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大火毁容,丈夫嫌我丑要离婚,我整容后,让他重新爱上我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3 10:12 1

摘要: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消毒水和烧焦皮肉的味儿,又一次钻进了我的鼻腔。

镜子被护士拿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消毒水和烧焦皮肉的味儿,又一次钻进了我的鼻腔。

“林女士,别怕,陈医生技术很好的,恢复得已经超出预期了。”

护士的声音很温柔,像在哄一个小孩。

我差点笑出声。

超出预期?

是啊,大概是从一张完全分辨不出五官的焦炭,恢复成了一张勉强能看出眼睛嘴巴的,凹凸不平的怪物的脸。

这已经是奇迹了。

我睁开眼。

镜子里的人,陌生得让我心悸。

左边半张脸,皮肤像是被融化的蜡烛胡乱堆砌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眉毛没了,眼皮外翻,让那只眼睛显得格外惊恐和巨大。

右边脸稍微好一点,但也好得有限,斑驳的疤痕像是劣质的地图。

我抬起手,想摸一摸,指尖却在离脸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那只手,同样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像枯老的树皮。

我听见自己短促地笑了一声,干涩,难听。

“挺好的。”我说。

护士尴尬地笑了笑,收走了镜子。

病房的门被推开,周成提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

他穿着我给他买的那件深灰色羊绒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英挺又……干净。

干净得和这个充满了绝望气息的病房格格不入。

他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熟练地打开,盛出一碗鸡汤。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问,眼睛却没看我,而是盯着那碗汤。

“老样子。”我答。

他“嗯”了一声,把勺子递给我。

我没接。

他终于抬起头,视线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大概零点五秒,然后迅速移开,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又是这样。

火灾后的三个月,每一次他来看我,都是这样。

他的眼神里,从最初的惊恐,到后来的怜悯,再到现在的……躲闪和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厌烦。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周成。”我开口,声音因为很久没好好说话而沙哑得厉害。

“嗯?”

“我们离婚吧。”

他握着勺子的手猛地一顿,汤洒出来几滴,烫在他手背上。

他“嘶”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回应我的话,而是慌乱地找纸巾擦手。

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他不是被我的话惊到了。

他是……如释重负。

他擦干净手,重新坐直,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副我们要在会议室里谈项目的架势。

“小婉,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别说这种气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理智,那么体贴。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八年的男人。

我们从大学校园走到婚姻殿堂,我陪着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奋斗到今天知名公司的销售总监。

我以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密不可分的伴侣。

直到那场火灾。

为了从火场里抢出他最重要的项目资料,我冲了进去。

资料保住了,他的前途保住了。

我的脸,毁了。

“我不是在说气话。”我平静地看着他,“你不用再每天逼着自己来看我,不用再对着我这张脸,演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了。”

“周成,你累了。”

“我也累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像是被人戳穿了最虚伪的假面。

他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被冤枉的委屈。

太可笑了。

真的太可笑了。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怎么想你?”我笑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大概比哭还难听,“那你告诉我,你有多久没正眼看过我了?”

“你每次来,眼神都在飘,你是在看我,还是在看我旁边的输液架?”

“你给我带来的汤,你自己尝过吗?你知道我因为食道灼伤,根本喝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吗?”

“周成,你别装了。”

我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一阵阵地疼。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从涨红变成了青白。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我的呼吸声,粗重得像个破旧的风箱。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我们都会这样僵持到天荒地老。

他终于开口了。

“好。”

一个字。

那么轻,那么快。

“既然你这么想,那就离吧。”

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动作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房子和车子都留给你,存款我们一人一半。我明天会让律师联系你。”

他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一下。

我以为他会回头,会说一句“保重”。

没有。

他只是冷冰冰地补充了一句:“小婉,是你先提的。”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我盯着那扇白色的门,忽然很想把床头那碗鸡汤砸过去。

但我没有力气。

我只是缓缓地躺回床上,用那只满是疤痕的手,盖住了我那张同样满是疤痕的脸。

眼泪终于从指缝里涌了出来,滚烫,带着咸涩的味道,流过凹凸不平的皮肤,像是在沟壑里蜿蜒的溪流。

周成,是你先提的。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我。

好像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亲手摧毁我们八年感情的罪人。

而他,只是一个被逼无奈的受害者。

多可笑啊。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我摸索着拿过来,是我的闺蜜苏晴。

我划开接听,没说话。

“喂?婉婉?怎么样了?周成那个王八蛋来了吗?”苏晴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晴晴……”我一开口,就哽咽得不成样子。

电话那头的苏晴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我们……要离婚了。”

“什么?!”苏晴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甚至能想象出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的样子,“他提的?这个狗娘养的!老娘现在就去撕了他!”

