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宝贝,成都到香港基本都是10个小时以上,那我以后周五晚上去找你可能周日早上或者中午就得回来了。”
#小说#
和他分手的第8年,我们在街头偶然碰见。
他身旁紧跟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生。
他向我解释说:
“好朋友。”
向对面的女生介绍我:
“高中同学。”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似乎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主动提出一起喝杯咖啡。
我笑笑拒绝,上了路边的一辆跑车。
5.
事情至此我依旧选择原谅,哪怕我内心不再相信。
但是我的情感操控着我,让我无法放下。
大二暑假,辅导员告知我有一个去香港交换的名额,为期一年半。
我很高兴,父母也鼓励我去看看。
填报名表之前我给张烨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他语气也很欣喜,甚至开始查询成都飞香港的航班。
“宝贝,成都到香港基本都是10个小时以上,那我以后周五晚上去找你可能周日早上或者中午就得回来了。”
“这样子陪你的时间就变短了,你别生气哦。”
他兴高采烈地在视频电话的另一边计划着我到香港之后我们怎么见面。
又补充说:
“要是你到时候想留在香港,等我们毕业了还可以一起申请香港的硕士。”
语气和眼神都透露着诚恳。
我们都沉浸在对于未来的期盼和想象中,觉得未来无限美好。
我临出发前一周的周末,张烨来看我。
走的时候把他的副卡塞给我:“密码我生日,香港东西贵,你别不舍得花钱。”
边笑边朝我挥手走了。
我看着手里的卡,觉得很幸福。
当时的我没想到就这短短的一个星期,我们的命运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一一早我被通知绩点算错了,我班级排名是第二名,名额应该属于另一个女生。
我如遭雷劈,愣了许久。
又拿出张烨给我的卡捏在手里安慰自己:“没关系,这样张烨起码不用跑这么远去看我了。”
我正准备打电话给张烨说这件事。
我好朋友发来消息:【宝,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生气哦】
【我也是纠结了蛮久要不要告诉你的,但我觉得我应该说】
我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没往张烨身上猜。
好朋友发来两张图片,图片里张烨和彭竺一起大包小包拎着东西走在路上。
我放大图片,他们手里拎的是张烨之前带来的特产。
一瞬间,我再次被击中,心脏绞痛,就像被人狠狠捏住。
我看着手里的卡,眼泪止不住地流。
但我说不出一句话,舍友轻拍我问我怎么了。
我答不出来。
我一遍又一遍地擦眼泪,定定地看着手里的卡。
脑子里还是只有一句为什么。
张烨,你为什么能够在爱一个人的同时伤害她?
你为什么要跟别人一起去买送给我的东西?
你为什么愿意给我你的时间、金钱和陪伴,但是同时也给别人这些?
你为什么能够违背你的誓言,成为跟你父亲一样的人?
为什么?
但最终我没有问,我保存了朋友发给我的两张图。
点开聊天框,发给张烨,然后拉黑了他。
两件事一起来几乎击垮了我,我开始不分昼夜地哭。
甚至都不能说是哭,更像是身体不自主地流泪。
随时随地眼泪会毫无征兆地流出来。
直到我出现了很严重的解离状态我才意识到我可能病了。
大概半个月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记得这半个月以来发生的所有事。
我的脑子里无时无刻都是和张烨在一起的画面,对现实生活失去了感知。
于是我去了医院,医院给出的诊断是:中度抑郁。
然后我开始服药,用药物来维持我的日常生活。
中间还需要进行定期的心理咨询。
6.
我开始按照医生所说的运动、晒太阳、养猫。
我成都那位舍友和我一起搬出宿舍,每天陪着我撸猫、做饭、散步。
我的身体状况也在一天天好转,只是睡眠一直不太好。
临近大四毕业时,我申请了香港大学的研究生。
我也正式结束了为期两年的心理咨询和药物服用。
我走出医院站到太阳底下时,两年来第一次觉得原来阳光如此温暖。
从北京辗转到香港,空气从干燥变得湿润。
好在我适应得很快。
我每天图书馆、教室和住处三点一线。
也会在闲暇时和朋友相约一起去周边的城市旅游。
澳门、济州岛、台北、首尔、东京……
可每到一个地方我都总觉得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其实从到香港的第一天,站在维多利亚港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
我放不下张烨,我想他。
我吹着维港的风脑子里闪过一句句张烨曾经说过的话:
“等我去香港看你,我们一起去维多利亚港看夜景。”
“我带你去海港城买买买!”
