弟周铭,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味和廉价香水混合的古怪气息。
周铭家的客厅一片狼藉,碎裂的玻璃杯渣子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我老公顾言,正站在客厅中央,满脸的痛心疾首。
他指着缩在沙发角落里的兄弟周铭,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周铭,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李静这么好的老婆,你不知足,非要在外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那个女大学生才多大?你这么做,对得起谁?”
他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充满了道德的制高点上的凛然正气。
我蹲在李静身边,轻轻拍着她不住颤抖的后背,递上纸巾。
李静哭得浑身脱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靠在我身上。
我低声劝慰:“静静,别哭了,为这种男人伤心不值得,先把身体顾好。”
我看着眼前这个正义感爆棚的丈夫,心中涌起一阵阵暖意和骄傲。
这,就是我爱了八年的男人。
他永远这么正直、善良,永远站在正确的一方。
然而,下一秒,我所有的认知都被彻底颠覆。
靠在我怀里痛哭的李静,猛地一把将我推开。
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我错愕地看着她。
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此刻像刀子,直直地扎向我身后的顾言。
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那句让我血液凝固的话。
“你装什么无辜,真当没人知道?”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声音。
我老公顾言脸上那副正义凛然的表情,瞬间凝固,碎裂。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个一直低着头、被痛骂的出轨混蛋周铭。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缓缓抬起头,冲着顾言的方向,低低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里,带着嘲讽,看好戏的戏谑,还有同谋被拆穿的幸灾乐祸。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们……”
我甚至无法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言的反应极快,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脸色铁青。
“晴晴,我们回家!”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捏得我手腕生疼。
他几乎是拖着我,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修罗场。
背后,是李静更加凄厉的哭喊和周铭那令人胆寒的低笑。
车门被重重甩上,隔绝了身后的一切。
车内的空气压抑得能挤出水来。
顾言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被吓得一哆嗦。
随即,他转过头,脸上愤怒的表情已经褪去,换上了一副疲惫又受伤的神情。
“晴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这么不信我?”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委屈。
“那个李静,她老公出轨,她现在看谁都觉得是一伙的,就是个疯女人!”
“她就是想拉个垫背的,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这种病态心理你看不出来吗?”
“你居然会因为一个疯女人的胡言乱语,来怀疑我?”
他的逻辑无懈可击,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我着想,都在指责我的“不理智”。
我混乱的思绪被他牵引着。
是啊,李静现在情绪失控,说出什么话都不奇怪。
周铭那个笑容,或许只是破罐子破摔的自嘲?
是我太多疑了吗?
我不该怀疑顾言,他是那么爱我,那么正直的一个人。
我开始自我检讨,是不是我的反应过度,伤害到了他。
看着我脸上的动摇,顾言立刻察觉到了。
他松开紧锁的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我搂进怀里。
“好了,别多想了,都过去了。”
他用他一贯温柔的语气安抚我,一下下地轻抚着我的后背。
“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只是……只是太失望了。”
“我拿周铭当亲兄弟,他做出这种事,我真的没想到。”
他的怀抱很温暖,语气也很诚恳。
可我却清晰地感觉到,他紧贴着我的那只手,手心里一片冰凉潮湿的冷汗。
回到家,他表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体贴入微。
他为我倒了温水,亲自去浴室给我放洗澡水,调节水温。
仿佛要用这些温柔的举动,洗刷掉今晚发生的一切不愉快,也洗刷掉我心里那颗刚刚萌芽的怀疑种子。
我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它。
“别信他,查查你家车里上周二晚上的行车记录仪。”
短信的结尾,没有标点,只有两个字。
“李静。”
我的浑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冻住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
磨砂的玻璃门后,透出顾言模糊的身影。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侧过头,隔着那层毛玻璃看向我。
他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温柔的微笑。
可那个笑容,在水汽的氤氲下,显得无比诡异。
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我不寒而栗。
我迅速收起手机,佯装无事地冲浴室喊了一声:“水好了吗?我马上来。”
然后,我回了一句“晚安”,便删除了和这个陌生号码的所有记录。
那一晚,顾言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我却一夜未眠。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天花板上仿佛在交替上演着两幅画面。
一幅是李静那张绝望、扭曲的脸。
另一幅,是周铭那抹诡异至极的笑容。
这两个画面,像一个巨大的、旋转的漩涡,将我所有的安宁和信任都吞噬殆尽。
一个巨大的谜团,在我心底形成。
而谜底,似乎就藏在那小小的行车记录仪里。
我下定了决心。
我必须,亲手去揭开它。
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
顾言像往常一样,衣冠楚楚,精神焕发。
他坐在餐桌前,一边喝着我为他准备的咖啡,一边翻看财经新闻。
他甚至还心情很好地和我讨论起周末去哪里度假。
仿佛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闹剧,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梦。
我的心,却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强撑着笑脸,对他说:“我今天想开车去一趟城西的那个大超市,买点烘焙材料。”
顾言从报纸后抬起头,温柔地笑了笑:“好啊,正好车也好久没动了,开出去跑跑。”
