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妻子出游时,听到她和好友聊:要不你和我老公试试?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8 18:12 1

摘要:我正蹲在不远处的礁石后面,摆弄我的老式胶片相机。海浪一下一下地拍着岸,声音很大,哗啦啦的,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翻过来。

那声音是飘过来的,被海风一吹,就散了,不成形,像抓不住的烟。

但那几个字,偏偏就那么清晰,一个一个,砸进我耳朵里。

“要不,你和我丈夫试试?”

是林笺的声音。

我的妻子。

我正蹲在不远处的礁石后面,摆弄我的老式胶片相机。海浪一下一下地拍着岸,声音很大,哗啦啦的,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翻过来。

可我还是听见了。

我手一抖,镜头盖“啪嗒”一声掉在沙滩上,滚了两圈,沾满了湿漉漉的沙子。

我没敢回头。

我的后背僵得像一块铁板,从脖子到脚后跟,都动弹不得。

空气里有咸腥的味道,还有防晒霜淡淡的甜香,混在一起,闻起来有点恶心。

林笺和她的闺蜜沈晚,就坐在不远处的遮阳伞下。她们的声音,被风送过来,断断续续。

我听见沈晚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疯了?”她说。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只有海浪声。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咚,咚,咚,每一下都撞在我的肋骨上,疼得厉害。

我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

直到腿麻了,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我才扶着礁石,慢慢站起来。

我捡起镜头盖,拍掉上面的沙子,装回镜头上。

然后,我转过身,朝着她们走过去。

我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

我说:“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笺正低着头,用手指在沙滩上画着什么,听到我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慌乱。

那慌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闪而过。

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没什么,”她笑着说,“说沈晚的八卦呢。”

沈晚也跟着笑,但那笑意没到眼底,嘴角扯着,有点僵。

她不敢看我。

我心里那块石头,沉得更快了。

我走过去,坐在林笺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她的身体很暖,隔着薄薄的裙子,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我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像平时一样。

我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是栀子花的香气,她最喜欢的味道。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句话,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一动就疼。

那天下午,我们谁也没再多说话。

沈晚很快就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点累,先回酒店了。

剩下我和林笺。

我们并排躺在沙滩椅上,看着太阳一点点掉进海里。

晚霞把整个天空都烧成了橘红色,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很美。

但我心里一片冰凉。

我偷偷看她。

她的侧脸在余晖里,轮廓柔和得像一首诗。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美好。

我怎么也无法把她和那句疯狂的话联系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七年了。

从大学校园里手牵手走出来,到拥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家。

我们几乎没吵过架。

她懂我所有的奇奇怪怪,我也包容她所有的小任性。

朋友们都说,我们是模范夫妻。

我也一直这么觉得。

可现在,我开始怀疑了。

晚上回到酒店,林笺去洗澡。

哗哗的水声,隔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传出来,听起来有点闷。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的手机。

就放在床头柜上。

粉色的手机壳,上面有一只小兔子。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在怂恿。

拿起来,看一看。

看看她和沈晚的聊天记录。

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手伸出去,指尖几乎已经碰到了手机冰凉的屏幕。

可最后,我还是缩了回来。

我怕。

我怕看到我无法承受的真相。

我怕我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旦被捅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水声停了。

林笺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水珠顺着她的脖子滑下来,消失在锁骨的凹陷里。

她看到我坐在床边发呆,笑着问我:“怎么了?傻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等你呢。

她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拿起吹风机。

嗡嗡的风声响起。

我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说:“我来吧。”

这是我们之间多年的习惯。

我喜欢帮她吹头发。

她的头发又长又软,像上好的丝绸,从我指缝间滑过。

暖风吹着,栀子花的香气更浓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我们。

镜子里的我,眉头紧锁,眼神复杂。

镜子里的她,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很满足。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一阵阵地疼。

我多想问她。

下午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我问不出口。

我只能把所有疑问,所有痛苦,都咽回肚子里。

吹干头发,我们躺在床上。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她像往常一样,钻进我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她的呼吸轻轻地喷在我的胸口,温温的,痒痒的。

