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们不回来帮我们薅花生，我们老两口就死在地里，来给我们收尸！」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国庆过后，婆婆喊我们回家薅花生。
她哭闹着：「娶了城里媳妇金贵了，看不起农村老家这几亩庄稼地了！」
「你们不回来帮我们薅花生，我们老两口就死在地里，来给我们收尸！」
我和丈夫来回油费 1000，丈夫累到住院花 3000。
再一年，婆婆故技重施，给我们打电话薅花生。
这次丈夫直接说，让他回去，他就撞死在地里。
这次，轮到婆婆傻眼了。
1
没结婚前，我就听说婆婆是个特别会过日子的女人。
可直到婚礼那天，我才懂“会过日子”也能变成一种负担。
回丈夫老家办酒那天，气温快逼近四十度，我全妆出席，却在露天空地上看到了排得整整齐齐的二十桌宴席。
孙舟也懵了，立刻去找他妈问怎么回事。
婆婆穿着印着空调广告的旧T恤，拿一块发黑看不出原色的手帕不停擦汗，说：
“儿子，你不懂啊！外面摆酒便宜，二十桌能省一千块！你爸你妈种多少地才挣得到这一千块？”
原来是为了省空调电费，硬把婚宴搬到太阳底下办，让所有人顶着烈日吃饭。
她还在旁边嘀咕：
“可不能学城里人讲排场！你是农村出来的，别沾那些浪费的习气！”
孙舟看着我脸上融化的妆，满脸歉意，却不敢对父母多说一句。
他不止一次告诉我，他妈靠种地省吃俭用供他上大学，他实在不忍心让她不高兴。
婆婆走过来，拿着那块脏手帕想帮我擦花的眼线，我下意识躲开。
她脸色一沉，斜眼看我：
“城里姑娘就是娇气，我们农民四十多度照样下地干活，没我们种地，你们吃什么？”
“这点热算什么？露天吃顿饭还能省一千块！既然嫁过来了，就得按我们这儿的规矩来！”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操着方言的婶子们正吃得热闹，没过多久，几个老人开始头晕喘不上气。
我在高温里早就撑不住，提前去洗了脸。
回来时，已经看到几辆救护车呼啸而至。
看着被抬上车的中暑亲戚，婆婆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场婚宴，彻底变成了一场灾难。
几个亲戚上门要医药费，嘴里骂个不停。
说婆婆抠门到丧良心，为了省一千块差点害死人，真是个恶婆婆。
婆婆被骂得又哭又喊，死活不肯掏钱。
反而指着我：
“你们城里人不是有钱吗？拿点出来，难不成是瞧不起我们乡下人？”
真是可笑，她自己省钱惹的祸，却让我这个新媳妇来赔钱，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最后，孙舟看我脸色铁青，默默拿出一万块赔给了亲戚。
晚上，我和孙舟刚准备睡觉，空调突然停了，屋里温度迅速升高。
我冲出门，看见婆婆正拿着手电筒从梯子上往下爬。
见我出来，她用手电照了照我，笑着说：
“熙熙啊，我们这儿规矩，天黑就要断电，省电嘛，空调也不能开。”
“心静自然凉，懂吧？今天白白多花一万块，我心疼死了！”
我气得只想翻白眼，冷冷回她：
“所以，四十度的天你拉了电闸，是想让我和孙舟也中暑进医院，好让你省更多钱？”
她一拍大腿，急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哪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们身体这么差？”
“你们年轻人扛得住，热一点出出汗，正好排毒！”
我不想再跟她废话，转身回屋开始收拾行李。
孙舟吓坏了，连忙拦我，我一把推开他。
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最后告诉他：要排毒他留这儿排，我要去城里住酒店。
孙舟只好咬着手电筒，爬上梯子把电闸重新合上。
回屋后一个劲解释，说他妈就是太节俭，没坏心。
可在我冷冷的注视下，声音越说越小。
2
第二天婆婆就开始念叨，说城里人就是娇气，晚上非得开空调，不知道省电。
我直接无视她。
