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年,我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个媳妇,洞房夜她告诉我她是警察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1-13 20:33 1

摘要:“望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木匠活儿再好,存的钱再多,哪个大姑娘愿意嫁到你这泥屋里来?”

我叫陈望,生在79年的风里。

那年的风,是土腥味的。

从光棍,变成一个买了媳妇的光棍,只用了一个下午。

带我去的,是我远房表舅的儿子,二狗。

二狗在镇上混,认识的人杂,门路野。

他叼着一根没点的烟,斜着眼看我。

“望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木匠活儿再好,存的钱再多,哪个大姑娘愿意嫁到你这泥屋里来?”

我没说话,手里的刨子没停,木屑像雪花一样卷起来。

“快三十了,再拖下去,真就打一辈子光棍了。”

“我给你指条明路,南边,有人带了几个姑娘过来,家里遭了灾,给口饭吃就行。”

我手里的刨子停了。

“给口饭吃是啥意思?”

二狗嘿嘿一笑,那笑声黏糊糊的,像没干透的胶水。

“就是那个意思。给点钱,领回家,就是你的人了。”

“犯法不?”我心里敲着小鼓。

“屁!你情我愿的事。你给了钱,她得了活路,两全其美。”

我看着我那两间土坯房,屋角挂着唯一的奢侈品,一串风干的腊肉。

我爹娘走得早,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村里人都说,陈望这娃,老实,手艺好,就是命苦,穷。

穷,就像焊在脑门上的一个字,走哪儿都烙着。

我把这些年做木工活儿攒下的钱,都缝在一个布袋里,贴身揣着。

一共七百三十六块五毛。

是我原本打算盖三间大瓦房的钱。

我跟着二狗去了。

地方在镇子外头一个废弃的砖窑里。

一股子霉味和汗臭味,呛得人脑仁疼。

砖窑深处,点了盏煤油灯,光晕昏黄,照着三四个蹲在地上的人影。

两个男人,一脸横肉,眼神像饿狼。

还有几个女人,缩在角落里,看不清脸。

二狗跟那两个男人嘀嘀咕咕,不时拿手指头比划着价钱。

我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这不是买卖东西。

这是买卖人。

我腿肚子发软,想走。

其中一个男人,大概是头儿,注意到了我。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兄弟,来挑个?”

他的声音像砂纸,磨得我耳朵生疼。

我没动。

另一个男人不耐烦了,走过去,粗暴地拽起一个女人的头发,把她拉到光亮处。

那女人麻木地抬起头,脸上全是泪痕和泥土。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想吐。

就在这时,角落里,有个人站了起来。

她没哭,也没闹。

就那么站着,直挺挺的。

她很瘦,像根风一吹就要倒的芦苇。

但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隔着昏暗的光,像两颗寒星,直直地刺过来。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

是恨?是倔?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被那双眼睛钉住了。

那个头儿也注意到了她,骂了句脏话。

“臭娘们,还敢站起来?给我蹲下!”

她没动。

男人扬起手就要打。

“等等!”

我喊了出来。

声音都在抖。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指着那个站着的女人。

“她……她多少钱?”

那个头-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哟,有眼光啊。这个,可是个辣妹子,不好驯。”

“五百。”

二狗在我旁边倒吸一口凉气,拽了拽我的衣角。

“哥,太贵了,换一个,那几个才三百。”

我没理他。

我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是审视,是探究。

我解开衣扣,从怀里掏出那个沉甸甸的布袋。

我把钱全倒了出来,一张张,一毛毛地数。

七百三十六块五毛。

我把那三百六块五毛揣回去,把剩下的四百块推了过去。

“我就这些。”

男人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她。

“行吧,算你小子运气好。人你领走,以后是死是活,跟我们没关系了。”

我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跟我……走吧。”

声音干涩。

她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跟在我身后。

走出砖窑,外面的天光刺得我眼睛疼。

我才看清她的脸。

很清秀,但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一身衣服又脏又破,头发也乱糟糟的。

可那双眼睛,还是那么亮。

回村的路很长。

二狗骑着他那辆破凤凰自行车,在前面叮当作响。

我和她一前一后地走着。

一路无话。

村里人看见我领回来一个女人,都跟看西洋景似的围了上来。

七嘴八舌的议论,像一群苍蝇。

“哟,陈望出息了,拐回来个媳半?”

