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车祸去世,嫂子改嫁,十年后,一个富豪找到我:我是你哥哥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8 00:02 1

摘要: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我那破工作室楼下时,像一头误入贫民窟的鲸鱼。

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我那破工作室楼下时,像一头误入贫民窟的鲸鱼。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它变得不真实起来。

我正叼着烟,对着电脑屏幕上甲方返回的第十八版修改意见发愁,那意见红得像一片血,刺得我眼睛疼。

“江南,下来一下。”

一个陌生的号码,声音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油腻的指尖传来令人不悦的触感。

“谁啊?忙着呢。”

“我是你哥。”

电话那头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

我愣了三秒,然后笑了,是那种被生活操得没脾气,只能靠嘲笑一切来找点乐子的笑。

“我哥?我哥坟头草都两米高了,你是从底下爬出来的?别他妈烦我,再打电话我报警了。”

说完我就挂了,顺手拉黑。

这年头骗子真是越来越没谱了,连这种茬都敢找。

可没过五分钟,工作室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被敲响了。

我吼了一嗓子:“谁啊!门没锁!”

门开了。

走进来一个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那块表,我叫不上名字,但知道能换我这破工作室一百个。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影被勾勒出一圈金边。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探究,有激动,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悲伤。

“江南。”他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就是电话里那个声音。

我把烟从嘴里拿下来,眯着眼打量他。

脸有点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可能是某个财经杂志的封面人物?

“你到底谁啊?找我做设计的?先说好,价格不便宜,而且得先付定金。”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他没说话,只是朝我走过来。

工作室很小,他几步就走到了我面前。

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水味钻进我的鼻子,和我这里弥漫的廉价烟草和泡面味格格不入。

他比我高一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十年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犟。”

我皱起眉头,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你他妈到底是谁?”我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我是江北。”

他说。

“我是你哥。”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手里的烟蒂掉在地上,烫了一下我的帆布鞋,我都没感觉到。

江北。

我哥。

十年前,死于一场车祸,连人带车,烧得只剩下一具焦黑的骨架。

我死死地盯着他。

这张脸,经过了岁月的打磨,褪去了记忆中的青涩,变得成熟、冷硬,轮廓深邃了许多。

但那眉眼之间,依稀还有我哥的影子。

尤其是那双眼睛。

我哥的眼睛,看我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又夹杂着宠溺的复杂情绪。

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里,也有类似的东西。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亲眼看着他下葬的。

我亲手捧着他的骨灰盒。

那冰冷的触感,至今还残留在我的指尖。

“你……你有什么证据?”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

他似乎料到我会这么问,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钱夹,打开,里面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少年,勾肩搭背,笑得没心没肺。

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哥江北。

“这张照片,只有我们俩有。你那张,我知道,一直压在你书桌的玻璃板底下。”

我的呼吸一滞。

他又说:“你左边屁股上,小时候被狗咬过,有个牙印。你第一次梦遗,哭着喊着以为自己要死了,是我告诉你那是长大了。”

“你高考前一晚,紧张得睡不着,是我陪你喝了一宿的酒,结果第二天咱俩都差点迟到。”

他每说一句,我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事,都是只有我和我哥之间才知道的秘密。

像一把把钥匙,插进我记忆的锁孔里,锈迹斑斑的往事被一件件打开。

我腿一软,差点没站住,扶住了桌子。

“怎么……怎么可能……”

“那场车祸,”他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巨大的痛苦,“我没死,被人救了。但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脸也毁了,做了好几次手术,才恢复成现在这样。”

“我养伤养了很久,后来被救我的人家收养,送出了国。直到半年前,我才恢复记忆。”

“一恢复记忆,我就回来了。我一直在找你们。”

他的故事,像三流电视剧里的情节,狗血,离奇,但又偏偏带着一种无法辩驳的真实感。

因为他说的那些细节,骗不了人。

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

哥哥没死?

他回来了?

还是个富豪?

这他妈是什么操蛋的人生剧本?

