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去世后,我娶了她闺蜜,婚后才发现妻子的死另有隐情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4 00:33 1

摘要:“节哀啊,张远。人要往前看。”一个不算太熟的朋友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怜悯。

婚礼那天,天阴沉沉的,像一块湿透了的灰色抹布。

风卷着不大不小的雨丝,打在酒店的落地玻璃上,洇出一道道水痕。

我站在迎宾台前,西装有点紧,勒得我喘不过气。

旁边站着陈珂,我的新娘。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妆容精致,正笑着和宾客寒暄。

她是林晚最好的闺蜜。

林晚是我的亡妻,一年前,因为突发性心肌炎,没抢救过来。

“节哀啊,张远。人要往前看。”一个不算太熟的朋友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怜悯。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往前看。

所有人都这么说。

包括陈珂。

林晚刚走那阵子,我整个人都垮了。家不像家,人不像人。是陈珂,几乎天天过来,帮我收拾被我弄得像垃圾场一样的屋子,给我做饭,逼着我吃下去。

她会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眼睛红红地说:“远哥,你得振作起来。小晚在天上看着呢,她肯定不希望你这个样子。”

那时候,她口中的“小晚”,像一根针,扎得我心口密密麻麻地疼。

后来,她改口叫“林晚”。

再后来,她就不怎么提了。

我们的婚礼很简单,只请了些最亲近的亲戚朋友。

林晚的爸妈没来。

我给他们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林晚的妈妈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张远,”她终于开口,声音苍老又疲惫,“你们……好好的就行。我们就不去了,看见那个场面,我怕我受不了。”

我懂。

我其实也快受不了了。

司仪在台上说着热情洋溢的串场词,我和陈珂走上台,聚光灯打在脸上,一片炫目的白。

我看不清台下人的表情,只觉得那些目光像无数根细密的钢针,扎在我身上。

我娶了亡妻的闺蜜。

这事儿听起来,就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

我自己都觉得荒唐。

可我太累了,像一个在海里漂了太久的人,筋疲力尽,只想抓住一块浮木。

陈珂就是那块浮木。

她了解我,了解林晚,了解我们过去的一切。和她在一起,我好像不用费力去解释什么,她都懂。

这种“懂”,在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交换戒指的时候,我的手有点抖。

陈珂的手很凉,她握住我,力气很大,像是怕我缩回去。

“我愿意。”她说得清晰又响亮。

轮到我了。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里面有期待,有紧张,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近乎执拗的东西。

我的喉咙发干。

“我……”

一个字刚出口,台下忽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议论。

“啧,这才一年吧?真是……”

声音被迅速压了下去,但我听见了。

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个“愿意”咽了下去,换了一种更含糊的说法。

“我会对你好的。”

陈珂的脸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婚礼在一种尴尬又和谐的气氛里结束了。

送走宾客,我跟陈珂回到我们“新房”。

就是我和林晚以前的家。

陈珂坚持不换地方,她说,这里有回忆,是好的。

我没反驳。

其实在哪都一样。没有林晚的家,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脱下西装,我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陈珂走过来,蹲在我面前,帮我解领带。

她的手指很灵活,带着一丝凉意,触碰到我的皮肤。

“累了吧?”她轻声问。

“嗯。”

“今天……谢谢你。”她又说。

我没吱声。

“我知道,很多人不理解。”她的声音更低了,“我爸妈也说了我好几次,说我怎么能……”

她没说下去。

“别想太多了。”我打断她,心里有点烦。

她仰头看着我,眼圈红了:“张远,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我会对你好的,比所有人都好。”

她的眼神太过炽热,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避开她的目光,站起身:“我去洗个澡。”

浴室里,热水哗哗地冲刷着身体。

镜子上蒙了一层白雾,我看着里面那个模糊的人影,觉得陌生。

张远,你他妈在干什么?

你爱陈珂吗?