他从玄关的钥匙架上取下车钥匙,递给我。
“路上小心,开车慢点。”
他的叮嘱,体贴得像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丈夫。
我接过钥匙,指尖冰凉。
坐在驾驶座上,我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我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耳膜。
我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无法准确地将SD卡从行车记录仪里拔出来。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成功。
我没有直接在车里的屏幕上查看,我怕留下任何痕迹。
我将车开到附近一家带隔间的咖啡馆,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插上读卡器,点开文件夹。
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找到了上周二的视频文件。
那天晚上,顾言打电话告诉我,公司有重要的项目要跟进,他需要加班,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我当时还心疼地嘱咐他,一定要记得吃饭,不要太累。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视频开始播放。
时间显示是晚上八点半。
车子并不是停在顾言公司的地下车库,而是停在一个我完全陌生的、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豪华公寓楼下。
顾言没有下车。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大约十分钟后,一个穿着清凉、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从公寓楼里走了出来。
她熟门熟路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看到那个女孩脸的一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
正是周铭出轨的那个女大学生。
我在周铭的手机里,看到过她的照片。
我颤抖着点开了视频的音频。
女孩的声音娇嗲得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言哥,谢谢你,学校那边的事情多亏你帮忙摆平了。”
顾言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带着轻浮和玩味的语调。
“小事一桩。”
“谁让你是周铭看上的人呢。”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这个给你。”顾言的声音再次响起。
视频里,他从副驾的储物箱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名牌包,递给了那个女孩。
“这是周铭让我转交给你的‘封口费’,最近他老婆看得紧,他不方便出面。”
“拿着钱,嘴巴闭严实点,知道吗?”
女孩惊喜地接过包,声音更加甜腻:“知道啦言哥,你和周哥对我最好了!”
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将我那所谓“完美”的婚姻,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不是出轨者。
他比出轨者更恶心!
他是出轨的帮凶,是肮脏交易的掮客,是道貌岸然的皮条客!
他用他那张正义的脸,那副温文尔雅的做派,为他兄弟的龌龊勾当保驾护航,处理首尾!
我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
我立刻将这段视频,连同其他几个可疑日期的视频,全部复制到了我的私人云盘,设置了最高权限的密码。
然后,我找到格式化选项,将SD卡里的所有内容,清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一切,我像个没事人一样,开车去了超市。
我精心挑选了最新鲜的蔬菜和牛排,甚至还买了一束他最喜欢的白玫瑰。
回到家,我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煎牛排,做沙拉,熬罗宋汤。
饭桌上,烛光摇曳,玫瑰飘香。
顾言看着精心准备的晚餐,眼里的赞赏和爱意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晴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给我一个惊喜吗?”
我微笑着,为他切好牛排。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对你好一点。”
我看着他那张谈笑风生的脸,看着他用那双递过“封口费”的手,优雅地拿起刀叉。
我第一次感到一种发自骨髓的寒冷和陌生。
我嫁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崩塌。
而在废墟之上,一个全新的、冷酷的我,正在缓缓站起。
他以为游戏还在继续。
他不知道,我已经拿到了第一张底牌。
从现在开始,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晚饭后,我和顾言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屏幕上放着一部爱情喜剧,男女主角正在甜蜜地打情骂俏。
我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我的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行车记录仪里的画面。
顾言的手臂自然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手指偶尔会轻轻摩挲我的手臂。
曾经让我感到无比安心的触碰,此刻却让我觉得像有条毒蛇在皮肤上滑行。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一个更完整的真相。
我状似无意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用一种带着向往的语气说:
“老公,我今天路过城西那个叫‘星河湾’的公寓,听中介说那里的户型特别好,是江景大平层呢!你听过吗?”
那个公寓的名字,就是行车记录仪里出现的地方。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臂,瞬间僵硬了一下。
他夹菜的动作也停顿了一秒。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的眼中确实闪过了惊慌。
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语气自然地掩饰道:“星河湾?好像有点印象,不过那种地方离我们公司和家都太远了,不太方便。”
“而且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不安静,不适合我们。”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半天,甚至还帮我分析起了那个地段的交通和配套。
他越是解释,我心里就越是笃定。
他在说谎。
他在拼命地掩盖他和那个地方的联系。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还是不考虑了。”
我鄙夷地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心中最后的幻想也彻底破灭。
深夜,等顾言睡熟后,我拿着白天新买的匿名电话卡,走进了书房,反锁了门。
我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李静沙哑又警惕的声音。
“喂?哪位?”
