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差提前回家,发现老婆和邻居在打麻将,但桌上钱不对劲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5 03:33 1

摘要:项目提前收尾,甲方大老板一高兴,特批我们项目组提前两天放假。从G市回我们这座小城的车票,我攥在手里,像攥着一个天大的惊喜。

我提前回来了。

没告诉林薇。

项目提前收尾,甲方大老板一高兴,特批我们项目组提前两天放假。从G市回我们这座小城的车票,我攥在手里,像攥着一个天大的惊喜。

我想象着林薇开门时,那种从惊愕到狂喜的表情。

她一定会跳起来,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然后埋怨我,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她好去车站接我。

我会刮一下她的鼻子,说,傻瓜,那还叫什么惊喜。

我们结婚五年,这种小小的浪漫,像给平淡生活这锅温吞的白粥里撒上的几粒糖霜,不多,但足够回味很久。

出了高铁站,空气里都是熟悉的、略带潮湿的南方小城味道。我没打车,坐了叮叮当当的公交车,慢悠悠地晃过三条街,在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她最爱吃的、刚上市的奶油草莓。

红得那么艳,像我们刚恋爱时,我送她的第一束玫瑰。

我拎着草莓,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箱子的轮子在小区的石板路上滚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下午四点,不是周末,小区里很安静。阳光斜斜地照下来,把树影拉得老长。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安逸,平和。

我走到自家楼下,抬头看了一眼五楼的窗户。窗帘拉着,看不出什么。

心里那点期待,像被吹起的气球,越胀越大。

我掏出钥匙,轻轻插进锁孔,尽可能不发出一丝声音。

门“咔哒”一声开了。

玄关的鞋柜上,除了我的拖鞋,还多了几双不认识的男式皮鞋和女士高跟鞋。

我的心,轻轻“咯噔”了一下。

客厅里传来的,不是我预想中的安静,也不是电视机的声音,而是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哗啦啦的清脆碰撞声。

是麻将。

还有夹杂其中的说话声、笑声,烟味混着一股说不出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我换鞋的动作顿住了。

林薇是不怎么打麻将的,她嫌吵,也嫌费脑子。我们俩偶尔回我父母家,被硬拉着陪长辈们玩几圈,她都坐立难安,像个小学生被罚抄作业。

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把行李箱和草莓悄悄放在门后,走了进去。

客厅里,自动麻将机旁围坐着四个人。

我的妻子,林薇。

住我们对门的邻居,老王。

住楼下的李姐。

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穿着一件质感很好的黑色衬衫,手腕上戴着一块明晃晃的表。他坐姿很随意,靠在椅背上,一条腿伸得老长,脸上挂着一种游刃有余的笑。

林薇背对着我,看不清表情。我只能看到她今天特意打理过的头发,烫成了时髦的大波浪,披在肩上。

她身上穿着一条我没见过的丝质连衣裙,勾勒出窈窕的曲线。

这身打扮,不像是在自己家打牌,倒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酒会。

我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池塘。

最先看到我的是老王,他嘴里叼着烟,正准备摸牌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瞬间瞪圆了,“哎哟!小陈?你……你不是出差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这一嗓子,所有人都朝我看了过来。

林薇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触电般地转过头。

我看到了她的脸。

没有惊喜,没有狂喜。

只有一片煞白,和来不及掩饰的惊慌失措。

她的眼神躲闪着,嘴唇翕动了几下,才挤出一句:“你……你怎么回来了?”

