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孩子交学费,发现卡里多了50万,以为是老婆给的惊喜,却是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3 10:13 1

摘要:九月的天,秋老虎还没滚蛋,太阳毒得能把人行道上的口香糖印子给晒化了。

九月的天,秋老虎还没滚蛋,太阳毒得能把人行道上的口香糖印子给晒化了。

我叫陈阳,三十五岁,在一家半死不活的广告公司混日子,职位是客户经理,说白了就是陪吃陪喝陪笑脸的孙子。

今天是我女儿朵朵幼儿园大班学费的最后缴费日。

一万三千八。

对于我们这种每个月被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气的家庭来说,这不是个小数目。

我老婆林薇,在一家私企做行政,工资跟我半斤八两,我俩的钱凑一块儿,勉强维持着这座一线城市里一个三口之家的“体面”。

出门前,林薇把她的工资卡给我,上面是她这个月刚发的薪水,加上我卡里剩下的,凑够学费应该没问题。

“你仔细点,别搞错了。”她一边给朵朵扎辫子,一边嘱咐我。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主要是心里烦。一年又一年,感觉自己就像个推着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刚把一块石头推上去,另一块更大的又滚下来了。

银行里一股消毒水和钞票混合的怪味,空调开得像不要钱,吹得我后脖颈子发凉。

排了十几分钟的队,终于轮到我。

我决定先不取钱,查一下余额,心里好有个数。毕竟这个月信用卡还得还,水电煤气费也该交了。

我把林薇的卡插进去,输入密码。

屏幕闪了一下,显示出余额。

我盯着那一串数字,感觉眼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个,十,百,千,万,十万……

我眨了眨眼,凑近了些,几乎把脸贴在冰凉的屏幕上。

没错。

518,324.5元。

五十一万八千三百二十四块五。

我当时就懵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架波音747贴着我头皮飞了过去。

卡里本来应该只有一万多块钱。

怎么会多出来五十万?

整整五十万!

我第一反应是ATM机坏了。

我赶紧把卡退出来,心脏“怦怦”狂跳,跟装了个发动机似的。

我换了一台ATM机,手有点抖,第二次才把卡插进去。

再次输入密码。

余额查询。

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又跳了出来。

518,324.5。

一分都没少。

是真的。

我脑子飞速旋转,肾上腺素飙升。

这钱哪来的?

我爸妈?不可能,他们那点养老金,自己省吃俭用还来不及,给我凑个几千块都得合计半天。

我丈母娘家?更不可能。她弟弟林涛就是个无底洞,三天两头找他姐要钱,丈母娘不找我们要钱就谢天谢ed地了。

难道……是银行搞错了?把别人的钱打我卡上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后背瞬间就湿了。不当得利,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紧张地四下看了看,好像周围的人都在盯着我,那个保安的眼神尤其锐利,仿佛已经看穿了我卡里凭空多出五十万的秘密。

我赶紧取消操作,弹出银行卡,像攥着块烙铁一样把它塞回钱包。

走出银行,外面的热浪扑面而来,我却感觉浑身发冷。

五十万。

这个数字在我脑子里反复横跳,像个魔咒。

五十万,能把我们家那笔还剩二十年的房贷直接砸进去一小半。

五十万,能给朵朵报她念叨了很久的那个死贵的钢琴班,还能剩下一大笔。

五十万,能让我跟林薇不用再为下个月的信用卡账单吵架。

我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呛得我咳嗽起来。

冷静,陈阳,你得冷静。

我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恢复正常。

会不会……是林薇?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束光,瞬间照亮了我混乱的脑子。

林薇最近是有点神神秘秘的。

好几次我半夜醒来,都看见她还在客厅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我问她干嘛呢?她说公司有个项目,要赶个PPT。

她最近还老是接到一些陌生的电话,接电话的时候总要躲到阳台上去,压低了声音说。

还有,上个星期,她那个最好的闺蜜,叫什么来着,对,叫周倩,来我们家吃饭。两人在厨房里嘀嘀咕咕半天,我一进去她们就不说话了,眼神还有点闪躲。

我当时没多想,以为就是女人之间的八卦。

现在串联起来一想……

难道林薇背着我搞了什么副业?或者她那个闺蜜拉着她投资了什么项目,赚大钱了?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林薇一直比我有事业心,总觉得我不求上进。她是不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我心头的巨石瞬间就落了地,取而代പ്പെട之的是一阵狂喜。

我就说嘛,我老婆是谁啊,怎么可能一辈子就当个小行政。

她这是要一飞冲天了啊!

我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惊喜!这他妈绝对是个天大的惊喜!

