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年,一个算命先生路过我家,指着我说: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3 09:37 1

摘要:“陈进!你看看你那点出息!为了半根冰棍,在地上打滚,你属狗的啊?”

81年,一个算命先生路过我家。

那是个黏糊糊的夏天,蝉在院里那棵老槐树上,叫得跟要断气似的。

我刚跟邻居家的胖子打完一架,起因是他抢了我半根快化完的冰棍。

我妈拎着我的耳朵,把我从泥地里揪起来,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陈进!你看看你那点出息!为了半根冰棍,在地上打滚,你属狗的啊?”

我梗着脖子,不服气。

那冰棍是我用攒了三天的废牙膏皮换的,凭什么给他?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梆、梆、梆”的竹板声。

一个瞎眼的老头,穿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拄着根油光锃亮的竹竿,另一只手敲着两片竹板,慢悠悠地走过来。

他身后跟着个小姑娘,大概七八岁,扎着两个小辫,怯生生地看着我们这院里的热闹。

“算卦,测字,看相,知过去,晓未来……”

老头的嗓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飘进我们家敞开的大门里。

我妈立刻松开了我的耳朵,眼睛亮了一下。

那年头,信这个的人还不少。尤其是我妈,厂里的大小事情不顺心,就爱琢磨这些。

她擦了擦手,迎了出去。

“老师傅,进来喝口水吧,天太热了。”

我爸在屋里看报纸,听到动静,吼了一嗓子:“别搞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我妈头也不回,冲我爸的屋子翻了个白眼,热情地把老头让进了院子。

老头也不客气,摸索着在小马扎上坐下,那个小姑娘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我妈端了碗凉白开给他,然后蹲下身,有点紧张地问:“老师傅,您给看看,我们家这日子,往后咋样?”

老头没说话,喝了口水,把碗递给小姑娘。

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转向我这边。

其实也谈不上转向,就是脸朝着我的方向。

“你家有读书人?”他问。

我妈一愣,随即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儿子,读书呢!在学校里,老师都夸他聪明!”

我当时正撅着屁股,试图把裤子上蹭的泥巴抠掉,听到这话,脸有点红。

上个礼拜的数学测验,我才考了68分。

老头没理我妈的吹嘘,只是微微侧着头,像是在倾听什么。

院子里只有蝉鸣,还有胖子家他妈骂他吃独食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指向了我。

“这孩子。”

他说。

“这孩子,是块好料。”

我妈的呼吸都停了。

“老师傅,您……您再给仔细看看?”

老头摇了摇头,嘴角似乎还带了点笑意。

“不用看。龙困浅滩,虎卧平阳,都是暂时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妈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金元宝。

我爸也从屋里出来了,皱着眉头,一脸的不信:“老张家的,你还真信这个?都是江湖骗子!”

老头也不生气,站起身,拿起竹竿。

“信与不信,二十年后,自有分晓。”

我妈赶紧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票,要往老头手里塞。

老头摆了摆手,没要。

“与这孩子有缘,今天这卦,不要钱。”

说完,他敲着竹板,带着小姑娘,又“梆、梆、梆”地走远了。

那句“必成大器”,像一颗钉子,在那天下午,被那个瞎眼老头,狠狠地钉进了我们家的生活里。

从那天起,我妈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以前是“恨铁不成钢”,现在是“我家有矿,只是还没挖出来”。

我的待遇直线飙升。

晚饭桌上,那碗唯一的鸡蛋羹,以前是我和我爸轮流吃,现在雷打不动地放在我面前。

我爸要是敢伸筷子,我妈的筷子就敲过去了。

“你跟孩子抢什么?孩子要长身体,要用脑子!你懂不懂?”

我爸一脸莫名其妙:“他用脑子,我就不用了?我明天上班糊涂了,操作机器切了手,你负责?”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我妈瞪他,“孩子不一样,孩子是……”

她顿住了,没把那四个字说出来,但我们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院里的人很快也都知道了。

不知道是我妈跟王婶聊天时说漏了嘴,还是胖子他妈听墙角听了去。

总之,一夜之间,我成了我们大院的“储备大器”。

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探究和……揶揄。

“哟,陈进,去上学啊?将来当大官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邻居啊!”