不爱。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

因为……我需要一个人陪着。

这个答案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我的脸上。

无耻,又真实。

新婚之夜,我们分房睡的。

我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陈珂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我把客房的床铺好,那床被子,还是林晚生前最喜欢的那套,上面有淡淡的阳光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

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隔壁主卧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我知道陈珂也没睡。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堵墙,在各自的黑暗里,清醒地煎熬着。

婚后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

陈珂是个很好的妻子,好得无可挑剔。

她每天早上比我早起半小时,做好早餐。我喜欢吃咸口的,林晚喜欢甜口的,所以以前我们家的早餐总是两份。

现在,桌上只有一份,是我爱吃的,小馄饨配煎得焦黄的荷包蛋。

她把我所有的衣服都分门别类熨烫好,挂在衣柜里。

她知道我肠胃不好,从不让我吃外卖,每天晚上不管多晚,都会等我回家吃饭。

她做得一手好菜,口味和我出奇地一致。

有一次我随口说了一句,她笑着说:“那当然了,我跟小晚学了那么多年,你俩的口味我闭着眼睛都知道。”

又是“小晚”。

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么自然,仿佛林晚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甚至开始用林晚用过的香水,淡淡的栀子花香。

一开始,我很不习惯。

那种熟悉的味道,总让我产生林晚还在身边的错觉。好几次,我从书房出来,闻到客厅里的香味,会下意识地喊:“老婆,我弄完了。”

喊出口才反应过来。

客厅里坐着的,是陈珂。

她会抬起头,对我笑笑,说:“辛苦啦。”

那笑容,温柔又体贴,和我记忆里林晚的笑容,有那么几分重合。

我跟她提过一次,能不能换个香水。

她愣了一下,眼里的光瞬间就黯淡了。

“你不喜欢吗?”她委屈地问,“以前小晚用的时候,你不是说很好闻吗?”

“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觉得……”

“我知道了。”她打断我,低下头,“我明天就换掉。”

第二天,她果然没有再用那款香水。

屋子里的栀子花香散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陌生的、甜腻的花果香。

我反而更不习惯了。

我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陈珂在努力地对我好,在迁就我,在试图填补我生命里的那个空洞。

而我,却在抗拒。

我开始尝试着去接受她,去回应她的好。

她给我夹菜,我会说谢谢。

她帮我熨衣服,我会说辛苦了。

她在我加班晚归时端上一碗热汤,我会摸摸她的头,说:“你也早点睡。”

我们之间,客气、疏离,像两个合租的室友,而不是夫妻。

直到那天晚上。

我应酬喝多了,被同事送回家。

一进门,我就吐了。

陈珂什么都没说,拿来拖把,默默地把地上的污秽清理干净。然后扶我到沙发上,给我喂水,用热毛巾给我擦脸。

我靠在沙发上,胃里翻江倒海,头疼得像要炸开。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我的脸。

我睁开眼,是陈珂。

她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心疼。

“难受吗?”她问。

我“嗯”了一声。

“张远,”她忽然凑过来,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她的身体很软,带着温热的体温。

我的酒意,在那一瞬间,好像清醒了许多。

也混乱了许多。

我没有推开她。

那个晚上,我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陈珂已经不在身边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

我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有想象中的懊悔或者解脱,只有一种巨大的茫然。

我好像,彻底地,背叛了林晚。

起床,洗漱。

餐桌上摆着我爱吃的小馄饨和荷包蛋。

陈珂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动静,她回过头,对我笑了一下。

那笑容,和往常不太一样。

多了一丝女人的娇羞和满足。

“醒啦?快来吃早餐。”

我坐到餐桌前,拿起勺子,却没什么胃口。

“昨天晚上……”我开了口,声音有点哑。

“嗯?”她转过身,看着我。

“对不起。”我说。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说什么?”

“我喝多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空气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她轻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哭腔。

“张远,你把我当什么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代品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急忙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步步紧逼,“你告诉我,你昨晚抱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是不是林晚?”

我沉默了。

因为她猜对了。

在那个混乱的、被酒精麻痹的夜晚,我抱着她,闻着她身上陌生的香水味,脑子里却全是林晚的脸。

我的沉默,就是最伤人的答案。

陈珂哭了。

她没有歇斯底里,就是站在那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张远,你太残忍了。”

她说完,转身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那天,她没有去上班。

我也没有。

我在客厅里坐了一整天,像一尊雕塑。

傍晚的时候,她从房间里出来了。

眼睛肿得像核桃,但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走到我面前,说:“我们谈谈吧。”

“对不起。”我又说了一遍。

“别说对不起了。”她摇摇头,“我知道,你忘不了她。我不逼你。”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吧。我照顾你,你让我待在你身边。就当是……搭个伴儿。”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陈珂,你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我不委屈。”她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了。从大学的时候就喜欢。”

我愣住了。

“那时候,你是学生会主席,在台上演讲,会发光。所有女生都喜欢你。”

“可是你眼里只有林晚。”

“她那么好,像个小太阳,所有人都喜欢围着她转。我也喜欢她,我心甘情愿当她的陪衬,当她的影子。”

“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看着你们结婚,看着你们幸福。”

“可是她走了……”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张远,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还能说什么呢?

