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让枯木逢春,我救活了一片森林,也唤醒了沉睡的古神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5 00:29 1

摘要:我抱着个纸箱子,里面装着我三年的青春和一盆快死的琴叶榕,回了家。

我叫林默。

三十岁,失业,存款四位数,住在一个永远晒不到太阳的出租屋里。

我人生唯一的特长,大概就是能把所有绿植都养死。

仙人掌,死。

绿萝,死。

号称泡水里就能活的富贵竹,在我这儿,连根都烂得一干二净。

我被开除那天,老板指着公司门口那盆快秃了的发财树,唾沫横飞。

“林默!你看看你!你就是个植物杀手!让你做景观设计,我真是瞎了眼!”

我没回嘴。

因为那盆发财树,确实是我负责浇水的。

我抱着个纸箱子,里面装着我三年的青春和一盆快死的琴叶榕,回了家。

那盆琴叶榕是我女朋友,不,前女友,分手时留下的。

她说:“林默,你就跟这盆琴叶榕一样,看起来挺拔,其实脆弱得要死,没人照顾,马上就完蛋。”

一语成谶。

我完蛋了,它也快了。

回到那个昏暗的屋里,我把纸箱往地上一扔,瘫在沙发上。

一股腐烂的潮气混着外卖盒的馊味,扑面而来。

这就是我的人生。

我盯着那盆琴叶榕,它最后一片叶子也耷拉了下来,叶边焦黄,像被火燎过。

一股无名火从我胸口蹿起。

凭什么?

凭什么我干什么都不成?

凭什么别人升职加薪,我被扫地出门?

凭什么连一盆破植物都养不活?

我走过去,伸出手,狠狠地抓住了那根光秃秃的杆子。

“你也去死吧!”我吼道,声音嘶哑。

就在我的手掌接触到那干枯树皮的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

很奇怪。

就像把手插进了冰凉的溪水里,但那水又带着一股暖意,正从我的掌心往外流。

不,不是流出去。

是我的什么东西,正被它抽走。

我感觉有点头晕,像是熬了三个大夜,眼冒金星。

我猛地松开手,踉跄着退了两步。

什么情况?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什么变化。

再看那盆琴叶榕。

它还是那副死样子,光秃秃的,毫无生机。

我自嘲地笑了笑。

“林默啊林默,你真是疯了。”

肯定是饿的,出现幻觉了。

我从冰箱里翻出最后一包泡面,烧上水,狼吞虎咽地塞进肚子里。

吃饱了,那种被抽空的虚弱感才稍微好转。

我没再管那盆琴叶榕,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是被一股浓郁的……清香弄醒的。

不是空气清新剂那种化学味儿,是一种非常纯粹的、植物的芬芳。

像是雨后清晨,你走进一片森林里,闻到的那种味道。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一道柔和的绿光,映在我的天花板上。

我愣住了。

我的破出租屋,哪来的绿光?

我慢慢地坐起来,顺着光线看过去。

我的嘴巴,一点一点地张大,大到能塞下一个鸡蛋。

那盆琴叶榕。

昨天还光秃秃、死气沉沉的琴叶榕。

现在,它长满了巴掌大的、油绿发亮的叶子,叶片肥厚,精神抖擞,每一片叶子都像一块上好的翡翠。

它的枝干变得粗壮,甚至长高了一截,几乎要顶到天花板。

那柔和的绿光,就是从它的叶片上散发出来的。

我傻了。

真的,彻彻底底地傻了。

我是在做梦吗?

我伸出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

疼。

是真的。

我连滚带爬地扑到花盆前,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它。

怎么可能?

一夜之间?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摸一下那片最大的叶子。

指尖刚要触碰到,我又猛地缩了回来。

我想起了昨天那种被抽空的感觉。

难道……

一个荒唐到极点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冲进厨房,翻箱倒柜。

找到了。

一瓣被我扔在角落里,已经干瘪发黑的大蒜。

我把它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刑场。

然后,我伸出右手,轻轻地按在了那瓣大蒜上。

来了!

又是那种感觉!

