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前男友的骨灰做成了钻石戒指,戴在手上,嫁给了他的兄弟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8 00:25 1

摘要:陈然站在我身边,西装挺括,身形也挺括,像一棵被强行栽在这里的松树,浑身都透着不自在。

我嫁给了陈然,我前男友陈默的亲弟弟。

婚礼简单得像一场闹剧。

没有香槟塔,没有白鸽,甚至没有几个真心笑着的宾客。

陈然站在我身边,西装挺括,身形也挺括,像一棵被强行栽在这里的松树,浑身都透着不自在。

司仪在台上说着千篇一律的祝福,声音高亢得有些滑稽。

我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一克拉的“钻石”。

在婚礼的顶灯下,折射出冰冷又绚烂的光。

这束光,像陈默的眼神,有时候温柔,有时候又带着点看透一切的凉薄。

我用右手拇指摩挲着那颗钻石,触感坚硬,微凉。

陈默的骨灰。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一阵诡异的安心。

“林未。”

陈然在我耳边低声叫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和陈默的有七分像,但眼里的情绪完全不同。陈默是深潭,他是奔流的溪。

此刻,这奔流的溪里,全是紧张和一点点哀求。

“该交换戒指了。”他说。

我才反应过来,司仪已经走完了流程,正满脸堆笑地看着我们。

我从伴娘手里接过男戒,一枚普普通通的铂金圈,套上陈然的手指。

他的手也在抖。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汗。

真可笑。

我们俩,像两个被押上刑场的共犯。

婚宴开始,我和陈然一桌一桌地敬酒。

来的人不多,主要是陈家的亲戚。

他们看我的眼神,混杂着同情、审视,还有藏不住的鄙夷。

“这孩子,也是命苦。”

“是啊,陈默才走多久……”

“这么快就……唉,还是亲兄弟。”

“你看她手上那戒指,好大一颗,得不少钱吧?陈然真舍得。”

这些议论声像苍蝇,嗡嗡地往我耳朵里钻。

我面无表情地举杯,喝酒,像在喝白水。

陈然一直试图替我挡酒,但他自己都快站不稳了,一张脸红得像猴屁股。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到底在图什么呢?

图我这个被他哥用过的“旧货”?

还是图一场能堵住悠悠众口的荒唐婚礼?

敬到主桌,我妈也在。

她从头到尾没和我说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旁边的亲戚劝她:“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呀。”

我妈哭得更凶了。

我知道她为什么哭。

她觉得我疯了。

把谈了七年的男朋友的骨灰做成戒指,戴在手上,然后嫁给他弟弟。

这事儿,搁谁谁不觉得疯?

但我没疯。

我清醒得很。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婚宴结束,我和陈然回到“新房”。

房子是陈默生前买的,我们俩一起挑的家具,一起刷的墙。

客厅墙上,还挂着我和陈默的合影。

照片里,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阳光落在他头发上,是金色的。

陈然一看到那照片,眼神就黯了下去。

他走过去,想把照片摘下来。

“别动。”我冷冷地说。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林未,”他转过身,声音沙哑,“我们已经结婚了。”

“所以呢?”我看着他,扯出一个讽刺的笑,“结婚了,我就得把他从我生命里抹掉?把他从这间他花钱买的房子里抹掉?”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着解释,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觉得,这样对我们……不公平。”

“公平?”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陈然,你跟我谈公平?”

我走到他面前,举起我的左手,把那枚戒指凑到他眼前。

“陈默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哪儿?他在手术室里抢救的时候,你在哪儿?他火化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你跟我谈公平?全世界最没资格跟我谈这两个字的人,就是你!”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捅向他,也捅向我自己。

陈然的脸瞬间白了。

他看着我手上的戒指,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他知道这戒指是什么。

从我拿到这枚戒指那天起,他就知道了。

是我告诉他的。

我还记得那天,我把他约出来,把那个天鹅绒的盒子推到他面前。

他打开,看到那颗在阳光下闪着光的“钻石”,愣住了。

“这是什么?”他问。

“陈默。”我说。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把他做成了钻石。”我平静地陈述,“这样,他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我看着他脸上血色褪尽,看着他眼里的震惊、恐惧,最后都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

我以为他会骂我变态,骂我疯子。

但他没有。

他只是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哑着嗓子问我:“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说,“可能抱着他过一辈子吧。”