我甚至能想象出林薇跟我摊牌时的得意表情,她会叉着腰,扬着下巴对我说:“陈阳,看见没?别以为就你能挣钱,老娘也能!”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引得路边一个等公交的大妈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

我懒得理她,我现在的心情,她这种凡人是不会懂的。

我掏出手机,想立刻给林薇打电话。

但手指放在拨号键上,我又停住了。

不行。

不能现在打。

她既然想给我惊喜,我就得配合她演下去。我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她亲口告诉我。

到时候,我一定要表现出“震惊”、“狂喜”、“崇拜”的复杂情绪,充分满足她的虚荣心。

对,就这么办。

学费?

还交个屁的现金。

我转身又走回银行,这次我雄赳赳气昂昂,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

直接去柜台,APP转账!

当着柜员小姐姐的面,我淡定地打开手机银行,输入幼儿园的缴费账号,金额:13800。

然后,我“不经意”地把手机屏幕朝向她,让她能清楚地看到我那串长长的余额。

果然,小姐姐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我心里一阵暗爽。

搞定。

走出银行,我感觉天都蓝了,阳光都温柔了。

我甚至奢侈地打了个车回家,而不是去挤那个人挤人的地铁。

路上,我开始盘算这五十万怎么花。

先还十万房贷,减轻点月供压力。

再拿出五万,把车贷结了,那辆破国产车,开了五年,也该换了。换个啥呢?奥迪A4?宝马3系?

剩下的三十五万……拿十万出来,带林薇和朵朵去趟欧洲,马尔代夫也行,她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去看海吗?

再拿十万,存个理财,以备不时之需。

最后十五万,嗯……可以考虑给我自己换套好点的钓鱼竿,再买个好点的电脑,我那台破电脑,玩个《英雄联盟》都卡。

我越想越美,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回到家,林薇正在拖地。

看见我回来,她随口问了一句:“交啦?”

“嗯,交了。”我故作平静地换鞋。

“那就好。”她没再多问,继续跟地上的头发丝作斗gong。

我走到她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干嘛啊你,一身汗味。”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老婆,辛苦你了。”我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声音里充满了“你懂的”那种深情。

林薇愣了一下,转过头看我,眼神有点奇怪:“你今天吃错药了?这么肉麻。”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我继续我的表演。

“神经。”她白了我一眼,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

我心里得意,看吧,她肯定以为我在暗示什么。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我殷勤地问。

“你?你会做什么?”林薇一脸怀疑。

“红烧排骨怎么样?再给你煲个汤。”

“行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大爷今天居然要亲自下厨。”她调侃道。

我嘿嘿一笑,钻进厨房。

哼,等你知道了真相,就知道你老公我这点殷勤根本不算什么。

晚饭的时候,我频频给林薇夹菜。

“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肯定是太累了。”

“喝汤啊,这个汤美容的。”

朵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爸爸,你今天为什么对妈妈这么好?”

我摸摸她的头:“爸爸对妈妈一直都很好啊。”

林薇被我搞得都有点不自在了,脸颊泛红。

吃完饭,我主动洗碗,还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切搞定,我擦了擦手,走到客厅。

林薇正陪着朵朵看动画片。

我坐到她身边,清了清嗓子,觉得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我决定采用一种迂回的战术。

“老婆,最近……公司是不是挺忙的?”

“还行吧,老样子。”她眼睛还盯着电视。

“我看你最近老是加班,要注意身体啊。”

“嗯,知道了。”

“那个……你闺蜜周倩,她最近在忙什么呢?”我看似随意地问。

林薇终于从电视上挪开视线,看了我一眼:“问她干嘛?她开了个服装工作室,忙得跟陀螺似的。”

“哦……挺好,挺好,创业好啊。”我点点头,心里更有底了。服装工作室,这玩意儿要是搞得好,可是很赚钱的。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说话拐弯抹角的。”林薇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

我握住她的手,表情严肃又深情。

“老婆,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得跟你‘坦白’。”

林薇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什么事?你……你不会在外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我差点笑出声。

“当然不是!”我义正言辞,“我是想说,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都应该一起分担。你赚钱了,是好事,但不用瞒着我,更不用给我什么惊喜。”

我说得情真意切,感觉自己都能拿奥斯卡了。

林薇的表情,从严肃,变成了疑惑。

“什么赚钱?我赚什么钱了?”

“还装?”我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她一脸茫셔。

“卡里的钱啊。”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五十万,对不对?”

我期待着她先是震惊,然后是“你怎么知道了”的娇嗔,最后是夫妻俩抱在一起分享喜悦的温馨场面。

然而,我看到的,是林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神里不是惊喜,而是惊恐。

“什么……什么五十万?”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就是你卡里啊,今天我去交学费,发现里面多了五十万。不是你搞的副业赚的吗?跟周倩一起?”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看到林薇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陈阳……”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你再说一遍,卡里……多了多少钱?”

“五……五十万啊。”我结结巴巴地说。

“完了。”

林薇身体一软,瘫倒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那股从银行出来时的寒意,再次席卷全身,而且比之前冷一百倍。

“老婆,你……你到底怎么了?这钱……不是你赚的?”我的声音也开始发抖。

林薇猛地抬起头,泪水“唰”地就流了下来。

她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问:“你……动那笔钱了吗?”