那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uc的责备。

我心里的那个气球,“噗”的一声,被戳破了。

“项目提前结束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目光扫过牌桌,“家里……挺热闹啊。”

李姐赶紧站起来,脸上堆着尴尬的笑,“是小陈啊,回来啦!我们……我们看小薇一个人在家无聊,就过来陪她打几圈,呵呵,就几圈。”

那个年轻男人也站了起来,但他不像老王和李姐那么局促。他只是略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朝我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

“这是我先生,陈阳。”林薇的声音还有点发紧,她指着那个男人,对我介绍道,“这是……这是我们小区新搬来的邻居,赵军。”

赵军。

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气氛已经僵硬到了极点。

老王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推,“不打了不打了,小陈回来了,你们夫妻俩肯定有话说。我们就不打扰了,啊。”

李姐也跟着附和,“对对对,我们走了,小薇你好好陪小陈。”

他们俩几乎是落荒而逃。

赵军倒是很从容,他慢条斯理地把自己面前的牌推倒,然后开始收拾桌上的钱。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凝固了。

桌上的钱,不对劲。

我们这种邻里之间的小麻将,图个乐子,输赢顶多就是几十块,一百块撑死了。大家用的都是零钱,五块的,十块的,二十的。

可现在桌上,除了散落的一些零钱,更多的是一沓沓红色的百元大钞。

尤其是在赵军面前,他那边,码着好几摞,粗略一看,少说也有大几千,甚至可能上万。

而林薇面前,零零散落着几张皱巴巴的十块、二十块,连张一百的都看不到。

老王和李姐面前也差不多,输赢似乎不大。

这根本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娱乐。

这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赵军慢悠悠地把那些钱收进一个手包里,拉上拉链时,发出“呲啦”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礼貌而疏离的笑。

“陈哥是吧?幸会。今天手气好,赢了弟妹他们一点,改天我做东,请大家吃饭。”

他的手很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我没有伸手去握。

我只是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玩多大的?”

赵军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他旁边的林薇,脸色更白了,她悄悄拉了我的衣角一下,带着哀求的意味。

赵军笑了笑,把手收了回去,也不觉得尴尬,“没多大,就是带个彩头,大家玩得尽兴一点。”

说完,他朝林薇摆摆手,“那弟妹,我先走了。陈哥,回见。”

他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林薇。

还有一桌狼藉的麻将。

空气里,烟味、香水味和金钱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我看着林薇,她低着头,不敢看我。

良久,我才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林薇,你告诉我,桌上那些钱,是怎么回事?”

她绞着手指,嘴唇被咬得发白。

“就……就是打麻"将啊,还能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很低,像蚊子叫。

“打麻将?”我冷笑一声,指着那台麻将机,“你告诉我,谁家邻居打麻将,一下午输赢上万的?你面前为什么一分钱都没有?他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胸口的怒火像压抑不住的火山。

“你是不是当我傻?”

她被我的气势吓到了,身体抖了一下,眼圈瞬间就红了。

“陈阳你吼什么!”她突然也拔高了音量,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她的心虚,“不就是打个牌吗?我输了不行吗?我手气背不行吗?你一回来就审问我,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气得发笑,“我出差累死累活,想着给你个惊喜,结果一进门,你跟一帮人,还有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男人,在家里聚众赌博!”

“赌博?”她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你说得太难听了!什么叫赌博?就是玩玩而已!”

“玩玩?”我指着门口我刚放下的草莓,“玩到一下午输掉几千上万块?林薇,我们家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吗?我一个月工资多少你不知道吗?你玩得起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

她终于扛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是,我输了,我输了行了吧!”她哭着喊,“我就是想赢点钱,我就是看他赢得多,想捞回来!可我越输越多!我有什么办法!”

“输了多少?”我逼视着她,心一点点往下沉。

她不说话,只是哭。

“我问你,输了多少!”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被我吓得一哆嗦,抽噎着说:“……五千。”

五千。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那是我半个多月的工资。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股直冲脑门的眩晕感。

“钱呢?家里的备用金吗?”我问。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哭得说不出话。

我转身就走,拉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

那个我们用来放备用金的铁盒,还在。

我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

我们约定好的,里面永远要放一万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一分都没有了。

我拿着空空如也的铁盒,走到她面前。

“林薇,这里面的一万块,你告诉我,是不是输了五千,还剩五千?”