“我不信。”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这太荒唐了。

我宁愿相信这是个骗局,一个精心策划的、针对我们这个破碎家庭的骗局。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他叹了口气,“我们可以去做DNA鉴定。”

DNA。

对,DNA。

这是最科学,最无法反驳的证据。

“好。”我盯着他的眼睛,“如果结果出来你不是,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我会让你后悔来过这里。”

他点了点头,目光坦然。

“应该的。”

我妈接到我电话的时候,正在厨房里给我准备晚饭。

我让她来市里最好的那家三甲医院,她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声音都变了。

“妈,您别急,我没事。您过来一趟,有件事……可能需要您确认一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不敢在电话里说。

我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

我爸就是我哥走后不到一年,跟着郁郁而过的。

我妈这十年,全靠一口气撑着。

这口气,就是我,还有我哥留下的唯一血脉——我的侄子,江小远。

当我在医院门口接到我妈,扶着她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时,我妈整个人都定住了。

她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

那个自称江北的男人,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

然后,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一个身价不菲、气度不凡的男人,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了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里,跪在了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旧衣服的老太太面前。

“妈,儿子不孝,儿子回来了。”

他哭了,眼泪顺着他英挺的脸颊往下淌。

我妈的眼泪也下来了。

她伸出干枯的手,颤颤巍巍地,想要去摸他的脸,又不敢。

“北……北北?”她试探着,叫出了我哥的小名。

那一声“北北”,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眼圈一热,差点也跟着掉下泪来。

我强忍着,扶着我妈,“妈,先别激动,我们……我们先做鉴定。”

抽血的时候,我妈的手一直在抖。

那个男人,不,或许真的是我哥,一直紧紧握着她的另一只手,不断地安慰她。

“妈,别怕,我在呢。”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是我这十年来最煎熬的几天。

我的脑子里有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

一个小人说,是他,一定是他!你看妈多高兴,这几天饭都多吃了一碗。生活要有盼头了!

另一个小人冷笑着说,别傻了,江南。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这事儿太蹊跷了,你忘了你哥是怎么死的吗?烧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我不敢告诉林晚。

林晚是我嫂子。

我哥走后第三年,她改嫁了。

嫁的是个老实巴交的本地人,开了个小超市,对她和孩子都挺好。

当时我们家亲戚都骂她,说她没良心,说我哥尸骨未寒她就想着自己。

只有我没说。

我知道她苦。

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个孩子,我妈身体又不好,我那时候刚毕业,自己都养不活。

她不改嫁,难道跟着我们一起喝西北风吗?

她走的时候,抱着小远,给我跪下了。

“江南,我对不起你哥,对不起咱妈。但我得为小远想。”

我把她扶起来。

我说:“嫂子,你没对不起谁。好好过日子。”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会定期带着小远来看我妈,给我塞点钱,虽然我每次都不要。

小远叫我小叔,叫她现在的丈夫爸爸。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叫“江北”的亡魂,客气,疏离,又带着无法割舍的亲情。

如果我哥真的回来了,林晚该怎么办?

小远该怎么办?

他的世界会不会因此崩塌?

我不敢想。

结果出来那天,是我自己去拿的。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手心全是汗。

我深吸一口气,翻开。

在结论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支持送检样本存在亲子关系。

概率,99.99%。

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足足有五分钟。

然后,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蹲在医院的走廊里,哭得像个。

是他。

真的是他。

我哥没死。

我哥回来了。

我冲出医院,打了辆车,直奔他下榻的酒店。

他给我开了门,看我通红的眼睛,什么都明白了。

我没说话,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不重,但很结实。

他没躲,硬生生挨了。

“你他妈这十年死哪去了!”我揪着他的衣领,嘶吼着。

积压了十年的委屈、愤怒、思念,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爸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妈这十年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我他妈……”

我说不下去了,抱着他,嚎啕大哭。

他抱着我,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背,就像小时候我被人欺负了,他替我出头之后那样。

“对不起。”他一遍一遍地说,“哥对不起你,对不起妈。”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他告诉我,当年救他的是一个海外的富商,富商没有子女,看他聪慧,就把他当亲儿子养。

他失忆了,过去的种种一片空白,就接受了新的身份,开始学习经商。

养父去世后,他继承了庞大的家业。

半年前,他在一次商业活动中,头部意外受到撞击,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了一切。

他立刻放下手头所有工作,回国寻亲。

他的故事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我信了。

我彻底信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妈。

我妈抱着他的胳膊,哭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这十年的眼泪都流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

我哥,不,现在我应该叫他江北了。

江北把我妈接到了他买的别墅里。

那是我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房子,有花园,有泳池,还有好几个保姆。

我妈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房间,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二十四小时照料。