我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我用它交了学费,一万三千八……”

林薇的表情,像是天塌了下来。

她一把推开我,冲到茶几边,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不知道要拨给谁。

“到底怎么回事!林薇!你他妈倒是说话啊!”我急了,冲她吼道。

朵朵被我们的样子吓到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林薇像是被女儿的哭声惊醒,她放下手机,抱着头,痛苦地呜咽起来。

“不是我的……那钱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是我弟……是林涛的!”

林涛!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所有的幻想和侥幸。

如果是林涛,那这五十万,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他把钱打你卡里干嘛?”我追问道。

林薇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绝望地看着我:“他前几天跟我说,他跟朋友合伙做了个项目,赚了点钱,怕我妈知道又让他填家里的窟窿,想先放我这里周转一下……”

“放屁!”我怒吼道,“他林涛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他能做什么正经项目赚五十万?他连自己都养不活!”

林涛,我那个著名的小舅子,二十七八岁的人,眼高手低,好高骛远。正经工作干不了三天就嫌累,天天琢磨着一夜暴富。炒股、炒币、开网店、搞直播……什么火他搞什么,结果呢?赔得底裤都不剩,每次都得林薇这个姐姐给他擦屁股。

“我……我当时也没多想……”林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说很快就转走,让我千万别动,也别告诉你……我以为……我以为就是几万块钱……”

“那你他妈为什么不早说!”我气得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这钱来路不明,放在我们卡里就是个定时炸弹!”

“我怕你骂我……怕你又因为我弟的事跟我吵架……”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惊喜?

这他妈是惊吓!是索命的阎王帖!

我从一个坐拥五十万“巨款”的准富翁,瞬间变成了一个窝藏不明资金的倒霉蛋。

天堂到地狱,只需要一个解释。

“他什么时候打的钱?”我咬着牙问。

“应该是昨天晚上……他说他这两天就联系我……”

我立刻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查询交易明细。

果然,在昨天深夜十一点五十三分,有一笔五十万的款项,从一个陌生的对公账户转了进来。

对公账户?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更不对劲了。如果是个人做生意,怎么会用对公账户转这么一笔整数?

“给他打电话!现在!立刻!马上!”我对着林薇吼。

林薇颤抖着手,拨通了林涛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系统女声传来,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到脚底。

又打。

还是关机。

再打。

依然是关机。

林薇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我也慌了。

林涛这小子,不会是卷了公司的钱跑路了吧?然后把钱转到我们这里,让我们当他的挡箭牌?

这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怎么办……陈阳……怎么办啊……”林薇彻底崩溃了,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

我抱着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们被林涛那个王八蛋给坑了。

而且是坑进了万丈深渊。

那一夜,我和林薇都没睡。

朵朵哭累了,在我们中间睡着了,呼吸均匀。

我和林薇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像两具僵尸。

客厅的灯没关,光从门缝里透进来,在天花板上投射出一道惨白的光带。

“报警吧。”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林薇的身体猛地一颤。

“不行!”她立刻反驳,“报警的话,小涛就毁了!他才二十七岁!”

“他不毁,我们就得毁!”我压着火气,“林薇,你清醒一点!这是五十万!不是五百块!来路不明的五十万!你弟弟现在关机失联,你觉得这是小事吗?”

“可……可万一只是个误会呢?万一他手机只是没电了呢?我们再等等,等到天亮,他肯定会开机的。”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冷笑一声:“你还要自己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他要是心里没鬼,会关机?他要是正经生意,会把钱偷偷打给你还让你瞒着我?”

林薇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流泪。

我知道她心疼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她从小就护着他,给他收拾了无数烂摊子。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火烧到我们自己家了。

“听我的,林薇。”我坐起来,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我,“天一亮,我们就去银行,把这笔钱的来源查清楚。如果真是银行搞错了,那就还给银行。如果是林涛搞的鬼,我们必须马上把钱取出来,或者想办法跟他撇清关系。我们不能碰这笔钱,一分都不能!”

“可是……你已经用了……”她小声说。

我心里一抽。

对,那一万三千八。

我当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懊悔。我他妈就是个,一个天大的!

“明天我去找朋友借钱,把这个窟窿补上!必须把卡里的钱恢复成五十万整!”我斩钉截铁地说。

天亮了。

我和林薇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像游魂一样。

我给公司打电话请了假,说家里有急事。

林薇也跟单位请了假。

我们把朵朵送到我妈那里,我妈看我们俩脸色不对,问了半天,我只说是没睡好,含糊了过去。

然后,我俩直奔银行。

还是昨天那家银行。

我感觉自己像个 tội phạm,重返作案现场。

我取了号,坐在等待区,手心里全是汗。

林薇比我还紧张,不停地搓着手指。

“别怕,有我呢。”我安慰她,其实我自己也怕得要死。

终于叫到我们的号。

我们走到柜台前,是一个看起来很有经验的中年女柜员。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 bình tĩnh:“您好,我想咨询一笔转账记录。”

我把林薇的卡和身份证递过去。

柜员接过,操作了一番电脑。

“请问您想咨询哪一笔?”

