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为这天的“入伍”,姜晋南、董立巍两位战友与我说好几次。一是让我上主席台,我说上主席台我就不参加会。我这满脸“双眼皮”不好看,那是让我出丑。二是让我当顾问,我也不参加会,我没这个资格,没这个能力。最后晋南“不讲理”了,说:“不上主席台,顾问你必须当,不当也得当。
重新“入伍”
朱海燕
2025年10月26日,是我“入伍”的一天,又当了一天铁道兵,回到当年的部队,与战友共叙山水的岁月,生死的情谊。
为这天的“入伍”,姜晋南、董立巍两位战友与我说好几次。一是让我上主席台,我说上主席台我就不参加会。我这满脸“双眼皮”不好看,那是让我出丑。二是让我当顾问,我也不参加会,我没这个资格,没这个能力。最后晋南“不讲理”了,说:“不上主席台,顾问你必须当,不当也得当。我要在会上宣布了。”退出职场之后,我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一是没时间,二是喜欢静,想躲在家里,干点自己的东西。既然晋南与立巍硬把顾问这顶帽子按在我头上,我不得不为铁道兵的文化做点事情。我把一些想法告诉淮舟老师与武兵大哥,他们异常激动,认为一定能够干成,一定干的漂亮。忙活几天之后,就到10月26日这一天了。铁道兵文化基金会要在通天苑黄河会议中心开年度总结研讨会,并部署下一年度的工作。全国各地的铁道兵来了约300人左右。
早晨,我5点半起床,打开手机,见小Q大姐发来的短信,她把我转发李万华首长的那篇《二十九公里地段》,转给了李万华的女儿李晓荣,同时转来晓荣的一段话。晓荣说,她在上初中的时候,读过爸爸的这篇文章,之后再也没有见到。李万华关于在朝鲜战场二十九公里地段的战斗,还有一篇文章,发在铁道兵的回忆中,但那篇材料意味太浓,故而没有转发。
离家时,取几部自己的作品赠志晨。不久前他赠我六部影视著作,想回赠几部拙作,请他批评指教。
之后去玉泉河烤鸭店吃早歺,饭后奔铁道兵大院南门等车。因为要“入伍”,有些激动,去的太早,在那里等了半个小时。不一会,晋南来,张总与扈总又来。我与二位老总便乘车先走,晋南在那里等后面的人。
路上,与张总(楚然)、扈总(振衣)谈铁道兵的历史,谈下一步的具体操作。我语振衣,你要把晋南盯紧,定好的事不能变,不能“拉稀”,一定把好事办好,把事做成。振衣答应:一定,一定。
到黄河会议中心歺厅找到志晨,我们谈的话题都是文学,从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雨果的《悲惨世界》,到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沉默的荣耀》,主要谈作品怎样体现人性问题。铁道兵过往的作品,总是围绕着“奉献”这一主题打转转。自己的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在社会上却没有任何影响。这些年,单位与个人,让我看许多关于反映铁道兵的电影、电视剧本,感觉没有把铁道兵真正的东西表现出来。有些电视剧,拍了也就拍了,播了也就播了,像一阵轻风,随着时间隐没在人们不再关心的远方。
8点半,合完影,进入会场。春房部长与国瑞书记来了。晋南作了工作报告与几位领导讲话之后,春房发表激动人心的感言,谈铁道兵历史,说征战岁月,道与这支队伍割舍不断的情感。春房生在具有革命光荣传统的冀中平原,他的父亲当年就是吕正操将军领导的一名抗日战士。我常想他那个镇,应该是《红旗谱》中,朱老忠敲钟的那个镇子。
春房由一位铁道兵战士走到高级领导干部的岗位,一路战绩不凡,尤其青藏一战,名满天下。那时,我去青藏采访,他对我多有关照。他对我说:天底下的记者多的是,到青藏铁路采访,我没请他们吃过饭。你来了,我一定请你吃饭。”我觉得这不是领导对记者说的话,而是铁道兵战友对铁道兵战友吐出的肺腑之言。这种铁的战友,构成了铁的情谊。在中国铁建时,他是副总经理,我是报社总编辑,是上下级关系。到铁道部以后,他是主管基建的副部长,我是工程管理中心的副主任,一直在他的领导下工作。
会议期间,我大致列出下一步的打算。送给身边的树林、洪奇二位局长看,他们高度认可。之后送给立巍与晋南看,他们亦高度认可。目标一旦定下,剩下的只有一个字:“干”了。
会后,与老战友程更新聊天,我说,翻开几十年时间的册页,咱们铁7师居然难找到一篇高质量的反映自己生活的通讯报道与报告文学。你看10师,你看2师,你看3师,你看西安学兵,人家篇篇精品叠出啊!更新苦笑:不比不知道,一比下一跳,和兄弟单位比,我们这方面真的落后了。
