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荒岛救了一个男人,他说自己是渔夫,回国后才知他是首富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8 08:42 1

摘要:我的老板,那个地中海发型亮得像颗卤蛋的男人,正唾沫横飞地给我讲“狼性文化”和“996福报”。

辞职报告是我甩在老板脸上的。

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我的老板,那个地中海发型亮得像颗卤蛋的男人,正唾沫横飞地给我讲“狼性文化”和“996福报”。

我听着,觉得这世界的魔幻。

于是我从打印机里抽出那张还带着温度的A4纸,上面只有“不干了”三个大字,直接糊上了那颗卤蛋。

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叫林瑶,一个在广告公司被压榨了五年的社畜,职位是“资深设计师”,实际工作内容包括且不限于:做图、改图、找参考、做PPT、订外卖、取快递以及替老板浇他那盆快死的发财树。

存款不多不少,刚好够我挥霍一次。

我订了张去南太平洋某个小众岛屿的机票,没告诉任何人。

我想象着阳光、沙滩、海浪,还有不用回微信的自由。

结果,自由过了火。

飞机在万米高空剧烈颠簸的时候,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我的意外险,受益人好像填的是我妈。

也行,至少她能换个大点的房子。

然后就是失重,尖叫,和被硬生生撕裂的金属噪音。

我醒来时,正脸朝下趴在一片陌生的沙滩上。

咸湿的海风吹得我脸颊生疼,嘴里全是沙子。

呸。

我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

一边是望不到头的蔚蓝大海,另一边是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

飞机残骸零零散散地分布在不远处,像一头被肢解的钢铁巨兽。

没有其他人。

一个活人都没有。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荒谬。

太荒谬了。

我,林瑶,一个连瓶盖都拧不开的都市丽人,竟然要上演真人版《荒野求生》?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在残骸里翻找了很久,只找到半瓶水,一包被压扁的苏打饼干,和一个急救包。

手机?早就不知道飞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太阳毒辣得像个后妈,我躲到一片椰子树的阴影下,绝望地啃着饼干。

饼干又干又硬,划得我喉咙疼。

我开始认真思考,我是会被渴死,饿死,还是被林子里的什么野兽当成下午茶点心?

就在我自暴自弃,准备躺平等死的时候,我看到了他。

他从丛林深处走出来,手里拎着两条还在扑腾的鱼。

他很高,皮肤是那种常年被海风和日光亲吻过的古铜色,肌肉线条流畅结实,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种观赏性肌肉。

他穿着破烂的短裤和一件看不出原色的T恤,赤着脚,长发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脸。

像个野人。

但他手里那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在我眼里简直闪着金光。

那是蛋白质,是活下去的希望。

我喉咙发干,想喊他,却发不出声音。

他似乎也发现了我,脚步一顿,远远地站着,用一种审视的、充满警惕的目光打量我。

像在看一只闯入他领地的陌生动物。

我举起手,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无害的微笑。

“那个……你好?”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那眼神,锐利得像鹰。

我有点发怵,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指了指他手里的鱼,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他还是没说话,迈开长腿,朝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他在我面前站定,巨大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闻到他身上有股海盐和……鱼腥味。

他把手里的鱼扔到我面前的沙地上。

鱼在沙子里绝望地蹦跶着,溅我一脸沙。

然后,他转身就走。

“喂!”我急了,也顾不上害怕,“这鱼是生的啊!怎么吃?”

他脚步不停。

“你得有火啊!火!Fire!”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他终于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

他从腰间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和一块石头,蹲下身,对着一堆干枯的椰子壳敲了几下。

几点火星迸射出来。

很快,一小簇火苗升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

这……这是钻木取火的现代版?

