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能复制别人的能力,我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5 00:35 1

摘要:我的工作,是给一帮根本不懂审美的人做他们想象中的“高级”设计。

我叫张伟,一个名字扔进人堆里,能砸到三个半的那种。

一半是因为可能还有个叫张伟的姑娘。

我的工作,是给一帮根本不懂审美的人做他们想象中的“高级”设计。

说白了,就是个P图的。

每天上班,我的主要情绪是三种:麻木,愤怒,以及想死。

今天,这三种情绪在我看到老板老李发来的新需求时,达到了完美的融合。

“张伟,这个logo,要大气!但是呢,也要有点内涵。颜色用五彩斑斓的黑,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

我懂你妈个头。

我捏着鼠标,手腕上那块用了五年的廉价电子表硌得我生疼。

屏幕上,那个被改了十七遍的logo像一坨无法名状的排泄物,静静地嘲笑着我仅存的理智。

“收到,李总。”

我打出这三个字,感觉像是用指甲在玻璃上划出来的。

下午两点,办公室里最困顿的时候,保洁的王阿姨推着车进来收垃圾。

她走到我工位旁,看到我脚边的废纸篓满了,便弯下腰去拎那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袋子边缘有点破,王阿姨的手指被划了一下,她“哎哟”了一声。

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手掌结结实实地碰到了她的手肘。

“没事吧王阿姨?”

“没事没事,小伙子,谢谢你。”她冲我笑了笑,露出被岁月和劣质烟草熏黄的牙。

她走后,我坐回椅子上,盯着屏幕上那坨“五彩斑斓的黑”,绝望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我闭上眼,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突然,一个极其清晰、极其陌生的念头冒了出来。

“用84消毒液兑水,1:50的比例,喷在抹布上,擦这种亚克力板上的油性笔痕迹,一擦就掉,还不伤表面。”

我猛地睁开眼。

什么玩意儿?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我环顾四周,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午睡或者摸鱼,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嗡嗡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我碰了王阿姨。

一种荒诞到让我头皮发麻的猜想,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破土而出。

不会吧?

我站起来,走到茶水间。

茶水间的洗手台上,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用马克笔画了个王八。

我鬼使神差地四处看了看,角落里果然放着一瓶保洁用的84消毒液。

我拧开盖子,倒了一点在纸巾上,手都在抖。

然后,我对着那个王八,轻轻一擦。

王八没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水渍,和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站在原地,心脏“咚咚咚”地擂着我的肋骨,像要破膛而出。

我不是在做梦。

我真的……复制了王阿姨的清洁技巧?

就因为碰了她一下?

这他妈是什么超能力?家政侠?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工位,一屁股坐下。

旁边的程序员小刘正戴着耳机,十指如飞,屏幕上全是花花绿绿的代码,看得我眼晕。

他突然烦躁地“啧”了一声,摘下耳机,挠着他那日渐稀疏的头顶。

“操,这个bug怎么回事,逻辑上说不通啊……”

他自言自语着,端起杯子去接水。

路过我身边时,他的胳膊不小心蹭到了我的肩膀。

“不好意思啊伟哥。”

“没事。”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然后,就在他走开的那一瞬间。

我的脑子里,仿佛被人硬生生塞进了一整套《Python从入门到精通》。

不,比那还要高级。

我看着小刘屏幕上那段让他抓狂的代码,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第三十七行的变量‘user_id’在传入异步函数前没有做类型校验,高并发请求时,有极低概率会因为数据类型不匹配导致线程阻塞,从而引发整个队列的雪崩式延迟。”

我他妈……

我甚至不知道“异步函数”和“线程阻塞”是什么鬼东西。

但我的手指,我的大脑,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告诉我那个解决方案。

我几乎是颤抖着,在自己的聊天框里,打出了一行字。

“小刘,你看看是不是user_id那里没做类型校验?”

我没敢直接说,怕被当成。

几秒钟后,小刘的位置上传来一声怪叫。

“!还真是!!我查了一上午了!伟哥你牛逼啊!你还懂这个?”