“小进,听说你以后是要成大器的,来,给叔算算,下一期奖券哪个号能中?”

我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埋着头往外冲。

胖子跟在我屁股后面,边跑边笑。

“大器,大器,你到底是个什么器?尿壶吗?”

我猛地回头,朝他扑了过去。

那天我又打了一架,比上次更狠。

我妈没再揪我耳朵。

她把我拉回家,关上门,给我擦脸上的伤。

她一边擦,一边叹气。

“儿子,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们是凡人,不懂你。”

“你要沉住气,知道吗?成大器的人,都得能忍。”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很陌生。

她眼里的那种狂热和笃定,让我害怕。

那句话,与其说是预言,不如说是我妈给我套上的一个紧箍咒。

我的童年,就在这种“被期待”中,磕磕绊绊地过去了。

我必须考第一。

考了第二,我妈虽然不说,但那失望的眼神,比打我一顿还难受。

我必须在各种竞赛里拿奖。

奥数、作文、书法……我妈给我报了所有她能找到的班。

我像个陀螺,被她抽得不停地转。

我爸看不下去,跟她吵了好几次。

“你这是揠苗助长!你看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整天不说话,跟个小老头似的!”

“你懂什么!”我妈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空气,“那是沉稳!那是大器之相!你以为还跟你似的,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能有什么出息?”

“我没出息?我没出息谁养活你们娘俩?靠那个算命的瞎子吗?”

每次吵架,都以我爸摔门而去告终。

而我,就躲在自己的小屋里,用被子蒙住头,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我开始恨那个算命的。

如果不是他,我或许还能像胖子一样,没心没肺地玩泥巴,追蜻蜓,而不是被一摞摞的练习册埋起来。

初中升高中那年,我考砸了。

不是特别砸,就是没考上我妈心心念念的市一中,去了二中。

成绩出来那天,我妈一天没说话。

晚饭她没做,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

我爸下班回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自己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那天晚上,我听见他们在自己屋里吵。

声音很小,压抑着。

“……都说了是骗子,你非不信……”

“……是不是我逼得太紧了……”

“……孩子已经很努力了……”

“……二中也挺好……”

我躺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我觉得我让她失望了。

我这个“半成品大器”,出了质量问题。

高中三年,我妈没再像以前那样逼我。

她只是变得沉默,常常看着我叹气。

那种叹息,比任何责骂都重,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我玩命地学。

我告诉自己,高考,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必须考上一个好大学,一个能配得上“大器”这两个字的大学。

我要让她重新笑起来。

高考结束,估分,我感觉还不错。

我小心翼翼地跟我妈说,北大清华可能有点悬,但复旦、南开应该有希望。

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笑容,灿烂得像盛夏的太阳。

然而,命运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填报志愿的时候,我爸一个厂里的同事,他儿子前一年考上了大学,跑来给我们当“参谋”。

“哎呀,老陈,你家孩子分这么高,报什么南开啊!风险太大!”

“听我的,就报咱们省的工业大学,王牌专业,毕业直接进设计院,铁饭碗!”

“第一志愿冲一下,第二志愿一定要保底!不然滑档了,哭都没地方哭!”

我爸是个老实人,一辈子在工厂,最信奉的就是“稳定”。

“铁饭碗”这三个字,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妈也犹豫了。

她被我初中升学那次吓怕了。

“要不……就听你李叔的?”她试探着问我。

我能说什么?

我看着他们俩,一个满脸的“为你好”,一个满眼的“别再让我失望”。

我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的第一志愿,填了南开大学。

第二志愿,填了本省的工业大学。

那年,南开大学在我们省的录取分数线,比我高了2分。

我被第二志愿,工业大学的机械制造专业录取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是个阴天。

红色的封皮,烫金的字,在我眼里,却是一片灰色。

我爸很高兴,请了所有老邻居来家里吃饭,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我说:“儿子,有出息!以后就是工程师了!”