他把鱼用一根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很快,一股焦香的味道弥漫开来。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声音大得像打雷。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

我敢肯定,那是在嘲笑我。

鱼烤好了,他把其中一条递给我。

我接过来,烫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张嘴就咬。

没有盐,没有调料,甚至有点腥。

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一整条鱼,连骨头都想嚼碎了咽下去。

他吃得慢条斯理,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吃完,他把鱼骨头埋进沙子里,站起身,又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沉默了一下。

“阿琛。”

声音低沉,有点沙哑,像被海浪磨砺过的石头。

“哪个琛?”

“琛。”

他没解释,好像多说一个字都浪费。

“我叫林瑶。”我自报家门,“谢谢你的鱼。”

他没应声,径直走回了丛林。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叫阿琛的男人,是敌是友?

至少,他没让我饿死。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阿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共生关系。

他住在丛林深处一个他自己搭建的木屋里,每天早出晚归,负责寻找食物。

我则成了他的“后勤部长”。

当然,这是我自封的。

我的主要工作是看管那堆来之不易的火种,确保它不会熄灭。

偶尔,我也会在海滩上捡些贝壳和螃蟹,虽然大多数时候,我捡回来的东西都会被阿琛用一种“这玩意儿能吃?”的眼神鄙视。

我们很少交流。

他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一天也说不了三个字。

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沉默地坐着,一个看海,一个发呆。

我试图跟他套近乎。

“阿琛,你是哪里人啊?”

他看我一眼,不说话。

“你是怎么到这个岛上来的?也是飞机失事?”

他摇头。

“那你是?”

“渔夫。”他终于吐出两个字,“船坏了,漂过来的。”

渔夫?

我打量着他。

他手上的老茧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厚得像盔甲。

可他身上那股子气质……怎么说呢,太冷了,太静了。

不像我老家码头上那些热情爽朗的渔民。

更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古剑,沉默,但锋利。

但我没得选。

在这个鬼地方,他是我唯一的同类。

有一次,我发了高烧。

起因是我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我浑身滚烫,意识模糊,躺在冰冷的沙地上,觉得自己这次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

那个怀抱很温暖,带着海盐的味道。

是阿琛。

他把我抱进了他的小木屋。

那是我第一次进他的“家”。

屋子很简陋,但很干净。

他把我放在一张用树叶和干草铺成的“床”上,然后用一块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布,沾了水,一遍遍地帮我擦拭额头和手心。

我烧得稀里糊涂,嘴里不停地喊着胡话。

“水……我要喝水……”

“老板……这个logo再大一点……不行,还是要五彩斑斓的黑……”

“妈……我不想加班了……”

他一直守在我身边,沉默地照顾我。

等我第二天醒来,烧已经退了。

阳光从木屋的缝隙里照进来,斑驳地洒在我身上。

阿琛坐在角落里,正在用一块锋利的石头削木头。

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昨晚那个温柔照顾我的人不是他。

“醒了?”他头也不抬地问。

“嗯。”我嗓子还是哑的,“谢谢你。”

他没做声,把削好的一个东西递给我。

是一个小小的木碗,打磨得很光滑。

碗里盛着清水。

我捧着木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水很清甜。

“你怎么不问我,我昨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胡话?”我没话找话。

他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没兴趣。”

我被他噎得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这个男人,真是凭实力单身。

但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对我那么戒备。

有时候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去丛林里找吃的,他虽然还是一脸不耐烦,但会放慢脚步等我。

他会教我分辨哪些野果可以吃,哪些植物的汁液可以当肥皂用。

他甚至给我做了一双用藤蔓编的鞋子,因为我那双高跟鞋早就报废了。

我开始慢慢了解他。

他不是冷漠,只是不善言辞。

他的所有温柔,都藏在行动里。

有一次,我们为了“今晚是吃烤鱼还是吃炖贝壳”这种无聊的问题吵了起来。

我坚持要吃贝壳,因为我吃鱼吃得快吐了。

他非要吃鱼,理由是“鱼的营养价值更高”。

“营养价值?阿琛,我们现在是在荒岛求生,不是在录养生节目!”我气得跳脚。

“吃了上顿没下顿,当然要考虑营养。”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不管!我就要吃贝壳!你要吃鱼你自己烤去!”我耍起了无赖。

