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哎哟喂,那机场广播里念到 “前往纽约的 CA981 航班旅客林晚,请速到 32 号登机口登机” 的时候,我手心里的矿泉水瓶都捏变形了,瓶身的褶皱跟我此刻的心跳一样,乱得没章法。
哎哟喂,那机场广播里念到 “前往纽约的 CA981 航班旅客林晚,请速到 32 号登机口登机” 的时候,我手心里的矿泉水瓶都捏变形了,瓶身的褶皱跟我此刻的心跳一样,乱得没章法。
2025 年 9 月 15 号上午十点,T2 航站楼的时钟刚跳过整点,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斜切下来,正好晒在我袖口的补丁上。那补丁是我妈上周刚缝的,藏青线配卡其色夹克,有点显眼,可我没时间换 —— 凌晨三点跑完从天津到北京的运输,卸完货就往机场赶,连脸都没顾上洗,只在加油站用冷水抹了把脸。
手里攥着的草莓味棒棒糖快化了,糖纸黏在手指上,甜腻的味道钻进鼻子。这是乐乐最爱吃的牌子,上次视频的时候,他扒着手机屏幕喊 “爸爸,乐乐要草莓糖”,我记在小本子上,今早特意绕路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的。
“爸爸!”
清脆的童声像颗小石子砸进人堆里,我猛地抬头,就看见林晚抱着乐乐站在安检口外的花坛边。乐乐穿了件白色的小运动鞋,鞋面上绣着恐龙图案,两条小短腿蹬来蹬去,伸着胳膊要我抱。林晚穿着米白色的风衣,头发扎成低马尾,发尾有点毛躁,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黑 —— 她还是老样子,一熬夜就显疲态。
我快步走过去,没等林晚开口就伸手把乐乐接了过来。小家伙不轻,压得我胳膊一沉,他立刻搂住我的脖子,把带着奶味的小脸贴过来,草莓糖的包装纸被他的小手揉得皱巴巴的。
“糖,爸爸买的。” 我把糖塞进他手里,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掌心,心里一酸。
“来得挺早。” 林晚的声音比视频里低,她伸手理了理乐乐被风吹乱的刘海,目光扫过我的夹克,没多说什么。
我抱着乐乐蹭了蹭,闻到他身上的洗衣液味道 —— 还是以前家里用的那款薰衣草味,林晚说这个味道安神,乐乐小时候总闹觉,换了这款就睡得安稳。“刚卸完货,没耽误。” 我腾出一只手挠挠头,夹克后颈的标签硌得慌,那是林晚当年给我买的,说是 “跑业务得穿得体面些”,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体面,全是她撑起来的。
“姐,你看陈阳这模样,哪像个当爹的?” 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是林晚的姐姐林薇。她拎着个红色的行李箱,眉头皱着,眼神里全是不赞同,“乐乐要出国了,你就穿这个来送?”
我抱着乐乐的手紧了紧,没接话。林薇一直不待见我,当初我创业失败欠了钱,她三天两头来家里吵,说我 “没本事还连累晚晚”,这些我都记着,但也没法反驳 —— 那时候的我,确实没个人样。
“姐,别说了。” 林晚拉了林薇一把,从包里掏出湿巾递给我,“给乐乐擦擦手,他刚才抓了蛋糕。”
乐乐举起小手,掌心沾着奶油,黏糊糊的。我用湿巾仔细擦着,他咯咯地笑,小短腿在我腰上踢来踢去:“爸爸,妈妈说国外有城堡,里面有王子和公主,乐乐要当小王子吗?”
“乐乐想当什么就当什么。” 我把他的手指一个个擦干净,抬头看向林晚,“国外…… 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
林晚点头,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边角都被磨软了:“中介找的公寓,离学校近,走路十分钟。那边的翻译工作也定了,是家外贸公司,待遇还行。”
“多少钱一个月?” 我追问了一句。
林薇在旁边冷笑一声:“问这个干嘛?你还能给补贴咋的?当初晚晚带着乐乐搬出去,房租都是我垫的,你那会儿在哪?躲在运输队里不敢露面。”
“我没躲。” 我把乐乐放下来,让他牵着我的手,“那时候队里派我跑新疆的长途,四十多天,手机没信号,回来才知道你们搬走了。”
“知道了又咋样?” 林薇把行李箱往林晚身边推了推,“晚晚为了乐乐的抚养权,跟你耗了三个月,你倒好,除了签字啥也不管。现在知道来装爸爸了?”
