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孤儿院的铁大门吱呀响的时候，我正蹲在菜地里摘茄子。王老师喊我名字，声音带着点雀跃，说有人来领养我了。我攥着沾着泥土的茄子站起来，看见门口站着一对男女。男的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油亮，看着就像电视里的干部，女的穿碎花衬衫，脸上堆着笑，手里还拎着一兜苹果。

我怎么也没想到，把我从孤儿院领走的 “恩人”，会把我推进地狱啊！

01

孤儿院的铁大门吱呀响的时候，我正蹲在菜地里摘茄子。王老师喊我名字，声音带着点雀跃，说有人来领养我了。我攥着沾着泥土的茄子站起来，看见门口站着一对男女。男的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油亮，看着就像电视里的干部，女的穿碎花衬衫，脸上堆着笑，手里还拎着一兜苹果。

“这就是丫丫吧？” 女的先开口，声音软软的，伸手想摸我的头。我下意识往后躲，王老师在旁边轻轻推了我一下，“快叫张院长，李阿姨。” 我低着头，小声喊了句张院长，李阿姨。张院长点点头，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看着挺文静的，身子骨也还行。”

李阿姨把苹果递给王老师，拉着我的手往办公室走。她的手暖暖的，指甲修剪得整齐，不像孤儿院阿姨的手，总是带着裂口。“丫丫今年十一了？” 她问。我嗯了一声。“以后跟我们回家，就叫张丫丫，好不好？” 我又嗯了一声，心里有点慌，又有点期待。孤儿院的日子不算苦，但谁不想有个真正的家呢。

王老师给我收拾行李，就一个小布包，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一本新华字典。她拉着我的手嘱咐：“到了新家要听话，好好学习，常给阿姨写信。” 我眼圈有点红，点点头。张院长在旁边说：“王老师放心，我们会把她当亲闺女待的。”

坐上车的时候，我偷偷掀开车帘看孤儿院的方向。李阿姨给我递了个苹果，“吃吧，甜着呢。” 我咬了一口，甜汁顺着喉咙往下淌，心里却空落落的。张院长开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看我，“丫丫以前上过学吗？”“上过，读到四年级。” 王老师之前教过我，要如实回答。“那好，回家就给你找学校，接着读书。” 张院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挺温和。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停在一栋两层小楼前。院子挺大，种着月季花，还有一棵老槐树。李阿姨拉着我进门，喊了声 “妈，我们回来了”。屋里走出个老太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眼神直直地看着我。“这就是领养的丫头？” 老太太问。“是妈，叫奶奶。” 李阿姨推了我一下。我怯生生地喊了声奶奶。老太太没应声，转身进屋了。

李阿姨给我收拾了一间小屋，屋里有张单人床，还有一个书桌。“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喜欢吗？” 她笑着问。我点点头，看着墙上贴着的年画，心里第一次有了 “家” 的感觉。晚饭做了四个菜，有鱼有肉，张院长给我夹了块鱼，“多吃点，补补身子。” 奶奶坐在主位，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看我一眼，眼神怪怪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小布包放在枕头边。李阿姨进来给我掖了掖被角，“丫丫，以后有什么事就跟阿姨说，别不好意思。” 我嗯了一声，看着她走出房间，关上门。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洒在地板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像在做梦。

第二天一早，李阿姨喊我起床。她给我找了件新衣服，粉色的连衣裙。“今天带你去买文具，明天就去学校报到。” 我穿着新衣服，跟着她上街。街上人来人往，她一直牵着我的手，生怕我走丢。买了书包、铅笔、本子，她又给我买了双运动鞋。“以前没穿过这么好的鞋吧？” 她问。我摇摇头，心里暖暖的。

回到家，张院长已经下班了。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见我就说：“明天去镇上的中心小学，我已经跟校长打过招呼了。” 我点点头，坐在他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奶奶在厨房择菜，嘴里嘟囔着：“花钱买这么多东西，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李阿姨听见了，喊了声 “妈”，奶奶就不说话了。