他看着我,眉头紧锁。

我以为他要发火,或者干脆不理我。

结果他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行,吃贝壳。”

然后他默默地去海边,给我挖了一大堆贝壳回来。

那天晚上,我一边美滋滋地吃着鲜美的炖贝壳,一边偷偷看他。

他面无表情地啃着他的烤鱼。

我心里突然有点过意不去。

“那个……鱼好吃吗?”我没话找话。

“还行。”

“要不……你尝尝这个贝壳?挺鲜的。”我把一个刚撬开的贝壳递到他嘴边。

他愣住了,看着我,眼神很深。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手僵在半空中。

就在我准备缩回手的时候,他微微低下头,就着我的手,把那块贝壳肉吃了进去。

他的嘴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指。

温热的,柔软的。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

他很快移开视线,继续啃他的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们之间的那层冰,开始融化了。

我开始故意找他说话。

“阿琛,你看今天的晚霞,像不像我之前做过的一个项目里的配色?”

“阿琛,你以前真的是渔夫吗?那你肯定见过很多种类的鱼吧?”

“阿琛,你想家吗?”

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嗯”“啊”地应着。

但偶尔,他也会多说几句。

他说他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很好。

他说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他说他出海,是为了清静。

我像个考古学家,一点点地挖掘着他深埋的过去。

每挖到一小块碎片,我都会开心很久。

我发现他其实很聪明,学什么都快。

我教他玩“石头剪刀布”,他一开始总输,但很快就掌握了规律,把我杀得片甲不留。

我给他讲我以前看的电影和小说,他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提出一些一针见血的看法。

我甚至发现,他笑起来很好看。

虽然他很少笑。

有一次,我为了够一个长在高处的野果,脚下一滑,从一块大石头上摔了下来。

我以为我会摔个狗啃泥。

结果,我掉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又是阿琛。

他接住了我。

我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鼻尖全是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海盐味。

我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像深夜里的大海,藏着漩涡。

那一刻,我忘了呼吸。

“你……”他刚想说什么,眉头又皱了起来,“笨手笨脚。”

嘴上这么说着,但他抱着我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

我脸一红,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

“放我下来。”

他没动。

“阿琛?”

他低下头,离我越来越近。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他眼底映出的,我那个小小的、惊慌失措的倒影。

我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要干什么?

他要亲我吗?

我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

我只听到他一声低低的,带着无奈的叹息。

然后,他把我放了下来。

我睁开眼,他已经转过身去,只留给我一个挺拔的背影。

“以后别乱爬。”他的声音有点闷。

我站在原地,脸烫得像要烧起来。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从那天以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我们都刻意回避着那个差点发生的吻。

但空气里,却始终漂浮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

我发现自己看他的时间越来越长。

看他利落地处理猎物,看他专注地编织渔网,看他坐在海边,眺望远方的样子。

我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我好像,喜欢上这个来历不明的“渔夫”了。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恐慌。

林瑶啊林瑶,你疯了吗?

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算你们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呢?

你能接受一个一无所有,连字都可能认不全的渔夫当男朋友吗?

你的父母会同意吗?

你的朋友会怎么看你?

理智告诉我,这太荒谬了。

但感情,却像疯长的藤蔓,不受控制。

我开始失眠。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吊桥效应”。

在极端环境下,人很容易对身边唯一能依赖的异性产生感情。

这不是爱。

等回到了文明社会,这种虚假的感情就会烟消云散。

但每当看到阿琛,看到他沉默地把最大块的烤肉分给我,看到他不动声色地把我挡在身后,替我赶走一条好奇的蛇,我心里的防线,就会溃败一寸。

一天晚上,我们生了一堆很大的篝火。

火光映着他的侧脸,轮廓分明。

“阿琛,”我鬼使神差地开口,“如果……我们能离开这里,你有什么打算?”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不知道。”他终于说,“可能……继续当渔夫吧。”

“你不想……回你的家吗?”