“是我提的。”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点。

苏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用一种心疼到极点的语气,轻轻地说:“傻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先开口,就能保留一点可怜的自尊?”

一句话,击溃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是的。

我就是这么可悲。

我明知道他早就想甩掉我这个包袱了,但我还是抢先说了出来。

我只是不想,不想从他嘴里,听到那句残忍的“我们离婚吧”。

我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输得那么彻底。

苏f晴在电话里陪着我,听我哭了半个多小时。

她没有劝我,只是安静地听着。

直到我哭得精疲力尽,她才开口。

“哭完了?”

“嗯。”

“哭完就给老娘打起精神来。”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强悍,“离婚就离婚!他周成算个什么东西?没了屠夫,还不吃带毛猪了?”

“房子车子票子,一样都不能少他的!他不是要脸吗?我们就把这事儿闹大,让他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陈世美!”

“我……”

“你什么你?你别给我心软!”苏晴打断我,“林婉我告诉你,你为了他,脸都不要了,他现在反过来不要你了,这笔账,没那么容易算完!”

“钱,我们必须拿到手。而且要拿大头。”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废话!整容不要钱啊?!”苏晴吼道。

整容。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脑子。

对啊。

整容。

这个时代,医学那么发达。

我的脸,还有救。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光亮。

周成的律师来得很快,第二天就带着离婚协议书出现在了病房。

协议内容和他说的差不多,房子车子归我,存款平分。

另外,他“出于人道主义”,愿意额外再支付我五十万的“补偿金”。

五十万。

买断我八年的青春,买断我这张为他而毁的脸。

真是慷慨。

我看着协议书上“补偿金”那三个字,只觉得无比刺眼。

“我不签。”我说。

律师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推了推眼镜,公式化地开口:“林女士,周先生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如果你对财产分割有异议,我们可以再商量,但如果走诉讼程序,对你未必有利。”

“我不要他的钱。”我看着律师,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他净身出户。”

律师愣住了。

“林女士,你这个要求……没有任何法律依据。”

“我知道。”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大概很狰狞的笑容,“但我有别的依据。”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录音文件。

那是我和周成的最后一次通话。

在我提出离婚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想最后再确认一次。

电话里,我问他:“周成,你跟我说句实话,如果我没有毁容,你还会跟我离婚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然后,我听到了他冰冷的声音。

“没有如果。”

“我问如果!”

“……不会。”

“所以,你就是嫌我丑了,嫌我配不上你了,对不对?”

“林婉,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让我怎么带你出去见人?我的客户,我的同事,他们会怎么看我?你让我怎么面对那些流言蜚蜚?”

“我事业正在上升期,我不能因为你,毁了我的前途!”

录音播放完毕。

病房里一片死寂。

律师的脸色,比刚才周成的还要难看。

“林女士,你这是……非法取证。”他挣扎着说。

“是吗?”我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你就拿着这份‘非法证据’,回去问问你的雇主。他是想要一半的财产,还是要他光辉伟岸的‘周总’形象?”

“你……”

“我提醒你一句,”我打断他,“我不仅有录音,我还有我们小区业主群的聊天记录。火灾那天,几十个邻居都看见了,我是为了什么冲进火场的。你说,如果我把这份录音,连同那些聊天记录,一起发到你们公司的内部论坛,再‘不小心’透露给几个媒体记者……”

“会怎么样?”

律师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一个为了拯救丈夫事业而毁容的英雄妻子,却在病床上被丈夫嫌弃抛弃。

这个故事,太有爆点了。

足以让周成苦心经营多年的精英人设,瞬间崩塌。

足以让他的事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律师走了,带着那份我没有签字的离婚协议。

我知道,我赢了。

三天后,周成亲自来了。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有浓重的黑青。

他没有看我,只是把一份新的离婚协议放到了我面前。

“我同意净身出户。”他哑着嗓子说,“房子,车子,所有存款,都给你。只求你,把录音删了,到此为止。”

我拿过协议,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我当着他的面,拿起床头的笔,在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

林婉。

这两个字,我写得歪歪扭扭,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

然后,我点开手机,删除了那段录音。

“好了。”我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有愤怒,有不甘,有怨恨,甚至还有一丝……解脱。

他转身就走。

“周成。”我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你会后悔的。”我说。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肩膀耸动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后悔?

