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女神熟睡偷吻了她一下,她却突然睁眼调侃:亲了得负责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25 20:24 1

摘要:阳光像磨碎的金子,从古籍修复室高高的窗户里筛下来,落在她沉睡的侧脸上。

阳光像磨碎的金子,从古籍修复室高高的窗户里筛下来,落在她沉睡的侧脸上。

空气里浮动着旧纸张、樟木和一种叫“时光”的混合气味。

我的指尖停在一本明代刻本的破损边缘,那里的纸张脆弱得像秋天干枯的蝶翼。

可我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黏在了她身上。

林间。

她趴在桌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几缕头发不听话地贴在她脸颊上,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微微地颤动。

阳光很好,把她发丝的边缘都染成了半透明的金色。

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只剩下我胸腔里,那一声比一声更响的心跳。

像一面被越敲越急的鼓。

我认识她三年了。

从我作为实习生,第一次踏进这个国家图书馆的古籍修复中心开始。

她是这里的天才修复师,一双纤细的手,能让最破败的画卷起死回生。

而我,只是个跟在老师傅身后,默默学习怎么给古书除尘、补洞的学徒。

我们之间,隔着资历,隔着天赋,隔着所有人的目光。

更隔着我那说不出口的,胆怯的喜欢。

这三年,我看着她笑,看着她专注地用排笔刷去画卷上的浮尘,看着她为了一处精妙的设色而对着光赞叹不已。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是香水,是一种淡淡的墨香混合着植物颜料的清苦气息,还有一点点像雨后青草的味道。

我偷偷收集了她所有不经意的瞬间。

她喝水时微微仰起的脖颈,阳光下眯起眼睛的样子,还有因为一个冷笑话而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

这些画面,被我存在脑子里,反复播放,比我修复过的任何一本书都要珍贵。

现在,她就在我面前,毫无防备地睡着。

那张总是带着一丝狡黠笑意的嘴唇,此刻微微嘟着,像熟透了的樱桃。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藤蔓一样从我心里钻出来,迅速缠绕住我所有的理智。

就一下。

就轻轻碰一下。

她不会知道的。

这会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一个可以珍藏一辈子的,甜蜜的罪证。

我的身体,比我的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朝她凑过去。

心跳声震耳欲聋,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血管的“嗡嗡”声。

十厘米。

五厘米。

我能闻到她呼吸里淡淡的薄荷牙膏味。

能看到她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我的嘴唇,终于,轻轻地,像羽毛一样,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柔软,温热。

带着一点点甜。

像偷吃了世界上最美味的糖果。

我触电般地弹开,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

做贼心虚地缩回自己的座位,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低着头,假装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刻本,可眼角的余光,却死死地锁着她。

她没动。

呼吸依然平稳。

太好了,她没发现。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浑身虚脱。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安全着陆的时候。

她那长长的睫毛,忽然,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了一下。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带着刚睡醒的朦胧,直直地看着我。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

被发现了。

我的人生,在这一刻,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甚至已经开始思考,是主动辞职比较有尊严,还是等她告诉所有人,让我被扫地出门。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无限长的丝线。

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就那么看着我,不说话,眼神里看不出喜怒。

然后,她忽然笑了。

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像一弯新月。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喂。”

我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嗯?”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比蚊子还小的声音。

她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我,眼神狡黠得像一只小狐狸。

“亲了,得负责哦。”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被这句话炸成了一片绚烂的烟花。

负责。

这两个字,像两颗最甜的糖,在我心里融化开来,甜得我手足无措。

我看着她带笑的眼睛,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只会点头。

“好。”

那天下午的阳光,好像格外地明亮。

连空气里那些浮动的尘埃,都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金色精灵。

我们的故事,就这样,从一个被当场抓包的偷吻开始了。

我以为,“负责”的意思,就是牵手,拥抱,成为男女朋友。

林间却用行动告诉我,她的“负责”,远不止于此。

她会拉着我,在闭馆后的博物馆里奔跑,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我们俩的笑声和脚步声。