他像看神仙一样看着我。

我僵硬地笑了笑,推了推根本不存在的眼镜。

“瞎猜的,以前好像在哪儿看过类似的问题。”

我撒了个谎,心脏跳得快要爆炸。

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能复制别人的能力。

只要,有肢体接触。

那一刻,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看着对面写字楼里无数个像我一样麻木的格子间。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操蛋的世界,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下班的时候,老李又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他指着我下午提交的第十八版logo,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小张啊,还是不对。”

“感觉,还是差了点意思。”

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你要理解,我们客户要的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贵,但又不能显得我们很俗的感觉。你明白吗?那种低调的奢华,那种……”

他还在喋喋不休。

但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他说什么了。

就在他手掌拍上我肩膀的那一刻。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了上来。

我突然理解了什么叫“甲方思维”。

我脑子里瞬间冒出了至少十几个形容词:

“不够抓人。”

“记忆点不强。”

“没有视觉冲击力。”

“品牌调性不突出。”

“能不能再大气一点?”

这些话,这些我平时最恨听到的屁话,此刻在我脑子里却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的顺理成章。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指着屏幕上的logo,痛心疾首地对自己说:

“小张啊,你这个设计,根本没有领会到精神嘛!”

操。

这能力还有污染精神的副作用?

我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也学着老李的样子,一脸沉痛和惋entrecôte。

“李总,您说得对。”

“是我肤浅了。”

“我回去再好好领会一下精神,争取明天给您一个脱胎换骨的方案。”

老李愣住了。

他可能从来没见过我这么“上道”。

他满意地点点头,手从我肩膀上拿开了。

那一瞬间,那些“甲方思维”瞬间烟消云散。

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赶紧滚蛋。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司。

走在下班的地铁里,我被挤得像一块压缩饼干。

周围是汗味、香水味、韭菜包子味混合在一起的奇特气息。

我小心翼翼地缩着身体,像个刺猬一样,生怕碰到任何人。

我现在看每一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们不再是模糊的背景板。

他们是一个个行走的“技能包”。

那个在打瞌睡的大叔,他可能是个八级钳工。

那个在刷手机的女孩,她可能是个顶尖的烘焙师。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他可能是个辩护从无败绩的律师。

我只要碰他们一下……

我就能成为他们。

这个念头让我既兴奋,又恐惧。

我成了一个贼。

一个可以偷走别人最宝贵的东西——他们用汗水、时间和生命换来的技能——的贼。

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那种。

回到我那个租来的,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单间。

我扔下包,把自己摔在床上。

天花板的墙皮有点剥落,像一张张嘲笑我的嘴。

我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

余额:2357.48。

下个月房租,2200。

我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很久。

去他妈的愧疚感。

去他妈的道德挣扎。

老子受够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里冒着火。

这个世界已经这么操蛋了,给我一个金手指,我他妈要是还把自己活成一个怂逼,那简直天理难容。

我打开电脑,开始疯狂地搜索。

“本市最有名的股票操盘手是谁?”

“顶级外科医生的讲座在哪里?”

“哪里能接触到最厉害的拳击手?”

我不再是那个等着被生活强奸的张伟了。

从今天起,我要把生活按在地上,狠狠地办了它。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钱。

简单,直接,能解决我99%的烦恼。

我花了两天时间,查到了一个叫“赵德龙”的人。

外号“赵疯子”,私募圈的传奇人物,以操作风格激进、判断精准闻名。

据说这人有个习惯,每周三下午都会去城南一家叫“静心茶舍”的地方喝茶。

周三,我请了半天假。

我换上了自己最贵的一套衣服,那是我为了参加前女友婚礼买的,花了800块,肉疼了我三个月。

我走进茶舍,心里紧张得像揣了只兔子。

茶舍里很安静,古色古香的。

我一眼就看到了赵德龙。

他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中式褂子,戴着串佛珠,正在闭目养神。

跟我想象中那种脑满肠肥的油腻形象完全不同。

他看起来更像个道士。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机会只有一次。

我走到他桌边,假装脚下一滑。

“哎哟!”

我惊呼一声,身体顺势往前一倾,手“不经意”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您没事吧?”

