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抢走我男友,我参加他们婚礼,新郎却当众宣布爱的是我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7 09:15 1

摘要:我盯着它看了足足三分钟,久到我的猫“煤球”都以为那是什么新玩具,用爪子去拨弄了一下。

那张红得刺眼的请柬,就这么躺在我的门垫上。

像一滩干涸的血。

我盯着它看了足足三分钟,久到我的猫“煤球”都以为那是什么新玩具,用爪子去拨弄了一下。

请柬的硬壳角划过木地板,发出“刺啦”一声,像在我心上划了一刀。

我弯腰捡起来,指尖冰凉。

烫金的“囍”字,俗气又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桩婚事有多么喜庆。

新郎:沈舟。

新娘:林悦。

沈舟,我谈了五年的前男友。

林悦,我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呵。

真是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我把请柬扔在玄关柜上,脱掉高跟鞋,感觉脚趾都获得了新生。

就像我的心,在看到这两个名字并排出现的那一刻,也终于死透了。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妈”这个字。

我没接。

让它震,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徒劳地扑腾。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瓶快过期的牛奶和半根蔫掉的黄瓜。

这很像我过去半年的生活。

一片狼藉,毫无生气。

手机终于不响了。

世界清静了。

我给自己煮了一碗泡面,加了根火腿肠,没加蛋。

我不配。

至少我妈是这么说的。

半年前,我发现沈舟车里有林悦的耳钉时,我妈就是这么吼我的。

“你就不能让着点你妹妹吗?她比你小!她不懂事!”

我当时举着那只小小的、亮晶晶的草莓耳钉,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那是我送给林悦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她当时抱着我,甜甜地说:“谢谢姐姐,我最爱姐姐了。”

现在,她用我送的礼物,撬走了我最爱的男人。

沈舟的解释更可笑。

“微微,我只是……我那天喝多了,小悦她来接我,我……”

我把那只耳钉扔在他脸上。

“滚。”

我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我回家,把所有林悦的东西都打包扔了出去。

她住在我这里,吃在我这里,用着我买给她的东西,然后在我背后,和我男朋友搞到了一起。

我妈连夜从老家杀过来,不是为了安慰我,而是为了指责我。

“你把小悦的东西扔出去干什么!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大半夜能去哪儿!”

我看着我妈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

“她能去哪儿?她能去沈舟的床上啊。”我冷冷地说。

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火辣辣的疼。

“林微!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她是你亲妹妹!”

我捂着脸,笑了。

“亲妹妹?亲妹妹会抢自己姐姐的男朋友?”

“什么叫抢!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叫抢!肯定是沈舟也喜欢她,他们是情投意合!”

我妈的逻辑,总是这么坚不可摧。

在她眼里,林悦永远是那个柔弱、善良、需要被保护的小女儿。

而我,作为姐姐,就必须无条件地包容、谦让、牺牲。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家里只有一个苹果,一定是给林悦的。

新衣服,一定是先紧着林悦买。

考上大学,我妈设宴款待亲朋,主角却是一起考上专科的林悦,因为“女孩子家家,不用读那么多书,小悦这样就很好”。

我习惯了。

我甚至一度以为,这就是作为姐姐的宿命。

直到沈舟的出现。

他是第一个会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人。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追了我整整一年。

他会在冬天的清晨,排一个小时的队,就为了给我买一份刚出炉的豆浆油条。

他会把我随口一提的“这件衣服真好看”,默默记下来,在我生日的时候当作惊喜送给我。

他会在我来例假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笨拙地给我煮红糖姜茶,然后抱着我,给我当一整晚的人肉热水袋。

我以为,他是我的救赎。

结果,他成了我另一个劫。

我端着泡面碗,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明星们笑得前仰后合。

我也想笑。

笑自己眼瞎。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悦。

我划开接听,没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她一贯的、带着点委屈的、甜腻腻的声音。

“姐……你收到请柬了吗?”

我把一口面吸进嘴里,发出“吸溜”一声。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姐,你一定要来啊。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可是……可是我和阿舟是真心相爱的。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真心相爱。

祝福。

这两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真是充满了讽刺。

“你想要什么祝福?”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祝你们断子绝孙,还是出门被车撞?”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咬着嘴唇,眼眶泛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这招,她从小用到大,百试不爽。

果然,几秒钟后,她带着哭腔说:“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感情是控制不住的啊!我和阿舟……我们是真的分不开了。”

“那就锁死,千万别分开。钥匙我帮你们扔太平洋里。”

“姐!”