一股温热的、属于我的什么东西,正通过我的指尖,源源不断地涌进那瓣干蒜里。

这次我有了准备,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流逝。

那不是体力,不是热量,是一种更本源的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姑且称之为……生命力?

大概十秒钟后,我感觉身体一阵发虚,赶紧松开了手。

我盯着那瓣大蒜。

一秒。

两秒。

三秒。

就在我以为又失败了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那瓣干瘪发黑的大蒜,表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洁白。

紧接着,“噗”的一声轻响。

一根嫩绿色的、带着点点黄的蒜苗,从顶端猛地钻了出来!

它还在长!

一厘米,两厘米,五厘米……

直到长到差不多十厘米高,它才停了下来,翠绿的苗尖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

我看着那根绿油油的蒜苗,又看看那盆生机勃勃的琴叶榕。

我……

我能让枯木逢春?

这个念头让我既恐惧,又兴奋。

我,林默,一个三十岁的失败者,一个植物杀手。

居然拥有了这种神仙一样的能力?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疯狂地做着实验。

一把枯萎的干花,在我手里重新绽放。

一块发霉的面包,在我手里长出了新鲜的菌丝(这个有点恶心,我赶紧扔了)。

一颗干瘪的苹果核,在我手里抽出了嫩芽。

我发现,复活越是枯萎、越是巨大的东西,消耗就越大。

复活那瓣大蒜,我只是有点虚。

但当我试着去碰触楼下那棵被虫蛀空了半边、濒临死亡的老槐树时,我仅仅碰了它不到三秒,就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那种感觉,就像灵魂被硬生生撕掉了一块。

我整整在家躺了两天,靠喝葡萄糖才缓过来。

我明白了。

这不是没有代价的。

我用的是我自己的“生命力”。

这个发现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不能再乱来了。

如果把自己的命玩没了,那才叫真的完蛋。

我开始有节制地使用这个能力。

先从身边的小事做起。

我们小区绿化很差,花坛里总是光秃秃的。

我每天晚上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溜下楼。

假装散步,手“不经意”地拂过那些枯死的月季、干瘪的草皮。

第二天,那些地方就会冒出新绿。

一开始没人注意。

但一个星期后,整个小区的花坛都变得绿意盎然,那些半死不活的月季花开得比公园里的还艳。

张大妈李大爷们都惊了。

“哎哟,真是神了!咱们这破小区,风水转了?”

“肯定是新来的那个物业小王,人家是农大毕业的!”

我躲在人群后面,听着他们的议论,心里有种隐秘的、做贼似的快乐。

这种感觉,比我之前任何一个景观设计方案被甲方通过时,还要满足。

我不再是那个一事无成的林默了。

我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神?

好吧,神有点夸张了。

顶多算个移动的、小功率的植物生长灯。

但这种感觉,真的会上瘾。

我开始不满足于一个小区的花坛。

我的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我们这座城市的西边,有一片山,叫黑风岭。

听说,很多年前那里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后来,一场山火,把一切都烧光了。

几十年过去了,那里的山体还是光秃秃的,黑乎乎的,像一块巨大的伤疤,丑陋地烙在城市的边缘。

专家来看过,说那里的土壤被烧坏了,加上水土流失严重,植物很难再生。

已经成了一片死地。

每次坐公交车路过那里,我都能看到那片死寂的黑色。

以前,我只是觉得可惜。

现在,我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

去那里。

去让那片死地,重新活过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疯了吧?

那是一整片山!

我连一棵老槐树都差点搞不定,还想复活一片森林?

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拼命想把这个疯狂的想法压下去。

但是,它就像一颗被我亲手种下的种子,在我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我开始失眠。

一闭上眼,就是黑风岭那片烧焦的土地。

然后,画面一转,那片焦土上,绿草茵茵,百花盛开。

那种强烈的、创造的欲望,像一万只蚂蚁在啃噬我的心脏。

我发现,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拥有这种力量,却什么都不做,比杀了我还难受。

终于,在一个失眠的深夜,我从床上一跃而起。

“妈的!”