不。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后悔。

我要让他,痛不欲生。

苏晴很快帮我办好了出院手续。

拿到周成所有财产的那一天,我们就去了一趟银行,看着账户里那一长串的数字,我俩都沉默了。

“婉婉,”苏晴拍了拍我的肩膀,“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整容。”我毫不犹豫地说。

“想好了?那可不是一般的遭罪。”

“想好了。”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我要换一张脸,换一种活法。”

苏晴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她帮我联系了国内最好的整形外科医生,陈医生。

第一次见陈医生,是在他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

他五十岁上下,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看起来更像个学者。

他仔细地查看了我的伤情,又看了看我带来的,我毁容前的照片。

照片上的我,笑得眉眼弯弯,一脸幸福地依偎在周成身边。

“陈医生,”我问,“我还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吗?”

陈医生沉默了片刻,很坦诚地告诉我:“百分之百恢复,不可能。烧伤后的皮肤重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整形手术之一。我只能说,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拥有一张看起来‘正常’的脸。”

“正常?”

“是的,一张走在路上,不会引人侧目的脸。”

我明白了。

“那如果,”我顿了顿,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不要求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呢?您能不能……给我一张全新的脸?”

陈医生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

“全新的脸?”

“是的。”我迎上他的目光,无比坚定,“一张比我以前,更漂亮的脸。”

陈医生看着我,看了很久。

他大概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恨意。

“可以。”他点了点头,“但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至少需要五到六次大的手术,和无数次小的修复。整个过程会非常痛苦,而且费用高昂。”

“钱和痛苦,都不是问题。”我说,“我只要结果。”

“好。”陈医生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林女士,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战友。我保证,一年后,当你走出我的手术室,没有人会认出你。”

手术开始了。

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取皮,植皮,磨削,填充……

我记不清自己被推进手术室多少次。

每一次,都是一次酷刑。

麻药过后,那种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让我无数次想死。

苏晴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在我疼得浑身发抖,用头撞墙的时候,她会死死地抱住我。

“婉婉,再忍一忍,就快过去了!”

“想想周成那个王八蛋!想想他和你那个恶婆婆是怎么对你的!”

“你必须好起来!你要漂漂亮亮地站到他面前,亮瞎他的狗眼!”

是啊,周成。

还有他的妈妈。

那个在我住院期间,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却在电话里对我破口大骂的女人。

“林婉你这个丧门星!克夫的玩意儿!你自己毁了容,还要拖累我儿子!我告诉你,赶紧跟他离婚!别耽误我儿子找个好人家的姑娘!”

这些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心上。

也成了我撑下去的唯一动力。

每一次手术的间歇期,我都躺在病床上,一遍又一遍地看周成的朋友圈。

他换了新工作,跳槽到了另一家更大的公司,职位更高了。

他买了新车,一辆骚包的保时捷。

他开始健身,晒出八块腹肌的照片,配文“自律给我自由”。

他的身边,开始出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滑雪。

女孩叫肖雅,是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长得很甜美,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和当年的我,有几分相似。

周成没有在朋友圈公开他们的关系,但他发的每一张合照,都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我看着那些照片,心如刀割。

然后,我把那些照片一张张保存下来,放大,仔细研究。

我研究肖雅的穿衣风格,她的妆容,她笑起来的弧度。

然后,我把这些照片拿给陈医生看。

“陈医生,”我说,“我想要这样的眼睛,这样的鼻子,还有这样的下巴。”

陈医生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确定吗?你要……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不。”我摇了摇头,“我不是要变成她。”

“我是要,成为她的升级版。”

“我要比她更年轻,更漂亮,更符合周成的审美。”

我要用他最喜欢的那一款“武器”,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陈医生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要求。

他说,作为一个医生,他只负责技术。至于我想用这张脸去做什么,他无权干涉。

最后一次手术结束,拆掉纱布的那一天,苏晴陪在我身边。

当陈医生把镜子递给我时,我的手都在抖。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镜子。

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流畅的鹅蛋脸,精致小巧的鼻子,饱满的M唇,还有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

这张脸,集合了所有时下最流行的审美元素,美得毫无瑕疵,像一个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它很美。

美到让我自己都感到心惊。

“天哪……”苏晴在我身边发出一声惊叹,“婉婉……这……这还是你吗?”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镜子里的那个人,也对我笑。

