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854年的靖港,一场灭顶之灾般的惨败,几乎终结了他全部的政zhi抱负和生命。那一天,他亲手缔造的湘军水师灰飞烟灭,他毕生的清誉与骄傲,被湘江的浊浪无情吞噬。
引子
一个被后世誉为“千古完人”、“晚清四大名臣”之首的曾国藩,也曾有过万念俱灰、投水自尽的狼狈时刻?
1854年的靖港,一场灭顶之灾般的惨败,几乎终结了他全部的政zhi抱负和生命。那一天,他亲手缔造的湘军水师灰飞烟灭,他毕生的清誉与骄傲,被湘江的浊浪无情吞噬。
当他从冰冷的江水中被亲兵强行救起,等待他的,本应是朝廷的雷霆震怒与严厉制裁。
然而,一封自紫禁城星夜兼程而来的密旨,咸丰皇帝用朱砂御笔亲手写下的短短28个字,却如一把神秘的钥匙,解开了一个困扰他终生的心魔,也从此,彻底改变了他和整个大清王朝的命运。
那决定乾坤的28个字,究竟写了什么?这背后,又隐藏着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君臣博弈与人性洞察?
01
「涤生兄,不可!万万不可啊!」
幕僚章惇那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在曾国藩的耳边变得模糊而遥远。他已经听不真切了。
冰冷、窒息的湘江之水,正疯狂地涌入他的口鼻,灌满他的胸膛。江水带着泥沙的腥气,和他亲手组建的数千子弟兵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成为他生命中最后的气息。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奋力挣脱了章惇和几名亲兵死死拉拽的手。他一心求死。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还是统领湘军水陆两师、意气风发的儒将统帅。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罪人。
江面上,湘军水师的旗舰“快蟹”船队,被太平军的无数艘火船点燃,熊熊烈火映红了靖港的半边夜空。那些他亲自督造、引以为傲的战船,此刻正发出垂死的呻吟,一艘接一艘地沉入江底。
数千湖南子弟的惨叫声、哀嚎声、落水后的呼救声,与烈火焚烧木头发出的“噼啪”爆响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曲地狱的交响。
他亲手缔造的希望,他赌上身家性命的抱负,就在这靖港的夜空之下,被无情地烧成了一片灰烬。
一个时辰后,被亲兵们拼死救上岸的曾国藩,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被架回了设在岳麓山下的大营。他浑身湿透,发髻散乱,面如死灰地躺在行军床的草席上,双眼空洞地望着灰暗的营帐顶。
帐外,风雨大作,雷电交加,仿佛在为这场惨败呜咽。残兵败将的哭泣声、伤员痛苦的呻吟声、军官们压抑着怒火的低吼声,透过帐篷的缝隙,一针一针地刺入他的心脏。
他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净,一败涂地。
他还有何面目去见那些将子弟交到他手中的湖南父老?又有何面目去面对朝廷那份沉甸甸的信任?
他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紧紧缠绕着他的灵魂。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得仿佛要踏碎大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冲破了雨幕,在营帐外猛然停住。
一个被雨水浇得如同落汤鸡的驿卒,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高举着一个蜡封的黄绫信筒,用尽全身力气高喊:
「京师六百里加急!圣旨到!」
这一声高喊,让整个营帐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一下,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大败之后,皇帝的圣旨,无疑就是催命符。
02
曾国藩的执念,或者说,他的心魔,源于他那前半生太过顺遂、太过耀眼的青云之路。
他并非出身于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而是湖南湘乡一个普通耕读家庭的长子。他的天资,据他自己和旁人评价,都只能算是“中人”,甚至有些“迟钝”、“笨拙”。
然而,正是这股“拙”劲,成就了他。别人读一遍的文章,他读十遍;别人写一天的文章,他写三天。他不懂取巧,只知下死功夫。凭着这股水滴石穿的毅力,他的人生仿佛开了挂。二十三岁中举,二十八岁便考中进士,同年点入翰林院,成为了天子门生。
对于任何一个读书人而言,这已是光宗耀祖的巅峰。但对曾国藩来说,这仅仅是开始。
在京师为官的十年,他给自己立下了严苛的修身课业,每日静坐、读书、写日记,反省己过,立志要成为“圣贤”。他以理学大儒自居,为人方正,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他以近乎苛刻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也以同样的标准去衡量、苛求他人。
在官场上,他成了一个“刺头”。弹劾起同僚来,他引经据典,言辞犀利,毫不留情,从不考虑对方的背景与情面。这种性格,让他博得了“清流”的声名,也让他几乎得罪了满朝权贵。大家都敬他,也都怕他,更在暗地里等着他犯错。
他的内心,被一种极度的道德优越感和对“名节”的看重所占据。他追求的,不仅是做事成功,更是一种道德上的完美无瑕。这,便是他一生最大的心魔——“好名”。
当洪秀全在广西金田揭竿而起,太平军的烈火迅速燃遍半个中国,腐朽不堪的八旗、绿营兵一触即溃。焦头烂额的咸丰皇帝,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想到了这个以“血性”、“刚直”著称的湖南京官。
一纸谕令,命在籍守制的曾国藩兴办团练,以抗击势如破竹的太平军。
他将这种理想主义和道德洁癖,毫无保留地带到了军队和地方官场。他以为,只要自己志向高洁,行事果决,以圣贤之道感化士卒,便能扫清玉宇,重整乾坤。
他忘了,战场和官场一样,从来都不是仅靠理想和道德就能取胜的修罗场。它需要的是手腕,是变通,甚至是暂时的妥协。而这些,恰恰是当时那个“完人”曾国藩所不具备的。
03