一个爱了你这么多年的女人,用这样卑微的姿态,祈求你的一点垂怜。

我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比原点更近了一步。

我们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

但中间永远隔着一臂的距离。

我开始觉得,这个家,越来越像一个精美的牢笼。

而陈珂,是那个温柔的狱卒。

她对我太好了。

好到让我窒息。

她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甚至比我自己还清楚。

她会在我开会前,把需要的文件一一整理好,放在我的公文包里。

她会提前买好我父母生日的礼物,用我的名义寄过去,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爸妈今天打电话来了,说很喜欢你送的按摩椅。”

我的生活,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条,严丝合缝。

我像一个被精心喂养的宠物,失去了所有的自理能力。

有时候,我会恍惚。

如果林晚还在,我们的生活会是这样吗?

不会。

林晚虽然也爱我,但她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

她会跟我撒娇,会跟我吵架,会因为工作上的事跟我抱怨。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陈珂,她好像没有自己。她的世界里,只有我。

这种全然的依附,让我感到害怕。

转机发生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陈珂说要去超市大采购,问我一起去吗。

我找了个借口,说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

她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这个家,彻底地打扫一遍。

把所有陈珂带来的东西,都清理掉。

我像一个侦探,开始搜寻这个我生活了一年多的“新家”。

陈珂的东西不多,但都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她的护肤品占领了洗漱台,她的衣服挂满了半个衣柜,她的马克杯和我的并排放在厨房的架子上。

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这是我和林晚的床头柜,一边一个。我这边放着充电器、几本书。林晚那边的,我一直没动过。

现在,里面放着陈珂的眼罩和耳塞。

我把她的东西拿出来,想看看抽屉底下还有没有林晚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

很干净。

太干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林晚有些小习惯,比如她喜欢在抽屉的角落里藏几颗糖,或者一张写着鼓励话语的小纸条。

不可能这么干净。

除非……有人刻意清理过。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我打开衣柜,那个属于林晚的衣柜。

里面挂着几件她最常穿的衣服,陈珂说,留个念想。

我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仔细检查口袋。

空的。

我又去翻书房。

林晚有个习惯,喜欢在书的扉页上写一些随感。

我翻开她最爱的那本《百年孤独》。

扉页干干净净,只有出版社的印刷字。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这一切,都像被人精心擦拭过一样,抹去了一切属于林晚的,私人的痕迹。

只留下了那些可以被公开展示的,作为“念想”的符号。

能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

陈珂。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里。

她想彻底取代林晚。

不仅仅是在我的生活里,更是在这个家里,在所有的记忆里。

我感到一阵恶寒。

我坐在书房的地板上,被一堆书包围着。

我需要证据。

我需要找到一些,被陈珂遗漏的,属于林晚的东西。

我像疯了一样,翻箱倒柜。

储藏室里堆着很多旧东西。大部分是林晚打包好,准备扔掉或者送人的。

我一个个箱子打开。

旧衣服,旧杂志,旧的电子产品。

在一个装满了各种充电线和旧手机的箱子底,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部旧款的iPhone。

是林晚的手机。

我记得这部手机。林晚去世前两个月,刚换了新的,这部旧的就一直扔在抽屉里,说要卖掉,后来也忘了。

林晚去世后,兵荒马乱,我更没想起来。

我以为早就被陈珂当废品处理掉了。

没想到,还在这里。

我的手心开始出汗。

我找到对应的充电线,插上电。

屏幕亮了。

需要密码。

我试了林晚的生日,不对。

试了我的生日,不对。

试了我们的纪念日,还是不对。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看着那个需要密码的界面。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在怀疑陈珂。

怀疑她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怀疑她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甚至……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拿着手机,去了附近一家手机维修店。