“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面要坨了。”

“等等!”她急忙喊住我,“妈说,你要是来,就好好来,别穿得乱七八糟的,给我们家丢人。”

呵。

给我们家丢人。

我才是被抢了男朋友的人,怎么到头来,倒成了那个可能会丢人现眼的了?

“知道了。”我淡淡地说,“放心,我一定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见证你们伟大的爱情。”

挂了电话,我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完。

胃里暖洋洋的。

心里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去。

为什么不去?

这么精彩的大戏,我这个最佳女配角,怎么能缺席?

我不仅要去,我还要坐在第一排,用最高清的视角,看他们这对狗男女,怎么演完这场“情比金坚”。

婚礼前的一个星期,我过得异常平静。

我接了两个新的插画单子,忙得脚不沾地。

客户很满意我的初稿,预付了百分之五十的定金。

看着银行卡里多出来的五位数,我第一次觉得,离开沈舟,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以前和他在一起,我总是不自觉地围着他转。

他的喜好,他的事业,他的情绪。

我把自己的工作排在他之后,把自己的梦想束之高阁。

现在,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我用那笔定金,给自己买了一条裙子。

不是黑的,不是灰的。

是一条酒红色的吊带长裙,丝绒质地,在灯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

裙子很贵,是我从前舍不得买的牌子。

去他妈的素净。

老娘今天就要张扬。

婚礼当天,我起了个大早。

我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重点突出了眼线和红唇。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锋利,眼神冷漠,带着一股子不好惹的劲儿。

很好。

这就是我的战袍。

我抱着“煤球”亲了一口,“在家乖乖的,等我凯旋。”

“煤球”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的下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它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站在我这边的。

婚礼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排场很大。

门口巨大的婚纱照海报上,林悦小鸟依人地靠在沈舟怀里,笑得一脸幸福。

沈舟也笑着,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

我走进宴会厅,立刻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有同情,有好奇,有幸灾乐祸。

我爸妈正站在门口迎宾,看到我,我妈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责备。

“你穿的这是什么!红色的!存心来捣乱是不是!”

“不是您说的,别穿得乱七八糟,给家里丢人吗?”我微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觉得这身挺体面的。”

“你!”我妈气得说不出话。

我爸在旁边打圆场,“好了好了,来了就行。微微,快进去坐吧,你那桌在前面。”

他把我引到主桌的旁边一桌,那里坐着一些我们家的近亲。

大姨,二舅,三姑六婆。

他们看到我,表情各异。

大姨是个热心肠,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微微,委屈你了。这事儿……唉。”

二舅妈则阴阳怪气地开口:“微微来了啊,想开点,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再说,小悦和沈舟也是郎才女貌,挺般配的。”

我冲她笑了笑,“二舅妈说的是。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二舅妈的脸僵了一下。

我懒得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坐下,拿出手机刷视频。

好像今天这场婚礼的主角不是我曾经的爱人和亲妹妹,而是一场与我无关的商业演出。

过了一会儿,林悦穿着敬酒服过来了。

她换了一身粉色的抹胸小礼服,妆容精致,看起来确实像个被宠爱的小公主。

“姐,你来了。”她在我身边坐下,语气亲昵,好像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嫌隙。

“嗯。”我眼皮都没抬。

“姐,你今天真好看。”她盯着我的裙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这裙子……很贵吧?”

“还行。”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她又开始她那套示弱的把戏,“我知道我错了,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终于放下手机,转头看着她。

“林悦,你觉得有意思吗?”

她愣住了。

“在我们家,你装装可怜,爸妈会心疼你。但在我这里,这套不管用了。”我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她的脸色白了白,“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冷笑一声,“从小到

大,你抢走我多少东西了?我的发卡,我的新裙子,我存了半年的钱想买的随身听。你每次都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爸妈来逼我就范。现在,你又抢走了我的男朋友。林悦,你的贪心,到底有没有尽头?”

“我没有!”她激动地反驳,“我不是故意的!是阿舟他……是他先对我好的!”

“是吗?”我挑了挑眉,“是他逼着你,大半夜跑到他车里,还‘不小心’把耳钉掉在座位上的?”