我抱着她,却感觉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我们按照原计划,去了岛上一个很古老的渔村。

村子很小,很安静。

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旁的房子都是石头砌的,墙上爬满了青苔。

空气里有海水的咸味,还有鱼干的腥味。

林笺很喜欢这里。

她像个孩子一样,在窄窄的巷子里跑来跑去,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她拉着我的手,指着一扇雕花的木窗,说:“你看,多好看。”

她蹲在一只打盹的猫面前,小声地和它说话。

她买了一串贝壳风铃,挂在我的相机包上,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

阳光透过巷子顶上交错的电线,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就站在那光影里,回头对我笑。

那一瞬间,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我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我想把这一刻记下来。

把这个笑容灿烂的她,永远地记下来。

可拍完之后,巨大的悲伤又涌了上来。

我看着取景器里她的笑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笑容,是真的吗?

还是,只是她伪装出来的?

沈晚也跟着我们,但她一直很沉默。

大部分时间,她都走在我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偶尔和林笺说两句话,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能感觉到,她也在躲着我。

我们三个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我和林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恩爱。

沈晚,像一个游离在外的旁观者,带着愧疚和不安。

我们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愿意戳破。

中午,我们在渔村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饭。

饭馆很简陋,就在海边,几张木头桌子,几把塑料椅子。

老板是个黝黑的渔民,话不多,但手艺很好。

海鲜很新鲜,清蒸的鱼,白灼的虾,都透着一股子鲜甜。

林笺胃口很好,吃了不少。

她一边剥虾,一边对我说:“这个虾好甜,你快尝尝。”

她把剥好的虾仁,蘸了酱油,递到我嘴边。

我张开嘴,吃了下去。

虾肉很嫩,很甜。

可我的心里,却苦得像喝了中药。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星。

她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可以一边对我这么好,一边又对闺蜜说出那样的话?

我真的不懂。

吃完饭,我们在海边散步。

沙滩上有很多被海浪冲上来的贝壳和海螺。

林笺拉着我,像个小女孩一样,弯着腰,一个一个地捡。

“这个好看。”

“哇,这个是彩色的。”

“这个送给你。”

她把一个海螺,放到我手心。

那海螺不大,白色的,上面有螺旋状的纹路,很精致。

我把它放到耳边,能听到“呜呜”的声音。

他们说,那是大海的声音。

是回忆的声音。

我看着林笺在前面奔跑的背影,突然觉得,她离我好远。

远得像天边的云,我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那天晚上,沈晚提前结束了旅行,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她说公司有急事。

我知道,这是借口。

她只是不想再待在这种尴尬的氛围里了。

她走的时候,林atoo我送她。

在机场,她欲言又止,看了我好几次。

最后,她只是叹了口气,说:“好好对林笺。”

我心里一沉。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忍不住问。

沈晚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没有,”她说,“你们好好的就行。”

她说完,就拖着箱子,匆匆进了安检口。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只剩下我和林笺了。

没有了沈晚在中间,我们之间的那层伪装,好像也变得脆弱起来。

我们开始变得沉默。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并排坐着,看着大海,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我们都在等。

等对方先开口。

可我们谁也没有勇气。

旅行的最后一天,我们去了灯塔。

那是一座很古老的灯塔,白色的塔身,红色的塔顶,孤零零地立在悬崖边上。

通往塔顶的楼梯又窄又陡,是旋转的。

我们一阶一阶地往上爬。

每走一步,木质的楼梯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走在前面,林笺跟在我后面。

我能听到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爬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

“我有点累,”她说,“你先上去吧,我歇会儿。”

我回头看她。

她靠着墙,脸色有点白,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不舒服吗?”我问。

她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我扶着她,在楼梯上坐下。

“要不我们下去吧?”我说。

“不要,”她很固执,“我想上去看看。”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往上爬。

终于,我们爬上了塔顶。

风很大,吹得人几乎站不稳。

但视野也极好。

一望无际的大海,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海天相接的地方,是一条模糊的线。

有海鸟在空中盘旋,发出清脆的叫声。

我们靠在栏杆上,吹着海风,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林笺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吹散。