“长得还挺俊,就是太瘦了。”

“哪儿的人啊?”

我护着她,拨开人群,一头扎进我的土坯房里,把门重重地关上。

世界总算清净了。

屋里很简陋。

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板凳。

都是我自己做的。

她站在屋子中间,打量着一切,眼神依旧平静。

我给她倒了碗水。

“喝点水吧。”

她没接。

我把水碗放在桌上。

“你……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说话。

“饿了吧?我去做饭。”

我逃一样地进了旁边那间小小的厨房。

我的心还是乱的。

我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

我陈望,一个老实巴交的木匠,成了一个人贩子的帮凶。

我切着土豆,手都在抖。

米饭闷在锅里,香气飘了出来。

我炒了个土豆丝,又从墙上割下一小块腊肉,切成薄片,跟白菜一起煮了。

这是我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我把饭菜端上桌。

“吃饭吧。”

她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我。

终于,她坐了下来。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米饭,慢慢地咀嚼。

吃得很慢,很斯文。

不像个饿了很久的人。

我没动筷子,就这么看着她吃。

她吃完了一碗饭,放下了筷D子。

“还要吗?”我问。

她摇了摇头。

晚上,我把床上唯一的被子抱了出来,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床是我新做的,床板是上好的松木,打磨得光滑。

“你睡床。”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默默地躺了上去,和衣而卧。

我躺在冰凉的地上,睁着眼睛看房梁。

房梁上挂着我的工具,锯子,斧子,墨斗。

它们都很诚实。

不像我。

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陌生的气味。

我不是个好人。

我对自己说。

但我也不是个坏人。

我只是……太想有个家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照常早起,去做工。

临走前,我把饭菜热在锅里,又在桌上放了两个白面馒头。

我没锁门。

我想,她要是想走,就走吧。

我欠她的。

等我傍晚满身疲惫地回来,推开门,屋里安安静静。

我心里一沉。

走了。

也好。

可我走到桌边,发现桌上的馒头少了一个。

锅里的饭菜也动过了。

我掀开卧室的门帘。

她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窗外是光秃秃的田野。

她听见我进来,回过头。

我们俩就这么对视着。

她没走。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块石头,好像轻了一点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我白天出去干活,她待在家里。

我给她买了新衣服,蓝色的确良布衫,黑裤子。

她收下了,也穿上了。

我每天都把饭做好,我们俩对着吃饭,谁也不说话。

村里的风言风语更多了。

“陈望那媳妇,是个哑巴吧?”

“我看像个傻子,一天到晚不出门。”

二狗来看过我一次。

他挤眉弄眼地问我:“怎么样,哥们儿,那婆娘伺候得还行吧?生米煮成熟饭没?”

我把他推了出去。

“滚!以后别来我家!”

二狗悻悻地走了,骂骂咧咧的。

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

我看到她站在卧室门口,正看着我。

她的眼神,好像柔和了一点。

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

是自己酿的米酒,不烈,但后劲大。

我有点晕乎乎的。

我对她说了很多话。

我说我爹娘怎么死的。

我说我怎么学的手艺。

我说我多想有个家,有个人跟我说说话。

她一直静静地听着。

等我说完,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像个傻子。

“对不起。”我说,“我不该……买你。”

“你要是想走,明天我就去给你买车票。我这儿还有点钱。”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三百多块钱,放在桌上。

她看着桌上的钱,又看着我。

她第一次,对我开口说话了。

声音有点沙哑,但很清晰。

“我不走。”

就三个字。

我愣住了。

“为……为什么?”