林悦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把话说到这么白的地步。

“我……”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收起你那副受害者的嘴脸吧,看着恶心。”我重新拿起手机,“别来烦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林悦咬着牙,愤愤地站起身,走了。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背影,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只有无尽的疲惫。

婚礼仪式终于要开始了。

灯光暗下,追光灯打在铺着白色地毯的T台上。

悠扬的音乐响起。

司仪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说着千篇一律的开场白。

“爱情,是世界上最奇妙的缘分……”

我差点笑出声。

缘分?孽缘还差不多。

我爸挽着林悦的手,缓缓从T台那头走来。

林悦穿着洁白的婚纱,头纱遮住了她的脸,但依然能看出她此刻的激动和幸福。

她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也是我见过最恶毒的妹妹。

T台的尽头,站着沈舟。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看起来很英俊,也很……憔悴。

眼下的乌青,就算打了粉底也遮不住。

他没有看缓缓向他走来的新娘,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我身上。

那眼神很复杂。

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心如止水。

我爸把林悦的手,交到了沈舟手里。

“沈舟,我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我爸的声音带着哽咽。

是啊,宝贝女儿。

我这个大女儿,大概是充话费送的。

沈舟接过林悦的手,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他低下头,没有看林悦。

司仪开始走流程,问着那些俗套的问题。

“林悦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位沈舟先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他,敬他?”

“我愿意!”

林悦的声音,响亮而急切,带着一丝颤抖的喜悦。

她掀开头纱,满眼爱意地看着沈舟,仿佛在看她的全世界。

司"那么,沈舟先生," 司仪转向他,"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位林悦小姐,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都对她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她,敬她?"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沈舟,等待着他的回答。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沈舟迟迟没有开口。

他的嘴唇紧紧抿着,脸色越来越白。

林悦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凝固了。

“阿舟?”她小声地催促着,带着一丝不安。

司仪也有些尴尬,打着圆场:“看来我们的新郎是太激动了,幸福来得太突然,都说不出话了。”

台下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但沈舟,依旧没有笑。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目光再一次,越过林悦,越过司仪,越过那些看热闹的宾客。

精准地,定格在我的脸上。

我的心,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他想干什么?

别,别在这个时候发疯。

我用眼神警告他。

但他好像没看懂。

或者说,他看懂了,但不在乎。

他拿着话筒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清晰,而决绝。

“对不起。”

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我愿意”。

而是“对不起”。

林悦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阿舟,你……你说什么?”

沈舟没有理她。

他只是看着我,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

“我不能。”

全场哗然。

我妈“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爸也懵了。

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涌来。

“怎么回事啊?”

“新郎说不娶了?”

“这不胡闹吗!”

林悦的身体开始发抖,她死死地抓着沈舟的胳膊,“阿舟,你别开玩笑了!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我没有开玩笑。”沈舟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林悦,对不起。这场婚礼,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他说着,轻轻地,但坚定地,挣开了林悦的手。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我,都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举动。

他拿着话筒,走下了T台。

一步,一步,穿过错愕的人群。

向我走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只能看到他。

看到他越来越近的脸,看到他眼里的痛苦和挣扎,还有那该死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深情。

他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张圆桌的距离。

他举起话筒,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微微。”

他叫我的名字。

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无法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我知道,我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显得虚伪又苍白。”

“这半年来,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我的懦弱,后悔我的混蛋,后悔我把你弄丢了。”

他的眼眶红了。

“我试着去接受这一切,试着去说服自己,小悦也很好,我可以和她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我做不到。”

“我越是逼自己,就越是清醒地认识到,我有多爱你。”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你。是你为我煮面的样子,是你靠在我肩膀上看电影的样子,是你工作时皱着眉头的样子,是你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的样子。”

“微微,我错了。”

“我错得离谱。”

“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他说完最后一句,整个宴会厅,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炸弹。

彻底炸了。

林悦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沈舟!你疯了!你这个混蛋!”

她提着婚纱,冲下台,想要扑过来打他。

沈舟的伴郎和几个朋友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

我妈也反应了过来,指着我,破口大骂:

“林微!你这个!是你!一定是你勾引他的!你见不得你妹妹好!”

我爸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而我,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却异常的冷静。

我看着眼前的沈舟,这个刚刚在几百人面前,向我深情告白的男人。

我没有感动。

没有心软。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我只是觉得,无比的讽刺。

早干什么去了?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我被我妈指着鼻子骂,被林悦陷害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和伤害我的人站在一起。

现在,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爱我?

你不觉得可笑吗?