我一边道歉,一边飞快地缩回手。

赵德龙睁开眼,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没说话。

但我已经没空管他了。

就在我的手掌接触到他肩膀的那一刻。

我的脑子,炸了。

K线图、布林带、MACD、道琼斯指数、纳斯达克、原油期货、地缘政治风险……

无数的数据、图表、信息流像海啸一样冲进我的大脑。

我感觉我的脑子变成了一台超级计算机,全世界的金融市场都在我眼前以毫秒为单位进行着推演。

我看到了未来三天,不,未来一周的股市走向。

哪只股票会涨停,哪只股票会暴跌,哪个板块会成为新的风口……

一切都清晰得如同掌纹。

“滚。”

赵德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嘞!”

我点头哈腰,屁颠屁颠地溜了。

我能感觉到他那冰冷的目光一直钉在我背上。

但我不在乎。

我像一个偷到了传国玉玺的贼,冲出茶舍,一头扎进最近的网吧。

我把我所有的积蓄,2357.48元,全部投进了一只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垃圾股。

然后,我开始了我人生中最漫长,也最刺激的等待。

接下来的三天,我活得像个精神病人。

我请了病假,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什么也不干,就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股票App。

那条红绿相间的曲线,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我的心脏。

第一天,开盘,我买的那只股票直接涨停。

我的资产,变成了2593.22元。

我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扔了。

第二天,继续涨停。

资产,2852.54元。

第三天,高开,然后一路飙升,再次封上涨停板。

资产,3137.79元。

我看着那个数字,笑了。

然后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太慢了。

我这点本金,就算天天涨停,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财务自由?

我脑子里属于赵德龙的那部分“知识”在疯狂叫嚣。

风险!杠杆!期货!

这才是真正来钱快的东西!

我被那个疯狂的念头蛊惑了。

我开始研究怎么开通期货账户,怎么加杠杆。

赵德龙的能力,不仅仅是精准的判断,更是一种对风险的极致渴望,一种把赌博当呼吸的本能。

这种本能正在侵蚀我。

我变得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激进。

我用信用卡套现,去各种小贷App上借钱,凑了五万块钱,全部投进了原油期货。

十倍杠含。

我赌一个小时后,国际油价会因为一个中东国家突发的小规模冲突而暴涨。

那个小时,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我盯着屏幕上的数字,眼睛都不敢眨。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清晰可闻。

然后,时间到了。

屏幕上的数字,从绿色,猛地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暴涨!

我的账户余额,在那一瞬间,从五万,变成了五十万。

我瘫在椅子上,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但我笑了。

我成功了。

我用一个星期,赚到了我上班十年都赚不到的钱。

我辞职了。

辞职那天,我走进老李的办公室,把他叫我改了十八遍的logo文件直接拖进了回收站,永久删除。

老李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张伟,你疯了?!”

我笑了笑,把辞职信拍在他桌上。

“李总,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学着他以前拍我肩膀的样子,也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别再搞什么五彩斑斓的黑了,挺的。”

说完,我在他即将喷火的目光中,潇洒地转身离去。

爽。

有了钱,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那个鸽子笼一样的出租屋里搬了出来。

我在市中心租了一套高档公寓,两百多平,落地窗,能俯瞰半个城市的夜景。

我买了一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换了最新款的手机和电脑。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研究金融市场,动动手指,看着账户里的数字不断往上涨。

一百万。

五百万。

一千万。

钱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意义的数字。

我开始感到空虚。

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空虚。

就像一个被吹得太大的气球,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空无一物。

赵德龙的能力在慢慢消退。

我对那些K线图的感觉越来越模糊,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也在流失。

我知道,我需要“充电”了。

但这次,我不想再去找赵德龙。

我怕他。

我怕他那种疯狂的赌徒人格,会彻底吞噬掉我。

我想要点别的。

一天晚上,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拳击比赛的直播。

一个年轻的拳手,被对手打得节节败退,满脸是血。

但他的眼神,像狼一样,凶狠,坚定。

在最后一个回合,他抓住对手的一个破绽,一记上勾拳,直接KO了对手。

全场欢呼。

他站在拳台中央,举起双臂,像个战神。

屏幕下方打出他的名字:

“黑狼”——周峰。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新的念头。

如果我能拥有那样的力量……

那种能把一切都轰碎的力量……

我花钱找了私家侦探,查到了周峰所在的拳馆。

我办了张会员卡,每天都去那里晃悠。

周峰很高冷,基本不跟人说话,训练起来像个疯子。

我找了好几次机会,想跟他“不经意”地接触一下,都失败了。

他像一头警惕的野兽,方圆一米之内,生人勿进。

最后,我心一横,用了个最笨的办法。

我在他训练结束,去更衣室的路上,直接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

我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

我被弹开,一屁股摔在地上。

而他,纹丝不动。

“你他妈没长眼啊?”