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我的心,猛地一揪。

我转过头,看着她。

她的眼睛里,映着整片大海,蓝得那么深邃,又那么悲伤。

“胡说什么呢?”我强笑着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变老,老得走不动了,就搬到海边来住。”

她也笑了,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

“我是说如果。”她说。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那大概,就像这个世界,突然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只剩下黑白。

“你会再找一个人的,对吗?”她看着我,轻声问。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那句在海滩上听到的话,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要不,你和我丈夫试试?”

原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认真的。

她真的在为我的“以后”做打算。

一股无法言说的愤怒和悲凉,瞬间涌上了我的心头。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一件可以转送的礼物吗?”

她被我的反应吓到了,愣愣地看着我,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小声地辩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逼问她,“林笺,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却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风把她的眼泪吹干,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湿痕。

我的心,疼得快要碎了。

我不想对她发火的。

可我控制不住。

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那种眼睁睁看着我们之间出现裂痕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快要把我逼疯了。

我们就在那座灯塔上,隔着一步的距离,互相伤害着。

最后,她哭着跑了下去。

我一个人,在塔顶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暗下来,灯塔亮起了灯。

那束光,一下一下,扫过漆黑的海面。

像一只孤独的眼睛。

回到酒店,房间里是黑的。

林笺不在。

我给她打电话,关机。

我疯了一样地冲出去,沿着海边,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名字。

“林笺!”

“林笺!”

回答我的,只有海浪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我怕她会做傻事。

我怕我就这样失去她。

我找遍了我们去过的所有地方,渔村,小饭馆,那片沙滩……

都没有。

天越来越黑,海边的风也越来越冷。

我坐在我们第一天躺过的沙滩椅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把脸埋在手心里,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们到底怎么了?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酒店前台打来的。

他说,我的妻子回来了,在房间里等我。

我连滚带爬地跑回酒店。

打开房门,林笺就坐在床边,和我昨晚一样的位置。

她换了身衣服,头发还是湿的,显然是刚洗过澡。

她看到我,眼睛红红的。

“你回来了。”她说。

我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我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我的骨血里。

“你去哪了?”我的声音在发抖,“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在我怀里,轻轻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让你担心了。”

我们抱了很久。

直到彼此的情绪都慢慢平复下来。

她从我怀里挣开,看着我,说:“我们谈谈吧。”

我点点头。

我知道,这一刻,迟早要来。

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

是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牛皮纸的封面,已经有些旧了。

她把本子递给我。

“你看看吧。”她说。

我接过本子,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是她的字,很娟秀,是我熟悉的字迹。

“2023年3月12日,晴。”

“今天,我好像又忘了带钥匙。在门口等了很久,他才回来。他没有怪我,还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可是,我很害怕。”

我愣住了。

我继续往下翻。

“2023年3月15日,阴。”

“和客户开会,我突然忘了那个项目的名字。大脑一片空白。同事提醒了我,才想起来。好丢脸。”

“2023年4月2日,雨。”

“我去看医生了。医生说了很多,我听不懂。只记住了几个字,阿尔茨海默病。他说,是早发性的。”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本子上的字,也开始变得模糊。

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

阿尔茨海mer……

那不是老年人才会得的病吗?

林笺才29岁。

怎么可能?