“干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

反正我这条命,本来也活得没什么意思。

我开始做准备。

我把出租屋退了,用仅剩的存款,在黑风岭山脚下租了个最便宜的农家小屋。

然后,我买了一大堆东西。

帐篷、睡袋、压缩饼干、桶装水,还有几十箱葡萄糖和能量饮料。

我知道,这将是一场持久战。

我需要大量的能量补充。

房东是个淳朴的大叔,看我一个年轻人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以为我受了什么刺激。

“小伙子,想开点,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我笑了笑,没解释。

他不知道,我不是来寻死的。

我是来,创世纪的。

我踏上黑风岭的第一天,天气阴沉。

脚下的土地是黑灰色的,踩上去硬邦邦的,还夹杂着很多碎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烟火气和尘土味。

放眼望去,一片死寂。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甚至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显得格外萧条。

只有一些扭曲、焦黑的树干,像一个个挣扎的鬼影,矗立在山坡上。

这景象,比我想象的还要绝望。

我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搭好帐篷。

然后,我走到了最近的一棵焦木前。

那是一棵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树,已经完全碳化了,只剩下黑色的骨架。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按了上去。

“轰——”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

比之前那棵老槐树要强大十倍不止!

我的生命力像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地涌进那焦黑的树干里!

我感觉我的意识在迅速模糊,天旋地转。

“不行……会死的……”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抽回了手。

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息,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缓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我才勉强能动弹。

我挣扎着坐起来,看向那棵焦木。

它……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那副死样子。

我心里一沉。

失败了。

不,不对。

我凑近了仔细看。

在那焦黑的、布满裂纹的树皮深处,我似乎看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绿色?

是幻觉吗?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

还在。

那不是幻觉!

我的生命力,起作用了!

虽然微弱,但它确实穿透了死亡,在最深处,种下了一点点生机!

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

有希望!

只要有这一点点生生不息的火种,我就能让它燎原!

我从背包里掏出一瓶葡萄糖,一口气灌了下去。

甜得发腻的液体流过喉咙,给我带来了一丝力气。

我休息了一会儿,又走向了下一棵焦木。

这一次,我学聪明了。

我不再试图一次性把它“喂饱”。

我只输送一小股生命力,大概是我能承受的极限的十分之一。

那种被抽空的感觉依然存在,但已经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了。

我看到,那棵树的内部,也出现了一丝微弱的绿意。

我成功了!

我找到了方法!

接下来的日子,我进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工作模式。

白天,我背着水和干粮,像个苦行僧一样在山里穿行。

我触摸每一棵我能接触到的焦木,每一寸我能触摸到的土地。

我把我的生命力,像播种一样,一点一点地,均匀地撒在这片死寂的山岭上。

每当我感到虚弱,就停下来休息,喝葡萄糖,啃压缩饼干。

晚上,我就缩在帐篷里,用睡袋把自己裹紧,抵御山里的寒风。

很苦。

真的很苦。

有时候我累得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灰蒙蒙的星星。

我也会怀疑,也会动摇。

我到底在干什么?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值得吗?

但每当第二天早上,我看到那些被我触摸过的焦木内部,那丝绿色又明亮了一点点。

看到我脚下的土壤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

我所有的怀疑,就都烟消云散了。

值得。

太他妈值得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我瘦了二十斤,整个人黑得像块炭,胡子拉碴,衣服破破烂烂,看起来跟个野人没什么区别。

但我带来的几大箱葡萄糖和压缩饼干,也全都消耗光了。

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而这片黑风岭,从表面上看,依然没什么变化。

我开始有点绝望。

难道我的力量,对于这一整片山来说,还是太微不足道了吗?

就在我准备下山补给,顺便思考一下要不要放弃的时候。

下雨了。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笼罩了整片山岭。

雨水冲刷着焦黑的土地,汇成一股股黑色的溪流。

我坐在帐篷里,听着雨声,心里一片茫然。

雨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晴了。

太阳出来了。

我拉开帐篷的拉链,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了眼睛。

等我适应了光线,看清眼前的景象时。

我,再一次,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绿色。

满眼的绿色。

我脚下的那片焦黑土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拱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细小的嫩芽!

它们只有针尖那么大,但它们是绿色的!