“外面,比这里危险。”

她说。

我明白了。

她不是不想走,是不能走。

那些人贩子,可能还在找她。

从那天起,她的话多了一点点。

她会问我:“你今天做什么活儿了?”

我会告诉她:“给东头李大爷家打个柜子。”

她会问:“木头,是什么木头?”

“是椿树,硬实。”

她还会看我干活。

我在院子里锯木头,她就搬个板凳坐在旁边看。

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的脸色好了很多,不再那么苍白了。

她很聪明。

我做的榫卯结构,她看几遍,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个叫什么?”她指着我手里的墨斗。

“墨斗。木匠的眼睛。”

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再只是买家和“商品”的关系了。

我们像两个在孤岛上相遇的人,彼此取暖。

村长来找我了。

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吧嗒着旱烟。

“陈望啊,你领回来的这个女同志,户口怎么办?”

我噎住了。

“还有,你们俩,总这么不清不楚的也不是个事儿。找个日子,把事儿办了吧。也好堵住大家的嘴。”

办-事儿。

就是摆几桌酒,请村里人吃顿饭,就算结婚了。

我看向她。

她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村长走后,屋里一片死寂。

“我……”我开口,声音艰涩,“我不会逼你。”

她抬起头。

“我知道。”

“那……村长说的事……”

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就按村长说的办吧。”

她说。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同意了?”

“这样,对我们都好。”

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我看不透。

但我心里,却有一丝窃喜。

我是不是很卑鄙?

我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控制不住地高兴。

我请村里人吃了顿饭。

就在我家院子里,摆了三张桌子。

我把我剩下的钱,全都拿了出来,买了肉,买了酒。

她换上了我给她买的那件新衣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她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但村里人都说,陈望你小子有福气。

敬酒的时候,二狗又凑了过来,一身酒气。

“嫂子,我敬你一杯!当初要不是我,你跟我望哥还成不了呢!”

他端着酒杯,就要往她身上靠。

她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我一把将二狗推开。

“你喝多了!”

“我没多!望哥,今天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再睡地上了吧?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都跟着哄笑起来。

我的脸涨得通红。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波澜。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是水。

“我敬大家。”

她说完,一饮而尽。

喧闹声小了下去。

所有人都看着她。

这个一直沉默的女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场。

闹剧总算收场了。

我送走最后一批客人,院子里一片狼藉。

我默默地收拾着碗筷。

她也过来帮忙。

我们俩谁也没提刚才的事。

收拾完,夜已经深了。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亮堂堂的。

屋里贴着红色的剪纸,是村里的婶子们帮忙贴的。

一个大大的“囍”字,刺得我眼睛疼。

这就是我的洞房花烛夜。

多么讽刺。

她坐在床边。

我站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我去院子里再待会儿。”

我说。

“你今晚,还睡地上吗?”

她问。

我点了点头。

“床……床给你睡。”

我不敢看她。

我怕看到她眼里的厌恶和恐惧。

我转身想走。

“等等。”

她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她。

“陈望。”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

“你是个好人。”

我的心一颤。

“我不是。”

“你是。”她的声音很肯定,“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慢慢地转过身。

她正看着我,月光照亮了她的脸。

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有话跟你说。”

我走到桌边,坐下。

我们隔着一张桌子。

像审判。

“你听了之后,可能会害怕。”

她说。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说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是被拐卖的。”

我愣住了。

“那……那你……”

“我是自愿被他们抓住的。”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自愿?

谁会自愿被那群抓住?

她看着我震惊的表情,继续说下去。

“我的真名,不叫这个。”

“我叫李臻。臻宝的臻。”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是名警察。”

警察?

这两个字像炸雷一样在我脑子里响起。

我买回来的媳妇……是个警察?