他低下头,眼神冰冷,带着一股浓烈的煞气。

我顾不上屁股的剧痛,也顾不上他的眼神。

因为就在撞上他的那一刻。

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从我的身体深处涌了出来。

我的肌肉在瞬间绷紧,每一根纤维都充满了力量。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块骨骼。

我的呼吸变得深沉而有力。

我的大脑里,被灌入了无数的格斗技巧。

直拳,摆拳,勾拳,闪避,格挡,步伐……

我甚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他的重心偏左,他的右肩因为旧伤,出拳速度会慢0.1秒。

我只要起身,一个侧踹踢向他的支撑腿,再接一个左摆拳攻击他的下巴,就能在三秒内放倒他。

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太可怕了。

这种暴力,这种纯粹的破坏欲。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从地上爬起来,连连道歉,然后落荒而逃。

我冲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以前那种麻木和颓唐。

变得……很有攻击性。

我抬起手,对着墙壁,轻轻挥了一拳。

我甚至没用什么力。

“砰!”

一声闷响。

墙上的瓷砖,裂成了蜘蛛网。

我看着自己的拳头,毫发无伤。

我……变得这么强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一会儿感觉自己是股神,一会儿感觉自己是拳王。

赵德龙的贪婪和周峰的暴戾,在我身体里冲撞,撕扯。

我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我开始害怕跟人接触。

我把自己关在那个豪华的公寓里,像个囚徒。

我不敢出门,不敢见人。

因为我不知道下一次,我会从别人身上,复制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个骗子的谎言?

一个杀人犯的记忆?

一个抑郁症患者的绝望?

我的能力,不是恩赐。

是个诅咒。

它在把我变成一个由无数碎片拼接而成的怪物。

我拥有了一切。

也失去了一切。

我失去了我自己。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个月。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我妈打来的。

“小伟啊,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我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还带着哭腔。

“你爸他……住院了。”

我爸,一个老实巴交的木匠,在我印象里,身体一直很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怎么了。

“脑子里……长了个东西,医生说位置不好,手术风险很大。”

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立刻订了最早一班的高铁,赶回了老家。

在医院里,我见到了我爸的主治医生,一个叫林国栋的教授。

他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眼镜,一脸的严肃和疲惫。

他拿着我爸的CT片,给我讲解病情。

“肿瘤的位置非常刁钻,紧挨着脑干和几条主要的神经血管。手术的难度极高,成功率……说实话,不超过三成。”

“而且,就算手术成功,也很有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比如偏瘫,失语……”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心上。

我妈在一旁,已经哭成了泪人。

我看着病床上昏睡的父亲,他苍老了很多,头发白了大半,脸上布满了皱纹。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问林教授:“您是这方面最好的专家了吗?”

林教授叹了口气:“在国内,我不敢说最好,但经验比我更丰富的,确实不多了。”

他的话里,有一种心有余而而力不足的无奈。

我看着他,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心里不可抑制地生长起来。

如果……

如果我能拥有他的技术呢?

拥有他几十年的临床经验,和他那双拿手术刀的手?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我必须救我爸。

不惜一切代价。

我开始想办法接近林教授。

但他太忙了。

不是在开会,就是在查房,要不就是在手术室。

我根本找不到和他独处并“不经意”接触的机会。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爸的状况越来越差。

我心急如焚。

最后,我决定铤而走险。

我查到林教授每天下班后,都会一个人去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走一走。

那天傍晚,我等在了花园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林教授果然来了。

他一个人,慢慢地走在石子路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

“林教授!”

我叫住他。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你是……张先生?”