她看着那个盒子,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

她知道,瞒不住了。

“……都,都输了。”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一万块,一下午,全输了?”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她不敢看我,点了点头。

我笑了。

一种绝望又愤怒的笑。

我把铁盒狠狠地摔在地上,“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林薇,你真行啊你!”

那天晚上,我们爆发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我质问她为什么要去赌,为什么会跟那个赵军混在一起。

她一开始还哭哭啼啼地辩解,说只是玩玩,说都是老王他们攒的局。

到后来,她被我逼急了,也开始反击。

“我在家每天对着四面墙,我都快发霉了!你呢?你天天在外面出差,风光无限!我连找点乐子都不行吗?”

“我买件新衣服你都嫌贵,我跟朋友出去吃顿饭你都问东问西!我就是想自己赢点钱,花得硬气一点,不行吗?”

“那个赵军,他出手大方,人又风趣,跟他打牌就是有意思!不像你们,抠抠搜搜的!”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原来,在她眼里,我是这样的。

原来,我们安稳的、我引以为傲的家,在她看来,是囚禁她的牢笼。

原来,我对她的小心翼翼的爱,在她看来,是抠搜和吝啬。

那一刻,我看着眼前这个浓妆艳抹、歇斯底里的女人,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陌生。

这还是那个我刚认识时,穿着白裙子,笑起来有两个浅浅酒窝的林薇吗?

争吵的最后,我们都筋疲力尽。

她哭着跑进了卧室,锁上了门。

我一个人,在狼藉的客厅里,坐了一整夜。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直到天光大亮。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万块,虽然心疼,但对于我们这个小家来说,还不是毁灭性的打击。

也许,她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也许,我真的陪她的时间太少了。

我想,等我们都冷静下来,好好谈谈,把钱的事情解决了,把话说开了,这件事也许就能过去。

我太天真了。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敲卧室的门。

没人应。

我拧了一下门把手,锁着。

“林薇,开门,我们谈谈。”

里面还是没声音。

我有点慌了,加大了敲门的力道,“林薇!你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咔哒”一声开了。

林薇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眼睛又红又肿,一脸憔悴。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转身就往回走。

我跟进去,坐在床边。

“我们谈谈吧。”我说,声音有些干涩。

“没什么好谈的。”她背对着我,声音闷闷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谈的?一万块钱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她转过身,看着我,“钱我已经输了,你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我没钱还你!”

她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让我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输了钱你还有理了?”

“我没理!我错了行了吧!”她又开始掉眼泪,“你陈阳永远是对的!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看不起我这个家庭妇女!”

我感觉我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堵墙,根本无法沟通。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再吵了,再吵这个家就散了。

“好,钱的事情,我们先不说了。”我放缓了语气,“你告诉我,那个赵军,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跟他玩那么大?”

提到赵军,她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

“就……就是邻居啊,刚搬来不久的。”

“哪个楼的?”

“……好像是后面那栋楼的。”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就……就前几天,在小区里碰到的。”

她的回答漏洞百出,充满了敷衍。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还在骗我。

这件事,绝对不止输了一万块钱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薇陷入了冷战。

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不跟我说话,自己做饭自己吃,吃完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我也没有心思去哄她。

我满脑子都是那个叫赵军的男人,和牌桌上那堆刺眼的钞票。

我的直觉告诉我,必须把事情弄清楚。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

我先是去找了对门的老王。

我提了两瓶好酒,借口是感谢他平时对我们家的照顾。

酒过三巡,我状似无意地提起了打麻"将的事。

“王哥,那天不好意思啊,我刚回来,心情不太好,说话冲了点。”

老王摆摆手,脸色有点不自然,“没事没事,我知道,换谁都得急。”

“那个赵军,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啊。”我给他满上酒。

“嗯,听说是上个月刚搬来的。”老王喝了口酒,话匣子稍微打开了点,“挺有钱的一小伙子,开着辆大奔呢。”

大奔?