那笑容,带着一丝魅惑,一丝疏离,还有一丝……冰冷的杀气。

不。

我不是林婉了。

林婉,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死在了周成转身离开的那个下午。

从今天起,我叫安娜。

“安娜,准备好了吗?”苏晴问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我对着镜子,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妆容。

精致的眼线,卷翘的睫毛,水润的红唇。

身上是一条剪裁得体的黑色连衣裙,勾勒出我因为长期康复训练而变得紧致窈窕的身材。

“好了。”我转过身,对她微微一笑。

苏晴吹了声口哨:“啧啧,安娜小姐,你今晚要是去钓凯子,绝对一钓一个准。”

“我今晚,只钓一条鱼。”我说。

那条鱼,叫周成。

今天是周成公司举办的年度晚宴。

苏晴通过她的人脉,帮我搞到了一张邀请函。

晚宴的地点在城中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金碧辉煌,衣香鬓影。

我挽着苏晴的胳膊,像一个真正的名媛一样,优雅地走进宴会厅。

我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些男人,有的惊艳,有的探究,有的露骨。

我目不斜视,在人群中搜索着我的猎物。

很快,我找到了他。

他正端着一杯香槟,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谈笑风生。

他的身边,站着那个叫肖雅的女孩。

肖雅穿着一身粉色的晚礼服,甜美可人,像一颗水蜜桃。

她一脸崇拜地看着周成,眼里闪着星星。

而周成,很享受这种目光。

他时不时地低下头,在肖雅耳边说几句悄悄话,惹得女孩娇笑连连。

好一幅郎才女貌的恩爱画面。

我端起一杯红酒,缓缓地向他们走去。

“周总,好久不见。”一个中年男人走过去,热情地和周成打招呼。

“李总,幸会幸会。”周成笑着和他碰杯。

我选择了一个绝佳的时机。

就在我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的手腕“不经意”地一歪。

整杯红酒,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周成昂贵的白色西装上。

“啊!”肖雅发出一声惊呼。

周成也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一大片刺眼的红色,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拿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去帮他擦拭。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我的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胸口。

隔着湿透的衬衫,我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肌,和那瞬间变得有些急促的心跳。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

当他的目光对上我的脸时,我看到他明显地怔住了。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然后是疑惑,最后是某种被勾起的,遥远的熟悉感。

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没……没事。”他有些结巴地说,下意识地抓住了我停在他胸前的手。

我的手很凉,他的掌心却很烫。

“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盯着我的眼睛,问出了那句我预想了无数遍的台词。

我心里冷笑。

当然见过。

我们不仅见过,还同床共枕了五年。

但我只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羞涩又疏离的笑容,轻轻地抽回了我的手。

“先生,您真会开玩笑。”我说,“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现在已经不流行了。”

说完,我对他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留下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我的背上。

我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苏晴立刻凑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他上钩了吗?”

我端起一杯新的香槟,轻轻晃了晃:“鱼饵已经撒下去了,就看他什么时候咬钩了。”

果然,不出十分钟,周成就端着两杯酒,朝我走了过来。

他已经换了一套备用的西装,还是那么衣冠楚楚。

“小姐,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失礼了。”他递给我一杯酒,笑容温文尔雅。

“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弄脏了您的衣服。”我接过酒杯,和他轻轻一碰。

清脆的响声,像是一场狩猎的号角。

“还没请教小姐芳名?”

“安娜。”

“安娜……”他念了一遍我的名字,眼神有些恍惚,“很好听的名字。”

“周总过奖了。”我微微一笑。

他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周总年轻有为,是业内翘楚,想不认识都难。”我轻描淡写地恭维了一句。

这句话,显然让他很受用。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不知道安娜小姐是做什么行业的?”