我第一反应是,她在骗我。

她在跟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可她的表情,她的眼神,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严肃和锐利。

“你……你说什么?”我结结巴结巴巴地问,感觉舌头都大了。

“我说,我是警察。”李臻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的心上。

“我们盯这个拐卖团伙很久了。他们非常狡猾,从南边拐人,一路卖到北边,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链条。我们好几次抓捕,都被他们提前跑了。”

她的语速不快,条理清晰,完全不像那个沉默寡An的女人。

“所以,我们决定派人卧底,打入他们内部,摸清整个网络的结构,把他们一网打尽。”

“那个人……就是你?”我傻傻地问。

“对。”她点头,“我是主动申请的任务。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在他们经常出没的车站晃悠,成功被他们‘拐’了。”

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我想起砖窑里她那双倔强的眼睛。

那不是一个受害者的眼神。

那是一个战士的眼神。

“那你为什么……选择我?”我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

那么多买家,她为什么偏偏跟了我?

“因为你不一样。”李臻说,“在砖窑里,那些男人看我们的眼神,是看货物,是看牲口。只有你,你的眼神里有挣扎,有不忍,有愧疚。”

“我当时在赌。赌你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赌你,能成为我的一个突破口。”

原来如此。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在她的计算之中。

我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铸成大错?

还是失落?失落那一点点萌生出来的温情,原来都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

“那我……我现在算什么?窝藏?包庇?”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我一个老百姓,跟“警察”这两个字扯上关系,还是以这种方式。

我害怕。

李臻看着我,眼神柔和了一些。

“不。你现在,是我的掩护。”

“掩护?”

“对。这个团伙不只是人贩子,他们还把村子里的某些人发展成了下线。负责看管、转卖,甚至恐吓逃跑的妇女。二狗,就是其中一个。”

二狗!

我脑海里闪过他那张油滑的脸。

“他们会‘回访’,看看被卖掉的女人有没有逃跑,有没有报警。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他们会立刻警觉,整个网络都会潜伏起来,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所以,我必须留下来。以你‘媳妇’的身份,留下来。”

我明白了。

我彻底明白了。

这不是洞房花-烛夜。

这是我的入伙仪式。

我,陈望,一个木匠,稀里糊涂地,成了一名警方卧底的“丈夫”。

“我……我要做什么?”我问。

“什么都不用做。就像以前一样。”李臻说,“你做你的木工,我做你的‘哑巴媳妇’。我们需要时间,让我和我的同事取得联系,然后布下天罗地网。”

“你的同事?他们在哪?”

“他们就在附近。但我们不能直接接触,会被发现。”

我看着她。

月光下的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那个柔弱的、需要我保护的形象,瞬间崩塌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静、果敢、肩负着重任的女警察。

我心里五味杂陈。

那点因为“结婚”而产生的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只剩下紧张和一种……莫名的敬佩。

“我……我会不会有危险?”我还是忍不住问。

“有。”李臻回答得很直接,“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这是我的任务,也是我的承诺。”

我苦笑了一下。

“我陈望活了快三十年,最大胆的事就是今天。没想到,更大的还在后头。”

李臻也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像是在笑。

“以后,你就是我的同志了,陈望同志。”

“别,你还是叫我陈望吧。”我摆摆手,“我担不起。”

那一晚,我还是睡在地上。

但心情完全不同了。

我不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责任。

我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我梦见二狗带着那群人贩子冲进我家,说我窝藏警察。

我梦见李臻为了保护我,跟他们打了起来。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坐起来。

天已经蒙蒙亮了。

李臻已经起床了,正在院子里,用一根树枝,在地上划着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是地图。

是我们村子以及周边地形的简易地图。

她画得非常精准。

看到我过来,她立刻用脚把地上的图抹掉了。

“你醒了。”她说。

“嗯。”

“以后,我们白天尽量少说跟任务有关的事,隔墙有耳。”她压低声音。

我点了点头。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但一切又都变了。

我还是每天出去干活,她还是待在家里。

但现在我知道,她不是在发呆。

她是在观察。

观察村里的每一个人,每一条路。

我跟她说话的时候,不再是自言自语。

我知道她在听,她在分析。

我们俩之间,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像两个在刀尖上行走的舞者。

二狗又来了。

这次,他没嬉皮笑脸,而是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

“望哥,你这媳妇,还习惯吧?”