“昨天晚上,大概十一点多,有一笔五十万的进账,我想查一下对方的账户信息。”

柜员看了我们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职业性的警惕。

她又在键盘上敲打了一阵,然后抬头说:“先生,对不起,根据规定,我们不能向您透露对方账户的详细信息。我们只能告诉您,这笔款项是从一个对公账户转出的,户名是‘宏发建筑劳务有限公司’。”

宏发建筑劳务有限公司?

我和林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

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

“那……那这笔钱,会不会是转错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柜员扶了扶眼镜,公式化地回答:“先生,跨行大额转账需要核对户名和账号,一般情况下出错的可能性很小。如果你们怀疑是错误交易,建议由对方公司发起追回流程,或者你们可以选择报警处理。”

又是报警。

我感觉这两个字就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从银行出来,我俩站在街边,像两个迷路的孩子。

“宏发建筑劳务……林涛什么时候跟建筑公司扯上关系了?”林薇喃喃自语。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刻掏出手机,打开企查查APP,输入“宏发建筑劳务有限公司”。

信息很快就跳了出来。

公司法人:赵宏发。

成立时间:五年前。

经营范围:建筑劳务分包……

我快速浏览着,没什么特别的信息。就是一家很普通的劳务公司。

林涛跟这家公司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他在这家公司上班?不可能,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去干工地上的活。

难道是……他挪用了这家公司的公款?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我决定给我的一个哥们儿打电话。

他叫王磊,我们都叫他老王。是个片儿警,路子广,消息灵通。

电话接通了。

“喂,陈阳,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又想蹭我饭?”老王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

“老王,出事了,出大事了。”我的声音都在抖。

老王那边立刻严肃起来:“怎么了?你慢慢说,别急。”

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当然,我隐去了林涛的名字,只说是老婆的一个亲戚。

老王听完,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陈阳,你听我说。”他开口了,语气异常凝重,“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把你动掉的那一万三千八百块钱补上。找谁借都行,必须补上。”

“我已经想到了,我正准备去找朋友借。”

“第二,”老王继续说,“补上之后,你和林薇,就当这笔钱从来没存在过。不要去查,不要去问,更不要想着把钱取出来或者转走。”

“为什么?”我不解,“这钱放在我们卡里,我心里不踏实啊。”

“你傻啊!”老王骂道,“现在这钱来路不明,你转走,性质就变了!就从‘可能的不当得利’变成了‘明确的非法侵占’!你把它放在卡里,万一将来出事了,你可以说你根本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或者你以为是别人转错了,你一直在等失主来联系。懂吗?”

我听明白了。老王的意思是,让我们装死。

“那……那万一有人找上门来呢셔?”

“什么人?如果是警察,你就照实说,是你老婆亲戚转的,但你联系不上他了。如果是……其他不三不四的人……”

老王顿了一下,“那你更不能承认你知道这笔钱。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明白了。”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

“还有,那个‘宏发建筑劳務有限公司’,我帮你查一下底细。你把公司全名发给我。”

“好,谢谢你老王,改天请你喝酒。”

“喝你个头!你小子别把自己折腾进去了就行!”

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立刻给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打电话借钱。

人啊,不到缺钱的时候,永远不知道谁是真朋友。

第一个,说自己刚买了理财,钱取不出来。

第二个,说老婆管得严,他手里没钱。

第三个,倒是爽快,说可以借我五千。

……

打了一圈电话,才勉强凑够了一万四千块。

我立刻去银行,把钱存进了林薇的卡里。

看着ATM屏幕上显示的余额“514,324.5”,我心里五味杂陈。

多出来的四百多块,是我昨天存进去凑整的。

现在,这五十多万,就像一个巨大的讽刺,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不再是梦想,而是噩梦。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薇过得度日如年。

我们俩的话都变少了,家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我每天无数次地看手机,希望林涛能开机,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林薇也是,魂不守舍,上班都能走神把报表做错。

我们最害怕的,是手机铃声响起。

每一个陌生的来电,都能让我们俩 동시에 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林涛的电话,始终是关机。

老王的电话,也没有打来。

那五十万,就像一颗埋在我们生活里的地雷,我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也不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任何已知的困难都更折磨人.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是那串刺眼的数字,还有“宏发建筑劳务有限公司”这几个字。

我甚至开始做噩梦,梦见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冲进我们家,问我们钱在哪里。

我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旁边林薇也醒着,黑暗中,我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别怕,会过去的。”我只能这样苍白地安慰她,也安慰我自己。

第五天下午,我正在公司对着一个客户的需求焦头烂額的时候,老王的电话来了。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我跑到楼梯间,接通电话。

“老王?”