之前她为了省空调钱，让亲戚们吃席吃到进医院，这事在村里都传遍了，当笑话讲。
孙舟觉得特别丢脸，在家待了三天就赶紧跑了。
可国庆刚过没多久，婆婆就打电话来，叫我和孙舟回去收花生。
我一百个不乐意，回去帮她干活，还得听她打着“节约”的旗号给我们上思想课。
那一套城里人农村人的说教，我早听吐了！
不就是想让我们事事都听她的吗？
婆婆一个电话，就把孙舟叫回去了。
因为她撂下狠话：
“你们不回来帮忙收花生，我们老两口就死在地里！”
“别以为城里人多金贵，就看不起这几亩地的收成！”
这次我回去特别爽快，就想看看她怎么用“节俭”这顶帽子，把儿子越推越远。
反正她早把我当外人了，我不介意她把儿子推得更远一点。
孙舟没上班，平时就围着我转，这次回老家还特意给我打包了一堆零食，生怕我在乡下吃不惯。
到了家，看着一望无际的花生地，孙舟差点腿软。
他根本没想到家里种了这么多。
立马提议雇几个人一起干。
果然，婆婆一听就冲我发火：
“赵北柠，是不是你又教唆我儿子，想偷懒还乱花钱？”
“你看看村里，哪家男人收花生要请人的？”
“请人干活的都是没后辈的，以前这种人可是要被骂成地主的！”
说完还狠狠瞪了我肚子一眼，看得我心里发毛。
孙舟看他妈这样，立马怂了。
乖乖换上旧衣服，跟着爸妈下地拔花生。
晚上，看着他们几个人一身泥回来，拉了三大车花生，我只觉得他们活该受这份罪。
婆婆把沾满泥的衣服一扔，让我去洗。
还特别强调必须手洗才干净。
我抱着我的薯片包，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回屋。
她在后面气得跳脚：
“赵北柠，我们家不养闲人！你躺了一天了，洗个衣服怎么了？”
“怎么，嫌农村衣服脏？不敢碰？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城里姑娘！”
孙舟累得不行，赶紧把衣服泡上，想直接扔洗衣机，结果发现他买的洗衣机连包装都没拆。
婆婆见他要开洗衣机，一拍大腿骂起来：
“你疯啦！用什么洗衣机！”
接下来的话简直刷新三观，真不知道哪来的老古董思想。
婆婆一把抢过衣服，甩在搓衣板上，指着孙舟骂：
“几件衣服而已，用得着动机器？”
“洗衣机不耗水不耗电啊？多贵啊，我都不敢用！啥都靠机器，你胳膊都废了！”
孙舟累得抬不起手，说电费水费他出，实在没力气手洗。
婆婆骂他“败家子”，抢过衣服自己蹲下搓，边洗边念叨：
“洗衣机轰隆轰隆响得像打雷，得多费电啊，真是不懂节约！”
“再说，机器洗能有我手洗的干净？在城里住几天，就真觉得自己不是泥里长的了？”
孙舟彻底无语，连他爸叫吃饭都没应，直接回屋倒头就睡。
忙了一天收花生，又坚持手洗全家衣服的婆婆，第二天就出事了。
3
她累过头，腱鞘炎又犯了，一早就在屋里举着手直叫唤，生怕儿子看不见。
没办法，孙舟只好带婆婆进城做了小针刀治疗，手术加药花了两千。
也不知道她那几亩地的花生能卖几个钱。
本以为能雇人收花生的孙舟，高兴得太早了。
婆婆手不方便，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地头，盯着我和孙舟干活，生怕我们偷懒请外人帮忙。
回到家还对我说：
「你看家里没个男人行吗？地里离了壮劳力可不行！」
「人得看长远，别有钱就乱花，没福气也别硬撑！」
「就算你是城里长大的又怎样？懒媳妇照样被老公嫌弃！」
我脸色刚沉下来，孙舟立马挡在中间，把他妈隔开。
为了安抚我，他提议晚上带我去城里吃烧烤。
跟婆婆说今晚不回来吃饭。
婆婆斜眼瞪我：
「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别乱糟蹋钱！你们啥时候回来，我们就啥时候开饭！」
「才在城里待几天，就开始嫌弃家里的饭了？真是手里有点钱就飘了！」
我们没理她那些话，开车进城，开开心心吃了一顿烧烤。
路上孙舟还安慰我，别理他妈，咱们晚点回去，他们肯定早就吃过了，不会再说什么。
可他太了解他母亲的固执。
我们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多，刚推门就被黑影里两张脸吓得差点摔倒。
公婆点着蜡烛坐在饭桌前，菜早就凉透。