老板是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他看了一眼手机型号,说:“这个有点老了,解密有点麻烦,而且不保证能成功,里面的资料可能会丢失。”

“多少钱都行。”我说,“资料一定要保住。”

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行,你留个电话,好了通知你。”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煎熬。

我没有回家。

我怕看见陈珂。

我怕我一个眼神,就暴露了心里所有的猜忌和恨意。

我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像个孤魂野鬼。

傍晚,手机响了。

是维修店老板。

“帅哥,搞定了。”

我冲到店里,老板把手机递给我。

“密码我给你重置了,现在是六个零。里面的东西都在。”

我付了钱,说了声谢谢,拿着手机,像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我找了个没人的公园,坐在长椅上。

深呼吸,解锁。

手机界面很旧,停留在两年前的系统。

我点开相册。

里面全是我和林晚的照片。

我们一起去旅游,一起搞怪,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林晚笑得那么开心,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我一张一张地翻着,像是在重温我们短暂的幸福。

然后,我点开了备忘录。

里面有很多琐碎的记录。

购物清单,工作计划,还有一些心情随笔。

我一条一条地看下去。

大部分都是些甜蜜的日常。

“今天张远又加班了,给他炖了汤,希望他不要太累。”

“纪念日,收到他送的项链,超喜欢!他果然最懂我。”

“跟张远吵架了,因为一点小事。好烦。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来哄我了。好吧,原谅他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揪住,又酸又疼。

我一直往下翻。

日期,越来越接近她去世的日子。

备忘录的风格,开始变了。

“今天跟陈珂吵架了。因为钱的事。”

“她最近状态很不对劲,问她什么也不说。”

“她说她投资失败,欠了一大笔钱。我把我的积蓄先拿给她应急。她哭了,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说的那个投资项目,我查了一下,好像是个骗局。”

“我问她,她很激动,说我怀疑她。我们吵得很凶。”

“她说我变了,说我有了家庭,就不把她当朋友了。我真的没有。”

“心情很差。胸口闷得慌。”

我的手开始发抖。

我继续往下翻。

最后一条备忘录,是她去世前一天写的。

“我好像,发现了陈珂的秘密。”

“她根本没有去投资。那些钱,她都拿去……给她那个赌鬼男朋友了。”

“我去找她对质。她承认了。”

“她求我不要告诉张远。她说她男朋友答应她,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一定改。”

“我看着她,觉得好陌生。”

“我们认识了十年。我以为我最了解她。”

“我该怎么办?如果告诉张远,张远肯定会让我跟她绝交。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管她?”

“她说,如果我告诉张远,她就去死。”

“我头好疼,心跳得好快。”

“先这样吧。明天再找她好好谈谈。”

备忘录,到这里就结束了。

明天。

她没有明天了。

我坐在长椅上,天已经完全黑了。公园里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

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地叫。

我一动不动。

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林晚去世那天的情景。

那天,我正在外地出差。

接到陈珂电话的时候,是下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说林晚突然晕倒了,她已经叫了救护车。

我疯了一样往回赶,买了最快的一班飞机。

等我赶到医院,林晚已经在抢救室里了。

陈珂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她说,她下午去找林晚,两人聊着天,林晚突然说胸口疼,然后就倒下了。

医生出来,说,病人是突发性心肌炎,送来得太晚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送来得……太晚了。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天塌了。

我抱着陈珂,哭得像个孩子。

我感谢她,在最关键的时候,陪在林晚身边。

我还跟她说,幸好有你。

幸好有你。

我是个。

我点开通话记录。

找到了她去世那天,陈珂打给我的那通电话。

下午三点十五分。

我又点开她手机里的“健康”APP。

这个APP可以记录心率。

我看到,在下午一点半到两点之间,林晚的心率,出现了一个极其异常的飙升,然后又迅速回落。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是她和陈珂在对质。

是剧烈的情绪波动,诱发了她的疾病。

而陈珂,在林晚倒下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打120。

她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她为什么要等?

她在等什么?

