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法医老公在我死后,亲手解剖了我,在发现我肚中的死婴后,他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1 16:30 1

摘要:他穿着白色的解剖服,戴着蓝色的乳胶手套,脸上是那种我最熟悉的、属于法医的绝对冷静。

冰冷的灯光,像手术刀,割开我死后的黑暗。

我飘在半空中,看着解剖台上自己的身体。

苍白,冰冷,像一尊被遗弃的劣质蜡像。

我的丈夫,陈默,正站在台边。

他穿着白色的解剖服,戴着蓝色的乳胶手套,脸上是那种我最熟悉的、属于法医的绝对冷静。

他拿起解剖刀,刀锋的寒光,刺痛了我虚无的魂体。

他要亲手解剖我。

他的手很稳,像过去无数次为我削苹果时一样稳。

第一刀,从我的胸骨划下,精准而利落。

皮肤和脂肪翻开,露出里面的组织和器官。

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荒谬的悲凉。

这个男人,曾在我耳边一遍遍地说爱我,说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现在,他用解剖我,来践行他作为法医的最后职责。

周围的人都劝他回避,可他固执地摇头。

“我是她的丈夫,也是一名法医。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送她最后一程。”

他的声音沙哑,却不带一丝感情。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

他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沉寂的死海。

他有条不紊地检查着我的每一个脏器,记录数据,冷静得像在处理一件与他毫无相关的证物。

直到……他的手探入我的腹腔。

他的动作猛地一顿。

那双曾经无数次温柔抚摸我孕肚的手,此刻,在冰冷的腹腔里,触碰到了一个已经成形、却同样冰冷的小小身体。

我们的孩子。

一个七个月大,已经能被称之为“人”的男婴。

一个他并不知道其存在的,我们的儿子。

陈默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小的、紫绀色的死婴,从我的身体里捧了出来。

他看着那个孩子,再看看我被剖开的、空洞的腹部。

那张万年冰山般的脸上,冷静的面具,终于寸寸碎裂。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嘶吼,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抱着那个死婴,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跪倒在我的解剖台边。

他疯了。

而我,只是冷冷地看着。

我的魂魄,没有一丝波澜。

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

我和陈默相识于大学。

他是医学院的学霸,沉默寡言,眼里只有书本和标本。

我是文学院的才女,活泼爱笑,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

我们的相遇,像一场最俗套的偶像剧。

他在图书馆占座,我冒冒失失地坐下,他没赶我,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书往旁边挪了挪。

后来,我才知道,他家境贫寒,是村里飞出的第一个金凤凰,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金钱去风花雪月。

他的世界,是灰色的。

而我,像一道不讲理的光,强行挤了进去。

我追的他。

每天给他送饭,陪他上自习,在他研究人体骨骼标本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读诗。

他一开始很抗拒,眉头总是皱着,像个小老头。

“林晚,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笑嘻嘻地把一瓣橘子塞进他嘴里。

“那你尝尝我的世界,甜不甜?”

他被橘子的甜酸刺激得一愣,看着我,眼神复杂。

那一年,我用我所有的热情,融化了他这座冰山。

我们在一起了。

我的父母起初是不同意的。

他们觉得陈默家是个无底洞,一个凤凰男,背后拖着一大家子嗷嗷待哺的穷亲戚。

“晚晚,你会被他家拖垮的。”

我那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爸,妈,陈默不一样。他努力,上进,有责任心。他爱我,这就够了。”

“至于他家里,我会和他一起承担。”

我以为,爱可以战胜一切。

后来我才明白,压垮爱情的,从来不是不爱,而是生活里那些鸡零狗碎的“承担”。

毕业后,陈默进了市公安局当法医,我成了一名中学语文老师。

我们用我父母给的首付,在市区买了一套小小的两居室。

领证那天,陈默紧紧抱着我,眼睛红得像兔子。

“晚晚,谢谢你。”

“我陈默这辈子,一定不会辜负你。”