我们这个小区,就是个普通的回迁房小区,邻里之间开的都是十万左右的代步车。开大奔的,绝对是鹤立鸡群。

“这么有钱,跑我们这小区住?”我故作惊讶。

“谁知道呢。”老王撇撇嘴,“听说是搞投资的,神神秘秘的。反正出手是真大方,那天打牌,他输赢都跟玩儿似的。”

“他经常跟你们打牌吗?”

老王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小陈,哥跟你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

“你说。”

“那个赵军,不是什么好鸟。他那牌技,邪乎得很!我们跟他打了几次,基本上都是他赢。你家小薇……她太单纯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经常跟他打?”我的心揪了起来。

老王叹了口气,“就你出差这一个多礼拜,他们凑了好几回局了。一开始玩得小,后来……后来就越玩越大了。”

老王的话,证实了我最坏的猜想。

这不是一次偶然的失足。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

林薇,就是那只被温水慢煮的青蛙。

从老王家出来,我的手脚冰凉。

我回到家,林薇还在卧室里。

我没有去打扰她。

我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登录了我们俩的网上银行。

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当看到那个数字的时候,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们的联名账户里,少了五万块钱。

取款记录显示,是在三天前,通过柜台一次性取走的。

三天前,正是我出差在外的时候。

五万。

不是一万。

是五万。

这笔钱,是我们俩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准备用来换房子的首付款的一部分。

我盯着屏幕上的数字,眼睛酸涩,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愤怒,背叛,失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死死缠住,让我无法呼吸。

我终于明白,林薇为什么会那么歇斯底里,为什么会破罐子破摔。

因为她知道,这个窟窿,太大了。

大到她根本补不上,也瞒不住。

我关上电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一动不动。

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我们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的点点滴滴。

我记得她第一次来我租的出租屋,看到我吃泡面,心疼得掉眼泪,第二天就给我送来了她亲手煲的汤。

我记得我们为了省钱,一整个夏天都没开空调,就靠一把破风扇,她还笑着说,心静自然凉。

我记得我们拿到新房钥匙那天,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她抱着我,憧憬着我们未来的家,说要给我一个最温暖的港湾。

那些温暖的、美好的回忆,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我的心。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

卧室的门开了。

林薇走了出来,可能是要去洗手间。

她看到我坐在黑暗里,像个幽灵,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不开灯?”

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她。

“林薇,我们的钱,少了五万。”

我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让她魂飞魄散的话。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扶着墙壁,才没有倒下去。

她的脸,比墙壁还要白。

“我……”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五万块钱,是不是也输给那个赵军了?”我继续问,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她终于崩溃了。

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一种困兽般的、绝望的呜咽。

“是……是……都输了……”

“一开始我只输了一万,我不甘心……我想捞回来……他说可以先借钱给我,赢了再还……”

“我鬼迷心窍,就信了他……我从卡里取了五万,想一把翻本……”

“结果……结果不到两个小时,就全没了……全没了……”

她断断续续的哭诉,像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割。

我没有愤怒,也没有咆哮。

我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心力交瘁。

“六万块。”我轻声说,“我们攒了三年的钱,就这么没了。”

她哭得更凶了,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陈阳……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我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

我只是站起来,走回了客厅的沙发,躺下,用毯子蒙住了头。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需要想一想,这个家,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我在沙发上躺了两天。

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林薇几次三番地想跟我沟通,给我端来饭菜,都被我拒绝了。

我不是在跟她赌气。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这个烂摊子。

离婚。

这个念头,像一颗毒草,在我心里疯狂地滋长。

离开她,离开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家,重新开始。

这个想法充满了诱惑力。

可是,一想到我们曾经的那些美好,一想到我父母和她父母,我就犹豫了。

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第三天早上,我终于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我刮了胡子,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颓废的男人,对自己说,陈阳,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必须去面对。

我走出家门,没有跟林薇打招呼。

我知道她在我身后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我去了赵军住的那栋楼。

我不知道他的具体门牌号,但我有办法。

我守在楼下的单元门口,等着。

差不多等了两个小时,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不远处的车位上。

车门打开,赵军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戴着墨镜,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我迎了上去。

“赵先生。”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摘下墨镜,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陈哥?找我有事?”