“陈阳,你在哪?方便说话吗?”老王的声音很低沉。

“方便,我在公司楼梯间,你说。”

“我查了那个宏发建筑劳務公司。”老王说,“这家公司……问题很大。”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说?”

“这家公司,表面上是做劳务分包的,但实际上,它是一个洗钱的壳子。它的老板赵宏发,上个星期因为涉嫌组织地下賭博和非法洗钱,被我们盯上了。我们本来准备收网,结果他提前收到风声,跑了。”

“跑……跑了?”我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

“对,跑了。而且,他跑之前,把公司账上能动的钱,全部转走了。我们查了资金流向,发现其中有一笔五十万的款项,转到了你老婆林薇的账户上。”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天旋地转。

洗钱……地下赌博……

这些只在电影里听过的词,现在居然跟我扯上了关系。

“老王……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先别慌。”老王安抚我,“现在情况很复杂。这笔钱,肯定是赃款。按理说,你应该立刻上交。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一旦上交,你就必须解释清楚这笔钱的来历。到时候,你那个小舅子,就彻底暴露了。他现在是这起案子的重要关系人,我们也在找他。他很可能不止牽涉到这一笔钱。”

我明白了。

我们现在是进退两gong。

上交钱,林涛完蛋。

不上交,我们自己就成了窝藏赃款的嫌疑人。

“陈阳,你听我说,”老王的声音压得更低了,“现在赵宏发在跑路,他的人肯定也在想办法把这些钱弄回去。你那个小舅子,很可能就是他的一条下线,负责转移资金的。现在你小舅子失联了,赵宏发的人找不到他,下一步,就该来找你们了。”

“找我们?”我吓得魂飛魄散。

“对。因为钱在你们卡里。他们会认为你小舅子把钱私吞了,然后藏在了你们这里。”

“操!”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终于明白林涛那个王八蛋为什么要关机了!

他不是跑路,他是在躲债!他把一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我们,自己躲起来了!

“老王,那我……我们该怎么办?我家里还有孩子……”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老王说,“第一,立刻带着你老婆孩子去派出所,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把钱上交。这是最安全,也是最正确的做法。后果是,你小舅子肯定会被牵扯进来,他下半辈子可能就毁了。你和你老婆,也可能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调查,但只要你们说的是实话,应该不会有大事。”

我沉默了。

让林薇亲手把她弟弟送进去?我怕她会崩溃。

“第二个选择呢셔?”我艰难地问。

“第二个选择……就是赌。”老王说,“赌赵宏发的人找不到你们,或者赌他们以为钱不在你们这儿。你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过日子。但这很危险,一旦被他们找上门,后果不堪设想。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

我靠在墙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软了。

一个是最安全的绝路,一个是最危险的赌博。

“我……我知道了,老王。谢谢你。”

“陈阳,我以朋友的身份劝你,选第一条路。长痛不如短痛。你得为你自己,为你老婆孩子着想。”

挂了电话,我点了根烟,手抖得连火都打不着。

我该怎么办?

我眼前浮现出林薇哭泣的脸,浮现出朵朵天真的笑容。

我不能让她们出事。绝对不能。

晚上回到家,我把老王告诉我的情况,跟林薇复述了一遍。

我尽量说得平静,但林ar还是吓得臉色惨白。

“洗……洗钱?賭博?”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我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林涛这次玩的太大了。他不是在搞什么项目,他是在犯罪。”

林薇呆呆地坐着,眼泪无声地流淌。

“我们报警吧。”我说。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是的,必须报警。

我不能拿我老婆孩子的安全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林涛是他自己作死,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林薇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陈阳……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我决绝地摇头,“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去自首,把钱上交,说清楚情况。我们是受害者,我们也是被蒙蔽的。警察会理解的。”

“可是小涛他……”

“他自作自受!”我打断她,“你还要护着他到什么时候?他这次把你我,把朵朵都拖下水了!你再护着他,就是害了我们全家!”

我的声音很大,林薇也愣住了。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slumped 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好……我们……去报警。”

就在我们下定决心,准备第二天就去派出所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

电话是丈母娘打来的。

“陈阳啊,你跟薇薇晚上回家吃饭吧,你爸也过来。”丈母娘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我和林薇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

丈母娘平时很少主动叫我们全家过去吃饭,除非是有什么大事。

“妈,是有什么事吗?”林薇小心翼翼地问。

“哎呀,没什么大事,就是小涛回来了,一家人好久没凑这么齐了,一起吃个饭。”

林涛回来了?

我和林薇都惊呆了。

这个王八蛋,消失了快一个星期,居然就这么云淡风轻地回家了?