我信了。

我信他眼里的真诚,信他滚烫的誓言。

可我忘了,誓言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

婚后的第一年,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

他工作很忙,经常加班,面对的都是冰冷的尸体。

可每次回家,他都会先在楼下站一会儿,散散身上的寒气,才肯上楼。

他会从背后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发间,深深地吸一口气。

“还是我老婆身上香,是活人的味道。”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愿意等他到深夜,愿意听他讲那些恐怖的案发现场。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辈子。

可这份宁静,在他母亲带着他弟弟妹妹,第一次踏入我们家门时,被彻底打破了。

那是我们婚后的第二年春天。

婆婆张桂芳,带着小叔子陈辉,小姑子陈月,像一股浑浊的泥石流,冲进了我们干净整洁的小家。

“哎哟,这就是我儿子的家啊!真气派!”

婆婆一进门,就用那双浑浊的眼睛四处打量,像巡视自己的领地。

她穿着不合身的廉价外套,脚上的布鞋沾满了泥土,一脚踩在我新擦的地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小叔子陈辉,二十出头,染着一头黄毛,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眼神里满是贪婪和算计。

小姑子陈月,看起来怯生生的,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

陈默有些尴尬地给我介绍。

“晚晚,这是我妈,我弟陈辉,我妹陈月。”

然后又对他家人说:“这是林晚,你们叫她晚晚就行。”

我压下心里的不适,挤出笑容。

“妈,弟弟,妹妹,你们来了,快坐。”

婆婆却理都不理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阿默,过来,让妈好好看看你。”

陈默顺从地坐过去。

婆婆拉着他的手,眼泪说来就来。

“儿啊,你在城里享福了,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在乡下受苦的家人啊。”

“你看看你弟弟,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

“还有你妹妹,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家里穷,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来。”

她的声音又高又亮,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我站在一边,像个局外人。

陈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是他标志性的为难表情。

“妈,我会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一个月工资多少?够干嘛的?”

婆婆的矛头,终于对准了我。

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刻薄。

“你就是林老师吧?听说你家条件不错?”

我扯了扯嘴角:“还行。”

“什么叫还行?”她嗓门更大了,“阿默都跟我说了,这房子是你家买的。既然你家这么有钱,帮帮你弟弟妹妹,也是应该的吧?”

我愣住了。

我看向陈默,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可他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那一刻,我心里的光,第一次,暗淡了一丝。

那晚,陈默跟我谈了。

“晚晚,我妈他们……就是那样的人,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他们不容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弟的工作,我想让他先在你爸的公司里找个事做,你看行吗?”

我爸是做建材生意的,公司不大,但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

我犹豫了。

陈辉那副样子,一看就不是踏实肯干的人。

“陈默,你弟弟他……能行吗?”

“没事的,先让他干着,总比在家里闲着强。”他的语气带着恳求。

我心软了。

为了陈默,我回去求了我爸。

我爸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了。

“晚晚,爸爸是心疼你。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一语成谶。

陈辉进了我爸公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多久就因为跟客户吵架,被我爸骂了一顿。

他倒好,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婆婆一个电话打过来,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林晚!你家什么破公司?我儿子是去给你家挣钱的,不是去受气的!”

“你爸凭什么骂他?看不起我们农村人是不是?”

“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你们得赔我儿子的精神损失费!”

我气得浑身发抖,拿着电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默抢过电话,跟他妈解释了半天,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挂了电话,疲惫地对我说:

“晚晚,我妈就是那个脾气。要不……我们先拿两万块钱给我弟,让他自己去做点小生意?”

我看着他,觉得无比陌生。

“陈默,那是你弟弟的错,凭什么要我们拿钱?”

“就当是……破财消灾吧。”他别过脸,不敢看我。

“我们哪有那么多钱?房贷不要还吗?生活不要开销吗?”