是活的!

我再抬头看那些焦木。

那些我以为毫无变化的焦黑树干上,也冒出了一个个米粒大小的、翠绿的、鲜活的芽苞!

它们……

它们全都活过来了!

我过去一个月播撒下的所有生命力,就像无数颗沉睡的种子。

而昨夜的那场春雨,就是唤醒它们的号角!

“啊——!!!”

我再也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那啸声里,有狂喜,有委屈,有释放。

我哭了。

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成功了。

我真的,成功了。

奇迹,从这一天开始,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在这片死寂了数十年的山岭上,疯狂上演。

那些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一天一个样。

第一天,它们还只是细小的针。

第三天,就长成了一片毛茸茸的绿毯。

一个星期后,各种各样的野草已经长到了半人高,中间还夹杂着五颜六色的野花。

那些焦木上的芽苞,也迅速舒展开来,变成了嫩绿的叶片。

很快,新生的枝条就从焦黑的树干上抽离出来,向着天空野蛮生长。

蝴蝶来了。

蜜蜂来了。

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也飞回了这片森林,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唱着歌。

死寂的黑风岭,彻底活了过来。

而且,是以一种比几十年前那场大火之前,更加生机勃勃的姿态,重生了。

我成了这片新生森林里唯一的居民。

我每天都在林子里闲逛,感受着这一切。

我能感觉到,我的力量和这片森林连接在了一起。

我走在林中,那些树木的枝叶会主动为我让开道路。

花儿会向我点头。

小动物们也不怕我,兔子会在我脚边打滚,松鼠会把松果放在我的手心。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国王。

这片森林,就是我的王国。

我甚至不再需要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了。

我只要站在这片森林里,就能感觉到一股股精纯的、庞大的生命能量,从四面八方涌入我的身体,滋养着我,修复着我。

我之前消耗的那些“生命力”,正以百倍、千倍的量,回馈给我。

我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好。

精力充沛,感官敏锐。

我能听到几百米外一只蚂蚁爬过草地的声音。

能闻到一公里外一朵花开的味道。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我以为,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

我,林默,从一个失败者,变成了一个森林之王。

我会在这里,守护着我的王国,直到老去。

多么完美的童话结局。

然而,我忘了。

童话里,唤醒睡美人的,不一定是王子。

也可能是,一头被惊醒的巨龙。

事情的变化,发生在一个叫“小优”的女孩闯入我的“王国”之后。

她是个户外主播,或者叫Vlogger,反正就是那种背着相机到处跑到处拍的年轻人。

那天,我正在一棵巨大的、新生的榕树下打盹。

一阵“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和压抑的惊呼声吵醒了我。

我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冲锋衣、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举着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相机,对着周围的森林一通狂拍。

她脸上是那种见了鬼一样的表情,震惊,狂喜,又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我的天……我的天……这是什么地方?地图上这里明明是黑风岭啊!”

“这不科学!这简直是神迹!”

她一边拍,一边神经质地自言自语。

然后,她看到了我。

她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三秒钟。

“啊——!野人!”

她发出一声刺破天际的尖叫,转身就跑。

我:“……”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胡子拉碴,长发及腰,衣服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

好吧,是挺像野人的。

“喂!我不是野人!”我冲着她的背影喊。

她跑得更快了。

我有点无奈。

我没去追她,我知道她还会回来的。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一片奇迹般的森林。

果然,第二天,她又来了。

这次她没带相机,而是带了两个同伴,两个看起来很壮实的男人。

大概是来“探险”,顺便给自己壮胆的。

我主动走了出去。

“你们好。”我说。

那两个男人立刻把我护在身后,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小优从他们身后探出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林默,我住在这里。”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

“住在这里?”小优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一直住在这里?那……那这片森林……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名为“好奇心”和“流量密码”的光芒,我决定撒个谎。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我几个月前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了。”

“不可能!”小-优立刻反驳,“我半年前还来过!这里明明就是一片焦土!网上都有照片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失算了,忘了现在是网络时代。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试图蒙混过关。

小优显然不信,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她追问道,“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你是科学家?还是什么秘密项目的成员?”