“我刚从法国回来,准备在国内开一家自己的设计工作室。”我按照早就编好的剧本说道。

“设计师?”他眼睛一亮,“那我们算是半个同行了,我是做品牌营销的。”

“是吗?那以后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

我们就像两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客套而疏离地聊着天。

我看着他,看着他努力在我面前展现他风趣、博学、成功的一面。

和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拼命地想吸引我的注意。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带着几分青涩和真诚。

而现在的他,只剩下油滑的套路和精明的算计。

不远处的肖雅,正一脸不安地看着我们。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危机感。

一个女人,最懂另一个女人的眼神。

我故意朝她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对周成笑得更加灿烂。

“周总,那边好像有位小姐在等你。”

周成回头看了一眼,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没关系,只是一个同事。”他轻描淡写地说。

“哦?”我故作惊讶,“我还以为是周总的女朋友呢,看起来很般配。”

“安娜小姐误会了。”他急于撇清关系,“我现在是单身。”

我笑了。

看,男人就是这样。

当他遇到一个他认为更好的选择时,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身边的那个。

就像当初他抛弃我一样。

“那我就不打扰周总了。”我放下酒杯,准备离开。

“等等。”他叫住我,“安娜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心里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

我拿出手机,和他交换了微信。

“合作愉快。”我说。

“合作愉快。”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离开酒店的时候,苏晴兴奋地掐着我的胳膊。

“!安娜!你简直是影后级别的演技!我刚才在旁边看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成那个渣男,眼睛都看直了!还有那个小三,脸都绿了!”

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晴晴,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我要让他,一点一点地,重新爱上我。”

“然后,再在他爱得最深的时候,告诉他,我就是那个被他嫌弃抛弃的林婉。”

我要让他尝一尝,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滋味。

周成的微信,第二天一早就发了过来。

“早安,安娜。昨晚睡得好吗?”

后面还跟了一个阳光的表情。

我看着那条信息,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回了一个字。

“早。”

欲擒故纵。

这是周成最喜欢用的把戏,我比谁都清楚。

果然,他立刻就回了过来。

“在忙吗?”

“有点。”

“那不打扰你了,中午一起吃饭?”

“中午有约了。”

“那晚上呢?我定了新开的那家法餐厅,听说主厨是从米其林三星挖过来的。”

我看着手机屏幕,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志在必得的表情。

他以为,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这样的邀请。

“抱歉,晚上也要加班。”

我就是要拒绝他。

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

让他产生挫败感,从而激起他更强的征服欲。

这是人性,更是周成这种自负男人的软肋。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周成每天都对我展开猛烈的攻势。

早安晚安,从不间断。

鲜花礼物,送到我“租”的公寓楼下。

各种高级餐厅,变着花样地邀请。

而我,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偶尔答应他一次,也只是点到为止,绝不给他任何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他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痒难耐。

他开始在朋友圈里,发一些意有所指的内容。

“遇见你,才知什么是怦然心动。”

“为了你,我愿意等待。”

我看着这些矫揉造作的文字,只觉得恶心。

当初我躺在病床上,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可曾有过半点“等待”的念头?

苏晴看着我的手机,笑得前仰后合。

“这孙子,真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我估计那个小三现在已经哭晕在厕所了。”

“还不够。”我说。

“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让他,为了我,众叛亲离。”

我约了周成见面。

地点在我特意挑选的一家咖啡馆,离他公司不远。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看到我,他立刻站起来,殷勤地帮我拉开椅子。

“安娜,你今天真美。”他由衷地赞叹。

我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化着淡妆。

这是他曾经最喜欢的,我的样子。

“谢谢。”我淡淡一笑,“周总今天好像心情不错。”

“见到你,心情自然就好。”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

“是吗?”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状似无意地问,“我听说,周总公司里有个叫肖雅的女孩,一直在追你?”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你怎么知道?”

“你们公司有我的朋友。”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当不得真。”

“哦?可是我听说,她为了你,拒绝了公司里好几个追求者呢?”

“安娜,”他急了,身体前倾,试图抓住我的手,“你听我解释,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我承认,她是对我有点意思,但我的心,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只在你身上。”

“真的吗?”我抬起眼,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急切和真诚。

演得真好。

“真的!”他举起手,像是要发誓,“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就让我……”

“好了。”我打断他,“我相信你。”

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不喜欢我的男人,身边有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我明白,我明白!”他立刻表态,“我回去就跟她说清楚,让她以后别再来烦我!”

“光说清楚,恐怕不够吧?”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只要她还在公司一天,这种流言蜚语就不会断。周总,你知道的,我最讨厌麻烦。”

我把选择题,摆在了他面前。

是要一个对他事业毫无帮助,只会带来闲言碎语的实习生。

还是要我这个,能给他带来无限可能和想象的,“法国归来的设计师”?