“我……”他语塞了。

我们第一次,为了他的家人,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我妥协了。

我拿出了我们仅有的三万块存款里的两万,给了陈辉。

我以为,这能换来暂时的安宁。

可我错了。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从那以后,婆婆一家,就像附骨之疽,缠上了我们。

今天小姑子要买新衣服,明天老家的房子要翻新,后天哪个亲戚生病了需要钱……

每一次,婆婆都理直气壮地打电话来要钱。

每一次,陈默都用那双充满愧疚和为难的眼睛看着我。

每一次,我都心软。

我们的生活质量急转直下。

我不敢买新衣服,不敢用好的化妆品,连去外面吃顿饭,都要犹豫再三。

我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

“陈默,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的工资,你的工资,一大半都填给你家了!这是个无底洞!”

“晚晚,你再忍忍,等我弟结婚了,我妹嫁人了,就好了。”

“好?怎么好?你弟弟拿着我们的钱去赌博,你妹妹用我们的钱买名牌包!你管过吗?”

“他们还小,不懂事……”

“他们不小了!陈默,是你一直在纵容他们!”

争吵过后,是长久的沉默。

我们躺在一张床上,却像隔着一条银河。

我常常在夜里惊醒,看着身边熟睡的他,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那个曾经说要为我遮风挡雨的少年,已经变成了把他家所有风雨都引向我的男人。

我怀孕了。

在我对这段婚姻几乎绝望的时候,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像一束微光,重新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以为,孩子的到来,能让陈默有所改变。

他确实高兴了几天。

他会小心翼翼地摸我的肚子,会给我买各种营养品,会叮嘱我不要太劳累。

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爱我如命的他。

可这份喜悦,在婆婆知道我怀孕后,荡然无存。

她第一时间从老家赶了过来,美其名曰“照顾我”。

实际上,是来监视我。

“晚晚啊,你这肚子,可得争气,一定要给咱们老陈家生个大胖小子。”

“这酸儿辣女,你喜欢吃酸的,肯定是个儿子。”

她每天在我耳边念叨,让我烦不胜烦。

她还逼着我喝各种稀奇古怪的“保胎神药”,黑乎乎的,闻着就想吐。

我不喝,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大孙子好!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你是不是就盼着我老陈家断子绝孙啊你!”

我求助地看向陈默。

他却只会说:“晚晚,妈也是好意,你就喝了吧。”

我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B超查出来,是个男孩。

婆婆高兴得差点把我们家房顶掀了。

她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可我知道,她伺候的不是我,是我肚子里的“金孙”。

我以为,日子会就这样,在压抑和忍耐中,熬到孩子出生。

可我太天真了。

我低估了他们一家的贪婪和无耻。

在我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出事了。

小叔子陈辉,在外面跟人合伙做生意,被骗了,不仅赔光了我们之前给他的钱,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五十万。

对于我们这个已经被掏空的家庭来说,这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那天晚上,我们家,成了审判我的法庭。

婆婆坐在沙发主位,哭天抢地。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的儿啊,你要是被那些人抓走,可怎么活啊!”

陈辉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哥,嫂子,你们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那些人说,再不还钱,就要砍我的手啊!”

小姑子陈月在一旁跟着抹眼泪。

陈默脸色煞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个客厅乌烟瘴气。

我挺着七个月的孕肚,冷冷地看着这一家子人演戏。

我的心,已经麻木了。

终于,婆婆把目光转向了我。

她“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晚晚,妈求求你了!你救救阿辉吧!他可是你肚子里孩子的亲叔叔啊!”

我被她这一下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陈默立刻过来扶住我,对着他妈吼道:

“妈!你干什么!晚晚还怀着孕!”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我,对他妈大声说话。

我心里闪过一丝希望。

可婆婆接下来的话,将我彻底打入冰窟。

“我干什么?我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面目狰狞。

“林晚,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想要救阿辉,只有一个办法!”

“把你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卖了!”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卖房子?

这是我们唯一的家!

是我父母一辈子的心血!

我下意识地看向陈默,我希望他能拒绝,能像个男人一样,挡在我面前。

可他,又一次让我失望了。

他掐灭了烟,声音嘶哑。

“晚晚……要不,我们先把房子卖了,去租个房子住。等以后……以后有钱了,再买回来。”

我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陈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我们的家啊!”

“家?”一直没说话的陈辉,突然冷笑一声,站了起来。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这房子首付是你家出的,但房贷可是我哥在还。我哥的钱,就是我们老陈家的钱!”