我沉默了。

我该怎么说?

告诉她,这片森林是我,一个失业的景观设计师,用“生命力”催生出来的?

她会信吗?

她只会把我当成疯子,然后报警抓走吧。

看我不说话,小优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接下来的几天,她像个牛皮糖一样黏上了我。

她不再带那两个壮汉,而是每天自己一个人背着吃的喝的来找我。

她也不再追问森林的秘密,而是跟我聊东聊西。

聊她的直播,聊她的粉丝,聊她想走遍世界的梦想。

她很聪明,她在用这种方式,慢慢卸下我的心防。

我一个多月没跟人正常交流了,说实话,有点寂寞。

慢慢地,我也就默许了她的存在。

她会把她带来的食物分我一半,通常是自热火锅或者三明治。

味道比我的压缩饼干好一万倍。

我会带她去看林子里最美的风景,告诉她哪里的野果最好吃。

我们成了……朋友?

大概算是吧。

她依然在用她的相机记录着这片森林。

她把视频发到了网上。

标题很唬人:《震惊!死亡绝地黑风岭一夜复活,现实版潘多拉星球惊现人间!》

视频火了。

彻底火了。

几天之内,点击量破了千万。

无数的评论和弹幕像雪花一样涌来。

“!这是真的假的?特效吧?”

“UP主定位发一下,我要去看!”

“这不科学!求专家解释!”

“我闻到了经费燃烧的味道,肯定是哪个旅游公司搞的噱头!”

很快,黑风岭就成了网络上最热门的话题。

一波又一波的“探险家”、网红、游客,开始涌向这里。

我的“王国”,不再安宁了。

我开始感到烦躁。

这些人像一群蝗虫,他们大声喧哗,乱扔垃圾,随意攀折花木。

森林里的小动物们被吓得躲了起来。

那些会主动为我让路的树木,在他们面前,只是一动不动的植物。

小优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对不起,林默,”她愧疚地对我说,“我没想到会这样。”

“不怪你,”我摇摇头,“是他们的问题。”

“我们得想个办法,把他们拦在外面!”她说。

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只是个“野人”。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控制。

媒体来了,记者来了,扛着长枪短炮。

然后,专家也来了。

植物学家、土壤学家、地质学家……

他们在这片森林里安营扎寨,采集样本,分析数据,试图解开这个“世界级的自然之谜”。

我只能躲在森林的最深处,避开他们。

我感觉,我的王国正在被一群强盗入侵、瓜分。

而我这个国王,却无能为力。

我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阴郁。

我能感觉到,森林也在“愤怒”。

我能听到风声里的呜咽,树叶摩擦时的沙沙声,都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这片由我创造的森林,它的情绪,和我紧密相连。

我开始失眠,做噩梦。

我梦到那场烧毁一切的大火。

梦到那些在火中挣扎、哀嚎的生命。

梦里,有一个模糊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一个古老的、深沉的、不属于人类的语言。

我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但我能感觉到它的情绪。

悲伤。

愤怒。

以及……饥饿。

一种沉睡了太久太久,对生命极度渴望的饥饿。

这个梦,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有一种预感。

我唤醒的,可能不止是一片森林。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雷雨天。

那天,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无视了官方设立的“科研禁区”警示牌,跑进森林里搞什么“野外露营派对”。

他们在林子里生了篝火,喝着酒,唱着歌,闹到半夜。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紧接着,一声惊雷炸响。

闪电不偏不倚,正好劈在了他们篝F火旁的一棵大树上。

那棵树瞬间燃烧起来。

火借风势,迅速向四周蔓延。

那些大学生吓傻了,尖叫着四散奔逃。

历史,似乎要重演了。

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这是我的森林!

我发疯一样地冲向火场。

我伸出双手,按在燃烧的树干上。

我想用我的力量,熄灭这火焰,治愈这伤口。

然而,当我把手按上去的时候。

我感觉到的,不是熟悉的生命力流动。

而是一股狂暴的、毁灭性的力量,从那棵树的内部,反向涌入我的身体!