“我没有家。”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却吹得我心里一紧。

没有家。

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最后一扇门。

原来,他和我一样。

都是漂泊无依的人。

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什么两个世界,什么未来,什么别人的眼光。

我只想抓住眼前这个男人。

“阿琛,”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呢?”

他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看我。

火光在他眼底跳跃,那里面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林瑶,”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沙哑得厉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点头,眼眶有点发热,“我很清醒。”

“我们不合适。”他移开视线,声音冷硬。

“哪里不合适?你嫌我笨手笨脚,连火都生不起来吗?”

“不是。”

“那是什么?你嫌我话多,太吵了吗?”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我有点急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挣扎和痛苦。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反问,“你以为我想要高楼大厦,香车宝马吗?我在那个世界里待够了!我厌倦了每天带着面具做人,厌倦了无休止的内卷和攀比!”

我越说越激动,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在这里,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我感觉自己才像个真正的人!会饿,会怕,会为了吃到一口肉而开心一整天!而你,阿琛,是你让我有这种感觉的!我想要什么,我自己清楚!”

我一口气把心里的话都吼了出来。

吼完,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好丢人。

我胡乱地抹了把脸。

阿琛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他的眼神,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我以为他会被我吓跑。

结果,他伸出手,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粗糙得像砂纸一样的手,轻轻地,拭去了我脸上的泪。

他的动作很笨拙,却很温柔。

“别哭了。”他说,“不好看。”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他叹了口气,把我拉进怀里。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那么有安全感。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海盐味,放声大哭。

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害怕,和压抑的情感,都哭了出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我的背。

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那晚之后,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虽然没有鲜花,没有戒指,甚至没有一句正式的“我爱你”。

但我们都知道,彼此是属于对方的。

我们像这个岛上最普通的一对夫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捕鱼,打猎。

我采集,生火。

我们一起造了更大的木屋,一起开辟了一小块菜地,种上了我们找到的不知名植物。

日子清苦,但很幸福。

我常常会想,如果一辈子都这样下去,也挺好。

没有KPI,没有deadline,没有老板那张油腻的脸。

只有海风,晚霞,和身边这个沉默却可靠的男人。

我甚至开始规划我们的未来。

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就找个小渔村住下。

他继续当他的渔夫,我呢,可以开个小小的设计工作室,接点散活。

我们养一条狗,再养一只猫。

每天,我等他出海回来,给他做一顿热腾腾的饭。

多好。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阿琛。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瑶瑶,”他很少这么叫我,“如果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如果……我骗了你呢?”

“骗我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你不是渔夫?难道你是海盗?”

他被我的脑洞逗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开怀大笑。

笑得胸膛都在震动。

“不是。”他笑着摇头,把我搂进怀里,“我就是我。”

“那不就得了。”我拍拍他的背,“管你是什么,我跟定你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那天,我们看到了那艘船。

一艘白色的,巨大的,看起来就很贵的游艇。

它像一个来自异世界的闯入者,打破了海平面的宁静。

我愣住了。

阿琛也愣住了。

我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

得救了!

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们拼命地在沙滩上挥手,大喊。

游艇上的人也发现了我们。

他们放下了救生艇。

当穿着制服的船员踏上沙滩,向我们走来时,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拉着阿琛的手,又蹦又跳。

“阿琛!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阿琛却没什么反应。

他只是看着那些向我们走来的人,眼神平静,甚至……有点冷。

我当时太兴奋了,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船员们看到我们,也十分惊讶。

他们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确认我们的身份。

然后,我看到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些船员,在看到阿琛之后,先是愣住,随即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表情。

他们冲到阿琛面前,齐刷刷地,九十度鞠躬。

“陈总!您还活着!太好了!”