“所以,这房子,我们家也有一半!”

“你们凭什么不卖?”

我被他这番无耻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婆婆也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

“林晚,我告诉你!今天这房子,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你要是不卖,害得我儿子被砍了手,我就……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家门口!”

“我看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会不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他有个见死不救的妈!”

恶毒的诅咒,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我的心脏。

我捂着肚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够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扶着沙发,缓缓站直身体,擦干眼泪,迎上他们错愕的目光。

“你们,说完了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说完了,就该轮到我说了。”

我看着陈默,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默,我们离婚吧。”

陈默的瞳孔猛地一缩。

“晚晚,你……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重复道,“这日子,我过够了。”

“我不离!”他想过来拉我,被我躲开了。

“不可能!晚晚,你别说气话!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我冷笑一声,抚上自己的孕肚。

“你还记得我们有孩子?”

“你为了你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要卖掉我们的家,让你的孩子一出生就跟着我们租房子住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他?”

“你妈咒我,咒你未出世的儿子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他?”

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我告诉你们,这房子,是我爸妈给我买的婚前财产,写的我一个人的名字。跟你们,跟陈默,没有一分钱关系!”

“我想卖就卖,不想卖,谁也别想动!”

“还有,陈辉欠的钱,是他自己作的,谁作的谁去还!想让我给他还债,门都没有!”

“你们懒,不愿意学习和努力,只想躺着赚钱!”

“你们贪,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永不知足!”

“你们坏,用亲情和孝道当武器,绑架陈默,吸他的血,也吸我的血!”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胸口的郁气,仿佛要随着这些话,全部喷涌而出。

“这个家,不是审案子的地方,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但也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提款机!”

婆婆被我这番话,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反应过来后,立刻撒起泼来。

“反了!反了!你这个毒妇!”

她张牙舞爪地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媳妇!敢这么跟我说话!”

陈默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她。

“妈!你冷静点!”

可婆婆已经疯了。

她挣脱陈默,绕过他,狠狠一掌,推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怀着七个月的身孕,重心不稳。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砰!”

我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茶几的尖角上。

剧痛传来。

紧接着,是小腹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腿间,汩汩流出。

我低头看去,鲜红的血,染红了我的白色孕妇裙。

像一朵,开在死亡边缘的,罪恶之花。

我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

再次有意识时,我便成了这副魂魄的样子。

我飘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陈默抱着浑身是血的我,疯狂地冲向急诊室。

看着医生和护士们进进出出。

看着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很久。

最后,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着陈默,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大人和孩子,都没保住。”

陈默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上。

而他的家人,我的婆婆,小叔子,小姑子,他们的反应,却让我如坠冰窖。

他们脸上,没有悲伤,只有惊慌和恐惧。

“死……死了?”婆婆的声音都在发抖。

“那……那怎么办?人是我推的……警察会不会抓我?”

陈辉的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说道:

“妈,你怕什么!谁看见了?就我们一家人看见了!”

“是她自己站不稳摔倒的!跟我们没关系!”

“对对对!”婆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是她自己摔的!她咒我们,情绪太激动,自己摔倒了!一尸两命,也是她命不好!”

我飘在他们面前,听着这些无耻到极点的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这就是我用青春和爱情,换来的家人。

他们在我死后,想的第一件事,不是为我哀悼,而是如何推卸责任。

我看着瘫在地上的陈默。

他听到了。

他全都听到了。

可他,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抱着头,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他没有为我辩解一句。

他默认了。

默认了他母亲和弟弟的说法。

默认了,是我自己摔死的。

那一刻,我对他最后的一丝情分,也彻底断了。

我父母接到消息,疯了一样赶到医院。

我妈看到我的尸体,当场就哭晕了过去。

我爸,那个一向坚强的男人,一夜之间,白了头。

他颤抖着手,指着陈默,一字一句地问:

“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默抬起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婆婆立刻抢着回答:

“亲家,你别怪阿默。是晚晚她自己……她自己情绪太激动,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我爸冷笑,眼里的悲痛化为利刃。

“我女儿怀孕七个月,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情绪激动?”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我们……我们没做什么啊……”婆婆心虚地躲闪着目光。

我爸不再理他们,他转身对身后的秘书说:

“报警。”

“我要尸检,我要查清楚,我女儿的死因!”