那股力量,带着火焰的灼热,雷电的狂暴,还有……一种古老的、蛮荒的意志。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在我梦里回响了无数次的声音,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它不是在对我说话。

它是在……苏醒。

它在通过那棵被雷电劈中的树,通过那场火,通过我的身体,作为一个媒介,从沉睡中苏醒!

我终于明白,我犯了一个多么可怕的错误。

我以为我是在复活一片森林。

不。

我是在给一个被囚禁了无数岁月的东西,重建它的牢笼,并且,亲手递上了钥匙。

黑风岭的山火,不是天灾。

那是一场献祭。

一场用整片森林的生命,来镇压、封印某个存在的仪式。

而我,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把这个封印,解开了。

我感觉我的身体不属于我了。

那股古老的力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

我周围的植物开始疯狂地生长、扭曲。

藤蔓像蟒蛇一样从地底钻出,缠绕住那些四散奔逃的人。

树木的枝干变成了锋利的武器,刺向天空。

整片森林,变成了一个活过来的、充满恶意的牢笼。

小优也被一根藤蔓缠住了脚踝,摔倒在地。

她惊恐地看着我。

“林默!林默你怎么了?!”

我张开嘴,想让她快跑。

但发出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重叠在一起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

“……饿……”

那声音说。

我看到,那些被藤蔓缠住的人,他们的身体在迅速地干瘪下去。

他们的生命力,正被这片疯狂的森林,疯狂地吸食!

而我,就是这一切的中心。

我就是那个“泵”。

我看到小优脸上血色褪尽,她的皮肤开始出现皱纹。

不!

不行!

我不能伤害她!

我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我用尽全部的意志力,对抗着体内那股可怕的力量。

“给我……滚出去!”我在心里狂吼。

我的灵魂,仿佛在和一个古神角力。

剧痛。

无法形容的剧痛。

我觉得我的身体和灵魂,都要被撕裂了。

“一个……渺小的人类……也敢……反抗……我?”

那个古老的声音在我脑中咆哮。

“是你……唤醒了我……”

“你就该……成为……我的一部分……”

“滚!”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我自己的生命力,像一颗炸弹一样,在体内引爆!

我不是要攻击它。

我是要……切断连接!

“轰隆——”

我感觉世界在我眼前炸开了。

无数的色彩、光影、声音,像碎片一样飞溅。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我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一个洁白的房间里。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是医院。

我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酸痛,但……我还活着。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到我醒了,惊喜地叫道:“呀!你醒了!”

很快,医生、警察,还有一些穿着黑色西装、表情严肃的人,都涌了进来。

他们问了我很多问题。

关于那场火。

关于森林里发生的怪事。

关于那些……被吸干了生命力的人。

我什么都没说。

我只是问:“其他人呢?那个叫小优的女孩,她怎么样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黑西装男人回答了我。

“她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和轻微的营养不良。”

我松了口气。

“其他人呢?”

男人沉默了一下,说:“官方通报是,遭遇了罕见的‘球状闪电’和‘不明原因的森林瘴气’,五人死亡,多人受伤。”

我闭上了眼睛。

五条人命。

因为我的愚蠢和自大。

“那片森林……现在怎么样了?”我沙哑地问。

“很奇怪,”男人说,“大火在烧了不到十分钟后,就自己熄灭了。那些发疯的植物,也全都恢复了正常。现在,那里已经被列为最高级别的禁区,由我们接管了。”

“我们”?

我看着他,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电话,还有一个奇怪的徽章,像是一本书和一把剑的结合。

“我们是处理这类‘非自然事件’的部门。林默先生,我们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我苦笑了一下。

“那又怎么样?我搞砸了一切。”

“不,”男人摇了摇头,“你可能在无意中,阻止了一场更大的灾难。根据我们的初步评估,你唤醒的,是一个代号为‘句芒’的古老存在。一个在远古时期,就被我们先辈封印的‘神’。”

句芒。

中国神话里的春神、木神。

原来,它的真面目,是这样的吗?

一个以生命力为食的……怪物?