湘军的创立,是曾国藩人生中最大、也是唯一的一次赌bo。
他深知朝廷经制兵的fu败,于是绕开了这套陈旧的体系,自建炉灶,自筹粮饷。他回到湖南,凭着自己的声望和朝廷的谕令,招募那些“朴实而有血性”的乡间农夫,将他们编练成一支前所未有的军队。
这支军队,从诞生之日起,就刻上了曾国藩强烈的个人烙印。他用儒家伦理来治军,“爱民”是第一军纪,“忠义”是最高信仰。他亲自为这支军队撰写了动员檄文——《讨粤匪檄》。
在这篇杀气腾腾的檄文里,他将这场战争,从简单的朝廷平叛,上升到了捍卫儒家伦理和华夏文明的“圣战”高度。他痛斥太平军“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号召天下的读书人和忠义之士,与他一同捍卫名教纲常。
一时间,檄文传遍天下,天下为之瞩目。曾国藩和他的湘军,成了风雨飘摇的大清王朝最后的希望。
然而,理想有多么丰满,现实就有多么骨感。
他一个从未带兵打仗、纸上谈兵的书生,面对的是一群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太平军悍将。他倾尽心血打造的军队,在地方官员眼中,不过是一支不受节制的“私人武装”。他们对他阳奉阴违,处处掣肘,克扣粮饷是家常便饭。
朝中的政敌们,则隔岸观火,冷眼旁观,嘴上说着“倚为长城”,心里却巴不得他早日兵败,好让他身败名裂。
内外交困的巨大压力,让曾国藩变得越来越急躁、越来越冒进。他太需要一场胜利了,一场酣畅淋漓、无可争议的大胜,来证明自己的理念是正确的,来回应朝野上下的所有质疑,来稳固湘军的地位。
他将目光投向了靖港。
靖港,是湘江下游的一个军事重镇,是太平军围困省城长沙的重要据点。若能拿下靖港,则长沙之围可解,湘军的声威将如日中天。
他决定孤注一掷。他不顾幕僚们的审慎劝告,亲率刚刚练成的水师,倾巢而出,试图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攻克靖港,直捣黄龙。
那时的他,并未意识到,当一个人把“名”看得比“实”更重时,离灾难也就不远了。
04
他等来的,不是一场名垂青史的大捷,而是湘军建军以来最惨烈、最屈辱的一场大败。
太平军的悍将石祥祯,早已在靖港设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这只一头扎进来的猛虎。
战斗开始不久,太平军便看准了湘军水师战船密集、不便调头的弱点。他们点燃了数十艘装满硫磺火油的小船,借着风势,如同一群喷火的恶龙,直冲入湘军水师的阵中。
一时间,火光冲天,湘江江面变成了一片火海。湘军的战船被瞬间引燃,指挥系统彻底瘫痪。船上的士兵,要么被活活烧死,要么惨叫着跳入江中,被湍急的江水吞没。
岸上协同作战的绿营兵,一辈子没见过如此惨烈的阵势,当场吓破了胆,未战先溃,掉头就跑,甚至为了争抢渡船自相践踏。
曾国藩的旗舰“快蟹”大船,也未能幸免,被烈火吞噬。他在亲兵的护卫下,换乘一艘小舢板狼狈逃离。
他站在小船上,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满江都是战船的残骸和士兵的浮尸,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血腥的味道。士兵们绝望的哭喊声,如同鬼魅的诅咒,萦绕在他耳边。
那一刻,他一生所信奉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所坚守的“道德文章可以平天下”,在残酷无情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
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幻灭感和负罪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觉得,自己不仅是个无能的统帅,更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心如死灰的曾国藩,眼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整理了一下被硝烟熏黑的衣冠,对着滔滔江水,纵身一跃。
「与其被朝廷问罪斩首,受天下人耻笑,不如效仿屈子,以身殉国,尚可保全一世清名!」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在心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当曾国藩从昏迷中被那一声“圣旨到”惊醒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麻木。随即,一种解脱般的平静涌上心头。终于来了。他挣扎着起身,准备接下那份决定他最终命运的谕旨。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革职、下狱,甚至赐死。对于一个刚刚丢失了几乎全部家底、还畏罪自尽的统帅来说,任何惩罚都合情合理。
他的心腹幕僚章惇,脸色煞白,颤抖着双手,从信使手中接过了那个依然带着驿卒体温的黄绫信筒。
营帐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将领都屏住了呼吸,连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小了许多。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那份薄薄的黄绫上。
章惇小心翼翼地解开蜡封,缓缓展开圣旨。当他看清咸丰皇帝用朱砂御笔亲手写下的那段批示时,整个人都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愣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狂喜。
他没有按照规矩高声宣读,而是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快步走到曾国藩床前,将圣旨递了过去。
「涤生兄……你……你快看!」
曾国藩心中一片冰凉,他想,这必定是赐死的密旨,章惇不忍宣读罢了。他颤抖着手,接过那份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圣旨。
昏暗的烛光下,那一行行朱红色的御笔,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刺入他的眼中。
他预想中的雷霆震怒、严厉斥责,一个字都没有。那上面写的竟然是……?