那碗稀饭凝得像胶水一样。
公公低声说：
「你们回来了，老婆子，现在能吃饭了吧？」
孙舟崩溃地喊：
「都一点多了，你们还没吃？我不是说了别等我们吗？」
他声音刚落，婆婆立刻吼得更大：
「我不是说了，你们不回来我就不吃！」
「都说外面吃饭贵，还不卫生！妈做的饭怎么了？干净又省钱！」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懂节约？真当自己赚的钱能随便挥霍？」
我刚吃完烧烤，正打饱嗝，不想参与，只听见孙舟带着怒意说：
「我又没花你的钱，我花自己的带老婆吃顿饭怎么了？」
这句话彻底惹毛了她。
几句争执后，婆婆直接坐在地上嚎起来：
「我养了个白眼狼啊！好菜好饭我和你爸平时都舍不得吃，就等着你回来才做！」
「结果你带着那个乱花钱的城里媳妇在外头挥霍，连家里的饭都看不上了！」
她边哭边拍腿，邻居的灯一盏盏亮起，她的声音越喊越高。
孙舟又一次妥协了。
他蹲在桌边，拿起筷子，一口接一口往嘴里扒凉菜。
婆婆这才罢休，抬头瞪我一眼，我赶紧摆手：
「这么好的菜，留给孙舟吃吧！我不饿！」
婆婆冷哼：
「没人叫你吃！你出力了吗？还好意思动我做的饭？败家媳妇！」
我连忙点头，对对对，我不配。
我是城里来的懒媳妇，这放了一夜的饭菜，只有他那个下地干活的儿子才配吃！
本来已经吃得很饱的孙舟，半夜硬塞了一堆冷饭，第二天直接吃出了肠胃炎。
4
花生还没收完，他想在家休息，婆婆却站门口叉腰喊：
「你不舒服？让北柠跟我去地里收花生！」
「家里总得有人干活吧！不然全村都看咱们笑话！」
「别因为她是从城里来的，就娇生惯养，嫁进来了就该出力！」
我冷眼盯着孙舟，他一声不吭，最后还是捂着肚子跟婆婆去了地里，把剩下的花生收完。
看孙舟累得快虚脱，我赶紧递了瓶电解质水。
自己拿包锅巴坐在旁边吃。
婆婆瞥我一眼，直接开呛：
「最讨厌你这种年纪不小还贪嘴的女人，不懂为孩子积福，吃这么多干嘛！」
她巴不得我啥都不吃，好给她家生个带把的。
我立马回怼：
「说得对！那你也不用吃饭了，钱全留后代，我现在就拿针把你的嘴缝上！」
她吓得连退两步，骂了句「有病」转身就走。
孙舟顾不上胃疼，催我赶紧收拾行李，说要回S市。
我知道他伤好就忘事，得再给他点刺激。
回城前一晚，公公在柴堆旁抽烟，我看了眼旁边的花生秧，没理会。
半夜，院子里突然火光冲天，夹着婆婆的尖叫。
是公公没掐灭的烟头，引燃了柴火，又烧到了花生秧。
那些刚挖出来、还沾着泥的花生，全陷在了火里。
孙舟冲出来，看着自己拼死收的花生全烧了，整个人像被抽了筋。
婆婆还在吼他快去接水灭火。
推我让我也去提水，我冲她笑了一下，她愣住了。
我突然一屁股坐地上，学她平时骂人的腔调哭嚎：
「妈！我没说不去打水啊，我这就去，您别打我！」
「哎哟！我肚子疼，妈，您别踹我！」
说完往地上一赖，衣服故意蹭到她鞋上。
她那些手段，我也不是没学会，现学现用。
孙舟听见动静，立马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哭得满脸是泪：
「老公，婆婆嫌我动作慢，踢我，我肚子好疼，啊……」
「你怀孕了？」
婆媳俩同时惊叫。
孙舟再顾不上发呆，抱起我就要送医院。
婆婆在后面喊：
「你急什么？不就是怀孕，等灭完火再去也不迟！」
「烧的哪是花生，烧的可是钱啊儿子！」
检查结果是我只是蹲久了屁股发麻，没怀孕也没事，孙舟这才松了口气。
婆婆还在气孙舟没帮她救火，骂我装模作样陷害她。
孙舟一个字没回，直接收拾东西带我走人。
这一趟，来回油费一千，丈夫累到住院花了三千，花生被公公烧光，收入归零。
临走前，婆婆塞话给我们坐火车：
「坐什么飞机？火车便宜，省着点花！别日子刚好过点就挥霍！」
说完吐了口痰，数出十张百元钞，塞给孙舟，得意地对我说：
「谁干活谁拿钱，舟舟，这钱你收好！懒人就别想分钱！」
我差点笑出声，结果他儿子转身就回屋要把这一千给我。
我看钞票沾了口水嫌脏没要，孙舟立刻给我转了五千，说是补偿我精神损失。
我不明白，明明三四天就能干完的活，孙舟为啥请了一周假。
5
飞机落地S市，看到直奔医院的孙舟，我心里就明白了。
婆婆以为我们还在坐火车，打电话来问路上好不好，叮嘱别买贵的盒饭。