“它……死了吗?”我问。

“没有,”男人表情凝重,“它只是被你重创,暂时切断了和现实世界的连接,重新陷入了沉睡。但封印已经破坏,它随时可能再次苏醒。”

我的心沉了下去。

“所以,你们要抓我去做研究?或者……杀了我,以绝后患?”

男人看着我,忽然笑了。

“我们为什么要杀了我们的英雄?”

“英雄?”我愣住了。

“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能和‘句芒’进行精神层面对抗,并且成功将它逼退的人类。”男人说,“你的能力,不是催生植物那么简单。你掌握的,是生命能量最本源的法则。你是‘创造’,而它是‘吞噬’。你们是天生的宿敌。”

“林默先生,我们想邀请你加入我们。”

“我们需要你的力量,来监控,甚至……重新构筑对‘句芒’的封印。”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我们会抹去你所有的相关记忆,让你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人的生活?

我还能回去吗?

我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小优那张惊恐的脸,还能听到那五个人临死前的惨叫。

我还能闻到,那片由我亲手创造,又差点被我亲手毁灭的森林的气息。

我回不去了。

从我复活那盆琴叶榕开始,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睁开眼,看着那个男人。

“我加入。”

我说。

“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亲自去见它。”

男人皱起了眉头:“太危险了。”

“我是唯一能和它交流的人,不是吗?”我坚持道,“堵不如疏。封印总有被打破的一天。我想试试,能不能和它……谈谈。”

最终,他们同意了。

一个月后,我重返黑风岭。

这里已经大变样。

外围被高高的电网和军事哨岗封锁。

内部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半地下的研究基地。

我穿过层层关卡,在那个黑西装男人——他叫老秦——的带领下,来到了森林的最深处。

这里,就是我当初引爆自己生命力的地方。

那棵被雷劈中的巨大古树,依然矗立着。

但它的树干上,布满了一种奇异的、像是水晶又像是金属的物质,上面刻画着无数复杂的符文。

这是他们用现代科技和古代知识,构筑的临时封印。

我能感觉到,封印之下,那个古老的存在,正在沉睡。

但它的呼吸,依然像沉闷的雷声,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准备好了吗?”老秦问我。

我点点头。

我走到那棵古树前,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那些冰冷的符文上。

这一次,我没有输出我的生命力。

我只是,将我的意识,我的“我”,探了进去。

瞬间,天旋地转。

我又来到了那个意识的深层空间。

这里不再是狂暴的、充满毁灭欲望的混沌。

而是一片寂静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在黑暗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绿色光点组成的模糊人形,正在沉睡。

那就是“句芒”的本体。

我的出现,惊动了它。

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眼睛,是两团燃烧着绿色火焰的漩涡。

“你……又来了……”

它的声音,不再是咆哮,而是一种带着疲惫和困惑的低语。

“是的,我来了。”我的意识回应道。

“来……杀我?”

“不,我来和你谈谈。”

“谈?”它似乎觉得很可笑,“我和你这种朝生暮死的虫子,有什么好谈的?”

“就谈谈,你为什么非要吞噬生命?”我问。

“我饿。”它的回答简单粗暴,“我沉睡了太久,我需要能量,我需要……活过来。”

“你活过来的方式,就是让别的生命去死吗?”

“这难道不是世界的法则吗?”它反问,“大鱼吃小鱼,生命吞噬生命。你们人类,不也是靠吞噬别的动植物活下来的吗?我和你们,有什么区别?”

我被问住了。

是啊,有什么区别?

只是,它吞噬的,是更本源的“生命力”而已。

“区别在于‘度’。”我想了很久,回答道,“你们人类吃饭,会把整个地球都吃光吗?你们养鸡,是为了吃肉,但你们也会让鸡繁衍下去。这叫‘可持续发展’。”

“可持续……发展?”句芒似乎在咀嚼这个它从未听过的词。

“你醒来,一口气吸干了整片森林的储备,还差点把所有活物都变成干尸。这就像一个人饿了很久,不是去吃饭,而是选择把整个粮仓都烧了来取暖。这是愚蠢,不是生存。”

句-芒沉默了。

漫长的沉默。

我能感觉到,它在思考。

它虽然古老,但它的思维方式,似乎非常……单纯,或者说,原始。

它不懂得克制,不懂得平衡。

它只遵循本能。

“那……我该怎么做?”许久之后,它问。

它的语气里,居然带上了一丝……请教的意味。

我心里一动。

有门!