她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江北也给我换了辆车,说我那破二手车早就该报废了。

他往我卡里打了一笔钱,后面的零,我数了好几遍。

“把那破工作室关了,”他说,“来我公司,哥给你安排个位置。”

我拒绝了。

我说:“工作室是我自己的心血,我还想再撑撑。”

他没勉强我,只是又投了一笔钱进来,说算他入股。

有了这笔钱,我那个半死不活的工作室,瞬间鸟枪换炮。

我租了市中心最好的写字楼,招兵买马,那些以前对我爱答不理的甲方,现在都客客气气地叫我“江总”。

生活,就像一场梦。

一场不敢想象的美梦。

我有时候会恍惚。

这一切是真的吗?

我掐自己一下,疼。

是真的。

我哥回来了。

我们家,苦尽甘来了。

唯一剩下的难题,是林晚和小远。

这件事,必须告诉他们。

是我哥亲自去找的林晚。

我没去,我怕场面太尴尬。

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只知道那天之后,林晚给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她哭了。

“江南,”她哽咽着说,“你哥……他真的是你哥。”

周末,我哥安排了一场家宴。

在别墅里。

我,我妈,我哥,还有林晚,她丈夫,以及小远。

这是最诡异的一场家宴。

林晚的丈夫叫老李,是个很实在的人,看见我哥,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一个劲儿地搓着裤腿。

小远躲在林晚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我哥。

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伯”,让他感到陌生和害怕。

饭桌上,我哥主动开口。

他先是敬了老李一杯酒。

“李哥,”他叫得很诚恳,“这些年,谢谢你照顾林晚和小远。这份恩情,我江北记一辈子。”

老李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然后,我哥看向小远。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温柔。

“小远,是吗?”

小远点了点头。

“我是你大伯。”我哥说,“是你爸爸的亲哥哥。”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最新款的儿童智能手表。

“来,大伯送你的见面礼。”

小远看了看林晚,林晚点了点头,他才怯生生地上前接了过去。

“谢谢……大伯。”

我哥笑了,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小远却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我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知道,这道坎,没那么容易过去。

那天之后,我哥开始用他的方式,渗透进小远的生活。

他给小远请了最好的家教。

他送小远去上昂贵的马术课、高尔夫课。

他带着小远去迪士尼,去环球影城,把他以前缺失的童年,用钱一点一点地补回来。

小远渐渐地不再怕他了。

他开始会主动跟“大伯”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他开始在作文里写“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大伯”。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妈的身体越来越好,甚至开始跟着小区的老太太们跳广场舞。

我的公司也步入正轨,接了几个大项目,在业内小有名气。

林晚和老李的生活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我哥出钱,把他们那个小超市,扩建成了一个大型连锁便利店。

我们每个人,都因为江北的回归,而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我几乎要忘了过去那些苦哈哈的日子。

我开始习惯出入高档会所,习惯了身边人的阿谀奉承,习惯了刷卡时不看价格。

我甚至觉得,这才是我们家本该有的生活。

如果我哥当年没有出事,他那么聪明,那么有能力,肯定也能打拼出一番事业。

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我沉浸在这种虚假的繁荣里,麻痹了自己所有的警惕心。

直到那天。

那天是我妈的生日。

我哥包下了全市最顶级的酒店,给她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

宾客云集,高朋满座。

我妈穿着我哥专门找人定制的旗袍,戴着他送的翡翠项链,笑得合不拢嘴。

宴会上,酒店上了一道菜,是芒果布丁。

我记得很清楚。

我哥从小就对芒果严重过敏。

小时候有一次,他误食了一块芒果干,全身起红疹,呼吸困难,被送到医院抢救,差点没救回来。

从那以后,我们家再也没出现过芒果。

我下意识地看向我哥。

他正跟一个客人谈笑风生,很自然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芒果布丁,送进嘴里。

他吃了。

他居然吃了芒果布丁。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喧嚣和笑语都消失了。

我只看到他咀嚼的动作,那么从容,那么优雅。

没有红疹。

没有呼吸困难。

什么都没有。

一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被幸福冲昏的头脑。

他不是我哥。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遏制。

我开始回想这几个月来的一切。

他对我妈很好,对我很好,对小远也很好。

他知道我们家所有的事情,甚至是一些只有我和我哥才知道的秘密。

他的DNA鉴定结果,也证明了他是江北。

可是……

他为什么不怕芒果?

