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杭师院。这地方，跟浙大那股子精英味儿不一样。更烟火气，更咋呼。还没进大门，就听见里面锣鼓喧天，跟过年似的。什么校园文化艺术节？说白了，就是给这帮年轻荷尔蒙一个正当理由可劲儿折腾。

杭师院。这地方，跟浙大那股子精英味儿不一样。更烟火气，更咋呼。还没进大门，就听见里面锣鼓喧天，跟过年似的。什么校园文化艺术节？说白了，就是给这帮年轻荷尔蒙一个正当理由可劲儿折腾。

我为什么来？朋友给的消息，说这儿有个直播大赛。直播？现在是个喘气的都想对着手机镜头唠几句。但真能唠出钱来的，百里挑一。SUDU需要个能对着镜头把衣服说出花来的人，不能是四季青那种嚎叫式的，得有点真东西。我就像个星探，只不过兜里没几个子儿，只能靠画饼和“理想”忽悠人。

挤进去。好家伙，操场搭满了棚子。唱歌的，跳舞的，摆摊卖手工艺品的，一群人在那儿声嘶力竭地吼着流行歌，音响破得像是用了二十年。青春？青春就是噪音污染和廉价的多巴胺。但我得在这片混乱里，淘金子。

直播大赛的场地在一个角落，临时搭了个小棚子，拉了块背景布，架着补光灯和手机。几个学生排队等着，一个个脸上挂着硬挤出来的笑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照本宣科，念稿子都磕巴。就这？浪费我时间。

我刚想走人。棚子里换人了。

一个女孩。个子不高，瘦瘦的，穿着件宽大的卫衣，牛仔裤，帆布鞋。头发随便扎了个丸子头，几缕碎发掉在额前。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美女，但脸上干干净净，没那么多化妆品。她往镜头前一坐，调整了一下耳机，咧嘴就笑开了。那笑容，怎么说呢，不像训练过的，特自然，特敞亮，像冬天里突然出太阳，暖烘烘的，能晃着你眼。

她卖的是校园文创产品，什么印着校徽的笔记本、帆布包。这东西有啥好卖的？可她就能说出花来。不像前面那些选手念稿子，她语速快，跟蹦豆子似的，但每个字都清楚。拿起个笔记本，不说它纸质多好，她说：“哥们儿姐们儿，看看这封面，咱学校的老图书馆，复古吧？你拿着这本子去自习，往桌上一拍，感觉知识点都能多记两页！为啥？底蕴！这叫文化人的气场！”

拿起个帆布包，她背身上，转个圈：“瞅瞅，这容量，能装下你整个大学的梦想！不对，是能装下你早上买的包子，中午点的外卖，还有晚上熬夜复习的咖啡！结实耐造，跟你一样，抗压！”

底下围观的学生一阵哄笑。评论区滚得飞快，她眼睛扫着屏幕，嘴不停：“哎哟，‘小红花’同学问能不能装下男朋友？同学，男朋友是用来装的吗？是用来……哎，管理员别禁言啊，我开玩笑的！”“‘孤独的狼’说便宜点？学弟，学姐跟你说，这价格已经是跳楼价了，再便宜就得让校长亲自去摆摊了！”

互动。极强的互动感。她不是一个人在表演，她像是在跟屏幕那边的每个人聊天，扯淡，开玩笑。那种松弛和自然，是天生的，演不出来。镜头就像她家客厅，她盘腿坐着跟朋友唠嗑。关键是她还能把产品背后的那点文化味儿给扯出来，虽然扯得有点无厘头，但学生就吃这套。

我站在人群里，看了整整半小时。没挪窝。心里有个声音在喊：就是她！就是这丫头！这种天生的镜头感，这种能把无聊东西卖出趣味的本事，这种旺盛的、好像永远不会枯竭的精力，正是SUDU需要的！我们需要一个能跟年轻人“玩”到一起的主播，而不是一个冰冷的推销机器。