“姐!” 林晚的声音提高了些,脸色有点白,“陈阳不是那样的人。”
我看着林晚,她的侧脸还是那么好看,就是比离婚前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以前她总说自己胖,要减肥,我总笑着说 “刚刚好”,现在真瘦了,我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乐乐,跟爸爸去那边坐会儿?”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休息区,那里有蓝色的塑料椅子,阳光照不到,凉快。
乐乐立刻点头,拉着我的手就跑,小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 “哒哒” 的声音。林晚和林薇跟在后面,林薇还在小声跟林晚说着什么,林晚偶尔点头,目光却一直落在乐乐身上。
休息区的椅子有点凉,我把外套脱下来铺在上面,让乐乐坐好。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刚才的草莓糖,举到我面前:“爸爸剥。”
我撕开糖纸,把糖塞进他嘴里,看着他鼓着腮帮子嚼得开心,想起他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也是这样举着糖要我剥,那时候林晚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笑着说 “陈阳,你别惯着他,吃多了牙疼”。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 乐乐突然问,小舌头舔了舔嘴角的糖渣。
我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爸爸现在住运输队的宿舍,等忙完这阵,就租个大房子,接乐乐回家住。”
“可是妈妈说,我们要去国外住了。” 乐乐的眼神暗了下来,手指抠着椅子上的纹路,“国外没有爸爸,也没有奶奶做的排骨汤。”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慌。乐乐跟我妈最亲,以前每天放学都要先扑到我妈怀里,喊着 “奶奶,我要喝汤”。离婚后我妈总念叨,说 “乐乐肯定瘦了”,昨天晚上还炖了排骨汤,让我给乐乐带来,我怕凉了,特意用保温桶提着,现在就放在脚边。
“奶奶炖了排骨汤,乐乐要不要喝?” 我把保温桶提起来,晃了晃。
乐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用力点头:“要!要喝奶奶的汤!”
“陈阳,你这是干什么?” 林晚走过来,看到保温桶,眉头皱了起来,“乐乐马上要登机了,喝多了汤路上不方便。”
“就喝一小碗。” 我打开保温桶,热气立刻冒了出来,飘着淡淡的肉香,“我妈凌晨四点就起来炖了,说乐乐爱喝这个。”
林薇在旁边翻了个白眼:“现在献殷勤有什么用?当初晚晚怀着乐乐的时候,你天天在外面应酬,连产检都没时间陪她去。”
“那是因为创业初期,客户都得陪着。” 我舀了一勺汤,吹凉了递到乐乐嘴边,“我那时候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当没发生过?” 林薇的声音提高了些,引来旁边几个人的目光,“晚晚生孩子那天,你在外地签合同,电话都打不通。她疼了十几个小时,是我在产房外陪着的。陈阳,你配当爹吗?”