她在等林晚死。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我的心上。

我关掉手机,站起身。

夜风吹在脸上,很凉。

我该回家了。

回到那个,我和凶手,同床共枕的家。

我推开家门的时候,陈珂正坐在沙发上等我。

桌上摆着几样小菜,还温着。

她看到我,立刻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你回来了?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看着她。

看着她这张我看了十几年的脸。

温柔的,关切的,带着一点点讨好的。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得这么清楚。

这张皮囊之下,藏着一颗多么歹毒和自私的心。

“公司加班。”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吃饭了吗?我给你热热菜。”她说着就要去厨房。

“不用了。”我叫住她,“我吃过了。”

我走到她面前。

她好像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怎么了?张远,你脸色好难看。”

我没有回答她。

我拿出那部旧手机,解锁,点开备忘录,递到她面前。

“你看看这个。”

她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一瞬间,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想起来了吗?”我问她,声音很轻。

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茶几,发出一声闷响。

“不……这不是真的……”她喃喃自语,“这是伪造的……”

“伪造的?”我冷笑一声,“林晚的手机,林晚的备忘录,你告诉我,谁伪造的?你吗?”

“我没有!”她突然尖叫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开始歇斯底里。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冲她吼道,“她把她所有的积蓄都给你,帮你填窟窿!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你看着她发病,看着她倒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叫救护车?”

“你等了一个小时!陈珂!你他妈在等什么!”

我每说一句,就向她逼近一步。

她被我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她抱着头,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不是我……不是我害死她的……是她自己身体不好……”

“她要告诉你!她要告诉所有的人!说我骗了她!说我男朋友是赌鬼!”

“如果她说了,我这辈子就完了!你也会看不起我!所有的人都会看不起我!”

“我求她了……我跪下来求她了……让她别说……”

“她不肯……她非要说……她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她不能看着我被骗……”

“她太自以为是了!她总是这样!像个圣母一样!高高在上地审判我!”

“我们吵了起来……她很激动……然后她就说胸口疼……”

她断断续rou地哭喊着,把所有的真相,都撕开,暴露在空气里。

“我当时……我当时吓坏了……”

“我看着她倒下去,脸色发紫……”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是一种疯狂又绝望的表情。

“如果她死了……就没人知道了……”

“如果她死了……你就是我的了……”

我看着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才是真相。

不是简单的见死不救。

是蓄谋已久的,恶毒的期盼。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陈珂啊陈珂……”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你以为她死了,我就能是你的了?”

“你错了。”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得到的只有一样东西。”

“就是我的恨。”

我甩开她的下巴,站起身,拿出我的手机,拨了110。

“喂,警察吗?我要报警。”

“我家里,有一个杀人凶手。”

电话那头,是公式化的询问。

电话这头,是陈珂绝望的哭嚎。

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

这个曾经让我感到温暖的家,现在,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废墟。

警察来得很快。

他们带走了陈珂。

她被带走的时候,没有再哭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有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破碎的爱。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

警察向我了解情况,我把林晚的手机,备忘录,通话记录,心率记录,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他们。

他们做完笔录,离开的时候,一个年长的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伙子,往前看吧。”

又是这句话。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主卧,拉开那个属于林晚的衣柜。

里面空荡荡的。

陈珂的东西,在我报警之前,已经被我全部扔了出去。

像扔掉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我坐在地板上,靠着衣柜,一夜无眠。

天亮的时候,我给林晚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我还没开口,林晚的妈妈就哭了。

“张远……我们都知道了。警察……来过了。”

“对不起。”我沙哑地说,“叔叔阿姨,对不起。”

“不怪你,孩子……不怪你……”电话那头,是老人压抑的哭声,“是我们家小晚……识人不清啊……”

挂了电话,我走上阳台。

太阳升起来了,金色的光芒,洒满整个城市。

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是我的世界,永远停留在了那个阴雨连绵的下午。

陈珂最终被判了刑。

故意杀人罪名不成立,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有加害行为。

但过失致人死亡罪,成立了。

判了五年。

开庭那天,我去了。

我坐在旁听席上,看着她穿着囚服,被法警押上被告席。

她瘦了很多,头发也剪短了,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她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她的眼神,很复杂。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到她被法警带下去。

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从法院出来,阳光刺眼。

我眯着眼睛,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群。

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和这个热闹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卖掉了那套房子。

那个充满了我和林晚的回忆,又被陈珂玷污了的地方。

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我辞了职,离开了那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城市。

我开始漫无目的地旅行。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

我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来忘记过去。

但没用。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下意识地想,如果林晚在,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会喜欢这里的海吗?