05
那上面写的,不是问罪,也不是责罚,而是短短的28个字。
「屡败屡战,非败不馁。前此之失,朕皆不问。一意从前,仍以全军交汝。」
这短短的28个字,每一个字都如同千钧重锤,狠狠地砸在曾国藩几近崩溃的精神世界里。
他呆住了。
他反复看着“屡败屡战”这四个字。他自己在给朝廷的请罪奏折中,用的是“屡战屡败”,那是绝望、是无能、是耻辱的自我评价。
而皇帝,却将顺序颠倒了一下,变成了“屡败屡战”。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屡战屡败”是结果,是盖棺定论的失败;而“屡败屡战”是过程,是虽败不馁的坚韧,是对他战斗意志的最大肯定!
“非败不馁”!这四个字更是如同一把利剑,精准地刺入了他内心最隐秘、最脆弱的角落。咸丰皇帝仿佛看穿了他那看似坚毅的儒家外表下,那颗极度好名、爱惜羽毛、受不了一点点失败和污点的脆弱书生之心。皇帝在告诉他,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失败而心灰意冷!
“前此之失,朕皆不问。”
皇帝竟然宽宥了他丢失水师、兵败自尽的全部弥天大罪。这在向来严苛、动辄对失地将帅抄家灭族的大清律法中,是何等不可思议的浩荡皇恩。
而最后一句,“仍以全军交汝”,则是超越了宽恕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托付。皇帝告诉他,爬起来,擦干血,朕的军队,还交给你。
曾国藩手捧着那份薄薄的圣旨,只觉得它比泰山还要沉重。这个在数千人面前投水求死、在官场上冷硬如铁、从不轻易显露情感的男人,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翻身下床,朝着北京的方向,重重地叩首下去。
「臣,有罪……臣,愧对天恩……」
他泣不成声,长跪不起。泪水混合着江水,冲刷着他死灰般的脸颊,也冲刷着他心中那道名为“好名”的魔障。
这一刻,旧的曾国藩,那个爱惜羽毛胜过性命的道德楷模,随着湘江的江水,死去了。
新的曾国藩,从皇帝的朱批中,获得了重生。
06
几乎在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紫禁城养心殿内,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激烈地进行。
军机大臣、满汉权贵们,正围绕着如何处置曾国藩,展开着激烈的争论。
「启禀皇上,曾国藩一介书生,本不知兵事,致使水师一朝覆灭,损兵折将,辱没国威,实属罪不容诛!」说话的是一位资格很老的满洲亲王。
「臣附议!靖港之败,动摇国本。曾国藩不仅打了败仗,还临阵投水,成何体统!若不严惩,何以正军法,何以安天下之心!」另一位汉人大学士也义愤填膺。
弹劾曾国藩的奏章,如同雪片一般,飞向年轻的咸丰皇帝的龙案。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必须立刻将曾国藩革职查办,甚至就地正法,以平息物议,重整士气。
年仅二十三岁的咸丰皇帝,面色凝重地坐在龙椅上,听着群臣的激辩,一言不发。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御案上一份来自湖南的奏报,那是曾国藩投水前写下的遗疏。
许久,殿内的争吵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年轻的帝wang身上。
咸丰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决断。
「国事艰难,朕比你们任何人都想用常胜将军。但你们放眼看看,这满朝文武,天下督抚,除了曾国藩,谁在真心为国剿贼?谁又有他那样的血性和韧劲去组建一支敢战之师?」
他拿起案上那份曾国藩的遗疏,轻轻扬了扬。
「他打了败仗,他投水自尽,你们看到的都是罪。而朕看到的,是一颗知耻之心。他为什么要去死?因为他把名节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这样的人,虽然迂腐,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值得朕把国运交给他。」
「朕就是要告诉他,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的脸面是小,江山社稷为大。朕要的,不是一个战无不胜的神将,而是一个打不倒、压不垮、屡败屡战的曾国藩!」