晚饭的时候，奶奶突然问：“丫头，你爸妈是怎么没的？” 我愣了一下，孤儿院的老师说过，我爸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出车祸走了。“车祸。” 我小声说。奶奶哦了一声，没再问。张院长给我夹了块排骨，“别想太多，以后我们就是你亲人。” 我看着他温和的脸，心里的那点不安，好像慢慢消失了。

02

开学第一天，李阿姨送我去学校。校长领着我进了四年级二班，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姓陈。“同学们，这是新转来的同学张丫丫，大家要互相帮助。” 陈老师笑着说，指了指最后一排的空位。我低着头走过去，放下书包。旁边的女生凑过来，小声问：“你以前在哪个学校上学？”“孤儿院。” 我小声说。女生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上课的时候，我听得很认真。以前在孤儿院，老师教的东西有限，现在听陈老师讲课，觉得什么都新鲜。放学的时候，李阿姨来接我。“今天上课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她问。“没有，老师讲得很好。” 我笑着说。

回到家，张院长已经回来了。他坐在书桌前看文件，让我把课本拿给他看。我把语文书递过去，他翻了翻，“这篇课文会背吗？” 我点点头，站起来背了一遍。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以后每天晚上我给你辅导功课。”

从那天起，每天晚上张院长都会辅导我写作业。他坐在我旁边，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有时候他会摸摸我的头，说 “真聪明”，我会觉得有点不自在，但还是乖乖坐着。李阿姨会端来牛奶，坐在旁边织毛衣，偶尔插句话：“别太累了，早点休息。”

奶奶对我还是不冷不热的。有时候我想帮她择菜，她会把我推开，“不用你，笨手笨脚的。” 我就只好站在旁边看着。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奶奶当场就翻了脸，“毛手毛脚的，真是个丧门星！” 我吓得眼泪直流，李阿姨赶紧过来打圆场，“妈，孩子小，不小心嘛，碎了就碎了。” 张院长也说：“没事，下次小心点就行。”

我开始学着讨好奶奶。每天早上起来给她倒洗脸水，晚上给她捶背。她虽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也不再骂我了。有一次，我把学校发的小红花给她，她愣了一下，接过小红花，放在了桌子上。那天晚饭，她还给我夹了块豆腐。

日子一天天过，我慢慢习惯了新家的生活。张院长还是每天辅导我功课，李阿姨对我也挺好，经常给我买新衣服。只是有件事让我觉得奇怪，张院长有时候会在辅导功课的时候，摸我的胳膊，或者拍我的后背，拍得有点久。我问李阿姨，李阿姨说：“你张院长是疼你，喜欢你才这样的。” 我想想也是，孤儿院的老师也会摸我的头，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天周末，李阿姨出去买菜，张院长在家看书。他让我坐在他旁边，给我讲历史故事。讲着讲着，他的手就放在了我的腿上。我有点不舒服，想挪开，他却按住了我的腿。“丫丫，你知道吗？你长得真好看。” 他的声音有点怪，眼神也直直的。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怦怦直跳。“以后要乖乖听爸爸的话，爸爸会对你更好。” 他说。我嗯了一声，只想赶紧结束这对话。

李阿姨回来的时候，我赶紧站起来，跑去帮她拎菜。张院长也跟着站起来，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跟李阿姨说：“丫丫今天挺乖，我给她讲了好多故事。” 李阿姨笑着说：“那就好，丫丫本来就懂事。” 我低着头，没说话，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不去。

03

我十三岁那年，第一次来例假。那天早上起来，看见床单上的血迹，我吓得直哭。李阿姨听见声音跑进来，一看就明白了。她给我找了卫生巾，教我怎么用，还安慰我：“别怕，这是长大了的标志。”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点慌。