我看着手里孙舟的化验单，冷笑说：
「你儿子在医院查皮肤过敏，说是地里干活晒伤的！」
「来回机票、来医院的花销加起来两万多。」
「你那点花生卖的钱够烧吗？这趟让你儿子跑得可真值！你是真抠还是装清高？」
电话那头婆婆愣住，沉默几秒后突然炸了：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都是你把你老公带歪的，看我怎么治你！」
「你给我等着，今天不让他好好管你，我跟你姓！」
本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结果两天后，家门口真出现了大包小包的婆婆。
我和孙舟都惊了。
这是又要靠长辈身份压人了？
没想到她为了省路费，火车转大巴折腾三十多个小时才到，最后还是被警察送来的。
警察站在门口教育孙舟要孝顺父母，不能冷漠对待，孙舟脸色都变了。
婆婆抬手就冲我打来。
孙舟反应快，挡在我前面。
「啪」的一声，
农村出身的女人力气不小，孙舟脸上立刻红了一片。
「赵北柠！都是你教坏我儿子！今天必须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别以为你是城里人就了不起，敢对长辈不敬，带坏我儿子？」
「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个合格的儿媳妇！」
可她左挥右挥，巴掌全打在了自己儿子身上，根本碰不到我。
她在门口喘得厉害，警察又对着我们一顿批评。
这才知道她迷了路，舍不得打车，直接把地址给了警察，说儿子不要她了，千里迢迢来找人。
警察一听，赶紧派车把她送到我们家。
真是绝了。
警察走后，她提着一堆东西进门。
仿佛刚才没闹过一样，还一脸得意：
「舟舟，妈给你省了多少？黑心司机张口就要一百，这不是抢钱吗？你看我找警察同志，一分钱没花！」
被警察教育了半天的孙舟已经崩溃，抱头冲进房间，把他妈丢给了我。
我看着堆满屋子的行李，还有两只活鸡，头疼得不行。
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完全忘了刚才要动手打我的事，
神秘兮兮地掏出一盒黑乎乎的东西，我完全认不出是什么。
「北柠，你说舟舟晒伤不用去医院花冤枉钱，我们老家的偏方最灵！」
「这是咱村地里的土，加点水敷脸上，好得特别快！」
我脑中浮现她老家村里随地大小便、往地里倒粪水的画面，顿时一阵反胃。
6
反复闭眼几次，我才说服婆婆明天亲自跟她儿子谈。
她打着节俭的幌子，其实是在强化对我们俩的服从控制。
第二天餐桌上，我看到脸上敷着泥的孙舟，那表情一看就满是不甘。
事不关己，谁的妈谁惯着。
可当我看清桌上的菜时，彻底坐不住了。
这些全是我昨天扔在门口、打算丢掉的蔫菜，现在竟全被端上了桌。
刚想发火，却见孙舟拼命对我眨眼睛，示意我忍着。
眼神里全是“她是你妈，别惹她生气”的意思。
可冰箱里明明有新鲜食材，真不懂婆婆是怎么想的。
「你们这些城里孩子就是不懂持家！这么好的菜说扔就扔？」
「我们农村人挣点钱多不容易啊。」
最后我和孙舟只好借口公司有急事，没吃几口就匆匆离开。
婆婆因为吃了太多剩菜，拉了好几天肚子，孙舟买药花了好几百。
她拉肚子那几天，还坚持让孙舟继续敷老家带来的土，不准去医院开药，只为省点钱。
还说皮肤晒脱皮就去医院，纯属浪费，医生都是骗钱的，专坑老百姓。
看着孙舟脸上溃烂越来越严重，我偷偷把土换成了药膏，颜色质地差不多，总算让他躲过一劫。
伤刚好就忘了疼的孙舟，想到他妈一辈子没吃过自助餐，兴致勃勃地带我们去了市里一家高档自助餐厅。
越是被父母情感绑架的孩子，越执着于证明自己的孝顺。
人均五百的餐厅里，婆婆只端了一盘黄瓜西红柿，配着白开水坐着叹气。
哪怕孙舟反复解释这是自助，随便吃，她也无动于衷。
最后啃完一个大花卷，宣布自己吃饱了。
我和孙舟面面相觑，他精心烤的波士顿龙虾、拿的海参，她一口都没碰。
反而开始滔滔不绝地教育：
「舟舟，你这都被城市消费主义洗脑了！」
说完还瞥我一眼，好像我就是那个腐蚀他思想的罪魁祸首。
「以前在老家，馒头长霉了，我和你爸抠掉霉块，泡水给你吃，你吃得可香了！」