“有事。”我开门见山,“找个地方,谈谈吧。”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觉得很有趣。

“行啊。”他耸耸肩,“去我那儿?还是找个咖啡馆?”

“就在这儿吧。”我指了指旁边的花坛,“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可以,陈哥爽快。”

我们在花坛边的石凳上坐下。

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老婆,在你那儿输了六万块钱。”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哦?”他挑了挑眉,故作惊讶,“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了。牌桌上的事,有输有赢,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我冷笑,“你设局骗一个家庭妇女的钱,这也叫正常?”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陈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什么叫设局?你老婆是成年人,她自己愿意上桌的,输了钱,能怪谁?”

“她为什么会输?你心里没数吗?”我逼视着他,“你敢说你没出千?”

“出千?”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兄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那种低级手段?我告诉你,对付你老婆那种牌搭子,我根本用不着出千"!"

他的话,充满了轻蔑和侮辱。

我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想知道,这件事,你想怎么了结?”

“了结?”他收起笑容,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我,“陈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该问这句话的,不是你,而是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什么意思?”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在我面前展开。

那是一张欠条。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兹借到赵军先生人民币拾万元整(100000元),用于个人周转,承诺于一个月内归还。若逾期未还,愿承担一切法律后果。”

借款人签名处,是三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字。

林薇。

日期,就是我回来的前一天。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十万。

不是六万。

是十六万。

那个我们准备用来换房子的首付款,那个我们俩牙缝里省出来的血汗钱,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我感觉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稳。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赵军慢条斯理地把欠条收好,重新放回口袋。

“很简单。你老婆那五万块输光之后,不甘心,又找我借了十万块的筹码,想翻本。”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就像在看一个可怜虫。

“可惜啊,她的运气实在太差了。不到一个小时,又输得精光。”

“所以,陈哥,现在不是你老婆输了六万的问题。”

“是她,欠我十万。”

“算上之前输的,一共是十六万。”

“你说,这件事,该怎么了结?”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十六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垮了我所有的理智和希望。

那不仅仅是钱。

那是我们对未来的全部规划,是我们这个小家庭的根基。

现在,全没了。

被我最信任的妻子,亲手摧毁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签这种东西……”我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信?”赵军笑了,他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递到我面前。

视频里,是我们的客厅。

林薇坐在麻将桌前,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她面前,放着那张欠条和一支笔。

赵军的声音从画外传来:“想好了?签了字,这十万就是你的。赢了,连本带利还我。输了,一个月之内,连本带息,一分不能少。”

视频里的林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抓起笔,飞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镜头,不,是看着镜头后面的赵军,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期待。

“拿钱来!我今天一定要翻本!”

视频到此结束。

我感觉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

我死死地盯着赵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这是诈骗!是圈套!”

“证据呢?你有证据吗?”赵军一脸无所谓地摊开手,“欠条是她亲手签的,视频里也清清楚楚,是她主动要借的。我可没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陈哥,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想想怎么在一个月内,把这十万块钱还给我吧。”

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欠条上写的是月息三分。一个月后要是还不上,利滚利,可就不是这个数了。”

“当然,如果实在还不上……”他凑到我耳边,用一种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让你老婆来陪我聊聊,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说完,他哈哈大笑,转身扬长而去。

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感觉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屈辱,愤怒,绝望……

我真想冲上去,跟他拼了。

可是,我不能。

理智告诉我,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我推开门。

林薇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回来,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站了起来。

“陈阳……你……你去找他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走到她面前,看着她。

看着这张我曾经无比熟悉、无比深爱的脸。

然后,我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她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沙发上。

脸上,迅速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结婚五年,我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她。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死寂。

我也看着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林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们完了。”

那天,我打完她之后,我们就陷入了更彻底的死寂。

我把那张欠条的事情,还有赵军最后那句侮辱性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我以为她会哭,会闹,会辩解。

但她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白,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我说完之后,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吐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整个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然后,她就病倒了。

高烧不退,说胡话。

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我对不起你……我还不起……我还不起……”

看着她躺在床上,烧得满脸通红,嘴唇干裂的样子,我心里那股滔天的恨意,竟然慢慢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苍凉。

恨她吗?