“挺好。”我淡淡地说,继续磨我的凿子。

“没想着跑吧?”他贼眉鼠眼地往屋里瞟。

李臻正好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盆要洗的衣服。

她看了二狗一眼,眼神冷冷的,然后低下头,径直走向院子里的水井。

“我这媳妇,胆小,怕生。”我说,“你别吓着她。”

二狗干笑两声。

“我哪儿敢啊。就是过来看看。上头交代了,要确保‘货’没问题。”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

我捏着凿子的手,青筋都爆出来了。

“货”这个字,刺得我心口疼。

李臻打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行了,看也看了,你可以走了。”我下了逐客令。

二狗没再纠缠,转身走了。

但我知道,他还会再来。

他们不放心。

晚上,等四周都静下来了,李臻才开口。

“他们起疑心了。”

“为什么?”

“我太‘安分’了。被拐卖的妇女,头几个月,要么哭闹,要么想逃跑。像我这么平静的,很少。”

“那怎么办?”我急了。

“得演一场戏。”李臻看着我,“一场我们吵架,我‘逃跑’的戏。”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逃跑?”

“对。我要让他们觉得,我正在被你‘驯服’,但骨子里还在反抗。这样才真实。”

“可是……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的眼神很坚定。

我们计划了一下。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我们爆发了“争吵”。

我故意喝了点酒,摔了一个碗。

“你到底想怎么样!天天摆着个死人脸给谁看!”我按照李臻教我的台词,大声吼道。

村里不少人都听见了。

李臻也“不甘示弱”,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后来知道是她家乡话)跟我“对骂”。

然后,她“哭”着冲出了家门。

我按照计划,等了一会儿,才骂骂咧咧地追了出去。

“你个臭娘们,还敢跑!看我抓到不打断你的腿!”

我一边喊,一边在村里跑。

我心里急得像着了火。

这不是演戏。

我是真的怕她出事。

我追到村口的小树林里,这是我们事先约好的地方。

她正靠在一棵树上,喘着气。

“怎么样?有人跟着吗?”我急切地问。

“有。村西头的老瘸子,一直在暗中盯着。”李臻说。

老瘸子,村里的一个五保户,平时不声不响,没想到也是他们的人。

“接下来怎么办?”

“你把我‘抓’回去。记得,要粗暴一点。”

我看着她,月光下她清亮的眼睛。

让我对她粗暴?

我做不到。

“陈望,这是命令。”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一咬牙,抓住她的胳膊。

她的胳膊很细,我不敢用力。

“用力!”她低声说。

我心一横,把她拽了起来,几乎是拖着往回走。

“让你跑!让你跑!”我嘴里继续骂着。

回到家,我把她往屋里一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知道,暗处的那双眼睛,一定看到了这一切。

那天晚上,我们俩都没说话。

气氛很压抑。

我知道她在想任务。

而我,在想她。

我想着我刚才抓着她胳膊的触感。

我的心,乱了。

这场“逃跑”风波,似乎起了作用。

二狗再来的时候,态度缓和多了。

他还假惺惺地劝我:“望哥,女人嘛,得慢慢教。别动不动就打,打坏了,咱这钱不就白花了?”

我冷哼一声,没理他。

李臻也变得更加“顺从”。

她会给我端茶送水,会在我干活累了的时候给我递上毛巾。

在外人看来,我陈望,终于把这个“辣妹子”给驯服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次她靠近我,我的心跳都会漏掉半拍。

她也在悄悄地进行着她的工作。

她告诉我,她已经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跟她的同事取得了联系。

她的同事,就伪装成走街串巷的货郎,在附近几个村子活动。

他们在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把这个团伙的核心人物一网打尽的时机。

李臻说,这个团伙的头目,外号“老鬼”,非常谨慎,从不轻易露面。

只有在进行大宗“交易”的时候,他才会亲自出马。

而最近,就有一次大宗“交易”。

“二狗跟我说,过几天,还有一批‘新货’要到。这次人多,老鬼可能会亲自来。”我说。

这是我从二狗嘴里套出来的话。

李臻的眼睛亮了。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时间没定,地方应该还是那个砖窑。”