从那以后，张院长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有时候我在写作业，他会站在我身后，很久不说话。有时候晚上，他会以检查作业为由，进我的房间，坐很久才走。我开始害怕他，尽量躲着他。

有一天晚上，李阿姨回娘家了，家里就我、张院长和奶奶。奶奶早早睡了，我在房间写作业。张院长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牛奶。“丫丫，喝了牛奶再写。” 他把牛奶放在书桌上。我谢谢他，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他没走，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我写作业。房间里很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我写着写着，感觉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身子一僵，他的手慢慢往下滑，滑到我的后背，又滑到我的腰上。“丫丫，你越来越漂亮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我不懂的欲望。

我想站起来，他却一把抱住了我。我吓得尖叫起来，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别喊！” 他捂住我的嘴，力气大得惊人。“听话，爸爸喜欢你，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嘴凑到我的耳边，呼吸热乎乎的，让我恶心。

我拼命挣扎，眼泪直流。他把我按在椅子上，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撕扯我的衣服。我感觉浑身发冷，像掉进了冰窖里。“救命！救命啊！” 我在心里喊，可嘴巴被捂住，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奶奶的房间传来咳嗽声。张院长动作一顿，松开了我。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恶狠狠地看着我：“不准告诉任何人，不然我就把你扔回孤儿院，让你一辈子都没人要！” 我蜷缩在椅子上，抱着衣服，浑身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他走后，我锁上房门，坐在床上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李阿姨回来了。我想告诉她昨晚的事，可一想到张院长的威胁，又不敢说了。我怕他真的把我扔回孤儿院，我怕再也没有家了。

从那天起，张院长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只要李阿姨不在家，他就会找各种理由进我的房间。我想反抗，可他比我高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开始逃学，躲在外面不敢回家。李阿姨发现我逃学，很生气，问我为什么。我不敢说，只是哭。张院长在旁边说：“肯定是跟外面的坏孩子学坏了，好好管教管教就行。”

有一次，我逃学被张院长找到了。他把我拽回家，关在房间里，打了我一顿。“让你逃学！让你不听话！” 他一边打一边骂。我蜷缩在地上，疼得直哭，心里充满了绝望。李阿姨回来后，看见我身上的伤，问张院长怎么回事。张院长说：“她逃学，不打不行。” 李阿姨没再追问，只是给我擦了药，叹了口气：“丫丫，别再逃学了，好好读书才是出路。”

我以为李阿姨是不知道张院长的所作所为，直到有一天晚上。那天张院长又闯进我的房间，我拼命反抗，大喊大叫。李阿姨跑了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她没有骂张院长，反而骂我：“你个不要脸的东西！院长对你这么好，你还勾引他！”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哭着问。“我亲眼看见的，不是你勾引他是什么？” 李阿姨指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张院长拉着李阿姨出去，小声说了些什么。我听见李阿姨说：“以后你注意点，别让妈看见了。”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她是故意纵容的！我趴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直以为李阿姨是好人，没想到她和张院长是一伙的。

不久后，我发现自己月经没来。我心里慌得厉害，偷偷问学校的女老师，老师说可能是怀孕了。我吓得腿都软了，不敢告诉任何人。可纸包不住火，我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李阿姨发现了，拉着我去了一个偏僻的小诊所。

诊所里又脏又乱，医生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他给我做了检查，说确实怀孕了。张院长在旁边说：“医生，赶紧给她做了，别留下后遗症。” 医生点点头，让我躺在手术台上。没有麻药，只有冰冷的器械伸进我的身体。我疼得浑身抽搐，眼泪、汗水混在一起往下淌。李阿姨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她说。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终于结束了。张院长扶着我走出诊所，把我塞进车里。回到家，他把我关在房间里，给了我一些药。“按时吃，别出门，别让妈知道。” 他说。我躺在床上，身体疼，心里更疼。我拿起笔，在日记本上写下：今天，他们带我去了一个小诊所，我失去了一个孩子。我恨他们，我想逃离这里。