我一页一页地往下翻。

本子里,记录了她所有的挣扎和恐惧。

她开始频繁地忘事。

忘了关煤气,忘了交水电费,忘了朋友的生日。

有一次,她在回家的路上迷路了,最后是警察把她送回来的。

她写道:“我看着他焦急的脸,很想告诉他真相。可我不敢。我怕看到他同情和怜悯的眼神。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为了不让我发现,她开始用这个本子,记录每天发生的事情。

她把重要的事情,都写在上面,反复地看,反复地记。

她甚至在手机里设置了备忘录,提醒自己每天要做什么。

“他的名字是周屿。他是我最爱的人。”

“我们家的地址是……”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

我看到,她在本子上,画了我们家的地图,画了我的样子。

旁边标注着:“我的丈夫,周屿。”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地砸在纸上,晕开了一片墨迹。

原来,这就是真相。

原来,她不是不爱我了。

她是怕忘了我。

我翻到最后一页。

是最近的记录。

“我们要去旅行了。我很开心,也很害怕。我怕这是我最后一次,能清醒地和他一起看风景了。”

“沈晚也来了。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她。我想,如果我走了,或者,如果我不再是我了,他一个人会很孤单。沈晚是个好女孩,她很了解他,她会对他好的。”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很疯狂。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太爱他了,爱到……希望他没有我,也能幸福。”

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

那句在海滩上听到的话,不是背叛,不是玩笑。

是她用尽了所有力气,为我安排的,一个她以为最好的结局。

是她最深沉,也最绝望的爱。

我合上本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抬起头,看着林笺。

她也在哭。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傻瓜。”我哽咽着,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走过去,把她紧紧地抱住。

“你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她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她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我摇着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说,“我应该早点发现的。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久。

她告诉我,这个病的遗传概率很高,她的外婆,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

她告诉我,医生说,她的情况发展得很快,可能……可能很快就会不认识我了。

她告诉我,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空壳,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听着,心如刀割。

我抱着她,一遍遍地对她说:“别怕,有我呢。”

“我不会离开你的。”

“就算你忘了全世界,我也会帮你记着。”

“我会做你的记忆。”

从那天起,我们的生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我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地陪着她。

我把家里所有有棱角的地方,都包上了防撞条。

我把所有的药,都分门别类地放好,每天按时提醒她吃。

我开始学习做饭,学着做她喜欢吃的菜。

虽然,她有时候会忘了,自己喜欢吃什么。

她的记忆,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流失得越来越快。

她开始不认识回家的路。

她开始叫不出朋友的名字。

她开始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有时候,她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很久。

然后问我:“这个女人是谁?”

我会笑着告诉她:“这是林笺,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我的妻子。”

她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然后过一会儿,又会忘记。

我把我们的照片,洗出来,贴满了整个屋子。

每一张照片下面,我都写了注释。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大学的图书馆。”

“这是我们第一次旅行,在云南。”

“这是我们结婚那天,你笑得好傻。”

每天,我都会牵着她的手,带她看这些照片,给她讲我们过去的故事。

一遍又一遍。

她有时候会安静地听着,有时候会不耐烦地走开。

有时候,她会指着照片里的我,问:“这个男人,是谁?”

“他是周屿,”我会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林笺的人。”

朋友们都劝我,把她送到专业的机构去。

他们说,我这样,会把自己拖垮的。

我拒绝了。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

可我做不到。

我无法想象,把她一个人,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只要我还在,我就要陪着她。

这是我作为丈夫的责任。

也是我,对她唯一的承诺。

沈晚经常会来看我们。

她会带很多林笺喜欢吃的东西。

她会陪林笺聊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林笺在听。

有时候,林笺会看着她,突然问:“你是谁?”

沈晚就会红了眼眶,然后笑着说:“我是你的好朋友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林笺会歪着头,想很久,然后“哦”一声。

那声“哦”,像一根针,扎在我和沈晚的心上。

有一天,我正在厨房做饭。

林笺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放一个老电影,是我们以前一起看过的。

我听到她突然在客厅里,小声地哼起了歌。

是电影的主题曲。

调子跑得厉害,歌词也记不清了。

但那旋律,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我关了火,悄悄地走到客厅门口。

她坐在沙发上,身体随着音乐,轻轻地晃着。

夕阳的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我很久没有见过的,纯粹的,快乐的表情。

那一刻,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我知道,她什么都忘了。

忘了我是谁,忘了她是谁,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但是,她没有忘记这首歌。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是融在血液里的。

