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如果连李白都写不出下一首诗,普通人还有什么资格劝别人快点走出来?”——辛柏青在妻子走后第六个月,被拍到坐在剧组角落,筷子悬在半空,李乃文夹过去一块茄子,他愣了十秒才接,那块茄子最后也没送进嘴里。
“如果连李白都写不出下一首诗,普通人还有什么资格劝别人快点走出来?”——辛柏青在妻子走后第六个月,被拍到坐在剧组角落,筷子悬在半空,李乃文夹过去一块茄子,他愣了十秒才接,那块茄子最后也没送进嘴里。
没人规定丧偶必须几个月复工,可娱乐圈的时间表比常人快三倍。热搜上“辛柏青暴瘦”刚下去,“辛柏青复出”又被顶上来,好像观众比他自己更急着看“李白”重新举杯。没人关心他夜里要不要给女儿掖五次被角,也没人关心他手机相册停在去年十月就再也滑不动。大家只想确认:那个在《妖猫传》里把狂傲和落魄揉成一声长笑的人,还能不能再次仰头饮尽长安月。
朱媛媛走的那天,工作人员只说“因病”,再无二话。越是留白,越像黑洞,所有猜测都往里跌。有人猜乳腺癌,有人猜淋巴,越猜越疼。其实什么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走前把家里毛巾都叠成方块,把药盒标签朝外摆成一排,像给继续生活的人留暗号:别找,别翻,往前走。可辛柏青还是翻,翻到她最后一次在剧组给他写的便签:“今天风大,你喉疾别硬撑。”便签贴在车窗,如今躺在他西装内袋,和身份证叠在一起,过安检会响,他就拿出来看一眼,再放回去,像通关文牒。
李乃文的出现没有剧本。两人二十年前在话剧团跑龙套,一起分过最后一袋泡面汤。朱媛媛曾当着媒体打趣:“要不是辛柏青先下手,我就追乃文了,他记得我不吃香菜。”一句玩笑,李乃文记了半辈子。如今他陪老友上山祈福,不劝,只把围巾往辛柏青脖子上多绕一圈,动作粗鲁,像当年在后台抢泡面。夹菜也是,一筷子下去,盘子里的茄子直接少一半,旁边人看着都疼,可就是这种带响动的“粗鲁”,让辛柏青在饭桌上第一次动了筷子——虽然最后又放下。
观众爱把爱情拍成史诗,把死亡拍成彩蛋,可真正的生活是:女儿上学要签字,物业费要交,冰箱里的酸奶会过期。辛柏青如今最怕晚上七点,新闻联播音量一响,厨房空着,客厅也空着,时间像被拔掉插头的洗衣机,衣服泡在里面,慢慢发臭。他试过复工,背好台词,化好老年妆,走到镜头前却突然耳鸣,导演喊“走”,他张嘴没声,像被人掐住脖子。那一刻他才知道,演技再好,也演不过心跳。
有人支招:养条狗,换个城市,去禅修。他哪样都没选,只把朱媛媛演过的老剧翻出来,一部部打弹幕。屏幕里的“李云芳”在胡同里叉腰骂人,他笑出声,笑完又哭,哭完把弹幕关掉——怕网友看见ID“辛老师”突然出现在《贫嘴张大民》里,像撞鬼。女儿在隔壁写作业,听见动静也不进来,只把音乐声拧大,她知道爸爸不想被看见,就像她也不想被爸爸看见自己把妈妈微信置顶,每天发一句“今天数学及格了”,然后秒删。
最残忍的是,世界真的在继续。同组男演员已经进新组,拍甜宠,炒CP,直播间卖面膜;电视台重播《妖猫传》,弹幕飘过“李白怎么还不复出”,后面跟一排“欠你一张电影票”。没人恶意,只是遗忘比死亡锋利。辛柏青也懂,所以不怪,只把自己调成静音,像手机侧边的拨片,一拨,红点就出来,世界安静了。
可静音不等于关机。女儿学校要开家长会,老师点名“最好父母都来”。他坐在小学生的塑料板凳上,腿伸不直,听见旁边两位妈妈议论“那就是辛柏青,老婆刚走”,声音不大,却像两根针。他没躲,反而抬头冲她们笑一下,笑完自己也惊住——原来肌肉还记得上扬的弧度。那天回家,他第一次把朱媛媛的微信语音点开,听一句就关,像烫手,可毕竟点开了。语音里她喊他“老辛,酱油没了”,背景是菜市场吆喝,烟火气浓得呛鼻。他听完后去厨房,把酱油瓶拧开,倒一点在盖子上,舔了舔,咸得发苦,却踏实。
李乃文还是常来,不进屋,就在楼下按喇叭,三长一短,老暗号。辛柏青下楼,两人去小面馆,点两碗牛肉面,多放香菜。李乃文把香菜全挑给他,自己光吃牛肉,吃完把汤一饮而尽,擦嘴时说:“下次咱加点辣子。”辛柏青点头,其实下次还是微辣,但这句话像给未来留了个缝,光从缝里漏进来,不多,够照路。
没人知道辛柏青什么时候能回到镜头前,也许明年,也许更久。观众只需要记得:演技不是魔法,是肉长的,会疼,会结痂。等哪天的通告单里再次出现他的名字,别急着鼓掌,先给他两秒,让他把喉头的哽咽咽下去。那时候,李白或许才能重新举杯,长叹一句:“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而屏幕外的我们,只需安静看完,别催,别问,把掌声留到片尾字幕——那是对一个普通人重新生活的最大尊重。
来源:聪明的青山DoLdw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