“是我。”我的声音压得很低,“我看了视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一声压抑的、如释重负的抽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见一面吧。”我说,“有些事,我必须当面问清楚。”
我们约在一家非常隐蔽的、会员制的茶馆。
李静看起来比那天晚上更加憔ें悴,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
她看到我,眼神复杂,有同情,有愤怒,也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她先开了口。
我摇了摇头:“你不用道歉,你是在帮我。”
在确认了包厢绝对安全之后,李静对我讲述了一个比我想象中更加肮脏、更加可怕的真相。
顾言、周铭,还有另外几个他们圈子里的所谓“精英”朋友,私下里组成了一个团体。
他们称之为——“狩猎者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的宗旨,就是以那些年轻、漂亮、涉世未深的女孩为“猎物”。
他们享受那种一步步设下陷阱,看着猎物掉进来,然后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征服快感。
周铭,是这个俱乐部里最高调、最明目张胆的那个,所以他总是最先被发现的“渣男”。
而我那个堪称“正义典范”的丈夫顾言,因为他完美的公众形象和极佳的口碑,在这个俱乐部里,扮演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他是“军师”,也是“清道夫”。
他负责为其他人的“狩猎”行动出谋划策,提供资源。
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和精英律师的身份,去摆平那些可能会出现的麻烦,比如女孩怀孕,或者被家人发现。
他甚至还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外表,去帮其他人“筛选”和“接触”新的猎物。
而他自己,也并非像他在视频里说的那样清白。
他也有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战利品”。
李静哭着从包里拿出一本账本的复印件。
“我早就怀疑周铭了,这是我从他公司保险柜里偷偷复印的账本。”
“你看,这里,每个月都有好几笔给顾言的大额转账,名义写的都是‘法律咨询费’!”
“可他们公司自己的法务部是干什么吃的?需要每个月花几十万去咨询他?”
“周铭亲口跟我承认过,这就是顾言作为‘军师’的酬劳!”
我的手指抚过那些惊人的数字,心里的震惊已经变成了滔天的愤怒和刺骨的恐惧。
我一直以为我嫁的是一个守护正义的骑士。
没想到,他却是地狱的引路人,是魔鬼的代言人。
“他有另一部手机。”李静的声音把我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周铭说,顾言有一部专门用来处理这些肮脏事的手机,从不带回家。”
“那部手机,就藏在他律师事务所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李静看着我,眼神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那里,藏着他们所有人的罪证。”
这一刻,我们两个被背叛的女人,正式结成了复仇者联盟。
我们的目标,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拿到那部手机,打开那个保险柜。
打开那个,装满了地狱秘密的潘多拉魔盒。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研究顾言的作息习惯。
我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一个他绝对不会起疑的黄金时间。
很快,我找到了。
顾言有健身的习惯,他每天中午十二点半到一点半,雷打不动,都会去他公司楼下的健身房运动一小时。
他办公室的钥匙,就挂在他每天随身携带的钥匙串上。
我需要拿到那串钥匙,哪怕只有几十秒。
计划在我脑中成型。
第二天早晨,顾言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在他经过我身边时,我端着一杯刚热好的牛奶,脚下“不小心”一滑,整杯牛奶都泼在了他昂贵的定制西装外套上。
“哎呀!”我惊呼一声,满脸的慌张和自责。
“对不起,老公,我不是故意的!”
顾言皱了皱眉,看着胸前湿了一大片的污渍,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慰我。
“没事没事,我再去换一件就好了,你没烫到吧?”
在他转身回卧室换衣服的间隙,我的机会来了。
他的西装外套就搭在沙发背上,钥匙串在口袋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我的心脏在胸口狂跳。
我迅速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串,找到他办公室的那把钥匙,用我事先藏在掌心里的一小块印泥,飞快地按下了钥匙的模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三十秒。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我已经把“肇事”的杯子和外套都处理好了,正拿着纸巾擦拭地板。
他没有丝毫怀疑。
当天下午,我就拿着印好的模型,去配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
捏着那把冰冷的、崭新的钥匙,我感到一阵混杂着紧张、恐惧和隐秘兴奋的颤栗。
复仇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又过了一天,中午十二点半。
我收到了顾言发来的微信,一张他在健身房跑步机上的自拍,配文是“燃烧我的卡路里”。
时机已到。
我驱车来到他律师事务所所在的写字楼下。
我戴着帽子和口罩,压低了帽檐,心脏在胸口狂跳,手心全是汗。
用配好的钥匙打开他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我几乎能听到血液冲上头顶的声音。
办公室里和他的人一样,整洁、精英。
我迅速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墙上那副巨大的现代艺术挂画上。
根据李静提供的信息,保险柜就在画的后面。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费力地将画移开。
一个银灰色的嵌入式保险柜,赫然出现在墙壁上。
密码……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的生日?我的生日?公司的成立日期?