“是的,”我走到他面前,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想再跟您聊聊我父亲的病情。”

我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想要去握他的手,表示感谢。

这是一个很自然的动作。

但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到他的那一刻。

他突然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警惕,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

我愣住了。

他的反应,太奇怪了。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尴尬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张伟先生,我们能谈谈吗?”

我猛地回头。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身后。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面无表情,眼神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我见过他。

在我从“静心茶舍”出来那天。

在我去拳馆找周峰那天。

他都出现过。

像个影子。

我心脏猛地一缩。

他不是普通人。

林教授看到这个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对男人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转身快步离开了。

花园里,只剩下我和这个黑风衣男人。

“你是谁?”我沉声问道。

我暗暗戒备,身体已经不自觉地摆出了周峰的格斗姿势。

男人似乎没看到我的小动作,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在我面前亮了一下。

我没看清上面的字,只看到了一个金色的龙形徽章。

“我们是谁不重要,”男人收起证件,淡淡地说,“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是什么。”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这种人,我们称之为‘拓印者’。”

“通过肢体接触,复制他人的技能、知识,甚至……人格。”

“张伟,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子弹,击碎了我最后的侥幸。

他们知道。

他们什么都知道。

“赵德龙的贪婪,周峰的暴戾……你驾驭得还习惯吗?”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像是在嘲笑。

我浑身冰冷。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小丑。

“你想怎么样?”我咬着牙问。

“给你一个选择。”

男人说。

“第一,跟我们走。我们会教你如何控制和使用你的能力,你将为国家效力,成为一把看不见的利剑。当然,你也要接受最严格的监管。”

“第二,”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我们会‘清洗’掉你的能力,让你变回那个普通的P图员张伟。你将忘记这一切,回到你原来的生活。”

我愣住了。

为国家效力?还是变回普通人?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我选第三个。”

男人眉头一挑。

“我救我爸。之后,我跟你们走。”我说。

我指了指医院大楼的方向。

“我要林国栋教授的能力,我要亲手做这个手术。”

男人沉默了。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似乎想看穿我的灵魂。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拓印知识和技能,是有代价的。你拓印得越深,被‘污染’得就越严重。”

“林国栋,今年五十八岁。他有三十多年的高强度手术经验,他的颈椎和腰椎都有严重的劳损,他的右手因为常年握手术刀,有轻微的神经性震颤。”

“你拓印他的手术技巧,就会把这些‘代价’一并拓印过来。”

“手术台上,你的手会抖。你明白吗?”

我的心,沉了下去。

手会抖。

一个外科医生的手,怎么能抖?

“不仅如此,”男人继续说,“你还会拓印到他的疲惫,他的焦虑,他面对失败病例时的无力感,他对于生命的敬畏和恐惧。”

“这些东西,会像病毒一样,侵入你的精神世界。”

“你确定,你承受得住?”

我沉默了。

我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曾经因为敲键盘而酸痛,曾经因为打游戏而灵活,曾经因为赚钱而颤抖,曾经因为愤怒而握紧。

现在,它要去拿手术刀,去一个人的大脑里,切除一个肿瘤。

而它,会发抖。

我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

“我别无选择。”

男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明天上午九点,林教授会去病房看望你父亲。我们会安排好。”

说完,他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一个人在花园里站了很久。

晚风很凉,吹得我有些清醒。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赵德龙,周峰,林国栋……

这些人,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

他们身边,或许一直都有“人”在保护,或者说,在监视。

防止像我这样的“拓印者”出现。

我的一举一动,或许从一开始,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掉进了蜘蛛网的苍蝇。

第二天上午,我守在父亲的病床前。

九点整,病房门被推开。

林国栋教授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那个黑风衣男人。

男人冲我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林教授走到病床前,开始检查我父亲的情况。

他一边检查,一边跟我妈说话,交代着注意事项。

我站在他身后,心脏狂跳。

机会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一个踉跄,手“不小心”地扶在了林教授的背上。

就是现在!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大脑像一个被格式化的硬盘,然后被强行灌入了海量的数据。

解剖学,神经学,病理学……

无数的医学知识,无数台手术的影像,无数个日夜的研究和挣扎……

林国toujours教授三十多年的从医生涯,像一部快进的电影,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

我看到了他第一次拿起手术刀时的紧张。

我看到了他成功完成第一台高难度手术时的喜悦。

我看到了他面对手术失败,无法挽救病人生命时的痛苦和自责。

我感受到了他常年伏案工作导致的颈椎刺痛。

我感受到了他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而引发的偏头痛。

我还感受到了……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那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

颤抖。

这一切,都在一秒钟之内完成。

我飞快地收回手。

林教授身体一僵,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极其复杂。

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丝……怜悯?