“我们一起坐落日飞车,追赶黄昏。”
最终这些事我都一个人做了。
回忆就像一把钝刀,不致命,但是每一刀都痛得真切。
我在回忆的凌迟里重复着相同的日子。
只是会在路过每个街景时去想象如果张烨出现在画面中会是怎样。
又摇摇头否定自己,觉得不太可能。
我想象不到张烨出现在香港街头的画面。
似乎他跟香港很不搭。
硕士毕业,我跟好朋友约好回高中看班主任。
回到高中才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们原来的学校搬进了更大更新的新校区。
原本的校区让给了其他学校。
新校区的走廊、操场、教室都比原来的校区更好。
可我看着面前的一切却很想回到过去,回到纯真的学生时代。
回到十八岁,回到命运悄然发生之前。
出了学校,班主任拉着我们一起去吃饭。
走进饭店我一眼看到了坐在包厢里的张烨。
他没什么变化,只是身上多了一些成熟男人的气息。
视线扫描到他的一瞬间我的心脏似乎漏跳一拍。
果然,心跳会比我更先认出你。
席间我们没有主动说话,只是在大家聊天时会接两句。
吃完饭张烨提出想送我回家。
我很想拒绝,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
但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说“好的”。
喜欢就是这样一件身不由己的事。
我坐在张烨的车上,尽力表现得平静。
他眼神中的慌乱也根本克制不住。
他问了很多我的近况。
最终我下车时他深呼一口气说:“能把我微信加回来吗?”
我沉默了几秒,拿出手机,:“你扫我吧。”
第二天,第三天,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他每天约我出门吃饭、喝酒、按摩。
但是当他最终说出:“我们和好吧。”的时候,不争气的泪水再次决堤。
此时他已经在成都创办了工作室,我也在香港签好了工作。
一个月后我需要回香港开始我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无论认真还是不认真这段感情都会无疾而终。
但我依然像一个小偷,贪婪地享受着偷来的这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们亲吻、缠绵。
就像相爱多年的恋人一样。
就像我们不曾分开一样。
7.
张烨提出想再去一次玉龙雪山。
我很干脆地拒绝了,我没说原因,他也没问。
这一个月里我们一直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
我们不谈论过去,也不聊未来。
我们不说爱,不说喜欢。
一个月后,张烨开车送我去机场,我站在航站楼前问他:
“你喜欢我吗?”
他明显被我的问题砸懵了。
沉默片刻回答我:“不存在喜不喜欢了,我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很舒服。”
很舒服,多可笑的三个字。
因为我们不谈论未来,不需要给予承诺所以很舒服吗?
因为我不再过问他身边围着他转的女孩所以很舒服吗?
我以为张烨起码会跟我一样,跟我一样守着回忆过这些年。
我以为他起码是喜欢我的。
我以为对他来说我跟别人不一样。
我以为错了。
我听完无奈地笑出声,从包里抽出他三年前给我的卡,卡面很多划痕。
这些划痕见证了一个个我痛哭的深夜。
我想,该结束了。
我把卡塞到他手里,转身离开。
他在身后喊了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回头。
我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别回头,往前走。
走进机舱坐下的那一刻情绪瞬间吞噬了我。
强忍的泪水和难过像猛兽般袭来。
我捂着嘴哭到颤抖,空姐走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摇摇头。
我知道,我不需要,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因为张烨这个人流眼泪。
我哭得很用心,我决定要把我的眼泪都留在这架飞机上。
我要把张烨这个人留在过去,我要去过新生活了。
我多年以前想要问出的那句“为什么”在此刻由我自己给出了答案。
因为不爱。
不爱你,所以舍得伤害你。
我总是会回想张烨对我的付出,细数他为我做出的牺牲。
可是到头来忘了自己在这场赌局里也不是空手上桌的。
甚至在赌局中输掉了自己。
而对于他来说,他拿上桌的那些筹码不过是他人生中唾手可得的东西。
感情对于张烨来说不值一提,从小到大他从不缺人喜欢。
回到香港,我入职了签好的公司,搬进了更大的房子。
日子被忙碌的工作填满。
中间也出现过很多合适的人,但对于恋爱来说我更愿意把精力投入到工作里。
起码工作相对公平,你努力就会有回报。
哪怕业绩没有增长,职级没有变化,起码能力有长进。
【每一次恋爱过程很像是赌注,付出全部拿回什么不清楚。】
【难说当爱落幕赢或输。】
8.
