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生女儿相比我更愿意给儿媳妇带孩子,这和重男轻女没任何关系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4 18:45 1

摘要: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正把最后一块积木搭在孙子安安城堡的尖顶上。

和亲生女儿相比我更愿意给儿媳妇带孩子,这和重男轻女没任何关系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正把最后一块积木搭在孙子安安城堡的尖顶上。

安安拍着小手,咯咯地笑,口水沾湿了衣领。

我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干净,眼角的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濛濛。

是我的女儿,陈雨濛。

我接了起来,开了免提,继续陪着安安玩。

“妈,你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含着冰碴子,又急又硬。

“在阿杰家,带安安。”我回答得平淡。

“赶紧回来!恬恬发烧了,三十八度九,你马上回来给我带她去医院!”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看了一眼窗外。天阴沉着,像一块浸了水的旧棉絮,随时要拧出雨来。

“我走不开,安安还小。你让小徐陪你去,或者你自己打车。”

“小徐出差了!我一个人怎么带?她烧得迷迷糊糊的,我开车不安全!”陈雨濛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像要刺破听筒,“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孙子是宝,外孙女就是草是吧?”

又来了。

这顶“重男轻女”的帽子,她随时准备着,只要我不顺她的意,就立刻扣上来。

我心里那点刚被孙子的笑声捂热的暖意,瞬间凉了下去。

“陈雨濛,你三十岁了,不是三岁。恬恬是你女儿,照顾她是你的责任。”

“我的责任?那我生她干嘛?不就是让你带的吗?别人家姥姥都抢着带外孙,你倒好,上赶着去给儿媳妇当保姆!”

“我不是保姆。”我纠正她,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天,“我是安安的奶奶。”

“有什么区别?你不就是觉得我嫂子会拍马屁,会给你买东西吗?我告诉你,那些都是虚情假意!只有我,你亲生女儿,才是真心对你!”

真心?

我看着手机,无声地笑了。

真心就是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把我的时间当成可以随意支配的资产吗?

“我过不去。”我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恶狠狠的一句:“行,你行!林淑云,你给我等着!”

啪的一声,她挂了。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只有安安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股翻涌上来的凉气压下去,重新堆起笑容,捏了捏安安的小脸。

“安安,我们继续盖城堡,好不好?”

孩子不懂大人的烦恼,他只知道奶奶的怀抱很温暖。

可他不知道,奶奶的心,正在一寸一寸地变冷。

这件事,得从两天前说起。

两天前,也是一个阴天。

我正在厨房里炖汤,是给儿媳妇肖婉预备的。她产后身体虚,我隔三差五给她炖些温补的汤水送过去。

门锁传来“咔哒”一声,是女儿陈雨濛,用她自己的钥匙开的门。

“妈,我回来了!”

人未至,声先到。

紧接着,她就把外孙女恬恬往沙发上一放,自己则踢掉高跟鞋,瘫进了沙发里。

“累死我了,今天开了个会,差点跟老板吵起来。”她抱怨着,拿起桌上的苹果就啃。

恬恬在沙发上爬来爬去,把抱枕丢了一地。

我从厨房里探出头:“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准备你和恬恬的饭。”

“打什么电话,我回自己家还要预约吗?”她理直气壮,“随便弄点吃的就行,我饿了。”

我没说话,默默地从冰箱里拿出面条和鸡蛋。

她就那样躺着,刷着手机,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大笑,对我身后的狼藉视而不见。

恬恬把遥控器扔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陈雨濛,管管你女儿。”我提醒她。

她头也不抬:“哎呀,小孩子嘛,不就是淘气点。遥控器坏了再买一个呗,多大点事。”

我放下手里的锅铲,走过去,把恬恬抱起来,然后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捡起遥控器的碎片。

“这不是钱的事。”我说,“这是规矩。”

她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妈,你能不能别这么较真?跟个教导主任似的,累不累啊?”