04

手术后的日子，我像个囚徒一样被关在房间里。张院长每天给我送三餐，李阿姨偶尔会进来看看，给我换床单。奶奶好像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冷不热的。

我的身体慢慢恢复，但心里的伤口却越来越深。我不再说话，不再笑，每天只是躺在床上，或者坐在书桌前发呆。张院长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么贪婪。他偶尔会进我的房间，坐在我旁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丫丫，等你身体好了，爸爸还会对你好的。” 我听着就恶心，转过头，不想理他。

有一天，王老师来看我了。她是打听了好多人才找到我家的。看见我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丫丫，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脸色这么差？” 她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心疼。我看着她，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张院长和李阿姨在旁边，不停地打圆场。“王老师，孩子就是有点感冒，没什么大事。” 李阿姨说。“是啊，在家休养几天就好了。” 张院长也说。

王老师不相信，拉着我想问点什么。张院长赶紧说：“王老师，我们还有事，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丫丫好了，我们带她去看你。” 他一边说，一边给李阿姨使眼色。李阿姨赶紧拉着王老师往外走。“王老师，谢谢你来看丫丫，有空再来啊。” 王老师被推出门外，我看见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担忧。

王老师走后，张院长把我骂了一顿。“谁让你哭的？谁让你给王老师脸色看的？” 他指着我的鼻子，面目狰狞。“再敢这样，我打断你的腿！” 我低着头，心里充满了恨意。我暗暗发誓，一定要逃离这个魔鬼窝。

身体完全恢复后，张院长让我继续上学。我不想去，可他逼着我去。“你必须去上学，不然别人会怀疑的。” 他说。我只好背着书包，走进学校。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知道，他们肯定听说了什么。

有一次，班里的一个女生偷偷问我：“张丫丫，你前段时间为什么没来上学？是不是怀孕了？” 我愣住了，脸一下子红了。“没有，你别胡说！” 我大声说。女生撇撇嘴，“我听我妈说的，说你被你爸妈带去打胎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想打她，可又没力气。

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同学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嘲笑我，孤立我。“小贱人”“未婚先孕”，这些恶毒的词语像刀子一样扎在我的心上。我再也受不了了，又开始逃学。

这次，我没有躲在家里附近，而是跑了很远。我想回孤儿院，可又不知道孤儿院的地址。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饿了就捡别人扔掉的食物，渴了就喝路边的自来水。晚上，我就睡在桥洞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身上的钱早就花光了。我又冷又饿，浑身脏兮兮的。有一天，我被几个小混混拦住了。他们抢走了我身上仅有的一点东西，还想欺负我。我拼命反抗，大喊大叫。就在这时，一个路过的大叔救了我。他把小混混赶走，看着我，叹了口气。“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妈呢？” 我看着他，眼泪流了下来。“我没有爸妈，我想回家。” 我说。

大叔把我带到了派出所。民警问我家在哪里，爸妈是谁。我告诉了他们张院长和李阿姨的名字，还有我家的地址。民警给张院长打了电话。没过多久，张院长和李阿姨就来了。看见我的时候，李阿姨哭了起来。“丫丫，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她一边哭，一边拉着我的手。张院长也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跑出去多危险啊！”

民警看着我们，没说什么，让他们把我领走了。走出派出所，张院长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对你这么好，你还跑！” 他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被打得晕头转向，嘴角流出了血。李阿姨在旁边说：“打得好！让她知道厉害！”

回到家，他们把我关在柴房里。柴房又黑又冷，堆满了柴火。没有床，只有一堆稻草。他们每天只给我一顿饭，有时候是一个冷馒头，有时候是一碗稀粥。奶奶知道了，来看过我一次。她站在门口，看着我，叹了口气。“造孽啊。” 她说完，就走了。

我在柴房里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我想了很多。我想过死，想过用柴火上吊，可又怕疼。我想过逃跑，可柴房的门被锁得死死的，我根本逃不出去。我只能每天坐在稻草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希望能有人来救我。