“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林薇的声音都在抖。

“今天上午回来的啊。行了,别问了,晚上早点过来。”

说完,丈母娘就把电话挂了。

我看着林薇薇,她也看着我。

我们俩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林涛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是他解决了麻烦?还是……他回来拖更多人下水?

“我们……还去报警吗?”林薇六神无主地问我。

我沉默了。

本来已经下定的决心,现在又动摇了。

如果林涛真的解决了问题,我们现在去报警,不就成了恩将仇报的了吗?

“先别去。”我做了决定,“晚上去看看情况再说。看他怎么说。”

晚上,我们带着一种上刑场的心情,回了丈母娘家。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丈母娘在厨房里忙活,老丈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正常得让人不安。

林涛坐在沙发另一头,低着头玩手机。

他看起来瘦了点,也憔悴了点,但精神状态似乎还不错。

看到我们进来,他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姐,姐夫,你们来了。”

我没理他,换了鞋,走到客厅。

林薇的表情很复杂,想骂他,但又碍于父母在场,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回来了?”我冷冷地问。

“嗯,回来了。”他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手机怎么一直关机?”

“哦……前几天去外地出差,山里信号不好,手机也摔坏了。”他解释道。

出差?山里?信号不好?

这谎话编得也太没水平了!

我心里冷笑,但我没戳穿他。

吃饭的时候,气氛很诡异。

丈母娘一个劲地给林涛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出去一趟都瘦了。”

老丈人闷头喝酒,一言不发。

我和林薇也没什么胃口,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

只有林涛,好像没事人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放下筷子,看着林涛,一字一顿地问:“林涛,你打到你姐卡里的那五十万,到底是怎么回事?”

饭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丈母娘和老丈人都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我们。

林涛夹菜的动作也停住了。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 quickly 低下头,含糊地说:“哦,那个啊……就是我跟朋友做生意赚的钱,怕我妈唠叨,先放我姐那儿的。”

“做什么生意能赚五十万?”我逼视着他,“是跟一个叫‘宏发建筑劳务有限公司’的公司做的吗?”

我说出这个公司名字的时候,林涛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丈母 new 和老丈人也看出了不对劲。

“小涛,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五十万?”丈母娘急了。

林涛不说话,嘴唇哆嗦着,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说啊!”我猛地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他媽到底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们全家都害惨了!”

“我……我……”林涛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够了!”老丈人突然吼了一声,他把酒杯重重地墩在桌子上,“让他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涛身上。

林涛终于扛不住了,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爸,妈,姐,姐夫……我对不起你们……”

他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跟我猜的差不多。

他根本不是做什么生意,他是在网上参与了跨境网络赌博,一开始赢了点小钱,后来就越陷越深,输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他不甘心,就从各种网贷平台借钱,想翻本。

结果,越输越多,利滚利,最后欠下了几十万的高利贷。

那些放贷的人,就是赵宏发那伙人。

他们逼着林涛还钱,林涛走投无路,他们就给了他一条“路”——帮他们“走账”,也就是洗钱。

每走一笔账,可以抵消他一部分债务。

那五十万,就是他帮赵宏发洗的其中一笔钱。

他本来应该把钱转到另一个指定账户,但他当时鬼迷心窍,觉得这笔钱可以让他彻底翻本。

于是,他把钱转到了他最信任的姐姐林薇的卡里,然后自己拿着身上最后的一点钱,又去赌了。

他想着,赢了,就把五十万还上,还能剩下一点。

结果,他输得一干二净。

他害怕了,不敢面对我们,也不敢面对那些追债的人,所以关了手机,躲在一家小旅馆里,躲了整整一个星期。

直到身上最后一分钱都花光了,他才不得不回家。

听完他的讲述,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

丈母娘已经瘫坐在椅子上,捂着嘴,说不出话。

老丈人脸色铁青,浑身发抖,他抄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往林涛头上砸。

“我打死你这个!”

林薇尖叫着扑过去,抱住了老丈人。

“爸!你别冲动!”

我坐在那里,感觉浑身冰冷。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而且,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林涛不只是窝藏赃款,他是参与了洗钱!这是犯罪!

“钱呢?”我看着林涛,冷冷地问。

“在……在姐的卡里。”他小声说。

“你知不知道,你转钱的那个公司老板赵宏发,已经被警察盯上了!他跑路了!警察现在正在查这笔钱的去向!”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涛的脸,彻底变成了死灰色。

“那……那怎么办?”他六神无主地问。

“还能怎么办?报警!自首!”我说。

“不行!”丈母娘尖叫起来,“不能报警!报警小涛就完了!”

她冲过来,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哭喊:“陈阳,妈求求你了,你救救小涛吧!他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坐牢了,我们怎么活啊!”

林薇也在一旁哭着求我。

我看着这一家人,心里又气又 pity。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

“妈,你起来。”我扶起丈母娘,“这不是我救不救他的问题。他犯的是法!现在警察在查,赵宏發那伙人也在找这笔钱。我们把钱藏着,我们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那……那我们把钱还给他们不就行了吗?”丈母娘天真地问。

“还给谁?怎么还?我们现在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我 exasperated 地说,“而且这是赃款!我们还给他们,我们也是同犯!”