当然恨。

恨她愚蠢,恨她虚荣,恨她亲手毁了我们的一切。

可是,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恨不起来了。

她也是个受害者。

一个被自己的欲望和别人的圈套,推进深渊的可怜人。

我给她喂水,喂药,用酒精给她擦拭身体降温。

在她昏睡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想了很多很多。

我想到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租住在城中村的握手楼里。夏天没有空调,她就每天晚上给我扇扇子,自己热得满头大汗。

我想到了我工作不顺心,喝醉了酒回家,她没有一句责备,只是默默地给我煮解酒汤,然后抱着我说,没关系,大不了我养你。

我想到了我们一点一点攒钱,终于买下这个小房子的那天,她高兴得像个孩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又笑又跳。

那些画面,那么清晰,那么温暖。

我问自己,陈阳,你真的要为了这件事,放弃这个女人,放弃这个家吗?

我做不到。

我发现,我对她的爱,已经深入骨髓。

即使她犯了这么大的错,我还是没办法彻底割舍。

那就面对吧。

天塌下来,总得有人扛着。

我是个男人,这个家里的顶梁柱。

我不扛,谁扛?

林薇的病,好了很多。

她能下床了,但精神还是很差,整天不说话,眼神空洞。

我决定跟她好好谈一次。

不是争吵,不是质问,是平心静气地谈。

我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林薇,我们谈谈。”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怯懦。

“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差。”我说,“我不想再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你的任何事情。”

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开始说。

声音很低,很慢,像是在回忆一场噩梦。

她说,我出差之后,她一个人在家,觉得很空虚,很无聊。

有一天,她在小区楼下,碰到了赵军。赵军很热情,主动跟她搭讪,说自己刚搬来,人生地不熟。

后来,老王他们攒了个麻将局,叫上了她,也叫上了赵军。

第一天,她赢了三百多块钱。

她很高兴,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

第二天,她又赢了五百多。

她开始有点飘了,觉得赚钱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第三天,赵军提议,玩大一点,这样才刺激。

她犹豫了。

但架不住老王和李姐的起哄,也为了在她眼中的“有钱人”赵军面前,不显得那么小家子气,她答应了。

然后,就是噩梦的开始。

她开始输,不停地输。

她不甘心,总觉得下一把就能赢回来。

她把家里的备用金拿了出来,输光了。

她红了眼,彻底失去了理智。

这时候,赵军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了。

他说,他可以借钱给她。

于是,就有了那张十万块的欠条。

“我当时……我当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她泣不成声,“我只想赢,我只想把输掉的钱都赢回来……我根本没想过,如果再输了,会怎么样……”

“我对不起你,陈阳……我把我们的家,给毁了……”

她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我没有扶她。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她哭够了,我才开口。

“起来吧。”

我的声音很平静。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事情已经发生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说,“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么解决问题。”

“十六万,加上利息,一个月后,差不多要还十一万。”

我说的是那个十万的本金和利息。至于输掉的六万,我没提,提了也没用,要不回来了。

她听到这个数字,身体又开始发抖。

“我们……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把我们的定期存款取出来,有七万。”我说。

那是我们最后的积蓄了。

“还差四万。”

“我去找我爸妈借一点,你……你回娘家,看看能不能凑一点。”