声音洪亮,整齐划一。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陈……总?

我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我身边的男人。

我那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只会捕鱼和削木头的“渔夫”阿琛。

他还是那副样子,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

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

那种属于荒野的,原始的,质朴的气息,消失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居高临下的,冷漠的威严。

他看着那些船员,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个“嗯”,和我平时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上位者的气场。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情况?

陈总?

哪个陈总?

我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我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僵硬。

他转过头,看向我。

眼神里,是我熟悉的挣扎和……愧疚。

“瑶瑶,”他开口,声音艰涩,“我们……先上船再说。”

我被船员们半扶半请地带上了游艇。

那艘游艇,比我想象的还要奢华。

光洁的柚木甲板,真皮沙发,水晶酒柜……

这里的一切,都和我身上这件用树叶和藤蔓编成的“衣服”格格不入。

一个穿着得体,看起来像是管家模样的人,恭敬地递给阿琛一杯香槟。

“陈总,您失踪的这三个月,可把我们急坏了。”

阿琛接过酒杯,却没有喝。

他只是看着我。

我被一个女船员带去洗漱,换衣服。

当我从浴室里出来,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高级定制连衣裙,但眼神空洞的自己时,我感觉无比陌生。

这真的是我吗?

那个在荒岛上,为了一个贝壳就能开心半天的林瑶呢?

她去哪了?

我走出房间,阿琛正站在甲板上,背对着我。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

乱糟糟的长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五官。

他不再是那个野人阿琛。

他是陈总。

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

“所以,”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害怕,“你不是渔夫。”

他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

“对不起,瑶瑶。”

“你叫什么?”

“陈景廷。”

陈景廷。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的记忆。

我想起来了。

在我辞职前,我曾经给一个顶级的科技公司做过一个项目的提案PPT。

那个公司的创始人,那个传说中深居简出,从不接受采访,神秘得像个都市传说的男人。

就叫陈景廷。

财经杂志上,偶尔会刊登他的侧脸照片,模糊不清。

但那个轮廓……和眼前的男人,一模一样。

他是国内首富,身价比我老板那颗卤蛋亮一百倍的男人。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太可笑了。

真是太可笑了。

我在荒岛上救了一个男人。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我以为他是个一无所有的渔夫,我还傻乎乎地规划着我们养鸡养狗的田园生活。

结果,他妈的,他是首富。

这比我看的任何一部霸总小说都要离谱。

“所以,这一切都是一场游戏,是吗?”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看一个傻女人为你神魂颠倒,是不是很有趣?陈总?”

最后两个字,我咬得特别重。

“不是的!”他急切地想解释,“瑶瑶,你听我说……”

“说什么?”我打断他,“说你不是故意骗我的?说你也有苦衷?陈景天,哦不,陈景廷先生,你这种身份的人,有什么苦衷需要跑到荒岛上装渔夫?”

“我厌倦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疲惫,“我厌倦了无休止的会议,虚伪的应酬,和身边每一个都戴着面具的人。我只是想一个人出海,清静一下。船遇到风暴,坏了,我才漂到那个岛上。”

“所以,你是真的‘渔夫’,只不过是开着几亿的游艇钓鱼的那种,对吗?”我冷笑。

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

“在岛上,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试图拉我的手,“我没有家,那是因为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是真的。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我甩开他的手,质问道,“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规划着我们一个月几千块钱的未来,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

“我不是!”他提高了音量,情绪也激动起来,“我怎么说?告诉你我是陈景廷?让你像外面那些人一样,用另一种眼光看我?瑶瑶,在岛上,我们是平等的!你喜欢的是阿琛,那个只会捕鱼的阿琛,不是什么首富陈景廷!”

“可阿琛就是陈景廷!”我冲他吼道,“你以为你能把这两个身份分开吗?你不能!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陈景廷!那个骗了我,把我当猴耍的陈景廷!”