「现在在外面待了两年，就嫌弃土东西了？开始大手大脚花钱了？」
她一句接一句讲过去，一遍遍强调不能忘本，说得孙舟放下了手里的龙虾，仿佛今天这顿饭是他犯下的错。
她边训边瞄我一眼，而我毫不在意，嘴里塞满海鲜，看他被训得低头不语的样子，吃得更香了。
嘴上说着为儿子好，实则用过去的苦来捆绑他，否定我们现在的生活。
她仗着长辈身份压制我们，这种扭曲的节俭逻辑，我已经彻底看透。
只是孙舟，仍被困在母亲制造的苦难叙事里，接受着永无止境的节约教育。
她把苦难当成盾牌，却没发现这坚硬的外壳，早已磨伤了儿子展翅的翅膀。
7
我吃龙虾鲍鱼燕窝吃到打嗝，孙舟却吃得脸色发青，一千多的自助餐，最后谁都没吃痛快。
他一心只想把婆婆送回老家，又不好意思自己开口，就给我买了两套护肤品，还充了一万块的美容卡，求我找个机会劝婆婆回去。
几天过去，我一点表示都没有，他急了，我反过来问他：
「怎么，我不帮你赶你妈走，你就不再给我花钱了？」
一句话把他堵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没过几天，婆婆的操作直接让孙舟在公司彻底社死。
那天是他领导办婚礼，我随口提了句婆婆也来了，结果孙舟领导出于礼貌，顺带邀请了她一起参加。
我早知道她不会安分，果不其然，一进宴会厅就开始抢菜。
她吃东西的样子太夸张，像几十年没吃过饭，看得一桌同事目瞪口呆。
她还冲我说：
「这么贵的酒席，不吃白不吃！我多吃点，北柠你也别客气，晚上回家就不用开火了，省事！」
旁边同事听得一脸震惊，我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没多久上了波士顿龙虾和大闸蟹，大家还没动筷子，她眼疾手快，全塞进带来的塑料袋里。
小孩见没吃到当场哭起来，服务员过来劝阻，反被她骂得抬不起头。
「我儿子随了五千礼金，拿点剩菜怎么了？」
「你们城里人真抠门！收得了高价礼，还不让人带点吃的？」
「这哪是贵？这是抢钱！我就爱吃海鲜！我就要带走！」
她边喊边拍手跺脚，动静大得吓人，服务员都不敢靠近，生怕她摔了赖上酒店。
这边闹得太厉害，惊动了主桌的男宾，好几个孙舟的同事跑来看热闹，当场议论纷纷。
他领导脸色铁青，直接把五千块塞回给她，让她赶紧带着打包的东西离开。
等孙舟赶到，事情已经没法挽回，他脸色黑得像锅底，拉着我和婆婆落荒而逃。
车上他猛拍方向盘，气得直薅头发。
婆婆还在那理直气壮：
「随了这么多钱，不吃不拿不是傻吗？儿子，脸皮厚才能占便宜！你懂不懂？」
「你不方便出面，妈替你争，这不是既省钱又能捞点实惠。」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为你好，你是农村出来的，别学城里人装大方！」
孙舟崩溃地质问她，上次吃自助餐不是说不爱吃海鲜吗？
婆婆立刻反驳，说这才是真正的免费福利，她就是要节省，给浪费的小辈做个表率。
孙舟气得方向盘都快拧断了。
晚上，她把中午打包回来的菜热了端上桌，一手啃着蟹腿，一手拿着肘子，吃得满嘴油光。
一边催孙舟吃饭，却完全无视我，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没理会，反正她很快就要被儿子赶走了。
果然，孙舟刚坐下，公司电话就打了进来，通知他被辞退了。
婆婆手里的骨头突然就不香了，愣愣地看着儿子。
「舟舟，你们领导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拿了几个菜？要不妈给你送回去？」
「妈平时节俭惯了，改不了，我去跟他好好解释解释！」
说着就要把饭菜重新打包，送去领导家。
孙舟终于爆发，冲她大吼：
「妈！！！！求你了！你回老家去行不行？！」
「儿子给你跪下了！！」
8
孙舟突然情绪失控，带着哭腔大吼，把婆婆吓得不轻。
她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松口说第二天就回老家。
条件是明年麦收时，我们必须回去帮忙。
孙舟只想着赶紧送走她，没跟我商量就一口答应。