我妈在厨房里忙碌,脸上挂着笑,但那笑意,怎么也到不了眼底。

我看到她背着人,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我知道,在她心里,那个“必成大-器”的梦,碎了。

工程师,稳定,体面,但在她看来,终究不是“大器”。

“大器”,应该是经天纬地,是光宗耀祖。

而不是在一个小小的设计院里,画一辈子图纸。

大学四年,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不讨厌机械,但也谈不上喜欢。

我只是按部就班地上课,考试,拿奖学金。

我成了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眼里的学霸。

但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是空的。

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像一个幽灵,时不时地会飘出来。

我会在午夜梦回时惊醒,问自己:这就是我的“大器”之路吗?

毕业后,我顺理成章地进了我爸托关系找好的设计院。

朝九晚五,格子间,电脑,图纸。

日子像一潭死水。

我爸很满意。

他觉得我走上了他认为最正确、最安稳的道路。

我妈也接受了现实。

她不再提那四个字,只是催我早点找个对象,结婚,生孩子。

好像只要我完成了这些,她这辈子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我相过几次亲。

都是些和我差不多的女孩,文静,安稳,在某个不好不坏的单位上着不好不坏的班。

我们坐在一起,聊工作,聊房价,聊什么时候要孩子。

一切都那么正确。

正确得让我感到窒息。

29岁那年,我结了婚。

妻子是父母介绍的,一个中学的老师,叫林静。

她人如其名,安安静静,温温柔柔。

我们没什么激情,但相敬如宾。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

我以为,我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

一个普通的工程师,一个普通的丈夫,将来会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那个在81年夏天被许下的宏大预言,最终,成了一个笑话。

我甚至开始有点同情我妈。

她把半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句虚无缥缈的话上,最终换来了一场空。

而我,就是她那场空洞的梦。

转折发生在我32岁那年。

那一年,我们单位改制,效益急转直下。

老员工要么拿着一笔补偿款提前退休,要么就得接受降薪转岗。

我这种不上不下的年轻人,最是尴尬。

走,舍不得这份稳定。

留,看不到任何未来。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非常焦虑,失眠,大把地掉头发。

有一天晚上,我加完班回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路过楼下的一个大排档,老板正准备收摊。

那老板我认识,姓王,比我大几岁,以前也是个工人,后来厂子倒闭了,就出来自己摆摊卖炒面。

他看见我,热情地招呼:“陈工,加班啊?来来来,坐下吃口热乎的再走。”

我实在是饿了,就坐了下来。

老王给我炒了一大盘面,又拿了两瓶啤酒。

我们俩就着夜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陈工,看你这脸色,最近单位事儿不顺?”

我苦笑了一下,把单位的情况跟他说了。

老王听完,猛地喝了一口酒,把瓶子重重地墩在桌上。

“多大点事儿!”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陈工,我跟你说,那破单位,有啥好留的?死水一潭!”

“你看我,以前在厂里,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那点钱。现在自己干,是辛苦,但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心里踏实!”

“你是有文化的人,脑子比我活。出来干,肯定比我强!”

“辞了!怕个球!”

他那几句粗声大气的话,像锤子一样,一下下砸在我心上。

是啊,怕个球?

我这些年,到底在怕什么?

怕对不起父母的期望?

怕丢掉这份所谓的“稳定”?

怕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回到家,林静已经睡了。

我没开灯,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

我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老王那句“怕个球”。

还有很多年前,那个算命先生的话。

“龙困浅滩,虎卧平阳,都是暂时的。”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可能会让我爸妈气得跳脚的决定。

我要辞职。

第二天,我跟林静说了我的想法。

她愣了很久。

“陈进,你想好了吗?这不是小事。”

“工作没了,房贷怎么办?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

“我们这个年纪,折腾不起了。”

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冰冷的尺子,量着现实的骨感。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林静,我不想再这么过了。”

“我今年32岁,不是62岁。我不想现在就看到我退休时的样子。”

“我想试试。”

“就算失败了,我也认了。至少我试过。”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

“我支持你。”

她说。

“但是,你得想好,辞职之后,你干什么?”

干什么?