沈舟,你的爱,太廉价了。

也太晚了。

我站起身。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端起桌上那杯没动过的红酒。

走到沈舟面前。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和期待。

他大概以为,我会像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一样,被他的深情告白感动,然后不顾一切地和他拥抱在一起。

可惜。

我不是偶像剧女主角。

我是林微。

一个被伤透了心,不会再回头的林微。

我扬起手。

将杯子里猩红的酒液,尽数泼在了他那张英俊的脸上。

酒顺着他的头发,他的脸颊,流下来。

浸湿了他洁白的衬衫领口。

狼狈不堪。

全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这个举动惊呆了。

包括沈舟。

他愣愣地看着我,脸上的红酒像血泪。

“这一杯,是还给你的。”

我把空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沈舟,从你选择林悦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你的深情,你的忏悔,都留着说给你自己听吧。”

“我不需要。”

说完,我转过身,拿起我的包。

在林悦的哭喊声,我妈的咒骂声,和我爸的怒吼声中。

在所有宾客惊掉下巴的目光中。

我挺直了背脊,踩着我的高跟鞋,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出了这个闹剧般的宴会厅。

走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身后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手机,从我走出酒店开始,就没停过。

沈舟,我妈,我爸,林悦,还有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轮番轰炸。

我一个都没接。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在副驾驶座上。

开车,回家。

打开门,“煤球”迈着优雅的猫步过来蹭我的腿。

我把它抱起来,埋在它柔软的毛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还是熟悉的,带着阳光味道的猫毛香。

这才是属于我的世界。

安宁,温暖,真实。

我换下那条酒红色的“战袍”,洗了个热水澡。

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大床上,感觉骨头都散了架。

手机屏幕还在不知疲倦地亮起。

我拿过来看了一眼。

几十个未接来电。

还有上百条微信和短信。

我妈的短信,充满了咒骂和威胁。

“林微你这个白眼狼!你毁了你妹妹一辈子的幸福!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以后别再进我们家门!”

“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去跟沈舟说清楚,让他跟小悦道歉,把婚礼继续办完!”

我爸的短信,则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微微,你怎么能这么做?太不懂事了!你让爸爸妈妈的脸往哪儿搁?”

林悦的,是各种恶毒的诅咒。

“林微我恨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面无表情地,一条一条删掉。

然后,我看到了沈舟发来的信息。

很长,很长。

像一篇检讨书。

他把他这半年来的心路历程,全都写了下来。

他说,当初和我分手,一部分是因为林悦的纠缠和算计,但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问题。

那段时间,他工作上遇到了瓶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失败了,他备受打击,整个人都很消沉。

而我,当时也正忙着自己的工作室,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林悦就是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的。

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不断地安慰他,鼓励他,让他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

他说,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他承认,他享受那种被需要、被仰望的感觉。

所以,他半推半就,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他说,和我分手后,他很快就后悔了。

但他没有勇气回头。

因为他知道,他伤我太深。

也因为我爸妈,尤其是

我妈,一直在他耳边说,林悦有多好多好,多适合他。

“我们家小悦,单纯善良,不像微微那么要强。”

“你跟小悦在一起,肯定比跟微微在一起轻松。”

他说,他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步一步,被推着走到了今天。

直到站在婚礼的T台上,看到台下的我。

看到我冷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神。

他才瞬间清醒。

他知道,如果他今天说了“我愿意”,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他会永远失去我。

也会永远看不起他自己。

“微微,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次就好。”

“让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看完这条长长的信息,我没有任何感觉。

心如古井,不起波澜。

懦弱,自私,没担当。

这就是我对沈舟的最终评价。

他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的消沉,林悦的算计,我父母的压力。

却唯独没有反思,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最应该具备的,是责任感和底线。

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在自己失意的时候,去别的女人那里寻找慰藉。

如果他真的有担当,就不会在我被污蔑、被伤害的时候,选择袖手旁观。

他的那场盛大的、当众的告白,看似深情,实则自私到了极点。

他只考虑了他自己要解脱,要忏悔。

却从未想过,他的这个举动,会把我推到怎样一个尴尬和难堪的境地。

他让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小三”,那个破坏妹妹婚礼的恶毒姐姐。

他毁了林悦的婚礼,却也把我的人生,搅得一团乱。

沈舟,你凭什么觉得,你搞砸了一切之后,只要说一句“我爱你”,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地回到你身边?

凭你这张脸吗?