他是个聪明人,更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他知道该怎么选。

他沉默了。

这个沉默,比他任何一句承诺,都更让我感到满意。

我知道,肖雅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安娜,给我一点时间。”他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我站起身,“我等你。”

三天后,我从苏晴那里得到了消息。

肖雅被公司辞退了。

理由是“能力不足,不符合公司发展要求”。

一个刚进公司没多久,还在实习期的女孩,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成了牺牲品。

苏"晴在电话里感慨:“周成这孙子,真是够狠的。为了泡妞,连自己人都能下得去手。”

“他不是狠。”我说,“他是自私。”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只是他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

包括曾经的我,也包括现在的肖雅。

也包括,未来的“安娜”。

解决了肖雅这个“麻烦”之后,周成对我展开了更加疯狂的追求。

他觉得,他已经为我扫清了障碍,我应该对他敞开心扉了。

他开始带我进入他的圈子。

见他的朋友,他的同事,他的客户。

每一次,他都把我像一件珍贵的战利品一样,骄傲地展示给所有人看。

“这是安娜,我的……女朋友。”

他开始这么介绍我。

而我,只是配合地微笑着,接受着所有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他的那些朋友,大多是些油腻的生意人。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欲望。

酒桌上,他们说着荤段子,试图灌我酒。

周成会恰到好处地出来帮我挡掉。

然后在我耳边温柔地说:“别理他们,一群俗人。”

他以为,这是在保护我,是在展现他的体贴。

他不知道,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只觉得想吐。

有一次,他一个喝多了的朋友,搭着我的肩膀,不怀好意地说:“安娜小姐这么漂亮,周成真是好福气啊。就是不知道,安娜小姐看上我们周成哪一点了?”

周成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我却笑了。

我轻轻地推开那个男人的手,端起酒杯,看着周成,眼神迷离。

“我啊,”我拖长了声音,“就喜欢他……有上进心,有责任感,懂得疼人。”

“最重要的是,他长得帅啊。”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当年,我爱上他时的理由。

也是后来,他亲手撕碎的,我对他的所有幻想。

周成听完我的话,眼眶竟然有些红了。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激动地说:“安娜,你放心,我这辈子,一定不会辜负你。”

周围响起一片起哄的口哨声。

我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脸上笑靥如花,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荒原。

周成,你放心。

我也一定,不会“辜负”你。

我们的关系,进展得“顺理成章”。

他带我回家见了他的父母。

那是我最期待的一场戏。

时隔一年,我再次踏进那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家。

一切都没有变。

客厅的墙上,甚至还挂着我和他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我,笑得那么傻,那么天真。

周成的妈妈,那个曾经在电话里骂我“丧门星”的女人,此刻正拉着我的手,笑得满脸褶子。

“哎哟,安娜真是太漂亮了,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

“我们家阿成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姑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她热情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仿佛我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我看着她那张谄媚的脸,再看看墙上那张已经蒙了尘的结婚照,只觉得荒唐又可悲。

周成的爸爸,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也一反常态地开了口。

“安娜啊,你跟阿成,打算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啊?”

周成立刻接口:“爸,我们正在计划了。”

他说着,在桌子底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全是汗。

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紧张,也是真的……想娶我。

我抽出我的手,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叔叔阿姨,结婚是大事,不着急。”我微笑着说,“而且,我听说,周成……好像结过一次婚?”

空气瞬间凝固了。

周成和他父母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安娜,你……”周成想解释。

“我不在乎他结过婚。”我打断他,目光扫过他父母的脸,“我只是好奇,他以前的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好像……从来没提起过她。”

周成的妈妈,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她尴尬地笑了笑:“哎,别提那个女人了,晦气!”

“哦?”我故作好奇,“怎么说?”

“那个女人啊,就是个扫把星!”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数落起来。

“结婚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整天就知道打扮,不会做家务,一点都不贤惠!”

“后来还出了事,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天天在家里寻死觅活,简直就是个!”

“我们家阿成啊,就是太心软了,被她拖累了那么久,才下定决心跟她离了婚。离得好!离了婚,我们家阿成才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姑娘啊!”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

我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但我脸上,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是吗?”我说,“听起来,确实是个很糟糕的女人呢。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周母一脸不屑,“听说拿着我们家阿成给的一大笔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那种女人,估计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吧!”

“妈!”周成终于听不下去了,低声喝止了她。

他紧张地看着我,生怕我会被这些话吓跑。

我却对他安抚地笑了笑。

“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然后,我站起身,对周成的父母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今天的款待。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哎,怎么就要走了?再坐会儿啊!”周母急忙挽留。

“不了。”我摇了摇头,拿起我的包,“周成,你送我一下吧。”

走出那个家门,我一句话都没说。

周成跟在我身后,几次想开口,都欲言又止。

直到走到楼下,他才终于忍不住,拉住了我的胳膊。

“安娜,你别生气。我妈她就是那样,说话不经大脑,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有生气。”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真的?”