乐乐被林薇的声音吓了一跳,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我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对林薇说:“姐,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欠晚晚和乐乐的,不是一碗排骨汤就能还清的。” 林薇往前凑了一步,眼神里全是火气,“晚晚要出国,是为了给乐乐更好的生活,你别在这搅和。”
“我没搅和。” 我把保温桶盖好,把乐乐抱起来,“我就是想看看孩子,跟他说说话。”
林晚拉了拉林薇的胳膊,轻声说:“姐,我们去那边看看登机信息吧,别在这吵了。” 她看向我,眼神里有歉意,“陈阳,对不起,我姐她就是…… 太心疼我了。”
“我知道。” 我抱着乐乐,看着她风衣上的纽扣,那是颗珍珠扣,以前掉过一次,我找了半条街才买到一样的,“你在国外,钱够不够用?要是不够,我这里有。”
“不用。” 林晚立刻摇头,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上面是乐乐的照片,“我攒了些钱,加上姐帮衬的,够我们娘俩用一阵了。”
“我这里有。”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她手里,“这里面有三万块,是我这两个月跑运输攒的,你拿着,给乐乐买些东西。”
林晚的手僵了一下,把卡推回来:“陈阳,我不能要你的钱。我们已经离婚了,财产都分清楚了。”
“这是我给乐乐的。” 我把卡又塞过去,“跟我们离不离婚没关系,我是乐乐的爸爸,给他钱天经地义。”
旁边的乐乐突然说:“妈妈,你拿着吧,爸爸给的钱,我们可以买草莓糖。”
林晚被逗笑了,眼眶却有点红,她把卡收进包里,小声说:“谢谢你,陈阳。”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运输队的队长张哥打来的。我抱着乐乐走到一边接电话,张哥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出来:“陈阳,你上次追的那笔欠款,对方今天上午打过来了!二十万,一分不少,已经转你卡上了!”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手机差点掉下去。那笔欠款是去年创业失败时,一个客户欠我的,我追了快一年,对方总以各种理由推脱,没想到今天突然还了。
“张哥,你说真的?” 我的声音都在抖。
“真的!银行刚给我发的短信,我这就转发给你。” 张哥在电话里笑,“你小子这下好了,欠的债差不多能还清了,以后不用天天跑长途了。”
挂了电话,手机屏幕上立刻弹出银行的到账短信,一串零看得我眼睛发花。我攥着手机,转身看向林晚,她正蹲在地上给乐乐系鞋带,阳光落在她的头发上,镀上一层暖光。
“林晚。” 我走过去,声音有点激动,“钱…… 钱回来了,二十万,我欠的债差不多能还清了。”
林晚系鞋带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惊讶:“真的?”
“真的!” 我把手机递给她看,“你看,银行刚发的短信。”
林薇也凑过来看,看完之后,脸色缓和了些,没再说话。
乐乐拉着我的手,仰着头问:“爸爸,钱回来了,是不是就能陪乐乐玩了?”
“是!” 我蹲下来,看着乐乐的眼睛,“爸爸以后不用跑长途了,每周都能陪乐乐去动物园,去游乐场,好不好?”
乐乐用力点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好!乐乐要去看熊猫,还要坐旋转木马!”
我转头看向林晚,她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嘴唇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林晚,乐乐留下吧,我能养他。我已经跟张哥申请了短途运输,每周都能回家,我妈也能帮着照顾。”
林晚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说话。林薇在旁边说:“陈阳,你别冲动。晚晚为了出国,准备了大半年,学校都联系好了,学费都交了。”
“学费我能退!” 我立刻说,“要是退不了,我再挣,二十万不够,我再跑几趟运输,总能凑够。林晚,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混蛋,让你和乐乐受委屈了。但我现在改了,我不喝酒了,也不瞎创业了,就安安稳稳跑运输,挣踏实钱。你别走了,好不好?”
乐乐扑到林晚怀里,抱着她的脖子说:“妈妈,我们不走了,留在爸爸身边,好不好?”
林晚抱着乐乐,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眼圈慢慢红了。她抬头看向我,眼神里有犹豫,有不舍,还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 她张了张嘴,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显示着 “纽约雇主” 的名字,她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林小姐,您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清晰,带着点口音,“请问您现在到机场了吗?我们这边已经安排好接机人员了。”
林晚的手微微发抖,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怀里的乐乐,轻声说:“我…… 我还在处理点事情,可能……”
“林小姐,” 对方打断她的话,“我们的合同里写得很清楚,您需要在今天到岗。如果您无法按时抵达,之前支付的五万定金是不退的,而且我们会追究您的违约责任。”
林晚的脸色白了几分,她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了,我尽快。”
挂了电话,她把乐乐放下来,蹲在他面前,轻声说:“乐乐,妈妈知道你想和爸爸在一起,但是妈妈已经和别人约好了,不能反悔。”
“可是妈妈,我不想离开爸爸。” 乐乐的眼泪掉了下来,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爸爸以前都不陪我,现在他陪我了,我不想走。”
林晚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她伸手擦了擦乐乐的眼泪,又擦了擦自己的:“乐乐乖,等妈妈在国外稳定了,就接爸爸过去,好不好?”
“不好!” 乐乐哭得更凶了,“我就要现在和爸爸在一起!”