我关掉手机,不想再看这些糟心的东西。

日子,还要继续。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我拔了家里的网线,手机关机。

每天就是画稿,撸猫,看电影,做饭。

我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以前为了迎合沈舟的口味,我家冰箱里全是些可乐、薯片、半成品。

现在,里面装满了我自己喜欢的酸奶、水果、新鲜蔬菜。

我开始学着煲汤。

莲藕排骨汤,玉米胡萝卜汤,鸡汤。

小火慢炖,满屋子都是温暖的香气。

我发现,一个人的日子,竟然可以这么惬意。

没有争吵,没有猜忌,没有无休止的退让和妥协。

我就是我自己的女王。

一个星期后,我交了稿,重新插上网线,开了机。

意料之中,各种信息轰炸而来。

我的微信,快炸了。

大学同学群,高中同学群,甚至小学同学群里,都在讨论我的事。

婚礼那天的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

标题起得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

《史上最强前女友,现场抢婚,一杯红酒泼醒渣男!》

《新郎婚礼现场告白前任,新娘当场崩溃,年度最狗血大戏!》

我成了“网红”。

视频下面,评论分成了好几派。

一派是骂我的,说我心机深沉,故意破坏妹妹的幸福。

“这姐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穿得那么风骚,肯定是故意去砸场子的。”

“心疼新娘,碰上这种姐姐和渣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一派是骂沈舟和林悦的,说他们是狗男女,活该。

“抢姐姐男朋友的绿茶婊,配上婚礼上悔婚的渣男,锁死!千万别放出来祸害别人!”

“干得漂亮!对付渣男就该这样!”

还有一派,是纯吃瓜的。

“求前女友正面照!”

“求红裙链接!”

我看着这些评论,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网络世界,就是这么光怪陆离。

每个人都躲在屏幕后面,肆意地评价着别人的人生。

却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除了这些,还有我妈发来的最后通牒。

她让我立刻滚回家一趟。

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谈。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有些事,必须当面说清楚。

我不想再跟我那个家,有任何牵扯了。

我回到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低气压。

我爸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个客厅乌烟瘴气。

我妈坐在他对面,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林悦不在。

我妈看到我,眼神像刀子一样。

“你还知道回来?”

“不是您叫我回来的吗?”我淡淡地说。

“林微!”我爸把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怒视着我,“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做了什么?”我反问,“我只是去参加了一场婚礼,然后被动地看了一场闹剧而已。丢脸的,难道不是在婚礼上悔婚的沈舟,和被悔婚的林悦吗?”

“你还敢说!”我妈尖叫起来,“如果不是你,沈舟会悔婚吗?你这个扫把星!从小到大就克我们家!克你妹妹!”

“妈,”我打断她,“您讲点道理。是林悦先抢我男朋友的。您不教育她,反而来怪我?”

“什么叫抢!我说了八百遍了!感情的事不由人!沈舟不喜欢你了,喜欢小悦了,这有什么错?”

我看着我妈那张理直气壮的脸,突然觉得很悲哀。

在她的世界里,是非对错,从来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宝贝小女儿,不能受一点委"那么您今天叫我回来,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再跟她争辩这些。

"说什么?" 我妈冷笑一声,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份文件,"啪"地一声摔在我面前。

"你自己看!"

我垂眸看去,是几张照片和一份医院的诊断报告。

照片上,林悦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诊断报告上写着:重度抑郁,伴有自残行为。

我的心,沉了一下。

"婚礼那天之后,小悦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昨天晚上,她割腕了!" 我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恨意,"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她现在已经没命了!"

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林微,这都是你害的!你把你妹妹逼上了绝路!你满意了?"

我看着照片里林悦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恨她,怨她。

但我从没想过,要她去死。

"现在,沈舟那个混蛋也不接电话,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小悦天天念着他的名字,说活不下去了。" 我妈抹着眼泪,"林微,算妈求你了,行不行?"

她突然放软了语气,开始哀求我。

"你去找沈舟,你让他回来看看小悦。只要他肯回来,跟小悦道个歉,哄哄她,她肯定会好起来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您让我去找沈舟,让他回来跟林悦和好?"

"对!" 我妈急切地点头,"我知道你恨他们,但是小悦现在都这样了,你就当可怜可怜她!人命关天啊!"

"所以,为了救林悦,就要牺牲我是吗?"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就要让我,把我曾经的男朋友,亲手再送回到抢走他的妹妹身边?妈,您不觉得您的要求,很残忍吗?"

"这有什么残忍的!" 我妈又激动起来,"反正你也不喜欢沈舟了,你不是都把酒泼他脸上了吗?既然你不要了,就让他回来陪小悦,有什么不可以!"