都不是。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种巨大的讽刺感涌上心头。
我伸出颤抖的手指,在密码盘上按下了六个数字。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滴”的一声轻响,保险柜的门,应声弹开。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原来在他心里,我们这段充满谎言和背叛的婚姻,竟然是他用来保护自己肮脏秘密的密码。
何其讽刺,又何其恶心。
保险柜里,有一沓厚厚的现金,几件我从未见过的、明显不属于我的女士首饰,还有一个黑色的、没有任何标志的手机。
我用自己的手机,将保险柜里的所有东西都拍了下来。
然后,我没有动那些现金和首饰。
我只带走了那部黑色的手机。
回到车里,我锁上车门,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靠在椅背上,大口地喘着气。
几分钟后,我平复了心情,打开了那部手机。
没有密码。
这种极致的自负和傲慢,让我再次冷笑。
他大概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闯入他的秘密花园。
我点开了相册。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坠入了真正的地狱。
里面是数不清的照片和视频。
主角是不同的年轻女孩,场景遍布酒店、公寓、甚至在他的车里。
每一张脸上,都带着或羞涩、或迎合、或迷醉的表情。
她们不知道,自己最私密的时刻,已经变成了别人炫耀的战利品。
然后,我点开了微信。
一个被置顶的、名为“高端局”的群聊,刺痛了我的眼睛。
群里有七八个人,顾言和周铭的头像赫然在列。
聊天记录不堪入目。
他们在群里肆无忌惮地分享着那些女孩的私密照和视频。
他们用最低俗、最污秽的语言,像评价商品一样,评价着这些女孩的身材、样貌和“体验感”。
“这个新来的大学生,盘正条顺,A+级。”——这是顾言发的。
“言哥出手,果然不凡。”——这是周铭的吹捧。
“搞定了,学校那边已经打点好,她那个小男朋友也搞定了,翻不起浪。”——这是顾言在炫耀他的“清道夫”能力。
一条条信息,一张张照片,像一把把利刃,将我最后一点关于爱情的幻想,凌迟处死。
我的心,在看完这些东西后,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憎恨,甚至没有了疼痛。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的麻木。
我嫁的,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而我,曾经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装点门面的“完美妻子”战利品。
现在,我要成为他的掘墓人。
那天晚上,顾言回家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
他一进门,我就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我一个拥抱,而是径直走向书房,然后是卧室、衣帽间。
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终于,他坐立不安地走到我面前,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晴晴,你今天……有没有看到我一部黑色的旧手机?”
“就是以前用的,里面有些旧的资料。”
我正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闻言,我抬起头,睁着一双无比无辜的眼睛,茫然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黑色的手机?我没印象。”
我甚至还关切地反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找?”
我的演技,无懈可击。
顾言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但我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找不到任何破绽。
他最终只能放弃,烦躁地摆了摆手:“算了,可能是我自己忘了放哪儿了。”
那一晚,他辗转反侧,几乎没怎么睡。
第二天,他开始对我进行疯狂的旁敲侧击。
“晴晴,我昨天找手机的时候,发现我办公室的挂画好像被人动过。”
“你说,会不会是遭贼了?”
我一边为他熨烫衬衫,一边“惊讶”地捂住嘴。
“啊?不会吧!那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要不要报警?”
他被我的话噎住了,只能含糊地说:“那倒没有,可能是我多心了。”
见硬的不行,他又开始来软的。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对我进行新一轮的煤气灯攻击。
他会突然叹着气说:“晴晴,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总是胡思乱想的。”
他会在我切水果的时候,状似紧张地冲过来拿走我手里的刀,说:“我来吧,看你心不在焉的,我怕你伤到自己。”
最过分的一次,他竟然背着我,给我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当我接到我妈带着忧虑的电话时,我心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
电话那头,我妈小心翼翼地问我:“晴晴啊,你跟顾言是不是吵架了?他打电话给我,说你最近情绪很不好,总是怀疑他,人也变得恍恍惚惚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顾言是个多好的孩子啊,你可不能多想……”
那一刻,我真的想对着电话咆哮,告诉她,她眼里那个“多好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畜生!
但我忍住了。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后,我委屈地哭了。
不是因为被误解,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我对着电话,用一种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妈,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他……是我不好,我会跟他道歉的……”
挂了电话,我擦干眼泪,脸上没有表情。
他想孤立我,想把我塑造成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女人,从而让他自己摆脱嫌疑。
好一计毒招。
顾言回家后,看到我红肿的眼眶,立刻明白他的计谋“得逞”了。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自责和心疼,走过来,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晴晴,我不该给你妈妈打电话,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我怕你……”
我没有让他说完。
我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放声大哭。
“老公,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乱想!”
“我相信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只有你了,你不要不理我……”
我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依赖和忏悔。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抱着我的那具身体,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他已经彻底将我洗脑,将我重新拿捏在手心。
他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声音里带着胜利者的宽容。
“傻瓜,我怎么会不理你呢。我们是夫妻啊。”
哭了好一会儿,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他,提出了我的“请求”。
“老公,我觉得我最近状态真的不好,工作也总是出错。”
“我想……我想辞职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好好陪陪你,也好好调整一下自己,可以吗?”