我走过去,把乐乐抱起来,对林晚说:“定金我来赔!五万块,我现在就转给你。违约责任我也承担,不管多少钱,我都给。林晚,钱没了可以再挣,但乐乐的童年只有一次,我不想他长大后,连爸爸的样子都记不清。”
林薇在旁边叹了口气:“晚晚,你别硬撑了。你当初非要出国,不就是因为陈阳欠了钱,怕乐乐跟着受苦吗?现在钱回来了,他也改好了,你还走啥?”
“我不是因为钱。” 林晚的声音有点哽咽,“我是觉得,在国内,我总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你创业失败那天,醉醺醺地回家,把家里的杯子都摔了。我怕…… 我怕你再变成那样。”
“我不会了。” 我把乐乐放下来,走到林晚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林晚,我知道那次我伤透了你的心。你抱着乐乐在沙发上哭,我却在旁边喝酒,骂骂咧咧。那时候我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家都撑不起来。但我现在明白了,钱不重要,你们娘俩才重要。我已经把烟戒了,酒也戒了,每天跑运输累得倒头就睡,根本没心思瞎想。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写保证书,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管,我要是再犯浑,你就带着乐乐走,我绝不拦着。”
林晚看着我,眼泪掉得更凶了。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指尖有点凉:“你瘦了好多,下巴都尖了。”
“跑运输累,瘦点正常。” 我抓住她的手,“但我身体好,能扛住。林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就在这时,机场的广播又响了:“前往纽约的 CA981 航班即将停止登机,请旅客林晚尽快到 32 号登机口登机。”
林薇看了看登机口的方向,又看了看林晚,说:“晚晚,没时间了,快做决定吧。”
林晚深吸一口气,抽回自己的手,转身看向登机口。那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在门口张望。她的脚步动了动,似乎要走过去。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抱着乐乐的手也松了些。乐乐感觉到了,拉着我的衣角说:“爸爸,妈妈要走了吗?”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林晚的背影。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然后猛地转过身,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
“陈阳,” 她的声音埋在我的怀里,闷闷的,“我信你这一次。要是你再犯浑,我就带着乐乐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见你。”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用力抱住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不会的,我再也不会了。林晚,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再信我一次。”
乐乐在旁边拍手笑起来,小短腿跳个不停:“爸爸妈妈不分开啦!爸爸妈妈不分开啦!”
林薇走过来,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你小子要是敢对不起晚晚,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姐,你放心。” 我抱着林晚,感觉整个世界都踏实了,“我一定好好对她们娘俩。”
林晚从我的怀里退出来,擦了擦眼泪,对林薇说:“姐,你帮我给雇主回个电话,就说我不去了,定金我会赔给他。”
“好,我来处理。” 林薇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我抱着乐乐,林晚站在我身边,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们身上,暖融融的。乐乐把嘴里的草莓糖吐出来,塞进我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爸爸,我们回家喝奶奶的排骨汤好不好?”
“好,现在就回。” 我牵着乐乐的手,林晚挽着我的胳膊,三个人朝着机场出口走去。林薇打完电话追上来,手里还提着那个红色的行李箱。
“搞定了,雇主说可以协商赔偿,不用赔那么多。” 林薇笑着说,“走吧,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正好尝尝阿姨炖的排骨汤。”
乐乐跑在最前面,小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欢快的声响。我看着身边的林晚,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格外柔和,嘴角带着笑。
2025 年 9 月 15 号上午十点半,T2 航站楼的出口处,我们一家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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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年 9 月 15 号上午十一点,林薇开着她的白色 SUV 载着我们往家走。乐乐坐在副驾驶的儿童安全座椅上,一直扒着窗户看外面的车,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妈妈,你看那个大卡车,跟爸爸开的一样!”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动物园啊?乐乐要去看熊猫吃竹子。”