我曾是高中教导主任,这是她最喜欢拿来堵我嘴的话。

我把碎片扔进垃圾桶,洗了手,继续做饭。

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一碗给恬恬的肉末蒸蛋。

她吃得狼吞虎咽,恬恬则把蒸蛋抹得到处都是,脸上、头发上、衣服上。

吃完饭,她把碗一推:“妈,我晚上跟朋友约了做SPA,恬恬放你这儿,我明天来接。”

又是通知,不是商量。

我看着一桌子的狼藉,还有那个需要彻底清洗一遍的“小泥猴”,心里的火苗“噌”地一下窜了起来。

“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晚上又没事。”

“我有事。”我说,“我要给你嫂子送汤,然后要去社区大学上我的书法课。”

陈雨濛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书法课重要还是你外孙女重要?再说了,我嫂子家不是有月嫂吗?用得着你天天献殷勤?”

“献殷勤”这个词,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肖婉懂得感恩,她会把我的好记在心里。你呢?陈雨濛,你只会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

“我理所当然怎么了?你是我妈!你不对好,对谁好?”

“母女关系,不是你无尽索取的许可证。”

那天的争吵,最后以她摔门而去告终。

她把恬恬留下了,像扔下一个包袱。

我给她收拾残局,给恬恬洗澡,哄她睡觉,一直忙到深夜。

我丈夫,老陈,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疲惫的我,叹了口气。

“你啊,就是嘴硬心软。濛濛也是被我们惯坏了。”

“惯?那也该有个限度。”我揉着发酸的腰。

“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能怎么办?跟她置气,最后心疼的还是你自己。”老陈说,“倒是阿杰媳妇,你对她也太好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咱家亲闺女呢。”

我没理他。

他不懂。

或者说,他和我,在对于“亲情”的理解上,从根上就南辕北辙。

在他看来,血缘是唯一的通行证,有了它,就可以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在我看来,血缘只是一张入场券。

能不能坐得稳,坐得久,靠的是后天的经营和维护。

任何关系,包括母女,都需要尊重和边界。

送完汤,从儿子家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肖婉非要让阿杰开车送我,我没同意。

她追到门口,往我手里塞了一个暖手宝:“妈,天冷,路上捂着手。”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坠,不由分说地挂在我脖子上:“这是我妈前几天去庙里求的,说能保平安。我一个,您一个。”

玉坠贴着皮肤,凉凉的,但很快就被体温捂热了。

就像肖婉这个人。

她从不说什么天花乱坠的漂亮话,但她的关心,都落在实处。

她会记得我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提前准备好礼物。

她会发现我换了新的发型,夸我“显年轻”。

她会在我做了她喜欢吃的菜时,满足地眯起眼睛,说:“妈,您的手艺真是绝了,比外面饭店的都好吃。”

她会在家庭聚会时,默默地把我爱吃的菜转到我面前,把鱼肚子上最嫩的肉夹给我。

她从不空手来,哪怕只是一袋水果,几斤新上市的蔬菜。

她说:“妈,这不是客气,这是心意。”

而我的女儿,陈雨濛呢?

她上次给我买礼物,还是三年前的母亲节,在我的提醒下,从网上买了一束快要凋谢的康乃馨。

她吃我做的饭,就像在完成任务,一边吃一边挑剔:“妈,今天盐放多了。”“这鱼有点腥。”

她对我所有的付出,都只有两个字的回应:“应该的。”

我不是没有寒心过。

只是那层叫做“母爱”的滤镜,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原谅和遗忘。

直到安安出生,肖婉坐月子。

我两头跑,一边照顾女儿的孩子,一边照顾儿媳妇。

陈雨濛对此颇有微词:“她有月嫂,你去凑什么热闹?我这儿都快忙死了。”

我没跟她解释,肖婉虽然请了月嫂,但月嫂只负责孩子的日常起居。产妇的心理疏导,月子餐的精细调理,这些,月嫂做不来,也做不好。

我只说:“你嫂子刚生完孩子,身子弱,需要人照顾。”

“我也是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你怎么不这么照顾我?”她反问。

我沉默了。

因为她坐月子的时候,我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待命,衣不解带。

可她不记得了。

或者说,她选择性地忘记了。

人总是这样,对自己得到的,习以为常;对自己失去的,耿耿于怀。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的爱,是不是给得太廉价了?