“我们可以合作。”我说,“你需要生命力,而我,可以创造生命力。这片森林,就是我为你准备的第一个‘牧场’。”

“我可以让它生长得更茂盛,更繁荣,产生更多的生命力。你可以从中汲取你需要的能量,但前提是,不能超过它能自我恢复的限度。”

“我,会成为你的‘牧场主’。我会帮你管理你的食物,让你能源源不断地得到补给,而不是一次性吃干抹净,然后再次陷入沉睡和饥饿。”

“作为交换,”我继续说道,“你要约束你的力量,不能再伤害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生命。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你要用你的力量,去帮助这个世界。”

“比如,让沙漠变成绿洲,让被污染的土地恢复生机。”

“你将不再是一个被封印的怪物,而是一个……真正的‘神’。一个被供养,也同时守护着这个世界的‘木神’。”

句芒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我能感觉到,它的内心正在进行着剧烈的挣扎。

一边是古老而野蛮的吞噬本能。

一边是,我为它描绘的,一个全新的、可持续的、甚至……更有尊严的未来。

最终,一个意念,传入我的脑海。

“……好。”

我成功了。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比复活整片森林还要累。

我退出了它的意识空间,回到了现实。

老秦和一群研究员紧张地看着我。

“怎么样?”

“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我说,“从今天起,我就是它的‘代言人’了。”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恰恰相反,它才刚刚开始。

我成了“句芒”与人类世界之间的桥梁。

我留在了黑风岭的基地里。

我的工作,就是每天“监督”句芒“吃饭”。

我引导它如何以一种温和的方式,汲取森林的生命力,同时又用它的力量,反过来促进森林的生长,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黑风岭的森林,变得越来越具有灵性。

这里的植物生长速度是外界的几十倍,而且很多都产生了奇妙的变异。

能发出荧光的蘑菇,果实能治愈伤口的浆果,甚至一些植物,诞生了简单的意识。

这里,成了全世界最宝贵的生物基因库。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只能催生植物的林默了。

在和句芒的共生中,我对生命能量的理解和掌控,日渐加深。

我不仅能让枯木逢春。

我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动物,乃至人类的生命形态。

当然,这是最高机密。

小优后来也加入了我们这个秘密部门。

她不再做户外主播,而是成了我的联络官和……专属摄影师。

她用她的镜头,记录着我和句芒改变世界的一点一滴。

我们一起,去了西北的沙漠。

我站在漫漫黄沙之中,将手按在地上。

我不再需要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我只是一个管道。

我将句芒那沉睡在黑风岭地脉深处的、庞大的、经过我“过滤”和“转化”的温和力量,引导至此。

然后,整个世界,都见证了神迹。

以我为中心,绿色,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黄沙之上,绿草疯长,胡杨拔地而起。

干涸的古河道,重新被清泉注满。

我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让一片相当于一个欧洲小国面积的沙漠,变成了绿洲。

全世界都为之疯狂。

他们称之为“东方神迹”。

他们不知道,这神迹的背后,是一个失业的景观设计师,和一个沉睡了亿万年的古代吃货,达成的一次友好合作。

有时候,深夜里,我还会和句芒聊天。

“嘿,老古董,今天伙食怎么样?”

“……还行。那个叫‘塔克拉玛干’的牧场,沙子太多,草料的口感有点涩。”

“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下一个目标,是澳洲那片被山火烧过的大地,那里的‘草料’,味道应该不错。”

“……我有点期待。”

我笑了笑,抬头看向窗外。

窗外,是那片被我复活的森林。

在月光下,它泛着一层梦幻般的、柔和的绿光,宛如一个美丽的梦境。

我叫林默。

我曾是一个失败者。

但现在,我是一个牧神者。

我能让枯木逢春,我救活了一片森林,也唤醒了沉睡的古神。

而我和它的故事,还将继续下去。

直到,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片枯萎的土地。

来源:新鞋踏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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