还有,他笑起来的时候,习惯性地会嘴角微微上扬,而我哥,是那种会露出满口白牙的爽朗大笑。

他喜欢喝红酒,喜欢吃西餐,而我哥,最爱的是楼下那家小饭馆的啤酒和烤串。

他写字很好看,是那种练习多年的书法功底,而我哥的字,丑得像狗爬。

这些细节,我之前都忽略了。

我把它们归结于“十年了,人总是会变的”。

可现在想来,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可以变,口味可以变,但刻在骨子里的过敏反应,和从小养成的肌肉记忆,是很难改变的。

我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如果他不是江北,那他是谁?

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冒充我哥?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图我们家的钱?

别开玩笑了,他比我们有钱多了。

图我们家的人?

一个支离破碎、在底层挣扎的家庭,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我越想越觉得恐惧。

这个人,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我们全家都笼罩在里面。

我们享受着他带来的好处,却对他真正的身份一无所知。

宴会结束后,我把他叫到了我的车里。

“哥,”我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今天妈很高兴。”

他笑了笑,“妈高兴就好。”

“你还记得吗?”我吸了一口烟,故作不经意地问,“小时候,你芒果过敏,差点死掉那次,把爸妈都吓坏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捕捉到了。

“记得,”他很快恢复了自然,“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好了。现在体质变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江南,”他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你怎么了?”

“我哥写字很难看,”我缓缓地说,“但他画画很好,我们家墙上那幅向日葵,就是他画的。”

“我哥不会喝酒,一喝就上脸,跟关公似的。”

“我哥最讨厌吃西餐,他说那是没熟的肉,吃不惯。”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最后,他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你到底是谁?”我把烟蒂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一字一句地问。

他没有回答。

“DNA报告可以作假,过去的事情可以调查,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装不出来的。”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不是江北。你到底是谁?”

他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情和激动,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痛苦。

“江南,”他沙哑地开口,“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我所有的怒火。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顶在车窗上。

“我他妈问你是谁!”我咆哮着,眼睛通红,“你耍我们全家很好玩吗?看着我们像傻子一样被你骗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他任由我揪着,不反抗,也不辩解。

良久,他闭上眼睛,轻声说:

“你哥……确实已经死了。”

“十年前那场车祸,是我开的车。”

我的大脑,第二次,因为这个男人,而陷入了空白。

他说什么?

车祸……是他开的车?

“什么意思?”我松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那天晚上,我喝了酒。”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我爸公司有个庆功宴,我被灌了很多酒。我当时年轻气盛,非要自己开车回家。”

“在一个拐角,我的车失控了,撞上了你哥的车。”

“他的车被撞翻,很快就着火了。”

“我当时吓傻了,第一反应就是逃跑。我甚至没有下车看一眼。”

“后来,是我爸动用关系,把一切都压了下去。他们买通了人,伪造了现场,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你哥身上。说他是……疲劳驾驶,操作不当,才导致了单方面事故。”

“他们把我送出了国,让我改名换姓,重新开始。”

“对外,他们宣称,那场车告中,肇事司机也当场死亡。”

我的身体开始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寒冷。

刺骨的寒冷。

原来,我哥不是死于意外。

他是被杀死的。

不仅被杀死,死后还要背上所有的黑锅。

而凶手,却逍遥法外,活得光鲜亮丽。

现在,这个凶手,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我的“哥哥”,我们家的“救世主”。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讽刺。

我看着他,这个叫陈鸣,或者随便叫什么别的名字的男人。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给我哥报仇。

我猛地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只想找一把刀,一把能捅进他心脏的刀。

他追了上来,从后面死死抱住我。

“江南!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滚开!”我疯狂地挣扎着,“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

“你杀了我,你妈怎么办?小远怎么办?”他嘶吼着,“你以为我这十年好过吗?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我一闭上眼,就是那场大火,就是你哥在火里挣扎的样子!”

“我回来,不是为了求你们原谅!我知道我不配!我只是想赎罪!”

“你哥的公司,他的理想,我替他实现!你妈的晚年,我替他尽孝!小远的未来,我替他铺路!”

“这都是我欠你们的!是我欠江北的!”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

我停止了挣扎,浑身无力地瘫软下来。

是啊。

杀了他,然后呢?