“好。这是我们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我每天都心神不宁。

我怕。

我怕计划失败。

我怕李臻出事。

那天晚上,李臻对我说:“陈望,如果……如果我这次回不来……”

“别说傻话!”我粗暴地打断她。

“你听我说完。”她的声音很轻,“如果我回不来,你把我埋在后山那棵最高的松树下。我喜欢那儿,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你会回来的。一定会的。”我哽咽着说。

她看着我,忽然笑了。

她笑起来很好看,像冰雪初融。

“陈望,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另一面。”

行动定在了三天后的晚上。

那天,二狗果然来找我了。

他神神秘秘地说:“望哥,今晚有热闹看。老鬼亲自来了,带了好几个水灵的妞儿。你要不要去开开眼?”

“我就不去了。”我装作没兴趣的样子。

“别啊,一起去看看。老鬼说了,这次的‘货’好,可以先让你挑。”

我知道,这是试探。

也是一个陷阱。

如果我去了,就彻底成了他们的一份子。

如果我不去,他们可能会怀疑我。

我看向李臻。

她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去看看。”我说。

夜里,我跟着二狗,又一次走向那个废弃的砖窑。

我的心,跳得比上次还厉害。

这次,我不是买家。

我是诱饵。

砖窑里,比上次人更多。

除了上次那两个男人,又多了四五个陌生面孔。

一个坐在中间太师椅上的瘦小老头,应该就是“老鬼”。

他眯着眼睛,手里盘着两个核桃,看着就不是善茬。

地上,又蹲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历史,仿佛在重演。

但这一次,正义已经埋伏在黑暗里。

“老鬼,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陈望。我嫂子,就是他买的。”二狗谄媚地介绍。

老鬼那双小眼睛,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了一遍。

“你那媳妇,还老实吧?”他问,声音沙哑。

“还行。女人嘛,不听话,打两顿就好了。”我学着他们的腔调说。

老鬼嘿嘿笑了两声。

“那就好。我们卖出去的‘货’,最怕的就是不省心。”

他指了指地上一个最年轻的女孩。

“这个,怎么样?看上了,给你算便宜点。”

我心脏狂跳。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试探。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砖窑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

是李臻的声音!

“救命啊!杀人啦!”

所有人都愣住了。

二狗脸色一变:“是……是我嫂子!”

老鬼猛地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凶狠。

“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二狗慌了。

就在这时,李臻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

她衣服被撕破了,脸上还有一道血痕。

“当家的!当家的救我!有人要抓我!”

她一头扑进我怀里,浑身发抖。

我紧紧地抱住她。

我知道,这是信号。

“谁!谁干的!”我配合着她,怒吼道。

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伪装成货郎的中年男人。

“警察!都不许动!”

砖窑里瞬间大乱。

老鬼反应最快,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挟持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孩。

“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他嘶吼道。

二狗和其他人,也想反抗。

但他们哪里是训练有素的警察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就被按倒在地。

只有老鬼,还挟持着人质,跟警察对峙。

“放我走!给我准备一辆车!”

情况,陷入了僵局。

所有人的心都悬着。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我怀里“发抖”的李臻,动了。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

我只看到一道蓝色的影子,从我身边掠过。

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从地上捡来的木棍。

她没有冲向老鬼,而是冲向了老鬼脚边的一个火盆。

火盆里,是他们取暖用的炭火。

李臻一脚踢在火盆上。

“哗啦”一声!

