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留多久？”老张头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问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上周刚落地乌鲁木齐，抖音刷到克拉玛依戈壁夜景，亮得像给沙漠装了霓虹灯，一时冲动买了机票。结果出机场就被冷风糊了一脸，真·物理清醒。

“留多久？”老张头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问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上周刚落地乌鲁木齐，抖音刷到克拉玛依戈壁夜景，亮得像给沙漠装了霓虹灯，一时冲动买了机票。结果出机场就被冷风糊了一脸，真·物理清醒。

老张头的小馆子在石河子老街，门口烤包子滋油，屋里墙上挂着他爹1962年开荒用的铁锹，锈得掉渣。他说现在兵团娃都跑光了，好不容易逮住我这个外来崽，非要给我算笔账： “博士免租两年？哼，我侄女211毕业，排队等公寓，前面卡了三百多号人，全是985。” 我嘴里叼着包子，顺手点开招聘APP，岗位确实多，可底薪四千的销售占一半，剩下的是“光伏清洗工，会爬高，日结三百”。

夜里我蹭车去看了看出圈的那片大数据中心，离市区四十公里，导航显示一路限速八十，结果货车比轿车多，尾灯串成糖葫芦。门口保安不让我进，只说“三班倒，缺电工，月薪七千，干不干？”风卷着沙子打脸上，像无数个小问号。

第二天我跑到伊宁落户大厅，真的只看了我身份证和租房合同，啪一下红章盖上去，十分钟搞定。可旁边的大姐提醒我：户口是落了，娃上学还得排“本地户籍A类”后面，她去年买的学区房，现在还在等名额。

我跟着直播团队去南疆，喀什古城里义乌小商品摆得比乌鲁木齐还全，浙江口音此起彼伏。晚上住民宿，老板是四川人，2018年来的，买了三套房，他说：“别信那些浪漫滤镜，第一年我差点被沙尘暴吹抑郁，白天做生意，夜里擦窗户，一层泥。”

沙漠公路我走了，加油站确实多，厕所也干净，可一路手机信号掉成2G，导航卡成PPT。且末县新开的夜市热闹，烤串十五块一串，比杭州贵。摊主笑笑：运费高嘛。

回乌鲁木齐的高铁上，我旁边坐着一位刚辞职的甘肃小伙，干光伏板清洗三年，存了十五万，他说：“攒够本就回老家开小卖部，这地方大，可也大得慌。”

我望着窗外一排排太阳能板，像无数镜子照着自己：留下，我怕被大风吹成老张头；走，我又舍不得这滚烫的便宜电和十块钱一公斤的羊肉。

列车广播响起：下一站，兰州。我低头刷手机，看到新公告——明年再建十座算力中心，缺人，优先落户。我关掉屏幕，心里忽然明白：新疆不是答案，它只是把选择题摊在戈壁上任你挑。

留不留，跟太阳能板无关，跟户口无关，只跟你敢不敢把人生放在风沙里一起翻滚。

来源：多彩星空xS23L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