有一天，张院长打开柴房门，把我拉了出来。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满意。“知道错了吗？” 他问。我点点头。“以后还跑不跑了？” 他又问。我摇摇头。“那就好。” 他说，“从今天起，好好听话，不然还把你关进去。”

我被带回了原来的房间。李阿姨给我换了衣服，洗了澡。我的身体很脏，洗了好几遍才洗干净。她看着我，说：“丫丫，以后别再跑了，好好在家待着，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我没说话，心里知道，他们说的 “不亏待”，是什么意思。

晚上，张院长又进了我的房间。他像以前一样，抱住了我。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哭。我觉得自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摆布。他完事之后，满意地走了。我躺在床上，拿起日记本，写下：我活着，比死还难受。他们是魔鬼，他们会遭报应的。

05

我十四岁那年，第二次怀孕了。这次，我没有惊慌，只有麻木。我知道，他们还会带我去那个小诊所，还会用冰冷的器械夺走我的孩子。

李阿姨发现我怀孕后，没有惊讶，只是叹了口气。“怎么又怀上了？” 她嘟囔着，给张院长打了电话。张院长回来后，皱着眉头说：“这次得小心点，别再让王老师知道了。”

他们还是带我去了那个小诊所。还是那个医生，还是没有麻药。我躺在手术台上，疼得浑身发抖，可我没有哭。我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嘴唇流血。我看着天花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手术结束后，我比上次更虚弱了。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整整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看见奶奶坐在我的床边。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递给我。“吃吧。” 她说。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丫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奶奶突然说。我愣住了，看着她。奶奶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温柔的神色。“那两个畜生，不是人。” 她骂道。

我看着奶奶，眼泪流了下来。“奶奶，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问。奶奶叹了口气，“我老了，管不了他们了。我儿子是院长，我说话不算数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丫头，你再忍忍，等你长大了，就能自己跑了。” 我点点头，把苹果吃完。

从那以后，奶奶对我好了很多。她会偷偷给我塞好吃的，会在张院长和李阿姨欺负我的时候，故意咳嗽几声，让他们收敛一点。我知道，奶奶是心疼我的，只是她没有能力救我。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头晕、肚子疼。张院长和李阿姨也不管我，只是偶尔给我买点药。我还是每天写日记，把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都一一记录下来。我把日记本藏在床底的砖缝里，用泥土封好。我知道，这本日记，是我将来控诉他们的证据。

有一天，我在院子里晒太阳。奶奶坐在我旁边，给我缝衣服。“丫头，你要记住，不管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能自暴自弃。” 奶奶说，“你要好好活着，将来找个好人家，过好日子。” 我点点头，看着奶奶花白的头发，心里暖暖的。

张院长下班回来，看见我和奶奶坐在一起，脸色沉了下来。“妈，你跟她聊什么呢？” 他问。“没聊什么，就是问问她身体怎么样了。” 奶奶说。张院长哼了一声，走进屋里。我知道，他是怕奶奶跟我说什么不该说的。

晚上，张院长又进了我的房间。他想对我做那种事，我拼命反抗。“你别碰我！我不舒服！” 我大喊。他愣住了，看着我苍白的脸。“真不舒服？” 他问。我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我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浑身发抖。

李阿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杯水和几粒药。“把药吃了，早点睡。” 她说。我接过药，吞了下去。“为什么要帮着他？” 我问她。李阿姨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也是没办法。” 她说，“我跟你张院长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他是院长，我不能离开他。” 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鄙夷。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被伤害吗？

我越来越想念王老师。我想给她写信，告诉她我的遭遇。可我没有笔，没有纸，也没有邮票。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王老师能再来看看我，希望她能发现我的困境。

