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大火毁容,未婚夫离我而去,一个毁了容的男人却一直陪着我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7 17:47 1

摘要: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刺鼻的浓烟,还有陈凯在电话那头不耐烦的声音。

火。

漫天的火。

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刺鼻的浓烟,还有陈凯在电话那头不耐烦的声音。

“微微,你快点行不行?电影要开场了。”

我说,好。

然后,世界就塌了。

再睁开眼,是医院。

白得刺眼。

消毒水的味道像一把钝刀,在我鼻腔里反复切割。

我妈坐在床边,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

她看见我醒了,眼泪“唰”地一下又下来了。

“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语无伦次,抓着我的手,冰凉。

我想说话,喉咙里却像塞了一把沙子,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

我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却发现胳膊被纱布捆成了木乃伊。

全身都疼。

像被一万只蚂蚁同时啃噬。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那栋楼,煤气管道老化,爆了。

我住在六楼,是离爆炸点最近的几户之一。

能活下来,消防员说,是奇迹。

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像一具被包裹严实的尸体。

唯一的慰藉,是陈凯。

他每天都来。

带着我最爱吃的草莓,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讲他公司里的事。

讲那个讨厌的甲方又提了什么奇葩要求。

讲楼下咖啡店新来的猫有多粘人。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四月天的风。

我听着他的声音,就觉得这身皮肉之苦,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医生第一次给我换药的时候,陈凯也在。

护士小心翼翼地揭开我脸上的纱布。

我没敢看。

我听见陈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很轻,但我听见了。

我的心,跟着那声抽气,猛地沉了下去。

护士很快又把新纱布盖上了。

整个过程,陈-凯一句话没说。

那天他走得很早,说公司有急事。

连草莓都忘了拿。

那之后,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理由总是很多。

加班。

出差。

陪客户。

我从不追问。

我怕。

我怕一问,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就破了。

我妈开始在我面前唉声叹气,骂他“没良心”。

我替他辩解。

“妈,他忙,他事业心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妈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心疼。

“微微,你别傻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从一开始的每天一个电话,变成两三天一个。

从一开始的“宝宝,今天感觉怎么样”,变成“嗯,啊,知道了”。

那种敷衍,隔着电话线都能把我冻伤。

拆线那天,我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脸。

在卫生间那面小小的镜子里。

镜子里的人,是我吗?

左边半张脸,像被融化的蜡烛重新凝固,皮肤皱缩、扭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

眉毛没了,眼角向下耷拉着,嘴唇也歪向一边。

坑坑洼洼,沟壑纵横。

像一张被揉烂了又勉强铺开的废纸。

我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很久。

没有哭,也没有尖叫。

只是觉得陌生。

陌生到,我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伸出手,想摸一摸。

指尖传来的触感,是硬的,粗糙的,像在摸一块老树皮。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冲到马桶边,吐得昏天暗地。

那天晚上,陈凯来了。

他提着一个果篮,站在门口,眼神躲闪。

我坐在病床上,没开灯。

他就站在昏暗的光影里,离我三米远。

我们谁也没说话。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我的呼吸,沉重而压抑。

他的呼吸,短促而不安。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微微……”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干涩。

“我……”

他“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替他说了。

“我们分手吧。”

我说得很平静。

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陈凯像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但他脸上又挤出几分愧疚和挣扎。

“微微,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

“我很难受,”我打断他,“但不是因为要跟你分手。”

“是因为我这张脸,让你恶心了,对不对?”

我一字一句地问。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你走吧。”我说。

“微微,我对不起你,我真的……”

“我说,让你走。”

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门口的柜子上。

是我们的订婚戒指。

“这个……你留着吧,就当是我的一点补偿。”

补偿?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陈凯,你看着我。”

我逼他。

他终于抬起头,目光和我对上了一秒,又迅速移开。

“你记住,今天,是我林微微不要你了。”

“不是你甩了我。”

“是我,不要你了。”

他落荒而逃。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出院后,我把自己锁在家里。

所有的镜子都被我用报纸糊上了。

我不敢出门,不敢见人。

我辞掉了工作,断了和所有朋友的联系。

世界只剩下一间昏暗的屋子,和我。

我妈每天来给我送饭。

她看着渐消瘦,除了掉眼泪,什么也做不了。

“微微,出去走走吧,去见见太阳。”

太阳?