警察来了。

例行公事地询问了每一个人。

陈默一家,早已串通好了口供,说得天衣无缝。

而陈默,作为法医,他的证词,分量最重。

他低着头,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重复着他家人的谎言。

“她……是自己摔倒的。”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你这个!”

陈默没有还手,任由我爸打他,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警察也无法立案,只能定性为意外。

我爸不甘心,坚持要尸检。

“我要知道,她摔倒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陈默,主动申请,为我尸检。

他说,他要亲自,查明“真相”。

多么可笑。

他明明就是真相的参与者和掩盖者。

……

解剖室里,陈默的崩溃,还在继续。

他抱着我们那未出世的儿子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他的同事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他们从未见过,冷静自持的陈法医,有过如此失态的模样。

一个年长的法医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陈,节哀。你……你先出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们。”

陈默却像是没听见。

他只是死死地抱着那个小小的婴孩,一遍遍地喃喃自语。

“儿子……我的儿子……”

“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不知道……爸爸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冷漠地看着他。

不知道?

多么好的借口。

如果不是你的一再妥协和软弱,如果不是你家人的贪得无厌,我们的孩子,本该平安降生。

他会有一双像你一样深邃的眼睛,会有一个像我一样爱笑的嘴角。

他会叫你“爸爸”,叫我“妈妈”。

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你现在这副追悔莫及的样子,是演给谁看呢?

演给我吗?

抱歉,我已经死了。

演给你自己吗?

你的良心,现在才开始痛吗?

太晚了。

最终,陈默还是被同事们强行拉出了解剖室。

他整个人都垮了,像一滩烂泥。

而我,则跟着我的身体,被送去了殡仪馆。

我的葬礼,办得很简单。

来的人不多,只有我父母,和我最好的闺蜜,周晴。

陈默也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

他站在我的遗像前,站了很久很久。

我妈看到他,情绪再次失控,冲上去又打又骂。

“你滚!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女儿!”

陈默不躲不闪,任由我妈捶打。

最后,是我爸拉住了我妈。

“别跟这种人浪费力气了。我们走。”

我爸看都没看陈默一眼,带着我妈,决绝地离开。

闺蜜周晴走过陈默身边时,停下了脚步。

她冷冷地看着他,说了一句话。

“陈默,晚晚走之前,给我发了条微信。”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周晴。

周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她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让我一定要把她手机里的东西,交给警察。”

“她说,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完,周晴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陈默僵在原地,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我飘在半空中,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无尽的悲凉。

是的,我留了后手。

在无数次争吵和失望之后,我对他,对这个家,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我开始偷偷地录音。

录下每一次婆婆的辱骂,每一次小叔子的无理取闹,每一次陈默的妥协和我的绝望。

我也开始写日记。

记录下他们家从我们这里拿走的每一笔钱,记录下我每一次的心碎。

我甚至,在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瞒着所有人,去律师那里,立了一份遗嘱。

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这套房子,都由我的父母继承。

跟陈默,没有半点关系。

我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带着孩子离开他。

可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这个我爱了八年的男人。

我总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他会醒悟,会为了我和孩子,重新变回那个有担当的男人。

直到,他妈妈推我的那一刻。

直到,他选择掩盖真相的那一刻。

我才彻底明白。

有些人,是叫不醒的。

有些深渊,是填不满的。

我用我的死,给他上了最后一课。

不知道,他学会了没有。

……

葬礼结束后,陈默把自己关在了我们的家里。

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后来又充满争吵和压抑的家。

现在,只剩下死寂。

他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他一遍遍地看我们以前的照片。

看我们大学时在樱花树下的合影,看我们领证时傻笑的样子,看我怀孕后,他给我拍的每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我,笑得那么甜。