顾言听到这话,眼中闪过狂喜。
他立刻欣然同意。
在他看来,我辞职,就意味着我将彻底失去经济来源和社交圈,成为一个完全依附于他的菟丝花。
这样的我,才最安全,最容易掌控。
从那天起,我成了一位最温柔体贴的妻子。
我为他准备精致的三餐,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在他回家时送上最甜美的微笑和拥抱。
我不再提任何关于周铭和李静的事情,也不再有任何“胡思乱想”。
我成了一位演技最好的影后。
他越是放心,越是沉浸在我为他编织的“完美妻子”的幻梦里,我那张复仇的大网,就收得越紧。
他不知道,他亲手送给我的这段“休养”时间,正是我用来挖他坟墓的黄金时期。
辞职在家的日子,我并没有像顾言想象的那样,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
我拥有了大量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和转移财产。
我用我的身份证,秘密开设了几个新的银行账户。
然后,我开始分批次、小额地,将我们夫妻联名账户下的所有流动资金,一点点地转移到我的新账户里。
每一次的金额都不大,不会触发银行的预警。
这个过程就像蚂蚁搬家,缓慢但坚定。
接着,我从书房的保险柜里,翻出了我们结婚时签下的婚前协议。
那份协议,还是当时身为精英律师的顾言亲手起草的。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若婚姻存续期间,一方存在严重过错(如出轨、家暴、或其他严重损害夫妻感情的行为),则过错方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净身出户。
当年签下这份协议时,我只觉得是他爱我、给我安全感的证明。
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我亲手为他准备的最完美的绞索。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引以为傲的法律专业,有一天会成为刺向他自己的最锋利的矛。
然后,我通过朋友的介绍,秘密约见了一位在业界以“心狠手辣”著称的顶级离婚律师。
我没有暴露全部底牌。
我只将顾言帮周铭处理“封口费”的那段行车记录仪视频,以及他保险柜里那些不属于我的首饰照片,展示给了律师看。
律师看完,只说了一句话:“顾太太,这场官司,你想让他怎么输?”
我们一起制定了万无一失的诉讼策略。
下一步,是找到能给他最致命一击的“子弹”。
我和李静再次见了面。
我们一起,对着那部地狱手机里“高端局”的群聊记录,一帧一帧地分析,一个字一个字地推敲。
终于,我们从一些蛛丝马迹和污言秽语中,拼凑出了其中一位受害者的关键信息。
她竟然是顾言公司最大客户——刘氏集团董事长刘总的独生女,一个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富家千金。
群聊记录里,顾言得意洋洋地吹嘘,他是如何利用一次商业酒会的机会,用他成熟稳重的精英形象,吸引了这位单纯的千金,并一步步将她诱入陷阱。
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我知道,我复仇计划中最重要的一块拼图,已经找到了。
是时候,为我的好丈夫,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了。
晚上,当顾言回到家,我端上了我精心煲了四个小时的汤。
我看着他,满眼“崇拜”地说:“老公,我听你同事说,你最近又谈成了一个大项目,为公司立了大功,马上就要升合伙人了,是不是真的?”
顾言被我捧得心花怒放,十分受用。
“快了快了,都是小事。”
我顺势提议:“为了庆祝你事业顺利,也为了证明我们的家庭和睦,我们周末在家里办一个晚宴派对,好不好?”
“把你的老板、重要的同事,还有……那个对你特别重要的客户刘总,都请来。”
“让所有人都看看,我老公是多么优秀,我们的家庭是多么幸福!”
这个提议,正中顾言下怀。
他极度自恋,享受被人瞩目和吹捧的感觉。
一个能让他尽情展示自己“完美人生”(事业有成、妻子贤惠)的舞台,他怎么会拒绝?