她会嫌弃这里的食物太辣吗?

她会拉着我的手,在古城的石板路上奔跑吗?

她像一个影子,无处不在。

而陈珂,则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里最深的地方。

我时常会做噩梦。

梦见林晚倒在我面前,脸色发紫,向我伸出手,嘴里喃喃地说着:“救我……”

而我就站在她面前,无动于衷。

旁边,站着一脸微笑的陈珂。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都是一身冷汗。

我开始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整个人,迅速地苍老下去。

有一次,我在一个藏区的小镇上,因为高原反应,病倒了。

我躺在简陋的旅馆里,发着高烧,浑身无力。

恍惚中,我好像又看到了林晚。

她坐在我的床边, frowning, 摸着我的额头,嗔怪道:“叫你不要来,不听话。你看,病倒了吧。”

我伸出手,想去抓住她。

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老婆……我好想你……”

我病了很久。

是旅馆的老板娘,一个善良的藏族阿妈,照顾我。

她每天给我熬酥油茶,做糌粑。

她不怎么会说汉语,只是每天对着我笑,露出淳朴又温暖的笑容。

在她的照顾下,我慢慢好了起来。

有一天,天气很好。

阿妈扶我到院子里晒太阳。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很舒服。

阿妈指着远处连绵的雪山,用不标准的汉语对我说:“你看,神山。”

“心里有事,就去拜拜。拜完了,就放下了。”

我看着那座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雪山,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我租了一匹马,请了一个向导,往神山的方向去了。

路很难走。

但我没有放弃。

我用了三天时间,终于走到了神山的脚下。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寺庙。

我走进去,点了一盏酥油灯。

我跪在佛前,什么也没求。

我只是静静地跪着,看着跳动的火苗,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我和林晚的过去。

我们的相遇,相知,相爱。

我们的争吵,和好,以及那些平淡又幸福的日常。

最后,画面定格在她灿烂的笑脸上。

我好像,听到了她对我说:“张远,往前走,别回头。”

从寺庙里出来,太阳快要落山了。

金色的余晖,洒满整个雪山。

壮丽,又苍凉。

我对着雪山,大声地喊出了林晚的名字。

“林晚——”

“我爱你——”

“对不起——”

“再见了——”

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久久不息。

喊完,我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这几年所有的委屈,痛苦,思念,和悔恨,都哭出来。

那是我最后一次,为她流泪。

旅行结束,我回到了我的家乡,一个南方的小城。

我用卖掉房子的钱,开了一家小小的书店。

书店的名字,叫“晚安”。

取自林晚的“晚”。

书店不大,装修得很温馨。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看店,看书,喝茶。

偶尔有客人进来,我会跟他们聊聊天。

日子过得很慢,很平静。

我不再失眠,头发也慢慢长了出来。

我开始学着,和自己和解。

我不再去恨陈珂。

恨一个人,太累了。

她已经为她的所作所vei付出了代价。

我也不再沉溺于对林晚的思念。

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而我,还要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去。

我把林晚的那部旧手机,放在一个盒子里,锁了起来。

我把我们的过去,连同那些痛苦和甜蜜,一起封存。

有时候,我会在店里,放一首林晚生前最喜欢的歌。

然后,泡上一杯茶,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

我知道,她并没有离开。

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我身边。

她变成了我书店里的每一本书,我茶杯里的每一缕茶香,我生命里,永不褪色的底色。

一天下午,店里来了一个小姑娘。

她背着画板,扎着马尾,看起来像个学生。

她在店里逛了很久,最后,拿起一本《百年孤独》。

“老板,这本书,你这里怎么有好几个版本?”她问我。

“因为我太太喜欢。”我笑着说。

“你太太?”她好奇地看着我。

“那她现在……”

“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旅行。”我说,“不过没关系,她把她最喜欢的书,都留给了我。”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买下了那本书。

临走前,她对我说:“老板,你一定很爱你太太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是啊。”

“我很爱她。”

阳光从门口斜斜地照进来,把整个书店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我仿佛看到,林晚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对我笑。

岁月静好,一如往昔。

我知道,这只是我的想象。

但这样,就够了。

生活,终究还是要继续。

带着爱,带着回忆,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一个人,也要好好地走下去。

来源:温柔叶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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