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心在滴血。

我们俩都是普通工薪家庭,父母的钱,都是他们的养老钱。

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去动。

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还有那个赵军。”我看着她,眼神变得无比严肃,“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跟他有任何接触。他的电话,微信,全部拉黑。如果他来找你,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用力地点头,像是在宣誓。

“陈阳……你……你还愿意要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祈求。

我看着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说:“林薇,钱,我们可以一起还。但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被你亲手打碎了。想要重新粘起来,很难。”

“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但是,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从今天起,这个家,我们一起扛。”

我的话,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她黑暗绝望的世界。

她捂着嘴,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眼泪。

而是悔恨,和重生的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是灰暗的,但也是充满力量的。

我厚着脸皮,回了趟父母家。

我没敢说实话,只说自己想做个小生意,周转不开。

我爸二话没说,把他和我妈存了半辈子的两万块钱,全部取了出来,塞到我手里。

他说:“儿子,大胆去干,赔了没关系,家里还有我们。”

我拿着那两万块钱,沉甸甸的,像烙铁一样烫手。

我差点就忍不住,想把真相告诉他们。

但我不能。

我不能让他们为我的失败婚姻,操心难过。

林薇也回了趟娘家。

她回来的时候,眼睛是肿的,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

“我爸妈,还有我哥,凑了三万块。”她说,“我跟他们说,我想开个服装店。”

她把卡递给我,我没有接。

“你自己的钱,自己收好。”我说。

我们把各自借来的钱,加上我们自己的七万块存款,凑了十二万。

还差四万。

我把我的车给卖了。

那辆陪了我三年的大众朗逸,是我当年用第一笔项目奖金买的。

我曾经无数次开着它,载着林薇,去兜风,去旅行。

车里,有我们太多的欢声笑语。

卖车那天,我一个人去办的手续。

当买家把四万块钱现金交到我手上时,我心里空落落的。

感觉像是卖掉了我的一部分青春。

凑够了钱,我没有马上联系赵军。

我在等。

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同时,我也在做另一件事。

我开始收集关于赵军的一切信息。

我通过老王,要到了他的手机号。

我用一些技术手段,查到了他的社交媒体账号。

我发现,他经常在朋友圈里炫耀自己的“战绩”,晒出大把的现金和别人的欠条,配上一些“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鸡汤文。

他还经营着好几个微信群,群里的人,都在讨论各种赌博技巧和心得。

这是一个以赌为生的职业老千。

而且,他还涉嫌组织网络赌博。

我把这些截图,视频,全部保存了下来。

这些,就是我的筹码。

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

我给赵军打了电话。

“赵先生,关于那笔钱,我们谈谈。”

“想通了?”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想通了。不过,我不想在电话里谈。老地方,花坛见。”

挂了电话,我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林薇拉住了我。

“陈阳,我跟你一起去。”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我看着她,这是出事以来,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除了怯懦和悔恨之外的情绪。

是勇敢。

“好。”我点点头。

这是我们俩的事,我们应该一起面对。

我们来到花坛边。

赵军已经在了。

他看到林薇也来了,吹了声口哨,笑得更加轻佻。

“哟,弟妹也来了?怎么,想通了?准备用什么方式还钱啊?”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林薇身上扫来扫去。

林薇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她没有躲闪,而是勇敢地迎着他的目光。

我把她拉到我身后,挡住了赵军的视线。

“赵军,别废话了。”我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扔在石桌上,“这里是十万块现金。你点点。”

赵军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真的能拿出钱来。

他狐疑地打开信封,看到里面一沓沓崭新的钞票,眼睛都亮了。

他抽出几沓,熟练地用手指弹了弹,确认是真钞。

“可以啊,陈哥,真人不露相啊。”他把钱重新塞回信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行,钱货两清。欠条……”

“等等。”我打断了他。

“欠条,不能就这么给你。”

“什么意思?”赵军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想反悔?”