又是很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走了。

然后,我听到他说:“林未,你嫁给我吧。”

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说,你嫁给我。”他一字一句地重复,眼睛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执拗,“你不是想让他永远陪着你吗?我是他弟弟,你嫁给我,我们还是一家人,没人会说闲话。你可以光明正大地……陪着他。”

那一刻,我觉得陈然比我还要疯。

但我答应了。

因为他说得对。

我是个自私的人。

我不想让陈默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墓地里,也不想让他以一捧灰的形式被我藏在家里。

我想让他像从前一样,被我戴在手上,带他去我们没去过的地方,看我们没看过的风景。

而嫁给陈然,是这一切最完美的伪装。

“对不起。”

陈然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来。

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天……我跟朋友在外面喝酒,手机静音了。”他艰难地说,“等我看到消息赶到医院,哥他……已经……”

他说不下去了。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

又是这套说辞。

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想把一切都揭过去吗?

“喝酒?”我冷笑,“陈然,你哥尸骨未寒,你倒是有心情喝酒。”

“我不是……”他想辩解。

“你闭嘴!”我打断他,“我不想听。我累了,要去洗澡。”

我转身进了浴室,“砰”的一声甩上门。

热水从花洒里喷涌而出,浇在我身上。

我靠着冰冷的瓷砖,身体慢慢滑落,蹲在地上。

眼泪混着热水,一起往下掉。

陈默。

陈默。

我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我的世界,在他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塌了。

我现在做的所有事,不过是在废墟上,搭一个可笑的帐篷,假装自己还有个家。

洗完澡出来,陈然已经不在客厅了。

墙上那副我和陈默的合影,也还在原来的位置。

我走到照片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陈默的脸。

照片是冰的。

“晚安,阿默。”我轻声说。

然后,我把手上的戒指贴在嘴唇上,亲了一下。

这也是冰的。

新婚之夜,我睡在主卧,陈然睡在次卧。

那张我们一起挑的双人床,大得空旷。

我抱着陈默生前最喜欢的那个枕头,枕头上有他残留的淡淡的烟草味。

我把戴着戒指的手放在枕头上,好像这样,他就在我身边。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哐当”声吵醒。

我睁开眼,看到陈然正在厨房里忙活。

他系着一条粉色的、带着草莓图案的围裙。

那是我买给陈默的。

陈默从来没系过,他说一个大男人系这个太娘了。

可现在,它穿在陈-然-身-上。

一股无名火直冲我的脑门。

“你在干什么?”我走过去,声音冷得像冰。

陈然被我吓了一跳,手里的锅铲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我看你没起,想给你做点早饭。”他捡起锅铲,局促地解释。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我指着他身上的围裙,“把它脱下来!”

陈然愣住了。

“这只是一条围裙……”

“我让你脱下来!”我尖叫起来,“这是陈默的东西!你不配碰!”

陈然的脸涨得通红。

他默默地解下围裙,叠好,放在一边。

厨房里,煎锅上的鸡蛋滋滋作响,很快就糊了。

一股焦味弥漫开来。

我们的“新婚生活”,就在这样一股焦味里,开始了。

我妈不放心我,隔三差五就打电话过来。

“未未啊,跟小然处得怎么样啊?”

“还行。”

“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我妈在那头叹了口气,“未未,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得往前看。小然是个好孩子,你……”

“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我不想听这些大道理。

道理我都懂。

可懂了,不代表就能做到。

陈然的父母,也就是我现在名义上的公公婆婆,对我的态度很复杂。

他们失去了大儿子,又眼睁睁看着小儿子娶了哥哥的前女友。

这种心情,大概就像吞了一百只苍蝇。

婚后第三天,他们叫我们回家吃饭。

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低气压。

婆婆李慧娟女士坐在沙发上,板着一张脸,看见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公公陈建国坐在她旁边,一个劲儿地抽烟。

“爸,妈。”陈然硬着头皮叫人。

我也跟着叫了一声。

没人应。

气氛尴尬得能用刀子割出声音来。

还是陈然打破了沉默。

“妈,饭做好了吗?我跟林未都饿了。”

李慧娟这才抬起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饿了?饿了就知道回来吃饭了?”她的声音像淬了毒,“早干嘛去了?办婚礼这么大的事,就通知我们一声,连商量都不商量。怎么,怕我们不同意?”