“真的。”我点了点头,“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她口中那个‘糟糕的女人’,你是不是也会像抛弃她一样,抛弃我?”

我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周成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不会!绝对不会!”他把我紧紧地抱进怀里,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安娜,你跟她不一样!她……她是个意外。而你,是我这辈子的命中注定!”

“我爱你,安娜。我是真的爱你。”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周成,你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我等这句话,等得太久了。

我抬起头,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

他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地回应我。

他的吻,急切而霸道,充满了占有的欲望。

而我的吻,冰冷,又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残忍。

周成,游戏,该进入高潮了。

周成向我求婚了。

在一个精心布置过的西餐厅里,他单膝跪地,举着一枚硕大的钻戒。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

“嫁给他!嫁给他!”

我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睛,看着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想起了八年前,他向我求婚的场景。

在一个简陋的出租屋里,他用一个易拉罐的拉环,套在了我的手上。

他说:“婉婉,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给你买一个全世界最大的钻戒。”

那时候的他,眼神清澈,笑容真挚。

而现在的他,拥有了全世界,却弄丢了那个最爱他的女孩。

我伸出手。

他欣喜若狂地把戒指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尺寸刚刚好。

“安娜,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微笑着说。

骗子。

我们都是骗子。

婚礼定在一个月后。

周成希望办得越盛大越好,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娶了一个多么美丽的妻子。

我没有意见。

我只有一个要求。

“婚礼上,我想请一些……特别的客人。”我对他说。

“谁?”

“我们以前小区的邻居,还有……你以前公司的那些同事。”

周成有些不解:“请他们干什么?都好久不联系了。”

“我想让他们看看,你现在过得有多好。”我抚摸着他的脸,柔声说,“也想让他们知道,你选择我是对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虚荣心的满足。

周成果然答应了。

他还特意,给他的前老板,那个当初因为我毁容,而对他表示“同情”和“惋惜”的张总,发了一份请柬。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婚礼那天,天气很好。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新娘,美得惊心动魄。

苏晴在我身后,帮我整理着头纱。

“婉婉,”她握住我的手,手心冰凉,“你真的……想好了吗?今天过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坚定。

“从我决定整容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回头。”

“晴晴,谢谢你。”我转过身,抱了抱她,“今天,你就当是来参加一场……我为自己举办的葬礼吧。”

葬礼。

埋葬过去的林婉,也埋葬周成的未来。

婚礼进行曲响起。

我挽着一个苏晴找来的,扮演我“父亲”的演员,缓缓地走上红毯。

红毯的尽头,站着我的新郎,周成。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英俊得像个王子。

他看着我,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痴迷和爱意。

宾客席上,坐满了人。

我看到了他公司的同事,看到了他生意上的伙伴。

我还看到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我们以前的邻居。

他们看着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天哪,周成的新媳妇也太漂亮了吧!”

“是啊,比他以前那个老婆好看多了。”

“他前妻叫什么来着?哦,林婉。真是可怜哦,听说后来人都疯了。”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细细密密地扎进我的耳朵。

但我没有感觉。

我的心,早就已经麻木了。

我走到周成面前。

他从“父亲”手中接过我的手,握得很紧。

“你今天真美。”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对他笑了笑。

司仪在台上说着千篇一律的祝福词。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周成拿出戒指,准备给我戴上。

“等一下。”我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成也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怎么了,安娜?”

我从手包里,拿出另一个东西。

一个用红绳穿着的,已经有些变形的易拉罐拉环。

“周成,”我举起那个拉环,看着他的眼睛,“你还记得它吗?”

周成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开始哆嗦。

“你……你……”

“八年前,在一个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你用它向我求婚。”

“你说,等你有钱了,要给我买一个全世界最大的钻戒。”

我的声音不大,但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们。

“后来,你确实有钱了。”

“你给了我一场盛大的婚礼,给了我一个漂亮的家。”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幸福下去。”

“直到那场火灾。”

我说到这里,周成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想上来捂住我的嘴,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为了你最重要的项目资料,我冲进了火场。”

“我保住了你的前途,却毁了我自己的脸。”

“你还记得吗?周成。你第一次在医院看到我那张脸的时候,你的眼神。”

“是惊恐,是恶心,是厌恶。”

“你开始躲着我,你开始嫌弃我。”

“最后,在我最痛苦,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跟我提了离婚。”

“不!是你提的!是你先提的!”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嘶吼着反驳。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早就想抛弃我这个包袱了!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输得那么难看!”