说实话,我没想好。

我只知道我不想再画图纸了。

那几天,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乱逛。

我看到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看到路边叫卖的小贩,看到坐在咖啡馆里谈笑风生的人。

这个世界那么大,好像到处都是机会,但又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

我回了一趟父母家。

我爸妈看我周末回来,很高兴,张罗了一大桌子菜。

饭桌上,我爸又说起了单位里的人事变动,感慨着还是“铁饭碗”靠得住。

我妈给我夹了块排骨,说:“小静也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你们俩年纪都不小了。”

我看着他们俩鬓边不知何时生出的白发,辞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

我躺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上,看着天花板。

墙上还贴着我中学时的奖状,已经微微泛黄。

“三好学生”、“优秀团员”……

那些曾经的荣耀,此刻看起来,却像是一种讽刺。

我突然想起了胖子。

那个从小跟我打架,笑话我是“大器”的胖子。

他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跟着他爸在菜市场卖猪肉。

前几年听说他自己包了个摊位,生意做得挺红火,在市里都买了两套房了。

第二天一早,我没跟爸妈打招呼,直接去了菜市场。

早上七八点的菜市场,人声鼎沸,充满了最原始的生命力。

我在猪肉区找到了胖子。

他真的胖了,圆滚滚的,像个弥勒佛。

他穿着个脏兮兮的围裙,手里拿着把大砍刀,正在给人割肉,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大嘴笑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工程师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他把刀往案板上一插,擦了擦手,递给我一根烟。

我摆了摆手,说不会。

他自己点上,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遇到难事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情况跟他说了。

他听完,没像老王那样咋咋呼呼,就是安静地抽烟。

一根烟抽完,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

“陈进,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俩为了半根冰棍打架?”

我点了点头。

“那时候,你小子看着瘦,但真打起来,那股狠劲儿,我都怕。”

“你认准了那冰棍是你的,谁抢跟谁玩命。”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你现在,就是没了那股劲儿。”

“你被你妈,被那个算命的,被你那个‘铁饭碗’的工作,给磨平了。”

“你忘了你到底想要什么了。”

我愣住了。

他说的没错。

这些年,我一直活在别人的期望里。

我妈期望我“成大器”,我爸期望我“稳定”,单位期望我“听话”。

我一直在扮演一个他们想要我成为的角色。

可我自己呢?

我自己想要什么?

“那你呢?”我问他,“你现在这样,你满意吗?”

胖子笑了,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

“满意啊,怎么不满意?”

“我凭自己力气挣钱,养活老婆孩子,孝敬爹妈。想吃肉吃肉,想喝酒喝酒。”

“我没你那么多文化,不懂什么叫‘大器’。”

“我就知道,把自己的日子过明白了,对得起自己,就是最大的出息。”

把自己的日子过明白。

对得起自己。

这几句话,像钥匙一样,一下子捅开了我心里那把生了锈的锁。

那天,我在胖子的肉摊上待了一上午。

我看着他跟顾客讨价还价,看着他熟练地分割猪肉,看着他额头上亮晶晶的汗珠。

我突然觉得,他比我活得真实多了。

中午,他拉着我去旁边的小饭馆,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

我们俩像小时候一样,勾肩搭背,喝得脸红脖子粗。

“陈进,你想干啥,就去干。”

“别到了我这个年纪,后悔。”

“钱没了可以再挣,时间没了,就真没了。”

“大不了,就回来跟我一起卖猪肉!我罩着你!”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举起酒杯,跟他重重地碰了一下。

“谢了,胖子。”

从菜市场回来,我直接回了设计院,递了辞职信。

我的顶头上司,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工程师,看着我的辞职信,像看一个怪物。

“小陈,你疯了?现在工作多难找!你这一走,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我冲他笑了笑。

“王总,我知道。我想去试试别的路。”

办完手续,我抱着我的纸箱子走出大楼。

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卸下了一个背了二十多年的包袱。

我给林静打电话。

“我辞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晚上我早点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那一刻,我觉得,娶了她,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当然,我爸妈那边,免不了一场狂风暴雨。

我爸气得差点动手打我,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败家子”、“不孝子”。

“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好好的工程师不当,你要去干什么?去要饭吗?”