以至于让她觉得,可以随意挥霍,无需任何回应。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

我以为是儿子阿杰回来了,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怒气冲冲的陈雨濛,和一脸为难的老陈。

陈雨濛怀里抱着恬恬,孩子小脸烧得通红,蔫蔫地靠在她肩上。

“林淑云,你可真行啊!亲外孙女发着烧,你还有心情在这儿逗孙子玩!”

她一进门,就把战火点燃了。

我侧身让她进来,目光落在恬恬身上,伸手想摸摸她的额头。

陈雨濛一把挥开我的手:“别假惺惺的了!”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儿媳妇肖婉闻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这场面,愣住了。

“濛濛,爸,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再不来,这个家就要被人鸠占鹊巢了!”陈雨濛阴阳怪气地说,眼睛却像刀子一样剜着肖婉。

肖婉的脸白了白,抱着安安,有些不知所措。

“淑云,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老陈终于开了口,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濛濛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能不回去?恬恬可是你亲外孙女!”

“我说了,我走不开。”我平静地看着他。

“走不开?我看你是根本不想走!”陈雨濛尖叫起来,“你就是被这个女人灌了迷魂汤了!她给你买了多少东西?说了多少好话?就把你收买了?”

她指着肖婉,手指几乎要戳到肖婉的脸上。

安安被这阵势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肖婉赶紧抱着孩子,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低声哄着。

她的背影,在客厅的灯光下,显得单薄而无助。

我心里的那道防线,彻底崩塌了。

我走到陈雨濛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

“陈雨濛,收回你的话,跟嫂子道歉。”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道歉?凭什么?我说错了吗?”她不依不饶。

“你没有说错。”我缓缓地说,“你嫂子,确实比你更会‘做人’。”

“她会在我生日的时候,亲手给我做一碗长寿面,而不是发一个八块八的红包。”

“她会在我腰疼的时候,默默地给我买来膏药,帮我贴上,而不是说一句‘老毛病了,忍忍就过去了’。”

“她会在我做好一桌子菜的时候,由衷地赞美,而不是挑三拣四。”

“她会把‘谢谢’和‘辛苦了’挂在嘴边,而你,只会说‘应该的’。”

我每说一句,陈雨otu濛的脸色就白一分。

老陈想上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

“让她说!”陈雨濛倔强地昂着头,眼圈却红了,“我倒要听听,我这个亲生女儿,到底有多不堪!”

“你不是不堪,你是被惯坏了。”我看着她,也看着老陈,“是我们,把你惯成了一个只知索取,不知感恩的巨婴。”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的时间,我的精力,我的爱,都不是无限量供应的免费品。它们是有价值的,需要被尊重,被珍惜。”

“谁尊重我,我就回馈谁。谁珍惜我,我就偏爱谁。”

“这跟血缘无关,跟身份无关。只跟人心有关。”

“肖婉是我的儿媳妇,但她待我,胜似亲生女儿。所以我愿意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但你对我,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所以我选择收回我的付出。”

“这不叫偏心,这叫‘等价交换’。”

我顿了顿,看着已经呆住的丈夫和女儿,继续说道:

“今天,我之所以不回去,不是因为我更爱孙子。而是因为,你嫂子在需要我的时候,她会说‘妈,您能帮我一下吗?’,语气是请求和尊重。”

“而你,只会说‘你马上给我回来!’,语气是命令和理所当然。”

“我是一个母亲,但我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不是你们的附属品,更不是随叫随到的保姆。”

“恬恬病了,我心疼。但让你学会自己承担责任,对我来说,更重要。”

我说完,整个客厅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安安的抽泣声,和恬恬因为发烧而发出的微弱的哼哼声。

陈雨濛的眼泪,终于决堤了。

她不是委屈,是震惊,是长久以来建立的认知体系,被我亲手打碎后的茫然。

老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是他们视而不见,或者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最后,是肖婉打破了沉默。

她把安安交给阿杰——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靠在门边,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肖婉走到陈雨濛面前,从她怀里接过了恬恬。

“姐,孩子烧得厉害,先去医院吧。我陪你去。”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一羽温暖的绒毛,轻轻地落在了紧绷的弦上。