我抬起手,缓缓地,摘下了我的头纱。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看向台下的一个方向。

那里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

陈医生。

“陈医生,”我说,“大屏幕,可以放了。”

宴会厅中央的大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

第一张,是我躺在病床上,浑身缠满绷带的样子。

第二张,是我拆掉纱布后,那张凹凸不平,布满疤痕的脸。

第三张,第四张……

那是我一次又一次被推进手术室,一次又一次在痛苦中挣扎的记录。

整个宴会厅,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看着屏幕上那个面目全非的怪物,又看看台上这个美若天仙的新娘,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周成,已经彻底崩溃了。

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周成。”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看看我。”

我指着我的脸。

“这张脸,你不是很喜欢吗?”

“这双眼睛,这个鼻子,这个嘴巴,都是我照着你最喜欢的类型,一刀一刀割出来的。”

“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吗?”

“现在,我告诉你,我就是那个被你抛弃的,又丑又碍事的林婉!”

“你还爱我吗?!”

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宴会厅。

振聋发聩。

周成的母亲,那个刚刚还对我满脸堆笑的女人,此刻指着我,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记者们的闪光灯,像疯了一样对着我们闪烁。

周成抬起头,用一种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的嘴唇,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你……你这个疯子……”他喃喃地说。

“是啊,我疯了。”我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是被你逼疯的!”

“周成,你净身出户,给了我一大笔钱。”

“我用你的钱,换了一张你最爱的脸,然后让你,重新爱上我。”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当初抛弃的,到底是什么。”

“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今天的噩梦里!”

“你不是最爱面子吗?你不是最在乎你的事业和名声吗?”

“明天,不,今天晚上,全城的人都会知道,你周成,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什么样的白眼狼!”

“你的事业,你的前途,你所有引以为傲的一切,都会因为今天,毁于一旦!”

说完这些话,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脱下脚上那双价值不菲的水晶高跟鞋,把它狠狠地砸在周成的面前。

然后,我提起婚纱的裙摆,赤着脚,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走下了那个华丽的舞台。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身后,是一个男人彻底崩塌的世界。

而我身前,是我自己,劫后余生的人生。

走出酒店大门,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苏晴冲过来,用一件外套紧紧地裹住了我。

“婉婉,都结束了。”她抱着我,声音哽咽。

“是啊。”我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蔚蓝的天空,“都结束了。”

林婉死了。

安娜也死了。

从今天起,我只是我。

一个从灰烬里,重新站起来的,我自己。

第二天的新闻,铺天盖地。

“世纪婚礼变惊天丑闻,新娘竟是毁容前妻!”

“商业精英人设崩塌,抛妻弃子终遭报应!”

周成,彻底身败名裂了。

他被公司开除,成了整个行业的笑柄。

据说他把自己关在家里,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像个疯子一样。

他的父母,一夜白头,再也不敢出门见人。

而我,早就和苏晴一起,坐上了去往另一个城市的飞机。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洒在我的脸上。

我拿出那枚易拉罐拉环,看了很久,然后打开窗户,把它扔了出去。

再见了,周成。

再见了,我那愚蠢的,死去的爱情。

一年后。

我在一个温暖的南方小城,开了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

名字就叫“新生”。

生意不好不坏,足够我养活自己。

我没有再去做修复手术,就顶着这张“安娜”的脸,生活着。

偶尔,我还是会想起周成。

想起我们曾经有过的,那些真实的美好。

但也只是一瞬间。

更多的时候,我享受着一个人的平静和自由。

那天,我正在工作室里画图,苏晴打来电话。

“婉婉,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

“周成。在一家小餐馆里,当服务员。”

我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

“他看起来……老了很多,也胖了,头发乱糟糟的,跟个流浪汉一样。”苏晴的语气里,没有幸灾乐祸,只有一丝唏嘘。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好像看到我了,低下头就躲进了后厨。你说,他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

也许吧。

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就是后悔。

我挂了电话,继续画我的图。

窗外,阳光正好,一盆新买的绿萝,在窗台上,悄悄地,抽出了一片嫩绿的新芽。

来源:窗台盼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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