“妈,这事是我决定的。”陈然立刻把我护在身后。

“你决定的?”李慧娟冷笑一声,把矛头对准了我,“林未,我儿子傻,你也跟着他一起傻吗?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我们陈家?说我们家门不幸,出了个克夫的儿媳妇,还说……”

“妈!”陈然厉声打断她,“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李慧娟“霍”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陈默才走几天,你就迫不及待地勾搭上他弟弟!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就盼着我大儿子死,你好霸占我们家的财产?”

这话太恶毒了。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丧子之痛而变得面目可憎的女人,忽然觉得很可悲。

她失去了儿子,所以要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我身上。

这样,她心里或许会好受一点。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哭。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的平静,似乎更加激怒了她。

“你看什么看?你还有脸看?”她冲过来,想打我。

陈然一把拦住她。

“妈!你够了!你要是再这样,我们现在就走!”

“走?你敢!”李慧娟气得浑身发抖,“陈然,你为了这个女人,连妈都不要了吗?你哥在天之灵看着你,他能安心吗?”

“哥他……”陈然的眼圈红了,“哥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林未幸福。”

这话,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是啊。

陈默总是说:“未未,你一定要幸福。”

可他不知道,我的幸福,就是他。

他不在了,我拿什么幸福?

那顿饭,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死寂。

陈然开着车,眼睛一直看着前方。

路灯的光一盏一盏地从他脸上掠过,明暗交替。

“对不起。”他突然说,“我妈她……她就是太想我哥了。”

“我知道。”我淡淡地回答。

我把头转向窗外,看着飞速后退的街景。

“林未,”他又开口,声音很轻,“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嫁给他?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下意识地,又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冰冷的,坚硬的。

它在提醒我,我做这一切的初衷。

为了不后悔。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进房间。

我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里面全是我和陈默的照片和视频。

从我们大学时第一次约会,到他出事前一天,我们还在视频通话。

视频里,他刚下班,一脸疲惫,却还是笑着问我:“宝宝,今天想我了没?”

“想了。”我说。

“有多想?”

“想得心都疼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

“傻瓜。等我下周回去,就给你揉揉。”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鲜活的,会笑会闹的男人,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伸出手,想去触摸他的脸。

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屏幕。

“陈默……”

我趴在电脑前,哭得撕心裂肺。

“我好想你啊……”

“我真的好想你……”

门外,传来陈然焦急的敲门声。

“林未!林未你怎么了?你开开门!”

我没有理他。

我的世界,只有我和屏幕里的陈默。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我关掉电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我们一起贴了夜光的星星。

陈默说,这样,就算停电了,我们也能看到星空。

现在,星星还在。

看星星的人,却只剩我一个了。

我把戴着戒指的手举到眼前。

黑暗中,那颗钻石,依旧在固执地闪着微弱的光。

“阿默,”我对着它说,“他们都说我疯了。”

“你觉得呢?”

“你一定不会觉得我疯,对不对?”

“因为你知道,我只是太爱你了。”

“爱到……想把你揉进我的骨血里,永远不分开。”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我和陈然,像两个合租的室友。

他每天早上会做好早饭,然后去上班。

我不用上班,我是个自由插画师。

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画室里。

画室是次卧改造的,也是以前陈默的书房。

里面有他所有的书。

我喜欢待在这里。

因为这里,有他最浓的味道。

我接的稿子不多,都是一些熟人介绍的。

画画的时候,我才能感到片刻的安宁。

画笔落在纸上,沙沙作响。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地板上。

我抬起左手,看着阳光穿透那颗钻石,在墙上投射出一个小小的、彩虹色的光斑。

光斑跳跃着,像一颗鲜活的心脏。

我常常一看就是一下午。

陈然很少打扰我。

他似乎很怕惹我生气。

每天下班回来,他会买好菜,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做饭。

他做饭的手艺,比陈默好。

陈默是个厨房杀手,他唯一会做的,就是煮泡面,还会把水烧干。

我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了,想喝粥。

陈默自告奋勇,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端出来一碗黑乎乎的、散发着糊味的不明物体。