她直播结束，从棚子里出来，额头上有点细汗，眼睛还是亮晶晶的，跟几个同学击掌，笑得没心没肺。

我挤过去。“同学，你好。”

她转过头，有点疑惑，但还是笑着：“老师好？有什么事吗？”她把我当学校老师了。

我赶紧递上名片：“不好意思，我不是老师。我姓汪，是做服装品牌SUDU的。刚才看了你的直播，非常精彩。”

她接过名片，低头一看，“SUDU……哦！”她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抬头看我，笑容更大了，“我知道！你们家那款黑色印花卫衣，我室友有，挺好看的！”

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没有因为看到个“总”就手足无措，也没有刻意装酷。很好。

“谢谢夸奖。赵青麦同学是吧？”我刚才听到主持人报名字了。“方便找个地方聊几句吗？就几分钟，关于我们品牌可能有个合作机会。”

“行啊！”她爽快答应，跟同学打了个招呼，就跟我走到旁边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我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我说我欣赏你的风格，真实，有趣，有感染力。我说SUDU正在做一个“大学合伙人”计划，想找有潜力的年轻人一起玩。我邀请她来做SUDU的兼职主播。

“不是简单的念稿子。我们会给你足够的空间，让你用你的方式，去介绍SUDU的衣服，去讲SUDU的故事。设备、流量支持，我们提供。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更大的舞台，能接触到真正的商业运作和更广泛的受众。”我尽量把饼画得实在点。

赵青麦听得非常认真，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等我说完，她没像林楚楚那样问一堆专业问题，而是问得非常……实际。

“汪总，直播时间一般怎么安排？周末还是平时晚上？一次大概多久？不能耽误上课。”

“货品是您这边定，还是我可以选我喜欢的款来播？”

“佣金怎么算？是按件提成，还是按销售额百分比？结算周期是多久？月结吗？”

“还有，就是……有团队配合吗？比如谁负责上链接，谁负责看后台数据、回复客服问题？不能我一个人又播又当客服吧，那得乱套。”

好家伙！我心里又惊叹一声。这姑娘，看着大大咧咧，心里门儿清！实际问题抓得极准。她关心时间、钱、流程，这些才是决定合作能不能干、能干多久的关键。她对电商直播的环节显然不是小白，至少是做过功课或者自己玩过的。

我一一解答：时间弹性，以她学业为主；货品可以商量，尊重她的喜好；佣金按销售额提成，比例有竞争力，月结；团队有专人配合，她主要负责镜头前表现。

她边听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卫衣的带子。最后，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听着挺靠谱的！比我想象中正规多了。我还以为就是让我拿个手机自己瞎播呢。”

“SUDU是正经品牌，合作也肯定是正规的。”我笑着说，“怎么样？有兴趣下次去我们四季青的档口看看？实地感受一下，我们再详细聊合作细节。”

“行啊！”她答应得干脆利落，“我也想去看看真的服装公司是啥样的！肯定比我们这直播小棚子气派多了！”

“那就说定了，我回头微信跟你约时间。”

“好嘞！谢谢汪总！”她站起身，活力满满地朝我挥挥手，“那我先回去啦，同学还等着我呢！”

看着她像只小鹿一样蹦跳着跑回人群里的背影，我站在那棵大树下，点了根烟。烟雾缭绕。

摄影师有了。主播的苗子也有了。一个静，一个动。一个深度，一个广度。

好像……有点雏形了。

但这只是开始。找人是第一步，怎么用？怎么管？怎么让这群个性鲜明的年轻人拧成一股绳？怎么把他们的才华转化成实实在在的销售额？

问题一大堆。麻烦在后面。

但看着眼前这片喧闹的、充满生命力的校园，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我忽然觉得，也许……也许这条路，真的能走通？

谁知道呢？干了再说！

烟抽完，掐灭。走人。四季青还有一堆破事等着我呢。

这找合伙人的活儿，比他妈的管理公司还累心。但好像，也有点意思。至少，比整天对着报表强。

来源：SUDU汪小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