她会指着一幅宋代的《千里江山图》对我说:“你看,古人多浪漫,他们把对山河所有的爱,都画进了这青绿里。我们的爱,也要像这颜色一样,千年不褪。”

她会带我去她小小的画室,那是一个堆满了各种颜料、画笔和半成品的世界。

墙上挂着一幅她临摹的敦煌壁画,飞天的神女,衣带飘飘,神情悲悯又安详。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修复那些正在消失的壁画。”她一边用小刷子给一尊陶俑上色,一边对我说。

她的眼睛里,闪着比星辰还要亮的光。

“它们在风沙里等了一千多年,多孤独啊。我想让它们重新变得好看,让更多人看到它们曾经有多美。”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我爱上的,不只是她狡黠的笑容,不只是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我爱上的,是她灵魂里那份对美的执着,和那份滚烫的热爱。

我们的恋爱,不像别人那样,充满了鲜花和电影。

我们的约会,常常是在散发着霉味的古墓现场,或者是在某个小县城的博物馆库房里。

我帮她清理文物上的泥土,她教我辨认不同朝代的颜料。

我看着她戴着白手套,拿着小小的竹签,一点一点地,将一块碎裂的瓷片,重新拼凑成完整的模样。

她的手指,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那种专注,那种虔舍,让我着迷。

我常常觉得,自己就像一件被时光遗忘了的破损古籍,而她,是那个唯一能将我修复完整的人。

她用她的阳光,她的热情,一点一点抚平我内心的褶皱,填补我性格里的残缺。

我开始变得爱笑,开始敢在众人面前表达自己的观点。

我甚至在她的鼓励下,独立完成了一项非常复杂的宋版书修复项目,得到了所有老师傅的认可。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掉在地上的画笔。

那天,我们正在修复一幅明代的山水画。

她负责最精细的补色部分。

我看到她拿着一支极细的狼毫笔,悬在画卷上方,迟迟没有落笔。

她的手,在微微地发抖。

不是紧张,不是激动,是一种不受控制的,细微的颤抖。

“啪嗒。”

画笔从她指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也像一声惊雷,在我心里炸开。

我看到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迅速弯腰去捡,却好像用不上力气,身体晃了一下。

我赶紧扶住她。

“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的手心冰凉,全是冷汗。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和恐惧。

那是一种,珍贵的东西即将被夺走的,绝望。

她勉强对我笑了一下,说:“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我没有相信。

从那天起,我开始留意她的一切。

我发现,她会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练习用左手写字。

我发现,她喝水的时候,水杯会轻微地晃动。

我发现,她开始回避那些需要极高精细度的修复工作,转而去做一些前期的清理和资料整理。

她眼里的光,在一点一点地,暗下去。

我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我不敢问。

我怕那个答案,是我无法承受的重量。

直到那天晚上,我去找她,她画室的门没锁。

我推门进去,看到她坐在地上,身边散落着无数张画废了的素描纸。

每一张纸上,都是一条条歪歪扭扭的,不成形的线条。

像一个初学者的涂鸦。

她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压抑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地割。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就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的手……我的手不听话了……”

“我画不了直线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断断续续的话,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心脏。

我抱着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笨拙地拍着她的背。

那天晚上,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一种罕见的,进行性的神经系统疾病。

会从末梢神经开始,逐渐丧失对肌肉的控制力。

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臂,最后,可能会是全身。

没有特效药,无法逆转。

“医生说,我可能……再也拿不动画笔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安静了,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我看着她空洞的眼睛,忽然想起了她曾经指着敦煌壁画时,眼里那片璀璨的星河。

那片星河,正在熄灭。

我的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她当初那句“亲了得负责”,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在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一个,在知道所有真相后,是留下,还是离开的选择。

她把世界上最残酷的考卷,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沉默了很久。

久到窗外的月亮,都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清冷的光,洒了我们一身。

她在我怀里,身体一点点变冷。

我能感觉到她的绝望,和她准备放手的决心。

我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林间。”

我叫她的名字。

“你听着。”

“你的手不听话了,不是还有我的手吗?”