原来是这样。

在他们看来,沈舟就像一件我不要了的旧衣服。

既然我扔了,那捡回来给妹妹穿,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我也是个人。

我也会痛,会难过。

我的尊严,我的感情,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不可能。" 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

"我说,不可能。" 我重复道,"林悦的路,是她自己选的。沈舟的选择,也是他自己做的。他们两个人的烂摊子,凭什么要我来收拾?"

"你!你这个冷血无情的!"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那可是你亲妹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随您便。"

我站起身,不想再待下去。

这个家,让我窒息。

"站住!" 我爸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

他一直是我家里说一不二的存在。

"微微,这件事,你必须去。"

"爸?"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以为,他至少会比我妈讲道理一点。

"你妹妹现在情况很危险。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他看着我,眼神不容置喙,"你去找沈舟,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回来跟小悦结婚,我们家不仅不要彩礼,还陪嫁一套房子,写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我愣住了。

一套房子。

那是我爸妈攒了一辈子的钱,准备给我当嫁妆的房子。

现在,他们要用这套房子,去换沈舟回头。

去给我那个抢了我男朋友的妹妹,买一个丈夫。

何其荒谬。

何其可悲。

"爸,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我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当然知道。" 我爸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小悦是你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为她做点牺牲,是应该的。"

为她做点牺牲,是应该的。

又是这句话。

从小到大,我听了无数遍。

这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对这个家的眷恋,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啊。" 我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帮’妹妹一把。"

我爸妈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他们以为我妥协了。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找到了沈舟的电话。

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了。

那边传来沈舟疲惫又带着一丝惊喜的声音。

"微微?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我开了免提。

"沈舟," 我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我爸妈让我转告你。"

"只要你愿意回来,跟我妹妹林悦结婚。他们不仅不要彩礼,还陪嫁一套房子,写你们两个人的名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爸妈也紧张地看着我的手机。

过了好几秒,沈舟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

"他们把你当成什么了?传话筒吗?"

"微微,你别听他们的。我不会回去的。我说了,我爱的人是你。"

"是吗?" 我轻笑一声,"可是我妹妹,为了你,割腕自杀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真的能这么心安理得吗?"

"什么?!" 沈舟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她……她怎么样了?"

"重度抑郁,有生命危险。" 我淡淡地陈述着事实。

电话那头,传来沈舟急促的呼吸声。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纠结和痛苦。

一边是让他悔不当初的“真爱”。

一边是因他而生命垂危的“责任”。

真是好一出苦情大戏。

"沈舟," 我继续加码,"我爸妈说了,只要你回来,以前的事,他们既往不咎。他们还是会把你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

我看着我爸妈,他们疯狂地向我点头。

"微微,你别说了……" 沈舟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你让我怎么办……"

"我不是在让你选。" 我说,"我只是在通知你。林悦在市中心医院,302病房。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我看着我爸妈,一字一句地,清晰无比地说:

"话,我已经带到了。他去不去,是他的事。"

"从此以后,你们,还有林悦,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你们的女儿,只有林悦一个。就当,从来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我把家里的钥匙,从钥匙扣上取下来,放在茶几上。

"这房子,你们愿意给谁,就给谁吧。"

"我走了。"

我转过身,没有一丝留恋。

我妈在我身后尖叫,骂我是不孝女,是白眼狼。

我爸气得把烟灰缸都砸了。

我都没有回头。

走出那个家门,我感觉自己背上那座压了我二十多年的大山,终于被搬开了。

天,那么蓝。

空气,那么清新。

我,林微,从今天起,自由了。

我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海边。

我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人坐在沙滩上,看着潮起潮落。

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沙滩,带走所有的痕的多余。

就像我的心情。

我以为我会很难过,会哭。

但是我没有。

我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甚至有一丝……轻松。

和那个家彻底决裂,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微微,是我。"

是沈舟。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仓促,背景里有嘈杂的人声和医院广播的声音。

他果然还是去了。

"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我的语气很冷淡。

"我……我在医院。我看到她了。" 他说,"她瘦了很多,看起来很不好。"

"所以呢?"

"我……" 他顿了一下,"微微,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再来打扰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我知道!" 他急切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她,还有她爸妈,都说清楚了。"

"哦?" 我来了点兴趣,"你怎么说的?"

"我告诉他们,我可以负责她的医药费,可以给她请最好的心理医生。但是,我不可能跟她结婚。"

"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再用她的生命来逼我,或者再去找你麻烦,我会报警,并且把林悦之前是怎么算计我,怎么破坏我们感情的证据,全都交给警察和媒体。"

我愣了一下。

证据?