陈雨濛愣愣地看着她,眼泪还在往下掉,却没有了刚才的攻击性。

“我……”她想说什么,却哽住了。

“走吧,别耽误了。”肖婉说着,已经拿起了旁边的妈咪包,又从玄关的柜子里找出体温计和退烧药,熟练地塞了进去。

她甚至比陈雨...濛这个亲妈还要清楚这些东西放在哪里。

因为每次陈雨濛把恬恬扔在我这里,都是肖婉帮着我一起收拾的。

老陈看着肖婉,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感激。

他对阿杰说:“快,开车送她们去。”

阿杰点点头,拿了车钥匙。

临走前,肖婉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炫耀,也没有小人得志的快意。

只有担忧和理解。

她用口型对我说:“妈,别生气。”

我点了点头。

门关上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老陈。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淑云,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喃喃自语。

我没有回答他。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车缓缓驶出小区,汇入车流。

天,终于下起了雨。

细细的,密密的,像一张网,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种灰色的情绪里。

那天晚上,老陈跟我进行了一次长谈。

这是我们结婚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坦诚地剖析我们的家庭,我们的孩子,以及我们自己。

他承认,他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在他的观念里,儿子是传承香火的,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所以对儿子要严加管教,对女儿则要百般宠爱,算是“补偿”。

他以为这是爱,却不知道,这种没有原则的溺爱,对于一个女孩的成长来说,是“毒药”。

它会让她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

它会让她丧失独立生活的能力,和爱别人的能力。

“是我把濛濛教坏了。”他痛苦地抓着头发,“我总觉得,我对不起她,想把最好的都给她。没想到,却害了她。”

“现在改,还来得及。”我说。

“怎么改?”他抬头看我,眼里满是迷茫。

“从我做起,也从你做起。”我说,“我们要让她明白,父母的爱不是无条件的。想要得到,就要先学会付出。”

“我们要让她明白,家庭关系,就像一份合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也必须履行自己的义务。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

“忠诚、尊重、感恩、付出,这些都是合同里的条款。谁违反了,就要承担‘违约’的后果。”

老陈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你这是在管公司,不是在管家。”

“家,就是一个小小的公司。”我看着他,“想要它长久地、健康地运营下去,就必须有规则。”

“以前,这个家的规则,是你定的。现在,我要求重新制定规则。”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

从濛濛小时候的教育,到阿杰的成长。

从我们各自在家庭中扮演的角色,到我们对未来的期望。

窗外的雨,下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

一道微弱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透了出来。

我知道,这个家,也要天亮了。

医院那边,是阿杰打来的电话。

恬恬是急性肠胃炎,加上有点病毒感染,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陈雨濛和肖婉一起在医院陪着。

电话里,阿杰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妈,你们别担心。这边有我和肖婉呢。”

“濛濛她……怎么样了?”我问。

“姐她……哭了一场。后来就一直没怎么说话,默默地跟着肖婉跑前跑后,办手续,拿药。”阿杰顿了顿,“肖婉跟她说,当妈的,在孩子面前不能倒下。她好像听进去了。”

我“嗯”了一声。

“妈,”阿杰又叫了我一声,“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说了我想说,但一直不敢说的话。”

挂了电话,我走进厨房,开始熬粥。

小米,山药,红枣。

养胃,也养心。

我熬了一大锅,分装在两个保温桶里。

一个给医院,一个给家里。

老陈默默地看着我忙碌,然后走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保温桶。

“我送去吧。”他说,“你也累了一晚上了,歇会儿。”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走到门口,换好鞋,又转过身来对我说:“淑云,以后……这个家,听你的。”

我笑了。

不是胜利的笑,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我不是要争夺这个家的主导权。

我只是想让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回到正确的位置上。

各司其职,各尽其责。

下午,我接到肖婉的电话。

“妈,濛濛姐让我跟您说声对不起。她……她不好意思亲自跟您说。”

“我知道了。”

“还有,她说,谢谢您的粥。”

“恬恬喝了吗?”