他没说什么,继续交代了几句,就和黑风衣男人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我妈拉着我的手,担忧地问:“小伟,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没休息好?”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我抬起我的右手。

在我的意志之外,我的食指,在以一个极高的频率,微微地颤动着。

我成了林国toujours。

也成了他所有病痛和挣扎的集合体。

我跟医院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我要亲自给我爸做手术。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我妈哭着求我不要乱来。

医院的领导把我当成一个因为家属病重而精神失常的可怜人。

但最后,他们都同意了。

因为那个黑风衣男人出面了。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他让医院为我开了绿灯,甚至让林国栋教授来给我当助手。

手术那天,我穿上了绿色的手术服,戴上了口罩和手套。

当我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无比地冷静。

这里的一切,我都无比熟悉。

无影灯,监护仪,手术刀,止血钳……

它们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爸被推了进来,麻醉师开始工作。

我走到手术台前,看着我爸苍白的脸。

“爸,别怕,我带你回家。”

我在心里默念。

林国toujours教授站在我对面,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准备好了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我伸出我的右手。

那该死的颤抖,又开始了。

虽然很轻微,但在需要绝对精准的开颅手术中,这足以致命。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

我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黑狼”——周峰。

那个在拳台上,用意志战胜身体极限的男人。

我需要他的专注,他的冷静,他那种钢铁般的意志力。

我将周峰的“精神”,覆盖在了林国toujours的“技术”之上。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操作。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在我的大脑里冲撞,像两头搏斗的野兽。

我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要裂开。

但我强行把它们糅合在了一起。

我再次睁开眼时,我的眼神,变得像周峰一样,冷静而锐利。

我手中的颤抖……

停止了。

我稳稳地拿起手术刀。

“刀。”

我吐出一个字。

手术,开始。

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十二个小时。

我的大脑,就像一台超频运行的CPU,疯狂地处理着信息。

林国toujours的经验在引导我。

周峰的意志在支撑我。

而赵德龙的赌徒心态,让我在每一个关键选择上,都敢于下注。

切开头皮,钻开颅骨,分离脑组织……

每一步,都像在悬崖上走钢丝。

肿瘤的位置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它像一棵邪恶的树,根须缠绕着无数纤细的神经和血管。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汗水湿透了我的手术服。

我的颈椎和腰椎,像断了一样疼。

我的精神,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医生,一个拳手,一个赌徒。

他们在我脑子里吵架,打架,互相撕扯。

我才是那个真正的战场。

终于,在第十一个小时,我成功地将那颗肿瘤,完整地剥离了下来。

当我用镊子把它夹出来,放进托盘里的那一刻。

整个手术室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听到监护仪传来平稳的“滴滴”声。

我爸的生命体征,稳定。

我成功了。

我做到了。

我绷紧的神经,在那一瞬间,彻底断了。

我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失去意识前,我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林国toujours教授那张写满了震惊和复杂的脸。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又变回了那个P图的张伟。

我坐在格子间里,对着电脑,老李在我身后指指点点。

“小张啊,这个logo,要大气……”

我感觉很累,很烦躁。

但我没有反抗。

我麻木地移动着鼠标,一遍又一遍地修改着那个丑陋的logo。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这样吧。

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再害怕,不用再挣扎。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很暖。

我妈趴在床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我动了动手指。

没有颤抖。

我试着回忆那些复杂的医学知识,那些K线图,那些格斗技巧……

脑子里,一片空白。

它们都消失了。

像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样。

我……变回了普通人?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黑风衣男人走了进来。

他拉了张椅子,在我床边坐下。

“你父亲的手术很成功,恢复得很好。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他说。

“谢谢。”我由衷地说。

“是你自己救了他。”

他看着我,说:“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对你进行了‘清洗’。你现在,已经没有拓印能力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解脱。

也许,两者都有。

“那些被你拓印过的人,他们的记忆和人格碎片,也一并被清除了。你不用担心后遗症。”

“赵德龙还是那个赵疯子,周峰还是那个黑狼,林教授也还是那个林教授。”

“而你,还是张伟。”

我沉默了。

是啊,我还是张伟。

一个失业的,卡里可能还有点钱,但未来一片迷茫的张伟。

“我账户里的钱……”我忍不住问。

“那是你凭本事赚的,我们无权干涉。”男人说,“不过我建议你,低调一点。”

我苦笑了一下。

“我以后,该怎么办?”