有一天，我趁张院长和李阿姨不在家，偷偷溜出了家门。我想去镇上找王老师。可我刚走到村口，就被张院长看见了。他骑着摩托车，飞快地追了上来。“你往哪里跑！” 他大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拼命挣扎，“我要找王老师！我要告诉她你们对我做的事！” 张院长气得脸色发青，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你敢！” 他拖着我往回走。

回到家，他把我关在柴房里，比上次关得更久。柴房里又黑又湿，到处都是老鼠和虫子。我每天只能吃一个冷馒头，喝一点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头晕、肚子疼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以为自己会死在柴房里，可我不甘心。我还没有报仇，我不能死。

我在柴房里，用指甲在墙上刻字。刻下张院长和李阿姨的名字，刻下他们对我做的事。我想，就算我死了，也要留下证据，让他们遭报应。

06

我十五岁那年，第三次怀孕了。这次，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我经常头晕目眩，走几步路就喘不过气。李阿姨发现我怀孕后，吓得脸色都白了。“这可怎么办？她的身体这么差，再做手术，会不会出事？” 她看着张院长，语气里带着担忧。

张院长也皱着眉头。“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 他说，“找个好点的诊所，给她用点麻药。” 李阿姨点点头，开始四处打听。

这次，他们带我去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诊所。医生给我做了检查，摇了摇头。“这孩子身体太虚弱了，做手术风险很大，可能会大出血。” 医生说。张院长急了，“医生，你想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做了。” 医生叹了口气，“好吧，我尽力。”

手术前，医生给我打了麻药。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感觉到疼痛。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李阿姨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愧疚。“丫丫，对不起。” 她说。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弥补我所受的伤害吗？

张院长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些补品。“好好补补身体，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 他说。我转过头，不想理他。我知道，他说的 “别胡思乱想”，就是让我继续忍受他的欺负。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医生说我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我不在乎，我只想逃离这里。奶奶每天都来看我，给我炖鸡汤，给我讲故事。“丫头，等你身体好一点，奶奶帮你逃跑。” 她说。我看着奶奶，眼里充满了希望。“真的吗？” 我问。奶奶点点头，“真的，奶奶不会骗你。”

从那以后，奶奶开始偷偷给我攒钱，还帮我打听逃跑的路线。张院长和李阿姨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对我的看管更严了。他们不再让我出门，甚至不让我和奶奶单独说话。

有一天，奶奶趁张院长和李阿姨不在家，偷偷溜进我的房间。她递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有钱，还有一张纸条，写着去孤儿院的路线。” 奶奶说，“你从后门跑，后门的锁我已经撬开了。” 我接过布包，眼泪流了下来。“奶奶，谢谢你。” 我说。“快走吧，别让他们发现了。” 奶奶推着我往外走。

我刚走出后门，就听见张院长的声音。“妈，你在干什么？” 他大喊。奶奶赶紧说：“没什么，我出来透透气。” 张院长一眼就看见了我，“丫丫，你想跑！” 他飞快地冲了过来。我转身就跑，拼命地往前跑。我听见张院长在后面大喊，还听见李阿姨的声音。

我跑了很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敢回头，一直往前跑。按照奶奶纸条上的路线，我找到了汽车站。我买了一张去孤儿院的车票，坐在汽车上，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我终于逃离那个魔鬼窝了！

汽车开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孤儿院所在的城市。我按照记忆，找到了孤儿院。铁大门还是那么熟悉，王老师正在门口打扫卫生。看见我的时候，她愣住了。“丫丫？”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跑过去，抱住王老师，放声大哭。“王老师，我回来了！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王老师把我领进孤儿院，给我找了件干净的衣服，让我洗了个澡。她听我说完这几年的遭遇，气得浑身发抖。“这群畜生！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她抱着我，眼泪流了下来。“丫丫，别怕，有老师在，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第二天，王老师带我去了派出所。我们找到了赵警官，把我的遭遇告诉了他，还把我的日记本交给了他。赵警官看完日记本，脸色铁青。“太过分了！简直是人神共愤！” 他说，“我们一定会严惩这两个畜生！”