我妈坐在旁边,一个劲地哭。

“儿啊,你这是何苦啊……”

“我们不求你成什么大器了,我们就想你安安稳稳的,怎么就这么难……”

我没有跟他们争辩。

我知道,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

我只是跪在他们面前,给他们磕了三个头。

“爸,妈,对不起。”

“就让我任性这一次。”

“我保证,我不会去要饭。我会过得好好的。”

我从家里“逃”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开始真正地思考,我能干什么。

我有人文学科的知识储备,虽然大学学的是机械,但我一直没丢下看书的习惯。历史、经济、哲学,我都喜欢。

我懂技术,虽然是机械图纸,但理工科的逻辑思维是相通的。

我还有……什么?

我想起了胖子。

想起了大排档的老王。

他们都在做一件事:餐饮。

一个最接地气,最能体现市井生活,也最考验人综合能力的行业。

我心里,有个念头,开始发芽。

我不想做大排档,也不想卖猪肉。

我想做一个……有点不一样的东西。

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跑遍了我们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我观察,记录,分析。

我发现,我们这个城市,经济发展很快,人们的口袋也鼓了,但餐饮的水平,还停留在“吃饱”的阶段。

要么是油腻腻的苍蝇馆子,要么是死贵死贵的星级酒店。

缺少一种中间地带。

一个环境干净、有点格调、菜品有特色、价格又不算离谱的地方。

一个能让小白领、小情侣、小家庭,可以放松地吃顿饭,聊聊天的地方。

我的目标,明确了。

我要开一家这样的餐厅。

我把我的想法,做成了一份几十页的商业计划书。

从市场分析、餐厅定位、菜品设计、装修风格,到成本核算、营销方案……

我把大学四年学到的所有逻辑分析能力,把在设计院画图纸的严谨,全都用上了。

林静看完我的计划书,眼睛里闪着光。

“陈进,我觉得……这个能成。”

最大的问题,是钱。

我这些年的工资,加上林静的积蓄,再去掉房贷,剩下的钱,连租个像样的门面都不够。

我不想再跟父母开口。

我去找了胖子。

他听完我的想法,二话不说,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张存折,拍在我面前。

“这里面有二十万,是我准备给我儿子上大学的,你先拿去用。”

“不够我再想办法。”

我看着他,眼眶发热。

“胖子,这钱我……”

“别废话!”他打断我,“是兄弟就拿着!挣了钱,连本带利还我。赔了,就当我给你小子交学费了!”

我拿着那张沉甸甸的存折,手在抖。

这已经不是钱了。

这是信任。

是兄弟情。

我又去找了大排档的老王。

老王没胖子那么有钱,但他把他这两年攒下的五万块钱,全拿了出来。

“陈工,我信你!你这文化人干餐饮,肯定跟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

靠着朋友的帮助,我的启动资金,凑够了。

我在市中心一个不算最繁华,但人流量还可以的巷子里,租下了一个两层的小门面。

接下来,就是装修、招聘、办证、试菜……

那是我人生中最累,也最充实的一段日子。

我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白天跑建材市场,跟装修队吵架。

晚上研究菜谱,拉着林静一遍遍地试吃。

我的体重掉了二十斤,整个人黑了一圈,但也精干了不少。

林-静心疼我,但从来不说泄气的话。

她下了班就来店里帮忙,刷墙,擦桌子,什么都干。

有时候我们俩累得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相视一笑,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三个月后,我的餐厅开业了。

我给它取名叫“拾光”。

拾起时光,拾起梦想。

开业那天,我没有搞什么隆重的仪式。

就是请了胖子和老王他们几个朋友,来吃了一顿饭。

我爸妈没来。

我给他们打了电话,我爸在电话那头冷哼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我知道,他还在生我的气。