中午与春房、国瑞、志晨几人同桌就歺。与春房、国瑞谈的更多的是京沪高铁问题。当时,我在《中国铁道建筑报》社长、总编任上,铁道部原政治部副主任、京沪高速铁路专家组成员李广品,带着铁道部的信函到中国铁建找到国瑞董事长,让我执笔写京沪高铁一书。国瑞对我的要求有意思:既要圆满地完成铁道部交给的任务,还要高质量地办好报纸。啊!写150万字,分身乏术?但必须“分身有术”。把二难定律合成一股绳,谁见过这样不合理的要求。那时,国瑞严肃;今日,国瑞大笑。他说:“我知道这事难,再难也得压给你。铁道部是中国铁建永远的甲方,得罪不起。”因此,必须拿我的时间与心血上供了。
后来,铁道部党组调我回铁道部工作,第一个找我谈话的就是春房。他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说没想法。他说,你是个聪明人,怎么没想法呢?他领我去找一个更大的领导启发我。这一启发,我就又回到铁道部里。我对春房说:在部里几年,我心里不舒畅。春房说:我理解。你虽然在工管中心,但你从事的工作不属我管,我插不上手。我知道,你没亮开手脚。
我说:也有欣慰,京沪高铁一书,虽有障碍,但毕竟出版了。后悔的是150万字的《中国大动脉》没有动笔。上世纪80年代产生的初心之梦,憧憬30多年,最后还是破灭了,这是让我最痛苦的一件事。但又是让我得到安慰的一件事。一部京沪高铁写下来,体重从177斤,减的还剩137斤。若再写一部《中国大动脉》,还不减成“人干”了。春房劝我:人生留点遗憾好,谁没有遗憾呢。
下午,与志晨参加北京组的讨论,谈的还是铁道兵文化建设问题。自报名号后,战友们非让我多谈一些不可。过去对铁路感到有发言权,现在却感到有些发虚。当中国铁路只有7公里时,我走遍了中国铁路。而现在呢,中国铁路正逼向17万公里,有10万公里我没有走过,不知则不知也,不知道的东西谈起来,当然有些发虚。
但对文化建设的短处还是要说的。我想到川藏公路上的二郎山,那个地方我去过,1950年,西南军区的一个工兵团与民工一起,在二郎山下修了几十公里公路,便诞生了“二郎山高呀么高万丈”这首歌。76年过去了,这支歌永唱不衰。铁道兵修的铁路,修的公路要比二郎山那段路长百倍、长千倍,我们有这样的歌吗?当然,我们有《铁道兵志在四方》。但这支歌只是我们内部的“兵歌”,并没有在社会上产生影响。我们需要为我们渗透着血与汗的历史,谱写出一些永恒的东西,让民族的记忆在我们走过的道路上,绽放出春天的常绿。
讲得渴了,去保温桶处接杯水,适逢版面家张衍海。他是美术书法组的召集人,非拉我坐下,让我说说铁道兵老战友的美术书法问题。简单谈了一点看法,不知是否谈的得体。好在,志晨来了,他也谈了一些对铁道兵战友美术书法的一些有益的意见。志晨于此是内行,既是书法家,亦是艺术批评家。
唤歺与张总,晋南、志才、家海、建顺、多硕同桌,一直漫谈到晚9点,主要谈护路军与铁道纵队的事情。我说,护路军成军时,第一批总人数是6298人,这就是我们最初的家底。我告诉晋南,铁道兵战友、原嫩江农场文化科的干事刘屏,他的岳父于磊,曾是铁道纵队第一支队的支队长,后来是铁道兵某局局长,老人虽是去世了,但家中还堆放着一些资料,找机会,可约刘屏一谈。
晚9点,袁武学等二人来访,让我谈青藏铁路。武学他们是10月23日到京的。23日下午,关于青藏铁路问题,我与他们谈了一个半小时,未完。今晚接着谈,至12点。武学想写一部7师与10师修建青藏铁路的书,暂定名《天路雄狮》,他苦于找不到17局熟悉情况的人,我让他们找董献付去,并告诉了董的电话。了解17局青藏铁路二期工程,董献付是最佳人选,是一个不能绕开的人物。
从早晨到夜间12点,我已整整18个半小时没有休息了。尤其是武学的“夜战马超”,我说话太多,嗓子十分疼痛。但这一天都在战友们中间,一天都被热烈的气氛包围着,我仍没有一点睡意,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回到当兵的时代,门外,我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莫非是指导员查铺来了……
朱海燕简介
朱海燕,安徽利辛人,1976年入伍,在铁道兵七师任战士、排长、副指导员、师政治部文化干事。
1983年调《铁道兵》报,1984年2月调《人民铁道》报任记者、首席记者、主任记者。1998年任《中国铁道建筑报》总编辑、社长兼总编辑,高级记者。2010年3月调铁道部工程管理中心任正局级副主任,专司铁路建设报告文学的写作。
第六届范长江新闻奖获奖者,是全国宣传系统“四个一批”人才,中国新闻出版界领军人物,中央直接掌握和联系的高级专家。八次获中国新闻奖,九十多次获省部级新闻一、二等奖,长篇报告文学《北方有战火》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出版各类作品集四十部,总字数2000万字。享受国务院津贴待遇,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乐在其中
来源:铁道兵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