他看着看着,就哭了。

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他抱着我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我的气息。

他一遍遍地喊我的名字。

“晚晚……晚晚……”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

我飘在他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如止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四天,他终于走出了房门。

他去了公安局,找到了负责我案子的警察。

他要翻案。

他要说出真相。

“我妻子林晚,不是意外死亡。”

“她是……被我母亲,失手推倒,撞到茶几,导致大出血而死的。”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从他家人第一次来我们家,到后来一次次的索取,再到最后那场致命的争吵。

他把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

他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无能,和愚孝。

警察听完他的陈述,看着他递交的,一份详细到每一天的“忏悔书”,沉默了。

“陈法医,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有。”

陈默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妻子的手机里,应该有录音。”

“还有她的日记本,就在我们卧室的床头柜里。”

警察很快就拿到了我的手机和日记本。

手机有密码,但陈默知道。

是我的生日。

他亲手,打开了这个潘多拉的魔盒。

一段段的录音,被播放出来。

婆婆尖酸刻薄的咒骂。

小叔子理直气壮的勒索。

我一次次绝望的哭喊。

还有他自己,一次次无力的“对不起”。

每一段录音,都像一把刀,凌迟着他的心。

日记本里,是我娟秀的字迹。

记录着我们从相爱到相杀的全过程。

“X年X月X日,陈默的妈妈又来要钱了,这次的理由是,老家的狗丢了,要买一条新的。我真的觉得很荒谬,但陈默还是把钱给了她。我们的存款,又少了一千。”

“X年X月X日,我怀孕了。陈默很高兴,他说,以后他会保护我们母子。我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X年X月X日,陈辉又来要钱了,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万。他们要卖掉我们的家。陈默……他同意了。我的心,彻底死了。这个孩子,我该怎么保护你?”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

“如果我死了,请不要原谅他。”

陈默看着那句话,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

他瘫在椅子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证据确凿。

警察立刻对我婆婆张桂芳,采取了刑事拘留。

罪名是,过失致人死亡。

消息传回老家,整个陈家,都炸了锅。

他们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对他们言听计从的陈默,会亲手把自己的母亲,送进监狱。

他们更没想到,那个在他们眼里,柔弱可欺的城里媳妇,会留下这么多致命的证据。

他们带着一帮亲戚,浩浩荡荡地杀到了市里。

他们围在公安局门口,拉着横幅,哭天抢地。

“警察打人啦!儿子告亲妈,天理不容啊!”

“我嫂子是自己摔死的,跟我妈没关系!是我哥疯了,他想害死我们全家!”陈辉对着镜头,颠倒黑白。

“我哥是被那个迷了心窍!她死了都要拉我们家垫背!真是个毒妇!”陈月也一改往日的怯懦,对着我破口大骂。

他们想用舆论,来绑架法律。

可他们错了。

网络时代,真相,是不会被轻易掩盖的。

不知道是谁,把我的日记和录音,发到了网上。

一夜之间,全网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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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吸血鬼家人毁掉的一生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词条,冲上了热搜。

网友们的愤怒,像潮水一样,淹没了陈家。

“这哪里是家人?这分明是一群吸血鬼!”

“愚孝的男人,真的不能嫁!太可怕了!”

“心疼这个姐姐,到死都在保护自己和孩子。”

“支持严惩!这种恶婆婆,就该判死刑!”

陈家人的丑恶嘴脸,被彻底撕开,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们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爸妈,也通过律师,正式对张桂芳提起了刑事附带民事诉讼。

他们不要赔偿。

他们只要,杀人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

法庭上,我再一次“见”到了他们。

婆婆张桂芳,站在被告席上,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可怜的农村老太太。

可我知道,她那副皮囊下,藏着怎样一颗恶毒自私的心。

她还在狡辩。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的!她不孝顺,气我,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收了她!”