餐厅的生意,一开始,并不好。

巷子有点深,知道的人不多。

一天下来,流水还不够付员工工资和水电费。

我心里很急,但脸上不能露出来。

我每天站在门口,笑着迎接每一位走错路,好奇探头的客人。

我跟后厨说,不管客人点什么,哪怕只有一个菜,也要拿出做国宴的标准来。

我跟服务员说,不管客人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违法,都要尽量满足。

口碑,是慢慢积累起来的。

第一个月,我们亏了。

第二个月,勉强持平。

第三个月,开始有了微薄的盈利。

转机出现在第四个月。

我们市里一个很火的美食公众号,一个小编无意中逛到了我们店。

她大概也是被我们店有点“小清新”的装修风格吸引了。

她点了几道我们的招牌菜。

吃完,她叫来了我。

她问了我很多问题。

关于我的经历,关于我开店的理念,关于每一道菜背后的故事。

我们聊了很久。

一个星期后,我的“拾光”餐厅,出现在了那篇公众号的头条文章里。

标题很吸引眼球:《震惊!名校工程师辞掉铁饭碗,竟在巷子深处干这个……》

文章火了。

我的餐厅,也火了。

从那天起,店门口开始排队。

电话预定被打爆。

我跟我的团队,忙得脚不沾地。

每天打烊后,我累得只想躺在地上。

但我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看着店里增长的流水,看着员工们开心的笑脸,看着食客们满意的表情。

我第一次感觉,我是在为自己而活。

我是在创造价值。

这种感觉,比在设计院画一百张图纸,拿一万次奖金,都要来得强烈。

一年后,我还清了胖-子和老王的钱。

我还钱那天,胖子拉着我,非要我再喝一顿。

他喝高了,拍着我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陈进,你小子……行!真他娘的行!”

“比我这个卖猪肉的,有出息多了!”

我笑了。

“你才是我的贵人。”

第二年,我在城市的另一端,开了第二家分店。

第三年,第三家,第四家……

我的“拾光”餐厅,成了我们这个城市一张小小的美食名片。

我不再是那个坐在格子间里,愁眉苦脸的陈工。

我成了别人口中的“陈总”。

我上了电视,上了报纸。

成了我们这个城市小有名气的青年企业家。

一个下着小雨的周末,我开着车,回了父母家。

我爸妈住的还是那个老院子。

那棵老槐树,比以前更茂盛了。

我把车停在院子门口,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去。

院里的老邻居看到我,都热情地打招呼。

“哎哟,陈总回来啦!”

“陈进现在可了不得了,大老板!”

我笑着跟他们点头。

我爸妈正在屋里看电视。

电视里,正好在播一个对我的专访。

主持人问我:“陈总,作为我们市的创业明星,很多人都好奇,是什么支撑您当初放弃稳定的工作,走上这条充满风险的创业之路的?”

电视里的我,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有点陌生。

我对着镜头,笑了笑,说:“可能……是为了一句承诺吧。”

我爸妈回头看到了我。

我爸的表情很复杂,有尴尬,有欣慰,还有一丝……骄傲。

我妈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手有点抖。

“回来啦……吃饭没?”

我点了点头。

那天中午,我爸破天荒地,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

他给我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举起杯,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就是一口,把酒干了。

那杯酒,很辣。

辣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吃完饭,我妈拉着我,絮絮叨叨地问我累不累,辛不辛苦,有没有按时吃饭。

我笑着说都好。

临走的时候,她把我送到门口,突然小声问我:

“儿子,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那个算命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记得啊,怎么了?”

我妈的眼神,又变回了多年前那种亮晶晶的样子。

“他说得真准啊……”

她喃喃自语。

“我儿子,真的成大器了。”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该怎么告诉她?

其实,我一点都不感谢那个算命的。

他的一句话,给了我妈一个虚幻的梦,却给了我一个沉重的枷锁。

我真正要感谢的,是那个在大排档里,对我说“怕个球”的老王。

是那个在菜市场里,告诉我“要把日子过明白”的胖子。

是那个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对我说“我支持你”的林静。

是那个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选择“任性一次”的我自己。

所谓的“大器”,从来不是一句虚无缥缈的预言。

它不是当大官,不是发大财,不是成为别人眼里的“人上人”。

它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有勇气选择自己想走的路。

是在无数个想要放弃的深夜里,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

是摔倒了,能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继续往前走。

是最终,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我发动了车子,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妈站在院门口,冲我挥着手。

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和那个老旧的院子,一起,融进了时光里。

车子驶上大街,城市的霓虹,在我眼前闪烁。

收音机里,正放着一首老歌。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我笑了笑,踩下了油门。

我的路,还很长。

来源:魏玲玲W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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