我去坐牢。

我妈刚刚好转的身体,会再一次垮掉。

小远刚刚被许诺的光明未来,会再一次化为泡影。

我们这个家,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难道要再被我亲手推下去吗?

我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呜咽。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们?

先是夺走我哥,现在又送来一个凶手,让我们吃他的,用他的,享受着他用我哥的命换来的荣华富贵。

这他妈算什么?

是补偿?还是羞辱?

陈鸣站在我身边,久久没有说话。

夜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

“你想怎么办?”很久之后,我抬起头,红着眼睛问他,“去自首吗?”

他摇了摇头。

“如果我去自首,我名下所有的资产都会被冻结。我爸那边,也不会再管我。到时候,妈的医药费,小远的教育基金,你公司的投资……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甚至,比原点更糟。”

我沉默了。

他说的是事实。

我们家,已经被他用钱堆砌成了一个金丝笼。

我们习惯了笼子里的安逸,再也回不去外面那个风雨飘摇的世界了。

“所以呢?”我冷笑着问,“你想怎么样?让我们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花着你这个杀人凶手的钱?”

“不。”他看着我,眼神异常坚定,“我要你做选择。”

“选择?”

“对。选择一,你现在就去报警,揭发我。我认罪伏法,你们家回到从前。这是公道。”

“选择二,”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接受我的赎罪。让我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我欠下的债。我会继续扮演‘江北’这个角色,照顾妈,培养小远,支持你的事业。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们。”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保守这个秘密。永远。”

我看着他,这个给了我两个选择,却实际上只给我留了一条路的男人。

他算准了。

他算准了我所有的软肋。

我妈,小远,这个家。

我输不起。

“你觉得,这对我们公平吗?”我的声音嘶哑。

“不公平。”他坦然地承认,“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公平了。从我撞上你哥那一刻起,就没有了。”

“我能给你们的,不是公平,是生活。”

生活。

多么现实,又多么残酷的两个字。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这几个月的画面。

我妈在花园里浇花的笑容。

小远穿着马术服,英姿飒爽的样子。

林晚看着新店开业,眼里重新燃起的光芒。

还有我自己,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这些,都是陈鸣带来的。

也是他用我哥的命换来的。

我该怎么办?

是选择让所有人都痛苦的所谓“公道”,还是选择让所有人都活得更好的“肮脏的交易”?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

从午夜,走到天明。

我想起了我哥。

他从小就比我懂事,比我成熟。

他总说,江南,你性子太直,容易吃亏。以后哥罩着你。

他总说,等我以后赚大钱了,就给爸妈买个大房子,让你想干嘛就干嘛,不用再看别人脸色。

如果他还在,看到我们家现在这个样子,他会怎么选?

他会不会也希望,我妈能安享晚年,他的儿子能有出息,他的弟弟能活得像个人样?

我想,他会的。

因为他是我哥。

他比谁都爱我们。

天亮的时候,我回了家。

不是那栋冰冷的别墅,也不是我那个豪华的公寓。

而是我们家以前住的那个老破小。

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落满了灰尘。

我推开我哥的房门。

书桌的玻璃板下,还压着那张我们俩的合影。

照片上的少年,笑得那么灿烂。

我坐在他床上,枯坐了一天。

傍晚,我给陈鸣打了个电话。

“我选第二条路。”我说。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我听到他如释重负的叹息。

“但是,我有条件。”我接着说。

“你说。”

“第一,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哥。你只是陈鸣,江小远的‘大伯’,我妈的‘干儿子’。”

“第二,你要立一份遗嘱,你死后,你所有的财产,都由江小远继承。这必须经过最权威的公证。”

“第三,”我顿了顿,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要记住,你不是在施舍我们,你是在赎罪。你这辈子,都欠我们家的。你就是我们家的一条狗,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你做得到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好。”

只有一个字。

却重如千钧。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在人前,他依然是那个温文尔雅、事业有成的“江北”。

他对我妈嘘寒问暖,对我关怀备至,对小远倾尽所有。

只有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那种伪装的温情才会褪去,露出底下冰冷而沉重的真相。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和顺从。

我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憎恨和鄙夷。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共生体。