太阳只会让别人更清楚地看到我脸上的丑陋。

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整夜整夜地失眠。

有时候,我会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十六楼。

跳下去,是不是就解脱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黑色的种子,在我心里疯狂发芽。

直到有一天,我妈硬拖着我,去了一个地方。

一个烧伤患者康复中心。

她说:“微微,你去看看,不止你一个人是这样。”

我被她按在一个小小的活动室里。

里面有十几个人。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他们身上,脸上,都有着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严重的烙印。

我像一只受惊的刺猬,缩在角落里,谁也不看。

一个男人端着一杯水,坐到了我旁边。

“新来的?”

他问。

我没理他。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我刚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他的半边脸,也是毁的。

从额头到下巴,一道狰狞的疤痕,像一条巨大的蜈蚣,盘踞在他脸上。

比我的,还吓人。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咧嘴笑了笑。

他一笑,那条疤痕也跟着扭动起来,更显恐怖。

“吓到了?”

我飞快地收回视线,低下头。

“我叫江屹。”他说。

我还是不说话。

“以前是个消防员。”

他声音很沉,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

“三年前,救火的时候,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了。”

他轻描淡写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未婚妻,跟你那个一样。”

他顿了顿。

“来看了我一次,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

“你叫什么?”他问。

我犹豫了很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林微。”

我把那个“微”改了。

我不想再是那个需要人呵护的“微微”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去康复中心。

不是为了康复。

只是为了找一个可以让我不那么像怪物的地方。

江屹总是在。

他好像没什么事做,整天就待在中心里,帮着护工做点杂事,或者跟人下棋。

他话不多。

但每次我出现,他都会默默地给我倒杯水。

然后坐在我旁边,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们很少交流。

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但那种沉默,不尴尬。

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

我知道,他懂我所有的痛苦和难堪。

就像我懂他一样。

我们是同类。

是被世界遗弃在孤岛上的两个人。

康复中心有个小花园。

江屹在里面开辟了一小块地,种了些花花草草。

他侍弄那些植物的时候,特别专注。

他那双因为救火而布满伤痕和老茧的手,摆弄起花草来,却异常轻柔。

我经常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他。

一看就是一下午。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那张狰狞的脸,在光影里,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有一次,我问他:“你为什么喜欢种花?”

他头也没抬,一边给一株月季剪枝,一边说:“因为它们公平。”

“你用心对它,它就开花给你看。”

“不会因为你长得好看,就开得格外灿烂。”

“也不会因为你长得丑,就拒绝为你绽放。”

我愣住了。

他说得对。

植物是公平的。

可人不是。

我的心理医生建议我,重新拿起画笔。

她说,艺术是最好的疗愈。

我曾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插画师。

可现在,我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

更何况,我画的,都是美好的东西。

阳光,少女,鲜花,爱情。

那些东西,我已经不配了。

我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

有一天,江屹递给我一个速写本和一盒彩铅。

“画画我。”他说。

我看着他,一脸错愕。

“画我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看我吗?”他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那就画下来。”

“我……”

“画吧,”他说,“把我画得丑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也丑不到哪儿去了。”

我被他逗笑了。

是火灾之后,我第一次真正地笑。

虽然嘴角被疤痕牵扯着,笑起来肯定比哭还难看。

我接过了画笔。

我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他坐在我对面。

我看着他。

看着他额头那道深可见骨的疤。

看着他被烧得只剩一半的眉毛。

看着他因为植皮而颜色深浅不一的皮肤。

我画得很慢,很仔细。

我不再把他当成一个“毁了容的男人”。

我把他当成一棵树,一块石头,一座山。

用线条和色彩,去描摹他的轮廓,他的纹理,他的质感。

画完之后,我递给他。

他拿过去,看了很久。

“画得不错。”他说,“比我本人,精神多了。”