“喝了小半碗,精神好多了。”

“那就好。”

电话那头,肖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很轻的声音说:“妈,您昨天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谢谢您……那么维护我。”

“我不是在维护你。”我说,“我是在维护我们家的‘规矩’。”

“不管是你,是濛濛,还是阿杰,甚至是老陈和我自己,都得遵守这个规矩。”

“规矩就是,人心换人心。你对我好一分,我便还你一丈。”

“你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那天之后,我们家里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老陈不再理所当然地等着我伺候,他会主动分担家务,会在我疲惫的时候给我倒杯热水。

阿杰和肖婉来得更勤了,但不再是空着手。他们带来的东西或许不贵重,但那份心意,沉甸甸的。

最让我意外的,是陈雨濛。

恬恬出院后,陈雨濛带着她来了一趟。

那是我们“谈判”之后,她第一次主动上门。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孩子一扔就走,而是提着一袋子菜,走进了厨房。

“妈,我听肖婉说你最近血压有点高,我买了点芹菜和木耳,晚上我来做饭吧。”

她的语气,有些不自然,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我看着她在厨房里笨拙地忙碌着,洗菜,切菜,水溅得到处都是。

我知道,她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为我下厨。

我没有阻止她,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晚饭,一盘炒糊了的芹菜,一盘味道奇怪的木耳炒肉。

老陈和阿杰吃得眉头紧锁,却谁也没说什么。

我夹了一筷子芹菜,慢慢地咀嚼着。

“咸了。”我说。

陈雨濛的身体僵了一下,低下了头。

“但是,”我看着她,“妈妈很高兴。”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那顿饭,大家都吃得很慢。

饭后,陈雨濛主动收拾了碗筷。

虽然她打碎了一个盘子,但没有人责怪她。

临走时,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开口。

“妈,下个周末,公司组织去郊区采摘。我想……带你和爸一起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我们参加她的活动。

我看着她,那张曾经写满任性和索取的脸上,此刻,有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是笨拙的示好,是想要修复一段关系的努力。

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求原谅。

我点了点头:“好。”

她笑了,如释重负。

从那天起,我们家的“合同条款”,开始正式生效。

陈雨濛不再把孩子随意地扔给我。

她会提前一天,用商量的语气问我:“妈,我明天有个重要的会,您能帮我带一下恬恬吗?大概三个小时。”

我如果答应了,她会准时来接,绝不拖延。

接走孩子的时候,她会说:“妈,辛苦您了。”

她开始学着关心我和老陈的身体,会给我们买保健品,会提醒我们按时吃药。

她不再把肖婉当成“敌人”,家庭聚会的时候,她会主动和肖婉聊天,甚至会给安安买一些小玩具。

有一次,我看到她偷偷地把肖婉拉到一边,请教一道菜的做法。

我知道,坚冰正在融化。

虽然过程缓慢,但方向是对的。

我依然会去儿子家帮忙带孙子。

因为肖婉的尊重和感恩,从未改变。

她依然会在我过去的时候,提前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给我准备好拖鞋和茶水。

她依然会在我离开的时候,把我送到楼下,叮嘱我路上小心。

她对我的好,是发自内心的,是细水长流的。

而我,也心甘情愿地,把我的时间和精力,更多地倾注在她和安安身上。

老陈有一次开玩笑说:“你现在真是把儿媳妇当亲闺女了。”

我说:“不是我把她当亲闺女,是她自己,活成了一个亲闺女的样子。”

他听了,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我渐渐明白一个道理。

家庭关系里,最可怕的不是矛盾和争吵。

而是“理所当然”。

当一方的付出被认为是理所当然时,爱,就变成了绑架。

当另一方的索取被认为是理所当然时,感恩,就成了一种奢求。

我收回了对女儿泛滥的、没有边界的爱。

不是不爱她了。

恰恰相反,是为了更好地爱她。

是为了让她明白,爱,是相互的。

是需要经营,需要维护,需要用真心去交换的。

我把更多的爱,给了我的儿媳妇。

也不是为了什么回报。

只是因为,她的那份真心,值得我用同样,甚至更多的真心去回应。

这和重男轻女,没有任何关系。

这只是一个母亲,在人生的后半场,为自己,也为孩子们,选择的一种最公平,也最体面的活法。

时间像温水,慢慢地煮着我们这个家。

那些曾经尖锐的棱角,在日复一日的琐碎里,被逐渐磨平。

陈雨濛的行为变化,是可观察的,也是可量化的。

她开始在一个家庭微信群里,分享恬恬的日常。

不再是那种“甩包袱”式的分享,而是带着为人母的喜悦。

“今天恬恬自己吃饭,吃了一整碗,值得表扬!”