我看着那碗“粥”,哭笑不得。

他却一脸认真地对我说:“未未,虽然卖相不好,但这是我满满的爱。你快尝尝。”

我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他自己也尝了一口,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厕所。

从那以后,我们家的厨房,就成了他的禁地。

“吃饭了。”

陈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回过神,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饭桌上,三菜一汤。

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默默地吃饭,一言不发。

陈然给我夹了一筷子鱼。

“多吃点,你太瘦了。”他说。

我看着碗里的鱼肉,突然就没了胃口。

因为陈默也会这样给我夹菜。

他会把鱼肚子上最嫩的那块肉夹给我,然后自己吃鱼头和鱼尾。

我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

我起身,想回画室。

“林未。”陈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明天……是我哥的生日。”他声音很低。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是啊。

明天,是陈默的生日。

如果他还活着,明天,他就29岁了。

我们说好的,等他30岁生日的时候,就去冰岛看极光。

他说,要在极光下向我求婚。

“我知道。”我哑着嗓子说。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陈然说。

我沉默了。

去看他?

去哪里看他?

去看那个冰冷的,只刻着他名字的墓碑吗?

可他明明就在我手上啊。

“他不想待在那种地方。”我说。

“林未……”

“我说,他不想待在那种又冷又黑的地方!”我猛地转过身,冲他吼道,“他怕黑!你忘了吗?”

陈默怕黑。

这是一个只有我们俩知道的秘密。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晚上睡觉必须开着夜灯。

他说,小时候被关在乡下老家的柴房里,留下了心理阴影。

陈然被我吼得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很复杂。

有无奈,有心疼,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嫉妒?

“好。”他妥协了,“那我们……就在家给他过生日。”

第二天,陈然买了一个蛋糕。

是我最喜欢的那家店的黑森林蛋糕。

也是陈默最喜欢吃的。

他还买了一瓶红酒。

晚上,他把蛋糕放在桌上,插上蜡烛。

“29”。

两个金色的数字,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许个愿吧。”他对我说。

我看着跳动的烛火,闭上眼睛。

我的愿望,只有一个。

我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等我睁开眼,陈默就坐在我对面,笑着对我说:“傻瓜,许什么愿呢,这么久。”

我睁开眼。

坐在我对面的,是陈然。

他正安静地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水。

“吹蜡烛吧。”他说。

我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房间陷入黑暗。

只有我手上的戒指,还在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生日快乐,阿默。”

我在心里默念。

陈然切了蛋糕,递给我一块。

我小口地吃着。

奶油很甜。

甜得发腻。

“林未。”陈然突然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嫁给我?”

他终于问出来了。

我放下叉子,看着他。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因为,”我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他弟弟。”

“因为你是他最亲的人。”

“因为我们结婚,我们就是一家人。”

“这样,我把他留在身边,才显得……不那么惊世骇俗。”

我说得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与我无关的事实。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

我知道这些话对他有多残忍。

可我控制不住。

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能让我名正言顺地“霸占”陈默的工具。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听到他低沉的,带着一丝破碎感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

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一瓶接一瓶地喝。

我没有管他。

我躺在床上,听着他压抑的,像小兽一样的呜咽声。

我的心,竟然没有一丝快意。

反而觉得有些……堵得慌。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客厅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好像昨天晚上那个失态痛哭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酒味,提醒我一切都是真的。

桌上,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两片烤好的吐司。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字迹龙飞凤舞,是陈然的风格。

“我去出差,一周后回来。饭在冰箱里,记得热一下再吃。照顾好自己。”

我看着那张纸条,愣了很久。

他走了。

也好。

这个家里,终于只剩下我和陈默了。

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他说话,抱着他的枕头睡觉,翻看他的照片。

可是,为什么……

我的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

陈然不在家的第一个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那张双人床,显得格外的大,格外的冷。

我抱着陈默的枕头,却闻不到熟悉的烟草味了。

也许是时间太久,味道已经散了。

也许是我的嗅觉,已经习惯了另一种味道。

一种……混合着淡淡的皂角和阳光的味道。

是陈然的味道。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恐慌。

我怎么可以?