我看着画纸上的他。

确实。

画里的他,眼神明亮,坚定。

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我的笔下,仿佛成了一枚勇气的勋章。

从那天起,我开始画画。

我不画从前那些甜美的东西了。

我画康复中心里的人。

画他们脸上的疤,身上的伤。

画他们或麻木,或痛苦,或挣扎,或坚韧的眼神。

我给这个系列,取名叫《烙印》。

江屹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我画得最多的模特。

有时候,他会给我提意见。

“这里,”他指着一幅画上,一个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神,不应该是绝望,应该是空洞。”

“绝望是还有期待,空洞是连期待都没了。”

他说得对。

他比我更懂那种感觉。

我们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

我们聊各自的过去。

他告诉我,他曾经是消防中队的尖子兵,拿过好几次比武第一。

他说,他被砸在下面的时候,唯一的念头,是“完了,这下没法娶我女朋友了”。

他说,他醒来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第一个想法,不是死,而是“她肯定要跟我分手了”。

“你看,我多了解她。”他自嘲地笑笑。

我也告诉他,我和陈凯的故事。

从大学时的甜蜜,到毕业后的打拼,再到订婚时的憧憬。

我说着说着,就哭了。

不是因为还爱着陈凯。

而是因为,我在悼念那个曾经完整、曾经幸福的自己。

江屹没有安慰我。

他只是递给我一张纸巾。

等我哭完了,他说:“哭出来好。”

“把那些烂人烂事,都哭出去。”

“以后,就别再为他们流一包纸巾了。”

我用力地点点头。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哭过。

我开始尝试着走出那间小小的屋子。

第一次和江屹一起去超市,我戴着帽子,口罩,还有一副巨大的墨镜。

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即便这样,我还是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探究、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

我的手心全是汗,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江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粗糙,但很温暖,很有力。

“抬头,挺胸。”

他在我耳边说。

“我们没偷没抢,怕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抬起了头。

我看到了。

看到了收银员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看到了排在我们身后的小孩,指着我们,对他妈妈说着什么。

也看到了江屹。

他坦然地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表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挑衅。

那一刻,我突然就不怕了。

是啊,我们没做错任何事。

为什么要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从超市出来,我摘掉了墨镜。

阳光刺得我眼睛有些疼。

但我没有躲。

我眯着眼,看着天。

天很蓝,云很白。

世界,好像也没有那么灰暗。

我的生活,开始有了一点点色彩。

我不再把自己关起来。

我每天去康复中心,画画,跟江屹一起侍弄花园。

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去逛公园,看电影。

当然,是去那种人很少的,早场或者午夜场。

我们像两个活在城市夹缝里的人。

小心翼翼地,享受着一点点属于我们的,正常的快乐。

我的《烙印》系列,画了三十多幅。

我把它们发到了网上。

没想过会怎么样。

只是想找个地方,存放这些情绪。

没想到,火了。

一开始,只是在一些小众的艺术论坛流传。

后来,被一个大V转发了。

一夜之间,我的画,传遍了全网。

“触目惊心!”

“太真实了,看得我心都碎了。”

“每一道疤痕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人生。”

“作者是谁?她一定经历过什么。”

评论区里,有同情,有震撼,有好奇。

当然,也有质疑。

“卖惨吧?”

“为了博眼球,什么都画得出来。”

“怕不是AI画的吧,现在这世道。”

我看着那些评论,心情复杂。

江屹凑过来看我的手机。

“别理他们。”他说,“夏虫不可语冰。”

“你只要知道,你的画,给了很多人力量,就够了。”

他说的是真的。

我的私信箱,被塞爆了。

很多和我一样,因为各种原因,身体有缺憾的人。

他们告诉我,他们从我的画里,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挣扎,也看到了不屈。

有个小姑娘,因为车祸失去了一条腿。

她说,她本来已经准备自杀了。

看到我的画,她决定再活下去。

“姐姐,”她给我发语音,声音还带着哭腔,“谢谢你。你让我知道,就算不完美,也可以努力发光。”

我握着手机,泪流满面。

原来,我画的不是痛苦。

是希望。

一家画廊联系到我,想给我办个画展。

我犹豫了。

办画展,就意味着,我要走到台前。

我要以“林微”的身份,面对所有人。

我害怕。

我把我的顾虑,告诉了江屹。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林微,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关于花的理论吗?”