他大加赞赏我的提议,并且立刻开始列宾客名单。
我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一片冰冷。
我开始精心准备这场“鸿门宴”。
从菜单的设计,到鲜花的布置,再到酒水的选择,每一个细节,我都亲力亲为。
我还“无意中”在他书房的抽屉深处,发现了他藏起来的、准备送给其他女人的珠宝发票,并拍照存证。
晚宴的前一天晚上,我将客厅里那台巨大的智能电视,连接好了我的手机投屏功能。
我还特意将手机里一个新建的,名为“我们的美好回忆”的相册,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顾言看着我为了他的“高光时刻”而忙碌的身影,眼神里满是宠溺和满意。
他不知道,他正在亲手为自己的公开处刑,搭建一个最华丽的舞台。
而我,将是那个亲手按下引爆器的,总导演。
我和李静的联盟,因为共同的仇恨和目标,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密。
她不仅仅满足于让周铭身败名裂。
她要他死。
她带来了新的、足以将这群人渣彻底送进地狱的发现。
李静利用她还没跟周铭撕破脸的机会,弄到了更多周铭公司的内部财务资料。
她发现,周铭和顾言他们,注册了一个空壳公司。
那个所谓的“狩猎者俱乐部”的所有开销,包括租用豪华公寓的费用、给那些女孩的“封口费”和“礼物”,全都被做账,伪装成了与这家空壳公司之间的“业务招待费”和“咨询服务费”。
这不仅仅是道德败坏。
这涉嫌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资产,以及巨额的偷税漏税。
这个发现,让我们的复仇计划,从一场“家庭纠纷”,瞬间上升到了“刑事犯罪”的高度。
我们意识到,我们手里的子弹,比想象中更具杀伤力。
于是,我们开始分门别类地整理“证据包”。
一份,是专门给顾言老板的。里面侧重于顾言如何利用工作之便,与公司重要客户的女儿发生不正当关系,严重败坏公司名誉,给公司带来巨大潜在风险的证据。
一份,是给刘总的。里面是他宝贝女儿,和顾言、周铭等人在“高端局”群聊里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以及顾言手机里存下的,那些足以让任何一个父亲疯狂的照片和视频。
还有一份最完整、最详尽的,包含了所有财务问题的证据链,是准备留给税务稽查和经侦部门的。
李静那边,也准备好了对周铭和他那家公司的致命一击。
我们的子弹,已经全部上膛。
为了让晚宴的戏剧效果达到顶峰,我还特意去顾言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偶遇”了顾言老板的太太。
我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亲热地聊着天。
我大力地、发自肺腑地,向她称赞顾言是多么好的一个“模范丈夫”。
“王太,你不知道,我们家顾言对我有多好,简直是把我捧在手心里怕化了。”
“他工作那么忙,但只要有时间,就会陪我,还总说我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王太太听得羡慕不已,连连夸我好福气。
我看着她那真诚的眼神,心里在冷笑。
我为你今晚即将看到的好戏,再添一把火。
晚宴前夜,我和李静在我的书房里,对着电脑,将所有整理好的证据包,都设置成了定时发送的加密邮件。
收件人,分别是顾言的老板、刘总的私人秘书,以及几家我们筛选过的、最喜欢爆料猛料的财经媒体。
发送的触发器,就设置在我手机的一个快捷键上。
只要我在晚宴上,轻轻按一下那个键。
这些满载着毁灭信息的“子弹”,就会在同一时间,精准地射向每一个预设好的目标。
“你准备好了吗?”李静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
我转过头,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我曾经无比深爱的、顾言的照片。
他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文尔雅,充满魅力。
我平静地开口,声音里没有波澜。
“我从未如此准备好过。”
是时候,结束这场肮脏的游戏了。
晚宴的氛围,被顾言推向了高潮。
他穿着我为他精心挑选的礼服,穿梭在宾客之间,谈笑风生,意气风发。
水晶灯璀璨的光芒,打在他英俊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无懈可击的王者。
他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和赞美。
他的老板,那位王总,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当众宣布:“顾言是我们律所的骄傲,也是我们未来的希望!下一季度的合伙人晋升,非他莫属!”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那位身家不菲的刘总,也对他赞赏有加,和他碰杯,商量着后续更深度的合作。
顾言的人生,在这一刻,仿佛抵达了最辉煌的顶点。
他举起酒杯,走到了客厅中央,将我温柔地揽入怀中。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大厅。
“今天,我最应该感谢的,是我太太,苏晴。”
“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她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是我永远的港湾。”
全场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善意的口哨声。
所有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看着我们这对“神仙眷侣”。
顾言低下头,想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我却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不动声色地侧开了脸,从他手中接过了麦克风。
他微微一愣,但随即释然地笑了。
他以为,我也要说一些夫唱妇随的甜蜜话语。
我站直了身体,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祝福的、艳羡的笑容。
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冰冷得没有温度。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晚宴。顾言说我是他的后盾,其实,他也给了我很多‘惊喜’。”
“借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我也想和大家分享一些,我和顾言之间的‘美好回忆’。”
我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我按下了手机侧面的那个快捷键。
我身后,那面巨大的、作为背景墙的智能电视屏幕,瞬间亮起。
预设好的“我们的美好回忆”相册封面一闪而过。
下一秒,屏幕上出现的,不是我们甜蜜的合影。
而是一张高清的、被放大了数倍的微信群聊截图。
群名——“高端局”。
顾言那句带着炫耀的评语,赫然在目。
“这个新来的大学生,盘正条顺,A+级。”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音乐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
我能清晰地听到宾客们倒吸冷气的声音。
顾言脸上的血色,在短短一秒钟内,褪得一干二净。
那张春风得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扭曲。
“苏晴!你干什么!关掉!快给我关掉!”