赵警官立刻派人去调查张院长和李阿姨。很快，他们就被抓了起来。听说，奶奶因为帮我逃跑，被张院长打了一顿，住进了医院。我想去看奶奶，王老师说：“等事情处理完了，老师带你去看她。”

07

张院长和李阿姨被抓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小镇。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张院长，竟然是个畜生。有人说，早就觉得他们不对劲了，领养了孩子却不让孩子出门，也不让别人探望。还有人说，李阿姨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人，年轻的时候就勾搭过别人。

我在孤儿院住了下来，王老师对我无微不至。她给我请了医生，调理身体。我的身体慢慢好转，但心里的阴影却很难抹去。我还是不敢说话，不敢笑，每天只是跟着王老师做事，或者躲在房间里看书。

有一天，赵警官来看我了。他说，张院长和李阿姨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们不仅承认了侵犯我、带我打胎的事，还承认了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曾经侵犯过其他女孩。只是那些女孩都太小，不懂事，或者被他们威胁，没有敢说出来的。

“丫丫，谢谢你勇敢地站出来。” 赵警官说，“因为你，我们才破获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拯救了更多的孩子。” 我看着赵警官，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做的是对的。

赵警官还说，奶奶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让我不用担心。他会安排时间，让我去看奶奶。我心里很感激赵警官，也很想念奶奶。

没过多久，法院开庭审理了这个案子。王老师带我去了法庭。我站在原告席上，看着被告席上的张院长和李阿姨。他们穿着囚服，头发凌乱，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威风。

张院长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恨。李阿姨则低着头，不停地哭。我的律师把我的日记本作为证据，念了里面的内容。当念到我三次打胎的经历时，法庭上一片哗然。很多人都骂张院长和李阿姨是畜生。

奶奶也来了，她坐在旁听席上，看着我，眼里满是心疼。庭审结束后，奶奶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丫头，委屈你了。” 她说。我摇摇头，“奶奶，谢谢你救了我。”

法院最终判决，张院长犯强奸罪、故意伤害罪，判处无期徒刑。李阿姨犯包庇罪、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听到这个判决，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和奶奶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这几年的委屈、痛苦、恐惧，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泪水。王老师站在旁边，也流下了眼泪。“丫丫，一切都结束了。” 她说。

08

判决下来后，我跟着奶奶回了她的老家。那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奶奶的房子是土坯房，虽然简陋，但很干净。

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我的遭遇，对我很好。他们给我送吃的、送穿的，还经常来陪我说话。我慢慢变得开朗起来，开始和村里的孩子一起玩，一起上学。

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对我也很好。他们没有嘲笑我，没有孤立我，反而很照顾我。我努力学习，成绩越来越好。我想，我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找一份好工作，好好孝敬奶奶。

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在村里医生的调理下，头晕、肚子疼的毛病很少再犯了。我每天都会帮奶奶做家务，给她捶背、洗脚。奶奶的身体也越来越硬朗，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有一天，王老师来看我了。她给我带来了很多书和文具。“丫丫，你越来越漂亮了，也越来越开朗了。” 王老师说。我笑着说：“王老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王老师摇摇头，“是你自己勇敢，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我们坐在院子里，聊了很久。王老师说，孤儿院现在越来越好，来了很多新的老师和志愿者，再也不会发生以前的事情了。我替那些孤儿感到高兴，希望他们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院子里。奶奶在厨房里做饭，炊烟袅袅。我看着远处的青山，心里充满了平静和幸福。我终于摆脱了过去的阴影，迎来了新的生活。

我拿起笔，在新的日记本上写下：我终于自由了，我终于有了真正的家。阳光真好，生活真好。

我知道，过去的伤痛永远不会完全消失，但它会成为我成长的动力。我会好好活着，珍惜现在的每一天，不辜负奶奶、王老师和所有帮助过我的人。

阳光终于照进了我黑暗的世界。

来源：张小萌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