我点点头。

“现在,你就是那朵花。”

“你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是时候,为自己绽放了。”

“别怕,我会陪着你。”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

我答应了画廊的邀请。

画展的名字,就叫《烙ot;。

开幕式那天,我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

没有戴口罩,也没有戴墨镜。

我站在聚光灯下,第一次,将我这张残破的脸,完整地,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台下,闪光灯亮成一片。

我能听到人群中传来的,压抑不住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我的腿在抖。

我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然后,我看到了江屹。

他就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安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穿过所有嘈杂和喧嚣,准确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

只有鼓励,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了话筒。

“大家好,我是《烙印》的作者,林微。”

“大家可能很好奇,我为什么能画出这些画。”

“因为,我就是画中人。”

我的画展,成功了。

超乎想象的成功。

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

我成了“励志女神”,“浴火重生的凤凰”。

各种赞誉,像潮水一样涌来。

但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女神,也不是凤凰。

我只是一棵被雷劈过,但还努力向着太阳生长的,歪脖子树。

画展之后,我的生活变得忙碌起来。

采访,讲座,商业合作。

我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我开始用我的画笔,为和我一样的群体发声。

我甚至,还上了一个访谈节目。

主持人问我:“经历了这么多,你对爱情,还有期待吗?”

我愣了一下。

爱情?

这个词,离我已经太遥远了。

我想起了陈凯。

那个名字,在我心里,已经激不起任何波澜。

只像一块扔进死水里的石头,连个响都听不见。

然后,我想起了江屹。

想起他给我倒的第一杯水。

想起他在花园里侍弄花草的背影。

想起他在超市里,紧紧握住我的那只手。

想起他在画展上,投向我的那个眼神。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也许吧。”

我对主持人说。

“但我想要的,不再是风花雪月,而是风雨同舟。”

节目播出后,反响很好。

我的工作室,也步入了正轨。

我招了几个助理,都是和我一样,身体有些残障,但在艺术上很有天分的孩子。

我们一起创作,一起吃饭,一起大笑。

工作室里,总是充满了阳光。

我好像,真的活过来了。

唯一不变的,是江屹。

他还是每天待在康复中心。

我劝他,来我的工作室。

我给他开了很高的工资。

他拒绝了。

他说:“我喜欢那儿,清静。”

“而且,总得有人,给新来的‘刺猬’,递第一杯水。”

我拗不过他。

但我每天下班,都会去康-复中心找他。

有时候,我们一起在花园里坐坐。

有时候,他会骑着他那辆破旧的电动车,载着我,在城市的街道上慢慢地晃。

晚风吹起我的头发。

我靠在他的背上。

他的背,不宽厚,甚至有些硌人。

但我觉得,很安心。

我们谁也没有说破。

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同病相怜。

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相互依偎。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温暖地,过下去。

直到,陈凯再次出现。

他是在我工作室楼下等我的。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

一出门,就看到他靠在一辆崭新的宝马车旁。

他瘦了些,也憔-悴了些。

但依然,是那个我曾经爱过的,英俊的模样。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微微。”

他叫的,是那个久违的称呼。

我站住脚,冷冷地看着他。

“有事?”

“微微,我……”他一脸的欲言又止,满眼都是悔恨,“我看到你的新闻了,你现在……真好。”

“托你的福。”我讽刺地勾了勾嘴角。

“不,微微,你别这样说。”他急切地抓住我的胳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段时间,我不是人,我就是个混蛋!”

“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在想你。”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他从车里,拿出一大捧火红的玫瑰。

还有一枚,比之前那颗,大了好几圈的钻戒。

“微微,嫁给我。”

他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看着我。

周围,开始有路人围观。

我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写满“真诚”的脸。

突然觉得,很可笑。

“陈凯,”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出名了,有钱了,所以,我的脸,你也能接受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不,不是的,微微,我是真的爱你……”

“爱我?”我笑出声,“你爱的是那个光鲜亮丽的插画师林微,是那个能带出去让你有面子的未婚妻林微。”

“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这个人。”

“当那层光鲜的外壳被烧掉之后,你跑得比谁都快。”

“现在,我靠着这身伤疤,重新给自己镀了层金,你又跑回来说爱我?”