“那……那该怎么办啊……”一家人陷入了绝望。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我走到阳台,按下了接听键。

“喂?”

“是陈阳,陈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阴冷的男人的声音。

“是我,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笑了笑,那笑声让我毛骨悚anan,“重要的是,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我的心跳瞬间停止了。

他们……找上门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强装镇定。

“呵呵,陈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小舅子林涛,手脚不太干净,拿了我们老板五十万。我们老板呢,现在不方便露面,所以委托我来处理这件事。”

“钱不在我这里。”

“陈先生,别装傻了。钱就在你老婆林薇尾号6688的银行卡里。我们查得很清楚。”

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居然连卡号都查到了!

“你……你想怎么样?”我的声音都在抖。

“很简单。”男人说,“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把五十万现金准备好。我们会告诉你交易地点。你把钱给我们,我们保证,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你老婆,你女儿,还有你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都会很安全。”

他特意加重了“女儿”两个字的读音。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我不给呢?”我咬着牙问。

“呵呵,”男人又笑了,“陈阳,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是个普通上班族,老婆孩子热炕头,犯不着为了这点钱,把一家人都搭进去。我听说你女儿朵朵,最近在xx幼儿园上大班,是吗?那幼儿园的滑滑梯,看起来挺好玩的。”

“你敢!”我怒吼道。

“我敢不敢,你试试就知道了。”男人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记住,明天中午十二点。别耍花样,别报警。我们的人,会一直‘看着’你们的。”

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手抖得像筛糠。

我冲回客厅,看着一脸惊恐的家人,我知道,我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他们来电话了。”我说。

林涛“啊”的一声,瘫倒在地。

我把电话内容跟他们说了一遍。

“他们要我们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准备好五十万现金。”

“他们还知道朵朵的幼儿园……”林薇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

丈母娘和老丈人也吓傻了。

“报警……我们必须马上报警!”我说。

“不能报警!”林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我的胳膊,“姐夫,不能报警!他们说了不能报警!他们会伤害朵朵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去哪里弄五十万现金给他们?”我甩开他的手,“而且我们给了他们,警察那边怎么交代?我们这是在跟罪犯交易!”

“可不给钱,朵朵就有危险啊!”林薇哭喊道。

我们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给钱,是犯法,而且后患无穷。

不给钱,朵朵的安全受到威胁。

报警,又怕他们狗急跳墙,伤害朵ar。

那个晚上,我们一家人,彻夜未眠。

我们想了无数种办法,又一一否定。

把钱取出来,交给他们?

可是银行规定,一天最多只能取二十万现金,我们根本来不及。

而且,我们一旦取钱,银行肯定会记录,警察那边就更难解释了。

向他们求情,说我们只有一部分钱?

那些亡命之徒,会听我们的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离十二点越来越近。

我们每个人都像热锅上的螞蟻。

最后,还是老丈人,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做出了决定。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报警!”他说,“我们不能向这群妥协!我们妥协一次,他们就会有第二次!朵朵的安全,要靠警察来保护,而不是靠我们向罪犯低头!”

老丈人的话,像一记重锤,敲醒了我们。

是的,我们不能妥协。

“可是……朵朵……”林薇还是不放心。

“我来想办法。”我说。

我立刻给老王打了电话。

这一次,我没有再隐瞒,把所有的事情,包括林涛的所作所为,以及刚刚接到的威胁电话,全都告诉了他。

老王听完,沉默了很久。

“陈阳,你和你家人现在立刻来我这里,来我所在的xx派出所!马上!不要回家,直接过来!”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那朵朵呢?”

“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同事去幼儿园那边布控,绝对保证孩子的安全!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到我这里来!”

“好!”

我挂了电话,立刻组织家人。

“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老王已经安排好了!”

林涛吓得腿都软了:“姐夫……我……我去了是不是就……”

“是你自己走进派出所,还是将来被警察拷着进去,你自己选!”我瞪着他。

我们一家人,像逃难一样,离开了丈母娘家,打了两辆车,直奔老王所在的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老王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

他把我们带进一个会议室,给我们倒了水。

“别怕,到这里就安全了。”他说。

然后,他和另外两名警察,开始给我们做笔录。

我、林薇、林涛,分开做。

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全部说了出来。

从发现卡里多出五十万的狂喜,到发现真相的惊恐,再到接到威胁电话的恐惧。

做完笔录,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我的心一直悬着,不知道朵朵那边怎么样了。

老王似乎看出了我的焦虑。

“放心吧,幼儿园那边我们派了便衣,从接到你电话开始,孩子就一直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他们不敢乱来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警察走进来,在老王耳边说了几句。

老王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陈阳,需要你配合一下。”

“怎么配合?”