下面会配一张恬恬嘴边沾着饭粒的可爱照片。

肖婉会第一个点赞,评论道:“恬恬真棒!安安要向姐姐学习!”

然后阿杰、老陈和我,会跟上一连串的“大拇指”。

她也会分享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这个季度的KPI终于完成了,奖励自己一顿大餐!”

“周末去听了一场音乐会,感觉心灵被洗涤了。”

我能感觉到,她的世界,不再仅仅围绕着“母亲的帮助”和“孩子的麻烦”。

她开始构建属于自己的,丰盈而独立的生活。

这是一个好现象。

一个精神上断了奶的女儿,才能真正地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关系的回温,体现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那天阳光很好,我正在阳台上侍弄我的花草。

陈雨濛带着恬恬来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石榴。

不是从水果店买的那种,表皮光滑鲜亮。

而是带着点点斑驳,看起来有些“土气”的石榴。

“妈,这是我特地托人从乡下带回来的,说是老品种,特别甜。”

她说着,就熟练地拿出水果刀和碗,坐在小板凳上,开始剥石榴。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低垂的眼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恬恬在一旁,学着她的样子,用小手笨拙地抠着石榴籽。

一粒,两粒……

红得像玛瑙一样的石榴籽,很快就装满了半个碗。

她把碗递给我:“妈,您尝尝。”

我拈起一粒,放进嘴里。

清甜的汁水,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真的很甜。

一直甜到了心里。

“好吃。”我说。

她笑了,像个得了表扬的孩子。

“好吃您就多吃点。我听人说,石榴对心血管好。”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

她还很小的时候,也曾这样为我剥过橘子。

一瓣一瓣,小心翼翼地撕掉上面白色的筋络,然后踮起脚,送到我嘴边。

“妈妈,吃。”

那时的她,眼睛亮晶晶的,像含着两颗星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两颗星星,黯淡下去了呢?

大概,就是从我们把她所有的付出都当成“童趣”,而把我们对她的给予当成“天职”开始的吧。

是我们,亲手熄灭了她眼里的光。

而现在,我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努力地,把那光,重新点燃。

“濛濛,”我叫了她一声。

“嗯?”

“谢谢你。”

她愣了一下,随即,眼圈又红了。

“妈,该说谢谢的,是我。”

她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墙,终于彻底消失了。

生活,仿佛驶入了一条平稳的航道。

我和老陈报了一个老年大学的国画班。

阿杰和肖婉的事业蒸蒸日上。

陈雨濛在她的工作领域里,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前不久刚升了职。

孩子们都走上了正轨,这是我最愿意看到的。

至于带孩子这件事。

我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工作流程”。

周一、周三,去阿杰家。

周二、周四,濛濛会把恬恬送过来。

周五、六、日,是我和老陈的“法定休息日”,雷打不动。

孩子们都非常尊重我的安排。

偶尔有特殊情况,也都会提前沟通,绝不会再出现“临时袭击”的状况。

我常常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像一锅文火慢炖的汤。

所有的食材,都在锅里找到了自己最舒服的位置。

彼此交融,相互渗透,熬出了最醇厚的味道。

我以为,这样的平静,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那天晚上。

我刚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休息。

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本想直接删掉,但鬼使神差地,点了开来。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阿姨,我是小徐,陈雨濛的丈夫。有些事,我想我必须告诉您。关于濛濛,关于恬恬,也关于……她为什么会变成之前那个样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

小徐?

那个常年“出差”的女婿?

我盯着那条短信,指尖冰凉。

窗外,月光皎洁,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

可我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场新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

那个我以为已经痊愈的家庭伤口,下面,似乎还埋着更深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回了两个字过去。

“你说。”

来源:乐天派露珠D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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