我的心,疼得像被撕裂了。

我爱上的,究竟是谁?

是那个沉默寡言,会为我烤鱼,会笨拙地照顾我的阿琛?

还是这个西装革履,气场强大,掌控着商业帝国的陈景廷?

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笑话。

游艇很快靠岸。

码头上,黑压压地站了一群人。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闪烁。

记者,保镖,公司高管……

他们潮水般地向我们涌来。

陈景廷下意识地把我护在身后。

我看着他熟练地应付着这一切,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冷漠而疏离的表情。

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

他,和那个在篝火旁,听我讲未来的阿琛,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比这片大海还要遥远。

我趁乱,从人群的缝隙里,一个人跑了。

我没有回头。

我怕一回头,眼泪就会掉下来。

我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那个不到三十平米,堆满了我杂物的小小空间。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荒岛上的那三个月,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现在,梦醒了。

我,林瑶,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社畜。

而他,陈景廷,回到了他那个金碧辉煌的世界。

我们之间,隔着云泥。

我的手机被送了回来,是陈景廷的助理送来的。

一部全新的,顶配的。

साथに,还有一张黑卡。

助理毕恭毕敬地说:“林小姐,这是陈总的一点心意。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

“拿走。”我没等他说完,就关上了门。

我不需要他的补偿。

我不是他商业版图里,一个可以用金钱打发的意外。

我试图让生活回到正轨。

我重新开始找工作,投简历,面试。

但我的心,空了一块。

我总是在不经意间走神。

看到路边的流浪猫,我会想起阿琛曾经救过一只受伤的海鸟。

吃到一顿难吃的公司餐,我会想起他烤的鱼,虽然没盐,但很香。

晚上失眠,我会想起他抱着我,一下下拍着我的背。

阿琛。

陈景廷。

这两个名字,在我脑子里反复纠缠。

我恨他骗我。

但我也……想他。

我快被这种矛盾的情绪折磨疯了。

他没有再来找我。

但我知道,他一直在关注我。

我面试的几家公司,都莫名其妙地给了我offer,职位和薪水都好得离谱。

我楼下那家我常去的便利店,老板突然对我热情得像亲闺女。

我租的房子,房东太太突然打电话说,下个季度的房租给我免了。

我知道,这都是他的手笔。

他用他那无所不能的方式,渗透进我的生活。

这种感觉,让我窒息。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他放在玻璃罩里的蝴蝶。

他想欣赏的时候就看看,不想看了,就放在一边。

我受够了。

我直接冲到了他公司的楼下。

那栋矗立在城市CBD中心,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门口的保安拦住了我。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陈景廷。”

保安用一种“又一个想攀高枝的疯女人”的眼神看着我。

“抱歉,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他助理的电话。

那个号码,是上次送手机时,助理硬塞给我的。

“我是林瑶,我要见陈景廷。现在,立刻,马上。”

五分钟后,我被带进了那间传说中的,位于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大得像个足球场。

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以将整个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陈景廷就坐那张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面。

他穿着白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斯文,禁欲,又充满了危险的压迫感。

他看到我,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

“你来了。”

“陈景廷,”我开门见山,“收起你那些廉价的善意。我不需要。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还是控制我?”我冷笑,“你是不是觉得,用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你是不是觉得,给我一份好工作,减免我的房租,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然后忘了你对我的欺骗?”

“我没有!”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瑶瑶,我做那些,只是怕你过得不好。”

“我过得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抬头看着他,“我们已经两清了。”

“两清不了。”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林瑶,我爱上你了。在那个岛上,我就爱上你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爱”。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只让我觉得讽刺。

“爱?”我笑了,“陈总,你的爱还真是特别。一边爱着我,一边把我当傻子骗。”

“我……”他语塞。

“你爱的是什么?是那个在荒岛上对你百依百顺,把你当成天,觉得你连削木头都帅呆了的林瑶吗?可那个林瑶,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我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他心上。