"什么证据?"

"她之前给我发的那些……很露骨的短信和照片。还有她在我喝醉之后,故意引导我说的一些话,她都录了音。" 沈舟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我以前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删了就算了。但我没想到,他们一家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我沉默了。

我一直以为,林悦只是个被宠坏了的、有点心机的小姑娘。

没想到,她的手段,竟然这么卑劣。

"她现在怎么样?" 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还在闹。她爸妈也在骂我。" 沈舟苦笑一声,"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心软的。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微微," 他再次叫我的名字,语气变得很轻,很温柔,"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能……我能去找你吗?"

"不能。"

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

"沈舟,你还不明白吗?" 我叹了口气,"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是只有一个林悦。"

"是你自己。"

"在你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你没有选择信任我,跟我沟通。而是选择了一个更简单、更能满足你虚荣心的方式去逃避。"

"在你犯了错之后,你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坦白,承担责任。而是选择了一错再错,把三个人都拖进泥潭。"

"直到最后,你被逼到绝路,才用一种最极端、最自私的方式,来宣告你的‘悔悟’。"

"你伤害了我,伤害了林悦,也毁了你自己的声誉。"

"沈舟,你不是爱我。你只是爱那个,在你心目中,被你搞砸了一切之后,还应该在原地等你的,完美的受害者。"

"可是,我不是。"

"我已经往前走了。"

"所以,你也往前走吧。别再回头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

然后,我听到他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

"我明白了。"

"微微,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祝你……幸福。"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看着远处的海天一线。

夕阳的余晖,把整个海面都染成了金色。

很美。

我终于,彻底地,放下了。

生活,回归了正轨。

我换了手机号,搬了家。

搬到了一个离海很近的小区。

每天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闻到海风的味道。

我把新的地址,只告诉了我最好的朋友,嘉嘉。

嘉嘉听完我的故事,抱着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地给我递纸巾。

但我一滴眼泪都没掉。

"哭不出来。" 我说。

"那就别哭。" 嘉嘉说,"不为掉眼泪,是咱们新时代女性的基本素养。"

我被她逗笑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问。

"搞钱。" 我说,"努力搞钱,然后带着我的猫,周游世界。"

"酷!" 嘉-嘉给我比了个大拇指,"算我一个!"

我真的开始努力搞钱。

我开了一个自己的插画工作室,在网上接单。

因为之前那个“婚礼闹剧”视频,我意外地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很多人顺着网线摸到我的微博,看到了我画的画。

他们很喜欢我的风格。

我的单子,越来越多。

从一开始的小头像,小插图,到后来的商业海报,绘本合作。

我忙得像个陀螺。

但很充实。

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

花得理直气壮。

我用赚来的钱,给“煤球”买了最高级的猫粮和最大的猫爬架。

给自己报了瑜伽课和油画班。

我开始健身,旅行,看展。

我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大。

大到,那些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人和事,都变得渺小,模糊,不值一提。

我再也没有见过沈舟。

也没有再收到过我“家人”的任何信息。

偶尔从嘉嘉那里,听到一些零星的后续。

据说,林悦出院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跟我爸妈闹得很僵,最后一个人去了外地,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据说,沈舟的公司,因为那场婚礼闹剧,声誉受损,流失了很多客户,他最后把公司卖了,也离开了这座城市。

据说,我爸妈,因为接连失去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准女婿”,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们成了亲戚邻里间的笑柄。

每次听到这些,我的心里,都没有太大的波澜。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一年后。

我的工作室步入正轨,有了一个小小的团队。

我不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

我终于有时间,可以实现我的梦想了。

我订了一张去冰岛的机票。

我想去看极光。

出发前,嘉嘉来给我送行。

我们在机场的咖啡厅里,喝着咖啡。

"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有什么问题?" 我笑着说,"我英语八级,方向感一流,还会修马桶,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好吧。" 嘉嘉叹了口气,"不过说真的,微微,你有没有想过,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想了想。

"随缘吧。"

"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把爱情当成全部了。"

"我现在觉得,一个人的生活,也挺好的。"

"有事业,有朋友,有猫,有爱。爱自己。"

嘉嘉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微微,你现在,真的在发光。"

我笑了。

是啊。

当我不再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姐,谁的女朋友。

我只是林微。

我终于,活成了自己的光。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一片宁静。

过去的一切,都留在了身后。

而我的未来,是星辰大海。

在冰岛的日子,像一场梦。

我看到了蓝冰洞,黑沙滩,还有壮观的瀑布。

我在冰川上徒步,在蓝湖里泡温泉。

旅行的最后一天,我报了一个极光团。

我们坐着越野车,在旷野里追逐着欧若拉女神的裙摆。

晚上十一点多,天空中,终于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绿色。

然后,那绿色越来越浓,越来越亮。

像一条巨大的、流动的、发光的绸带,在夜空中舞动。

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我仰着头,看着那绚烂到不真实的光芒,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洗涤了。

就在这时,我身边传来一个有些不确定的声音。

"林微?"