晓晓听完愤愤不平地说:
“我靠,你这前男友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我笑笑,摇摇头说:“不存在,都过去了。”
晓晓撇撇嘴嘟囔着什么。
我看向窗外,面色平静,没有说话。
晓晓停好车我们直奔海港城,今天是老早答应陪她挑钻戒的日子。
她出生豪门,眼光一向很高,拉着我直奔CHAUMET专柜。
我看着她把不同款式的戒指套在无名指和中指上,反复对比着。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她又随手取下一枚戒指套在我无名指上,笑着打趣我:
“你也试试嘛,万一你哪天也一不小心闪婚了呢?”
我举起手,看了看,确实好看,随口对着她一说:
“非得结婚吗?我就不能买来送自己呀?”
毕竟咱现在也是年薪百万的人了。
我满不在乎地问柜姐:“我手上这枚戒指多少钱呀?”
柜姐:“112万港币。”
我大吃一惊。
112万!
我转过头问晓晓:“我去,你们有钱人的货币计量单位是韩元吧?”
我不吃不喝一年堪堪买得起。
对于晓晓来说却不过是随手可以消费得起的东西。
我要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还来不及感叹更多,一个男声叫住了我。
“李淼。”
我回头一看,是张烨,他身旁的女伴却不见踪影。
我也很自然地和他打招呼。
他走到我身旁,低头怔怔地看着我手上的钻戒。
问我:“你……要结婚了?”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摆摆手准备说不是。
晓晓却一把抓住我,对着张烨说:“对呀,对呀。”
还故作夸张地说:“她老公可有钱了,今天我们开的车你看见了吧,她老公的。”
我笑着捏了捏淼淼的手心,心想:“这车张烨他爸也有,快别说了,要露馅了。”
张烨神色突然凝重,问我:“那你老公呢?他怎么不陪你来?”
晓晓接过话茬:“哎呀,帅哥,你可能不懂,有钱人都是很忙的。”
我被晓晓两句话说得很心虚,不敢抬头,张烨却突然开口:
“李淼,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说实话我很想拒绝,但我怕再待下去晓晓会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于是答应了张烨,让晓晓先试着等我。
我们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店坐下,窗外是日落时分的维港,景色很美。
张烨很熟练地点了两杯咖啡。
他的口味倒是没变,不过我的口味变了。
我打断他:“我要热牛奶,我现在已经不喝咖啡了。”
他一怔,随即有些迟钝地说:”好。”
他对坐在我面前,眼神有意无意地有些躲闪。
半晌才开口:“那个……恭喜你,新婚快乐。”
我没来得及解释,他又接着问:“你老公……香港人吗?”
眼眸里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微笑着摆手:“你别听我朋友乱说,是她要结婚,不是我。”
张烨顿时瞪大了眼:“啊……真的吗?”
我偏头笑道:“当然,我骗你干嘛?我又不是要隐婚。”
他突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笑。
“哎,我就说嘛,你要结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追问:“什么叫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9.
他表情又变得有些尴尬:“没有……我的意思是……你肯定会……会通知我的吧?”
我想起他的那句“高中同学”。
于是继续笑着说:“当然,同学嘛,肯定要请的。”
他听到“同学”两个字眉头有一瞬的紧蹙。
不停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沉默许久。
又突然开口,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就在他张嘴的瞬间,维港上空有烟花同时绽放。
咖啡店里的人都尖叫着拿出手机拍照。
我们都没有转头看烟花,而是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这个人,是我来到香港的第一年里无数次幻想会出现在某个街景的人。
是我觉得跟香港街景不太搭的人。
是我从十八岁爱到二十三岁的人。
他如今就在香港,就在我的眼前。
可是如今我二十七岁了。
我们十九岁分开。
已经八年了。
烟花很快就消散了。
闹哄哄的人群也安静下来。
张烨突然开口:“李淼,我忘不掉你,你走了之后我很想你。”
我神色淡然。
“张烨,青春和爱都很仓促,错过就是错过了。”
“老天已经很眷顾我们了,给了我们那么多次重来的机会。”
“这已经足够了。”
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张烨突然低下头,伸手抹了抹眼角,身体有些颤抖。
良久,他又开口:“我知道我以前伤害了你,我很抱歉,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声音哽咽。
我鼻尖轻嗤:“弥补?怎么弥补?你也得一次抑郁症吗?”