他嘶吼着,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朝我扑过来。
但我早有准备。
我请来的两位“保安”,立刻上前,将他死死架住。
我没有理会他的咆哮。
我只是平静地按动着手机,像一个冷漠的行刑官。
屏幕上的照片,一张一张地闪过。
顾言和不同女人的亲密照。
他给那些女人的转账记录。
他保险柜里那些来路不明的女士首饰。
他帮周铭善后的聊天记录。
每一张照片,每一个字,都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顾言那张完美的面具上,砸得它分崩离析,露出底下最丑陋、最肮脏的内里。
全场哗然。
宾客们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错愕,再到鄙夷和恶心。
顾言的老板王总,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惊怒交加地看着被架住的顾言,眼神像是要吃人。
最后,屏幕定格。
那是一张年轻女孩的照片,清纯又美丽。
正是刘总的独生女。
照片旁边,是顾言在群里的发言:“搞定了,这小公主比想象中还好骗,过几天带出来给兄弟们见识见识。”
我转过身,将麦克风递向已经脸色发青、浑身发抖的刘总。
我用一种天真又无辜的语气问:
“刘总,我先生说,他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帮助’您的女儿尽快适应社会,体验人生。”
“您……应该会感谢他吧?”
“嘭!”
刘总气得再也站不住,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
他指着顾言,手指都在发抖。
“顾言!你!你和你那家破律所,都给我等着!”
说完,他拂袖而去,他的秘书和保镖紧随其后。
顾言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
而我,是这一切的,总导演。
我看着他瘫软在地,那张曾经让我迷恋的脸,此刻只剩下绝望和灰败。
我享受着这复仇的、无与伦比的巅峰快感。
刘总的离去,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顾言的老板王总,气急败坏地指着地上的顾言。
“顾言!你被解雇了!从现在开始,你和我们律所没有任何关系!”
“公司会成立调查组,追究你的全部法律责任和经济损失!”
说完,他也带着他那同样震惊不已的太太,匆匆离场。
其他的宾客,也纷纷作鸟兽散,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敬畏和恐惧。
他们逃离这个地方,仿佛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瘟疫。
转眼间,原本热闹非凡的客厅,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瘫倒在地的顾言。
他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绝望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乞求、悔恨,和无法理解的困惑。
“为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晴晴……我们……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我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看着这个将我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的男人,此刻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趴在地上。
我蹲下身,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因为,游戏结束了。”
“而你,输了。”
说完,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
我拖着我早已在卧室里打包好的行李箱,转身,走出了这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华丽牢笼。
门在我身后关上,将他所有的哀嚎和绝望,都隔绝在内。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李静发来的信息:“已收到,干得漂亮。”
我知道,在她家里,在周铭的家里,在“高端局”其他成员的家里,同样的风暴,也正在上演。
这是一个属于我们“妇仇者联盟”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我人在酒店,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手机新闻。
顾言被顶级律所开除的公告,配上他那张灰败的脸,被全网推送。
他成了整个律师行业本年度最大的丑闻。
紧接着,各大财经媒体收到了匿名邮件,开始深挖“狩猎者俱乐部”的内幕。
虽然隐去了受害者的信息,但顾言、周铭等人的名字和照片,却被清晰地曝光。
他们的社会关系网,在一夜之间,彻底崩塌。
过去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现在对他避之不及。
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我从容地让我的律师,向法院递交了离婚诉讼和厚厚一叠的证据材料。
我在酒店顶层的行政酒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这座城市的璀璨夜景。
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轻松,包裹着我。
天空那么广阔,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法院的传票,连同我那份“净身出户”的诉讼请求,如同催命符一般,送到了顾言的手上。
看到诉求的那一刻,他彻底疯了。
他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事业、名誉,现在,我还要剥夺他最后剩下的东西——钱。
他开始疯狂地纠缠我。
他在我住的酒店楼下等我,一等就是一整天。
他在我父母家的小区门口堵我,被我提前叫来的保安拦住。
他甚至跑到我律师事务所的楼下,试图冲进去。
一个下雨天,我办完事从律所出来。
看到他浑身湿透,跪在冰冷的雨水里,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头上。
他模仿着那些狗血言情剧里的桥段,看到我出来,便哭着向我爬过来,试图抱住我的腿。
“晴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面无表情地撑着伞,从他身边走过,像在看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蹩脚的小丑。
我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
“顾言,别演了。”
“这里没有观众了。”
他见我不为所动,又开始打亲情牌。