本来要订机票，结果婆婆一句“坐火车多省钱，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节约”，让他立马改订了要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绿皮车票。
我回房间，笑得直不起腰。
其实早就不想让孙舟留在那家公司了。
他们领导结婚了还老骚扰我，想让我和他发展点别的关系。
被我拒绝后，又安排女同事接近孙舟，故意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可这些事我跟孙舟说，他总说我太敏感、想太多。
现在想想，我还真得谢谢婆婆，这一招三连，她可真是个“节约”的高手。
婆婆走后，孙舟消沉了好一阵。
他搞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我直接点破：父母用愧疚感操控你。
打着“节约”的旗号让你感恩，用“为你好”来掌控你的人生。
孙舟沉默了很久，情绪一直很低。
我本想给他推荐新工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来他还没醒悟，那就等他想通了再说吧。
到现在都看不出婆婆仗着长辈身份压我们的事实，活该被收拾。
不出所料，孙舟就是那种伤疤好了就忘了疼的人。
结婚第二年夏天，他在新公司表现不错。
这时，婆婆打电话来，要我们回去收麦子。
我知道他正负责一个关键项目，根本没法请假。
这个项目决定他能不能在公司站稳脚跟，我不信他会为收麦子放弃一切。
结果，我还是小看了婆婆的影响力。
电话那头，传来农村妇女特有的尖锐嗓音：
“现在有出息了，看不起老家了？你们吃的哪样不是地里长出来的？”
“别以为当了城里媳妇就高人一等！”
“城里人也是要听长辈话的！”
我解释说现在都用机器收割，人手不够可以请人，钱我来出。
一句话，彻底引爆了她。
婆婆立刻嚎啕大哭：
“哎哟！农活让外人干，这是要遭天谴的啊！祖宗知道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孙舟见我被骂得说不出话，全程沉默。
第二天就向老板请了一周假，准备回老家收麦。
临走前，还硬要我也休年假跟着回去。
我拎着几瓶防晒霜，陪孙舟回到老家，看他和父母在田里挥汗如雨。
婆婆一边夸儿子能干，一边数落我懒、娇气、花钱没数，不懂向她这个“持家有道”的婆婆学习。
我没兴趣理她，抱着买的零食，看了一会这三人忙碌的场景，转身回空调房追剧去了。
直到晚上，才听见婆婆满意地对孙舟说：
“你看，有你帮忙，活不就干得快多了？”
“你们年轻人就是怕吃苦，不懂节约，你老婆还想请人，真不是过日子的料。”
9
可婆婆又来了老一套，大热天硬是不让我开空调，导致孕早期的我直接中暑。
孙舟慌了，立马带我离开，身后还传来他妈骂他们白眼狼的声音。
我看向被太阳晒得发红的男人，想笑又不敢笑。
婆婆总拿长辈身份压我们，可惜，我根本不吃这套。
他们刚把地里的麦子收完，卖了三千块。
可我回S市保胎，花了一万。
走之前，孙舟特意给婆婆打电话：
“别再种花生了！”
我知道他这两年收麦子、摘花生，累怕了。
婆婆嘴上答应得干脆，还解释说关空调真不是故意的。
孙舟沉默了一会儿，只回了一句：
“北柠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车开走时，婆婆追在后面喊：
“儿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妈省钱不都是为了你？妈的钱不都留给你吗？别什么都听你老婆的！她就是个败家精，惹祸的命！”
孙舟坐在驾驶座上，紧紧攥着我的手，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带我回去。
我笑了笑，婆婆这招反向节省，用得真是熟练。
我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愚孝。
那些用吃苦来绑架他的手段，正在失效，他也开始明白了。
快到年底，婆婆喊孙舟回家，他看着我隆起的肚子，直接拒绝。