“我不是反悔。”我拿出我的手机,点开一个文件夹,递到他面前,“我是想跟你,再谈一笔生意。”

文件夹里,是他朋友圈的截图,是他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是他晒出的那些欠条。

赵军的脸色,瞬间变了。

从得意,到惊讶,再到惊恐。

“你……你调查我?”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的钱,到底输给了什么样的人。”我平静地说。

“你威胁我?”他的声音变得阴冷。

“我不是威胁你。”我收回手机,“我只是想跟你讲个道理。”

“你设局骗我老婆,让她欠下十万块赌债。这笔钱,我认了。谁让她蠢。”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用她来侮辱我。”

“赵军,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陈阳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这十万块钱,你拿走。欠条还给我。我手机里的这些东西,我当场删掉。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立刻从这个小区消失。”

“第二,这十万块钱,我拿着去报警。连同我手机里的这些证据,一起交给警察。诈骗,聚众赌博,组织网络赌博,这些罪名加起来,够你在里面待几年,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选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军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但他不敢赌。

因为他知道,我手里握着他的命脉。

他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知道怎么选,对自己最有利。

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算你狠。”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欠条,狠狠地摔在石桌上。

然后,他抓起那个装钱的信封,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我拿起那张欠条。

林薇的名字,在上面显得那么刺眼。

我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它。

火苗升起,很快就把这张罪恶的纸,吞噬得一干二净。

纸屑,随风飘散。

仿佛我们过去一个月的噩梦,也随之烟消云散。

林薇在我身边,早已泣不成声。

我伸出手,把她揽进怀里。

这是出事之后,我第一次主动抱她。

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抖得厉害。

“都过去了。”我轻轻拍着她的背,“都过去了。”

赵军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听说,他连夜搬走了,走得悄无声息。

我们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我们欠下了五万块钱的外债。

我没了车,上下班只能去挤公交和地铁。

林薇找了一份在商场当导购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累得回家话都不想说。

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

家里,总是很安静。

我们之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彼此都能看见,却无法触摸。

我知道,她在努力。

努力工作,努力还钱,努力想弥补她犯下的错。

我也在努力。

努力工作,努力适应没有她的亲密,努力学着去重新信任。

这个过程,很难,很慢。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看着身边熟睡的她,还是会想起那张欠条,想起赵军那句侮辱的话,心还是会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知道,伤口虽然愈合了,但疤痕,永远都在。

一年后。

我们还清了所有的外债。

那天,我把最后一笔钱,转给我爸之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晚上,林薇做了一大桌子菜。

都是我爱吃的。

她给我倒了一杯酒。

“陈阳,谢谢你。”她说,眼圈红红的。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没有放弃这个家。”

我看着她,这一年来,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份以前没有的坚韧和沉静。

我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

“林薇,我们都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从明天起,我们重新开始。”

她用力地点点头,眼泪,滴进了酒杯里。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

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聊我们结婚后的点点滴滴,也聊我们这一年来的心路历程。

聊到最后,我们相拥而泣。

像是要把这一年多所有的委屈、痛苦和压抑,都哭出来。

哭过之后,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层隔在我们之间的玻璃,好像,碎了。

又过了两年。

我通过努力,升了职,加了薪。

我们又买了一辆新车,比之前那辆还好。

林薇辞掉了导购的工作,用我们攒下的钱,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店。

生意还不错。

她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开朗,笑起来的时候,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又回来了。

我们的生活,好像比以前更好了。

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失去过什么,又重新找回了什么。

那个充满烟味和金钱味的下午,像一个深刻的烙印,刻在了我们的生命里。

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再坚固的感情,也经不起挥霍和背叛。

再安稳的生活,也需要用心去经营和守护。

那天,我开车去接林薇下班。

路过我们小区门口的水果店,我停下车,买了一盒刚上市的奶油草莓。

红得那么艳。

我把草莓递给她。

她接过去,捏起一颗,放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真甜。”

我看着她,笑了。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很长。

但这一次,我们会牵着彼此的手,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下去。

再也不会,走错了方向。

来源:诗意花猫DbFFH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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