他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

“陈景廷,放过我吧。”我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也放过你自己。我们,回不去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留恋。

走出那栋大楼,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以为,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我换了个城市。

去了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南方小城。

我租了个小房子,找了一份清闲的工作。

每天朝九晚五,养花,遛狗,画画。

日子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我以为,我已经把他忘了。

直到那天,我在电视上,又看到了他。

是一个财经访谈节目。

主持人问他:“陈总,作为国内最年轻的首富,您的人生堪称传奇。您觉得,您这辈子做过最疯狂,或者说,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电视里的陈景廷,比我记忆中瘦了一些,也更沉默了。

他看着镜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主持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通过电波传来,低沉,而清晰。

“我曾经在一个荒岛上,当了三个月的渔夫。”

主持人愣住了,以为他在开玩笑。

“那段日子,我一无所有。”他继续说,眼神里,是我熟悉的那种,属于阿琛的温柔,“但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很笨,会平地摔跤,连火都生不起来。她话很多,很吵。她会因为吃到一个贝壳而开心一整天。”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她以为我只是个穷渔夫,还傻乎乎地规划着我们的未来。她说,要和我一起,住在小渔村,养一条狗,养一只猫。”

“那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后来,我回到了我原来的世界。我弄丢了她。”

他看着镜头,眼神里满是痛楚和悔恨。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去换回那个荒岛,换回那个笨蛋,换回那个只会捕鱼的阿琛。”

“林瑶,”他对着镜头,一字一句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对不起。以及,我爱你。”

“你……还愿意要一个,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陈景廷吗?”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我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原来,他没有忘记。

原来,他和我一样,被困在了那座回不去的荒岛上。

原来,他爱的,也只是那个最纯粹的,会为他生火,会和他吵架的林瑶。

节目播出后,整个网络都炸了。

首富陈景廷公开寻爱 的词条,瞬间引爆了所有社交平台。

所有人都疯了。

人人都想成为那个“林瑶”。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

以前的同事,朋友,甚至八百年不联系的亲戚,都来问我。

我关了机,拔了网线。

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我,他是个骗子,我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我的心,却在为他那番话而疯狂地跳动。

我挣扎了三天。

三天后,我拉开窗帘,看到了楼下停着的那辆,低调但奢华的黑色轿车。

车边,站着那个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我窗口的方向。

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瘦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看起来,很憔悴。

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陈总。

更像是……阿琛。

我看着他,心,一点点地软了下去。

也许,我爱的,从来都不是“渔夫阿琛”或者“首富陈景廷”这两个标签。

我爱的,只是这个男人。

这个会为我烤鱼,也会为我买下整个世界的,笨拙的男人。

我拿起钥匙,下了楼。

我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

他看到我,眼睛瞬间亮了。

像在黑夜里看到了唯一的星星。

“瑶瑶……”他声音沙哑。

我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

有点扎手。

就像他的人一样。

“陈景廷,”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你现在,除了钱,还有什么?”

他愣住了,随即苦笑。

“我还有……一颗被你捏在手里的心。”

“那……”我故意拖长了音调,“如果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这颗心,你给吗?”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我的所有,都是你的!人是,心也是!”

我看着他眼底的狂喜和失而复得的珍重,终于笑了。

“那好吧。”我说,“鉴于你表现还不错,我决定,给你一个试用期。”

“不过,”我话锋一转,“试用期期间,家务你全包,饭你做,狗你遛。”

“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

“还有,”我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以后不许再骗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他低头看我,眼底全是笑意。

“不然,我就把你扔回那个荒岛,让你自己跟猴子过去吧。”

他笑了。

是那种,我熟悉的,阿琛的笑。

他低下头,吻住了我。

这一次,我没有闭上眼睛。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里一片澄明。

去他妈的两个世界。

去他妈的云泥之别。

只要我们还爱着彼此,那座荒岛,就永远在我们心里。

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来源:惦念暮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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