没过多久，她又说为了省电费，坚持在河里洗衣服，手都冻裂了，让孙舟回去看看。
孙舟说她明明有洗衣机不用，硬要吃苦，真冻坏了，省的那点钱还不够看病。
眼看儿子不买账，她转头打给我：
“赵北柠！赶紧给我滚回来过年！你婆婆我累得手都裂了，你不回来帮忙，躲在城里享清福，还是人吗？”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我也直接怼回去：
“洗衣机摆着不用，非要冷水手洗，你要作践自己关我什么事？”
既然她乐意把洗衣机当摆设，自己冻着手省电，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北柠，我像你这么大时，怀着舟舟八个月还在雪地里干活，就为了多挣点，你看看你，哪点像个过日子的样子？”
我气笑了：
“对啊，以前饿极了还吃树皮老鼠呢！你现在也去啃啊！”
不等她开口骂，我直接挂了电话。
孙舟怕我情绪激动影响孩子，凡是老家来的电话，一律不接，连孩子出生，我们也没回去。
当然，婆婆嫌路费贵，也没来。
直到孩子几个月大，家里又要收花生，她才打来电话，让我们带孩子回去帮忙。
这次，孙舟毫不犹豫地拒绝，更不可能让孩子回去。
因为我跟孙舟说过：
“你小时候受过的苦，别让孩子再经历一遍。”
他握着我的手承诺，一定不会，绝不会让我们娘俩再回去。
那边见儿子彻底脱离掌控，她那套“节俭”“吃苦”的说辞也失效了，婆婆开始换新招。
她给孙舟打电话，说这回真要死在地里，让他回去收尸。
10
这次孙舟没再推脱，很快答应下来，独自回了老家。
婆婆还特意打电话给我，语气得意，说我儿子懂事，不像我只会花钱。
我笑了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回家后，我看到比去年大了一圈的花生地，孙舟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婆婆一脸自豪地说：
“去年花生不是烧了吗？今年多种点，收成卖的钱，妈都给你存着！”
孙舟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妈，你知道我一天工资多少吗？”
婆婆脱口而出：
“你赚多少都进你口袋，又没给我，卖花生的钱才是我的！”
说完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补一句：
“既然回来了，人多好干活，赶紧把花生收了！”
话音刚落，孙舟突然站起来冲向路边电线杆，撞得满头是血。
他倒在地上，声音虚弱地对着他妈说：
“你们别寻死了，我来死在地里，以后也花不到你们的钱，多省事！”
说完头一歪，昏了过去。
花生地里瞬间响起婆婆的尖叫。
一声声喊着：
“你别吓妈啊！妈就你一个儿子啊～！”
哭得撕心裂肺。
几亩花生最终因为连续下雨，全烂在了地里。
经过这事，婆婆彻底安分了，生怕儿子再出意外。
连地都转包给了别人，再也不种了。
但她那套节俭方式，不再折腾我们，就开始盯上别人。
我和孙舟再没回去过，她也不敢再逼我们。
孙舟每月按时打钱回家，足够老两口生活。
没想到婆婆为了省油钱，把抽油烟机里的废油刮下来炒菜。
老两口直接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公公气疯了，指着她大骂，说她省钱都快把人害死了。
婆婆却理直气壮回怼：
“要不是我平时省，你现在住院哪来的钱交费？”
公公气得大吼：
“要不是你抠门，我至于一把年纪吃顿饭吃进医院？”
“我跟你离婚！”
这下婆婆彻底懵了。
公公终于为自己争了回气，坚决离了婚。
离婚后的婆婆总自言自语，反复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不再关注她的消息，毕竟她有儿子，我也没有赡养责任。
只是，我的孩子不会再重复他爸爸的童年，我会用爱陪他长大。
那种打着节俭旗号的牺牲，感动的从来不是别人。
让这种充满愧疚的教育，到她为止吧！
看着儿子纯真的笑脸，我终于放下了。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