彼此憎恨,却又彼此依赖。

我用着他的钱,发展我的事业。

我的公司越做越大,我成了别人口中的“青年才俊”。

我开始频繁地出入各种上流社会的场合,认识了很多人。

其中,有一个女孩。

她叫苏晴,是一个律师,聪明,漂亮,独立。

我们是在一个商业酒会上认识的。

她不像别的女人那样,看到我就两眼放光,上来就打听我的身家背景。

她只是跟我聊了聊电影,聊了聊音乐。

跟她在一起,我很放松。

我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我们开始约会。

我带她去看画展,去听音乐会,去做一些我以前觉得很无聊,但现在却觉得很有趣的事情。

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她了。

有一天,她问我:“江南,你好像总是不开心。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很想把一切都告诉她。

我想告诉她,我有一个死而复生的哥哥,但这个哥哥,其实是杀死我亲哥哥的凶手。

我想告诉她,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肮脏的交易之上。

我想告诉她,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我哥在火里对我喊:弟弟,为什么不给我报仇?

可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只能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工作压力大。”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握住了我的手。

“别太累了。”她说。

那一刻,我差点哭出来。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陈鸣。

不是分享,是通知。

我看着他,冷冷地说:“我要结婚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恭喜你。”

“你最好别出现在我的婚礼上。”我毫不客气地说,“我不想让我老婆看到你这张虚伪的脸。”

他的脸色白了白,点了点头。

“好。”

我和苏晴的婚礼,办得很隆重。

陈鸣没有来。

他只是托人送来了一份厚礼。

一套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江景大平层,房产证上,写的是苏晴的名字。

苏晴很惊讶。

“江南,你这个‘哥哥’,也太大方了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

婚后的生活,很幸福。

苏晴是个很好的妻子,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也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宁。

我几乎要以为,生活可以就这样一直美好下去了。

直到有一天,苏晴在家里整理旧物,翻出了我以前的东西。

她拿着那张我和我哥的合影,笑着对我说:“江南,你跟你哥长得真像。”

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吗?”

“是啊,”她指着照片上的江北,“尤其是眼睛和笑起来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她又拿起一张陈鸣和我妈、小远的合影,那是之前我妈生日宴上拍的。

“不过,你这个现在的‘哥哥’,跟你长得就不太像了。”她端详着照片,自言自语道,“感觉……气质完全不一样。”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苏晴是律师。

她有着远超常人的观察力和逻辑思维能力。

一个普通的细节,可能就会引起她的怀疑。

我害怕了。

我害怕她会发现那个秘密。

我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

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很委屈,也很不解。

“江南,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充满了愧疚,但嘴上却说着伤人的话。

“你能不能别管我的事?我的家事,你少掺和!”

我们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秘密,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我现在的生活炸得粉碎。

我开始变得敏感、多疑、暴躁。

我和苏晴的争吵越来越多。

我们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终于有一天,她收拾好行李,对我平静地说:“江南,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你太累了,我也太累了。”

“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愿意跟我坦白了,再来找我。”

她走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像一头发疯的困兽,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然后,我冲到陈鸣的公司,把他从会议室里拖了出来。

我把他按在墙上,一拳一拳地打在他脸上。

“都怪你!”我嘶吼着,“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哥,现在又要来毁了我的人生!”

他没有还手,任由我发泄。

他的嘴角流了血,眼镜也碎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悲哀。

“江南,”他抓住我的手腕,“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甩开他的手,“我要你滚!滚出我的生活!滚得越远越好!”

“我滚了,妈怎么办?小远怎么办?”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

我又一次被问住了。

是啊。

我离不开他。

我们这个家,早就被他用金钱和愧疚,绑得死死的。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我的人生,就像一个死循环。

无论我怎么挣扎,都逃不出这个由谎言和罪恶构筑的牢笼。

就在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要这样一直烂下去的时候,一件事的发生,打破了所有的僵局。

我妈病危了。

是急性心衰,送进ICU抢救。

医生说,情况很不好,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我和陈鸣守在ICU门口,一夜未眠。

我看着抢救室亮着的红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妈带着遗憾走。

天亮的时候,我妈被推了出来,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依然处于昏迷中。

医生把我们叫到办公室。

“老太太的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在衰退。这次虽然抢救过来了,但下一次,就不好说了。”

“她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让她开心一点,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心愿。

我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我们兄弟俩成家立业,一家人和和美美。

现在,我哥没了。

我老婆也走了。

她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我走回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我妈,心里刀割一样地疼。

陈鸣站在我身后,轻声说:“把苏晴……接回来吧。”

我没说话。

“我去跟她说。”他说,“我把一切都告诉她。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猛地回头,看着他。

“你疯了?”