她的律师,也在为她做着无罪辩护。

然而,在铁证面前,一切的狡辩,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陈默,作为最重要的证人,出庭了。

他比之前,更瘦了,两颊深陷,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站在证人席上,看着被告席上的母亲。

张桂芳用一种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他。

“阿默,我是你妈啊!你不能害我啊!”她哭喊着。

陈默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一片清明。

他缓缓地,清晰地,复述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案子。

可我知道,每说一个字,他的心,都在滴血。

当他说到,他妈妈是如何推倒我的时候。

张桂芳彻底疯了。

“你这个不孝子!我白养你了!为了一个死了的女人,你要亲手把你妈送进大牢!你会遭天谴的!”

法庭上一片哗然。

法官敲响法槌,警告她肃静。

可她充耳不闻,依旧在疯狂地咒骂着。

最终,她被法警强行带了下去。

最后的陈述阶段。

我爸作为受害者家属,站了起来。

他看着陈默,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悲怆。

“陈默,我曾经,也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

“晚晚爱你,所以,我们接纳你,帮助你。”

“可你是怎么回报我们的?”

“你用你的纵容和软弱,亲手把我的女儿,推向了深渊。”

“她死了,我们的天,也塌了。”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陈默低着头,肩膀,在微微颤抖。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因为,他无话可说。

最终,法庭宣判。

张桂芳,因过失致人死亡罪,证据确凿,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民事赔偿方面,因为我父母放弃了索赔,所以没有判决。

听到判决的那一刻,陈辉和陈月,在旁听席上,哭成了泪人。

不是因为他们的母亲要去坐牢。

而是因为,他们家,最大的“靠山”和“提款机”,倒了。

而陈默,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塑。

庭审结束。

陈默走出法院,外面,是刺眼的阳光。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缓缓地,跪了下去。

他朝着我父母离开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每一个,都那么用力。

额头,磕出了血。

我知道,这三个头,是他对我,对我父母,最后的忏悔。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死了。

我们的孩子,也死了。

一个破碎的家,再也无法复原。

……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陈默,辞去了法医的工作。

他卖掉了我们那套承载了太多爱恨的房子。

他把卖房子的钱,一半给了我父母,作为补偿。

我爸妈没有要,他便以我的名义,捐给了一个专门救助贫困孕妇的基金会。

另一半,他留给了陈辉和陈月。

他给他们留了一句话。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以后,你们好自为之。”

然后,他便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以为,我的魂魄,也会就此消散。

可我没有。

我依旧,被困在这座城市里。

我像一个旁观者,看着我死后,世界的变化。

我看到,我爸妈,在经历了巨大的悲痛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们会去我的墓地,跟我说说话。

我妈会说:“晚晚,妈妈给你报仇了。你安息吧。”

我爸会说:“闺女,下辈子,擦亮眼睛,找个好人家。”

我看到,闺蜜周晴,结了婚,生了个可爱的女儿。

她给女儿取的小名,叫“念念”。

她说,是为了思念我。

我看到,陈辉和陈月,在没有了陈默的接济后,生活过得一塌糊涂。

陈辉又去赌博,被人打断了腿。

陈月想嫁个有钱人,却被骗财骗色。

他们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我。

他们会在喝醉后,指着我的照片,骂我是个扫把星。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

这,就是报应。

而陈默……

一年后,我再次“见”到了他。

是在一座偏远山区的希望小学里。

他成了一名支教老师。

他教孩子们语文,数学,音乐。

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法医,他变得爱笑了。

虽然,那笑容里,总是带着一丝化不开的悲伤。

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但眼神,却比以前,清澈了。

他住在一间简陋的宿舍里。

墙上,贴着一张照片。

是我抱着肚子的照片。

那是我们最后一张合影。

他每天晚上,都会看着那张照片,发呆很久。

然后,他会拿出一个日记本,写着什么。

我飘过去,看到日记本上,是他写给我的信。

“晚晚,今天,是我来这里的第365天。”

“这里的孩子,很可爱。他们让我想起了你,你笑起来的时候,也像他们一样,眼里有星星。”

“我教他们读你最喜欢的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晚晚,我对不起你。这句话,我每天都会对自己说一百遍。”

“我没有执你的手,与你偕老。我把你,弄丢了。”

“如果有来生,换我来追你,好不好?”