“你想画画,我就是你的手。”

“你想修复,我就是你的手。”

“只要你想做,我就在。”

“这辈子,我都做你的手。”

她在我怀里,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眼神里,有震惊,有不信,还有一丝死灰复燃的微光。

“你……傻吗?”她声音沙哑地问。

“我傻。”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我三年前,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傻了。”

“所以,别想赶我走。”

“你这辈子,都赖上我了。”

我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咸的,苦的。

却是我这辈子,许下的,最郑重的承诺。

从那天起,我们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全新的模式。

我成了她的手。

她成了我的大脑。

我们一起,继续着她未完成的梦想。

每天下班后,我会陪着她,在画室里练习。

她坐在我身边,告诉我,手腕要用多大的力,笔锋要怎么转,颜色要怎么调。

我一个理工科出身,对艺术一窍不通的笨蛋,开始从最基础的素描线条开始学起。

一开始,我画的线条,比她抖得还厉害。

苹果不像苹果,杯子不像杯子。

我笨拙得像一只企鹅在学跳芭蕾。

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

是她,握着我的手,耐心地,一遍一遍地教我。

“你看,这里的转折,要柔和一点。”

“想象你不是在画一条线,你是在抚摸它的轮廓。”

她的手,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有力了,但掌心的温度,却能一直暖到我心里。

我开始疯狂地学习。

看各种美术史,研究不同画派的技法,临摹所有我能找到的名家画作。

我的宿舍里,堆满了画纸和颜料。

我把修复古籍的耐心和精细,全部用在了画画上。

我的手,在她的指导下,开始慢慢地“听话”。

我能画出一条完美的直线了。

我能调出她想要的,那种带着一点点忧郁的“雨过天青色”。

有一天,她拿来一幅她以前临摹的,破损了一角的《簪花仕女图》。

“你来试试,把它补上。”

我看着她信任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

我拿起笔,蘸上颜料,按照她教我的方法,一笔一笔地,在画卷上勾勒,填色。

我的手很稳。

我的心很静。

当我画完最后一笔,抬起头时,看到林间正看着我,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她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真正地,成为了她的手。

我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在修复中心,她负责前期的勘察、分析,制定修复方案。

而我,则负责所有需要动手操作的环节。

清洗,揭裱,补洞,全色。

每一个步骤,她都会在旁边看着,给我最精准的指导。

我们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同事们都说,我们是“神雕侠侣”。

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在这份默契背后,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挣扎。

她的病情,在缓慢地,但却坚定地恶化着。

从手指,到手腕,再到整个手臂。

她开始需要我帮她穿衣服,帮她梳头。

有时候,她连筷子都拿不稳。

我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庞,心如刀割。

但我从来不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一丝的悲伤。

我会笑着喂她吃饭,说:“你看,现在我连你的嘴都负责了。”

我会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

我会背着她,去爬山,让她看山顶最美的日出。

“林间,你看,太阳升起来了。”

“只要我们在一起,每天都是新的开始。”

她会把头靠在我的背上,轻轻地说:“嗯。”

我知道,她都懂。

她也在用她所有剩下的力气,来爱我。

她会用还算灵活的左手,歪歪扭扭地给我写信。

她会在我累得睡着时,用脸颊轻轻蹭我的额头。

她会告诉我,她记忆里,所有关于美的故事。

“你知道吗,有一种蝴蝶,叫‘光明女神蝶’,它的翅含着金属光泽,在光线下,会变幻出不同的色彩,像彩虹一样。”

“我还知道,有一种花,叫‘昙花’,它只在夜里开放,虽然短暂,但却美得惊心动魄。”