“我没疯。”他看着我,眼神异常平静,“江南,这个秘密,不该由你一个人来背负。太重了。”

“这些年,我看着你从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比谁都难受。”

“如果说赎罪,这才是我的赎罪。”

“让我把这个担子接过去。让我来面对所有的审判。”

“你值得拥有幸福的生活。你哥在天上,也一定希望看到你幸福。”

他真的去找了苏晴。

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只知道那天下午,苏晴回来了。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走过来,抱住了我。

“对不起,”她在我耳边说,“我不该逼你。我以后再也不走了。”

我抱着她,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我妈醒了过来。

看到苏晴在床边照顾她,她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她拉着我和苏晴的手,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陈鸣。

“好……好……”她吃力地说,“一家人……就要这样……”

几天后,我妈走了。

走得很安详。

临走前,她把我、陈鸣、还有小远叫到床前。

她先是看着小远,摸着他的头。

“小远,要听小叔和……大伯的话,好好学习,长大了,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小远哭着点头。

然后,她看着陈鸣。

“北北……妈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妈不怪你。你回来就好。”

陈鸣跪在床前,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最后,她看着我。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江南……别恨了。”

我愣住了。

我妈……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

我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我妈的葬礼,办得很简单。

处理完后事,我,陈鸣,苏晴,林晚,还有小远,坐在一起。

是时候,把一切都摊开了。

我把小远叫到身边。

“小远,小叔有件事要告诉你。你要答应小叔,无论听到什么,都要坚强。”

小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个埋藏了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

从十年前那场车祸,到陈鸣的冒名顶替,再到我们之间的交易。

我每说一句,小远的脸色就白一分。

林晚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

苏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给我力量。

当我全部说完,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鸣身上。

他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犯。

“所以……”小远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地问,“我爸爸……是他害死的?”

我点了点头,心如刀绞。

“那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因为他在赎罪。”我说。

小远沉默了。

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在经历了巨大的震惊和悲痛后,表现出了超乎年龄的冷静。

他站起来,走到陈鸣面前。

陈鸣抬起头,看着他。

眼神里,是恐惧,是愧疚,是等待宣判的绝望。

我以为小远会打他,会骂他。

但他没有。

他只是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说:

“我爸爸已经不在了。”

“奶奶也不在了。”

“我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你……以后还能做我的大伯吗?”

陈鸣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们都没想到,一个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鸣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他一把抱住小远,这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能……能……我一辈子都是你大伯!”

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个人,我忽然明白了。

我妈临终前那句“别恨了”,是什么意思。

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它只会让活着的人,更痛苦。

放下,不是原谅。

是为了让活着的人,能更好地活下去。

这件事之后,陈鸣向我和林晚,交出了他所有的财产管理权。

他说,这些钱,本来就是属于江北的。现在,物归原主。

他自己,只留了一小部分,作为生活费。

他辞去了公司所有的职务,成了一个真正的“闲人”。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接送小远上下学,陪他写作业,带他去玩。

他成了一个最尽职尽责的“大伯”。

我和苏晴,重新开始了我们的生活。

没有了秘密的隔阂,我们比以前更恩爱。

一年后,我们的儿子出生了。

我给他取名,叫江念北。

思念的念,江北的北。

有时候,我会带着儿子,去给我哥扫墓。

我会告诉他,天上那个最亮的星星,就是他的大伯。

他的大伯,是个很厉害,很了不起的人。

陈鸣也会去。

但他从来不和我一起。

他总是一个人,在很远的地方,站着。

站很久,很久。

我知道,他这辈子,都走不出那场大火了。

而我们,也永远活在了那场大火的阴影里。

但生活,总要继续。

就像我哥以前总爱说的那句话:

人嘛,往前看。

我看着身边活泼可爱的儿子,看着不远处陪小远踢球的陈鸣,看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

我掏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

烟雾缭绕中,我仿佛又看到了我哥那张年轻的、带着爽朗笑容的脸。

哥,你看。

这就是生活。

一笔算不清的烂账。

但我们,都还在努力地活着。

来源:花开星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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