“那些人不是让你十二点准备好钱吗?你现在给他们回个电话。”

“说什么?”

“你就说,钱你已经准备好了,但五十万现金太多,你一个人拿不了,问他们在哪里交易。”

我明白了,这是要引蛇出洞。

我拿出手机,找到了那个陌生号码,拨了过去。

我的手心全是汗。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还是那个阴冷的声音。

“想好了?”

“想好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怂,“钱……钱我准备好了。但是五十万现金太重了,我……我怎么给你?”

“呵呵,算你识相。”男人说,“你现在去xx路的‘老地方茶馆’,开个包间等我们。我们会有人去找你。”

“老地方茶馆”?

我看向老王,他对我点了点头。

“好……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老王立刻开始部署。

“他们选了个好地方。那地方地形复杂,出口多,便于逃跑。但我们早有准备。”

接下来,老ar让我换上了一件普通的外套,里面穿上了防刺服。

他还给了我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里面装满了报纸,上面铺了一层真钞。

“记住,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们稳在包间里,尽量拖延时间。我们会见机行事。注意安全。”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像在演警匪片。

说实话,我不怕是假的。

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普通男人。

但现在,为了我的家人,我必须勇敢一次。

我一个人打车去了“老地方茶馆”。

茶馆里人不多,很安静。

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开了一个叫“听雨轩”的包间。

包间里古色古香,放着舒缓的音乐。

但我却感觉空气都快凝固了。

我把那个沉重的旅行包放在桌子上,坐下来,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十二点半。

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两个男人。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T恤,手臂上全是纹身,一脸横肉,眼神凶狠。

另一个瘦高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但眼神里透着一股阴鹫。

就是他。

我听出了他的声音,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男人。

“陈先生,久等了。”眼镜男笑了笑, tự nhiên地在我对面坐下。

那个纹身壮汉则站在门口,堵住了退路。

“钱呢?”眼镜男开门见山。

我指了指桌上的旅行包。

他示意了一下纹身男。

纹身男走过来,拉开旅行包的拉链,看到了上面的一层钞票。

他点了点头。

“陈先生果然是爽快人。”眼镜男很满意,“钱我们拿走,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他说着,就准备让纹shēn男拿起包走人。

“等等。”我开口了。

“怎么?陈先生还有事?”眼镜男的眼神冷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老王教我的话术说:“钱你们可以拿走。但是我小舅子林涛,欠你们的账,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你们得给我写个字据,证明钱货两清了,以后不能再找他的麻烦。”

我这是在拖延时间。

眼镜男眯起了眼睛,打量着我。

“陈先生,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他说,“现在不是你跟我们谈条件的时候。”

“我不管!”我装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钱都给你们了,你们必须给我个保证!否则,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

我说着,抄起了桌上的茶壶。

眼镜男笑了,笑得很不屑。

“就凭你?”

他话音刚落,包间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警察!不许动!”

几个穿着便衣但手持武器的警察瞬间冲了进来!

老王一马当先,一把枪直指着眼镜男的脑袋!

眼镜男和纹身男都懵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会有警察出现。

纹身男反应过来,想去抓我当人质。

但我早有准备,一个懒驴打滚,躲到了桌子底下。

他扑了个空,立刻被另一个警察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眼镜男还想反抗,老王枪托一砸,他就老实了。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看着被拷上手铐的两个人,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老王走过来,把我拉了起来。

“干得不错,陈阳。”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腿还是软的,笑了笑,说不出话。

……

后续的事情,就比较程序化了。

赵宏发那个洗钱团伙,被警方一网打尽。

那五十万赃款,我们作为重要物证,上交给了警方。

林涛因为参与洗钱,并且有自首情节和协助警方破案的表现,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出来后,像是变了个人,不再好高骛 far,老老实实地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虽然辛苦,但至少是脚踏实地。

丈母娘和老丈人经过这件事,也受到了很大的教训,不再那么溺爱他了。

我们家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我依然是那个在广告公司混日子的客户经理。

林薇依然是那个私企的小行政。

我们依然要为房贷、车贷和孩子的学费发愁。

那天,我去银行,给朵朵交延期了很久的钢琴班学费。

我又习惯性地查了一下余额。

屏幕上显示:3,24.5元。

三千二百二十四块五。

一个很真实的数字。

看着这个数字,我 strangely 感到一阵心安。

那五十万,就像一场荒诞的梦。

它来的时候,让我看到了天堂的幻影。

它走的时候,却差点把我拖进地獄。

现在梦醒了,生活虽然依旧平凡且充滿压力,但它是真实的,是踏实的。

我走出银行,阳光正好。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我和林薇、朵朵在公园拍的合影。

照片里,我们笑得灿烂。

我忽然明白了。

这才是我的财富,我真正的,谁也抢不走的“五十万”。

来源:温柔叶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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