“过你的生活。”男人站起身,“忘了这一切,好好陪着你的家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你的设计天赋,我们没有清洗。”

“因为那是唯一一样……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愣在床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我自己的……东西?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双手,好像又变回了它原来的样子。

普通,平凡,没有任何神奇的力量。

出院后,我带着父母回了老家。

我爸恢复得很好,虽然身体还有点虚弱,但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他又开始鼓捣他那些木工活了。

我妈每天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我用剩下的钱,在老家的小县城里,买了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

然后,我开了一家很小很小的工作室。

就叫,“张伟设计工作室”。

我不再追求什么“大气”,什么“高级”。

我开始给街口的包子铺设计菜单,给邻居家新开的理发店设计招牌,给小镇上的土特产设计包装……

我的收费很便宜,有时候甚至只是帮个忙。

我的设计,也谈不上多惊艳。

但很奇怪,每一个找我的人,都很满意。

他们说,我做的东西,看着亲切,舒服。

一天下午,我正在电脑前画一个logo。

我爸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到我身后。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小伟,你这个圆,画得不够圆。”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他。

他拿起一支铅笔,在一张废纸上,随手画了一个圆。

没有用任何工具。

就是一个完美的,找不出任何瑕疵的圆。

我看着那个圆,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爸是个老木匠。

他这辈子,都在跟木头、尺子、规矩打交道。

他的手,比圆规还准。

我看着他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突然笑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

有些东西,早就刻在了我的血脉里。

不需要去“拓印”。

它一直都在。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孩。

她叫林悦,是我们县医院新来的护士。

很巧,她就是林国栋教授的侄女。

我们是在一次社区义诊上认识的。

那天我去做志愿者,帮忙维持秩序。

她忙前忙后,给老人量血压,发传单,耐心又温柔。

中途休息的时候,她不小心把水洒在了我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拿纸巾给我擦。

她的手,碰到了我的胳膊。

那一瞬间,我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但……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突然冒出来的护理知识,没有瞬间掌握的打针技巧。

我只感觉到,她的手很温暖。

还有她脸上,那真诚又歉疚的表情,很可爱。

我看着她,笑了。

“没事。”我说。

那天之后,我们开始有了联系。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聊各自的过去。

我没有告诉她我那段离奇的经历。

我只是告诉她,我以前在外面打工,后来觉得累了,就回家了。

她也没有多问。

她只是说:“回家好啊,我也觉得家里好。”

有一次,我们去逛夜市。

看到一个套圈的摊子,围了很多人。

老板把奖品摆得很远,几乎没人能套中。

我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毛绒玩具,突然手痒。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画面。

周峰扔沙袋时对力量的精准控制。

赵德龙计算抛物线时的精密推演。

甚至,林国栋教授在手术中,对手腕角度的毫厘不差的把握……

那些被“清洗”掉的记忆碎片,似乎在这一刻,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融合在了一起。

我拿起一个圈,掂了掂。

然后,我看着那个最远的,最大的那个娃娃,手腕轻轻一抖。

竹圈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啪嗒。”

稳稳地套在了娃娃的脖子上。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老板的脸都绿了。

林悦也惊讶地捂住了嘴。

我把那个比她人还大的娃娃递给她。

她抱着娃娃,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星星。

“张伟,你好厉害啊!”

我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啊。

我,张伟。

一个会P图,会画一个完美的圆,偶尔还能套中娃娃的普通人。

我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超人了。

但我觉得,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

人。

一个有血有肉,有爱人,有家人,有自己一份小事业的,活生生的人。

好。

来源:风过晨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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