我怎么可以习惯另一个男人的味道?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

我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它在灯光下,依旧那么璀璨,那么冰冷。

“阿默,对不起。”我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只是有点不习惯。”

我下了床,走到客厅。

客厅里很安静。

安静得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突然觉得这个家,大得有些可怕。

我以前,也怕黑,也怕一个人。

是陈默,一点一点地,把我从我的壳里拉出来。

他会陪我熬夜画稿,会在我害怕的时候抱着我,会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对我说:“别怕,有我在。”

现在,他不在了。

陈然也不在了。

这个家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睁着眼睛,一直坐到天亮。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不想画画,不想吃饭,不想出门。

我每天就是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开始频繁地给陈然发微信。

“你什么时候回来?”

发出去,又觉得不妥,赶紧撤回。

“出差顺利吗?”

发出去,又撤回。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不是巴不得他走吗?

我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陈然发来的微信。

一张照片。

是他在一个海边拍的,夕阳很美。

下面配了一行字:“这里的夕阳很美,但没有家里的好看。”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家?

他把这里,当成家了?

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我没有撤回。

他几乎是秒回:“后天。想我了?”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我把手机扔得远远的,把头埋进枕头里。

我才没有想他!

我只是……只是不习惯一个人在家而已!

陈然回来的那天,是个周末。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风尘仆仆。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怎么瘦了?”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摸我的头。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气氛,又回到了原点。

“我……我给你带了礼物。”他放下东西,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我打开,是一套很漂亮的画笔。

是我一直很想要,但嫌贵没舍得买的那个牌子。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我有些惊讶。

“我猜的。”他笑笑,“你上次逛街的时候,盯着它看了很久。”

我的心,又被撞了一下。

我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他却记住了。

“谢谢。”我低声说。

“不客气。”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次,我没有躲。

他的手掌,很温暖,很干燥。

和陈默不一样。

陈默的手,总是凉凉的。

那天晚上,他做了很多菜。

我们俩坐在桌前,默默地吃饭。

“林未,”他突然说,“我们……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一段时间,好不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

“就当是……为了让爸妈放心。”他补充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正常夫妻?

什么是正常夫妻?

是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睡觉吗?

我看着他,他眼里的期待,像一簇小小的火苗。

我突然,不忍心把它吹灭。

“好。”我说。

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睡次卧了。

他搬进了主卧。

当然,我们还是分被子睡的。

他睡在床的左边,我睡在右边,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汉界。

他很守规矩,从来不会越界。

只是,每天早上醒来,我都能看到他放大的睡脸。

他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刷子。

睡着的时候,他不像平时那么紧绷,嘴角微微上扬,像个孩子。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偷偷看他很久。

直到他快要醒来,我才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

我们开始一起出门。

一起去超市买菜,一起去公园散步。

他会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能把我的手完全包住。

我一开始很不习惯,总是想挣脱。

但他牵得很紧。

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

有一次,我们在公园里,看到一对老夫妻,手牵着手,在夕阳下散步。

他们的背影,被拉得很长。

“我们老了以后,也会这样吗?”陈然突然问。

我愣住了。

我们?

我和他?

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

那颗钻石,在夕阳下,依旧闪着冰冷的光。

它像一个警钟,时刻提醒着我,我的丈夫,是谁。

我猛地抽回手。

“不会。”我冷冷地说。

陈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残忍地提醒他,“等我腻了,我们就离婚。”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回头。

我怕一回头,就会看到他受伤的眼神。

那天晚上,我们又回到了原点。

他睡回了次卧。

我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却觉得比以前更冷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陈默出事的那天。

医院的走廊,白得刺眼。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对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的世界,瞬间崩塌。

我冲进手术室,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陈默。

他身上盖着白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我扑过去,抱着他冰冷的身体,嚎啕大哭。

“陈默!你醒醒!你别吓我!”

“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我哭着哭着,突然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背。

我回头,看到陈-然-。

他站在我身后,眼圈通红。

“林未,别哭了。”他说,“哥他……已经走了。”

“不!他没走!”我指着自己的左手,歇斯底里地冲他喊,“他在这里!他一直都在!”

然后,我手上的戒指,突然裂开了。

里面的骨灰,像沙子一样,从我指缝里流走。

我慌了。

我拼命地想抓住那些灰,可什么也抓不住。

“不!不要走!阿默!不要离开我!”