带着火星的炭块,全都飞向了老鬼。

老鬼被烫得惨叫一声,手一松。

人质女孩趁机挣脱。

说时迟那时快,为首的警察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踹在老鬼的手腕上。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老鬼,被制服了。

一切,都结束了。

看着被戴上手铐的二狗和老鬼,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整个人都虚脱了。

李臻走了过来。

她脸上的血痕,是自己划的。

但她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陈望,我们成功了。”

我看着她,咧开嘴,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又下来了。

警察们开始清理现场,解救那些被拐的妇女。

为首的那个中年警察,是李臻的上级,姓王。

王队长走到我面前,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陈望同志,谢谢你!我代表组织,代表人民,感谢你!”

我脸一红。

“我……我没做什么。”

“不,你做的很好。要不是你的掩护和配合,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王队长说,“你的情况,李臻都跟我们汇报了。你放心,你买人的事,属于特殊情况,我们会为你出具证明,你不会有任何麻烦。”

我心里那块最大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李臻换回了她的警服。

当她穿着那身笔挺的蓝色制服,站在我面前时,我突然觉得有些自卑。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要去处理后续的工作,要跟着回市里。

临走前,她来跟我告别。

“我要走了,陈望。”

“嗯。”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这个家,就还给你了。”她说。

我的家?

没有了她,这里还算家吗?

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土坯房而已。

“以后……还会回来吗?”我小声问。

她沉默了。

“也许吧。任务结束了,我也该回我自己的家了。”

我心里一阵刺痛。

是啊,她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世界。

我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一段插曲。

“那你……多保重。”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这一句。

“你也是。”

她转身,跟着她的同事们,上了那辆吉普车。

车子开动了,扬起一阵尘土。

我站在村口,看着那辆车越开越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路的尽头。

我感觉,我的心,也跟着那辆车,一起走了。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但村里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买了媳妇的老光棍。

我是协助警察抓人贩子的大英雄。

村长见到我,都客气地递上一根烟。

二狗家的人,见到我都绕着走。

我的木工活儿,生意更好了。

找我打家具的人,踏破了门槛。

我攒钱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

我把那两间土坯房推倒了。

在原来的地基上,我盖了五间崭新的大瓦房。

上梁那天,村里人都来祝贺。

很热闹。

但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我还是一个人。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新房子里,喝着闷酒。

我想她。

我想她坐在我旁边,安安静静地看我干活。

我想她问我,这个叫什么,那个叫什么。

我想她对我说:“陈望,你是个好人。”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是不是又在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

她有没有……偶尔,也会想起我?

想起这个在山村里,跟她假扮了几个月夫妻的木匠?

大概不会吧。

我苦笑着,又灌了一口酒。

一年后。

我收到了一个包裹。

是从市里寄来的。

我没有市里的亲戚朋友。

我疑惑地打开包裹。

里面,是一件崭新的蓝色工装服,料子很好。

还有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

我颤抖着手,打开信纸。

信上的字,清秀有力,我认得。

是她的字。

“陈望,见字如面。”

“近来一切都好吗?听说你盖了新房子,恭喜你。”

“我很好,去年因为砖窑的案子,我立了二等功。前不久,又被提拔为副队长了。每天都很忙,但很充实。”

“给你寄了件衣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你以前那件都洗得发白了,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件新的。别嫌弃。”

“上次走得匆忙,很多话没来得及说。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木匠。你做的床,是我睡过的最安稳的床。”

“我时常会想起在村子里的那段日子。想起你做的饭菜,想起院子里的刨花味,想起你……笨拙的善良。”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们的关系。战友?朋友?或者……更多一点点?”

“我快要休年假了。我想去一个地方看看。”

“我想去看看,后山那棵最高的松树。”

“不知道,那里的风景,是不是真的很好?”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有署名。

但落款处,画了一个小小的,很可爱的木头刨子。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我冲出家门,冲向后山。

我爬上那棵最高的松树。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村子。

可以看到我那五间崭新气派的大瓦房。

可以看到,通往村外的那条,长长的,蜿蜒的路。

风从山谷里吹来,带着松针的清香。

我知道。

她会回来的。

这一次,不是为了任务。

是为了我。

是为了这个,属于我们的家。

来源:考古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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