“陈凯,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把他伪装的深情,割得鲜血淋漓。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林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他有些恼羞成怒,“我承认,我当初是懦弱,是害怕。但是人都会犯错,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机会?”我反问,“当初我躺在病床上,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给过我机会吗?”

“你留下的,只有一个冰冷的戒指盒子,和一句‘对不起’。”

“你知道我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差点就从十六楼跳下去了!”

我说到最后,声音都在颤抖。

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愤怒。

他被我的话,震住了。

呆呆地看着我,说不出话。

“陈凯,我们早就结束了。”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

我绕过他,准备离开。

他突然从后面,死死地抱住我。

“微微,别走,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这次一定好好对你……”

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挣脱不开。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我感到了屈辱和愤怒。

“放开我!”我尖叫。

就在这时,一只手,像铁钳一样,抓住了陈凯的胳-膊。

“放开她。”

是江屹的声音。

我回头,看到他站在我身后。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但眼神,却冷得像冰。

陈凯看到他,愣了一下。

尤其是看到他那张脸,眼神里闪过一丝嫌恶和鄙夷。

“你谁啊?我们情侣之间的事,要你管?”

“情侣?”江屹冷笑一声,那道疤痕随之扭曲,“我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你这种男朋友?”

说着,他手上用力。

陈凯痛得“嗷”一-声,松开了我。

江屹顺势把我拉到他身后。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我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再说一遍,”江屹盯着陈凯,一字一句地说,“离她远点。”

陈凯揉着自己的胳膊,气急败坏。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丑八怪,也敢英雄救美?”

他口不择言。

“你看看你们俩,一个两个,都跟鬼一样,还真是般配!”

这句话,像一根毒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浑身冰冷。

我看到江屹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我以为他会发火,会动手。

但他没有。

他只是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笑了。

他对着陈凯,笑了。

“你说的对。”他说。

“我们的确很般配。”

“因为我们,都见过地狱的模样。”

“而你,”他指着陈凯,眼神里满是轻蔑,“你只配活在,你那个人模狗样的,虚伪的天堂里。”

说完,他拉着我的手。

“我们走。”

我们转身离开。

把陈凯和他的玫瑰、钻戒,还有一地围观群众的目光,都甩在了身后。

我们走了很远。

一路无话。

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很用力。

走到一个无人的街角,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松开我的手,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他很少抽烟。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

“对不起。”我说。

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

“你道什么歉?”

“他说的那些话……”

“他说的是事实。”他打断我,“我就是个丑八怪。”

他的语气,很平静。

平静得让我心疼。

“你不是。”我说。

“在我心里,你比他,比所有我见过的人,都好看。”

他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着我。

路灯昏黄的光,落在他脸上,给他那张狰狞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林微,”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很危险?”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把烟头摁在墙上,熄灭,“我会当真的。”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朝我走近一步。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公分。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他独有的,那种混合着阳光和泥土的气息。

“我不是什么好人。”他说,“我穷,脾气不好,还长成这副鬼样子。”

“我给不了你豪车,也给不了你钻戒。”

“我能给你的,可能只有,以后不管下多大的雨,刮多大的风,我都给你撑着伞。”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灼热。

“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一次,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因为委屈。

是因为,幸福。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踮起脚,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我把我的脸,贴在他那张布满伤痕的脸上。

很粗糙,甚至有些硌人。

但我却觉得,这是全世界,最温暖的触感。

“我不要豪车,也不要钻戒。”

我在他耳边,哽咽着说。

“我就要你。”

“江屹,我就要你。”

他僵硬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

他伸出手,回抱住我。

他的手臂,很有力。

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林微。”

他在我耳边,轻轻地,叫我的名字。

“嗯?”