他让他的父母,轮番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痛哭流涕,指责我不念旧情,心太狠。
我没有跟他们争辩。
我只是默默地,把我从他那部地狱手机里录下来的,顾言和其他女人那些污秽不堪的语音聊天记录,剪辑成一个音频文件,发给了他的母亲。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从此,他们再也没有打来过。
周铭因为同样被李静扫地出门,变得一无所有。
两个昔日的“好兄弟”,如今的落水狗,在一家酒吧里相遇。
他们没有抱头痛哭,而是因为互相指责和推卸责任,当众大打出手。
视频被人拍下传到了网上,沦为全城的笑柄。
看着视频里他们扭打在一起的丑态,我只觉得讽刺。
所谓的“兄弟情”,在利益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眼看所有的路都被堵死,顾言狗急跳墙。
他联系了一家八卦媒体,想要爆料,把我塑造成一个“为夺家产不择手段、心机深沉的毒妇”。
他想利用舆论,把黑的说成白的。
然而,我的律师,只对那家媒体的记者,说了一句话。
“我们尊重顾先生发言的权利,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另外,关于顾先生可能涉嫌的刑事犯罪部分,我们保留随时向司法机关提交进一步证据的权利。”
那家媒体嗅到了更危险、更劲爆的气息,立刻偃旗息鼓。
他们知道,相比于一场家庭伦理剧,一个精英律师的犯罪内幕,才是真正的大新闻。
顾言所有的路,都被我一一堵死。
我就是要让他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走投无路,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他曾经施加在我身上和那些女孩身上的所有痛苦和窒息,我要他加倍偿还。
社会性死亡,财产的剥夺,众叛亲离。
我觉得,还不够。
这些,还不足以惩罚他们犯下的罪恶。
我和李静见了一面。
我们两个,都比最初相遇时,瘦了很多,但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和锐利。
我们决定,投下最后一颗,也是最重磅的一颗炸弹。
我们将所有关于那个空壳公司、关于职务侵占和偷税漏税的完整证据链,整理得清清楚楚,逻辑缜密。
然后,我们以匿名举报的形式,将厚厚的一叠材料,分别递交给了市税务稽查大队和公安局经侦支队。
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我们再操心了。
国家的机器,会替我们完成最后的审判。
一个月后。
一则重磅新闻,引爆了整座城市。
“本市知名律师顾某、企业高管周某等多人,因涉嫌重大经济犯罪,已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
新闻画面里,顾言和周铭戴着手铐,被警察押上警车的样子,被清晰地拍了下来。
他们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剩下死灰一般的绝望。
他们的所有个人和公司资产,被全部冻结,用以退还被侵占的公司财产和补缴偷漏的税款。
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最公正的审判,和漫长的牢狱之灾。
几天后,顾言的辩护律师通过我的律师联系我。
说顾言愿意放弃所有财产的争夺,并且愿意在离婚协议上无条件签字。
他只求我,能为他出具一份“谅解书”,以求在量刑上能够从轻处理。
我听完,只觉得想笑。
谅解?
我让我的律师这样回复他。
“我的当事人认为,顾先生最需要请求谅解的对象,不是她,而是被他和他那些同伙伤害过的所有女性,以及国家的法律。”
“所以,请他有什么话,留着跟检察官说吧。”
离婚案开庭那天,顾言因为在押,无法出席。
法官当庭宣判,我所有的诉讼请求,都得到了支持。
我不仅保住了我自己的婚前财产,还因为顾言的严重过错,分得了夫妻共同财产的大部分。
走出法院大门的那一刻,阳光正好,温暖地洒在我的身上。
李静就等在法院门口,她也刚刚拿到了她的判决书。
我们看着对方,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灿烂的笑容。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不仅为自己讨回了公道。
也为那些被他们视为“猎物”,被他们肆意伤害过的女孩们,讨回了公道。
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一年后。
我在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定居了下来。
我用我拿回来的钱,加上我自己的积蓄,开了一家小而美的室内设计工作室。
工作室的业务,蒸蒸日上。
我换了一套可以看到海的房子,养了一只温顺可爱的布偶猫。
我重新拾起了我的画笔,在周末的时候,去海边写生,或者去陶艺馆捏一下午的泥巴。
我结交了许多新的朋友,我们一起冲浪,一起潜水,一起在篝火晚会上唱歌跳舞。
我的生活,变得明媚、开阔,充满了阳光和自由的气息。
偶尔,也会从新闻的角落里,看到关于顾言的后续。
新闻里说,顾言因职务侵占罪、偷税漏税罪等数罪并罚,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周铭和其他几个“俱乐部”的成员,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个曾经轰动一时的案子,渐渐被人们淡忘。
某天下午,我收到了工作室前台转交的一封信。
信封上的字迹,很熟悉。
寄信地址,是城北的那座监狱。
是顾言写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
信纸上,是他那手漂亮的钢笔字。
信里,满是迟来的、廉价的悔恨。
他追忆着我们过去那些所谓的温情岁月,痛斥自己的愚蠢和混蛋。
他说他每天都在忏悔,说他现在才明白,我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甚至在信的结尾,卑微地请求我,希望我能等他。
他说,他出狱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用他的余生来补偿我。
我只看到个开头,就看不下去了。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我拿着那封信,走到工作室的碎纸机旁。
我看着那张写满忏悔和追忆的信纸,被缓缓地送入机器。
看着它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变成一堆毫无意义的、细碎的纸条。
我感觉,我也彻底地、利落地,撕碎了那段不堪的、令人作呕的过去。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是新认识的朋友打来的,约我下周末一起去邻近的海岛度假。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湛蓝无垠的天空,和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海鸥。
我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好啊。”
“不用等下周末。”
“我现在,就有空。”
来源:小涵写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