“你也大把大把地吃药吗?”
“你也在发作的时候连正常吃喝都没办法吗?”
张烨瞬间面色紧张:“抑郁症?”
“你得过抑郁症?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苦笑道:“告诉你?告诉你再给你一次伤害我的机会吗?”
张烨哑口无言。
我留下一句:“张烨,向前看吧。”转身走出咖啡店。
第二天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可以最后请求你陪我看一次维港的日落吗?】
我回复:【不必。】
从那天起我和张烨再也没见过。
可是三个月后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李小姐您好,我这边是CHAUMET海港城店,三个月前有人给您预定的戒指到货了,您可以抽空过来取一下。”
我正沉默着在想是不是晓晓填错了取货信息。
柜姐的声音再次响起:“李小姐,在听吗?”
我瞬间想到了另一个人,于是我开口:“你好,我可以问一下预定人的信息吗?”
“好的,我帮您查看一下……预定人姓张,叫做张烨。”
我只好跟柜姐说:“戒指我不去取了,不是我本人预定的,你们联系预定人吧。”
再次听到张烨时,这个名字已经无法在我心里掀起任何涟漪了。
挂断电话,我轻笑着继续工作。
10.
一年后,因为工作需要我被调往公司总部丹麦。
在这里我遇见了再次让我心动的男人,斯温。
斯温五官立体,身材挺拔,长相、性格都完全是我的天菜。
我们相恋两年,感情稳定,最终决定结婚。
我们回国举办了婚礼。
婚礼上,斯温从看到我穿着白纱出现的那一刻就无法抑制地开始哭。
还不等司仪念完婚礼誓词,斯温就用他蹩脚的中文说出:“我愿意。”
引得大家又感动又好笑。
敬酒环节,我们一桌桌挨个敬酒。
高度白酒把斯温这个老外呛得脸色发红。
走到张烨面前时,张烨开玩笑似的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新婚快乐,要是这外国佬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这个前男友随时给你接回来。”
我看着他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泪水说:“我会过得很幸福的,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当天张烨喝了很多,喝到最后散场,抓着我的手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他在专柜预定的那枚戒指。
“李淼你必须得戴这枚戒指,我当年在香港看见你戴的时候就觉得我要是拿它跟你求婚你肯定会答应的。”
“你还记不记得大学的时候你跟我说过,如果以后我拿CHAUMET给你求婚你就答应我。”
声音含糊,带着酒气。
我努力回想,似乎是有这么回事。
但物是人非,我早已忘记。
张烨抓着我的手颤抖着要把戒指往我无名指上套。
我赶忙推开,有两个跟他关系好的同学也慌忙上前把他架走。
直到上车他嘴里还在嘟囔着要我嫁给他。
晓晓看着喝得不成人样的张烨,嘴里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我只笑笑,当作一桩趣事。
第二天酒醒后张烨带了不少礼物登门道歉。
我一一收下,斯温还留他吃个午饭再走。
他尴尬地放下礼物说了两句抱歉的话抬脚就走。
如果当时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一定会留他吃完饭再走。
次年春天,我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
由于高龄生产,过程不太顺利,出现了难产。
张烨当天从成都飞回来看望,但是却在路上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身边的人怕我难过。
在我出了月子后才告诉我这个消息。
张烨家人在他当天穿的上衣口袋里翻出一个数额很大的红包。
红包外面写着:【给淼淼】。
不是给淼淼的小孩的,而是给淼淼的。
我站在张烨的墓碑前再一次因为张烨这个名字流下眼泪。
张烨母亲却含着泪宽慰我:
“淼淼,不用太难过,张烨就算不出车祸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生前得了胰腺癌,本来还要受点罪,车祸走了挺好的,不受罪。”
然而我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张烨早在自己查出胰腺癌的时候就写下了遗嘱。
遗嘱里有一条:
【在本人去世后,将我上述的珠宝遗赠给朋友李淼。】
遗产清单里,当年那枚钻戒赫然在列。
我从盒子里取出钻戒,轻轻戴进中指。
擦干眼泪,给张烨上了香。
我定定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心里涌上说不出的酸涩。
张烨,没有人会跟死去的人计较。
为了让我原谅你,你也太狠了。
我把点燃的香举过头顶,弯腰贴近墓碑说:
“我原谅你了,张烨。”
从此,我们在对方生命里再也无法轻描淡写。
来源:杭漂小七吖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