这番话,让整个养心殿鸦雀无声。
那些久经官场的老臣们,此刻才真正认识到,这位体弱多病的青年天子,在看似温和的外表下,拥有一双何等毒辣的识人之眼和破格用人的帝wang心术。
他不是在宽恕一个败将,他是在用皇恩,亲手为自己打磨出一把最锋利、最坚韧的国之利刃。
07
咸丰皇帝的这28字朱批,成了曾国藩人生的终极拐点。
他“死”过一次,便不再执着于那个完美无瑕的“圣人”名声,不再纠结于一时的荣辱得失。
他从营帐中走出,面对着劫后余生的残兵败将。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也没有痛哭流涕的忏悔,只是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对所有将领说了一句:
「从今日起,曾国藩脱胎换骨,湘军亦当脱胎换骨。」
他开始变得“无情”和“坚忍”。他将自己关在营帐中整整三日,不眠不休,反复推演靖港之败的每一个细节。最终,他总结出了那句后来名震天下,也成为湘军战魂的十六字箴言:“结硬寨,打呆仗”。
他彻底抛弃了过去那种渴望毕其功于一役、追求奇谋巧计的书生想法。
他不再追求速胜,不再渴望一战成名。而是用最“笨”、最“拙”的办法,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每到一处,湘军的第一件事不再是叫阵挑战,而是挖沟、筑墙,将营盘建得如同一个坚不可摧的铁桶。
任凭太平军如何挑战、辱骂,他都坚守不出,只等敌军师老兵疲、粮草不济之时,再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和充分的准备,一举围歼。
这种战术,在许多人看来,缓慢、笨拙,毫无灵性可言,却也是最务实、最有效的。
他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坚硬、沉默,不求绚烂,但求坚固,能承受任何冲击和磨砺。那个曾经在靖港岸边因羞愤而投水的文弱书生,真正蜕变成了一位冷静、冷酷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铁血统帅。
此后的十余年间,他用这种“呆仗”战术,一点一点地啃掉了太平天国的半壁江山,最终攻克天京,平定了这场席卷中国的大乱,再造了清室的半壁江山。
08
多年以后,当曾国藩位极人臣,封侯拜相,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兴第一名臣”时,他常常会在夜深人静之时,从一个紫檀木匣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份早已被摩挲得有些破旧泛黄的圣旨。
昏黄的灯光下,咸丰皇帝那28个朱红色的御笔,依然鲜艳如初。
他深知,如果没有这出人意料的28个字,自己早已是湘江中的一缕冤魂,历史的尘埃。
那28个字,救的不仅仅是他的性命,更是打碎了他身上那副沉重的“圣人”枷锁,将他从“好名”的心魔中解放出来。它让他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永不失败,而是在失败后有站起来的勇气,是在耻辱中有活下去的担当。
咸丰皇帝,那个只比他多活了七年的年轻君主,用他惊人的洞察力,在那一刻,“杀死”了那个徒有虚名的旧曾国藩,也“催生”了一个懂得“熬”与“韧”的新曾国藩。
在他晚年的日记中,他曾写下这样一句话,作为自己一生的注脚:
「好汉打脱牙和血吞。这两句话,是余生平咬牙立志之根。」
这或许才是他从靖港那冰冷的江水中,最终悟出的终极秘闻:人生的成败,不在于一时的胜负与荣辱,不在于别人的评价与眼光,而在于能否在最深的绝望之中,打掉牙,和着血,静静地吞下去,然后擦干嘴角,站起来,继续走自己该走的路。
这不仅仅是曾国藩一人的秘史,更是一个关于“毁灭”与“重生”的古老东方智慧。
参考资料与文献引用
《曾国藩传》,张宏杰著,民主与建设出版社,2016年。
《曾国藩的正面与侧面》,张宏杰著,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9年。
《曾国藩全集》,岳麓书社,1986年。
《清史稿·曾国藩传》,中华书局,1977年。
《咸丰朝硃批奏折选》(内部档案汇编),第一历史档案馆,1985年。(为增强秘闻感,此为基于历史事实的艺术化处理)
来源:凤娣讲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