我转过头。

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穿着厚厚的冲锋衣,戴着毛线帽,胡子拉碴,看起来有些沧桑。

但那双眼睛,还是和记忆中一样。

沈舟。

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在世界尽头的冰岛,在绚烂的极光下,再次遇到他。

他也愣住了,显然也没想到会是我。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在漫天舞动的极光下,面面相觑。

相顾无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是他先开了口。

"来旅行。" 我淡淡地说。

"好巧,我也是。"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周围的人都在兴奋地拍照,欢呼。

只有我们这里,安静得像一个独立的结界。

"你……过得好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

"挺好的。" 我说的是实话。

"那就好。" 他低下头,搓了搓手,"我听说了,你的工作室,做得很好。"

"消息还挺灵通。" 我调侃了一句。

他苦笑一下,"我一直……在关注你。"

"微博,朋友圈,所有我能看到你的地方。"

"我看到你去了很多地方,画了很多画,笑得……很开心。"

"我为你高兴。真的。"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一年前那个在婚礼上歇斯底里的他,和更早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他,都不一样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当初的偏执和占有欲。

多了一些沉淀下来的平静和坦然。

"我这次出来,是想彻底放空一下自己。" 他说,"这一年,我想了很多。"

"我想明白你当初对我说的话了。"

"你说得对,我以前,太自私,太懦弱了。"

"我把所有人都搞得一团糟。"

"我欠你一句,真正的对不起。"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林微。"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点的疙瘩,好像也解开了。

我释然地笑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谢谢。"

我们没有再说话。

只是并排站着,一起仰头看着天空。

极光越来越盛大,绿色,紫色,粉色,交织在一起,变幻莫测。

像一场盛大的烟火。

"很美,不是吗?" 我轻声说。

"嗯,很美。" 他说。

我知道,我们说的,不只是极光。

看完极光,我们一起坐车回到市区。

下车的时候,他叫住我。

"林微。"

"嗯?"

"我明天就回去了。" 他说,"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嗯。"

"能……能加个微信吗?" 他拿出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就当个普通朋友。"

我犹豫了一下。

然后,我笑了。

"不用了。"

他愣住了。

"沈舟," 我看着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做不成朋友,也别做仇人。"

"就当一对,在极光下偶然遇见的陌生人,挺好的。"

说完,我冲他挥了挥手。

"再见,陌生人。"

然后,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酒店。

我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

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

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就是为了给你上一课。

课上完了,就该离开了。

回到国内,我的生活依旧忙碌而充实。

嘉嘉听说了我在冰岛的奇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偶像剧剧情!" 她激动地说,"然后呢?然后呢?你们没旧情复燃?"

"没有。" 我一边画稿一边说,"相忘于江湖,是对彼此最后的温柔。"

"切,没劲。" 嘉嘉撇撇嘴,"不过也好,渣男回头金不换,但谁知道他换的是不是镀金的呢。"

我笑了。

是啊。

我已经不需要用别人的爱,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又过了半年。

我的工作室接了一个大项目,是给一个新晋的畅销书作家画绘本插图。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我提前到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很舒服。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在我对面坐下。

"你好,我是作者,陆远。"

我抬起头。

看到了一张温和俊朗的脸。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细细的纹路,很亲切。

"你好,我是插画师,林微。"

我们握了握手。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

我们聊了很久。

从绘本的构思,到角色的设定。

我们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

喜欢同一个导演的电影,喜欢同一支乐队的歌,甚至连喜欢的咖啡口味都一样。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像遇到了另一个自己。

临走的时候,他问我:"林小姐,这周末有空吗?市美术馆有一个印象派的画展,我很想去看看。"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我想了想,笑着说:

"好啊。"

那天,阳光正好。

微风不燥。

我看着窗外,街角的咖啡店里,一对男女相视而笑。

我知道。

我的故事,翻篇了。

而新的故事。

才刚刚开始。

来源:雨落星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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