“奶奶是不是在家等我们呀?我要先喝一大碗排骨汤。”
林晚坐在后座,笑着应着乐乐的话,偶尔转头看我一眼。我坐在她旁边,手里攥着那张银行卡,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刚才在机场的时候太激动,忘了把卡拿回来,现在想递给她,又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 卡你拿着。” 我把卡递到她面前,“里面的钱你随便用,给乐乐买衣服,买玩具都行。”
林晚没接,反而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我:“这是我们离婚的时候,我从共同财产里分的五万块,一直没动。现在你钱回来了,这笔钱也该还给你。”
“我不要。” 我把她的手推回去,“那是你的钱,本来就该是你的。我这二十万够还债了,剩下的钱我们攒着,给乐乐存教育基金。”
“教育基金我已经开始存了。” 林晚把卡塞进我手里,“你拿着吧,以后家里用钱的地方多。你跑运输辛苦,别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该买件新衣服了。”
我看着手里的卡,心里暖烘烘的。以前林晚也是这样,总想着我,自己却舍不得买贵的衣服。有一次她生日,我给她买了条项链,她心疼了好几天,说 “不如给乐乐买两罐奶粉”。
“对了,你欠的债具体有多少?” 林晚突然问。
“加上利息,一共十八万。” 我算了算,“之前还了五万,现在有二十万,还清之后还剩七万,够我们用一阵了。”
“七万不够。” 林晚皱了皱眉,“乐乐马上要上小学了,择校费、学费都是钱。而且我们现在租的房子太小,得换个大点的,最好离学校近。”
“我知道。” 我点头,“我跟张哥说了,以后跑短途,一个月能挣八千多,加上你找的工作,我们攒半年就能付个首付了。”
“我那个工作还没辞。” 林晚说,“之前跟公司请假说要出国,现在不去了,我得回去跟领导道歉。”
“我陪你去。” 我说,“要是领导为难你,我跟他解释。”
林薇在前面插话:“晚晚之前在那家外贸公司做得好好的,要不是为了出国,也不会请假。他们老板挺器重她的,肯定不会为难她。”
车子驶进小区的时候,乐乐兴奋地喊起来:“到家啦!到家啦!奶奶,乐乐回来啦!”
我妈早就站在楼下等了,手里还拿着条围裙,看到我们下车,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乐乐:“我的乖孙孙,可想死奶奶了!”
“奶奶,乐乐也想你。” 乐乐搂着我妈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奶奶做的排骨汤呢?乐乐要喝。”
“在锅里热着呢,咱们这就上去喝。” 我妈笑着摸了摸乐乐的头,然后看向林晚,眼神里满是欢喜,“晚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晚走过去,挽住我妈的胳膊:“妈,让您担心了。”
“不担心,不担心。” 我妈眼眶有点红,“只要你们娘俩好好的,比啥都强。陈阳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收拾他。”
我挠了挠头,跟在后面笑。林薇把行李箱搬下来,说:“阿姨,我也去蹭碗汤喝。”
“欢迎欢迎,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 我妈拉着林薇的手,“快上去,外面风大。”
家里还是老样子,墙上贴着乐乐小时候的蜡笔画,沙发上的靠垫还是林晚买的碎花图案,茶几上放着我妈织到一半的毛衣。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亲切。
我妈把排骨汤盛出来,满满一大碗放在乐乐面前:“快喝,刚热的,小心烫。”
乐乐捧着碗,喝得满嘴都是汤,林晚在旁边给他擦嘴,笑着说:“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林薇喝了一口汤,竖起大拇指:“阿姨,您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比饭店里的还香。”
“你喜欢就多喝点。” 我妈给她盛了一碗,“以后常来家里吃饭。”
吃完饭,林薇要回去处理赔偿的事,临走前拉着我到门口,严肃地说:“陈阳,我把我妹和乐乐交给你了,你要是敢再让她们受委屈,我饶不了你。”
“姐,你放心。” 我认真地说,“我一定好好对她们。”
林薇走后,我妈收拾碗筷,林晚陪着乐乐在客厅玩积木。我走过去,坐在林晚旁边,看着乐乐把积木堆成一座小房子。
“这房子像不像我们以前住的老房子?” 林晚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看向积木房子,确实有点像。以前我们住的老房子在城郊,有个小院子,乐乐总在院子里种向日葵。
“像。” 我说,“等我们攒够钱,就买个带院子的房子,让乐乐种向日葵。”
林晚笑了笑,没说话。乐乐举着一块黄色的积木说:“妈妈,这个是向日葵,乐乐要种在院子里。”
“好,我们种一大片向日葵。” 林晚摸了摸他的头。
下午的时候,我去运输队跟张哥说不去跑长途的事。张哥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总算想通了,钱是挣不完的,家人最重要。短途的活我已经给
来源:笑起飞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