她在用她的方式,告诉我,生命即使短暂,即使有缺憾,也依然可以绽放出最美的光彩。

有一天,她忽然对我说:“我们去敦煌吧。”

我愣住了。

“我想去看看,莫高窟。”她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那种我初见时,就为之着迷的光芒。

“我想在我还看得见的时候,亲眼去看看那些壁画。”

“好。”我没有丝毫犹豫,“我们去。”

我向单位请了长假。

我用所有的积蓄,租了一辆改装过的房车。

我带着她,带着我们所有的画具和修复工具,踏上了去往西北的旅程。

那是一段漫长而又艰辛的旅途。

但也是我们生命中,最灿烂的一段时光。

我们一路向西,穿过城市,穿过平原,穿过戈壁。

我们在草原上看过银河,在沙漠里看过日落。

我用画笔,记录下沿途所有的风景。

而她,是风景里,最美的那一朵。

终于,我们抵达了敦煌。

当我们站在莫高窟前,看着那成百上千个洞窟,像蜂巢一样镶嵌在鸣沙山的断崖上时。

我们都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种穿越了千年的,雄浑与苍凉的美。

林间哭了。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那些斑驳的墙壁,但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的手,已经完全无法控制。

“太美了……”她喃喃地说,“也太……可惜了……”

很多壁画,因为氧化和人为的破坏,已经变得残缺不全,色彩黯淡。

那些曾经灵动的飞天,如今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那些曾经庄严的佛陀,脸上也布满了裂纹。

“如果……如果能让它们重新亮起来,该有多好。”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遗憾。

那一刻,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

我要为她,实现这个梦想。

我联系了敦煌研究院的负责人,一位非常受人尊敬的老教授。

我把我跟林间的故事,告诉了他。

我把我这些年画的画,临摹的作品,都拿给他看。

我请求他,能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参与到壁画的修复工作中。

哪怕,只是最边缘,最微不足道的一小块。

老教授沉默地看了很久。

最后,他指着一幅已经严重损毁,几乎快要被放弃的壁画,对我说:

“这是第220窟,初唐的壁画,曾经是这里最美的维摩诘经变图。”

“现在,它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你们,敢不敢试试?”

我看着那片斑驳的墙壁,又回头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眼神里充满期盼的林间。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敢。”

那是一项超乎想象的,艰难的工程。

壁画的修复,比纸张和画卷要复杂一百倍。

我们需要分析原始的矿物颜料成分,模拟古代的绘画技法,还要在不损伤原始墙壁的情况下,进行修复。

林间成了我的眼睛和大脑。

她每天都坐在轮椅上,在洞窟里,借助微弱的灯光,仔细地观察着墙壁上每一个细微的痕迹。

她能从一片模糊的色块里,分辨出当年画师用的是石青还是石绿。

她能从一条断裂的线条里,推断出飞天飘带原本的走向。

她把所有的发现,都口述给我听,让我记录下来。

而我,就成了她的手。

我每天都站在脚手架上,拿着特制的画笔,面对着冰冷的墙壁。

洞窟里阴冷潮湿,一天下来,腰酸背痛。

但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我必须把每一笔,都画到最精准。

因为我知道,这不只是一幅壁画。

这是林间的梦。

也是我的爱。

我们的进展很慢,慢得像蜗牛在爬。

有时候,一天的时间,我们只能修复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

林间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她开始出现吞咽困难,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

有好几次,她都晕倒在洞窟里。

所有人都劝我们放弃。

“算了吧,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们这是在拿命开玩笑。”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林间,也动摇了。

“林间,要不……我们回家吧?”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我,摇了摇头。

她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不……要……停……”

我看着她固执的眼神,忽然明白了。

这幅壁画,已经成了她生命的支撑。

只要修复还在继续,她的生命,就还有意义。

我握紧她的手,说:“好,我们不停。”