“以后,别再画别人了。”

“画我就好。”

我抱着他,又哭又笑。

“好。”

那个晚上之后,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没有盛大的告白,也没有浪漫的仪式。

就像两棵在悬崖边上,相互依偎着生长的树。

风来了,我们一起抵挡。

雨来了,我们一起承受。

天晴了,我们一起,分享阳光。

江屹搬出了康复中心,住进了我的公寓。

我的公寓很大,有两个卧室。

但他来了之后,另一个卧室,就成了他的书房。

他喜欢看书,历史,哲学,什么都看。

他还在阳台上,开辟了一个小花园。

把他那些宝贝花草,都搬了过来。

每天早上,我还在睡觉,他已经起来,在阳台上浇水,剪枝。

阳光照在他身上。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我的工作室,越来越好。

江屹成了我的“后勤部长”。

他负责给我做饭,打扫卫生,接送我上下班。

工作室的孩子们,都叫他“屹哥”。

他们都很喜欢他。

因为他从不用同情的眼光看他们。

他会跟他们聊动漫,聊游戏。

谁的画遇到了瓶颈,他还会用他那套“歪理”,去开导人家。

“画不出来,就别画了。”

“出去跑两圈,或者睡一觉。”

“画画跟拉屎一样,是本能,不能憋,也憋不出来。”

大家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有他在,工作室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的生活,似乎圆满了。

事业,爱情,朋友。

我曾经失去的一切,好像都以另一种方式,回来了。

甚至,比以前更好。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我以为一切都好的时候,给我开个玩笑。

我的脸,开始出现问题。

植皮的区域,反复地发炎,感染。

一开始,只是红肿,发痒。

后来,开始流脓,溃烂。

医生说,是排异反应。

而且,因为我早期情绪抑郁,身体底子差,情况比一般人要严重。

需要再次手术。

把坏死的组织切除,重新植皮。

“但是林小姐,”医生面色凝重,“手术有风险。”

“你脸部的神经和肌肉,在上次火灾中已经严重受损。”

“再次手术,很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面瘫。”

面瘫。

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压在我心上。

我现在的脸,虽然丑,但至少,我能笑,能哭,能做各种表情。

如果面瘫了,我就成了一个,没有表情的木偶。

我害怕了。

那种被推进手术室,任人宰割的恐惧,再次将我笼罩。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连江屹,我也不想见。

我怕他看到我脸上,那些溃烂的伤口。

我怕他闻到,那股药膏也掩盖不住的,腐烂的味道。

我怕,他会像陈凯一样,觉得我恶心。

我知道,江屹不会。

理智告诉我,他不是那样的人。

但情感上,我控制不住地,感到自卑和恐惧。

那道因为他而愈合的伤疤,好像又裂开了。

江屹没有逼我。

他每天把饭菜,放在我门口。

等我吃完了,再默默地收走。

我们隔着一扇门。

他在外面,我在里面。

有一天晚上,我疼得睡不着。

脸上的伤口,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爬,又痒又痛。

我忍不住,用手去抓。

我知道不能抓,但就是控制不住。

我听到门外,传来江屹的声音。

“林微,开门。”

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不。”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开门,我给你上药。”

“我不要,你走开!”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门外,沉默了。

我以为他走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有我房间的备用钥匙。

门开了。

他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一盆冰水,还有干净的毛巾和药膏。

我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猫,尖叫起来。

“你出去!我叫你出去!”

我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他扔过去。

他没躲。

枕头砸在他身上,又掉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床边。

我蜷缩在床角,用被子蒙住头。

“别看我!别看我!”

我能感觉到,他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床垫,陷下去一块。

然后,他轻轻地,拉开了我蒙在头上的被子。

我闭着眼,浑身发抖。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

我怕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厌恶。

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用浸了冰水的毛-巾,轻轻地,敷在我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那种难耐的灼痛和瘙痒,缓解了许多。

我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他一遍一遍地,给我换着毛巾。

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过了很久,我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了他。

他正低着头,专注地,给我涂抹药膏。

他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心疼。

没有一丝一毫的,我所担心的东西。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江屹。”

“嗯?”

“我是不是很丑?”