我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我急忙去看我的手。

戒指,完好无损地待在我的无名指上。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抱着被子,哭得泣不成声。

原来,我一直在害怕。

我怕有一天,连这最后的念想,都会消失。

房门被推开。

陈然冲了进来。

“林未?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坐到我床边,把我搂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力。

我靠在他怀里,像一个找到了港湾的小船,把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哭了出来。

“别怕,我在这儿。”他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我的背,“别怕。”

他的声音,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哭着哭着,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陈然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我的手。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这样,对他不公平,对死去的陈默不公平,对我自己,也不公平。

我轻轻地抽出我的手。

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那天,我约了李慧娟出来。

我把她约在一家咖啡馆。

她来的时候,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找我什么事?”她坐下,开门见山。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

然后,连同那张制作证书,一起推到她面前。

李慧娟愣住了。

她拿起那张证书,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这是……”她指着那颗钻石,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是陈默。”我平静地说,“他的骨灰。”

李慧娟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那颗戒指。

然后,她突然像疯了一样,一把抓起戒指,死死地攥在手心。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变态!”她冲我尖叫起来,“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他!”

咖啡馆里所有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你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她哭喊着,想上来撕打我。

服务员赶紧过来拉住她。

我看着她因为巨大的悲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妈,”我叫了她一声,“他也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李慧娟愣住了。

“我爱他,不比你少。”我说,“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在留住他。”

“我把他做成戒指,戴在手上,是因为我想让他继续参与我的人生。我想带他去看我们没看过的风景,想让他知道,我没有忘记他。”

“我嫁给陈然,一开始,的确是为了给这个荒唐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但是现在,我想把陈默,还给你了。”

我站起身,对她鞠了一躬。

“对不起,妈。之前,是我太自私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我没有回头。

我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夹杂着震惊、悲痛、愤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走出咖啡馆,阳光很刺眼。

我抬起我的左手。

无名指上,空荡荡的。

那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地剥离了。

很疼。

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回到家。

陈然也在。

他看到我空着的手指,愣住了。

“戒指呢?”他问。

“我把它,还给妈了。”我说。

陈然看着我,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然后,他走过来,紧紧地抱住我。

“都过去了。”他在我耳边说。

我把脸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是啊。

都过去了。

我和陈然,开始真正地,像一对夫妻一样生活。

他搬回了主卧,这次,我们之间没有了楚河汉界。

他会在我画画的时候,从身后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看我画画。

他会带我去吃各种好吃的,把我养胖了好几斤。

他会记住我的每一个喜好,给我制造各种小惊喜。

我们也会吵架。

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今天晚饭谁洗碗,比如周末去看什么电影。

但我们很快就会和好。

他总是先低头的那一个。

他会抱着我,可怜巴巴地说:“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我看着他,总是忍不住笑出来。

这样的生活,很平淡,很琐碎。

但很真实。

真实得让我觉得,以前那些日子,都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一年后。

是陈默的忌日。

我和陈然,还有公公婆婆,一起去了墓地。

婆婆把那枚戒指,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和陈默的遗像,放在了一起。

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但她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恨意。

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手。

“未未,都过去了。”她说,“你们要好好的。”

我点了点头。

“会的,妈。”

我们站在墓碑前,站了很久。

风吹过,松树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看着墓碑上,陈默年轻的,带着笑意的脸。

我在心里对他说:

“阿默,我现在,过得很好。”

“陈然他……对我很好。”

“你放心吧。”

“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曾经来过我的生命里,像一道光,照亮了我。”

“虽然你离开了,但那道光,会永远在我心里。”

回去的路上,陈然一直牵着我的手。

他的手,依旧那么温暖,那么有力。

我靠在他肩膀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车里的音响,放着一首老歌。

“……当爱已成往事。”

我转过头,看着陈然。

他也正看着我。

他的眼睛里,有星辰,有大海。

有我。

他俯过身,轻轻地吻了我。

这个吻,很轻,很柔。

带着阳光的味道。

我闭上眼睛,回应着他。

我知道,旧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而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后来,我怀孕了。

是个男孩。

陈然高兴得像个傻子,抱着我转了好几个圈。

他说,要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

我想了想,说:“叫陈念吧。”

纪念的念。

陈然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好。”他说,“就叫陈念。”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但我们可以,把他们放在心底最柔软的个角落。

然后,带着这份思念,更好地,往前走。

全文完。

来源:椅淡软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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