“我们一起,把它画完。”

我重新回到了洞窟。

我比以前更加拼命。

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全部泡在脚手架上。

我的脑子里,全都是林间给我描述的画面。

飞天的神女,散花的天女,奏乐的菩萨……

她们仿佛活了过来,在我的笔下,一点一点地,重现出千年前的光彩。

时间,在我和墙壁之间,静静地流淌。

一年。

两年。

三年。

我们几乎与世隔绝。

敦煌的风沙,吹白了我的鬓角。

常年的绘画,让我的手指关节变得粗大。

而那幅残破的壁画,在我们手中,奇迹般地,一点一点,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

当我画下最后一笔的时候。

洞窟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从脚手架上爬下来,走到林间的轮椅前。

她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几乎无法动弹。

我推着她,来到修复好的壁画前。

灯光亮起。

那一瞬间,整个墙壁,仿佛都活了过来。

维摩诘端坐榻上,神情自若,辩才无碍。

天女从空中散下花瓣,每一片都带着芬芳。

帝王将相,各国使臣,围绕在四周,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整个画面,色彩绚丽,气势恢宏。

那是一种让人失语的,震撼人心的美。

林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我看到,她的眼角,滑下两行清澈的泪水。

她的嘴唇,在微微地颤动。

我俯下身,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我听到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两个字。

“真……好……”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安详的微笑。

像一朵开到极致后,了无遗憾的昙花。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我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跪在佛陀的脚下,哭得撕心裂肺。

洞窟里的神佛,都用悲悯的眼神,静静地看着我。

仿佛在告诉我,一切相遇,皆有定数。

林间走了。

在她最爱的敦煌,在她亲手复原的壁画前。

她走得很安详。

后来,那幅被我们修复的壁画,震惊了整个考古界和艺术界。

人们称它为“奇迹”。

他们不知道,这背后,是一个女孩用生命点燃的梦想,和一个男孩用爱情许下的承诺。

我没有留在敦煌。

我带着林间的骨灰,回到了我们相遇的那个城市。

我把她的骨灰,撒在了我们经常去的那片银杏林里。

秋天的时候,那里会落满金黄的叶子,像她最喜欢的颜色。

我辞去了古籍修复中心的工作。

我开了一家小小的画室,专门教孩子们画画。

我把林间教给我的一切,都教给他们。

我告诉他们,画画,不是用手,而是用心。

我告诉他们,美,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我们用一生去追寻的东西。

有时候,我会在午后,坐在画室的窗边,泡一壶茶。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会想起那个同样洒满阳光的下午。

她趴在桌上睡着了,我偷偷地吻了她。

她睁开眼睛,笑着对我说:“亲了,得负责哦。”

我负责了。

我用我的一生,负责了那个吻。

我修复了古籍,修复了壁画。

也修复了她残缺的梦想,和我们短暂却完整的爱情。

我常常会做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洞窟。

林间就站在那幅壁画前,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笑靥如花。

她能跑,能跳,能用她那双纤细的手,轻轻抚摸墙壁上的色彩。

她回头看我,眼睛里,依然是那片璀璨的星河。

她朝我伸出手,说:“喂,傻瓜,还愣着干什么?”

“走啊,我带你去看更多的美景。”

我知道,那只是一个梦。

但我也知道,她没有离开。

她化作了那壁画上的色彩,化作了我笔下的线条,化作了每一个孩子眼中,对美的渴望。

她永远地,活在了我的生命里。

我的桌上,一直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我们在敦煌那幅壁画前的合影。

我站在她身后,推着她的轮椅。

我们都笑得很开心。

照片的背后,是她用左手,歪歪扭扭写下的一行字。

“我的手,是你。”

“我的梦,也是你。”

“此生遇见,三生有幸。”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她的脸。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我的指尖。

温暖,明亮。

就像我第一次,吻上她的那个下午。

来源:纹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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