就算记忆消失了,感觉还在。

爱,还在。

我没有去打扰她。

我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跑调的歌声。

心里,有悲伤,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温暖。

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只要她还能笑,就够了。

后来,她的情况越来越差。

她开始不会自己吃饭,不会自己穿衣服。

她像个婴儿一样,需要我24小时的照顾。

我给她喂饭,给她洗澡,给她换衣服。

我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她睡觉,就像我们刚在一起时那样。

她睡得很沉,有时候会说梦话,叫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名字。

我知道,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我了。

她活在了另一个时空里。

一个只有她自己的,混乱的,破碎的时空。

但我还在。

我还在她的世界旁边,固执地,守护着。

我把她的那个笔记本,一直带在身边。

每天,我都会在上面写日记。

“今天天气很好,我带她去公园了。她看到鸽子,笑得很开心。”

“今天她发脾气了,把碗都摔了。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舒服。”

“今天她看着我,好像……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叫了一声,周……屿。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我知道,她叫的是我。我抱着她,哭了很久。”

我不知道,她还能陪我多久。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但我知道,只要我还能动,我就会一直写下去。

把我们的故事,写下去。

等到有一天,我们都老了,动不了了。

我就把这个本子,读给她听。

就算她听不懂,也没关系。

因为,这个本子里,有我们的一辈子。

有我,对她全部的爱。

去年冬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雪。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

我推着轮椅,带林笺去院子里看雪。

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眉毛上,像个可爱的雪人。

我给她堆了一个雪人,用胡萝卜做鼻子,用石子做眼睛。

她看着雪人,突然伸出手,指着它,咿咿呀呀地,说了一句什么。

我没听清。

我俯下身,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你说什么?”

她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我听清了。

她说:“周……屿。”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像一潭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我的样子。

那眼神,是我熟悉的。

是很多年前,在大学图书馆,她第一次看到我时,那种带着一点羞涩,一点好奇,一点欢喜的眼神。

她回来了。

哪怕,只有一秒钟。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雪地里,瞬间融化了一个小小的坑。

我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

“我在。”我说。

“林笺,我一直都在。”

她好像听懂了,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了一个浅浅的,温柔的笑。

那个笑容,像冬日里最暖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我整个世界。

我拿出我的老相机,那个陪了我们很多年的相机。

我对着她,按下了快门。

咔嚓一声。

时间,定格。

我知道,这个瞬间,会被永远地记录下来。

记录在胶片上,也记录在我的生命里。

后来,我把那张照片,洗了出来,放在了我们床头。

照片里,她坐在轮椅上,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对着镜头,温柔地笑着。

她的身后,是那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她的眼睛里,有光。

那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生活还在继续。

她大部分时间,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偶尔,她会像那天一样,突然清醒过来。

有时候,是看到一张旧照片。

有时候,是听到一首老歌。

有时候,是闻到栀子花的香气。

每一次,都很短暂。

短到像一个梦。

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为我知道,在她的灵魂深处,在那个连她自己都无法触及的地方,还住着一个我。

这就够了。

我不再害怕她忘记我。

因为爱,从来不只是关于记忆。

爱是陪伴,是守护,是日复一日的琐碎,是就算你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我也依然愿意牵着你的手,走完剩下的路。

前几天,我整理旧物的时候,翻出了那次去海边旅行时拍的胶卷。

我把它们都洗了出来。

照片上,是蔚蓝的大海,古老的渔村,白色的灯塔。

还有她。

在巷子里回头对我笑的她。

在海边捡贝壳的她。

在灯塔上,被风吹起长发的她。

每一张,都那么鲜活,那么明亮。

我把照片一张一张地摆在桌子上,拿给她看。

她拿起其中一张,看了很久。

是她在渔村里,站在光影下的那张。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自己的脸。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我。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又有些好奇。

她指了指照片上的我,那个举着相机的人,只露出了半个身体。

她开口,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

她说:“你……是谁?”

我笑了。

我拿起那张我们在雪地里的合影,放到她面前。

我指着照片里的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她。

“我是周屿。”

“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来源:何必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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