“换我,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承担一切。”

“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晚晚,等我。”

“等我赎完我的罪,我就来陪你,和我们的孩子。”

他的眼泪,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字迹。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恨吗?

当然恨。

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那份恨,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人死,万事空。

再多的忏悔,也换不回我的命。

我只是觉得,可悲。

我们本可以,有一个很幸福的未来。

是他,亲手,毁掉了一切。

……

又过了四年。

婆婆张桂芳,出狱了。

五年的牢狱生活,并没有让她有丝毫悔改。

她变得更加苍老,也更加刻薄。

她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陈默。

她找到了那所山村小学。

她看到,自己的儿子,穿着朴素的衣服,和一群泥孩子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

她心里的怨毒,瞬间爆发了。

“陈默!你这个!”

她冲过去,对着陈蒙又打又骂。

“我坐了五年牢!你倒好,躲在这里逍遥快活!”

“你忘了你妈是怎么把你养大的吗?你为了一个外人,把我送进监狱!你还是不是人!”

孩子们被吓坏了。

陈默把孩子们护在身后,冷静地看着他那状若疯癫的母亲。

“妈,你走吧。”

“走?我往哪走?家没了,儿子也没了!都是被你,被那个扫把星害的!”

“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就朝着陈默刺了过去。

陈默没有躲。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那把刀,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

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

“晚晚,我来陪你了。”

我看到,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去挡。

可我只是魂魄,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刀尖即将刺入他心脏的那一刻。

一个苍老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是学校的老校长。

刀,深深地,刺进了老校长的后背。

鲜血,喷涌而出。

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桂芳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吓得扔掉了刀,瘫倒在地。

陈默反应过来,立刻抱住倒下的老校长,眼睛血红。

“校长!校长!”

……

老校长,没有死。

但伤得很重,一直在医院里躺着。

而张桂芳,因为故意伤人,再次被捕。

这一次,等待她的,将是更长的刑期。

陈辉和陈月,也因为涉嫌包庇,被一并调查。

陈家,这个曾经像一样,附着在我们生活中的家庭,终于,彻底地,分崩离析。

陈默,在医院里,守了老校长三个月。

直到老校长脱离危险,他才离开。

他没有再回那所学校。

他去了另一个,更偏远的地方。

他继续当他的支教老师。

只是,他变得,更加沉默了。

他不再写日记了。

他只是,每天,都把我的照片,擦拭一遍。

然后,看着照片,一看,就是一夜。

我不知道,我的魂魄,为什么还不散去。

或许,是上天,要我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因果循环。

看着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

也看着那个我曾深爱过的男人,用他余下的一生,来为他的罪,进行一场,永无止境的自我放逐。

有一天,我在山村的夜里,看到陈默,一个人,走到了山顶。

他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声说:

“晚晚,你知道吗?我今天解剖了一只兔子,给孩子们上生理课。”

“我的手,还是那么稳。”

“可我再也不敢,拿起解剖刀,去面对一具人的尸体了。”

“因为,我一拿起刀,就会想起你。”

“想起你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想起我亲手,划开你的皮肤。”

“想起我,从你身体里,捧出我们那死去的孩子。”

“那个场景,像一个噩梦,每天,都在我脑子里,一遍遍地重演。”

“晚晚,我好想你。”

“我好想,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你笑起来,像太阳。你说,要照亮我灰色的世界。”

“后来,你真的照亮了。”

“可我,却亲手,把我的太阳,熄灭了。”

他坐在山顶,对着月亮,说了一夜的话。

天亮时,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变回了那个沉默的陈老师,走下山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或许,是时候,该放下了。

我的仇,报了。

我该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我感觉我的魂体,在一点点变轻,变透明。

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

在意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在奈何桥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朝我伸出双手。

“妈妈,我等你,好久了。”

我笑了,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宝宝,妈妈来了。”

至于陈默……

他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他将用他漫长而孤独的余生,来为他曾经的软弱和愚孝,支付永无止境的代价。

这,或许才是对他,最残忍,也最公正的惩罚。

来源:酸甜苦辣都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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