他涂药的手,停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

“是不太好看。”他很诚实地说。

我的心,沉了一下。

“但是,”他补充道,“没关系。”

“反正,我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咧嘴一笑。

那个难看的笑容,在我眼里,却比任何笑容,都动人。

“林微,”他放下药膏,握住我的手,“你听着。”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就算你真的面瘫了,变成了木偶。”

“那我也做那个,给你上发条的人。”

“我们一起笑,一起哭。”

“好不好?”

我看着他,泣不成声。

我用力地点头。

“好。”

我决定,接受手术。

江屹说得对。

我不是一个人。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陪着我。

手术前一天,江屹突然不见了。

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我疯了一样地找他。

康复中心,我们常去的公园,我们常逛的超市。

都没有。

我以为,他反悔了,他逃跑了。

我以为,他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安慰我。

我的世界,再次崩塌。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江屹以前消防队的战友打来的。

“林小姐吗?你快来市医院一趟,江屹他……”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我赶到医院。

江屹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

他的战友告诉我。

江屹去找了国内最顶尖的,整形外科专家。

那个专家,轻易不见人。

江屹在他家门口,站了一天一夜。

最后,专家被他打动,答应来给我主刀。

回来的路上,江-屹太累了,骑着电动车,撞到了马路牙子上。

摔的。

我看着病床上的江屹。

他睡着了,眉头还紧紧地皱着。

我摸着他头上的纱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这个傻子。

这个全世界最傻的傻子。

手术很成功。

专家亲自操刀,不仅切除了我脸上的坏死组织,还利用最新的技术,给我做了修复。

虽然,不可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但至少,那些坑坑洼洼的疤痕,平整了许多。

颜色,也淡了。

最重要的是,我的面部神经,保住了。

我没有面瘫。

拆线那天,江屹陪着我。

当镜子里,出现我那张虽然还有瑕疵,但已经平滑许多的脸时。

我哭了。

江屹也笑了。

他笑着笑着,眼眶也红了。

我们两个“丑八怪”,对着镜子,又哭又笑。

像两个傻子。

出院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拉着江屹,去拍了婚纱照。

没有华丽的婚纱,也没有隆重的布景。

我就穿着那条白色的裙子。

江屹就穿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

我们在工作室的阳台上。

背景,是他种的那片,开得正盛的,花。

摄影师,是工作室里一个喜欢摄影的孩子。

我们没有刻意地摆造型。

他给我浇花,我给他递工具。

他给我讲笑话,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摄影师抓拍了许多瞬间。

照片洗出来。

每一张,都那么自然,那么温暖。

我选了一张,我们俩相视而笑的。

我脸上的疤痕,和他脸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但我们的眼睛里,都闪着光。

我把这张照片,发在了朋友圈。

配文是:

“你见过我的炼狱,我见过你的伤痕。从此,我们是彼此的人间。”

下面,点赞无数。

有我妈,有我工作室的孩子,有康复中心的病友,有我的读者……

我看到,陈凯也点了个赞。

我已经可以,对这个名字,心如止水了。

我甚至,有点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的离开,我不会遇到江屹。

不会知道,原来真正的爱,不是看你飞得高不高。

而是看你摔得疼不疼,还愿不愿意,陪在你身边。

婚礼,我们没有办。

只是请了最亲近的几个人,在家里,吃了一顿饭。

我妈拉着江屹的手,哭得稀里哗啦。

“江屹啊,我们微微,以后就交给你了。”

江屹郑重地点头。

“妈,你放心。”

他叫她“妈”。

叫得那么自然。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

我枕着他的胳-膊。

“江屹。”

“嗯?”

“我们以后,会一直这么好吗?”

“会。”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侧过身,看着我,“我们已经,把这辈子最坏的运气,都用完了。”

“剩下的,就只有好运了。”

他低下头,吻了我。

不是吻我的嘴唇。

是吻在我左边脸上,那片新生的,还带着粉色的皮肤上。

很轻,很柔。

像一片羽毛,落在我心上。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们,会一直这么好下去。

因为我们,是用两颗破碎的心,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来源:乐玩风dLA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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